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按摩》

第138章 番外：糖油果子45

蒋锋说的消食方法是什么，卫溪很快就体验到了。

在泡了个热腾腾的澡后，他被男人从浴室中裹着浴巾抱了出来，仰躺在床上，小脑袋后面枕着一个橙黄色的海绵抱枕。

这个原本只属于蒋锋的公寓里，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多了不少属于卫溪的痕迹。

门口的拖鞋，浴室里的牙刷，还有搭在沙发倚上可可爱爱的蓝色连帽睡衣……

零零散散的小物件散落在四周，无意间让这个原本冷调刚硬的屋子被点缀得柔软了许多。

就连墙壁上常年没有用武之地的电视机，也因为房间里某个人在这里时爱看动画片，而重新被启用起来。

卫溪迟钝，根本没注意自己带来的变化，而蒋锋注意到了，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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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他内心里甚至隐隐乐于看到这样的改变。

看着原本冰冷的房子有了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就像是他满是暗色的生命里被涂抹出斑斓的色彩来。

蒋锋光着上身坐在了床边，将赤裸的小鹌鹑抱起来放在腿上。

他从旁边的抽屉拿出吹风机，把丑不拉几的卡通抱枕塞进卫溪怀里，自己则拿了张短巾，一边擦着卫溪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把吹风机推上档，给卫溪吹起头发来。

要是放在半年前，有谁告诉蒋锋，他会在不久的将来爱上一个傻乎乎的少年，还心甘情愿地照顾他，跟个老妈子似的替人洗澡吹头发，他绝对会嗤之以鼻，甚至将人揍一顿好让他清醒清醒。

但现在，他那双曾经只会扛货砍人的粗糙大手，不停地穿插在少年细软的发丝中，生涩地做着他曾经最嫌弃的事，却丝毫不见别扭。

如果卫溪抬头去看男人的眼睛，甚至可能还会看到一股飨足。

蒋锋说不上来这种改变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内心那片干涸寂寥的荒野里，坚硬的土地不知何时已经融化成了软泥。

随着一只小小的鹌鹑衔来花种，泥土开始涌动，细碎的春芽破土而出，摇摇晃晃地汲取阳光露水，想要去够那只在他心上盘旋扑腾着的，带来欢欣雀跃的春天。

“锋哥，你们春节放假吗？”

嗡嗡的吹风机响声中，卫溪忽然开口，问了身后男人一个问题。

他早已经把今天的遭遇抛到了脑后，这会儿眼睛被窗外的江景吸引，刚好看到远处大厦LED屏上滚动的新春祝福，想起兰姐前几天提过的事。

他们今年过年要放五天假呢！

兰姐公布消息后，好多同事立马开始定回家的车票，还有的本地人商量着去周边玩一玩。

卫溪已经没了亲人，根本不打算回村，原本也没有出游的计划，只想着在宿舍里呆五天，看看电视也就过去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很想知道男人的安排——

如果锋哥也放假的话，他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出去玩？

卫溪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期待，只是口随心动地问出了口。

但问完他就后悔了。

锋哥……应该会回老家吧？

卫溪想，和家里人过春节，一起吃团年饭什么的，好像往年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是这么过呢。

他垂下眼，手无意识地揪起怀里海绵宝宝的脚，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你刚才说什么？”

吹风机声音大，蒋锋有点没太听清，“放假？”

卫溪摇摇头不打算再复述一遍，但蒋锋手跟着就滑到他有痒痒肉的腰间，‘胁迫’他不得不笑喘着松口又问了一次。

这下蒋锋听清了，眼中划过一抹亮色。

“放啊。”

蒋锋继续吹着少年的头发，头却故意低下，嘴唇凑到卫溪的耳边贴着他的耳朵说。

“我是老板，想放多久放多久。”

要是兰家姐弟听到这话，铁定翻个大大的白眼。但卫溪听见了，脸上就只有羡慕和佩服。

“那、那……你多久回来呀？”

海绵宝宝的腿被扯成了海带状，小鹌鹑忍不住追问。

“回来？”

蒋锋张嘴含住了眼前的耳廓，用舌头舔吮，“你以为我要去哪？”

“啊……”

卫溪身体一颤，耳朵上的湿热让他有些心神不稳。

“你不、不回老家吗……”

他声音有些轻抖，脑袋却没有躲开男人的触碰。

指尖的发丝干了一半，嘴里的软肉却被他越含越湿。

蒋锋将吹风调低了一个档，“不回。”

他压低了嗓音，语气在嗡嗡的电机声中显得有些随意，又带着些隐忍。

“他们都很害怕我。”

卫溪愣神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睁大眼，耳边的敏感忽地被心中的一点揪痛所取代。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没人想我回去……”

男人还在继续说，“我回去了，大家都不敢说话，都过不好年。”

“没意思。”

蒋锋将下巴搁在卫溪的肩上，像大狗似的蹭了蹭。

蒋锋其实说的是都实话，只不过夸大了一点点。

早几年他就衣锦还乡了，给村镇里投资扶贫了不少，大家都把他当财神爷看，不少亲戚也开始打着他的旗号作威作福。

蒋锋后来知道了，便出手狠狠整治了一番，那之后就没人再敢跟他随便攀交情了。

但也因此，记忆里幼时的玩伴和乡亲对他的态度都变得拘谨起来，家里的兄弟姐妹对他也只有讨好。

他爹娘倒是不怕他，但也嫌弃他一回来就把家里气氛搞僵，久而久之，蒋锋也就不回去惹人嫌了。

卫溪不知道内情，但却联想到自己的经历，脑补了许多。

他有些替蒋锋难过，小手忍不住抬起来，瞎子摸象般摸索着触碰到肩旁男人的脑袋，在他脸颊上轻轻抚了抚。

软嫩的手掌贴在男人长了些胡茬的下巴上，像温柔的云朵亲吻着树梢。

“没关系的。”

卫溪轻声道，“我不怕你，我们、我们可以一起过年。”

他这么说，没有一丝的勉强。

反而语气中夹杂着令蒋锋心跳加快的理所当然。

吹风机停了。

卫溪感觉到头顶的温热大掌从他后脑勺滑到了后颈，他的脸蛋随着那手的力道被转向男人面前。

“一起过年？”

蒋锋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被窗外的霓虹映射到了，闪着熠熠的光，看得卫溪有些晃神。

“宝宝是想和我一起过年吗？”

卫溪听见男人再度向他确认般的问道。

“嗯……嗯。”

卫溪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离得太近了，他有些热，视线移向一旁。

“我们还可以、可以去周边玩，”卫溪想起之前在朋友圈看到徐哥和言锐哥发的照片，语气有些歆羡，“爬山、泡温泉……什么的。”

蒋锋喉头耸动了一下，眼中光彩更甚，像要把眼前的人给灼穿。

“……好。”

他一点点凑近那张无意识说着甜言蜜语的小嘴，哑声道。

“说定了，以后……咱们都一起过年。”

蒋锋把少年怀里碍眼的抱枕扯到床角，自己翻身覆了上去，将卫溪压在身下。

对未来的许诺就这么牢牢印在了两人的唇舌间。

“哥带你去很多地方玩，宝宝想去哪就去哪。”

“我们可以……做很多有趣又难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