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实习生对现在的情况表示有点懵逼。
他还没和许大款说上几句，酒吧突然一片混乱。
几个彪形大汉站在他面前，手拿著啤酒瓶，威胁似的挥舞了几下。“小子，今天再不还钱，就留下一条腿。”
号称是高总裁发小的许大款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还借高利贷。”
“我没……”
刚刚才认识的章学生一扯他衣袖，“朋友，我看你也挺有钱的帮个忙吧。”他飞速说完突然高声对那几个壮汉说，“大哥，这是我同学。”他一指宋实习，“你看他穿的都是名牌，肯定还得起，但今天我俩出来喝酒没带多少钱，明天一定还。”
“我……”宋实习刚想辩解就被对面的壮汉横了一眼。“我不管你们谁还，今天不还，就别想走。”
宋实习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他满脸惶惶地看向章学生，“你干嘛撒谎。”
章学生低声道，“你和我坐一起又穿这么好，我不说他们也不会放你走的，你放心我能应付他们。”
但还没等章学生开口，酒吧老板就来了，“李哥，给个面子，追债追到酒吧，我还怎么做生意。”
为首的李哥显然有些不情愿地皱起眉，他狠狠地瞪向宋实习和章学生，又说了几句威胁的话，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他们走了，老板转过身来停在许大款面前和他寒暄起来。
章学生星星眼的看著许大款，“大叔好帅啊，一定是他救了我们。”
“是救了你，不是我们。”
“不要这么冷漠嘛朋友。”章学生露齿一笑，“反正出了酒吧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了，你这种有钱公子也不会再和我搭上关系。”
宋实习听他这么说，有些不舒服地皱起眉，“你欠了多少？”
“你想替我还钱？”章学生大笑，“我们是陌生人好不好！唉，真是人傻钱多。”他说著摇摇头走了，剩宋实习一脸呆滞地看著他走远的背影。
许大款这时也走过来，“你和那人认识？”
宋实习不知该怎么回答，想起章学生爽朗的笑容，不确定地说，“算，算吧……”
宋实习脑袋一团浆糊，一个熟悉的人又出现在他面前，“宋少爷，你没事吧？”
“蒋秘书，你怎么在这？”怎幺舅舅的秘书也冒了出来。
“宋厅长很担心你，要我留这里陪你回去。”
宋实习：怎么和舅舅说自己不想回去了啊……
宋实习一脸苦恼地看著劝他早点回A城的蒋秘书，没看到身后的许大款眉头紧紧皱起。
宋实习被蒋秘书护送回了家，期间被蒋秘书念叨了一路，说不要深夜去酒吧，宋厅长等著他回A城之类的。宋实习脑袋放空地听著，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蒋秘书吓一跳。
“我忘记看是不是菊花了！”
蒋秘书：……什么鬼？少爷果然被带坏了！
29
高总裁一脸平静地挂断了许大款深夜响起的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耳旁还回响著许大款的声音，“今天在酒吧看到了宋厅长的秘书，没想到你家小朋友也在，两人还说了话。”许大款道，“我觉得宋厅长估计和你小朋友认识。”
两个人都姓宋，都是A城人。实习生住在这座城市最贵的楼盘，浑身上下穿著名牌。高总裁又打开HR给他调出的实习生的资料，看到他母亲的名字，也姓宋，但不是他知道的宋家的人。
高总裁离开A城后再没有关心过宋氏兄妹的事情，但毕竟两人还有共同认识的人，高总裁听说宋厅长一直没有结婚。
高总裁突然有种不好的联想。
实习生，难道是宋厅长的亲戚？
至少应该不是宋厅长的儿子。
高总裁一时心情复杂。
喜欢上了仇人的亲戚这种剧情，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演啊！
但已经喜欢上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第二天，高总裁早早地到达办公室。一秘给他过目排程时差点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到。
“叫宋实习进来。”
一秘应了一声，莫名有点心慌。
宋实习很快就进来了，他还是一脸明亮的表情。看著他的眼神充满了欲拒还迎的爱意。
高总裁想起二十年前，宋厅长在学校时总是一副阴郁忧伤的模样，假如两人是亲戚，那倒是相差甚远。
高总裁勒令自己不要再想，斟酌著要怎么问出口宋实习和宋厅长的关系，结果实习生先开口了，“我觉得假公济私不太好。”
“啊？”
“你是不是想见我才把我叫进来的，同事都在起哄。”宋实习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作为一个实习生，被总裁叫进办公室好像是有点奇怪。
但是起哄？
“他们说什么？”
宋实习把手机给高总裁看，他们秘书团私下的微信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此时已经开始讨论实习生和自己在办公室进行什么play。
“你们平常都聊这些？”高总裁太阳穴突突作响。
实习生连忙把手机拿回来，看到满屏小黄图红了脸，“不是不是，开始话题还没这么污的。”他连忙解释，“只是问我有没有和你谈恋爱。”
“那我们谈没谈啊？”高总裁突然一笑，靠著椅背问。
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谈恋爱”这三个字了，一瞬间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我昨天忘了回答你。我会的！”宋实习看著他，后三字说得抑扬顿挫。
高总裁被他的气势一震。
“我会对你负责的！”
声音太大了小朋友。为了方便和秘书团的人交流，两边的隔音并不是太好。高总裁太阳穴一抽，料想他们那个污污污的微信群此时一定在刷屏。
总裁居然是受啊！
————————————
污污污小火车（秘书团私密群）聊天记录
一秘：小宋，总裁叫你去办公室。
甲：有情况！快从实招来！我早就想问你和总裁什么关系了！
乙、丙、丁：从实招来！
实习生：我先进去了，回来和你们说。
甲：又是拖延战术，但总裁身材那么好，我们实习生应该很性福。
乙：【黄图1：办公桌老汉推车】想必这个不是问题。
丙：擦鼻血，【黄图2：压地板后入式】我喜欢这种。
丁：你们哪来这么多图，【黄图N：办公室落地窗play】这个也不错。
一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甲：我以为是幻听，看来不是。
乙：厉害了word实习生，总裁居然是受啊！
丙：总裁居然是受啊！
丁：总裁居然是受啊！
甲：总裁看到估计会想打死我们哈哈哈哈但他看不到啊。
乙：你忘了他老公也在这个群里吗？（微笑）
丙：……【生无可恋.动画表情】
丁：我去工作了大家来世见（挥手）
30
宋实习从酒吧回到家，看著一地的书报杂志，提不起半点收拾的兴趣。
他呆坐了一会，突然从口袋摸出一枚硬币。他盯著硬币看了片刻，向上一抛，硬币飞速旋转，然后坠落，正好落在报纸上印著的高总裁照片上。
宋实习心情忐忑地看过去。
不是菊花。
封建迷信要不得，但这是上天的安排啊！
第二天去上班时，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当然不辞职了，也要告诉舅舅他打算留在H市了。
看到微信群里起哄，之前他还会有些害羞不知所措，但现在他开心得飞起。他是我老公啊，但我就是不说！
他要大声地告诉高总裁，补上他昨天在游泳馆没有说出的答案。高总裁已经给他表白过了，他也不能落于人后。
“我会对你负责的！”他大声说完，看到高总裁果然愣住了。
好一会儿，高总裁才对他说，“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满足一下你同事的愿望？”
“啊？”
“办公桌老汉推车、压地板后入式、落地窗play……他们都点单了。”高总裁挑眉道。
没想到高总裁这么污。实习生咽了下口水。不过想想有些小激动。
“过来。”高总裁朝他颔首。
实习生走过去，被高总裁抱在怀里。实习生有些慌地解扣子，被高总裁按住手，“小笨蛋，逗你的。”
“啊？”
“本来想问你个问题，但也不是很重要。出去吧，回家干你。”高总裁咬著他耳朵，神情温柔。
坐在高总裁怀里，实习生总觉得有点不甘心，“那，亲一个？”
结果高总裁在他脖子上种了个草莓，根本没法遮住，离开总裁室后，秘书团同事的目光就像接受元首检阅的士兵一样锐利而专注地射向他。
实习生强装镇定地回到座位，安慰自己，这是恋爱中甜蜜的烦恼。
等到下班，事群里的聊天记录看得他脸发烧，不敢再进总裁室，便和高总裁发资讯说去车库等他。
刚到车库，他便接到舅舅的电话。正好可以和舅舅说说自己以后就留在H市了，宋实习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污污污小火车：
甲：办公室里弥漫著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乙：单身狗受到暴击，我要申请工伤
一秘：刚总裁说，上班期间，少交流黄图。
甲乙丙丁：……
31
高总裁和国外分公司的人开完视讯会议，发了条短信告诉宋实习自己就下去，结果一出门被一秘叫住。
“高总，实习生刚辞职了。”
高总裁：？？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一秘脸色不是很好看，“刚人力说的，宋实习和他们打电话说要辞职。都下班了，人力说没法处理。宋实习就说什么都不要，只是通知公司一声。”
高总裁：我还是没听懂？
一秘：“他平常做的事太低端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今天进你办公室，没看到什么重要资料吧。”
高总裁没说话，掏出手机打给宋实习，他关机了。
“我之前给他打很多电话，都关机了。”一秘无奈道，“怎么回事，你谈个恋爱怎么总是不省心。他不是B公司的商业间谍吧。”
“他不是。”高总裁回答肯定。
见一秘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又道，“放心，我没把资料放外面。”高总裁垂下眼，“我去找他。”又对一秘说，“要警卫室加班看停车场监控。”
高总裁只担心实习生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不过晚下班了半个小时，怎么人就突然不见了呢。他驱车到实习生的家，但社区物业管得很严，他连大门也进不去。他站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也没像上次一样见到下来拿快递的实习生。
高总裁脑袋一片空白，担心实习生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打电话问许大款，“你有办法帮我找人吗？”
“现在都下班了啊。”许大款无奈。
“哦，那等明天吧。”
“你没事吧，兄弟。我来陪陪你？”
“没事，让我自己呆会儿吧。”高总裁回到车里，坐在驾驶座上远远地看著实习生社区的大门。
一秘那边也来了电话，说监控里，实习生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拉上了一辆车，拍到了牌照，但现在也没法查，一切只能等明天。
一秘比高总裁还急，电话里几乎要哭出来。高总裁知道对方是一位面冷心软的好人，何况平时也很照顾宋实习，只能反过来安慰她。
凌晨，高总裁被电话铃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车上睡著了。他接起电话，许大款的声音传出来，“查到了查到了！你小朋友坐昨晚八点的飞机去了A城，旁边的座位是宋厅长。”
高总裁精神一震。
“应该没危险，你别担心。”
坐飞机这种事必须要神志清醒才能做得到，高总裁安下心来，而且宋厅长虽然和他有龃龉，但他也不至于做出挟持这种没品的事。
“谢了，你怎么查到的。”
许大款的声音突然含糊起来，“一个学电脑的学生帮我查的。”他恶狠狠地说，“你可欠我大人情了，要不是看你那么急，我才不会帮你忙。”
“知道了。”高总裁笑了，许大款平常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只要他出事，对方都会不遗馀力地帮他。
“但你要找他吗？”许大款问，“要找他看来只能找宋厅长，他俩身份证上地址是一样的。”
“啊？”高总裁一愣。
“老高，我就这么一猜，你是不是上了宋厅长的儿子啊。”
高总裁没有说话，他说不出话。
“那可就真是灾难片了。”
32
宋实习被蒋秘书和付司机一左一右挟持著上了车，看到车上的宋厅长，“舅舅。”
宋厅长吩咐付司机开车，然后道，“我买好机票了，今晚就回家。”
宋实习知道不能硬肛，“舅舅，你把手机给我，我就发条短信。”
宋厅长把他手机关机，“你现在就乖乖坐著，和我回去。”
油盐不进，好气哦。
过了一会儿，宋厅长终于按捺不住朝他吼，“你知不知道他是你爸爸！你和他在搞什么！他公司的人都在说你俩！”
宋实习也不意外宋厅长知道了他和高总裁谈恋爱的事，毕竟这个舅舅不但神通广大，而且从小就对他保护过度。
宋实习不敢惹气头上的舅舅，装作听不到。
“你们两个男人就算了，他是你爸爸！你爸爸！你妈说的还不够多吗！”
“他是gay！”实习生突然道，“他和我说了他是gay，怎么可能和妈妈生下我？”
一个男人要和女人生下孩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更何况是一个Gay。
宋厅长嘴巴紧闭，显然在压抑怒气。
付司机把前后座的隔屏升上去，宋实习有点紧张地看向宋厅长，这种气氛感觉像是要讨论自己的身世。
但宋厅长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想讲那些事，你也别问了。但他是你爸，你以后不要再来H市了。”他只是这么说。
宋实习有些失望地垂下眼。
“你妈妈当时答应我绝不会见他，没想到你……”
“我为什么不行？”宋实习忍不住打断他。无论是舅舅还是妈妈，总是不允许他去找爸爸，而现在他不把高总裁当作爸爸，却也不允许对方是他的爱人。
“我其实，是你的儿子吧。”
“什么？”
“只有这样才想得通，高总裁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用来当挡箭牌的人吧。”
宋厅长突然笑了，带著一丝涩意，“我宁愿你是我儿子。”
宋厅长把他带回了A城，蒋秘书塞了一堆雅思书给他，要他准备语言考试，2月份就出国读书。
“我不考，考不好。”宋实习消极抵抗。
“不考也有办法让你出去。”宋厅长道。
“舅舅，你不能这样啊。”
“撒娇对我没用。”
宋实习看著宋厅长离开的背影，突然道，“我是真的喜欢他。”
宋厅长停住脚步，宋实习咬了咬唇，接著说，“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上前几步，哀求道：“舅舅……”
“这个世界是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么简单吗？”宋厅长转过头，实习生惊讶地发现他眼角有些红。
“你知不知道你选择这条路要面对什么？”宋厅长看著他，“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能更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
“可是他不爱女人。”宋实习反驳，“舅舅，妈妈到底是怎么生下我的？”
宋厅长没有说话。
“他不是自愿的？”宋实习试探地问。
宋厅长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宋宋，就算他现在喜欢你，也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是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