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坟地里的人都渐渐散去了,我跪在坟前没有动,我知道我欠母亲的今生无法偿还。
白少峰拉起我,我紧紧的抱住他,我感觉白少峰的胸膛很宽阔,很结实,很温暖。
白少峰拍拍我的肩膀:春岩,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别太难过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
白少峰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想开点。
我没有说话。
白少峰说:走吧。家里还有人等着你招呼。我就不进去了,我先回镇上了。
我说:谢谢白镇长,你今天来,给我撑足了面子,以后有啥事,我一定赴汤蹈火。
白少峰笑了:看你说的,没那么严重。好好干吧,春岩。
送走白少峰,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更外冷清。
云浩守着母亲的灵位哭泣,铁牛收拾着母亲的遗物,一件一件仔细看着,好像在回忆。
我坐在了西窑的炕上,默默的看着铁牛。
铁牛终于收拾完了母亲的遗物,把它们小心的放在了炕头的木柜子里。
铁牛看看我,说:春岩,我想跟你说个事。
我说:你说,铁牛叔。
铁牛说:春岩,你妈走了,我在这个家好像没必要了。
我说:你想走?
铁牛说:我以前的院子早都卖了,现在我想走也不知道去哪里。
我问:那你啥意思?
铁牛说:我怕你赶我跟云浩走。
我笑了:铁牛叔,你想多了。
铁牛说:我不是想多了,这里毕竟是你的家,我们没啥血缘关系。以前你妈在,我住的踏实,现在你妈不在了,我心里慌。
我感觉一阵子的心酸,我不知道此刻铁牛内心是什么滋味。是悲哀?是失落?还是绝望?
晚上,我们吃完晚饭,我早早的上了东窑的土炕。
院子里,云浩似乎跌倒了,叫了一声,
铁牛立马制止:云浩,别叫,你哥在睡觉。他生气了会把我们赶走。
云浩问:爸,我哥为啥要赶咱们?这里不是咱们的家吗?
铁牛说:不是,咱们的家叫爸卖了。
云浩问:你为啥卖了咱们的家?
铁牛说:为了给你哥的爸还账。
云浩说:爸,我好好念书,等我长大了,我考大学,吃商品粮,到时候在大城市给你买一个房子,叫你住,叫我哥也住。
铁牛哽咽着:好,云浩,爸等着。
我的视线模糊了,往事再一次浮现在我的面前……
半夜时分,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梦中,我梦见了母亲。母亲胸口上扎着剪刀,她冲着我哭喊:春芽,我是你妈,你咋能把剪刀给我,叫我死,你是孽子,你是孽子…我要掐死你…
我惊出一身冷汗,从梦中醒来……
我和种马铁牛叔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