8、我在村里跟几个小伙伴滚铁环玩耍的时候,秀娥婶子走过来,把我拽到一边。
秀娥婶子问我:春岩,婶子问你个话。
我说:啥话?
秀娥婶子磕着瓜子,看看四周:那个麦客在你们家住了好几天,跟你妈睡了吗?
我白了秀娥婶子一眼:我不知道。
秀娥婶子笑了:婶子随便问问。不过你给婶子说了,婶子给你糖吃。
我说:我不要。
秀娥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妈跟那个麦客睡了。那个麦客走的时候,我看见你妈把那个麦客送到了公鸡岭。真不要脸,刚见一个男人就黏糊上了。
我大声的喊:我跟我妈早认识铁牛叔了,我跟我妈要饭的时候还在他们家睡了一晚。
秀娥婶子愣住了:你们还在他们家睡了一晚。
我点点头。
秀娥婶子砸吧着嘴巴,拍着手:真不要脸,丢人死了。说是出去要饭,睡在了野男人家里。
我刚想说什么,大伯走过来了。
大伯是父亲的亲哥哥,跟我们家很少来往。他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一年中很难见到几次。在我的记忆中,大伯从来没有笑过,总是阴沉着一张脸,我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看见他,我都会远远地走开。大伯比父亲大十几岁,他已经四十多了。
此时,大伯穿着灰色的中山装,蓝色裤子,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国字脸,圆眼睛,个子不高,有些胖。当我想躲开他的时候,他已经跺着方步走过来了。我赶紧低下头,想叫大伯走开了我在逃走。
秀娥看见了大伯,一脸的哀伤:他大伯,丢人死了,你们张家丢死人了。
大伯停止脚步:咋了?秀娥。
秀娥叹息着:他大伯,枣花出去要饭你知道吧。
大伯点点头:我知道。
秀娥说:她出去要饭是假,找野男人是真。她还在那个野男人家里住了一晚上?
大伯的脸更加阴沉:有这事?
秀娥说:这还不算,那个野男人前几天还找上门了,在枣花窑里住了好几天,两个人……唉,臊死了,我都不知道咋说了。
大伯气的手在颤抖。
秀娥说:他大伯,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咋能看着人家把屎盆子往新胜头上扣?
大伯说:我知道了。秀娥,这件事你别给别人说,我会处理的。
秀娥磕着瓜子:他大伯,我这个嘴吧,它可没有把门的。
大伯很厌烦的看了秀娥一眼:你赶集的时候来供销社,我给你一块布料。
秀娥满脸堆笑:他大伯,还是你人好。
大伯说:还要一件事情?
秀娥凑过去:啥事你说?
大伯往后退了退,跟秀娥保持着距离:那个麦客要是再来了,你给我说一声,我最近几天在家里呆着,不去供销社。
秀娥说:没问题。
秀娥扭着粗壮的腰走了,他的两个屁股蛋子像两个磨盘,上下摆动着,看得我恶心。
大伯看看我,冷冷地说:春岩,跟我去我屋里。
我愣住了。
大伯瞪了我一眼:耳朵聋了?
大伯转身离开了,我跟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