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种马铁牛叔的往事》

111、计划生育的风波暂时得到了平息。

白少峰被给予了警告处分,职位没有变。李明哲在这场战争里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在处理结果下来的那天,脸色一直阴沉着。镇长的宝座他们两个都没有得到,坐上镇长宝座的是另外一个乡镇的副镇长。

我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感觉有些可笑,机关的事情,就像人生,说不清。人世间也许就没有黑白,没有绝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道理可讲。

那天,我在宿舍给白少峰写稿子,一个同事走进来。

同事说:春岩,给你介绍个对象咋样?

我说:可以呀,干啥的?

同事说:那个女娃在邮局,21了。

我说:那改天见见。

同事问:先别着急,你家里的情况说说。

我说:我家里有我养父,还有我妈,一个弟弟。

同事说:叔叔阿姨都多大岁数了?

我说:我养父跟我妈都四十多了。不过我妈身体不好。

同事问:听说阿姨瘫痪了,对吗?

我点点头。

同事迟疑一下,说:这个不行,现在的那个女娃愿意一进门就伺候瘫痪的婆婆,抓屎挖尿的谁愿意?就是自己的亲妈也不一定伺候。

同事走了,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我没想到,第一次婚姻因为我的家庭出现了问题,第二次又因为母亲,我的婚姻再次受到阻碍。难道母亲就是我生命中的克星?

七月初三的早上,我心里一阵的烦乱。

我找白少峰请了假,匆匆赶回了家里。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还在西窑的炕上躺着,铁牛不见了踪迹。西窑里发出了一身恶臭,估计是母亲拉了。

我问:妈,铁牛干啥去了?

母亲说:你铁牛叔去给人家干活了,家里花销大,我还要吃药。唉,拖累你铁牛叔了。

我没有吭气。

母亲说:春岩,妈可能拉了,你给妈收拾一下。

我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我还是屏住呼吸,强忍着恶心,解开了被子。被子里,全是-的大便,我恶心的长着嘴巴,干呕着。

母亲有些生气:咋了?我这样子你恶心了?你小时候我还不是这样子把你拉扯大的?

我瞪了一眼母亲:你生我养我是应该的,那个妈不养自己的娃?你说这些有啥意思?

母亲叹息一声:唉,养儿防老,这句话错了。还是自己的老伴贴心。你光想着自己,你想过你铁牛叔?

我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铁牛叔咋了?

母亲说:你铁牛叔没咋,他给我抓屎挖尿的啥也没说过。

我冷冷的笑了:铁牛叔是没说过啥,他在外面找女人他还能说啥?

母亲一愣,半天没说话。

我终于把母亲拉的东西擦完了,我捏着鼻子,把她的裤子扔在了窑洞外面。

母亲问:春岩,最近有没有人给你说对象?

一提起说对象,我的心头立马生气一团火焰:你这个样子,谁愿意跟我?

母亲问:我咋了?

我说:你说你咋了?你现在瘫患着,那个女娃愿意刚进门,就伺候你?

母亲说:我有你铁牛叔伺候,不用你媳妇伺候我。

我笑了:你以为我铁牛叔愿意伺候你?他也是逼的没办法。他表面上伺候你,内心里把你骂了多少次你知道?他要不是怕村里人看笑话,他早都领着云浩走了。再说了。铁牛叔现在不走,以后伺候你时间长了,也会走。他才四十几。他能守着你一辈子?

母亲说:我想你铁牛叔不是那样子的人。

我说:夫妻本是佟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爸当初还不是扔下我们跑了?等铁牛叔把你伺候烦了,他也会走。他现在偷着找女人,等过个一年半载的,他就能把别的女人领回家里。

母亲恨恨地用手抓着被角,不说话了。

许久之后,母亲说:春岩,给妈把剪刀拿过来?

我一惊:妈,你干啥?

母亲说:我想剪点窗花,贴在窗子上喜庆。

我边找着剪刀边说:喜庆,我看是晦气。

我把剪刀递给母亲:剪吧,反正你也闲着没事。

母亲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动:春岩,妈真想看着你娶媳妇,妈还想抱孙子。

我说:妈,你算了,有你在,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谁愿意跟我。

母亲说:算了,不说这些了。春岩,妈这几天嘴里没有啥味道,想吃点饺子,你去地里弄点葱,再买点豆腐,包顿饺子吃。

我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我走出了西窑。

在我走出西窑的那一瞬间,母亲喊了一声:春岩……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悲愤,带着依恋,带着不舍。

我站在西窑外面:喊啥喊?我还没死,叫啥魂。

西窑里再没了回应,我一肚子委屈走出了院门,去地里给母亲找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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