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秀娥婶子当初在麦草垛后面的誓言得到了报复,建飞跟白少峰钻玉米地的消息传遍了我们附近山区的沟沟茆茆。建飞顿时成了我们这里的名人,成为了人们茶语饭后的谈资。
天气渐渐变凉了,树叶枯黄,开始凋零。
那个周末,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铁牛跟建飞坐在西窑里说话。建飞已经不去教书了,在家里呆着,香月的娘家人带走了香月,说要跟建飞离婚。
铁牛问:那个男的找你了吗?
建飞说:我去找他了。他叫我再也不要找他,他老婆跟他要离婚。
铁牛说:也是,这种事,咋说。俗话说,宁愿断孙绝子,不叫求尖沾屎(意思是宁愿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能日男人-)。
建飞叹息着:他当初说他爱我,爱我一辈子。
铁牛皱着眉头:听着恶心,两个老爷们说啥爱不爱的。
建飞说:我从小就感觉我是女人,我只是错长成了男人。
铁牛站起来:我要去给春岩做饭,你先坐着。
在铁牛就要走的那一瞬间,建飞猛地抱住铁牛,在铁牛的脸上亲了一下。
铁牛愣住了:你这是干啥?
建飞说:铁牛叔,我喜欢你,亲你一口,我今生满足了。
我走上去:滚,你从我们家滚。
建飞看看我,再看看铁牛,惨然一笑,离开了。
我瞪了一眼铁牛,转身离开土西窑。
铁牛追出来:你干啥去?你还吃饭不?
我气呼呼的说:我不吃。
铁牛说:咋不吃饭?
我回头看着铁牛,视线模糊了。我恨他,我更恨建飞,恨建飞亲了我的铁牛叔。
铁牛跑过来,抱住我:咋了春岩?
我没有说话,把头埋在了铁牛的胸前。
铁牛问我:是不是在学校谁欺负你了?
我摇头。
铁牛又问:那你这是咋了?
我哭喊着:我不想叫建飞来咱们家,我不想叫你跟建飞说话。
铁牛笑了:好好好,我叫建飞不来咱们家,我也不理建飞。
我望着铁牛,笑了。
我爱这个男人,爱的很苦,很深。在我六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他。但是我不能说,我只能把我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那天晚上,我睡在了西窑,跟铁牛睡在一个被窝。我紧紧挨着铁牛,铁牛起先平面睡着,后来他转过身,把一个后背留给我。我从后面抱着铁牛,我感觉我的-很硬,很硬,我在铁牛的后面摩擦着,摩擦着,终于,我感觉到小腹有一股热流涌过,我好像喷射了什么东西,-里黏糊糊的,很湿。
我悄悄的下炕,脱掉了-,换上了新-。
铁牛似乎睡的实在,他没有发现我在干什么。我爬上炕,悄悄的蜷缩在他的身边。
远处,不知道谁家的狗在狂叫,偶尔还传来一两声刺耳的、如同鬼叫的声音。发出那种声音的是我们这里,一种叫做雌鸠的鸟的。传说那种鸟叫,意味着村里有人死亡。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就听见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建飞死了,建飞是上吊死的。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
我麻利的穿好衣服,奔向了大伯家里。
大伯家里,挤满了人。建飞穿着新衣服,穿着黑色的布鞋,躺在一张床上,他的舌头伸出了嘴巴,吐得好长好长。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在质问者什么。
大妈趴在建飞的身上,哭喊着:建飞,建飞,你咋能舍得你妈,就这么走了。建飞……
大伯似乎老了许多,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妈忽然转身,扑打着大伯: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你逼着我儿子结婚,是你逼死了他、
大妈似乎想起了什么,抹抹眼泪站起来:我要去找秀娥那个卖屄货,要不是她,我儿子也不会上吊。
有人拉住了大妈,大妈哭喊着……
建飞的死给我的震动震撼是巨大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同志的悲凉,同志身份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