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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鸦吃素也吃肉
第96章 番外：糖油果子3
6
卫溪十分紧张地进了按摩室。
他把装有工具的盆放在木架上，然后磕磕绊绊地对已经趴在床上的客人开口。
“您、您好，我是今天为您服务的七、二十七号技师。”一上场就嘴瓢，卫溪懊恼地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床上的男性客人已经脱了衣服，尽管看不到脸，但也能从按摩床边缘垂下来的赘肉上看出他的体格。
“怎么来这么慢？”
听声音是个中年人，像是已经在他没进来之前睡过一觉，这会儿还没太醒，脾气不太好，“赶紧过来啊，给我推个油！”
“好的！”卫溪不敢再磨蹭，暗自握拳为自己鼓了鼓气，推着工具架架来到客人身旁。
“现在给您起钟。”
他按下计时器，默念着课堂上教的推油步骤，从瓶子里倒出一捧油。
然后两只小手认真地搓了搓，贴在了客人的背上。
“先生，力道合适吗？”
卫溪推了几下，小心翼翼地问。
“轻了……”
胖子客人趴在床上，声音含混。
卫溪连忙又使了点劲。
“嗯……再重点！”
被脂肪堆积的背部按下去全是肥肉，按上去又钝又着不了力。
卫溪新手上路，试探着又加了点力道。但他心里没底，手法畏畏缩缩的，不知道自己按在客人身上像是在挠痒痒。
“我说重重重！没吃饭啊？！”
趴在床上打盹的人终于清醒了些，脾气也跟着苏醒过来，直接吼出声。
“对、对不起……”
卫溪手一抖，吓得连忙道歉，手下意识地使上了最大的力。
这下按的力道倒是够重了。但他却没掌握好方向，顺着精油的滑溜，直接一巴掌从肩部推到了客人的尾椎上。
男人的腰可是紧要地方。
“哎哟我操！”
床上的胖子一吃疼，整个人坐了起来，指着卫溪的脸骂道，“你他妈怎么按的！会不会啊！？”他整张脸都被肥肉挤着，一双眼睛也被挤成了眯眯眼，这会儿透着市侩的欺软怕硬，恶狠狠地瞪向技师。
卫溪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哆哆嗦嗦冲他道歉。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生怕客人给他差评，慌忙解释，“您别生气，我，我重新给您推，绝对让您满意了才收钱！”
“老子缺这点钱吗？”胖子张口就骂。
今天被家里婆娘赶出来本来心情就够不好了，结果来按个摩都不舒坦！
真他妈倒霉了！
他正想把人喷个狗血淋头撒撒气，结果小眼睛一瞟，冷不丁瞅见了卫溪那张低着头可怜兮兮的小脸蛋。
肚子里的气瞬间没影了。
哟呵，这小技师，长得挺的乖啊。
像个女娃。
“哎，是不是要让我满意啊？”
他脸上夹起了意味深长的笑，眼睛冲卫溪挤了挤。
“嗯嗯！”
卫溪兀自不觉，还在保证，“刚才我没注意力道，一会儿一定让您满意！”
胖子重新躺回了床上。
“没事，你轻点也可以。”
他这回翻转了过来，仰躺着，笑眯眯冲小技师招招手，“来，给我推推前面。”
“啊……？”
卫溪眨眨眼，又懵了。
“可是，可是推油都是推背啊？”他学的课程里，可没有教前面怎么推的。
胖子立刻垮下了脸，“你们就这么服务的吗？客人的需求都不满足？不知道灵活变通啊！”
他拍了拍肥腻的胸脯，上面的肉晃荡得都能荡秋千。
“老子今天就要推这儿！推不推？不推投诉你！”
卫溪一听这个就慌了，连忙说，“推推推！您躺好，我给您推！”
两个人，一个心怀鬼胎，一个懵懂天真。
接下来发生的事似乎显而易见，是经年累月在这个行业里总会遇到的隐晦与妥协。
然而巧就巧在，当年会所的老板为了多经营一点生意，在最红火的时候将好些个大房间用木板隔成了两处。
这对话发生的场所恰好就处于其中一间小房。
而在薄薄的隔板另一头，恰好也正躺着一个人，在等待着服务。
7
蒋锋是被吵醒的。
这段时间帮会里一直有些个不安分的老人在蹦跶，他花了点时间收拾了下，结果扯到了旧伤，回家路上顺道就来会所这按按。
虽然说他现在有够钱请什么医生什么家庭理疗师之类的，但蒋锋骨子里就还是个泥腿子，搞不了那一套。
兰家姐弟俩这个按摩店也算是他看着建起来的，知根知底，蒋锋也觉得自在。到店时兰珠不在，蒋锋让接待的二丫给他安排个熟识的技师，自己就先去找了个空房间休息。
脑袋里绷紧的弦一放松，困劲就跟着涌了上来。
蒋锋阖上眼，只打算小憩一下。
结果没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深，隔壁动静一大，他就醒了过来。
“客、客人，我们不做这里的……”
“怎么不做？这儿不是身上的肉？咋就不能推？”
“您您自重，要不我先出去，您先解决了……”
惊惶中带着委屈无措的声音穿过门板，小小的，却很招人。
“得了，装什么装！”
隔壁的客人已经开始不耐，“都是男的，你给我撸撸不就得了，老子给你多加点小费！”
而小技师像是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透过墙板的音调瑟缩又可怜，“不……不行的，您别这样！我我我不要……”
“哟，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男人淫邪的声音也渐渐近了，甚至能听见他手撑在墙板的拍击声。
“嘿嘿，来，哥哥教教你怎么弄……”
蒋锋本来旧伤就在骨头里针扎似的难受，这会儿听着这辣耳朵的对话，连带着脑袋也觉得不舒服了。他暴躁地翻身坐起，一只长腿杵在地上，没等隔壁的人荤话说完，另一只腿就直接冲着墙板踹了过去。
“砰——”
巨大的一声响，让对面陡然清净了下来。
只不过隔了两秒，那边就炸了。
“谁他妈踹呢？”
似乎是这一踹把什么给吓萎了，中年男人的吼声带着气急败坏，“草泥马的找死呢！”
像是这样都不解气，那人还从对面回踹了下墙板，“有本事你他妈再踹一脚试试！”
蒋锋自来最烦这种瞎比比的傻逼。
他本来脾气就不算好，这会儿被吵醒还没个消停，能忍下这口气就枉被人叫一声江北区的老大了。
房间里仅剩的顺手物品被他拎在了手里。
“哐——”
“哐——”
“哐——”
连着重重的三声响，直接让那男人的骂骂咧咧倒吞回了嘴里。
与此同时，两间房相隔的墙板上，硬生生被砸开了一个大窟窿。
“谁他妈的……”
卫溪眼睁睁看着一只纹满刺青的手臂直接从窟窿里伸进了他们房间，轻轻松松掐住了正赤身裸体的胖子客人的脖颈。
低气压的声音从缝隙穿了过来。
“在找死呢？”
透过大大的墙洞，男人眉间的凶戾配合着脸上的刀疤尽数暴露在了昏暗的光线下。
躲在一旁的卫溪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脏扑通扑通的，忍不住屏住呼吸，又偷偷往墙角退了一步。
作者说：小卫：呜哇！狼、狼狗要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