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陆闵掏掏耳朵，“要听原话？你哥是这么说的‘让杨宇那小子以后别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就当没他这个人，敢来烦我老子不揍死他我就是他儿子！’”
陆闵看杨宇没什么反应的低著头，他凑过去观察他说：“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还是反应过度吓傻了？”
杨锐苦笑：“意料之中的结果，我做出这么人渣的事情……”
陆闵惊讶状打断他：“哎哟喂，你居然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人渣！啧啧，现在我跟个人渣共处一室，想想真还有点小激动呢！”
杨宇面无表情看著他。
陆闵抖了抖，突然觉得有点冷，他咳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我说你哥也太仁慈了吧，被你整成那样都没个想法来报仇，唉，弄得我又相信爱情了…”
“我倒宁愿哥哥来找我报仇。”杨宇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抖了抖。不去理会陆闵摇头晃脑的贫嘴，他看了眼输液的吊瓶说：“什么时候好？我想立刻出院。”
陆闵摆了摆手说：“急什么，我不信你敢立刻找你哥去。再躺医院里好好休养下，别把自己不当人，看你那苍白的小脸哟～真是楚楚可怜的大美人啊，我看著都心疼的快哭出声了！”
“别恶心人了。在这里我待不习惯，消毒水味太重，”杨宇的表情有些嫌弃，“我确实要去找我哥，我去我哥店旁边看两眼，要不然我不放心。”
“这时候你开始玩痴情？早干嘛去了，真替你哥感到心塞。”陆闵翻了个白眼。
杨宇抿了抿嘴，对于陆闵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感到烦躁，他不想再多说的闭上眼睛，面色苍白唇色浅淡，衬著精致的眉眼，有些不太真实的雕琢感，倒像是藏在湖里的水鬼一样，虽然漂亮，但是阴郁冰冷，叫人心生寒意。
陆闵干脆就不说话了，他拿出手机自顾自玩了起来，激烈的游戏音效让杨宇皱起眉毛，他心里越发焦躁了，干脆一把扯了针头掀开被子，把陆闵吓得差点把手机丢了。
“我的祖宗！你又在折腾个什么劲？快躺回去躺回去！别又晕了！”陆闵紧张兮兮的站起来，想将杨宇按回床上。
杨宇的身手哪是陆闵能比的，他抓住陆闵的手臂一拽，自己往外跨了一步，将陆闵直接丢在了床上，趁著陆闵爬起来的时间迅速走出了病房门。
“我操你大爷的杨宇！！哎哟我的老腰！”
杨宇去看了杨锐，结果被发现。杨锐将他狠狠的揍了一顿，活生生将他从美人行列打到猪头行列。
后来去，没被发现什么事都没有，被发现就又是一顿单方面的殴打。
杨宇从来都没反抗过，甚至一声都没吭，任由杨锐发泄完怕怕手走人，他就拖著一身伤回了家。
就这样过去了三个月，天气已经入了秋，人们都开始穿上外套。
而浑浑噩噩的杨宇还穿著单薄的单衣，他睡不好吃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去翻了杨锐的窗子。
杨锐看著站在厨房里的杨宇，愣住，“杨宇？你怎么进来的？”
杨宇的衣服有些凌乱，灰头土脸得看起来狼狈又可怜，他摸了摸鼻子说：“爬窗户进来的……”
“什么？！”杨锐吓了一跳，瞬间发火了，“妈的，你他妈不要命了是不是！这是四楼！！摔下去怎么办？你出点什么问题对得起我们爸妈吗！混蛋小子，气死我了！”
杨宇小声说：“哥，我下次不会了……”
杨锐还在骂骂咧咧的，“操，摔死你更好！大半夜的不在家里睡觉来爬墙，你小子活腻了你！”
“我睡不著。”杨宇突然说。
“哥，我一直在失眠，”杨宇委屈的声音让杨锐转过脸去看他，“我好想你，想得睡不著。”
“胡说什么。”杨锐不自在的撇开双眼。
“我说的实话。”杨宇低低的声音放的很沉，他看著杨锐，一时半会儿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我无法原谅你，在你做了那种事情以后。”杨锐却摇了摇头，他似乎有些不想提及此事的难堪，却也主动说出口来。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低哑，杨宇知道那是烟抽太多的缘故。
杨宇白著脸，下唇颤抖了两下说：“哥，我不求你的原谅，我也知道自己无法原谅，我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可是我、我……”他咬著嘴唇，不知所措的红了眼眶。
那张漂亮的脸蛋一时间我见犹怜，让人于心不忍，不想对他多说一句重话，但杨锐只是走出厨房坐在了沙发上，深感疲惫和厌倦的叹了口气。
杨宇僵硬著站在厨房里一动不动，像是被抛弃般的身影让他像只弃犬。
杨锐任由他站著，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抖了根烟出来，含在唇边点上，哢擦一声，让杨宇动了动脚，向这边看来。
杨锐吸了口烟，他没去看杨宇，慢吞吞的将烟盒里仅剩的几根烟都抽完了，甚至把桌子上的一根香蕉囫囵著吃了。
“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让爸妈知道得多伤心。”杨锐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抹了把脸，深深的吸了口气。
杨宇看著他，一动不动。
“那件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人要向前看，别老像个娘们儿一样扯著一件事情说不开。”杨锐的声音很稳，很冷静，像是事不关己般的态度。
杨宇的的心里一跳，他不安的向前走了一步，顿了顿，直接走到杨锐的身边坐下，这才看到杨锐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著。
杨锐眼皮一跳，他的嘴角抿成直线，强忍下立刻跑进卧室的冲动，慢慢说：“我呢，就是个男……这么久，我想开了，看开了，多大点事，你不至于这样，我没那么严重。就当走在路上被疯狗咬了一口，晦气是晦气，打一针狂犬疫苗就没啥了。”
杨宇的眼神越来越惊恐，他听著哥哥貌似平和的语气，像是要失去什么的恐惧感让他一把抓住杨锐放在腿上的手，被立刻甩开后才颤著嗓子说：“哥，你……”
“操，好吧，这些话真他妈不像老子会说的。”杨锐自嘲般笑了一下，笑的杨宇心口发紧。
“我的意思是，我们正式分开吧。”杨锐说。
杨宇紧绷的内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嘴，半天才艰难的说：“哥，我知道错了……”
“我以为谁都有可能伤害我，”杨锐打断他，“除了你。”
那些伤害并不是你不说，我不提就能真的当他不存在的。就像墙上的钉子，拔下来还是会留下无法填补的孔洞。而由杨宇施与杨锐的伤害，像把刀，插进去会流血，拔出来也依然会流血，就算好了，也会留疤。
已经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抹消得了呢？时间无法倒退，傻子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后悔药。
一对再相爱的恋人，也是无法容忍的吧。勉强在一起只会造成更大的过错，还不如趁早分开，各自过活。
杨宇把一切都献给了爱情，而杨锐，却总有保留。
杨宇的痛苦与悔恨他看在眼里，杨宇的憔悴与虚弱他也看得分明。他心里也有不忍，但也仅此这样了。
也必须仅此这样。
“对不起……”杨宇哭了，眼泪接二连三的从眼睛里滚落下来，他哽咽著，说了世界上最无用的三个字。
杨锐没想到他会哭，本来想说“说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屁”，这么一下就给吞回肚子里。他噎了半天才皱著眉说：“别哭。”
杨宇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小的时候。哥哥会嫌弃又别扭的任由他扑在他怀里哭，笨拙的摸著他的头发说：“别哭。”
“哥……”杨宇更难过了，他哽咽著，想将脸埋在杨锐的肩膀上，“是我不好，是我混蛋，要打要骂都随你高……”
没等杨宇说完，杨锐就像压抑了很久、终于压抑不住的爆发出来般跳了起来，他黑著脸，并且赏了杨宇一个用尽全力的拳头，将人直接掀翻在地上，“滚！！给老子滚！我他妈忍很久了！！看到你我就烦！！”
拼命想要忘记，却又时刻在脑海里浮现的不堪的画面，杨宇残忍的手段和尖锐恶毒的话语，冰冷可怕的神色，不复存在的温柔，都让他在深夜被活活吓醒，衣服被冷汗湿透。像是那天的酷刑还在上演著，继续著，没有停止，被压在烟店里施暴，被铐在阳台上被冰冷的性玩具折磨，在痛苦里挣扎、沉浮，没有人会救他，没有人。他只能承受，只能忍耐，因为在嘴上说著爱他的人，被嫉妒迷昏了心智，被醋火烧坏了头脑。
从杨宇出现在家里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忍著，一直憋著，被疲惫和愤怒煎熬得格外难受。
以爱为名的伤害，他凭什么，又为什么要去接受！
杨宇跌坐在地上，他的唇角立刻肿了起来，泪水一路聚集在下巴尖上，杂草般乱糟糟的头发和灰扑扑的衣服让他看起来邋遢又可怜，杨宇从来都没有这么不整洁过。
“哥……”他呆坐在地上看著捏著拳头居高临下瞪著他的哥哥，似乎他是他这辈子最恨的人。
“别叫我哥！老子没你这个弟弟！立刻给我滚！”杨锐的表情凶恶的可怕，他指著门的手都因为愤怒和恨意在剧烈颤抖，他的呼吸像是刚跑过一万米般沉重。
他没去捂被打的地方，反而去捂了胃——这段时间一顿饭都没有好好吃过，不健康的饮食让他经常胃疼，他也不去医院看看，只是死扛硬忍。他木愣愣的感受著胃里刀搅般的疼痛，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杨宇晃悠著站起来，魂不守舍的用湿漉漉的泪眼看了暴怒中的杨锐一眼，他垂下眼帘，睫毛被眼泪粘成几束，伸手想去拉杨锐的手，被一把拍开，他又去看被拍红的手，喃喃了一句好疼。
“滚！！”杨锐再次怒喝。
杨宇像是耍赖的小孩般站在杨锐面前，他不去管满是泪痕的脸，卑微又哀求的说：“哥，别，别生气……”
“不滚是吧，”杨锐冷笑一声，“那我给您腾地，我滚，您高兴了？！”
说完就一把推开杨宇走向门口，被杨宇一把冲上来抱住，杨锐被脏东西黏上般一脚向后踹去，他转过身揪住杨宇的领子，将人砰的一身摔在门上，又是一拳头过去，坚硬的骨节碰在脸上发出激烈的撞击声，可见杨锐用力之大，毫不留情。打完一拳不解气，手抡著向上一顶，直接揍在杨宇的胃上，杨宇躲都没躲，闷哼一声，额头上留下了冷汗。
“你怎么不还手啊？！老子不是打不过你吗？！你他妈还手啊！压著老子随便打啊！！”杨锐的双眼全是血丝，他恶狠狠的质问软靠在门上任由他打的杨宇，
杨宇努力勾起唇角对杨锐温柔的笑——尽管有些扭曲难看，他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那双眼睛里的光很柔软也很平和，他说：“哥，你打了能高兴，我就高兴了。”
“妈的！你别给老子来这些！不就是觉得我的身体让你很爽么？来！衣服脱了！老子让你爽个够！”杨锐彻底爆发了，他伸手去粗暴的扯杨宇的裤子，杨宇猝不及防，又因为胃部的疼痛加重，被杨锐压著迅速解开皮带将裤子连著内裤往下一拽，杨宇的下半身就光裸了出来。
“哥！别这么说！哥！”杨宇的脸更白了，他抓住哥哥的手，知道杨锐是对他上次说的话耿耿于怀无法忘记，心里一下子更加疼痛。
“装什么？你他妈不是说老子骚得很，就该张著腿被你上么？”杨锐的眼神讽刺，这句话说出来伤敌一千伤己八百，两人都不好受。
杨锐将杨宇的手用皮带绑在身后，将身体的重量压在杨宇的身上，再把自己脱个精光。
“哥……”杨宇不知所措，急的汗水流得更多，而他的下半身在感知到哥哥的温度后也恬不知耻的开始挺立勃起，杨锐对杨宇的吸引是致命的，更别说此时杨锐赤身裸体的压在他身上，柔韧结实的肉体散发出火热的温度，他根本就克制不了本能的反应。
杨锐也感觉到杨宇的勃起，他的眼神更加嘲讽，似乎在对杨宇说我就知道你就是想上老子。
“哥，你随便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但你别做出这样会伤到自己的事……”杨宇的腿技巧性的在杨锐腿上一别，杨锐就身不由己的退开了，灯光下，他健美的男人躯体闪烁著诱惑的光芒，表情凶狠愤怒。
杨宇逼自己将眼睛放在杨锐的脸上，他沉默了两秒，还没开口就被发了疯般的杨锐又扑回了门上。
“老子让你操我！！操死我！！”杨锐歇斯底里的吼叫，他抓住杨宇的性器就往自己的下体塞，戳了两下找准位置，就狠狠往里一插！
“哥！！”杨宇惊叫出声，他挣扎著想退出来，却让杨锐痛叫一声，他僵硬著身体不敢再动，阴茎被紧致的肉嘴含住。
“妈的……”杨锐痛得不行，没有经过扩张的地方干涩得要命，更别说杨宇那根东西还在不停的膨胀变大，撑得他下体生疼，他喘了口气，将杨宇的肉茎往体内带去，那个娇嫩的地方立刻流出血液，湿润了内壁反而让他一下就将杨宇的东西吞吃到根部。
“哥，哥，别进去了，你流血了。”杨宇也感觉到了。
杨锐大口大口喘著气，被疼出了一脑门汗，他软在杨宇的身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动啊！还忍什么！把这儿当个没感觉的洞一样！来啊！！”
杨宇摇头，他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心疼、心酸、难过、恐惧和无法挽回的心情让他发出属于男人的，撕心裂肺的嚎哭，像是要哭出内心所有的苦闷，悔恨与痛楚。
……
杨锐忍著痛从杨宇身上下来，他给杨宇提上裤子，绑著杨宇手的皮带被他解开，他看著哭得不能自抑的杨宇，沉默著，将他拉到一边，打开门，吐出一个字：“滚。”
杨宇站在门口，对著紧闭的门痛哭著，那扇门就像杨锐的心，曾今对杨宇打开过，后来，被杨宇亲手关上。
都是他罪有应得，活该，不值得可怜。杨宇的头抵著门，不去在意楼道里亮起的灯与开门的声音，他哭到最后只是安静的流著泪，不知道杨锐也靠著门坐著，用拳头死死抵著额头，听著他的哭声。
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却像是体会到了咫尺天涯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