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傅娶来了门当户对的妻子,是个易容的冒牌货!奇耻大辱!新婚之夜这无赖竟然二话不说占了太傅大人的便宜!为保名声,太傅不得不对流氓妥协,谁知他食髓知味,得寸进尺,必须果断拒绝,可为什么自己的竟然慢慢沦陷在他的温柔里,不可自拔?肉文 古代 双性 生子 萧家系列第二篇痞子大侠攻X冰山受萧家系列依旧肉香很喜欢这种个性的攻啊段清朗X萧凌孤
01
因为再过几日,就是当朝太傅──萧家当家萧凌孤的大喜之日,这几日萧家开始张灯结彩著,打点喜房,在窗户上贴上喜字,又准备著许多婚礼需要的用度。
“三少爷,您看这宾客名单,是不是还有什么漏掉的?还有这座位的排布,可有什么不妥?”管家将一份名单递到萧凌远的手中,萧凌远却皱著秀气的眉,像是没听到一般。
“三少爷?您怎么了?”管家又提醒了一声。
“哦。”萧凌远这才回过神来,取了名单一看,点点头道:“差不多了,你做事一直细致,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多谢三少爷。那我这就去忙了。”
“去吧。”
看管家走后,萧凌远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脸上的神情,哪里有一星半点自己的大哥要结亲的高兴,用愁眉苦脸形容他都不为过。
他如何高兴得起来?虽说这门亲事是皇上亲自指婚,要嫁进来的女子是右丞相的嫡出长女,论身份论家世,和萧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大哥今年虚岁已然二十九了,这个年龄,放在大耽任何一个男子身上,若是还没成家立业,那都是不可想像的。大部分的人,十六就配了亲,十八岁结亲,到了二十九这样的年纪,孩子都玉树临风好大一个人了。
可萧凌远就是没有办法把大哥的婚事当做一件好事。因为他知道,他的大哥,心里未必是愿意这桩婚事的。
思来想去,他坐不下去了,抬步往大哥书房走去,这个时间,大哥应该正在书房办公。
果不其然,刚从皇宫里回来的男人正坐在他的花梨木椅上,专心致志地审阅下属递上来的折子,见弟弟敲门,便应声让他进来。
“大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迎娶右丞相的千金太过不妥。这婚事,还有办法推迟或者干脆和皇上说取消么?我一想到我们家要进个陌生的女子……”
还不等他说完他的顾虑,望著他的男人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道:“你难道想让大哥抗旨?”
“不是这个意思!”抗旨,多大的罪名,萧凌远自己也身在朝廷为官,哪里不知道这罪名就足以让他们全家抄斩,可是……
“这个婚,大哥已经拖了十来年了。”萧凌孤的语气虽然冷,却不乏对于为自己焦虑的弟弟的一些安抚:“你也知道,朝廷已经为了我不婚一事谣言四起,和我们交好的大臣,会劝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那些政敌,传出来的便更难听了。”
“这个我都知道。可是大哥,你娶了右丞相的女儿,难道……难道还真的同她洞房吗?”萧凌远急了,提到这种事情,他脸有些红,但事关重大,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萧凌孤却对他的话连挑眉都没有,只是冷淡地望著萧凌远,道:“婚事已经板上钉钉,说什么都不会取消。至于你担心的问题,大哥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萧凌远问完,低下了头。他这种问话,已然是在挑战他大哥的权威了。
萧凌孤沉默了一阵,道:“不会洞房,相敬如宾。等过几年,你们兄弟谁有了孩子,再考虑过继的事。”
他才不会有孩子!萧凌远心里暗忖,又不敢直接和他大哥对著干,但听说两人不会有肌肤之亲,心思到底放轻松了许多。
“你大嫂,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子,若知道我有难言之隐,应该也会体谅一二。”
萧凌远叹了口气道:“对一个无辜的女子,还是不太公平。”
“婚嫁一事,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她的没有,我的也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了,婚礼的事还需要你筹备呢。”
大哥的话里有些认命的意思,可萧凌远知道他说得是对的。一个要嫁给当朝太傅,看上去幸福美满的婚姻,妻子要像守活寡一样寂寞几十年的岁月,而丈夫……丈夫纵然是想拒绝这样的婚姻,也会因为这是皇上亲赐的,而只能认命接受。比起他快要过门的嫂子,大哥也是同样的可怜人。
“大哥,那我先出去了,你……你放心,我,我会把婚礼都筹备得妥妥帖帖的。”
出了房门,萧凌远捂著自己有些难过的心口,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才算缓过来。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何人就不能自己主张著自己的婚姻大事,娶妻生子,原本不就应该和喜欢的人,一起生儿育女,享受天伦的乐趣么?这种像是把两个门当户对的男女硬生生地拉凑在一起的行为,真不知有什么意义,更何况,大哥根本不会和嫂子生下孩子。
因为,大哥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身子。
这个问题,大哥遇到了,以后说不定连自己也会遇到,不仅仅是他,连他的兄弟们,只要在萧家,说不定都无法自主自己的婚姻。这就跟命运被时刻掌握在别人手中一般,萧凌远觉得无力,却又无法反抗,除了听之任之,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哎,不能想了,越想越觉得什么都无法自己做主,活得真是了无生趣。当下还是按照大哥的意思把婚礼都安排好了,至于大嫂……他当真希望大嫂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能够理解大哥的苦衷。
当朝太傅和丞相千金的婚礼,那自然是热闹非凡,排场十足。大婚当日,京城最热闹的大街上都堵满了人。喜轿敲锣打鼓地从人群中穿过,又停到了萧家的门口,喜婆把新娘子背在身上,似乎是觉得新娘子太重了,脚步还踉跄了一下。
接下去就是拜天地以及招呼亲友,新娘早就被送入洞房了,萧凌孤喝得有些微醺,被萧凌远扶著,对敬酒的兵部侍郎笑道:“刘大人若是在这般狠灌,我大哥回头没力气进新房了,你可得负责。”
“哈哈,对对,我怎么能把新郎官灌到没力气洞房呢。这是我不对,自罚,自罚一杯。”刘大人豪气干云地喝掉一杯陈年佳酿,萧凌远偷偷地在他大哥耳边道:“大哥,差不多了。”
萧凌孤点点头,在众人起哄著新郎官要洞房的,给出一系列祝福之词时,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当当地在喜婆的带领下朝新房走去。
“祝新郎官同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喜婆伺候了两人用了合巹酒,又用红枣莲子汤,一切该行的繁文缛节都行完,笑著躬身退了出去。这喜气洋洋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一个盖著喜帕的新娘,和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的萧凌孤。
“你自己解了衣裳先睡吧,我坐这醒醒酒。”
就如他自己所言,萧凌孤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同新娘行周公之礼,虽然三弟说得没错,这对新娘不公平,可即便他愿意,他的身子……恐怕也没办法让任何女人生出孩子。既然上天注定两个人只能当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萧凌孤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好吧。”让他皱眉的是,这新娘子好像比他想像得要主动许多,见他一直没动静,竟然自己把喜帕扯下来,还顺便把凤冠也拿了下来,边道:“重死了,我在这儿坐了一晚上,脖子都快被压断了。”喜帕之下,竟是个面目清秀,眉如远山,目若秋水的娇美女子。
只是,这娇美女子声音却一点不柔美,不但不柔美,甚至连斯文都算不上。她尝试著解开自己的喜袍扣子,却发现这扣子难解的很,如何都解不了,一气之下,刷一下把扣子都给扯开,露出里边白色的中衣,又把高高的喜鞋脱下扔掉,双脚著地,道:“呼呼,好受多了,这衣裳又厚又闷,新娘子真不是人当的。”
抬起头来看著有些震惊的萧凌孤,道:“你醒你的酒,我得先吃点东西才好。”
说著也走到了桌子边上,左手捞了一把花生,右手捞了一把红枣,往嘴里一丢,然后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毫无吃相不说,这,这种模样,简直要让教导女子礼仪的嬷嬷昏厥过去。
“真是,婚房里竟然不配个烤鸡。”新娘子吃完了,又自作主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完才发现萧凌孤,道:“怎么,相公也想喝?那这杯给你。”
倒完酒,不由分说地往萧凌孤嘴里灌去,看他脸颊生红的模样,竟觉得这个老男人还挺好看的。
02
段清朗,江湖人称妙手先生,数一数二的武功外,还擅长易容。
一个月前,他收到右丞相千金重金委托,求他易容成自己,代替自己出嫁。一般,女子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门当户对,没有不肯出嫁的,段清朗对别人的故事不感兴趣,那小姐却声泪俱下地诉说著自己已经有了生死相许的人,甚至也不再是处子之身,不能嫁给太傅大人,若是被验明了不是处子,那他父亲一家的名声便全毁了。她若不是走投无路,不会来找段清朗,求他救自己一命云云。
啧啧,现在的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没有出阁也敢送出自己的身子,段清朗其实没什么同情心啦,但这小姐出手极其大方,三百两银子,他估算了一下,够自己花天酒地好几年的,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便答应了下来。
谁让他是助人为乐的江湖第一赏金猎人呢,帮人代嫁什么的,小意思啦。
“咳咳,住手!”萧凌孤被酒水呛到,咳嗽几声,挥手挡开酒杯,脸上和脖子上都被酒水淋到,红色的新郎服上印出一摊深红色的酒渍,狼狈不堪。
“住什么手?哪有夫妻新婚之夜不多喝几杯的道理,来来,相公再来一杯。”此时此刻,他拿出青楼女子劝恩客酒的劲头,半强迫地往萧凌孤的嘴里灌。其实,段清朗原本真没这闲情逸致用灌的,对他而言,一个手刀劈在脖子后面,就够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傅大人昏倒几个时辰了。然后他会逃出去,到了第二日,萧家发现新娘子不见了,也只有新娘娘家问萧府要人的份。那大小姐同情郎双宿双飞,自己拿著三百两银子逍遥自在,银货两讫,管杀不管埋,不要太有职业道德。
只是,原本的计画,却在看到太傅大人真面目的时候,有了些松动。
他一度以为,当朝太傅,位高权重,如何也是个满身官僚气息,长得膀大腰圆,因为过多的应酬而有著?心的大肚腩。可是这个太傅大人,却颠覆了他对当官的认识。
嗯,虽然段清朗觉得这世上没人比自己更帅气,萧凌孤却算得上长得十分的顺他的眼。他身寸修长,面若冠玉,没什么太多的表情显得冷冰冰的,一双凤目也总是含著凉薄的意思,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看上去哪里像一个快要三十而立的男子,说他是二十多的青嫩年纪,也会有人相信。因为喝了酒,他的脸颊边有些诱人的红晕,很是讨人喜欢。
是的,诱人,段清朗舔了舔唇,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诱人。堂堂太傅,穿著红色的喜服,冷冰冰的模样,却脸颊生红,诱惑著人去逗他,把他的脸弄得更红。
段清朗玩性上来,才不管对方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是男人还是女子。说起来,男子自然是比女子好玩上许多。他一手扼制住萧凌孤的上半身,一手直接拿去了白瓷酒壶,强迫可怜的太傅大人张开嘴,壶嘴就往他的粉嫩嫩的嘴里倒琼浆玉液,等萧凌远被弄得上半身几乎被酒淋透了,整个身子散发著好闻的酒香,肚子里也被灌进去不少后,段清朗这才住了手,随手取了桌上的桌布一角,帮已经被欺负到只会愤怒地红著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太傅大人擦拭了下嘴角,道:“相公酒量真差,这不是要醉了?还能不能洞房呢?”
萧凌孤感觉自己要疯了。本来他计画得好好的,这世间,不会有女子会不要脸地求著男人去和她洞房,除非那些无耻的青楼娼妓。这丞相的闺女,如何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若是他言明今日不会洞房,那她最多也就是自己一个人睡了。他哪里想到,这个新娶的娘子,竟然一口一个相公,拼命往他嘴里灌酒,求著他洞房不说,还力气大到自己根本反抗不了!
“住……住手……”萧凌孤发现事情不对头了,可已经喝了一晚上,刚才又被灌了那么多,他脑袋有些晕,头脑不怎么清醒,联手上的力道都是软绵绵的。
“相公真坏,新婚第一夜,就让人家住手。我住手了,谁同你洞房花烛夜?”段清朗一笑,徒手把萧凌孤抱了起来放到床上,放下帘子,道:“不要客气,相公咱们来洞房花烛吧!我会对你温柔的!”
事到如今,段清朗还是以玩闹的成分居多。他无聊了一日,好不容易晚上有这么个让他觉得顺眼的家伙送上门来,他只是想逗逗他,最好把当朝太傅欺负得哭出来,自己可是能把达官贵人都弄哭的,想想都觉得有面子。不真的做什么,太傅醒来,也不至于满江湖地通缉他。
可是在他听到萧凌孤狠狠咬著自己的唇,手扯住他的衣裳,明明是想推开他,却反而把他往身上扯,鼻腔里还发出一声闷闷地“唔……”的时候,知道这事情也许是不对了……
“热……住手……我热……”太傅大人的脸刚开始还是粉红的,渐渐地,像被火烤过一般地烫热,连吐出的,酒香的气息都带著一股子灼热。段清朗什么人,这种反应,他立马就意识到,难不成这太傅用了什么春药不成?
新婚当日,为了让新人得到鱼水之欢,确实会有喜婆在酒杯里下春药的,一般不会多,助兴而已。自己刚才猛灌了他一壶,怪不得短短的时间内,他竟然脸颊生火,在他的身子底下乱蹭了。
自己刚才也喝了,难道也中招了?段清朗感受著身下的老男人在扭动身体,嘴里叫著热,让他滚,拳打脚踢地想逃开却只是往他身子上蹭,一股子莫名的躁动在他血液里流动沸腾了起来。
几乎是本能地,帮他把衣裳扯开,露出一截粉红的胸膛,段清朗边大饱眼福边道:“太傅大人的身子,竟跟俏香阁的花姑娘似的,又白又嫩,你个老男人,怎么生得这么白……乖乖的别动,你再动我可保不准自己会对你做些什么过分的。”
“我会,杀了你。”萧凌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浑身燥热,难受,身子从内部开始发痒。他想他一定是被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坏女人下了毒药,等他清醒了,一定要把她真实身份查出来,把她碎尸万段。
“哟,谋杀发妻啊。好嘛,死在你那么俊的男人身上,我也很高兴啦,牡丹花下死嘛,就麻烦太傅大人用身子让我欲仙欲死了。”本来还有一些忍耐的段清朗听到萧凌孤咬牙切齿地透露出明显的杀意,反倒是一点都不顾忌了。反正玩不玩他,他都要杀了自己,还不如玩个够本。这个老男人吃了春药,那么骚地在他身子下边扭,还想杀了他?他有本事就杀杀看好了,倒是可以用他的处男穴杀死自己。
“滚开,滚开!”衣裳已经被完全地扯开了,两颗殷红的小乳头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瑟瑟发抖的模样,娇俏又可爱。段清朗选了其中一颗,用手指头一按,调笑道:“太傅大人的乳头很骚嘛,你看,我才按了它一下它就立起来了。”
“唔……”萧凌孤藏了近三十年的身子,竟然被一个女人压在身子底下肆意亵玩。可恶的是,乳头像是很喜欢被人这么碰,在段清朗的手中慢慢变坚硬,变大,充血得红红的,又从深处发出了淫痒的感觉。
“你果然很喜欢哦,来,娘子我帮你吮一吮。”这老男人的身体太诱人了,连乳头都这么诱人,看上去就很骚很香。段清朗低下头去衔住一颗,马上被他身子上的香味吸引住了。明明是个男人,却有著比女人清爽得多却更甜的味道,小奶尖在自己嘴里瑟瑟缩缩的,被牙齿轻轻咬著,往外面一拽,立马肿胀起来,被扯出了有趣的弧度。仅仅是闻著这男人的味道,段清朗就觉得自己的胯下已经忍不住地疼了起来。
“不,你不可以,唔……”另外一个也失守了,被指甲来回地磨蹭,又被扯弄,萧凌孤分不清自己身子到底是什么感觉。他明明应该很厌恶,很难受的,可是被弄得那么疼,身子似乎是有些舒服的。他握起拳头狠狠地砸身上的人,可连他自己也感觉得到,自己那拳头,跟棉花似的毫无力气。
03
“好了好了,知道把你弄疼了。谁让你奶子长得那幺小巧可爱,一看就让人想欺负。”把两颗可怜的小樱桃欺负到满是自己莹莹的唾液,红得就像要滴血,段清朗在他白皙的身子周围又像只饿狗似的舔弄了好几下,感觉这个老男人已经在自己身下颤抖了,这才大发慈悲地抬起身子跟他说说话。
莫名其妙的,突然想对这个男人温柔一点,他那么青涩,说不定连个女人都没碰过,被自己亲的时候身子会发抖,嘴里一直拒绝但鼻腔里会发出泫然欲泣的哭音,段清朗想,说不定这老男人连窑子都没逛过,也尚且没娶妾,是个老处男也说不定。
“别瞪我了。那酒里八成有春药。我不帮你解,你就要欲火焚身了。”舔了舔他马上就要侵占的男人的下巴,太傅大人冷冰冰的眼里现在满是水汪汪的,却还佯装著怒意,充满愤怒地瞪著自己的模样,真是让人心脏都酥了。
萧凌孤不得不忍受著她?心的舔弄,心里默念著一定要把这可恶的女人碎尸万段,不,万段还是轻的,要把她的尸体喂野狗,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男人的身体……猝不及防的,唇被吻住了。
萧凌孤从没和别人接过吻,根本分辨不出男人的吻和女人的吻会有什么区别,可是他能感觉得到身上人的霸道和无礼。先是含弄著他的嘴唇吸吮,用舌尖描绘他的唇形,他紧闭著牙关不想失守更多,这人却狠狠咬了他一口,让他吃痛出声,灵活有如毒蛇的舌尖钻入他的唇腔里,折磨和蹂躏他青涩的唇舌。
段清朗是花名在外的人,即便对付那些淫娃荡妇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一把年纪,却连女人都没碰过的男人,火热的舌头纠缠著他的舌头,不断地抢夺他的空气和口水,这太傅大人的嘴儿竟然那么甜,和他的乳头一样甜,真是,这张嘴简直是能让人上瘾的,亲了还想亲,想把他嘴里的琼浆玉液全部卷走,想舔舐他柔软的每一寸。
分不清是春药的力量还是本身的情欲,段清朗使出了十八般武艺逗弄萧凌孤的唇舌,把他的嘴唇亲得红肿了,口液顺著嘴角流了出来,他都一点不放过地用舌头快速舔掉,又再次钻进他合不拢的牙关里肆虐,直吻得萧凌孤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因为缺少新鲜空气,脸憋得通红,心里更是愤恨到想跟这人同归于尽。
他不可能是右丞相的女儿,不会有正经人家的女人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不,甚至不会有女人做得出这种事!
萧凌孤感觉不对劲了,等他好不容易得了些新鲜空气,大喘了几口,狠狠瞪著他问:“你,你是谁?”
“我自然是你娘子。不是你娘子,哪会这么伺候你?”段清朗一笑,又把他的手压制在枕头边上,头伏低在他的耳边,先是舔了一口他红嫩的耳垂,然后低声道:“放心,我一定会尽到做娘子的本分,让相公射了又射,满足得欲仙欲死,再也离不开我的大肉棒。”
露骨的言语让萧凌孤心脏都涨开了。他眨了两下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在他清纯的认知里,不会有人用那么猥亵淫秽的词语来形容床笫之事,他自然也不知道身上的人所谓的大肉棒是什么东西。但是人都是有本能的,萧凌孤服了春药,又刚被人这般那般地亲吻挑逗,说他一点都没有联想到那方面,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可是她不是个女人么!女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怎么,不信?那娘子就牺牲一下,让相公你好好看看咯。”再忍下去,他就快精液倒流了。段清朗一把扯开自己亵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又手脚灵活地脱掉了裤子,连亵裤都美留著,像个无耻之徒一般,在萧凌孤面前展示著:“如何,是不是很大,嗯?”
“你……”萧凌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新婚娶回来的娘子,竟然是个男人,不但是个男人,还把他压在床上肆意胡来?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你看了,看到娘子的大肉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来,娘子教你,这东西可是会让人舒服得哭出来的。”段清朗邪邪一笑,又在他白皙的身子上烙下许多个吻,手一扯,萧凌孤大叫一声,也避免不了裤子被人扯坏扔掉的命运。
“滚!不许看!你……我杀了,一定会杀了你……”刚才浑陶陶的脑子在臀比接触到空气后骤然清醒了,身子还是很热很难受,可这些他都能忍,唯一不能忍的,是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别人面前。还是个居心叵测,不知何种目的假扮他的新娘子混进萧府的恶劣男人。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力大无穷的双臂掰开萧凌孤白皙的大腿,看到的景象却让见多识广的段清朗也楞住了。
只见,光溜溜的下体,一个仅有成人两根指头粗的阴茎因为春药和自己方才的逗弄而高翘著,粉粉嫩嫩的,头部正在往外渗著水,动情至极。尺寸小成这样的男人不多,多是无法让女人受孕的,可就算是那活儿小,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让段清朗震惊的,是粉嫩阴茎下,一个一看就知晓不应该是正常男人所拥有的器官。那儿,有著一张女人才会生的粉色小嘴儿,柔柔地包裹著男性性器,又小又嫩,往下滴淌著晶莹的水珠子,在别人的目光下,一缩一缩,娇羞得不肯见人的模样。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年近三十,位高权重的男人在今天之前,连个侍妾都没有娶进门。自己之前就想,莫不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如今一看,什么答案都有了。原来堂堂的太傅大人,竟然生著雌雄同体的身子,还他妈的是个白虎,难为他守身如玉了那么些年,没男人也没女人,可不得憋坏了自己?
段清朗生出了波涛汹涌的兴奋,非但没有对他的身子产生一点点厌恶,反而觉得胯下更为胀痛了,他狠狠咽了下口水,用自己的膝盖顶住萧凌孤拼命想合起来的大腿,不由分说用食指戳了戳纯洁的,连萧凌孤自己都不会去碰的地方,声音又坏又痞:“啧啧,原来太傅大人这儿生著女人的娇花,自己都是半个女人了,怎么还敢娶媳妇儿?不怕被人发现你是个阴阳人么?”
“不要碰!”太过份了,那个地方好涨又好痛,他从来没碰过,也想不到才被人碰了一下,下体可耻地竟像被弄舒服了一样,流窜著一股子电意,让他整个身子更加难耐起来。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如何不能碰你了?呵呵,我不但要碰你,一会儿还要用我的大东西塞进你的小洞洞里帮你破身子。太傅大人,如今你的秘密被我知道了,你的童真也要被我夺去了,你最好乖乖听话,乖乖发浪,我可是牺牲自己,帮相公你解决春药问题呢。”
纵使尝便无数娇花,却从来没玩过这款的,更没碰到过一把年纪了,身子还青嫩得跟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似的男人,段清朗忍耐著自己现在就帮他破身的心思,手指尝到了甜头,深深地被又软又嫩的小花唇吸引住了。他也顾不上温柔了,那根修长的中指剥开柔嫩的入口,便刺探了进去,感受到从没被人碰过的地方里又暖又水,软软和和地包裹著自己的手指,不禁想著一会儿自己的大肉棒塞进去,还不知得被含得多舒畅呢。
这一定是他这辈子最美最爽的一次欢爱。段清朗生出这样的认定,完全不顾萧凌孤皱起了眉头叫了起来,在他柔软的小穴里抽插著自己的手指,帮他拓身子,为迎接自己忍耐著的肉棒做准备。“唔唔,不,不要,出去,你给我拿出去!”那里太小了,男人每抽动一下,感觉都明显得不行。穴壁被手指掏得几乎充了血,敏感的黏膜又疼又算帐,萧凌孤咬著牙想忍,却根本无法无视下身传来的诡异快感。
04
是的,那儿被手指捅著,疼中竟然生出了一阵阵让他心脏发紧的甜腻。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被完全不认识的可恶的男人这般猥亵,竟然会有快感?
萧凌孤绝望得放弃了合拢腿,段清朗似乎是感觉得到他不再顽强抵抗了,边舔著他的乳尖,手指不断地掏挖源源不断的骚水,道:“这就对了。你守了那么多年身子没尝过快乐的滋味,如今我让你尝尝男人的好处,相公得感谢我才是。”
说罢,中指还插在他的羞处,大么指却精准地按压到了萧凌孤的花蒂上。一股战栗感从下体直接蹿到了脚底心,又顺著脊柱往脑袋上涌,萧凌孤大叫一声,被人淫玩得连身子都弓了起来。玉茎颤抖地甩著脑袋,在男人的揉弄之下,大叫著达到了人生的第一次高潮──他那个畸形的器官瑟缩著,在男人的手掌心里喷出了大量的水,而玉茎竟然在没人碰触的情况下,射出了一股精液。
没有人有办法想像青涩的,从未经历过情欲,甚至连自我慰藉的没有的身子在一夕之间被一个陌生人百般逗弄亵玩之下,同时享受到了两种至高无上的肉体愉悦,可怜的身体因为高潮呈现出最脆弱美艳的姿态,不断颤抖抽搐著在男人的身下啜泣。萧凌孤羞愤得想死,但凡他有一点力气……他都要把这个可恶的混蛋大卸八块之后,再自我了断。
可是他什么力气都没有,甚至连腿都无法并拢,阻止侵略犯的再次袭击。
“啧啧,太傅大人的处子之身如此敏感,被男人碰几下就能喷那么多水,还射精射得欢。乖宝贝,告诉我,这是你的第一次高潮么?”恶魔用手抚摸著孱弱不堪,刚经历过高潮的男性器官,边温柔地逗弄,边问出这种正常人都耻于问出的问题。
萧凌孤闷不做声地转过身去,指甲几乎把床单抓破。泄身让他身上的春药效力有了些缓和,但心里的羞耻和男人的话,把这个一本正经的太傅大人折磨到一种不堪的境界。
段清朗却不放过他,只见他用指甲刮过敏感的小孔,声音带著些让人无法抗拒的强势:“回答我,你是不是第一次?如果不说实话的话,娘子我可不会让相公的小东西好过的哦。”
多敏感的地方,被人像玩物一样把玩在手中,想如何折腾便如何折腾。萧凌孤的脸已经充血不止,难受的眼泪盈出了眼眶,但他不能被这个混蛋看见,不能被人知道,自己脆弱到被人逼奸了,还会没出息地流下懦弱的眼泪。
“真不说吗?”可怜的小东西从根部被狠狠地掐住了,萧凌孤一阵剧痛,大叫一声,却没有得到男人的一点点同情,他半跪著把萧凌孤的大腿分得更开,那根凶恶的勃起抵住原本矜矜持持,如今却被弄得湿润一片,软软融融地微微张著小嘴的穴口,轻声道:“再不回答,我便当太傅大人是被男人玩弄过的残花败柳,你可别怪娘子我不怜惜你。”
不行,不能被破身,已经被折磨到了这样的地步,怎么能够允许让一个混球的东西进入自己守了几十年的身子。
恐惧从心底蔓延,眼中也再藏不住了。萧凌孤摇了摇脑袋,不得已妥协道:“我……我说,你别碰我。你不能碰我。”
男人诡计得逞一般地贼笑著,用他火热的下体磨著萧凌孤快被弄坏的,湿漉漉的花穴儿,道:“那太傅大人便认真地回答我,你是不是处子,是不是从未被男人这般碰过?是不是第一次射精,嗯?乖乖说了。”
狠狠咬住嘴唇,萧凌孤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防线,痛苦万分地望著男人尚未卸去易容妆的娇美容颜:“我是处子,我没被男人碰过。刚才……刚才是我第一次射精。”
能占有尊贵而冷傲的太傅大人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段清朗从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他俯下身子在萧凌孤红红的脸颊上胡乱地亲了好几下,含住他的嘴唇轻轻呢喃:“亲亲,我忍不住了,就把你的第一次给了我吧。”
毫无温柔可言的长驱直入,甚至连让他适应的机会都没有,硕大的东西便破入萧凌孤柔软青嫩的身子。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眼泪崩了出来,大声叫骂道:“你个无耻之徒。我定要……唔……要你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疼……啊啊……好疼……”
那儿又紧又软,像个温暖的小嘴一样把自己含住吮弄,一股热流喷涌而出,知道那是自己这是开了这太傅大人的苞,把人的处子之血引了出来,段清朗心口微微发热,有著难以言说的兴奋。不过,这幺小的嘴儿被破身不疼倒是不正常了。段清朗没有把他的咒骂当一回事,吻住他上边不停叫疼的嘴,边温柔地亲著,手抚摸著他热乎乎的身子,又特地在圆润白皙的屁股上揉捏了好几下,边等著他刚开始的疼痛过去,等他感觉到穴腔稍微有所松动,一鼓作气全部捅看进去,像个木塞子一般不管不顾地抽插起来,感觉小穴从最开始的不甘愿,到后来自发地,热情地裹著自己的巨大,交合中,不断地淋出让两人结合得更顺畅的蜜液,等他终于缓解了无处发泄的情欲,可以好好地待萧凌孤的时候,萧凌孤已经出气比进气多,眼泪从眼角不断往下淌,眉头紧紧地皱著,看他的眼神都失去了焦距,只剩下身子本能地随著他的顶弄而律动,不时哼出些好听的声音。
“怎么不骂了?是不是干得你舒畅了?嗯?”欺负矜持冷淡的太傅大人,竟会有这般让人愉悦的效果。段清朗把自己在情欲上所有的恶劣都用在了折磨萧凌孤的身上,见他不答话,也不勉强,就著插入的姿势,把人硬生生地抱坐起来,硕大深深楔入他柔软的身子,顶弄挑逗他深处的从没被人碰过的领地。
“不,一点都不!我恨你!唔……不……”这个时候,任何的口是心非只是给了男人更多更深地折磨他的借口。坐在男人的身上,用窄小柔软的地方套进男人的硕大本来就吃力很深,段清朗见他嘴强不老实,更是没了体贴,重重地把他往自己下身按,让他白皙柔嫩的臀肉撞到自己的大腿根部,两人的契合之处贴得紧紧的,没有一丝空隙,那根灵活的在萧凌孤身体里作乱的大东西顶进身体内部最敏感多情的花心,萧凌孤就算嘴上再不愿意承认,身子却陡然颤抖起来,这种花心被撞得酥酥麻麻,身子被顶得发骚发热的感觉根本就骗不过男人的眼睛。
“怎么不说恨我了?太傅大人是恨我这么搞你?还是恨我让你流了那么多水?你听听,你就是这样恨别人的么?那我倒是欢迎你多来恨恨我,越是恨我,你的小嘴儿就夹的越紧,待你恨我入骨了,恐怕都要把我给吸出来了,你说是不是?”段清朗凶狠地戳刺著已经被撞得开开的,毫无反抗之力的羞洞,那根东西折磨了花心,就开始凿弄他发热的穴壁,来回抽插之间,就像是要把穴肉拉扯出来一般让人心悸。身子深处又酸又疼,被撞击时一阵阵不要脸的水声漫漫,萧凌孤不愿意相信这是自己身子产生的反应,咬牙硬忍著被人肏干的快感,实在憋不住了,才一口咬住男人的肩膀。
段清朗没想到这一本正经的太傅大人骚起来连青楼的花魁都要甘拜下风,他难道不知道这种时候咬男人的肩膀会让男人更想干死他么?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现在的自己欲望已经勃发到无法自制的地步了,埋首在软穴儿中的肉棒又膨胀到了新的程度,太傅大人柔软的小穴根本就不够他自由驰聘的。段清朗恶狠狠地骂了句:“骚货,把腿再张开一点,让我好好地肏你。”
萧凌孤如何肯,眼泪已经无声地盈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却一点都不肯动,在他心里,被人强暴同自己有反应是两回事,被强暴还能说自己不是自愿的,若是男人让他张腿他便听话地张开,那自己以后别说在朝为官了,就算是做人,自己恐怕也是没脸再做下去的了。
05
这太傅大人禁欲久了,其实是不懂一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人的欲望,便同那吃饭睡觉是一样的,饿久了,便会龙腾虎跃,困久了,便会贪睡。他没人教导男欢女爱的事,以为靠著圣贤之书便能压抑正常的情欲,殊不知那也是因为他没遇到个能把他开发彻底的男人。段清朗就是个深谙如何让矜持之人张开大腿的,见太傅大人还端著架子不肯张腿,粗大的巨根在里面浅短地快速抖动了几下,直感觉戳刺到了萧凌孤的敏感之处,听他忍不住哼哼了,舔著他性感的脖子,哄道:“不张腿,我便一直这般弄你,很快你就会高潮,会喷水,还会尿出来,太傅大人要不要试试?”
这种威胁让萧凌孤脸色难看至极,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不堪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描述出他更加不可接受的底线。像失禁的孩童一般被人弄得尿出来,萧凌孤怕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男人不是在开玩笑,身体被这般有技巧地逗弄,他的腰膝酸软不堪,身子内部也酸涩不已。
和第一次被人弄出了高潮一样,仿佛只要男人再多耕耘一点点,自己就会控制不住做出丢脸的行为。比起高潮,他更害怕真的如男人所说,会尿出来……身子本能地惧怕著,还尚且来不及思考,在案板上任人鱼肉的太傅大人颤抖著腿根,圈在了段清朗有力的腰上。
段清朗邪邪一笑,对这个老男人喜欢得紧,边淫猥他道:“这就对了,你可圈紧了,老子这就来让你爽到哭出来。”雄腰猛力一挺,身子内部被迫完全打开,承受著他又重又刁钻的入侵和讨伐,萧凌孤累积的快感已经到了快要爆棚的地步,心里恨极男人说话不算话,眼泪却没自尊地拼命往下来,在人身上挨著肏还又哭又叫,哪里有一点平时老持稳重的人前模样,他这样子,即便是最尊敬他的弟弟们,看到了也不会相信那是他们的大哥。
“你的身子太敏感了,吸得老子这么紧。放松点!”边在他身子里驰骋著自己的欲望,磨顶让他哭得更凶的花心,段清朗没有忘记照顾太傅大人的男性欲望,可怜的男性象征因为花穴的影响,整一个被弄得黏哒哒,硬挺挺的,在他手里被弄了没几下,突然小花穴死命绞紧,阴茎先是喷了几股稀薄的精液,大量的浪水争先恐后地从身子深处洒出,把段清朗的男性浇灌得一阵激爽。
既然他的太傅大人已经满足了,那自己还客气什么,好好地在他身上讨讨奖赏,让自己也满足一下才对。
被下面的小嘴吮住的肉棒一阵阵发胀著,段清朗上面亲开他一直在气喘吁吁的嫩唇,绞住他的舌头吸吮,下边用著极大的毅力狠狠拔出了一段,又再次顶进去,完全不克制自己力道地干了他好几下,终于在萧凌孤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在他身子深处播了种。
可怜的太傅大人身子被玩坏又被烫坏了,哆嗦著又泄出了一小股阴精,被折磨过度的嫩茎蔫蔫地耷拉著脑袋,已经没有了精神。而被玩弄成不像样子的小花穴已然合不拢了,微微张著小嘴,流出了些许被人浇灌进去的白浊,连大腿都闭不起来,被男人一放倒在床上,便在羞愤之下晕了过去,任凭段清朗如何用话逗他,都不肯再醒过来了。
“太傅大人也太过稚嫩,这就昏过去了?”段清朗从没碰到过让他这么激动的身体,还想再来,他已经睡成了这样。看著太傅大人的俊朗侧脸,被自己亲吻得红肿不堪的嘴唇,还有带著泪痕的模样,段清朗莫名其妙地心里一悸,侧过头来亲了亲他,呢喃著:“看来明天老子是走不成了。也罢,当是欺负了你这老男人的赔礼吧。”
言罢,吹熄了红烛,把萧凌孤搂在怀里,难得一点防范都没有地睡了过去。
其实,像段清朗这种走惯江湖的武林高手,是很少会不带警戒之心地入睡的,可男人在得到满足之后原本就身心脆弱,太傅大人的柔软身子又给了他十分安心喜欢的感觉,他这一睡,竟然连萧凌孤比他先醒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身子被萧凌孤用粗麻绳绑了起来,才睁开眼睛。看打扮齐整的太傅大人一脸想把自己碎尸万段的表情,又看看自己这被五花大绑的模样,倒是一点担心都没有,反而笑了:“你堂堂太傅,竟然翻脸不认人,爽过了,便把我利用完就丢吗?”
啪一个巴掌,萧凌孤一点力气都没保留,把男人的侧脸扇红了。
段清朗不在乎,继续嬉皮笑脸道:“只有女人才会抽人巴掌,太傅大人被我上了,连打人的习惯都变得跟女人一样了吗?”
又来回几个巴掌,萧凌孤揍得手发麻了,才停下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冷声道:“你该庆幸我只是揍你,没有直接把你杀了。”
段清朗什么人,别人说一,便是能联想到十的主。这老男人恨自己夺了他清清白白的身子,对他肯定是除之而后快。但他只绑著自己,而没杀了自己,说明太傅大人几经思索,发现留著自己还有用,不能杀。
于是段清朗更笃定了,哪里有一点点被人绑著生死由人的模样,悠哉哉道:“那太傅大人说说,为何不直接把我给干掉,一了百了?”
“哼,嫌弄脏我的手。”
“是那只小手那么精贵?是不是昨夜把我后背抓得一道道的那只?嗯?”
“啪”一声,段清朗因为他的口无遮拦,又挨了今晨的第三次巴掌。嘴角被打破了口子,有些腥甜的味道,他一点不在意,舔了舔,道:“我这下算是知道了,太傅大人没杀我,才不是因为嫌我脏,不然打我,也弄脏你的手,你怎么打得那么欢实,打完了左边还打右边,嘶嘶,下手还挺重。”
萧凌孤这辈子没见过这般不要脸面,被人打了巴掌还若无其事继续说难听的话,这种本事,恐怕这世上也没多少人有。
“嘿嘿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让我来猜猜太傅大人的心思,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拿什么跟丞相家里交代?刚娶进门的新娘子,因为床上服侍得自己太爽了,所以就杀了么?啧啧,太傅大人真是比母螳螂还要心狠呢。”
“闭嘴!”茶水泼到了段清朗的脸上,萧凌孤气得发抖,但也不能不承认男人所说的,正是他所考虑的。
他娶的人,是右丞相的掌上明珠,按照大耽朝的规矩,新娘子在夫家待满七日后,便要同夫婿一起回娘家再住七日,叫做回门。虽然一早,他已经吩咐下去全城秘密搜索被替换掉的右丞相千金,现在人没找到,他若是贸贸然地把这个混蛋杀了,七日之后,他真的没有办法给右丞相变个大活人出来。
“好好,我闭嘴。瞧你,一大早的就对我酷刑加身。给太傅大人一点良心的建议啦,你不用去派人找于小姐了,找到了,她也不会同你回来,乖乖当你的娘子的。肯当你娘子的只有我啦,你不如把我松绑,跟我合作?我是个好人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会好好地陪你演戏。你知道,我的易容术,连右丞相都分不清那是不是自己真正的闺女嘛。”
他终于不再污言秽语,说人话了。萧凌孤安耐住自己继续折磨他的念头,看他经历了一天一夜,到现在还丝毫看不出是易容过的脸,就算再不想相信,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天还没亮,他忍著身子的剧痛让得力的手下去查京城的易容高手。段清朗在江湖上太有名了,有名到甚至不需要费多少周折,他的资料便送到了萧凌孤的手上。
江湖武功排名第一,易容高手,人称妙手先生,赏金猎人。
萧凌孤知道自己遇到了个难缠的角色,更坏的是,现在自己竟然没有办法直接把他正法了,因为他承担不了丞相之女在刚嫁给他后的第一个晚上就枉死萧府的后果。届时,不但他和右丞相的政治联姻毫无意义,两家还会结为仇人,说不定连皇上都不得不出面干预。到时候自己的处境恐怕是极为被动。
06
因为大婚,皇上特许萧凌孤三日内无需上朝,萧凌孤之前根本没想到这三日会对自己如此重要。
此刻……此刻他身子疼得就像从内部把自己撕扯成两半那样,简直比被上了酷刑还要难受。幸好,幸好今日不用去上朝,不然恐怕是连下跪都是艰难的动作。
一早便吩咐了手下去寻人,萧凌孤把那个淫魔给关好后,第一件事,便是让管家将萧家专用的萧大夫寻来,并且嘱咐管家务必把紧口风,不能告知他人。
管家在萧家做了一辈子,这规矩自然是知道的。把萧大夫请了来,便关上了书房的门,让萧大夫给大少爷请脉。
“不用。”萧凌孤摇了摇头,示意并非自己不舒服,并不用他诊脉。萧大夫却皱起眉头,不赞成道:“大少爷脸色并不好,身子想来也有些不爽利的地方,为何不让我查看一番?养生之道,还是要防微杜渐……”
“说了不用。”萧凌孤一脸冷然地打断了他的话,也不看他,手上拨弄著棋盘,轻声道:“你给我开药便是。”
萧大夫惊讶道:“大少爷可是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已经会对症下药了么?是药三分毒,你的身子特殊,有些药物还是谨慎使用为好。不如说给我听听,我也好帮大……”
“避孕之药。”
“少爷看看……什么?”这回萧大夫是真的被他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斯文俊朗的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连声音都失了往常的淡定:“大少爷你要那种药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尽管开了便是。”
“不行,这避孕之药对人伤害极大,就连平常女子服用,稍有不慎也可能终身不孕。大少爷贸然问我要避孕之药,我如何敢给?”
“……”听萧大夫语气坚决,萧凌孤咬了咬唇,知道这人是不会因为自己是萧家的主子便对自己阿谀奉承,随便地奉上自己所要的东西。可他又真的没有办法把自己昨夜的遭遇说给他听,这不单单是他名誉扫地的问题,若是被他人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肆意妄为,还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因此怀孕,萧凌孤真的觉得自己以后没有脸再面对萧家的列祖列宗,更没脸面对知晓这件事的弟弟们,包括这个自己也把他当半个弟弟的萧大夫。
闭上眼睛又睁开,萧凌孤望著萧大夫,眼神坚定道:“我要你也不给?那你走吧,我自有办法取得。”
“萧凌孤你到底要做什么!”被他这破釜沈舟一般的模样吓到连礼数都顾不得了,萧大夫站到他面前,神情严肃至极:“是不是你自己用?你们这样的身体,原本受孕就艰难,纵然是分量减轻后的避孕之药,服食过后也容易落下个终身不孕的后遗症。这事你可不要开玩笑,我不能让你随便用那种药物!”
“就算不用这药,我也不会有子嗣。”
“大少爷……”被萧凌孤像心死一般的眼神惹得心口发疼,还是坚决摇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你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把自己的身子根基毁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那你就当我没请你来。不送。”
“你……”实在被他这油盐不进的姿态给弄得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萧大夫焦躁地在书房中踱著步,最后恨恨摆手:“好,我可以给帮你调配你要的药物,但你必须按照我的医嘱服食。这避孕之药不但有可能让你没有生育能力,对你身子别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影响,我需要帮你时时调理,你且要记住,补药的药性温良,你近些日子都不可食用寒性食物,以免药性相冲。”
萧凌孤像是对从此丧失生育能力毫无感觉,点了点头:“有劳。”
解决了被关在房里的那个混蛋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恶劣影响,萧凌孤三日里都在跟进手下的追查情况,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萧三成功地在京城近郊的一个小村子里,找到和右丞相家侍卫私奔的大小姐。
这两人请了段清朗假扮于小姐代嫁后,便一路逃窜,可惜那于小姐已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受不住旅途劳顿,那侍卫心疼于她,便随便找了个村子先让她歇息安胎,谁知这一歇息,便被萧家的人给找到,一路以礼相待,带回了萧家。
“于小姐。”看著这个原本应该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高高在上地坐著,毫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于小姐从骨子里发出一阵寒意。她瑟缩了下身子,往身边的男人身上靠去,低著头应了一声:“萧大人。”
“你可知,我为何请你回来。”
咬了咬唇,于小姐毕竟是个有胆识同情郎私奔的女子,强迫著自己不顾男人凌冽的寒意,正视著他道:“私奔逃婚,是我不对。可是,可是萧大人莫非想娶一个怀著他人骨肉的女子么?我这般做,也是……也是为了保全萧大人你的名誉。”
“笑话,你婚前不贞,又同人私奔。找了个江湖骗子来陷我于不义,如今却变成了保全我名誉?”
“我……”
“我同你虽无男女之情,但你我婚事乃皇上钦赐,你这般作为,不但陷我于不义,若是被他人告发,右丞相一家皆落个欺君之罪。而他……”冷冷地指向已瞥了撇跪倒在一旁的侍卫:“勾引皇上钦赐,朝廷命官妻子,恐怕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不不,是我自私,我错了,萧大人,求你饶命!求你饶命!”于小姐佯装的镇定在萧凌孤三言两语之下溃不成军,双膝著地跪下。
毕竟是个女人,当初以为自己计画得周密,如今被萧凌孤这般一分析,方才知道自己这是犯下大错,不但连累了原本无辜的萧凌孤,恐怕连自己家里也在劫难逃。
“萧大人……我……我也是没了办法才悔了这桩婚事……求你,看在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女子姣好的面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萧凌孤被人算计的气愤也算稍稍平复了一些。淡定地饮了口茶,听于小姐声泪俱下的求情,萧凌孤搁下茶盏,道:“我并非想你们死。但整个京城都知道我娶了你,你便不能弃婚而逃。这个太傅夫人,你想当也得当,不想当也得当。”
无论如何,只有真正的于小姐回来,他才可以把那个昨夜占了他大便宜的混蛋千刀万剐了。
“你若……你若非得逼我……那我也只能一死了之了……”
“彩儿──住手!”在小侍卫尖厉的叫声中,只见于小姐拔下头上的发簪,刚要往脖子上插去,就被萧三手上的石子震碎了糊口,发簪应声而落,于小姐无力地倒在地上,泪流满面。
萧凌孤没想到那于小姐竟然是如此刚烈之人,即便是一尸两命,也不愿意进萧府做他的夫人。萧凌孤眼下被动至极,若这于小姐当真连命都不要了,即使威胁她留在萧府和他做戏,那将来也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根本不是问题的解决之道。
萧凌孤头一阵阵的疼,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成的亲,得来的竟是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
“你……不必如此……”
“萧大人,彩儿知道自己不守妇道,为人不齿,可当真心爱上一个人,便一心只想非卿不嫁,同他白头到老,生儿育女。你若真要逼我当这太傅夫人,恕我……对不住萧大人了……”
“……”萧凌孤即便不知道女子说的是什么,毕竟不是铁石心肠,也被她以死相逼的勇气所震撼到了。
这天底下,最难的事就是强按牛喝水,何况这头牛还是个连命都不要的。一阵阵无力感让萧凌孤觉得身子更加难受了,轻轻说了句:“送他们走。”
萧三不解问道:“大少爷?”
“我说让他们走。”头疼欲裂,不想当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即便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是。”
“萧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愿意放过我们?”
“我只让你们走,以后你们遇到何事,都不再同我有关。”
天大的惊喜降临到这对苦命鸳鸯头上,松了绑的小侍卫和于小姐拥抱著喜极而泣,萧凌孤却郁闷之极──因为他十分清楚,如今妇人之仁放过了真正的于小姐,那他眼下便只有一条路,去和那个侵犯了他身子的混蛋合作,请他继续演著这太傅夫人,再也别无他法。
“萧大人等等!”临走前,于小姐突然转身,道:“萧大人对我们的仁慈,我此生此世无以为报。只是还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和我的陪嫁丫鬟绿竹一叙,想来她现在正在萧府,我想告知她大人对我们的恩德……她留在萧府,以后大人说不定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都是小事,萧凌孤挥了挥手让手下带她去,自己却为一会要去见的物件而头疼得不行。
07
“哎哟,饿,饿死我了,我要吃饭……我要喝水……要醉香阁的美酒……来个人啊……”萧凌孤走到卧室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那个混蛋令人心烦的声音。心里再烦,关了三日滴水未进,也是时候给他些饮水和食物了。
嘱咐手下去准备些酒菜,萧凌孤必须得深呼吸一口气,才强忍著拔腿就走的冲动,那那沉重的门锁打开。
“哎呀,终于来人了,我还以为我要去见阎罗王了呢。”都被人关了三天了,男人的嘴还是不老实,见萧凌孤手上有食盘,眼睛一亮,道:“就知道相公你舍不得我饿死,快给我松绑,我要吃饭。”
“闭嘴,我喂你。”
“什么?”
这是行了什么好运,被绑个三天,这冰山一样的太傅大人竟然热情到非但带了好酒好菜来看他,还要亲自给他喂饭?段清朗就算饿得两眼昏花,都忍不住嘴角泛起了贼笑。
萧凌孤被他赤裸的眼神望得脸一红。自己说喂他,也只是因为不能帮他松绑,一松绑,谁知道这武功高强的家伙会对他做些什么?即便他已经饿了三天三夜,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他再像上回那样……自己是想都不敢想。
一步步走近他的身边,看他恬不知耻地张了嘴,萧凌孤眼睛一闭,用筷子夹起一筷米饭,便往他嘴里塞去。
“唔唔,那个……肉……”
“要点青菜……荤素搭配……”
“来口酒……”
虽然段清朗似乎很享受这来自太傅大人的伺候,可他萧凌孤又岂是个会伺候人的?喂他喝水,便将他的领口淋湿个彻底,喂他吃肉,不塞进他鼻子里算是好的,等这一顿饭吃完了,尚且顶著于小姐那张漂亮脸蛋的段清朗已然成了个大花猫,简直惨不忍睹。
“呼呼,相公,我吃饱了,你给我松绑吧。绑了三日,我血脉都不顺了。”
“你以为我是来伺候你的?”
“咦?不是吗?”
“不是。”他究竟为什么要和这家伙进行那么没营养的对话?萧凌孤心里烦闷,手一挥,道:“我同你商量一件事。你答应,我便给你松绑。”
嘴边扬起笑意,段清朗猜都猜得到这高傲的太傅大人突然态度翻天大逆转,定是有求于他,凉凉地摆起了架子:“你不帮我松绑,还要同我商量事情,太傅大人这是逼人答应呢,还是逼人答应呢?有这般同人商量的吗?真是没有诚意。”
“休要得寸进尺。”萧凌孤浓眉一皱:“方才好酒好菜地喂你了,你还意欲如何?”
“好酒好菜地喂我,难道不是应该的?我可是无辜地被你饿了三天!”
“无辜?”萧凌孤冷哼一声,又不愿意提起那晚糟心的事,段清朗却心领神会他想说什么,快言快语道:“老子自然是无辜的!那日我是把你身子要了没错,可那也是为了帮你缓解春药的药性。不然你以为你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大男人,就算那朵小花儿,还比得上千娇百媚的女人么?”
萧凌孤被他直白的话说得脸刹那间通红,正正经经的太傅大人从小到大哪里听人这般说过话,当场又想举起酒杯砸他,可现下他还有求于人,只能强行忍耐著一口气,道:“满口胡言,污言秽语。”
“不管是不是污言秽语,太傅大人,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你们当官的上下两个口,但你偶尔也要讲讲道理吧。”
男人一反三日前胡搅蛮缠,死缠烂打的模样,竟然要跟他讲道理。萧凌孤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那夜,虽然酒是这家伙灌进去的,但酒里确实放了春药,自己一时不查,才被人有机可乘……
萧凌孤哪里知道,这段清朗早在三日里把他琢磨了个透透的,死要面子的活冰山,老用强的可不行,必要的时候得跟他讲道理,把他说服到哑口无言,感觉到自己亏欠于他,这行事一板一眼的萧太傅知道自己错了,还不得好好地跟他赔罪?自然,用身子赔罪他是最欢迎的。
眼下萧凌孤无话可说。可还是不肯承认男人是帮了自己,扭头道:“我根本不需要你解药性。”
“是不是真的?你不要我解,打算找谁?找别的女人?还是男人?你敢把你的身子曝露于人前?不要开玩笑了,太傅大人说谎话是会长尾巴的。”
“你──”被人讥笑得连反驳都无从反驳,萧凌孤恨不得把这人的一张嘴给撕了,气得面容都有些扭曲。
“好了好了,那天的事情就算我也有不对,如今我也被你折磨了三日了,我们各打五十大板,谁也不吃亏,你就行行好把我松绑了吧,我答应你以后对你规规矩矩的,还不行么?”
“真的规规矩矩?”
“若不经你同意,对你不规矩,我便亲手把这手给剁了。妈的快别墨迹了,再不松绑,老子的手真废了。”
不得不说,段清朗一改无赖到底的策略十分有效,他今天的态度,让萧凌孤不像前几日那般防备心重了,把他的绳结解开,段清朗一恢复自由,马上活动了会儿身子,嘴里嘟囔道:“这被像王八一样绑起来真是难受,呼呼,总算,老子得先把这人皮面具给撕了。”
当著萧凌孤的面,毫不顾忌地撕下那张女人的脸,露出的真面目竟然是张邪魅俊朗的脸,萧凌孤看的美男子多了去了,却没见过一个长得这样邪气,让自己生出些害怕,怕得心跳加速的人。
“相公不是看到娘子的真面目,被我帅得眼睛都直了吧?”
“胡扯!”撇开眼不去看他,就算长得好,这家伙也是个大混蛋!
“好了好了,来说说,太傅大人要跟草民商量何事?草民洗耳恭听。”像个大爷一样地坐回桌边,段清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酒不如那晚的合巹酒,真想和这太傅大人再饮一回,若是加了春药,一定更美味。
“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继续留在萧府当太傅夫人。”
男人喝著酒,眼中贼贼的笑意难以掩饰。
其实,萧凌孤那几根绳子,根本就绑不住自己,更别提一绑就是三日。段清朗假装人被关在屋子里,借窗遁逃处理了些自己的事情,又跟著萧太傅手下找到了藏匿的于小姐。原本料想这萧太傅把人找回来后,即便最后束手无策,也要折腾些许时候,他如此大方地把人放了成全那一对鸳鸯,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这老男人还挺有人情味,不像那些草菅人命的狗官,为了自己那顶乌纱帽,谁的命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既然是求自己,那自己该如何拿乔,便要如何拿乔,如何能轻易便宜了对方?
轻轻摇了摇手指:“太傅大人把之前明明已经两清的事,当做和我议事的筹码,这难道不是在占我的便宜?我不干!”
“你──你待如何?”
“首先,太傅大人不能老拿我那夜要了你的身子的事情对我横眉冷对。你得接受那是我迫不得已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不然咱们什么都没得谈。”
明明是被占了便宜,却被说成是迫不得已还是在帮他,萧凌孤简直想在那张得意洋洋的邪气俊颜上再抽上一巴掌,可是还要和他合作,只能把怒火往肚子里咽。
“好。我答应便是。”
“嘿嘿……那天就说了,其实我很乐意帮太傅大人啊,我一介布衣,能够在太傅府邸享福,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不过,既然我的身份是你娘子,太傅大人你要对我好一点,至少要像对待娘子一样亲近吧?不然别人都看得出咱们两个并非伉俪情深,这结果不是太傅大人想要的吧?”
“做不到。”
“什么?”
“外人面前,可以和你像夫妻一般相敬如宾。没有外人,我做不到。”
怎么可能做到和这个把自己清清白白身子夺去的人亲近?那夜对萧凌孤而言就是彻头彻尾的羞辱吗,如何都无法抹去。
段清朗嘴边溢著邪魅的笑:“那么,我下一个要求,想要太傅大人每晚都陪我睡觉,想来你也不会答应的了?”
08
萧凌孤被这个要求说得连脖子都红了起来,怒视著他:“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开玩笑的,太傅大人生什么气嘛!”
这个一本正经的老男人果然皮薄得连逗一逗都不行,段清朗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道:“人家好心好意地帮你度过难关,你还对我诸多挑剔,这也不配合,那也不允许。是不是还不许我叫你相公了?嗯?你都不怕我平时疏于练习,在重要场合穿帮吗?”
“相公可以叫。”萧凌孤的脸还没恢复正常颜色,扭过头根本不肯看段清朗,也看不到他眸子里的贼兮兮的光芒。
“那还是我吃亏,帮你演戏,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算了,我还是回我的江湖,没人嫌动嫌西的,我还逍遥自在……”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萧凌孤声音已经冷得快结冰了,难道真的要他一个堂堂太傅求这个混蛋帮他一把么?
“当然不满意,我可不能干白活,太傅大人既然不愿意肉偿,那就真金白银,这个数字。”
男人一脸伸出一个巴掌来回晃荡了一下,一脸不二价,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一拍两散的模样,萧凌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虽然被这混蛋敲诈了,数目还不小,但除此之外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咬牙切齿:“钱可以,你要信守承诺。”
“自然,天底下找不到我那么讲信用的人了。”
这笔钱,不能从萧家的帐房里走,男人又是狮子大开口,萧凌孤心里琢磨著该怎么填补这个无底洞,直到谈成了交易,萧凌孤都没有发现,自己一整个都是被段清朗牵著鼻子走,甚至连之前被他骗去了身子的深仇大恨也被他无形之中化解而去,只能当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都说不出。
***
纵然心中千般万般的不愿,和这无赖达成协议之后,萧凌孤能做的也只有和他谨慎的相处,忍耐著想把这占过他便宜的混蛋赶走的冲动。
七日过后,便是新嫁女和姑爷回阁的日子,有绿竹的帮助,段清朗约莫了解了于小姐虽说是正出的女儿,但在右丞相府邸里同旁人都不甚亲近。于是也不怕被人拆穿,在房里优哉游哉地化著妆,打算去出演人家的闺女。
“你一会谨慎行事,莫要惹出祸端。”淡定如萧凌孤,仍然忍不住心惊胆战,生怕右丞相夫妇发现这人并非他们的亲生女。
对著铜镜把人皮面具用特殊的药水浸染,段清朗还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相公放心啦,绿竹说了,那丞相夫妇重儿轻女,恐怕连这大小姐生的什么样都不清楚。我是不会给你添乱的。”
“说到做到才好。”
翻了个白眼,这太傅大人对他怕是一百个不信任,段清朗坏坏一笑:“我做得好,太傅大人可会给我什么奖励?”
“这本是你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做得好就没奖励了?太傅大人如此不赏罚分明可不对。”
妆戴完毕,方才一个俊朗邪魅的男子,竟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个娇俏妩媚的女子,这样原本已然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这家伙装成女的竟没有一丝的端庄矜持,一脸不正经的笑容对著他,还眨了几下眼睛,让萧凌孤脸一红,别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皮真薄。”走到脸红的太傅大人面前,段清朗一步一步的逼近,直到逼著萧凌孤后退碰到了大门,两手撑住了门,对著他的耳边吹了口气:“我也不要别的奖赏,你出门前,亲我一下便好了。”
“胡闹!”他离自己太近了,即使是女装的打扮,仍然有一股纯男性刚强霸道的气势,萧凌孤不期然想起那个糟糕的夜晚,更是不可能让他亲近自己了。
“快嘛快嘛,我特地没涂胭脂呢,你不来亲我,我可亲你了。”
逗弄著一本正经的男人真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看他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哪里都去不了,气得胸膛起伏气息紊乱,英挺的剑眉紧紧皱著,他就忍不住欺负这个男人呢。
左躲右闪,未免像个遭到匪徒轻薄的女子那般没有气势,可男人的唇越贴越近,萧凌孤使出力气推搡他的胸膛,却发现这人不动如山,最终错开了脸,被他亲到了嘴角。
太耻辱了,自己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嘴角留著酥酥麻麻的触感,?心的萧凌孤想立刻去沐浴把这种讨人厌的触感洗干净。
“不是吧,本来还想给太傅大人一个大大的吻,这才亲到嘴角,不算不算,我还要再来一个。”
“够了!”怒红著脸狠狠瞪他,萧凌孤决定不让他撒泼无赖一样地骚扰自己:“你再这般胡闹,我──”
“好啦,我就是和大人开个玩笑,别生气,别生气。”明显比女子大的手在萧凌孤的胸膛上顺了几下,穿著衣服摸真没意思,太傅大人胸膛白花花的,又嫩嫩的,摸在手上其实感觉很舒服啊,不比摸大姑娘差。
“快梳妆,时辰到了。”冷著脸打开他的手,萧凌孤再一次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放了于小姐走,而和这个下流的家伙寻求合作!
吃到了太傅大人的豆腐,段清朗心情好得很,把头发衣裳都整理完了,高高兴兴地高高兴兴地咬同萧凌孤这个新姑爷回了娘家拜见丞相夫妇。
正如绿竹所说,那右丞相对女儿新嫁入太傅府过得如何似乎是毫无兴趣,萧凌孤夫妇回门后,他便拉著萧凌孤商讨朝廷的事,连那丞相夫人也只是常规地对段清朗嘱咐了几句要好好侍奉夫家,做个贤妻良母的话。
暗自心惊了一整日,生怕这不著调的混蛋会惹出什么岔子,直到入夜后二人被轿子送回了萧府,萧凌孤那颗心才算放下来。
“我说吧,肯定不会有问题。”一回屋子便卸下人皮面具,段清朗还想得意洋洋地求表扬,就见萧凌孤站起身来,淡漠道:“时辰不早了,你歇息吧。”
不是吧……话都没说上几句又去睡他的厢房,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如何就遭人这般嫌弃。段清朗看著萧凌孤的背影扬起一个坏笑:哼,总有一日老子要让你主动求著老子来亲你抱你。征服太傅大人的挑战真是让人无比期待啊,也算是待在这无聊的萧家唯一好玩的事情了。
***
段清朗想得好好的,留在这萧家有好吃有好喝,还有有趣的太傅大人可以逗弄著玩,他都以女主人的身份住了下来,和太傅大人亲近那都是指日可待的事。可谁人料想,这萧太傅防他,真是跟防贼没有两样。别说说话了,就连见上一面,也只能在别人面前,萧凌孤是绝对不愿意和他二人独处的。
白日里,萧凌孤去上朝或者给太子授课,即便是回家,那也只会在书房里,断然是不会跑来让自己见一面的;到了夜里,那更是严防死守,绝对不踏入他们夫妻二人的卧室一步,就连自己睡的厢房都会落上重重的锁。
那小小的锁,当真是用来摆设,对段清朗而言毫无用处,可既然决定了以德服人,用自己的魅力征服太傅大人,段清朗在门前踌躇了几次,还是没有破锁而入。
罢了,这太傅大人那么要面子,自己擅闯他闺房,说不定又要骂自己无赖流氓无耻混蛋。
对于萧凌孤显而易见的拒绝态度,段清朗倒是没觉得很为难,这小小的萧府才困不住他,太傅府里无事的时候,他便换上男装出门溜达或者办事,凭藉著轻功出入萧府,皆是来去自如,自由得很。
如果是待在萧府,他也不怕无聊,因为──太傅大人嫌弃他不肯赔他玩,他还有好几个可爱的弟弟嘛。这些弟弟一个比一个生得俊俏,都有趣得很,性子还都比他们的冰山大哥好上不知凡几,自己这个大嫂一个个关心过来,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09
论起演技,段清朗自信,如果他认江湖第二,那没人敢认江湖第一了。连于小姐的身生父母也能骗过,更遑论萧凌孤那些从未同于小姐相处过的众兄弟们。短短的十来日,段清朗便把萧凌孤四个在萧家的兄弟秉性摸了个一清二楚,一个个对症下药,不多时便虏获了重兄弟的好感。
那个老三萧凌远,明眸皓齿,性子清冷,和他的大哥最像,又没萧凌孤那般冰山似的冷淡,比萧凌孤讨人喜欢的多。平素里话不多,唯独喜好下棋饮茶,自己闲来无事,便找他对弈,自己棋艺算是了得,老三连连惊叹他这大嫂的棋艺自己都自叹弗如,要常常同她讨教才好。
那个老四萧凌影,同他三哥生得一个样,却是爱玩的小孩性情,喜爱收集各种珍玩,对什么都好奇心极重。他早年行走江湖,收集了不少练功的宝贝,还能告诉他宝贝的奇特用法和来龙去脉,惹得老四直呼大嫂见多识广,对那些珍玩爱不释手。
还有那刚从太苍山归来探亲暂住一阵的老五萧凌碧是个武痴,那便更好搞定,他段清朗好歹也是江湖第一高手,虽不能亲身上阵指点他一二,送他一本武功心法,足以让他对自己感激涕零,抱著那本武功秘笈便躲在自己的小院里练了起来。
最后那赶巧陪师傅义诊,云游到京城的老六萧凌空,自己借花献佛,拿著从萧凌孤那儿要来的银子托他用于给京城无钱治病的穷苦人家,老六顿时觉得大嫂宅心仁厚,使人钦佩。
太傅大人虽不理他,但既然那冰山脸太傅大人的四个弟弟都极喜爱自己这个大嫂,不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和白花花的银子。那日家族聚餐,四个兄弟都回来一同用晚膳,连老四那形影不离的好友袁安淮,萧家的专用大夫萧哲都来了,段清朗便知道整一整他亲爱的相公的时机到了。
“大嫂,今日厨房炖了好几个时辰的老火汤,如何不见你动筷?”关心大嫂的萧凌远心细,这饭都用到一大半了, 大嫂竟然没动几口,这不禁让他怀疑大嫂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段清朗矜持一笑:“确实胃口不太好,”转头对萧凌孤道:“相公,我想用那头的松子桂鱼,筷子够不到,你帮我夹好不好?”
“够不到就别吃。”萧凌孤正吃的好好的,被他矫揉造作的一声相公喊得鸡皮疙瘩顿起,如何会帮他夹菜,冷冷便回了一句。
可是他刚出声,便发现自己的四个弟弟都用不赞成的目光看著自己,一时筷子都握得有些抖了。
自己身为萧家的大家长,弟弟们最尊敬的物件,什么时候因为自己一句话,大家都敢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自己,好像自己什么事情做得不对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嫂子胃口不好,好不容易想吃鱼,你不帮他夹,我来夹。”心直口快的老五萧凌碧把自己身前的松子桂鱼夹起一大筷子往段清朗的碗里送去,边道:“大嫂你多吃些,还要不要什么?够不到的我来就好。”
“够吃了。谢谢五弟。”又矜持地抿嘴笑笑,段清朗很满意萧凌孤有一点点发黑的冰山脸。
“大哥……”萧凌远也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闭嘴没说下去。
小影和安淮互相看了一眼,埋首于饭菜里默不作声,但给人的感觉就是怪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对。
“这松子桂鱼做得酸甜可口,想来是很合大嫂的口味,改日我给大嫂做些酸甜的蜜饯,大嫂也会喜欢的。”老六温和地插了一句话,萧凌孤听在耳朵里却有著:“你不关心大嫂,我来关心”的意思。
这都是怎么了?萧凌孤反应过来,用手指轻轻扣了下桌子:“食不言。”
冷淡的声音中,竟是有些不耐烦的燥意。
碍于大哥的威严,萧家众人敢怒不敢言,都只能乖乖吃饭,可不说话,不代表他的弟弟们心里没想法,于是私底下的小动作可都没有少做。
只见坐在段清朗右手边的萧凌远不时便夹上一两块离段清朗较远的菜到他碗里,体贴的萧凌空见大嫂吃得差不多了,起身亲自舀了一碗汤羹给他。
虽然席间没一个人说话,可弟弟们对这个混蛋的维护和喜爱,萧凌孤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一阵气闷,不知那面上矜持的混蛋心底得得意成什么样。分明他也清楚自己仅仅是个假冒的大嫂,又何故要如此笼络他的弟弟们?莫非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带有警告意味的眸子瞥了段清朗一眼,段清朗装作害怕,手陡然一个颤抖,盛满竹笋老鸭汤的白瓷碗便掉落在了桌上,一声惊呼。
“大嫂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烫到?”萧凌远忙招来下人擦拭,一看大嫂的衣裳都被汤水淋到,下摆都湿漉漉的。
“没,没事……只是一时没拿稳罢了……”
“大嫂我看看。”当大夫的老六紧张上前,欲给段清朗把脉,段清朗却把手摆到了身后,摇头道:“真的没烫到,六弟不必费心。”
“就算没烫到,大嫂也得回去换身衣裳。都是大哥不好……没事瞪大嫂做什么……”口无遮拦的老五幽怨地瞥了萧凌孤一眼,嘴里轻轻嘟囔著。
“和你大哥无关,真是我自己没拿稳……五弟千万别这般说你大哥……”
“够了。”打死萧凌孤,他都不信段清朗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会连一只碗都拿不稳,这一切用膝盖想都知道是为他伪装出来陷害自己的。
如今弟弟们一个个都用他对不起大嫂的眼神看著自己,萧凌孤觉得头又开始疼,对段清朗厌恶的心思也更上了一层楼。
“大哥,你还是是带嫂子回屋吧,这天气眼看转凉了,湿著衣裳,怕是要生病。”
所有人都用眼神示意著他好好地照顾大嫂,但没人注意到段清朗在背地里偷偷朝他做的那个鬼脸。
即使满腔怒火,萧凌孤这个时候如果不把段清朗送回屋里,恐怕得给弟弟们留下他对自己娶的妻子不负责任的印象,哑巴吃黄连的太傅大人没了办法,冷声说了句:“回屋”,拂袖而去。
“相公等等我。”袖子被扯住,那人还不要脸面地挽住自己的胳膊,萧凌孤甩不得又骂不得,只能冷哼了一声,让他挽著自己回了屋子。
“你那些弟弟们真心疼我这大嫂,相公你也要多和他们学习学习,你自己说说,这些日子你和我见过几面?哪有人这般对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儿的。”
“闭嘴。”进了屋,萧凌孤不用再惧怕给弟弟们留下不好的榜样,把他甩下,便要离开,却被段清朗抢先越过他关了房门,不让他走。
“相公可不能现在就走,回头被你弟弟们撞见,知道你连安慰我这个大嫂两句的功夫都不愿意花,还不知会把你想成什么冷心冷面,没心没肺的人呢。”
剑眉皱起,萧凌孤一时走不了,干脆把话问个明白:“你做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嘿嘿,你且坐著等我一会儿,我也是有事同你说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强行把太傅大人按在凳子上,萧凌孤自然不愿意,段清朗便作势要点他穴道,口气也不如刚才那般嬉皮笑脸:“老子让你坐著你便坐著!太傅大人软的不吃爱吃硬的是吧?”
那强悍的气势,萧凌孤被弄得心脏一抖,当真被他吓得不敢动了。
“这样听话就对了,我把这讨人厌的女装换了便过来。”太傅大人被他吼一声,原本面无表情的小脸儿便有些白了,胆子如此小,害得他都有些心疼了。
换完男装出来,看到太傅大人当真坐著等他,连姿势都没变一个,段清朗觉得他可爱,便忍不住出言调戏:“相公,你觉得我这身打扮,比起女人扮相,是否更招你喜欢?”
他生得风流倜傥,年轻英俊,萧凌孤纵然嘴上不肯承认,心里也知道他的样貌没的说,若是生在官宦家里,恐怕去冲著他这副好皮囊,前去求亲的女子都不计其数。
“哟,才看我一眼,相公的脸就红啦?也是,萧太傅的同僚都是些老头子,我那么帅的男人,太傅大人平日里也不多见吧?”
扭过头去,萧凌孤不想理这种人嘴里的不干不净:“勿要啰嗦,有事说事。”
10
段清朗知道自己长相风流,那些女子看到自己脸红,他都见怪不怪了,可这冰做的太傅大人也会因为看著自己的男子装扮脸红,他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雀跃了起来,看来太傅大人对他不是全无感觉嘛。
坏笑了一下:“我的事嘛,就是你这么老把我晾在屋里不搭理我可不行。你瞧你的弟弟们都看不下去了,不如,以后咱夫妻两个亲近一些,也好给你的弟弟们做个好榜样,不然他们以后也像你这般对待他们的意中人,可如何是好?”
说著,手还不安分地摸上了萧凌孤的大腿,让太傅大人本来已经红著的脸更是红了几分。
毫不犹豫地把他的手打开去:“我弟弟们不用你费心,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便是。”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让他摸腿?哼,等有机会了把他剥光了爱摸哪儿摸哪儿,还有他说不的份?心里思忖著下作的事情,表面却非常正人君子地收回手,一本正经道:“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收了你的银子,这大嫂的戏就要演得真真切切,不好叫人给看出端倪来。寻常人家,大嫂不都要关心自己的弟弟们么?我若是像你这般冷淡地对他们,才叫作不正常吧?”
“我已然在他们面前允许你亲近了。”
“太傅大人对亲近的定义可谓和常人十分不同。”悠悠地讽刺了他一句,又道:“你若是当真跟我亲近,你的弟弟们如何会一个个用那种眼神看你?”
他不提还好,一提萧凌孤心里就来气,定定望著他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段清朗耸肩怪叫:“怪哉,我是你娇弱的娘子,请相公给我夹个菜,难道不正常?”
“哼,装模作样。”
“相公真是和我太没默契了。”叹了口气,段清朗道:“我是个男子,同你兄弟一起吃饭,又不敢吃得太多怕人看出这不是一个女子的食量,每次都看著桌上的美食饿个半死,还不敢动筷子。你这人却一点都不体贴我,哪怕是给我夹筷肉,我也不至于要使出这一招来。我有什么错?不过是想多吃两口吃饱些嘛……”
他的语气又无辜又可怜,好像萧凌孤真的饿到他一样。萧凌孤想反驳,回忆一下,却发现仅有的几次男人跟著自己弟弟们一起吃饭,都是装得矜持不已,确实没吃上几口饭菜。
原本他一点没把男人的事放心上,现在一看,他竟是为了和自己的承诺,宁愿挨饿,刚才被他气得半死的心,竟然有些松动起来。
想来,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承诺的事,当真做得尽心尽力。
略带愧疚地点了点头:“以后我会注意。”
“不仅仅是吃饭要主动给我夹菜,还要送我回房,多陪我走动,在你兄弟们面前装得恩爱缱绻些。可不能让我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上你一面,你弟弟问起,我也只能落寞地说他的大哥不懂心疼媳妇儿,让我夜夜独守空闺,没人滋润……”
“你──”他的要求一个个越来越得寸进尺,说到后面又不正经起来,萧凌孤哪里听的得这种荤话,拍了一下桌子就要走人,被段清朗扯著,赶紧打住自己的荤言荤语:“太傅大人又开不起玩笑了。我说的不句句为了把戏演逼真嘛?你在外人面前别对我那么冷漠就对了。”
这人一时正经一时猥琐,萧凌孤每每被他言语调戏了,他就迅速转换口气,又一副为他著想的模样,弄得他想生气都生不了气,只能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好了,跟你说正事。我那笔银两,尾款也该到了吧。”
萧凌孤打量了一下这见钱眼开的家伙,道:“尚需要些时日,自是不会少你的。”
“我也知道太傅大人不会赖帐啦。赖帐也可以,钱债肉偿,我也没什么意见啦……”
两三句话就要扯一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萧凌孤坐不下去了,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刚开了门,却看到他的三弟萧凌远在他们的屋子门口带著,状似要敲门却在踟蹰犹豫的样子。
“额……大哥……我想来看看嫂子有没有大碍,需不需要找大夫。”萧凌远看到他大哥黑著一张脸出来,心里更不安了。别是大哥和大嫂一言不合,小俩口又吵架了吧?
之前大哥没有娶大嫂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段婚姻必然不能美满到哪里去。夫妻两口子,不做那样的事情,也不会有孩子,感情也许很难好吧……今天用晚膳的时候,看到大哥连口菜都不肯给大嫂夹,大嫂被汤羹烫伤了手,大哥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即便知道两人婚姻是名义上的,萧凌远仍然为自己那个大嫂心疼。
其实大嫂是个很好的女子啊,接受了大哥的身体,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对他和他的弟弟们都十分的好。这样的好女人,大哥这个做人相公的应该多疼爱些才对吧……
“他没事。”
“那么晚了,大哥……大哥打算去哪里?”
“书房。”
“不,不太好吧,大哥陪大嫂休息才对啊。”
“小远。”萧凌孤奇怪这个知书达理的弟弟突然结结巴巴的,好像要把他往屋里送似的,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讲清楚了,道:“你随我一起。”
“嗯。”低著头跟著大哥往书房走去,萧凌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管到大哥的头上,可看大哥这样,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坐视不管。大哥这个人冷若冰霜,真是苦了那个嫁进他们家的女人了。
今夜的天色很好,明洁的月亮当空悬照著,兄弟两人走在花园小径上,心里都琢磨到底该如何开口向对方说。
还是当大哥的萧凌孤开了口:“你知道我同你大嫂是怎么回事,现在又这般,意欲为何?”
“我……我就是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才为大嫂不值得。”
“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有把自己心里话全部敞开和大哥讲的机会,萧凌远我不拐弯抹角了:“大哥,之前我就不赞同你娶妻,因为怕我们家会误了一个无辜女子。我们这样的身子,如果换做我,即便是抗旨,也不愿意娶了妻子,又把他当摆设一般放在家里。”
偷偷打量了下大哥的神色,见他没有生气的模样,萧凌远在心里喘了口气,继续道:“可大哥还是娶了大嫂,那大嫂便是我们家的女主人。他知书达理,斯文端庄,我们几个做弟弟的都对她十分亲近,觉得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大嫂。可这样的好女人,大哥你却对她一点怜惜之意都没有,我们看著都为大嫂心寒。”
“我──”什么知书达理,什么斯文端正,分明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真不知道弟弟们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眼,一个个被他轻易骗去。
“我也知道大哥心里苦。可我们身子怪异,爹爹却是自小把我们当男儿养,要我们负起男子汉大丈夫的责任。对妻儿好,便是男人最该尽的责任,你没有办法心里爱慕大嫂,至少也对她好一些,这样,这样至少大嫂也不会过得太过冷清寂寞。没有孩子的女子已经很可怜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当然不会有孩子,那家伙能生的出孩子倒是奇事了!也没有什么冷清寂寞的,他倒是觉得那家伙顾著笼络他的弟弟们,陷害他陷害得不亦乐乎,何来寂寞一说?
无奈这些事情都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一句话都不可能说给弟弟听。
看三弟一脸关切地望著自己,萧凌孤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萧凌远的眼睛弯了起来:“大哥是说,以后会顾著些大嫂?”,又低下头去,道:“我……我并不是为了为难大哥,实在是看到大嫂可怜,心里过不去……”
“嗯。”
“那我便安心了。大哥说自己以后也不会有别人,不会有孩子。我私下想著,其实,就算是个女子,陪在大哥身边也好过大哥总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
是啊,但凡有个真心陪伴自己的,无所谓男子或者女子。可实际上萧凌孤和段清朗的关系只是银货两讫的买卖关系,何来什么真心。他被三弟的话触动了一下,一直坚冰一般的心仿佛突然裂了条小口子,并不是很疼,却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摸摸三弟的头,道:“大哥知道了。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大哥要处理些公文。”
萧凌远对他笑笑:“那好,大哥也要早些休息。”
11
进了书房,萧凌孤被段清朗折腾了一晚上的心才稍微平复了下来,回想自己和段清朗的交易,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作茧自缚了。当年,被皇上赐婚的时候,自己一来想堵住政敌的悠悠之口,也怕自己总不娶妻,萧家男儿都没有娘子一事被外界猜度了去。二来……二来自己其实也是想有个人陪著吧。
纵然不能像寻常的夫妻那样,如果那女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自己或许会多了个能说话的人,伴在自己身边,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有商有量,一起把这个家撑起来,总好过自己高处不胜寒的冷冷清清。谁料老天存了心思想让他鳏寡孤独一生,那个婚姻便是个巨大的玩笑,换来的是个为了银子来演戏,没事用下流言语调戏著他玩的泼皮无赖。还谈什么陪著自己,萧凌孤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把那家伙给赶走了,就当这段时间,还有上次那回,是个天大的意外吧。
即使不是存了心思要躲避段清朗,萧凌孤平日里也忙得脚不沾地。
作为太子的老师,每日上朝后,便要在宫里留著,给太子上课。
太子已是十七岁的年纪,性子不若他的小弟开朗,有些阴沈,生得却颇有帝王风范,随著年纪增大,越来越不怒自威,很是有些气势。
自己一手教大的太子此刻正在读者圣人的书册,读到不懂之处,便会和他这个太傅讨教。
“太傅大人,墨子所言,天下之人兼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辱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这里,学生有些无法认同。”
“为何?”
“依照墨子的说法,这兼爱便能解决世间一切的问题。可这爱便是世间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好财者爱金银珠宝,好色者爱美色,好权势者汲汲营营,只想当上更大的官。每人所爱之物不同,又何来让他们相爱的可能?”
萧凌孤看著太子认真的眼睛,放下书册,沈吟一番,道:“殿下所言,皆是凡夫俗子的爱,凡人抛不下七情六欲,即便能相爱,也是小爱,只能爱自己的父母兄弟,妻妾儿女。因此,圣人所言的兼爱,强调更多的是圣人之爱。”
“何谓圣人之爱?”
“孔子是圣人,教导民众仁爱守礼。老子是圣人,教导民众悟道。而殿下,将来也会是圣人,为君之道,便是爱民如子。殿下心中有爱,便见不得黎民百姓遭受洪水饥荒之苦,会开粮库,杀贪官。殿下倾向非攻,便不会想要扩张疆土,男儿不用抛下年迈父母,嗷嗷待哺的幼子上战场杀敌,落得个战死沙场的下场。”
太子微微点头:“我明白了,这是墨子的为君之道。上位者心中有爱,这世间纵然有乱象,也是有办法治理的。可上位者若是残暴弑杀,百姓便民不聊生了。”
“所谓官无常贵,民无终贱,百姓也会慢慢参悟圣人之道。”
“太傅大人,那把爱都给了苍生黎明,圣人还有什么精力去爱身边的人呢?”萧凌孤才十五岁的弟弟萧凌净是太子殿下的伴读,此刻也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话,还俏皮地对他的大哥眨了眨眼。
“圣人的爱,若是和凡人一般,那便再担不起圣人之名。世间安得两全法,圣人也自有他们心中无奈的地方。”
“那我还是不要当圣人了。”萧凌净撇了撇嘴,在他看来,好好地爱自己心爱的人便够了,世上那么多人,他可管不了别人过得好不好。
警告地望了小弟一眼,见他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多言了,萧凌孤便接著同太子讲为君之道。太子性子虽说有些阴沈,但聪慧非常,又极有天赋,有许多道理都能一点即通,还能举一反三,两个时辰的课授完,萧凌孤也该出宫回府了。
“大哥。”收拾完,小弟叫住了他,笑盈盈地望著他道:“大哥娶妻,我都不能回去看一看我那大嫂,好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别胡闹。”提到那个男人,萧凌孤就满肚子不爽,把小弟赶走,心中感慨万千。有一句话,他方才没有和太子殿下说,那便是圣人可以有大爱,也未必没有小爱,唯独不能爱的那个人便是自己。
回到萧府后,太阳已经日落西山了,家里的弟弟们正等著萧凌孤回家开饭,往桌上一看,段清朗那个做大嫂的正端庄地坐在女主人的位子上,同自己的弟弟们有说有笑,融洽的气氛因为他回来了而消失不见。
“相公,正等你用饭呢。”
点了点头坐在段清朗的旁边,萧凌孤这个做家长的说一句开饭,弟弟们才敢动筷子。
萧凌孤心思并不在这饭桌上,想著自己下午对太子说的话,心中有著些微的苦闷。又想到昨夜三弟的劝慰,望了一眼正在假装矜持用膳的段清朗一眼,筷子一伸,给他夹了一块硕大的红烧肉。
这太傅大人竟然真的说到做到,会给他夹菜了?段清朗高兴得就差眉飞色舞,在饭桌上还得忍住,娇羞道了一声:“多谢相公。”这太傅大人夹的红烧肉吃著比自己夹的好吃多了,吃进肚子,便用眼神示意他:再来一块。
萧凌孤察言观色的默契在一夜之间长进许多的样子,一看他那亮晶晶的眼神,自动自觉又夹了一筷子给他,还顺便夹了些蔬菜,道:“别光吃肉了,青菜豆腐保平安。”
来自太傅大人的关心!段清朗好想在桌上跳一段,怎么被他关心一下自己心里甜成这样?现在会主动给自己夹菜了,那么,会跟自己说话,跟自己亲近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吧?简直现在就想把太傅大人拉回房间里这样那样啊!
“大嫂,你慢些吃……”看著风卷残云一般把萧凌孤夹进他碗里的菜都给一口气吃完了,萧凌远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下。
不过,大嫂看上去很高兴的模样。这样才对嘛,正常夫妻,不都应该这般相互关心的?萧凌远为自己昨夜和他大哥的一番扯谈有了效果而暗自高兴不已。一顿饭总算吃得大家都开开心心的,除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太傅大人。
从表面上看,萧凌孤和段清朗的关系融洽了不少,那人除了爱嘴上占便宜,所作所为倒是还算规规矩矩,每次在他忍无可忍之际都能装著一幅无辜模样,让他想把他赶走都无法下手。
在萧家的众弟弟们都欣慰于大哥找到共度一生的良人之时,萧凌孤却并没有放松对这个来路不明的所谓“娘子”的警惕。
洞房花烛那夜,他派人对段清朗做了调查,时间太紧,只有些模糊的资讯。现在二人看这模样是要长期相处了,萧凌孤便又命人对他进行彻查,务必要对他从头到尾进行了解,知己知彼,方能控制住这个可怕的男人。
是夜,总算完成任务不辱使命的萧家护卫之一萧四便来同萧凌孤报告他调查的进展了。
“大少爷,这段清朗无父无母,师从何人现在江湖上也是个谜。属下多方打探,得来的多是他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轶事。”
“行侠仗义?”萧凌孤冷哼一声,那个满脸流里流气,嘴里不干不净的东西哪里有一点江湖大侠剑古侠心的风范,说他是个下九流的混混还差不多。
“正是,大少爷有所不知。我这回探到,这段清朗视财如命,接的人命买卖都是天价,但为人很有原则,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从不为了钱财妄害他人性命。不久前,让京兆尹头疼不已的采花大盗案子,便是他抓到的人,大少爷应该有印象吧?”
萧凌孤轻轻点头,当时这个案子在京城闹得十分大,好几名官宦人家的黄花闺女遭遇了凌辱,连皇上都下令命京兆尹限期破案。那贼人却是异常狡猾,京兆尹每日上朝都愁眉苦脸,最后发了悬赏,三日后,便人赃俱获,犯人伏法。
萧凌孤没想到,抓到那采花贼的竟然是段清朗,他明明自己也是个手段下作的采花贼吧!
“而且段大侠爱财,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萧四的言语里,已经是忍不住表达著他对段清朗的崇敬之情。
“哦?那是为甚?”看他那问自己讨银子的贪财嘴脸,萧凌孤难以想像他还能为了百姓公义,而不是为了自己拿钱寻欢作乐。
12
“是这样的大少爷,”萧四对自己的情报能力特别满意:“段大侠虽然父母早亡,却是在京城近郊的洛水镇出生的。几十年前,大耽和火鹤一场大战,我大耽士兵死伤数百万,许多村镇的青壮年全被拉去充了军,能安然回来的人却寥寥无几,以至于洛水镇成了寡老村,许多老迈的夫妇无儿送终,还有一些晚年艰难。几年前段大侠便开始赡养镇中无儿无女的老人,出钱给镇子修桥搭路,连他们的镇长都把段大侠当活菩萨,更不提那些受了恩惠的老人,都把他当自己儿子这般关心。”
“……”萧凌孤看著萧四一脸的崇拜,忍了一会,还是问了句:“你确定,你所查之人,是我说的那个段清朗?”
“百晓生江湖榜上第一高手,擅长易容,侠骨柔情的段大侠,就只此一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萧凌孤扶了扶脑袋,实在没有办法把在他屋子里作威作福的男人和萧四嘴里那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联系在一起。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对自己做那种事情……更不会嘴里没一句正经的,简直比那些逛窑子的男人还下作!
可是萧四自信满满,言之凿凿地说了段清朗一车好话,萧凌孤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段清朗了。
把自己的银子用于赡养在战争中死去将士的父母,如果二弟在这儿,肯定得和段清朗惺惺相惜了,二弟那人,也常常抱怨朝廷对已故将士的抚恤做得不够到位。
“大少爷,您的药端来了。”门口迎梅的敲门声打断了萧凌孤的思路,萧凌孤让他进来,迎梅款款地对他行了个礼,又把烫热的汤药放在他面前,道:“这是萧大夫吩咐的,请大少爷趁热喝。”
“放这即可,你下去吧。”点了点头,不用凑上前去,药的苦味就让萧凌孤皱起了眉。自从自己上回喝了一剂避免受孕的药物,萧大夫生怕他身子有所损伤,几乎每日都要炖好了补药让丫头送来,还煞有其事地非得确认了他喝下去不可。萧凌孤苦笑一下,他心里把萧哲当另外一个弟弟,知晓他看似温和,但凡涉及到治病救人之事,却是执著非常,若是不按照医嘱,他恐怕是连自己这个当家都敢怒骂的。
“那大少爷可不要等太凉了,不然药性便没那般好了。”
凉著药,边准备著明日要给太子讲的学,突然之间有人破窗而入,一身黑衣,在地上打了个滚鲤鱼挺身,掀开自己的面纱,道:“什么时候你书房门口还得摆两个侍卫,我不好意思对人出手,又懒得回屋换装,只能像个贼一般破你的窗户了。”
来人不是段清朗又是何人?
知道他经常莫名其妙地就出萧府,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回来,从前萧凌孤总是认定了他一定是出去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如今得知了他竟然还会行善事,萧凌孤看了眼他嬉皮笑脸的脸,道:“有何贵干?”
“贵干是没有,离家这几日,有些想太傅大人了。就知道这个时候你肯定没歇息呢,就来看看你。”听太傅大人讲文绉绉,冷冰冰的话段清朗就觉得自己一阵牙酸,这人就是太过正经了,平常人在家里哪里有这般惜字如金的,连好好说话都不愿意了。
在太傅大人面无表情却很是让他喜欢的脸上扫了一圈,眼神露骨,活像把人舔了一遍那样,让萧凌孤也感觉到尴尬,警告地瞪了他一样,段清朗便留意到桌上的那碗苦药。
端起来一闻,眉头大皱:“你如何不舒服了?怎么我不在家几日相公就要吃药了?”
“放下。”他还敢提!还不是因为他,不然自己哪里沦落到需要每日喝补药补充元气。这话萧凌孤断然不能跟段清朗说,又怕他狗皮膏药似的缠著他不放,解释道:“寻常补药罢了。”
“补药啊,”段清朗摇摇头,“是药三分毒,你如果身子没别的不舒畅,不喝药是最好的了。这药又那么苦,委屈太傅大人了……”
“苦口良药。”
“是是,哎正好!”段清朗拍了一下脑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往萧凌孤面前凑:“太傅大人瞧瞧这个,正好可以解一解你喝药的苦。”
萧凌孤往下一看,油纸包里,是五六个晶莹剔透的小团子,看上去爽滑爽滑的,模样很是可爱,却是他没有见过的东西。
“嘿嘿,太傅大人也有不认识的玩意儿吧?这东西叫做爽果,是我家乡的特产,连京城都没有。我这回回家办了点小事,看到爽果正好,便兴起了带给太傅大人尝尝的念头。看著是不是很可爱?这玩意儿啊,咬在嘴里还有弹性,味道甜甜的,我们那儿小孩女人最爱吃,等你吃完了药,就尝尝看好了。”
“拿走,我不怕苦。”端起碗来把药一饮而尽,听到这家伙说什幺小孩女人爱吃,萧凌孤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在他眼里,自己堂堂太傅大人就有如一个女人或者小孩,喝药还需要吃糖来哄著么?
“又胡说,这世上谁不怕苦?。”段清朗以一种太傅大人你别装了的表情看著他,用手拿起一颗爽果放在他嘴边:“怕苦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年幼时练功也苦得天天嗷嗷叫呢,是个人,就喜欢吃甜的,不爱吃苦的,这是人的本性,太傅大人大可不必苦苦压抑,觉得药苦就吃颗糖,谁会笑话你?”
一派胡言,歪理邪说!萧凌孤古板迂腐的世界里,从没听说有人能把吃苦和懦弱看做那般平淡的事,直觉得这人满脑子都是奇怪的想法。
可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本来在知道段清朗其实很可能是个好人之后,他心中对他的厌恶已经没有这么强烈了。现在人家一片好心,特地带著家乡特产来请他品尝,拳拳之意下,也没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
药的苦味还在唇舌之间弥漫,萧凌孤勉勉强强地张了嘴把爽果吃了进去,顿觉得口中一片甜冽,这爽果爽滑非常,进了嘴里就像是有弹性一样,任凭他在萧家和宫里用过不少山珍海味,也从没尝过这般奇特口感的东西。
“好吃吗?再来一颗。”唉呀妈呀,这太傅大人竟然肯张嘴吃他喂的东西,段清朗心里一阵激动,方才惊鸿一瞥,太傅大人那矜持著探了出来,又立刻缩回去的小红舌简直可爱无比。他的心脏有些不规则的雀跃著,一股激流叫嚣著还想看看太傅大人的红舌尖。
见男人眼中露出邪气,萧凌孤心里一惊,这才发现适才自己做出极其暧昧的举动,如何能任人喂食?实在太过不雅。于是如何肯再吃第二口,别过头去与段清朗保持著一些距离:“一颗足以,多谢。”
“这些都是带给你吃的啊,你不吃,难道你要我明天去喂你的弟弟们?三弟可能会喜欢,五弟恐怕也没尝过,嗯好吧,喂弟弟们也行……”
听他絮絮叨叨,嘴角带著猥琐的笑意谈论著喂他的兄弟们吃爽果,萧凌孤心里有些不舒服,挥了挥手袖子:“不可无礼!离我弟弟远些!”
他的弟弟们可不知道他们所爱戴尊敬的嫂子,是个下流的披著羊皮的狼。
段清朗耸了耸肩,一副为难的样子:“太傅大人真难弄,你又不吃,也不许我给你的好弟弟们吃,难道要浪费食物不成?”
把他手上的油纸包取过来,自己一颗颗地往嘴里送去,很快油纸包空了,放到一边,道:“我吃完了,你出去吧。”
段清朗在一边憋著笑已经憋到肚子痛了,这老男人怎么可爱成这副模样了?稍微激他两句,就跟孩子似的赌气把东西全吃完了,偏偏还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简直让人想不逗他都做不到啊。
“唔……放……”胳臂被他一扯,身子也被他卷进怀里,这混蛋力大无穷,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搂著他的腰就吻上了他的唇。
萧凌孤脸红了个彻底,身体僵直著不知如何动弹,一个不留神就被段清朗那流氓顶开了牙关,舔舐著他不会被任何人触碰的娇嫩唇舌。男人的舌头像是在寻找著他嘴里爽果的馀味似的,孜孜不倦地把每寸地方都舔了过去,又卷起他的舌尖不断逗弄,吸吮他甜甜的津液,等萧凌孤被吻得气喘吁吁,段清朗才放开他被吻肿的唇,还死不要脸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意犹未尽道:“真甜。”
“你──”萧凌孤的心脏跳动得又快又慌乱,想把这个又轻薄自己的混蛋揍上一顿,刚举起手,肚子一阵绞痛。
13
腿软得站不住了,段清朗脸色大变,眼疾手快地扶住快要跌倒的他,著急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白,还出冷汗。”
强忍著疼痛摇晃了下脑袋,萧凌孤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疼成这样,肚子里一抽一抽的,又不是腹泻的征兆,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哆嗦著连推开男人扶著他的手臂都做不到。
毫不犹豫地把人打横抱起,幸好书房里有一张让人小憩的卧榻,把太傅大人放在踏上,段清朗道:“你等下,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不!”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去。他现在这副模样出现在萧哲面前,恐怕自己什么秘密都暴露了。
“别胡闹,突然肚子疼是好玩的么?”看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太傅大人流著冷汗,面容脆弱的苍白模样,段清朗心脏抽疼起来,这老男人就是不让人省心!
“你,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不是……大寒之物……”
段清朗一愣,继而点头道:“是寒物没错,吃了清凉下火。也有药用。”
萧凌孤苦笑一下,自己怎么就把萧哲所说的,不能在服补药期间乱吃东西的医嘱给忘了,不听大夫的话,活该自己受这疼痛。手紧紧地扯著段清朗的衣袖,萧凌孤深吸了一口气道:“无大碍,你的果子和我的补药药性相冲罢了,疼一阵就会过去。别……”咬了咬唇,轻轻地说了一句:“别离我左右。”
“……”段清朗被萧凌孤猛然间透露出来的依赖砸晕了脑袋,反手握住他扯著自己袖子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暖著他,好一阵才问:“真的,真的没事?”
“没事,这么晚了,别打扰大夫了……”肚子还是很疼很难受,浑身发冷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那我帮你揉揉肚子吧,揉一揉就会好多了……”硬是挤上了原本只是给一个人休息的榻上,两个男性躯体便紧紧贴在一起了。
如果是平时,这样贴著太傅大人,段清朗肯定要不老实,起码吃点豆腐在所难免。可是萧凌孤疼成这样,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地为这个老男人牵肠挂肚心疼起来,哪里还有心思做些别的,拉开他的衣结,大手覆上了他平坦的小腹,只觉手间尽是太傅大人柔中带硬,细腻的肌肤触感。
“唔……”忍不住呻吟了出来,段清朗的手很热很大,放在他的肚子上仿佛一阵热流和能量源源不断地输进了他的身体,身子比之前放松了些许,萧凌孤下意识地往段清朗怀里蹭,仿佛是催促给他揉肚子揉得重点才好。
“让你别乱吃药了,你看你吃了药,连正常的果子都吃不了。是我不对,也该看著你些不该让你一下子吃那么多……”唠唠叨叨地自我责备著,段清朗一手搂著萧凌孤,一手一上一下,缓缓地又充满力量地帮他揉著腹部,见他神色没有方才那般难看,脸色也没有那么白了,小心地呼了一口气,还是不断地帮他按摩著抽疼的肚子。
被疼痛折磨的身体第一次妥协了,也不再挣扎,甚至从身体里滋生出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让萧凌孤又舒心又忐忑,只能闭上眼睛感受著越来越多的温暖,轻轻喘著气,等待这一阵疼痛过去。
等不疼了,就不要他再靠自己那么近,也不再让他抚摸到自己的身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么惧怕和人身体接触,即使连自己一心疼爱的弟弟们,也不想让他们同自己太过亲近。
萧凌孤还记得小时候,小帆刚出生,父亲就告诉自己,以后家里还会有许多孩子,他这个做大哥的,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弟弟,不能任性,要早一点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尽到为人兄长的责任。
明明小时候,自己身子不舒服,父亲会把他抱在怀里,像段清朗一样,温柔地帮他揉肚子,唱歌谣哄他。
家里的孩子一个个的到来,父亲要在朝为官,因为没有娘,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便肩负起了照顾弟弟的义务,再长大些,便被父亲以未来的太傅培养,更是没有机会像个普通的孩子那般和大人撒娇,和兄弟嬉闹。
其实,他也很怀念被人抱在怀里,身子不爽利的时候有人温柔地抚摸他,而不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咬牙硬忍。
他也想和大伙儿一起有说有笑,开著让人愉悦的玩笑,不整天板著张不讨人喜欢的脸。
可这个大哥一做就是小三十年,父亲几年前又离家云游去,自己对外是当朝太傅,对内是家里说一不二的大家长,无数的责任和重担之下,自己已经不会笑,也不懂得如何放纵自己了。
小腹上的热意让人舒服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被人搂得很紧,唇又被人细细地亲著。嘴上的味道甜甜的,是刚才吃的爽果的清甜味。
是啊,谁不愿意吃甜头,而非得吃苦头呢?如果他不是家里的长子,他也想像几个小弟一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潇洒自由地过活著,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为了让小弟能够潇洒快活,他这个做大哥的,还得做著太傅,让萧家至少有著足够的权力,在背后守护著他的弟弟们。
萧凌孤在段清朗的怀里合上眼睡著了,被男人一路偷偷地抱回了卧房,解掉他的衣裳,又解掉自己衣裳,搂著他一同睡去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天将亮未亮,萧凌孤习惯在五更天的时候起身,即使昨夜肚子疼了半宿,还是守时地醒了过来。
他先是呆怔了一炷香的时间,看到旁边的男人睡得四仰八叉,自己身上仅馀了亵衣亵裤,男人更是脱得精光光的,心中大骇,脸也立马红了个透顶。
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会和段清朗睡在一张床上?这虽然是他卧房没错,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睡的可都是厢房!
“你,醒醒。”用脚踢了男人一下,段清朗打了个哈欠,看到太傅大人已经醒来,还红著脸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兴师问罪地瞪著他,瞌睡虫全跑了,笑著问:“醒了?天还没亮呢,你肚子还疼么?老子昨夜给你揉了半宿,这手臂都是麻的。”
说著,还一脸夸张的甩了甩手。
萧凌孤想起来了,昨夜自己是因为吃了他的爽果,那果子性寒,和萧哲配的补药相冲,才导致自己腹痛难忍。是这家伙给自己揉了肚子方才好受了许多,所以,自己昨晚是晕过去了?
“我们,你有没有对我做了不敬之事?”扭过头,萧凌孤不敢想像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生了些什么。
“你当我禽兽吗?”段清朗好像被人侮辱了人格似的怪叫道:“你都疼成这样了我还欺负你就太不是人了。老子虽然喜欢你的身子,但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好吗!”
什么……什么喜欢他的身子……太无耻了!段清朗的言语像一把火似的穿过他的耳朵把他整个人灼烧得热乎乎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问你呢,还有没有不舒服?昨夜里我要去找大夫,你拼著命不让我走。”
哟,这老男人是羞得连耳朵都红了,得好好忍住了,好不容易他对自己放下了防备心,连在自己怀里睡觉都肯了,现在是当正人君子攻心为上的时候,色欲什么的,就暂且忍一忍吧,等把太傅大人调教好了,想怎么吃掉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于是关心的口吻更加热烈真挚了些:“以后我得看著你吃的东西,千万别再来这么一次,可把我心疼坏了。”
再也没办法听他说乱七八糟的话,萧凌孤起身穿衣裳,道:“我要准备上朝了。昨夜──昨夜多谢你。”
“什么话,我说亲亲,你非得对我这般生疏客气么?”
“……”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又何来的不生疏客气之说?萧凌孤没答话,穿上衣裳便去书房准备朝服,留段清朗在屋里小小地郁闷了一下,这顽固的老男人还不是一般的难搞定,看来自己得多加把劲才行。
14
虽然身为太子的太傅,萧凌孤却得到圣上的赏识,特赐了上朝议政之权。一大早,朝臣都已经在正阳殿等著皇上早朝,顺便互相打著招呼,交换著政见。
“萧大人,瞧你脸色不好,是否给太子授课太过劳心劳力?大人也要注意著自己的身子才是。”说话的人,是工部尚书刘长青,此人年近不惑,在朝廷里不算是个存在感强烈的人,人却十分的和蔼可亲,性子敦厚,也是萧凌孤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萧凌孤同他也谈不上多少亲近,但此人为官清廉,在当官的都汲汲营营贪污纳贿的官场里实为难得之人。
“多谢刘大人关心,我只是昨夜贪凉而已,并无大碍。刘大人最近忙于修葺运河之事,想来也十分辛苦。”
“哪有,为了皇上效命,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闲聊几句,在御前太监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后,两边大臣皆下跪行礼。
“众卿平身。”宸帝七岁登基,这帝位已然坐了三四十个春秋,他长相高大,坐在那四不靠的龙椅上,举手投足,都是不怒自威的帝王风范。只是近年来,宸帝最新于炼丹之术,身子也大不如前,有时在朝上便会咳喘不止,身体堪忧。
每天的早朝,普通的官员一般都很少直抒己见,由著左右丞相分别把重要的奏折奏请皇上,若是左右丞相意见发生分歧,众人才会站队发表看法。
萧凌孤站在他的岳父大人身后,认真听著左右丞相的奏请和皇上的批示,就在常规的早朝快要结束之时,左丞相忽然行礼下跪道:
“皇上,臣还有奏请。”
“卿家请说。”
“皇上,臣近日来收到密报,精武大将军萧凌帆的副将沈子德里通外贼,这里是探子截获他和火鹤高官往来书信。都是火鹤语所写,老臣让精通火鹤语的手下翻译一二,却仍然是意义不明的文字。老臣以为,在我大耽的兵部安插这么一个火鹤奸细,还潜伏在军部核心位置,是老臣无能,请皇上责罚。”
听到二弟的名字,萧凌孤精神一震,心里打鼓,这沈子德是他二弟的至交好友,也是陪他一起征南闯北的副将,从前二弟在家的时候,经常来萧府做客。那年轻人大方得体,性格爽朗,言谈举止都让人如沐春风,又细心谨慎十分得二弟的重用,如何竟然是火鹤的奸细?
皇上显然也对左丞相的奏请重视了起来,挥手让他起身,瞥了一眼正姿站在一边的萧凌孤,严肃道:“精武大将军可知情?”
“回皇上,这奸细是回京为精武大将军传信时会见火鹤族的人,才被我们的摊子发现异常,人如今已经押进了大牢,严刑审问。只是那厮口风极紧,不肯认罪。”
“籍无庸,此事兹事体大,那沈子德是武进士出生,手上掌握著我大耽许多军事机密。朕命令你同成大人尽快彻查,问清他的身价来历,是否还有同党。”
兵部尚书籍无庸和京兆尹成通达出列领命道:“臣遵旨。”
“岳父大人,请留步。”退朝后,萧凌孤叫住了右丞相,见他也一脸严肃,心知事情可能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糟糕。
“贤婿,唉?”右相摇了摇头,神色也不怎么好看。
萧凌孤刚想问沈子德之事,转念一想,朝堂之上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若是岳父大人得闲,小婿想携妻登门拜会,娘子她,她曾言想念岳父岳母了。”
大臣之间私相授受,是件十分敏感的事,弄得不好便会被冠上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罪名,萧凌孤同右丞相之间,有这层姻亲关系,许多事便容易了多。
常在朝为官的二人对视一眼,都敏锐地察觉到些什么。右丞相也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点头道:“择期不如撞日,那便今晚吧。”
下午给太子上完了课,回萧府却不见段清朗,他若是不在屋里又不是同自己几个弟弟在一块,那铁定是出去鬼混,找不到人了。
萧凌孤心情有点焦躁,等不及他了,便让管家准备车辇拜会他的岳父。
幸而,右丞相对女儿是否跟著女婿回家并不在意,二人进了书房,萧凌孤一看,不只自己,还有右丞相一个派系的官员,户部尚书纪大人,礼部刑部的几个官员,还有两个在京述职的将军,
“萧大人你可来了,你看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个火鹤的奸细,那沈子德同你家我们关系可十分亲近,这若是罪名落实了,恐怕大家也都得遭受连累。”说话的是户部尚属纪大人。
“没错,而且他们秘密抓人,之前竟然毫无风声,说他们不是想给我们个措手不及,我都不信。”
“各位稍安勿躁,现在仅凭几分意义未明的书信,最多证明沈副将通火鹤语,是否是奸细,还不能确凿。”右相摆手示意刑部的孙大人冷静。
“通火鹤语,已经能证明他非我大耽国民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他真是奸细,老夫也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同身为一品大将军,驻守大耽东南边关的李将军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现在事情的关键不在沈大人身上,而是左相和籍无庸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讨论这突如其来的奸细事件。
不怪大家都那么敏感,这本是一件简单的抓住内贼的案件,依照一般的程式,应该交给兵部和刑部共同审查,证据确凿后才会请示皇上,可这次竟是先奏请了皇上,而之前从逮捕到审问,连刑部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如今皇上下旨严查,如果别人还想有什么运作,不但难度加大,还容易被诬蔑为同党,冠以奸细之名。
“萧大人,那沈子德随萧将军出征多年,二人又素来有交情,敢问萧将军可曾提过沈子德有反常之举?”
萧凌孤皱眉听著在座各位的意见,自己也千头万绪,皱著眉摇了摇头:“未曾听我二弟提过。若人是被秘密逮捕,料想他应该也尚不知情。”
萧凌孤的岳父饮了口茶,面容严肃道:“贤婿,无论萧将军是否知情,他的副手出了问题,他如何也能落个督下不严的罪名。左相这招,我看是冲著将军和你们家去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看最终还是冲著太子的位子。”
心直口快的李将军拍案道:“这些只会玩弄阴谋诡计的东西,将士在前线出生入死,他们却只会在后面玩阴的,让将士还怎么安心打仗?”
一晚上的讨论下来,萧凌孤非但没有放下心,那颗心反而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了。
这些年来,左相伙同舒贵妃为了撺掇皇上费太子而立二皇子,一边进献所谓的不老金丹,一边扩充二皇子的势力,打压太子这边的人。只是萧凌孤如何都没想到,他们竟然能从二弟身边寻到突破口,看来这事要了结,并非那么容易了。
山雨欲来,萧凌孤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给远在火鹤的二弟书信一封,告知他沈子德被囚,并嘱咐他在边关谨言慎行,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雪上加霜。
放下狼毫笔,细细读了一番书信,用字遣词都没有了纰漏,萧凌孤将信卷好,亲自放进二弟豢养的信鸽脚下,看信鸽展翅高飞,才缓了一口气。
“大半夜的遛鸟,太傅大人好雅兴。”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子忽然被人搂住了,萧凌孤脸一红,忙挣开他:“请你自重!”
那男人想来是在外边玩得尽兴了,身上还有著酒气,穿著夜行衣,扯掉蒙面纱,对他笑得灿烂:“宝贝你怎么那么晚还不睡?是不是没娘子陪在身边,睡不著觉?”
朗月当空,段清朗带著一抹邪笑的面容俊朗不凡,萧凌孤却根本不想欣赏,扭过头去:“你也知道半夜三更,这般夜不归宿,所为何事?”
“怎么,关心我呀?”捏了捏老男人的脸,被他冷著脸一把打开:“下午寻不到你,耽误了正事。日后若要出门,还望提前通知一声的好。”
谁会关心他,还不是因为他差点坏了自己的事!闻著他身上还明显是女人所留下来的脂粉香气,萧凌孤心情更烦躁了。就说他是市井无赖,干的也是地痞流氓的勾当,恐怕是烟花柳巷的常客,哪有萧四嘴里忠肝义胆的大侠风范?
15
这太傅大人拍起人的手来还当真是没省力气,段清朗哎哟一声夸张地甩著手,哭诉道:“你你你,昨晚明明还在我怀里那么乖,才一天就不认人了,还打人,当官的就能不怜香惜玉了吗?我要去衙门告你虐待发妻!”
“……”
“你看这良辰美景,别板著一副脸,来,手给我。”男人认认真真地望著他,眼神深深的,闪闪的,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语气低沈而温柔,多了些引诱的味道,少了点平日里的插科打诨,吊儿郎当。
萧凌孤知道自己应该别理他,这个时辰,回屋去休息才是正确的。可或许是因为男人的眼神太过温柔,也或许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让自己心里很乱,他发现自己很难像从前一样讨厌他,直接拒绝他。楞了一下神,一只手就被男人握到了手心里,道:“太傅大人闭上眼睛。”
“你想做什么?”
“闭上嘛,闭上嘛,我如果要对你做什么,你也不是我对手。信任一下我的人品有那么难么?”
男人一脸委屈,说的话倒是没有错。在自家的院落里,大晚上的,又要顾忌著隐瞒他的身份,他若要对自做什么,自己反抗的馀地都没有。
勉勉强强地闭上眼睛,手掌上有如微风拂过,被放上了一个暖暖润润的东西,有一些小重量。待他睁开眼,竟是一块橙色的圆润的玉佩,样子小巧精致。雕刻著一只可爱的小兽,触肌生热,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
“何物?”
男人咧嘴一笑:“送太傅大人的,喜欢吗?这块暖玉是我偶然所得,听说对身子畏寒之人特别有效,戴在身上便能暖身。之前我行走江湖之时,被朋友因为体寒而无法怀上孩子的娘子借去,这回再去他家里一看,戴上暖玉之后,那对小夫妻都儿女成双了。你往后就戴在身上,也不会再因为受寒而肚子疼了。”
“拿走,我不要。”无事献殷勤,萧凌孤不愿意受他的恩惠。
“不能不要。我快马加鞭,走了一天才能你取回来的。我知道太傅大人名贵的东西没少见,但这个也是极难寻得的宝贝,皇宫里都未必有。”男人说著,也不让他端详了,把玉佩拿起,往他脖子上一圈,藏进他的衣裳里,满嘴的不容反驳:“嗯,很衬太傅大人,我瞧著都心里高兴。”
“我不要你的东西。”皱著眉想把玉佩解开,却被他握住了手:“你这人怎么那么矫情,我说送你就送你,还有把礼物往外推的道理?敢拿下来我就揍你!”
“你──”还强买强卖了?萧凌孤被他握著手不让动,气得连脸都红了。
“太傅大人听话,你就当普通朋友之间,互相馈赠个礼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你也送我个什么不就可以了?”
“无功不受禄,唔──”还想争论的话语被段清朗吞进了嘴里,唇齿被纠缠到酸麻不已,被迫同他交换著口液,萧凌孤全身发著热,贴近的身子还能感觉到新戴上的玉佩膈在两人之间的奇怪感觉,使劲捶打了他几下,才被放开。
“好了,你献吻给我了,这下总能坦然受之了吧?”
萧凌孤胸膛一起一伏喘著粗气,看著男人一脸“你敢拿下来我还会再亲你”的表情,很没出息地不敢再和他作对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块贴著自己心口的暖玉,当真有著奇效,让自己原本凉凉的身子开始微微发热起来,特别是胸口的部位,一股股的暖流在里面激荡,充盈著身子,感觉十分的舒畅。
“为什么?”
“嗯?”
红著脸,萧凌孤别过头去别别扭扭地问:“我是说,为什么要送我?”
男人笑得一脸坦然:“昨夜你疼成这样,我心疼呗,怎么,我关心自己的相公,对你好,难道不应该了?”
“……”拿人手段,吃人口软,虽然段清朗的语气还是满满的不正经,萧凌孤却也没话去驳斥他了,把人推开道:“那就多谢了,我,我要回房休息了。”
脚步匆匆地回了屋子,又关上门,萧凌孤捂著自己发红的脸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跃得毫无规则,像是坏掉了一般。
收到了礼物,还是那个混蛋送的东西,为何心绪混乱成这样?萧凌孤把脖子上悬挂的暖玉拿了下来,放在手中细细摩挲著,原本发凉的手因为暖玉而生起了热意,就像刚才被男人握在手中一般。
萧凌孤自从坐上太傅的位子,迎来送往的礼物收了不少,有恭喜他加官进爵的,有同僚间的礼尚往来,连皇上和太子御赐的好东西也不在少数。在家里,弟弟们有时想起来,也会送他这个大哥礼物。可是,皇上的礼物,是赏赐他这个太傅的,弟弟的礼物,是讨好他这个大哥的,没有人送他东西的时候,告诉他那是因为自己心疼他。
被人心疼的滋味原来会让自己的心尖像膨胀开来一样,酥酥的,微微生麻,连累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让人不知所措,仓惶不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什么心疼,什么关心,那个人也不过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合作伙伴罢了。以后要提醒著他,不要再做这般没有分寸的事,就算是朋友,大家君子之交淡如水便罢,哪有这么随便扰乱人心的朋友?
幸而,萧凌孤并没有太多时间为了段清朗的所作所为忧虑。那沈子德被关押在兵部的大牢里,而安淮同京兆尹成大人关系交好,在成大人的安排下,十几日后,萧凌孤得了去大牢里探望沈子德的机会。
牢房阴暗潮湿,由著狱卒领他进了这单独设立的牢房,一路上连个人都看不到,想来是为了低调行事,成大人把人暂时都调到了外边。
“萧大人,这犯人就在走廊尽头那间牢房里,小的在这儿等您,您有吩咐,召唤一声便是。”
点了点头,萧凌孤走上前去,就看到身穿囚服,手戴镣铐的男人正坐在干草上,激动站起来,睁大著眼睛望著他,口里叫道:“萧大人,你来了?”
萧凌孤呼吸一紧,万万没想到这个自己熟识的年轻人在牢里竟然成了这等模样。只见他单薄的囚服被撕了一道道口子,露出里边红红的伤口,一看便知是皮鞭抽打造成的;十指鲜红,恐是遭了钉甲之刑,连脸上都伤痕密布,脸色苍白,见到他才仿佛有了点人气。
萧凌孤正色道:“他们──对你严刑拷打?”
这哪里还是他认识的,常年跟著二弟征战八方的勇将?记忆里还有二弟和他刚登科那年,二弟带著这个同僚来家里做客,不若二弟的生性开朗,年轻人生得有些腼腆,对自己的一干弟弟们都极其和善,惹得小影他们都想认他做义兄。
这些年二弟在外征战,回来的时候也常常带他回家,扬言若是没有子德,自己不知已经死了多少次了。战场上的事,二弟不愿多说,可仅仅只字片语,萧凌孤也能断言此人对他的二弟有救命之恩。
沈子德无苦笑:“进了这大牢,被人当做奸细,又怎么会再把我当个人来看。”
“成大人应该不至于……”
“之前我被兵部的人秘密关押了半月之久,伤多是那时造成的。”
“你是火鹤族人?”
沈子德摇头:“只能算半个,我母亲是大耽国民,父亲是火鹤族,父亲去世后,同母亲回大耽投靠了大耽的亲眷,因而略通火鹤语。”
这些话,同他的供词并无二致。
萧凌孤又问:“为何要隐瞒自己的出生?”
“萧大人,两国连年交战,我若是不隐瞒自己的一半血统,不说从军,即便是走在路上,都会被人用石头砸的吧?”
“那你是否做过传递我大耽机密军情给火鹤的事?”
“自然没有。我对萧将军忠心耿耿,只是──”
“只是什么?”
沈子德叹了口气:“我纵然是一死,也不愿意连累萧将军,只是他们见严刑拷打都无效,恐怕会使出非常手段,还请萧大人想办法通知将军及早做好准备,我担心自己撑不住,若不是还要留一口气同萧将军再见上一面,我早就自我了断了。”
萧凌孤淡淡地看著这个受尽折磨的年轻人,心思沉重,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16
左丞相秘密抓人,又严刑审问,目的不外乎让他承认自己是奸细,又咬出他们的政敌。这沈子德已然承认自己有火鹤血统,那无论他是否出卖过大耽的军事情报,都会以奸细罪名处之,迟迟不处置他,也是因为他骨子硬,没有吐出左丞相想听的供词,才久久无法结案。
只是,案子拖延了越久,对二弟就越不利,昨日上朝,左相派系的人已经公开弹劾二弟,说他也和这奸细一案脱不了关系,幸好皇上以案件还未水落石出为由打发了去。不过,他们若是咬定了二弟同沈子德关系匪浅,这脏水早晚会往二弟身上泼去。
他的岳父大人让他寻个机会暗示沈子德自我了断,奸细罪横竖也是要斩首的罪名,他若是死了,至少暂时不会祸及旁人。
萧凌孤说不出口,对著一个对自己二弟忠心耿耿,甚至是二弟救命恩人的的年轻将士说不出口让他自行了断;也下不去手辜负自己二弟的嘱托。
一股无力感缠绕著萧凌孤的周身上下,明知道对二弟,对他们家,甚至对太子最好的结果就是送沈子德一程,可就是狠不下心来把话说个明白。他憎恨自己心软,恐怕爹爹说得没错,根本就是成不了大器的人。装得一副冷心冷面,却也只是装的,真的遇到了需要下狠心的事,咬紧牙关宁愿苦了自己也做不出来。就像当时放了于小姐一条生路,就像现在,他只是叹了口气,嘱咐了沈子德保重,便抬步走出了牢房。
如果他无法还他以清白,也不想眼睁睁看著他死,还是由自己口中说出去的。别人的生死太过沉重,沉重到他负担不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情况对他们这越来越不利,萧凌孤不知道他的岳父是否派遣了别人去了结沈子德,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让成大人关照那个年轻人,并积蓄著力量,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
深秋的夜已经开始长了起来,有时一个人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秋风一起,一阵寒意便会入骨而来,让人哆嗦著身子都驱赶不了。
把那家伙送的玉戴在身边,又告诉自己,天渐渐凉了,这只是物尽其用罢了。萧凌孤终于备完了第二日要和太子讲的学,刚要起身走动走动,便听见屋外的响声。
“大少爷,今日是重阳节,夫人让我送些菊花酒给大少爷暖暖身子。”来人应该是丫鬟迎梅。
竟然不知不觉就重阳了,萧凌孤感慨自己忘性日渐的大,连此等重要的节日都记不得了,应了声让迎梅送酒进来。
菊花酒散著一股清香的菊花味,被暖得烫烫的。等迎梅告退,萧凌孤望著那酒壶,酒兴忽然上来,很想喝上几盅。
可惜,弟弟们嫌他严肃,不爱和他一同把酒言欢,他也不愿意把自己心中的烦闷透露给弟弟们,这种时候,也只能是自己独饮。
“我来陪太傅大人喝酒了。”那个男人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萧凌孤见怪不怪,只是见他并未女装打扮,不禁皱了皱眉,道:“被人撞见如何是好?”
“我的轻功,别人想撞见我比撞鬼还难好吗?”嬉皮笑脸地坐到他边上,还自说自话地给自己也倒上一杯,道:“来来,碰一杯,菊花酒可是祛百病的。我先干为敬。”
若是在平时,萧凌孤肯定不会愿意和段清朗一起喝酒。可是今天是重阳,这本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共用天伦的好日子,自己却因为忙于公务,连晚膳都没和弟弟们一起用。如今一个人孤零零的喝闷酒毕竟在看著凄惨一些,有他陪著,倒也算聊胜于无。萧凌孤心里有点淡淡的高兴,举起自己的杯子同他碰了一下,也一饮而尽,道:“这酒酿的不错。”
“那是自然,连菊花都是我亲自采摘,五天前就开始酿了,太傅大人真懂欣赏!”男人笑得一脸得意,身子坐的离他很近,近到说话的鼻息洒在他脸上,喷得他痒痒的,脸有点红,别过脑袋离他稍微远些。
“哦?敢问这酒如何酿造?”萧凌孤来了兴致,看段清朗如何也不像个会酿酒的人。
“那可不简单,你听我和你详细道来……”谁料到段清朗还真未托大,一句句解释著他从选菊,到配方,又到浸酒之术,说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边说,还不住地往萧凌孤被里斟酒。
二人当真同寻常的朋友一般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从菊花酒说到各地特别的酿酒之处,再说说有趣的风土人情,民俗习惯,萧凌孤从小在京城长大,纵然知道大耽国土广阔,不同地方的人当是有形色各异的风俗习惯,在段清朗嘴里说出,绘声绘色的,当真像随著他的言语亲眼所见了那些奇闻异俗一般。不知不觉,连酒一大半是下了他的肚子都木知木觉。
“你懂那么多,将来不打打杀杀,开个小酒铺酿酒卖酒也不错。”太傅大人喝多了,已经有些上脸,适才又饮进一杯,转过身来望著段清朗,眼神水水的,对著段清朗说话间,嘴角还扯起了一些弧度。
这段清朗同萧凌孤处了这么些时日,什么时候见过他对自己这等好脸色,还有刚才,刚才太傅大人是笑了吧?对他笑?
他被这个浅之又浅,不仔细看都会忽略而去的笑容震慑得表情都呆傻了,心口有如涌出一股蜜汁,整个人被太傅大人甜坏了,不由得靠得他更近,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道:“宝贝,再对我笑一个?”
“什么……什么宝……你……你莫要乱叫。”萧凌孤脑袋被酒熏得有些晕,耳朵迅速泛红了,喝酒掩饰自己内心的燥热,果然这人正经不了一些时候,又要说些乱七八糟让人不好意思的话。
“你刚才明明对我笑了。”男人像吃了一颗糖还意犹未尽的孩子似的指控他的小气。
“……”自己笑了?可能是喝酒喝多了,有些无法自控吧。
“你若……你若还乱说话,我便不同你喝酒了。”
“那怎么可以,这壶酒还剩下一半呢。”实际上,看著太傅大人喝酒,红红的唇含著白瓷的酒杯,仰头时那修长白皙的漂亮脖颈,吞咽时那可爱的小喉结,还有喝完了酒,红润得十分好看的脸颊,段清朗根本不用喝酒都醉得差不多了。
“你最近身子可还有不爽利的时候?我那块暖玉带在身上么?”
“嗯。”点了点头,因为那块玉,自己畏寒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连萧大夫给他例行把脉的时候,都说过几日,那副补药都可以停了。
“我见你近日忙得很,连用膳都是在书房独用,满腹心事的样子,你三弟他们都在担心你呢。”
“担心我?”萧凌孤转头望向男人,水眸里有些迟钝的欲语还休,眨了几下眼睛,被酒的后劲搞得有些混沌的脑袋反应过来了一些,道:“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他们,有没有?嗯?”段清朗心里对他的喜欢已经要炸开了。他哪里想到喝醉酒的太傅大人这般可爱,像小孩子一般懵懂无知的样子,俏红俏红的脸,贝齿轻轻咬著自己的唇,也不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往边上闪躲,还会直视著他的眼睛,眼神迷迷濛濛的,简直让人受不了。。
“嗯,有的。”萧凌孤点了点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醉了,不应该多说话,可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事压在心里太久了,他不能告诉弟弟们,告诉他们也无济于事,只能让他们忧愁,可除了弟弟们,他更是没人可说,无处去说。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里。
有时候,他也希望身边能有个人和他把酒言欢,会关心他,不畏惧于他的冷淡,不讨厌他的无趣,安安静静地聆听他心里头的事。
萧凌孤不知道段清朗是不是那个对的人,但他身边没有别人,可能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愿意亲近自己的。
鬼使神差的,萧凌孤一边喝著酒,一边娓娓道来最近纠缠得他心力交瘁的沈子德一案,因为喝了酒,脑子不如平日里清明,有些地方说得结结巴巴,还生怕男人听不明白,著急地解释著。
“我懂,我听懂了。”男人默默地听著,伸出手来帮他顺著背,轻轻地爱抚著,声音温柔而沈稳。
17
“我不是个好哥哥。”萧凌孤没有拒绝他的触碰,身体背后的大手抚得他十分的舒服,他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语音有些哽咽:“作为家长,应该时刻以家族利益为先,我不该动这恻隐之心,给敌人可乘之机。可我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你明白么?我做不到说一句话,让我弟弟的好友断送性命。虽然他早晚也会……可是我做不到。”
“我太明白了。”把太傅大人的手举起来,放在自己的嘴边亲了一口,段清朗第一回听他敞开心扉对自己说了那么多,不自觉地被他的情绪感染,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如何安慰他,哄他,让他不要这般绝望的悲戚著。
“我的太傅大人双手这般干净,如何能染上一点血,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说完了心事,心里郁闷之气舒缓了许多,用了酒后又看这男人有些顺眼,萧凌孤摇了摇头,望著男人的俊颜,这种男儿气概,是自己所缺乏的,若他是自己,定然会狠绝非常,不会如自己这般优柔寡断:“可我也救不了他,还把自己弟弟和家族置于险境……”
“不会有事的,你听我的,一切都会好的,你弟弟不会获罪,你们家也不会被连累,你信我,信我就对了,嗯?”干脆一只手往后搂住他的腰,把太傅大人往自己身上带,段清朗边柔声哄著他,边忍不住自己的欲念,亲吻了萧凌孤的脸颊。
“唔……嗯?”萧凌孤呆呆傻傻的被亲了几口,转过头想去看看他,这一转头,就被人擒住了双唇,在他唇齿之间极尽挑逗之能事,似乎要把近几个月自己装著正人君子连口豆腐都不敢好好吃的债全部讨回来一般。
两人这一亲,便失去了分寸,段清朗嫌这般亲吻贴得太远,直接手臂使劲,把萧凌孤抱坐在自己身上,俯下身子在他的唇上亲吻,萧凌孤的后腰被人搂著,一时动弹不得,除了颤抖著唇接受这人的亲吻,什么都做不到。
唇齿之间还留著菊花酒的芳香,脑子糊糊涂涂的,脸热热的,被亲得心脏乱跳,想用手去推他,如何也推不开。萧凌孤认命了,不想挣扎,让他亲吧,反正……反正也不是没被亲过……自己好像,也有一点点高兴……
好不容易等到四唇分开,唇微微地发酥发疼著,萧凌孤红著脸看著段清朗,眼里满含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含情脉脉,半是撒娇半是嗔怪道:“你……你咬疼我了。”
再也忍不住了,那么可口那么诱人的太傅大人在他怀里,用那么可爱的口气指责自己咬疼了他,段清朗胸腔里满是快要爆裂开来的兴奋和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人打横抱起往书房后边的卧榻上一放,压在身下,轻轻问:“太傅大人对不住了,我温柔点待你,不弄疼你,好不好?”
萧凌孤眨了眨眼睛,身体被结结实实却不失温柔的压著,浑身感觉暖暖的,舒舒畅畅的。他不太能了解段清朗要对他做什么,毕竟上次被人破身,是在服了春药的情况下,听男人说要对自己温柔,警戒心早就随著酒的后劲抛到了九霄云外,憨憨地点了点头,不见平日的冷漠和高高在上,红唇轻启:“好,不弄疼我。”
从额头,到耳垂,从鼻尖到嘴角,段清朗以他能控制得住的,最温柔的方式亲吻著他。萧凌孤不知道人和人可以这般亲近,他有点慌乱,可却不讨厌被人这样亲,因为段清朗的吻真的很温柔,像羽毛一般轻轻刮搔著他的心尖,让他的身子轻轻地颤抖著,不知所措。
太傅大人软软的在他身下,平日里凌厉的凤眼如今满是水汽,尽是讨人去疼他的可爱,哪还有半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段清朗心里喜欢他,越发地动作轻柔,一边亲著人,段清朗想解开太傅大人的衣裳,灵活的双手刚解掉几粒扣子,便住了手。
这天已经有些凉了,他可不舍得让太傅大人著凉。于是改手解他的腰带,在萧凌远毫不知情,浑浑噩噩的情况下,上身虽说还穿著复杂的长袍,下身却已然是光溜溜的,直到打了个哆嗦,萧凌孤才反应了过来,睁大眼睛,问:“做什么,做什么脱我裤子。”
“做让太傅大人舒服的事情。你乖乖的,不怕,我晓得上回对你太粗暴让你疼了,这次不会的,我保证,嗯?”
上回……上回……萧凌孤呆怔了一会会,洞房花烛夜那会儿被人强硬地破身,下体撕裂一般疼痛的记忆瞬间窜进脑海。他不想再那样痛,不可以让人那样碰他!
“不行,我不要!你让开!”萧凌孤脸色发白,用他能使出的全部力气推搡身上的男人,双腿乱踢,可如何踢都不得章法,被段清朗紧紧压制住了。
气氛明明好好的,这太傅大人如何又矜持上了?两人都到这份上了,他连裤子都被自己解开,光溜溜,白嫩嫩的大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只要分开他的腿就能碰到那神秘的被他破身的小洞,还有可爱的小嫩茎,让人那么喜欢的身子现在竟然又要逃开不让他碰?
做梦!
段清朗心想,我还制不住你?不顾他的花拳绣腿,身子往萧凌孤下体挪去,摆准了位置掀开长袍下摆,轻而易举地分开了他的长腿。
“放开!”那里是他全身上下最畸形,最不能被人看到的地方,他怎么可以分开自己的腿……
萧凌孤怕得身子直往后缩,被已经站到卧榻尾部的段清朗抓住了胯部往自己的方向一扯,毫不犹豫地用行动告诉太傅大人,不可能放开他,不但不放开,还要在他的身子上做尽坏事,把他欺负得哭出来。
“啊……”一声惊叫,小巧精致的男根被段清朗含进了嘴里,像是被扔进了火焰里,玉茎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快感在周身乱窜,哆嗦著,膨胀著,萧凌孤咬住手指,不敢相信自己的那个地方竟然会产生如此奇怪的感觉,很难受,又很舒服,想要,想要被人弄得更重一点。
他有点无法接受自己的身子竟然起了这种不要脸的欲念,双腿根部哆嗦著打著冷战,嘴里哼著不轻不重的呻吟,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做梦,是自己喝醉了才做乱七八糟的梦。
即使是梦,都能让矜持的萧凌孤无地自容,更何况段清朗下一个动作彻底地把他从自欺中强硬而霸道地拉扯出来。只见男人不但颇具技巧地顺弄著他的男根,舌头还顺势向下,往那处桃源之地轻轻试探一番,拨开了花瓣,便毫不客气地往里钻顶,欣喜地发现那儿同上回一样,生嫩而又娇弱,青涩但却热情地分泌出了一些蜜汁,似乎是欢迎他的舔弄,乞求他用再往里面去些,好彻底地占有和品尝太傅大人干干净净,只有自己一个人碰过的神秘洞口。
“不……唔……”这混蛋为什么要对他做出这种事情?畸形的部位怎么可以被舌头舔?还舔得那么重,那么深!那儿被剥开,舌尖往里挑弄的感觉太过清晰,萧凌孤甚至能想像段清朗是如何在里面运作的,身子激烈地麻痒起来,还被含在灼热口腔里的青茎火烧火燎的似乎快要炸开了,花蒂每次被碰到总会带来一阵阵不能言语的酥麻,而被舔舐逗弄的花穴黏黏腻腻的,在舔弄中发出了啧啧的水声,光是用听的就觉得淫秽不堪。
萧凌孤不愿意相信那是自己的身子发出来的声音,从蜜穴传出的快感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舌尖挑开洞口,轻轻地吸吮了一下,就像把他的灵魂吸走一般,浑身一股激荡的快感迅速顺著脊柱蔓延全身,这人的舌头却不知如何长的,顶到了极深的地方。热情的内壁被软中带硬的舌尖碰触到了,从身子内部分泌出的汁液被人毫不放过地吸吮殆尽。萧凌孤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这种情况,他宁愿一死了之,也好过被这样带上云端一般不上不下,小穴传来轻松愉悦的感觉,被酒精麻痹的脑袋接收快感的同时,又不时提醒著自己,不能这般堕落,不能被人这样弄了身子还毫不反抗地任其为所欲为。
18
可是实在太舒服了,生理性的眼泪淌出眼眶,热得让他无所适从,男人的侍奉淫秽而邪恶,可他却在里面感受到了精心而又细致无比的对待。闭上眼睛,萧凌孤暗自地起了一个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却诱人至极的念头:能不能偶尔一次,不用理智去思考,顺应身子的感受,随便被这个人怎么弄,他说过……会对自己好的……
嫩茎在不断地刺激之下,已经颤颤巍巍支撑不住了,随著男人又收回了舌尖对著回沟和小小的洞眼轻轻一勾,萧凌孤蜷起身子,认命地在被人吮出了男性的精华,眼前一片花白,可怜的小东西被榨干后又哆嗦了几下,蔫蔫地耷拉下来,没了刚才的好精神。
“真没用,让我来看看太傅大人的小洞洞是不是和小棍子一样没用,吮几下就喷水。”乱七八糟调笑的言语让还被高潮弄得脑袋闷闷的萧凌孤更羞耻了,可他尚且来不及细想男人话里的意思,那张不能见人的小嘴儿便被段清朗认认真真地重新含进了嘴里。
刚才只是用舌头舔,太傅大人就流了那么多水,让他舔都舔不光,如今能专心致志地伺候他的小骚穴,段清朗激动得呼吸都控制不好了,边像饿狼似的舔舐著小穴,耳边听著太傅大人好听的浪叫,间或还掺杂著几声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抽泣,他像亲吻最珍爱的宝贝一般,用唇撩拨著,用舌头深探著,欣喜于这老男人叫声中越来越多的媚意和小穴止都止不住的浪水,直觉得这人的身子真是天生就是用来被自己干的,他这般敏感,还好破他身的是自己,若被别人夺去了,他一定会嫉妒地把那人杀了,再把这老男人关起来日也干夜也干,让他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对他做尽这样的坏事。
双手重重地捏著他翘圆的屁股,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几乎无法控制蹂躏他的残暴心思,段清朗告诉自己,要温柔,上回在药性的作用下,好吧,主要还是因为这老男人太过风骚,第一次就浪成了那样,自己没控制住让他吃了痛,这次再不温柔,恐怕下回他又要躲自己好些天。温柔,一定要温柔。
可再温柔,娇嫩的小花穴也不堪这样的撩拨,似乎是被亲得有些肿了,热热的,在男人大口大口的舔弄之下越发的娇艳动人,忽而太傅大人整个下体都颤抖起来,段清朗知道他这是快被自己弄得丢精了,忙加大力度把舌尖伸到最深处,几乎舔到浅浅的花心,萧凌孤便再也忍不住,屁股使劲一抬,大叫一声,小穴像喷泉似的涌出大量的蜜汁,哭著用发软的脚乱蹬他,不想自己那么丢人的样子被他看见。
段清朗两手一捞,忙又把他两条长腿固定住了,埋头专心地把最后一滴太傅大人的精水喝完,还对著红红的,因为高潮而一缩一放的穴口吹了口气,看它颤抖著想闭又闭不起来的模样,下体发痛,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又爬上萧凌孤可怜的身子,强壮的躯体覆盖著他,亲去他脸颊上的泪痕,又坚定地吻住他的嘴儿。
这个还带著太傅大人身体味道的吻,不得不说男人是用尽了温柔,轻轻地挑动他的舌尖,刮骚著他敏感的软腭,缠绵而又悠长,几乎亲遍了他唇里的每一处,让萧凌孤刚升腾起来的羞耻心又被吻乱了,不但没了羞耻心,连已经去了两次的身子也又开始起了感觉,何况在不知不觉间,男人火热硕大的性器已经抵在了他的下身处,来回搓弄著,有几回几乎已经撩开了酸胀不已的穴口,浅浅探入,却又不肯进去,像是故意让他不好受一样。
“唔,进,进去──”不是他想求他,而是他的身子已经箭在弦上,萧凌孤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是他的救赎,但他现在无人可求,也无计可施。
“叫我名字。”男人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那么可爱的太傅大人,让他多忍一刻都是对身心莫大的折磨。可是,贪心的他想唤出些更甜蜜的太傅大人,不仅仅是身子对他的渴求,还要更多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
“段清朗……”
“不对,叫清朗。”
“清……清朗……呜啊……”话音刚落,充分准备了的身子就被缓慢而坚定地破入。神奇的是,这回萧凌孤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男人实践了他的承诺,没有乱来硬来,在他身子最佳的状态下才狠狠地要了他。
可一旦被进入身体,节奏和力度就不是萧凌孤能够想像和控制的了。
“再叫,宝贝,再叫我。”男人的额头上已经淌下了几滴汗液,咸咸的滴落在萧凌孤的唇边,他鬼使神差地舔了进去,可爱的小舌头还哆嗦了一下,在被人深深楔入后,无所适从的眼眸迷茫地眯著,根本不懂得如何抗拒男人的要求,红唇轻轻张开,便乖巧地,用他平日少言少语的声音,充满情意地唤道:“清朗……清朗……呜……好满……”
段清朗从没感谢过自己过世的爹娘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如今从太傅大人的小嘴里叫出来,像是一声声的情郎。他是这个男人的情郎,是他的男人,是唯一可以碰他,占有他的人。这种想像让段清朗精力更盛了起来,粗大的性器满满地才充斥著小穴还尚且不够,他托著太傅大人的腿根,挺起雄腰,开始在柔软的内部鞭挞抽插起来。
“啊啊……轻……轻点……”每一下的挺进都像是把他的内部完完全全撞击一番,进入到最深,碰都不能被碰的地方,再狠狠地抽出,循环往复,九浅一深,这种欢爱的方式把萧凌孤身子的状态很快又调动到无法自控的地步。腰随著男人的抽插勉强地迎合著,臀部上的软肉已经被男人用手揉捏到了发痛,眼泪在抽干中情不自禁地又溢出更多,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像自己的嗓子只能发出嗯啊之类不要脸面的淫词浪语。
“宝贝,喜不喜欢我干你?瞧你的小穴把我吃得多紧,拔都拔不出来。”又水又紧,这样的身子怎么干都不会满足,只想把他弄坏掉,弄到再也不敢对著自己发骚发浪。段清朗的温柔已经再也维持不住了,也知道他的太傅大人已经能够承受更多的肏弄,于是动作大开大合起来,把紧紧缠绕著他的花壁撞击开,寻到花心便用自己的硬挺狠狠揉弄一番,抽插之间,水声漫漫,间杂著太傅大人可怜兮兮的求饶声,支离破碎得说都说不清楚。
“喜欢……”他是真的喜欢,段清朗弄得他很舒服,身子又轻松又欢愉,软绵绵的像是被抽干了气力,不用自己使劲,只需要依附著他便能安心地在汹涌的大海里漂浮激荡著。
“什么?”段清朗问出那样的话,本来也只是床上的情趣。他这人嘴坏,纵使动作上温柔了,嘴上还是不忘记讨几个便宜羞辱一下这可爱的老男人,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正经的回答自己。这说一句诚实话就能要他命的太傅大人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地就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太不可思议了!
“喜欢,我喜欢……你这样弄我……唔……”太傅大人心甘情愿地说出他喜欢被自己干,这比任何淫荡的表白都让段清朗兴奋,他激动得止不住了,下体快速地耸动起来,把可怜的太傅大人撞得快要散架一般,摇晃著身子接受著他的肏干。其实,段清朗又哪里能猜到,今晚的萧凌孤根本 不正常。他被近日发生的发生的那么些事险些压垮,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关心他,陪他喝酒,听他说话,一下子太多的温暖让他暂时地突破了自己矜持的防备,想著今夜彻底地放纵自己,所以有什么样的感觉便诚实地说了出来,这种话换做平时,他是万万讲不出来的。
唔呜呜不行了……啊……”花心被凿破的那一刻,萧凌孤再一次被段清朗带上了无法言喻的高潮,双手紧紧搂著他的背,贴紧著他的身子,小穴痉挛著突然酸涩难忍,一收一缩之间,大量的体液喷涌而出,这是身子太过敏感,被人轻易地就干到了极乐之处。
19
高潮的感觉太过清晰,比起上一次迷迷糊糊之间被人破身带到了极乐,这次段清朗使劲了手段,又温温柔柔地以他的感受作为第一考量,甚至在他泄身时花心像个小嘴一样嘬住自己,仍然没有奋力抽干,想忍到他第一波高潮过去,这种体贴入微,萧凌孤这么一个初经人事的男人如何承受得住。
一边感受著下体湿淋淋的不堪入目,一边被段清朗再一次吻住嘴唇勾引他的舌尖,香甜的口液流到了嘴角,想夺回舌尖已经做不到了。空气里弥漫著两人令人羞耻的气味,连烛光映照下的男人都俊朗得让人怦然心动。
“宝贝,舒服么?”
“……”萧凌孤脸还俏红著,身子更是热得难受,他似乎突然之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水水的眼眸睁大,像是被自己的放浪形骸惊讶到了,一脸无法接受的模样,忙推搡著身上的男人,摇著头道:“不,不,你出去,出去。”
“怎么可能出去,我还没把精水射进太傅大人的小洞洞里面,不出去。”经历过高潮的小穴已经软绵绵,烫呼呼的,插在里面舒畅得简直让人不愿意离去。段清朗深深地望著太傅大人羞愤到极点的漂亮脸蛋,耸动著腰身慢慢地磨他的内壁,手指却顺势而下,对著后面也同样湿漉漉的另外一个小洞勾去。
“不要!”这种敏感是萧凌孤完全无法忍受的,只是手指尖勾到,他整个人就弓起了身子,也不顾小花穴里还吃著人家的大肉棒,拼命地边上逃窜,反倒是惹得肉棒在里面磨蹭得更厉害了些,小花穴这回又被弄得淌出蜜汁来,流到后穴处,手指随便一塞,进能塞个指尖进去。
怎么逃都逃不掉的绝望感让萧凌孤眼泪沁了出来。为什么在占了他身子之后还要碰他的后面?他好歹是一个堂堂太傅,是他弟弟们的大哥,那个长的畸形的地方免不了被人碰到的命运,为什么后面那个地方也要被人轻薄到?
“能不能,不要,我真的不要。”咬著唇,几乎用求饶的口气求著男人放过他,段清朗却凑到他面前舔到他脸颊上的泪珠,又充满柔情地亲了亲他的眼眸:“都交给我,不会让太傅大人疼的。”
说罢,手指勾起,用指腹去探寻那个能让男人舒畅的地方。
“啊唔……”听他紧紧皱著眉,却忍不住呻吟出骚浪的叫床声,段清朗知道自己摸对了地方。他以前是在小倌馆试过那些被调教得很好的男孩子,可就算是那样,那些男孩子的爽快多是表演出来讨恩客欢心的。他的太傅大人可不一样,这具美好的身子一定是生来就注定要被男人操的,前面的小穴又水又紧还会吃人自己的肉棒,后面的小骚心又藏得这般浅,自己只是轻轻地撩拨了一下,太傅大人刚刚被自己折磨得蔫蔫的肉棒竟然又勃起了,硬挺了起来,很有精神的模样。
“是这儿了?我没怎么玩过男人,只是听说玩男人的后面,比被揉肉棒还要舒畅,看来是真的。”他的好奇心在萧凌孤身上尽数得到满足,可惨了萧凌孤。前面还被火辣辣地抽插著,后面本不该被人碰的地方不期然又探进了两根手指,把后面那个可怜的小穴撑开来也就算了,指腹还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刚才被按一下就让整个人过电般无所适从的快感。
他怕得要死,缩著下体想把段清朗在里面做坏事的手和肉棒锁住,却感觉肉棒在小穴里又胀大了几分,心口像被狠狠肏弄到一般,眼泪更是没办法地往下淌。
“太傅大人发骚了,连小菊穴都想吃肉棒了么?那么会夹人!”咬著牙拔出被淫水染得水淋淋的肉棒,抬起他的屁股,段清朗二话不说,就著刚才手指已经拓宽的后穴口缓慢而霸道地干了进去。
他终于得到了太傅大人的全部,这种想法让段清朗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而胯下这个大热源更是精神百倍地膨胀著,埋身到温暖的后穴里,让他爽得差点忍不住泄了精。
“呜呜……”萧凌孤除了轻轻地啜泣,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百般反抗,还是被他不管不顾地破去了身子,他怀疑自己的身子已经麻木到不晓得疼痛了,可被人用那么大那么硬的东西塞进身子,像一把利刃劈进身体的感觉却清晰得可怕。菊穴没有花穴那么水,黏膜却更敏感,瑟缩著迎来了肉棒的狠狠入侵,身子从后面开始发麻发酥,萧凌孤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出血了,还是忍不住发出了雌兽被雄壮的雄受侵犯时的呜咽。
“太傅大人,你的身子实在太棒了,我喜欢你,真喜欢你。”眼前的肉体在段清朗的眼里简直活色生香,只见上身还衣冠楚楚的太傅大人大腿根部不断地哆嗦,那被人狠操过后微微外翻的粉嫩花唇已经有些发肿,花蜜像露水一样淋在上边,闪耀著晶莹的光芒,散发著诱人的淫香。那个因为后穴被刺激而又站起来的小肉棒可怜兮兮地甩著脑袋,即使完全勃起了,还是小小的一根,惹人怜爱。更不提满满地吃著自己大肉棒的菊穴,穴口紧紧地勒住了自己肉棒的根部,拔出来时能感受到里面淫骚的内壁不舍的挽留,重重插入,又能听到两颗球体撞击到太傅大人白嫩嫩的屁股时好听的啪啪声。
“我……”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用羞愤欲死都不足以形容萧凌孤现在的心情。明明又是被人强迫的,自己却是没有吃春药,怎么会感觉那么舒畅,甚至感觉比第一次破身的时候还要好。
后穴涨涨的,因为外来物的入侵和摩擦而生著让人无法忽略的热意,随著男人的抽插,竟然想起了啧啧的水声,生生是让人插出了水,进出得更为顺畅。
“再叫我,我来教太傅大人什么叫人间极乐。叫我,宝贝。”男人深情的呼唤之下,伴随的是一下又一下定位精准的狠撞,萧凌孤的腰已经发麻了,大腿一直在抖,若不是段清朗一直捧著,肯定会无力地落到地上。后穴里传来一阵阵让人心痒难耐的快感,整个书房都天旋地转了起来,宛若置身仙境,又害怕被人从高处抛下的恐惧让萧凌孤不得不紧紧抓住自己衣裳的下摆,用自己被人险些凿穿的菊穴吃紧了男人的肉棒。
“清朗……啊不要……”云雨交合是这般的让人神智尽失,不能自己,萧凌孤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先先前坚定的抗拒,只能随著段清朗的节奏沈沦起伏。男人却是深谙如何把可怜的太傅大人逼到崩溃,硕大浑圆的性器深埋在后穴里轻轻挑逗著敏感到快要坏掉的菊心,挑顶转撚,萧凌孤脑海中一片空白之际,被男人推入了欲海深处,快感从酸胀的穴心著暴涨开来,四肢酸软著,心口被顶撞得甜蜜得要死,前面是一动都没被动过,挺起身子嗯啊浪叫一声,无耻地射出了些白浊。
“清清淡淡的,像太傅大人一样干净。”把太傅大人的阳精像是自己努力满足他的奖励一般用手指刮进嘴里舔掉,还意犹未尽地夸赞,这种淫猥的话语钻进萧凌孤的耳朵里,耳垂都烫得像一颗红红的糖果般让人喜欢。
段清朗太喜欢这太傅大人羞成这样又无可奈何的浪模样,自己教了他男人的好处,让他丢了两次,也该是他寻寻乐子的时候了。把火热的,渴望著发泄的肉棒从水润的后穴中拔出,尽管肠壁还依依不舍地牵扯著留恋著,段清朗还是再一次埋进了被自己操得软绵绵得快要划掉的花穴里。俯下身去叼上他的耳垂,边说著:“想来想去,还是射在太傅大人的小花心里比较好,说不定太傅大人还能给我生个孩子呢。”在萧凌孤水嫩嫩的,干干净净小穴里又猛烈地肏干了起来。其实,就段清朗而言,这种话只是床笫之间的荤话罢了,根本没有想过萧凌孤的身子是真的能怀孩子的,可对于萧凌孤来说,孩子这两个字激发了他深深的恐惧,让萧凌孤瞬间清醒了起来。不可以……不可以让他生孩子。握起拳头揍男人的背部,想让他吃痛放开自己,又拼著力气收紧穴口意图把这坏蛋赶出自己的身子里去,谁料这个动作简直在自寻死路,深入花心的硕大被夹得酥酥生麻,再也忍不住了,男人低吼一声悉数地射入了太傅大人不愿意怀上孩子的身体深处。
都到了这地步,肯定没有办法了。哭著被人把所有尊严都侵犯了个彻底,萧凌孤只感觉一股暖流贯穿全身,像被烫坏一般,又哆嗦著高潮了一次,然后眼前一黑昏睡过去,不知道男人温柔地帮他洗净了身子抱回屋里,更不知道男人换上了夜行衣,临行前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会护著你,不会让你和你在乎的人出事。”
20
“大哥,你醒了。”萧凌孤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卧室的床上醒来,身上穿著亵衣,身边自己的三弟。
“这是,什么时辰了?”他恢复了些清明,问出话来,才发现嗓子哑得像得了风寒一般。对比而言,身子倒是没有特别的不舒服,而且清清爽爽的,没有昨晚黏腻不堪的感觉。
“辰时了,大嫂说大哥不舒服,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二更的时候就让我来照顾著你,她去庙里给大哥求个护身符去。”
全是鬼扯,自己哪里说梦话了,肯定又是出去鬼混去了。萧凌孤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作势要起身:“我要去宫里。”
“已经给大哥请过假了,太子那边也请假了,大哥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不用,我可以……唔……”坐起身子,才发现后面那个地方竟然涨疼涨疼的,萧凌孤脸色更黑了,心里把段清朗从头到尾骂了一遍,这个小人,趁人之危的小人!
“就说躺下休息嘛,大嫂还让厨房熬了粥,大哥先休息著,我去端来给大哥。”
三弟不由分说地出去了,萧凌孤才放松下来,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的身子一定是被弄坏了,不然怎么会连坐下来都疼成这样?昨夜只是喝了点酒,大部分的记忆他还有。不敢想像自己竟然把那人当做知己一般说出了沉重的心事,更不敢相信自己半推半就的,竟然又跟他发生了那样的关系。
萧凌孤的脸红透了,昨夜的放浪形骸根本就不像自己做得出来的。也许是最近自己操心的事太多,连头脑都不正常了。
以后,以后一定不可以再做这般堕落的事!只是不知萧哲给的药是否现在还有药力,若是没有了,恐怕还得问他讨去。
萧凌孤一心想著为昨夜的事善后,用完了早膳无论萧凌远如何劝阻,还是坚持起身办公。
即使不去宫里,沈子德一案像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上。在书房修了几封书信给同僚做了些安排,又心神不宁地读了会儿书,到了晚膳时分,竟然还不见段清朗回来。
“你大嫂同你说,他去了哪家寺庙求护身符?”萧凌孤坐不住了,把萧凌远叫来问道。
萧凌远也皱起了秀气的眉头,轻轻摇头道:“大嫂没说,我想著,京城近郊也就两个寺庙,马车来回都不会太远,如何这个时辰也该回家了。她一个女人家,不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吧?”说完,萧凌远忙捂住自己的嘴:“对不起大哥,我胡说的。”
萧凌孤丝毫不忧心段清朗遇到意外,以他的功夫,恐怕只有他意外别人的份。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弟弟回房,自己则陷入了烦躁之中。
昨天告诉了他那么多,是自己太过失策。万一他投靠了自己的敌方,那恐怕自己和萧家所有人的命数都要葬身在自己对人的错信之上。
应该不会,段清朗虽然对自己做了那么多称不上光明磊落的事,但他人不至于坏成这样……不至于的……
他在书房一直等到半夜,段清朗仍然没回来。想著那人恐怕是知晓自己对他不敬,没脸回来见他。可转念一想,那家伙脸皮厚成这样,又哪里是知晓一星半点的礼义廉耻?偌大的卧室自己在昨夜前已经好几个月没睡过了,如今一个人躺在床上,竟觉得房间又空又冷。
快要冬天了吧,明日得让人再加一床被子,握著段清朗送的暖玉,蜷缩起了身子,萧凌孤一个人翻来覆去了大半个晚上,终于进入了梦乡。
他做著乱七八糟的梦,睡得极其难受,约莫是三更天的时候,一阵凉风突然灌入屋子,萧凌孤醒了过来,就见来人快速把门给关上,嘴里道:“吵著你了?以为你还会在厢房睡,不打搅你,今夜我去厢房睡吧。”
是段清朗回来了。
“站住!”刚醒来嗓子还不是特别舒服,说出来的命令也显得有气无力,软弱极了。
“太傅大人还有什么吩咐?”黑暗中,连男人的声音也疲倦不堪。
很想问他今天去哪里了,那么晚才回来。可是自己又何必问他这种问题,他去哪里了都和自己毫无关系吧。萧凌孤捏了捏被角,好一会儿才别扭道:“你就在这儿睡吧,天反正也快亮了。”
他是因为不想再受一次凉风把屋里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暖气再散去,也是因为……因为万一丫头天亮了去打扫厢房,发现个陌生男人如何是好?反正理由千千万,绝对不是他想留著段清朗一起过夜。
男人也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了下:“不了,太傅大人还是好好睡吧。”
萧凌孤眼睁睁看著段清朗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只开到他能侧身出去的位置,然后关上,人和外面皎洁的月光一起消失了。
萧凌孤拳头握得死紧,有著自己的命令被人视而不见的挫败感。虽然他不是以什么尊贵的身份发出的命令,可是他毕竟也是一腔好意,被段清朗这般决绝的忽略,他的心口像破了块大洞似的,凉风嗖嗖的。
“哼,以后最好也同今日这般知晓分寸,和我保持著距离。”
“这种江湖莽汉也有懂得礼数的一天,我应当高兴才是。”
“还是寻个理由让他离开萧府吧,这种人放在眼前都让人烦心。”
“混蛋,天底下第一的大混蛋!”
21
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面,后半夜萧凌孤反反复复的,满脑子都是对段清朗的怨怼,是再也睡不著了。
一夜没睡好,第二日自然是没有精神到了极点。萧凌孤如同往常一样上了早朝,礼貌地同前来关心他的同僚说了自己身子无恙,却被一个话题惹得想不打起精神来也不行。
“你说什么?沈子德被人劫狱了?”
“萧太傅还不知道吧?前天夜里发生的事,那劫狱的就一个人,身手好得不得了,不知道用了什么药,刑部牢房所有看管的狱卒全部被迷倒,又大战了几十个巡防的,把人都给砸晕了才把沈子德弄走的,你看成大人的脸色,昨天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呢。”
萧凌孤脸色也苍白了起来。劫狱,还是高手,没有办法不联想到段清朗昨夜一天一夜未归。
朝堂上众大臣都在为沈子德脱狱的事商讨著,有人说是火鹤族派高手把人救走了,有人说是刑部也潜伏著火鹤族的奸细。总之沈子德奸细的身份总是板上钉钉跑不掉了。萧凌孤暗自呼了一口气,人不用死,也不会被人利用供出更多不利于他们家的供词,对萧凌孤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连下午给太子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小七抬著张白净的脸端详著他的大哥,调皮问道:“大哥可是在想心事?小七也要听。”
“大哥没心事可想。前日里让你读的课都读懂了吗?”
“我不懂,太子懂了,都教了我呢。”
太子接茬道:“昨日听闻太傅身子不适,小七还担心。今日所幸见到太傅安然无恙,只是脸色稍差,我这儿有父皇赏赐的千年人参,一会儿太傅拿回去也好补补气血。”
“多谢太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讲完课,萧凌孤生平第一次如此沈不住气,匆匆告退往萧府去,他要见到段清朗,问他沈子德被劫狱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
人总是这样,越心急做一件事,却往往做不成。萧凌孤今日回府的时间略早,想来在翰林院就职的三弟应该不在家里,四弟恐怕是出去打理他的生意,这个时间应该也不再萧府,六弟前阵子已经跟著他的师傅去了另外一个城市,那家里最有可能在的,只有他那五弟了。
果不其然,他一踏入府里就看到他的五弟萧凌碧一脸傻乐地跑上来迎他:“大哥大哥,你今日回来的真早,我刚好学会了一套剑法,打算练给第一个回家的人看呢。你过来看看嘛!”
萧凌孤现在哪里有心思看他这憨傻的五弟练剑,又不能直言,只能摇头道:“大哥过会儿再来看。”
“不行不行!我练了好久了,保准不会耽误大哥太长时间!”五弟闪闪的眼睛一脸希冀地望著他,拉著他的胳膊乞求的样子,萧凌孤当真下不了狠心拒绝,只能道:“那你快些。”
萧凌孤不懂武功,他小时候喜静,爹爹更多的是教他念书,而不是像二弟那样给他找师傅练武。但纵然不懂武功,也看得出五弟这套剑法练得乱七八糟,丝毫没有高手舞剑的气势,偏偏,萧凌碧还练得自得其乐极了,都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还劈里啪啦的一通乱舞,不时回过头来看看他这个做大哥的有没有专心看他表演。
“够了,你自己练,大哥还有事……”
“我还没表演到最漂亮最厉害的一招呢!大嫂给我的剑谱太深得我心了!”萧凌碧见大哥要走,哪里能让,忙停下舞剑,不让他走。
听到段清朗的名字,萧凌孤止住了离开的步伐,挑眉问:“你大嫂?”
“是啊,大嫂给的,说是她家里传下的。大嫂真好。”
扶住涨疼的脑袋,萧凌孤这下总算知道段清朗是怎么让自己的弟弟们都把他当做亲人一般维护,他再也坐不下去,安慰了声五弟说明日再看,匆匆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推开房门,段清朗正躺在床上睡午觉的样子,听他进来,竟然也没有起身,显然是困倦至极。
萧凌孤走到床边上,冷声道:“你醒醒,我有话问你。”
“嗯?”床上的男人轻哼了一声,没什么力气。
“罢了,你爱躺著便躺著。”把手负在身后,萧凌孤问:“沈子德昨夜被人从刑部的牢房里劫了出来,你可知此事?”
“你们朝廷的事,又没有张贴公告,我怎么会知道。”男人的嘴唇有点不自然的白,脸色也没什么血气。
“你的意思是,此时同你无关?那你昨日一整天上哪儿去了?”
“萧太傅你不是吧?我们才好了两次,你就跟小媳妇儿似的问东问西,管你男人的行踪啦?”
“不是这意思!”皮薄的萧太傅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这家伙一定是故意曲解他的话!
“哦,那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要证明此事同你无关,便说出昨日的去向。”
“不告诉你。”段清朗勾起嘴角邪魅一笑,转过身去接著睡觉,一副不想再理萧凌孤的样子。
昨夜被他一个人扔在房里,现在又被他用后背对著,爱答不理的样子,萧凌孤的自尊心被灼烧得热热的,痛痛的,捏了捏拳头,冲动之下上前掀开了段清朗的被褥,沈声道:“我不窝藏通缉犯,你必须证明你的清白。”
刚说完,看到段清朗白色的亵衣上明显的红色痕迹,再看看被褥上,也一片暗红,浓浓的血腥味熏得萧凌孤一阵眼晕。
“该死,又崩裂了。”段清朗咒骂了一句,爬起身来从床底下取出金疮药,在脸色煞白的萧凌孤面前脱掉上衣,露出他精壮的上身,小腹处果然有一圈纱布缠绕著,右腹处的纱布上都浸染著血迹。
把纱布取下,那到伤口像是剑留下的,足有七八寸长,模样狰狞又可怖。撒上金疮药,等到伤口不再流血段清朗才重新包扎上了干净的纱布,又套上衣裳,轻轻道:“这床被子给太傅大人弄脏了,等我伤好了,会帮你洗干净的。”
22
“哪里来的。”即使控制著自己,萧凌孤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著:“我问你哪里来的!”
“太傅大人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你说哪来的?还不是心疼你,帮你把事情都解决了嘛?本来想默默地做好事不留名的,你倒是大胆,还来掀我被子,怎么,迫不及待地往我怀抱里钻?那恐怕太傅大人得等到我伤好了,现在有心无力啊。”
他到此时此刻还有脸说这种调戏他的话!萧凌孤心里翻江倒海,火烧火燎。想骂他不知轻重的胡闹,看著他的伤口又心里发涩,嘴唇哆嗦半天,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猜到他可能去劫狱,和知道他真的去劫狱,还是为了自己酒后的那几句话,这种滋味把萧凌孤折磨得心脏钝痛,像是被最酸涩的青柠汁液递进了心口一般难受。冒著生命危险去劫狱,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怪不得,怪不得他昨夜不肯留在房里,肯定是怕被自己发现。
“人现在在哪里?”
“我办事,太傅大人就放心吧。反正不会落到朝廷手里,昨夜要不是为了把他护送到安全的地方,我还能让太傅大人为了等我辗转反侧一晚上?”坐在床上,对著萧凌孤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过去,过去做什么……”
“我都为你受伤了,让你离我近点,我说话不用费那么多力气。”真不是他想挟恩自重,只是看这太傅大人的别扭样子,就忍不住想逗他。
哎,本来想得好好的,做个无名英雄,可他自觉主动地往自己身上撞,可就怪不得他了。
萧凌孤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坐到他边上,口气里虽然不愿意,却是忍不住关心他,连说话的腔调都软和下来不少:“你的伤口就这样草率包扎不行,怕是一会又要崩裂,我请萧大夫过来帮你看看吧。”
“请人看,你怎么跟人解释我的伤?还有,你连我是谁都不能给人介绍吧?”
“他不是会多嘴的人。”知道萧哲一旦见到一个男人在他房里,再联系到上回自己问他讨要那种药物,凭他的聪明,定然会猜到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种尊严尽失的秘密被人知道的恐惧此刻却不是萧凌孤最担心的,看男人一贯精神奕奕的模样,眼下却是连唇色都有些苍白,萧凌孤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心脏发紧,一抽一抽地难受著,咬了咬唇,坚持道:“我还是去找萧哲,你且等著。”说罢,转身要走,胳膊却被段清朗牢牢拉住:
“都让你别去了!你男人还死不了!”
他一大声,萧凌孤就胆战心惊,也不知道自己的胆子为什么在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面前变得这般小,身子好像记住了他发起狠来带给自己的痛苦似的,僵直地站在一边,不敢动弹了。
段清朗吓唬完了他,看太傅大人当真不敢动了的模样,心情大好,连伤口的疼痛都不明显了。
真是的,吃硬不吃软,非得逼著自己对他大嗓门才会乖乖的吗?
“被喽喽伤了,你当我很有面子?传出去都被人笑掉大牙了。太傅大人不用自责内疚,这事起因虽说是你,但那也是我自己愿意才出的手,举手之劳罢了。你感谢我,就以后对我好一些,别老对我板著一张脸。我自己的伤自己知道,说死不了,就是死不了。你不介意的话,就出去吧,我休息一日就恢复了。”
“可,可是……”他那幺正正经经地跟自己讲话,没有语带调戏,也没有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种交流方式是萧凌孤一直希望的,但听他语气冷漠地说出让自己走,他的腿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挪不开去,更不提把他丢下一个人出去了。
怎么可能同意放他一个人待著?万一夜里起热了?又或者伤口崩裂了,有他在,至少还能给他递碗水,上个药。
虽然段清朗口口声声说这是他的决定,但是受伤,不管怎么样也和自己脱离不了关系。
为了自己的诉苦,为了解除他的心头大患。再怎么冷心冷面,萧凌孤毕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他犹犹豫豫地往段清朗身边走了走,洁白的贝齿把红唇咬得快要渗血,道:“让我照顾你。”明明只是知恩图报罢了,看著段清朗打量自己的玩味眼神,萧凌孤的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哪里敢劳烦太傅大人照顾我这么个江湖草莽?受不起。”
早怎么不见他如此守礼?非要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来戳他的心肺。萧凌孤心里有些委屈,认定了段清朗帮他这个大忙,是还他之前轻薄自己的人情。这种心思有些奇怪,不管是从萧凌孤对段清朗这人的认识,还是从他们的关系亲近程度判断,他都找不到段清朗为了他冒那么大险的动机。因为不知道他为何这般做,又被他突如其来的受伤以及冷漠的态度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不期然就联想到了几天前在书房中两人那一次放浪形骸的云雨巫山。
是因为再一次不顾自己的劝阻硬行占了自己身子,才做这样的事情补偿自己的吧?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这般做,自己……自己当时喝多了,也不算完全是他强来的。
把这种酸楚咽下肚子,萧凌孤坚定地不肯挪步,道:“这是我的卧房,你不能赶我出去。”
“哟,太傅大人知道这是你的卧房了?咱两成婚都多久了?你在你的卧房睡过几回?嗯?”要命,快装不下去了,什么以退为进,什么欲擒故纵,段清朗看到太傅大人皱著漂亮的双眉,凤眼水汪汪地望著自己,流露出一些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哀怨时,骨头都要发酥了。
23
“我……”本来他们两个的婚姻就是假的,不肯和他一同睡,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只是这个时候却被段清朗拿来做嘲讽他的武器,萧凌孤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握紧了拳头,颤抖著双唇木讷讷的,把要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
“从前我让你多陪陪我,你就一脸我在占了你便宜的心不甘情不愿,现在又上赶著要照顾我,怎么?怕我认为太傅大人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放心,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就算太傅大人把重伤没有反抗能力的我扔出萧府,我也不会怪你,只怪我技不如人,让人暗算了。”
“我不是──”
“不是什么?在太傅大人的心里,我就是个胡搅蛮缠的无赖,整天就想著如何欺负你不是吗?”
“……”
段清朗撇了撇嘴角,冷淡地笑了一下:“也罢,反正我做什么,也改不了太傅大人对我的糟糕印象。我也不是没有做过欺负你的事,这事就当我还你的。等伤好了,我就离开萧府,日后你需要我帮忙,我就帮你,不需要,我便不出现在太傅大人眼前。这般处置,太傅大人可还满意?”
太傅大人死死地咬著红唇,只要轻轻地戳一下,满含水汽的眼里就能落下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却还紧紧地忍著,脸颊红红的,也不知是羞是愧,段清朗欺负人欺负得上瘾了,心跟酥了一样的舒畅著,发觉自己这是恶趣味发作,怎么欺负萧凌孤都嫌欺负得不够。
“你不用,不用走。”终于,萧凌孤在段清朗这招之下一败涂地,傻乎乎地掉进了他挖好的陷阱里去。
“什么?”状似意外地挑了挑英气的剑眉。
“我是说,你不用离开。”松开握紧的手,萧凌孤决定如何也不能让段清朗在这个时候任性下去。他想走,亦或是心里责怪自己不近人情都可以,但是不是现在,不是他身受重伤的时候。
“你躺下来。”轻手轻脚地把他推搡到了床上,又盖上了被子,不容反抗地压住被角,太傅大人的声音听著有些颤抖,但却有著破釜沈舟的坚定和决心:“你受伤期间,我会好好地照顾你。你说我从前不陪著你,也不回卧房来住,我……我改,这些日子我会天天陪在你身边。不是为了报恩也没有把你想像成占人便宜的无赖,你就当……就把我当你的朋友,可好?”
“当朋友?”段清朗嘴角泛起讥讽的笑容:“那太傅大人猜猜,我为何要冒著被朝廷通缉的危险帮太傅大人一解困境?”不等萧凌孤回答,段清朗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把你当朋友,你又何曾把我当过朋友?如果我没有为了你救出了被关在监狱里那倒楣的家伙,我说我段清朗是你萧凌孤的朋友,太傅大人会觉得我不配吧。”
这般的咄咄逼人,每一句都跟利刃似的刺著萧凌孤的心。他从前没和谁交好到这个份上,朋友也多是点头之交。所以当段清朗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根本没把他当过朋友,萧凌孤一边被愧疚淹没著,一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从来没有把段清朗当过朋友。就连刚才……就连刚才还在猜测他做了这个事,是为了偿还自己的人情。只是,以他的个性,欺负了自己之后大可甩手一走了之,又哪里需要冒著天大的风险去劫狱?
是朋友吗?段清朗真的是出自真心对他好的吗?这种感觉陌生极了,萧凌孤分辨不出,只觉得心脏抽抽的难受著,自责于自己许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让我照料于你?”
男人总算玩够了,拍拍床让他坐在边上,好整以暇地将脑袋枕在脑后,一改刚才犀利的语气,放柔了声音,道:“我只是希望太傅大人不要以为我做这事是有别的目的,我甚至不是为了讨好你。只是心里在意你,不愿意你为了别人愁眉苦脸,这种心情,如果太傅大人不懂也没关系,至少不能侮辱我,明白么?”
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了,不会再胡思乱想地猜测。
“很好。”男人笑了笑:“如果太傅大人真能把我当做朋友,还是肯为你出生入死的朋友,那我也就不客气,麻烦太傅大人照顾我了。”
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萧凌孤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害怕在这种时候被他拒之于千里之外。这个男人虽然可恶,但是……但是他身上的伤确实是因为自己才会……
用上平生最温和最低声下气的口吻,萧凌孤轻轻问道:“那你听我一句,让大夫来看看好不好?如果真的不愿意,我去问萧哲讨些药来,相信比你的药好些。再让他开个帮助你伤口痊愈的药物。”
“好吧。”段清朗终于松口了:“太傅大人早去早回,我等著你回来。”
萧凌孤一走,段清朗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这个伤受得太值了,太傅大人对著他软言软语的样子他在梦里都不敢想,接下来,该哄他做些什么好呢?朋友?既然都是朋友了,好像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呢。
匆匆问萧哲要了上好的伤药,又吩咐了厨房做了清淡的适合伤患用的晚膳,甚至还把要处理的公务整理著带到了卧室,萧凌孤原本就是言出必行的人,答应了段清朗要陪他,便会遵守诺言,只要不是要上朝,就好好地照料著他。
可他又哪里是会伺候人的人?手哆哆嗦嗦地解开他的衣裳和纱布,撒上了药,夸张的伤口看在眼里,不由得感同身受,想像著这么长的伤口,流出那么多血,得是多么的疼。
白皙如玉的手突然被段清朗握在了手里:“我自己缠纱布就可以了,太傅大人洗洗手去,免得血污弄脏了你。”
“我不怕脏。”坚持著帮他缠好了纱布,虽说模样不怎么好看,倒也算过得去。倔强的萧凌孤看著自己的作品,道:“明天换药的时候会比今天更好。”
男人笑得像个得了满足的豹子:“我自然是信太傅大人的。”
24
气氛有点怪怪的,萧凌孤被他看得脸又不自觉地红了,借口要喂他吃饭,把整个餐盘端到段清朗眼前:“都是些清粥小菜,萧哲说了受伤之人不能用太油腻的。就委屈你了。”
“要太傅大人喂。”
“什么?”萧凌孤一楞,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昨夜手拿了太久的剑,现在发酸,没力气。太傅大人不是连这点小忙都不帮朋友吧?”
他还用质疑的眼神看著自己,好胜如萧凌孤当然不会让他的质疑坐实,反正喂人,不就是把饭菜放进他的嘴里,又有何难?
点了点头,把盛粥的碗端起,用勺子随便舀出一口,就送到段清朗的嘴边。
这是太傅大人亲手给他喂的粥,段清朗脑子一下子转不开了,心脏砰砰跳著,愣愣地,急急忙忙地张开嘴生怕太傅大人撤回勺子,可吃下去才知道,这尊贵的老男人是当真不会伺候人,粥刚出炉没多久,进了嘴里立马把舌头烫坏了,神色凄苦地哎呦叫唤了一声。
“怎……怎么了?”
“太傅大人……你也太狠了,不……呼呼……你是来补我昨天没中的刀的吧?呼哧……疼疼疼……”他夸张至极地张大著嘴,伸出舌头吸著凉气,舌头被烫得红红的,表情凄苦,萧凌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小心,把人给烫到了。
“那怎么办?我给你倒杯凉水?”
“不不,呼哧……凉水也会疼。”
“对不起,我之后会吹凉了再喂你。”懊恼地低下头,自己怎么笨到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说要照顾人,怕是还要被人嫌弃吧?
“帮我吹吹。”
“嗯?”萧凌孤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说,吹吹舌头,吹一吹就不疼了。”段清朗指了指自己的嘴:“快,现在也就太傅大人能帮我了。”
明知道这样的动作不妥,根本不是自己这么坚持著跟别人保持距离的人做得出来的事,可想到这是自己笨手笨脚害的,萧凌孤也顾不得了。把餐盘放一边,支起了身子,萧凌孤倾上前去,轻轻地对著段清朗的嘴小小地吹了一口气。
段清朗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刚才是被烫到没错,可也不是他说得那么严重,自己行为做事夸张惯了,一有机会就想耍耍可爱的太傅大人,可等他的冰山脸上真的显出了关切的神色,还认认真真地给自己吹舌头,段清朗有点玩不开了。
太傅大人的身子很香,不是女人的脂粉味,是男人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味道。漂亮的脸就在自己的面部上方,嫣红的唇嘟了起来,满是甜馥香味的气息一口口吹进自己的嘴里,哪里还有什么疼痛,真疼,那也是某个说不出口的地方疼才对。
毫不犹豫地把萧凌孤的头往自己身上一按,灼热的舌头便把他的唇齿舔开,勾引著他用自己粉嫩的舌尖给自己降温。可怜的太傅大人又要防著自己一个不小心压到段清朗的伤口,一边无力躲开他霸道十足的亲吻,被人吻得脸部涨红,全身发热了,才勉勉强强地被放开,那人还可恶至极地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这个法子比较好,舌头不疼了呢。”
想骂他,又觉得这种事情骂他简直辱没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更何况真的是自己不好烫到他了。
“你还吃不吃饭了?”萧凌孤把那口气憋在心里,不愿意为了这种小事又和段清朗起了争端,坐正了身子,颇为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殊不知这眼在段清朗的眼中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吃啊,但是如果再烫到我,太傅大人可要主动用刚才的方法向我赔罪才好。”
他才不会同样的错误犯两次。聪明的太傅大人这次吸取了教训,喂他喝粥前,先在自己的嘴唇边碰上一碰,确认不会烫坏他,才送到他嘴里,这一试一喂之间,就像两个人同喝一碗粥,由著那个银色的小勺子做著媒介,间接接吻一般的甜蜜。
喂完了粥,段清朗还觉得意犹未尽,见萧凌孤已经快速地把碗筷收拾好了,无不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太傅大人真小气,我还没吃饱呢。”
“大夫说了,少吃多餐对伤口恢复更好。你放心,我让厨房暖著粥,夜里饿了随时可以吃。”
把餐盘递给了外屋守著的绿竹,萧凌孤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段清朗受了剑伤,实因朝廷已经开始通缉那个劫狱之人,因为段清朗一直蒙面,没有画像,朝廷掌握的特征只有那人受了剑伤。
不能冒险,虽然绿竹信得过,萧凌孤也不愿意让段清朗有被朝廷抓捕的可能。
“你躺下睡吧,我坐在这儿看书。”伺候人真是劳心劳力,萧凌孤才忙活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都有些腰酸背痛了。好不容易可以让男人躺下睡觉,自己也可以坐下来准备明日给太子讲学的书,段清朗却笑望著他,眼睛亮亮的,黑漆漆有神:“你这样,我怎么睡得著。”
“是因为烛火太亮了吗?抱歉,我留一支就可以了。”
“不,不用。”
“那是?”萧凌孤不解地问道。
“太傅大人倦了的话,打算睡哪儿?”
“这,我睡地上吧,总不会离了你左右。”
段清朗摇了摇头,幽幽开口道:“我们行走江湖的人,最忌讳我们睡觉的时候有人看著我们,怕被人偷袭,总不会睡得太深,也休息不好。”
“那如何是好?”难道这人是铁打的身子,不用休息的吗?
“你睡床上,睡我怀里,我就没有了这样的顾虑。就是要委屈太傅大人牺牲了,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浅浅的睡几晚上,最多伤口好得慢些。”
他说得有理有据,没有半点强迫萧凌孤的意思,末了还无奈地笑了笑:“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如何能委屈太傅大人睡在一个受伤之人的身边。”
“没关系的。”
“嗯?”眉毛饶有兴味地扬了起来。
“如果那样对你休息有好处,我可以睡你身边。”料想著,这人都伤成了这样,总不能再做出一些过分的事。这点牺牲,萧凌孤也没有觉得很过分。
几天前的那个夜里,两人恐怕也是睡在一块的,自己……自己好像没有很讨厌。
男人脸上绽放出满足的笑意,道:“那你看书吧,我等著你上床。”
25
话说得暧暧昧昧的,什么上床,只是……一同睡而已。萧凌孤也懒得纠正他乱七八糟的话,坐在桌子边上告诉自己要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地备课才是正经。
可是那人眼神像是带有温度似的,说看著自己,当真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萧凌孤觉得自己的背被望得热热的,连脸也开始生热,那一个个书上的方块字都认得得,连在一起,却稀里糊涂的分辨不清是什么意思。
他做学问那么些年,也算得学富五车,这会儿却像是刚入学的莘莘学子一般,一知半解,稀里糊涂地囫囵吞枣了一番,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把书一放,妥协道:“你别睁著眼了,我这就来陪你睡。”
说出来这句话才发现简直比等他上床还要暧昧。萧凌孤几口吹熄了蜡烛,生怕被男人看出他的尴尬似的,解开了外衣,背对著他,睡去了段清朗的身边。
“唔……”身体被他从身后搂抱住,男人的臂膀结实有力,在他发烫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有太傅大人在怀里,今晚我一定会睡个好觉。”
习惯真是个恼人的东西,萧凌孤这般被段清朗抱了几天,一开始还有些睡不踏实,后来竟然睡得香甜无比,甚至比自己一人睡觉的时候还要恬静。
而段清朗也很是自持,没有再对自己做动手动脚的事情,这点不得不说,让他渐渐放下了防心,有时候被他抱在怀里一晚上不放开,也不会太过计较──毕竟只是抱一抱,比起以前他对自己做的事情,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局势似乎一件件的都在好转,自从沈子德被段清朗救走之后,左相那边的人虽人一直在气急败坏地加大通缉力度,奈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要栽赃陷害,也没个真凭实据,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一腔苦心付诸东流。
而段清朗的伤,养了十天半个月,看著也是极有起色。萧凌孤履行著自己的诺言,每一次都给他亲自换伤药,不知是萧哲的药好,还是段清朗这人的恢复能力太强,伤口没几日就开始结痂,萧凌孤看著粉色的新肌已经开始长出,伤口再也没有崩裂的危险,总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这些日子,萧凌孤虽说不能算对段清朗完完全全地改了观,但至少心里也不再排斥他。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段清朗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说要同他做朋友的人,也是……也是第一个同他这般亲近的人。这种亲近和自己的弟弟对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尊重有所不同。萧凌孤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同,总之,只要他不对自己做那种事情的话,有这样一个朋友,萧凌孤私心里有点隐隐的高兴。
已经很习惯每天夜里吹熄蜡烛之后睡在他的边上,等著他的双臂把自己搂进怀里,后背贴著他壮硕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充满力量的心跳声。初冬的京城已经很冷了,萧凌孤却没有再被冻醒过,整个被窝里都是让人舒心的暖意,有时甚至还会不愿意大清早起床去上早朝。
温暖,多诱人的温暖。
人真是容易堕落的动物,一旦置身于温暖的环境里,便开始偷懒,这样下去可不行。萧凌孤一边认认真真地反省著自己近些日子的不对劲,一边仍然抗拒不了自己对温暖的向往,晚上不用段清朗叫,便会乖乖地爬进他的怀里。
然而,因为伤重,被迫当著柳下惠的段清朗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即便真的是正人君子,太傅大人软玉温香的身子乖乖地窝在自己怀里,段清朗的伤口越来越好,心思也越来越蠢动了起来。
最近自己征服太傅大人的计策每一条都十分地有用,用以退为进,让他对自己心生愧疚,又装成心无杂念的好友,诱惑著他习惯自己的怀抱,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段清朗却没想到自己的意志力在太傅大人的美妙身体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听著他夜里轻轻的呼吸声,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姣好的侧脸白净温柔,毫无白日里的冰冷,红唇紧闭著,呼出来的气息甚至都带著诱人的甜蜜,段清朗大半夜里睡不著了,半坐起身子来,就著月光深深地看著他的太傅大人。
自己怎么就那么蠢让自己置身于这么一个看得到吃不著的境地呢?可是那么关键的时刻,眼看再加把劲,太傅大人就要爱上他了,自己若是此时此刻忍不了欲念又强行侵犯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恐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若是只要他的身体,那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贪心到非要掠夺到他那颗有如高岭之花的心呢?一开始明明只是觉得他好玩而已,最后却因为不忍见他愁眉苦脸,借酒浇愁,宁愿为他去劫狱。
就算是这样,这个冷漠的男人也未必会爱上他,自己极有可能落个人财两空。这真是一笔再亏本不过的买卖,可段清朗觉得自己亏得心甘情愿,一点都不会后悔。
也许这就是世人眼里的爱?不单单是贪恋他的身子,还贪慕他的心。想让他高傲的唇里说出爱自己,想让他敞开著美好的身子任自己品尝,想得快要疯掉了,喜欢得也快要疯掉了。
偷偷地伸出舌尖舔弄了一下太傅大人的唇瓣,睡熟的男人似乎觉得有些痒,也探出娇嫩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段清朗脑子里一根弦崩断,眼疾嘴快地含住了那个小舌头,等它不耐烦地收了回去,秀气的眉毛还微微皱了一下,翻过身子,不再让自己看了。
亲一下也太不过瘾了,更要命的是,自己养伤的这些天,欲望一直累积著,连发泄都不敢,生怕把快要跳进狼窝的小兔子又给吓跑了。
哎,这种捕猎方式真不适合他,兔子就应该咬住脖子,直接叼进狼窝里剥开皮恶狠狠地吃掉,吃到骨头都不剩,哪有兔子说话的份?
可这只兔子不一般,是他心爱的,自尊心比天还要高,别扭又难弄至极的太傅大人,自己这只大灰狼竟然踟蹰著,不敢对他再来硬的。
“你爱上我没有,嗯?”轻轻地含了含他肉肉的耳垂,感慨似的轻轻问出这句话来,太傅大人当然不可能听到,耳朵却本能地泛起红来。
26(上)
段清朗觉得可爱,从背后搂住他的腰,继续在他耳边说著乱七八糟的话:“心如果没爱上,身子爱上没?每次干你,你的身子总是很诚实呢,小穴里又紧又热,水那么多,又那么容易被人搞到高潮,太傅大人若是去官府告我强奸你,都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不愿意呢。”
“如果不愿意,哪里会每次都把我缠得紧紧的。只是太傅大人的嘴巴太不诚实,总说不要不要,反应却那么骚那么浪。唔,话说回来,我每次都那么努力地把太傅大人干爽,就算是一般的良家妇女,都会食髓知味,被开发出淫性了,太傅大人如何连一点需要都没有,让你男人我很挫败呢。”
说到这个,段清朗还真的有些不太了解。在他眼里,性爱乃是人间极乐,平日里不识得肉滋味也便罢了,那些知晓其中美妙的,又哪里会只吃一次肉?他和萧凌孤的两次云雨,太傅大人嘴里不说,身子的反应却是极好,可那么些日子过去了,天天在自己怀里窝著,却没见他动情过,好像还是个不晓人事的处子一般矜持不堪。
尤其是早晨,是个男人都会想要,这健健康康,一把年纪的太傅大人楞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害得自己有时候想趁人之危都没有机会。
不对,一定是有些什么,自己太粗心了没有察觉到。怀著好奇的心思,段清朗起了坏心眼,原本轻轻含住耳垂的舌头开始舔弄萧凌孤可爱的耳廓,把耳朵都舔得湿湿的,力道却不大,以防把人给弄醒,手也不规矩地探到了萧凌孤的亵衣里,摸到了小奶尖,在上面用极小的力度揉上了一揉。
萧凌孤睡得好好的,忽然觉得耳朵有些痒,身子也有些热,他难受地扭动了下身子想离身后的大热源远一些,那热源却如影随形,紧紧地贴著他,似乎是不把他热死都不会甘休。
热一点便罢了,不知何时,自己的腿被人有技巧地分开了,隔著亵裤,有个什么东西探到了自己的下体,像是指尖一样的东西细细地刮弄著那个羞人的地方,身子轻轻松松的,有一点舒服,梦中的自制力几乎为零,萧凌孤试图反抗了一下,发现没效果,那手确实也弄得自己舒畅,就没有再用力反抗,随便那人怎么弄自己,还不自觉地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果然如自己所料,这哪里是没有反应的身子,不但有反应,反应还大得让自己吃惊。段清朗才舔了几下他的耳朵,最多揉了两下他的奶子,那亵裤下的小花穴竟然已经开始出水,随便用指尖刮几下,底裤被黏黏的水氤氲开了一片,想必已是动情至极。
段清朗发现自己玩过火了,太傅大人真没反应也就罢了,他这般的敏感,自己那禁欲了那么久的硕大又如何肯善罢甘休旗鼓安息?抬起了头怒张著,示意著它不甘寂寞,极想爽快一番。
美好的身子就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小穴想来已经是被弄得流骚水,准备好让人插入了,可真的干进去,肯定会把太傅大人弄醒。不干,自己又对不起自己那个受了委屈的兄弟。
段清朗再次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最后敌不过欲望,把萧凌孤的身子扭转过来对著自己,亲了亲他的唇,用极低极低的嗓子,沈沈道:“太傅大人,醒醒。”
“唔?”萧凌孤半眯著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一眼就望到段清朗漆黑如墨的双眼,还不知怎么回事呢,就听他问:“做爱好不好?”
“什……唔……”唇被热热地吻住,男人的舌尖肆无忌惮地入侵到了他的嘴里,挑逗他敏感的上颚,萧凌孤原本昏昏庸庸的脑袋瞬间更加不清醒了。
“我想要你,就给了我吧,嗯?”
眨了两下眼睛,萧凌孤慢慢地知道他在问什么,刷一下的整个身子被烧红了一片,又软成了一汪春水。
怎么睡得好好的,突然问他这种问题……本能地就想拒绝,可男人除了不时舔舔他的嘴唇,竟什么毛手毛脚的动作都没做。月光下,他英俊的脸庞似乎正承受著忍耐情欲的痛苦,额头上沁出一些薄汗,眼睛定定地望著他,略带苦涩地说:“受伤这几日,都没有发泄。实在忍不住了,帮帮我,好吗?”
“不,不行……”就算他为了自己伤重,这种事情也不能再次发生。萧凌孤运起力气想把贴著自己极近的男人推开,奈何半夜被人弄醒,又被说了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五脏六腑还酥酥的发软著,哪里有力气和段清朗对抗。
“好吧。”灼热的气息吹在他的脸上,今夜的段清朗出奇的好说话:“摸摸你可以吗?你不喜欢了,可以随时喊停。”
什么见鬼的主意!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时喊停!一定,一定要阻止才行……
可话还没出口,唇再次被段清朗覆住,几乎是铺天盖地的热吻,热情的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强势地舔弄他唇里的柔嫩,在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有机会说出拒绝的话?
就如同段清朗所言,他的手犹如一团带著火焰的饥渴,上边毫不犹豫地纠缠著他的舌头,两手也本能一般探进了他的亵衣里面。
应该多穿一点再睡的,这两日想著他重伤未愈,怕衣裳的料子太粗糙硌痛了他这才换成单薄的里衣,如今这薄薄的布料毫无抵抗能力,甚至不需要段清朗伸手去脱, 直接往衣摆里钻进去,便抚摸到他正在发烫的肌肤了。
“唔……”不要摸得这样重,他的手怎么那么大,身子已经哆嗦了,混蛋不要捏他的那里啊!
乳尖被不轻不重的撚著带给萧凌孤无与伦比的快感,一丝丝的麻痒让他的身子脱离了理智的控制,轻轻地往旁边挪动著,乍看之下像是逃避,可段清朗却知道,这是太傅大人嫌他捏得太轻了,送上来迎凑著他的抚弄呢。
“啊……”已经吻肿的唇终于被放了开来,第一声确实如此不要脸面的浪叫,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了,他的身体,不仅仅是敏感得已经被捏得挺立起来的乳尖,连前胸,腹部,后腰,甚至两瓣臀瓣的中间都被段清朗状似无意地碰到了。
那双手一定有涂了见不得人的春药,不然为什么他拒绝的声音已经在嗓子眼了,叫出来的却是不堪入耳的呻吟?
“好乖,我说了会很舒服的。接下来,我要舔你。”段清朗的动作温柔却不失霸道,把被自己亲吻揉弄得差点神志不清的太傅大人的衣裳彻底拉开,露出他手感美妙的胸膛,上面两颗不堪拉扯的小果粒已经可怜兮兮地发肿了,段清朗狠狠吞了口唾沫,像个小孩子一样,靠近其中一颗,张嘴就把它含住了。
“不──”舌头舔舐已经因为敏感而肿胀乳粒,把被人当做什么好吃的一样,又嘬又吸,萧凌孤叫著想逃避这样窘迫的境地,段清朗的手却把他的后腰紧紧捆住,一点逃避的希望都不给他,除了乳尖,淡色的乳晕,周围娇嫩敏感的肌肤,太傅大人的身子简直是甜的,舔他哪里都让人觉得喜欢,喜欢到恨不得把这即将到嘴的美味吃进肚子里,让他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逼迫著自己离开太傅大人香甜的乳尖,一路往下亲去,用舌尖爱抚他的每一寸,亲过平坦的小腹,顺手便把自己一开始挑逗他的时候就已经湿漉漉的亵裤给解了下来。
他的太傅大人,正努力地抑制著细细索索的呻吟,却至始至终没有让他停下。
26(下)
段清朗心口发热,胯下更热。太傅大人不让他停下,就是希望他继续,希望他进一步侵犯他的身体,给他巨大的满足。
“啊啊──那里不行──”勃起的嫩茎被热热的手掌握在手里来回搓弄,而下面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却被他满满地吮进了口中,用舌头撩开紧闭的羞缝,吸取里面源源不断溢出的蜜汁。
“我说了不行,呜你说话……不算话……啊啊不要了──”可怜的小花穴才被人用舌头进去拨弄了几下,浅浅地舔了他的嫩肉就控制不住地喷出淫汁,可怜的太傅大人为自己身子的敏感而羞愤欲死,可高潮的快感不以意志为转移地贯穿了全身,白嫩的腿根颤抖得没了边际,玉臀却像有自己的心意,上挺著凑向段清朗的嘴,迎凑著他的动作,把穴唇里盈盈的汁液全部敞开著让他吸嘬。
“真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段清朗重新搂住了因为高潮而失神的太傅大人,又柔情蜜意地亲了口他的鼻尖,问:“被我舔,爽不爽?”
“……”
“看在我伺候得太傅大人那么爽的份上,太傅大人也舔舔我的好不好?”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像是提出索要一本书,或者一口酒一般自然,随之而来的,是他那根雄赳赳气昂昂的硕大,在黑暗中昂扬著,带著雄厚的雄性气味,摆在了他的眼前。
怎么可能……谁会舔男人的这种东西。萧凌孤被他的男人味熏得发晕,别过头去不愿意看,那物却如活的一般,生龙活虎地如影随形,甚至还有能代表男人欲望的液体,黏黏地渗在他的嘴边。
“太傅大人太偏心了,我就一点都不介意帮你舔,让你舒服,刚才还让太傅大人高潮了呢。算了,还说什么好朋友,连礼尚往来也不肯。我还是去睡厢房,自己解决好了。”男人的语气里带著点讥讽与无奈,当真直起了身子,捡起衣裳要下床。
萧凌孤身上一轻,让自己压力极大的阴影不见了,身子感觉一阵阴冷,刚刚经历过高潮的身子此刻极度需要男人火热的拥抱和抚慰,连没有得到发泄的嫩茎都瑟瑟缩缩地抖动著,难耐得无所适从的样子。
“别,别走──”从嗓子眼艰难地发出这么一声,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牢牢的,萧凌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不可能答应他那么无礼过分的要求的,却还是出言把人留了下来。
“我走,是为了太傅大人好,你不帮我舔,难道要我憋著欲望忍一晚上么?还是,你宁愿让我破你的身子?”扬起嘴角,段清朗装出一副为好朋友著想的口吻,脚步还是向著门口的方向,好似根本就没有打算留下。
“不能碰我,我可以,可以……”
“可以怎么样?”男人回过头来,带著些鼓励的口气,问道。
可以怎么样?他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萧凌孤被子下的身子像在烙铁上炙烤一般火烫,如果是白日,定能被人看得出他的脸已然充血到不能看了,可是现在不能让段清朗走,他伤害没好全,自己说过要照顾他的……
“我可以帮你舔……唔……”原本离床还尚且有些距离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床来,掀开被子,在他的脸上胡乱地轻吻著,下体也在他的身上胡乱蹭著,十足像一条被主人允了肉骨头的大狗。
他为什么这么高兴,自己只是,只是答应了做他对自己做的事情罢了,或许还不会有他这般做得那么好……
无论如何,答应过的事情总不能抵赖。萧凌孤不像段清朗,出尔反尔像没事人似的,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太傅大人,此刻被男人摆成卧趴在他身上的姿势,头对著男人高昂的性器,纠结著,正在努力地把自己从前连看都不敢看的大东西握在手中,可是那么大,怎么可能放进嘴里……
“乖乖,学我这样,注意不要用牙齿咬,是不是很容易?”鼻尖就是太傅大人那根爱晃荡的小东西,段清朗半是引导,半是满足自己的渴望,张口便把先生小巧可爱,跟白玉似的嫩茎含进嘴里。
“啊……”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这般对待,暴涨的肉根进入了火热的口腔,被舌头缠绕的感觉让萧凌孤原本就不够用的脑子更糊涂了。只觉得被舔得好舒服,下意识地款摆著臀部在段清朗嘴里活动了起来,口越来越渴,心也越来越热,男人刚才的教学贯穿进了耳朵里。学他这样……像他一样的……
这只是好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试试看,或许不会有自己想的这般糟糕……
乱七八糟地安慰著自己,萧凌孤颤抖著双唇,终于把段清朗那根从前狠狠欺负过他的东西含了进去。
“呜呜……”口腔被满满地充斥了,找到温暖巢穴的肉棒立刻夺回了主动,也不管太傅大人根本没有帮男人口交的经验,开始在他娇嫩的嘴里横冲直撞,连吸吮太傅大人嫩根的动作也不自觉加大了起来。
敏感的口腔黏膜被顶撞得火辣辣的疼,萧凌孤顾不得身体被含的爽快,委屈的眼泪慢慢盈出眼眶,可那根可恶的东西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在他嘴里膨胀著,一来一去根本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连柔嫩的喉口都不时被顶撞到,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人都被男人腥臊的味道包围了。
段清朗也没想过这老男人那么有天赋,第一次给别的男人吹箫,虽然舌头还不会伺候,可却是一点没伤到他,在他往里面进攻的时候,还会主动地张开嘴让他进到更里面。这太傅大人简直浑身都是宝贝,让人想不好好地疼爱他都不行。
一边像嘬冰糖葫芦似的嘬吸太傅大人的肉棒,感觉到可爱的小东西越来越涨越来越热,空下的手原本一直揉捏著他的翘臀,此时却发现了新的宝地,掰开他的臀瓣,摸摸他尚且水淋淋的小花穴,在会阴之处流连忘返了一番,没有丝毫征兆地将一根手指插入了太傅大人的小菊花里。
“唔唔……”萧凌孤觉得自己嗓子快要被顶穿了,那根东西被人含著已经够刺激了,可那个上次经历过折磨的地方不期然地被破开,软嫩的肠道热情地开门迎客,才不过浅浅抽插几下,男人的手指便熟门熟路地按到了最让人受不了的地方。
这种刺激几乎让人崩溃,萧凌孤的嘴角满是在男人的插弄之间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喉口被顶得生疼,身子却剧烈的起伏起来,菊心被戳,肉棒还在火烫的嘴里,他的腰已经酸软成一片,穴心酸酸涨涨的,一股激流在身子四处乱窜,待他浑身颤抖了一阵,又紧紧地抽搐了一阵后,眼前直冒金星,连一点点清明的意识都没有了。
“太傅大人的精液和小穴里的骚汁有的一拼,一样那么甜。射了那么多,现在该我也射点东西给太傅大人补补身子了。”一声低吼,在他已经不会动作的嘴里猛然射出了一大股浓厚的精液,萧凌孤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忙吐出了肉棒不停地咳嗽。
“笨蛋,被呛到了?没事没事,太傅大人做得好极了。”看他的脸咳嗽得都红了,段清朗忙把人抱进怀里,一边抚摸著他白皙光滑的后背,一边不时拍打两下帮他顺气。亲了亲萧凌孤的额头:“是不是弄得你不舒服了?可是我很舒服,满足死了,就算是死在太傅大人身上都死而无憾。”
“……”听著男人下流淫秽的话,此时的萧凌孤只想著把自己一刀了结了,怎么在他几句忽悠之下真的头脑发昏和他做了这种事情?可是贴在他的胸膛上,呼吸之间尽是他温暖的男人味,手轻轻地抚了抚伤口上的新肌,听他胸膛里咚咚有力的心跳声,萧凌孤闭上眼睛,大概自己真的太寂寞了,喜欢这个怀抱,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就算,就算是要丧失尊严,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
只是,隐隐约约心里的期待却没有到来,以为段清朗睡了,睁开眼睛却正正地对上了他漆黑的眸子。
27
萧凌孤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自己刚才在想什么?难道是想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做更过分的事情吗?可是,他这种人,一有机会,哪次不是非要做了尽兴才放过他,上次,上次更是毫不知收敛,连他的那个地方都要侵犯,现在却规规矩矩的,虽然两人还赤身裸体的相贴,他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的胯下还在不安分地挺著,他却老僧入定一般,没有更多的作为了。
一股说不上来的烦躁让萧凌孤睡不著了,身子有点倦,可不敢就这么待在他的怀里。待著也没有意义,他对自己根本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吧。
转过身去背对著他,段清朗却下一刻就硬生生地把他的身子正了过来,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吹了口气,问:“怎么了,太傅大人睡不著?”
是睡不著,看这天,怕是过个小半个时辰都要亮了,也没有必要再睡了,都怪这个混蛋!此刻的自己一点都不安心,莫名其妙的焦躁,奇奇怪怪的郁闷。突然一道灵光打进脑袋,段清朗难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才如此恪守礼节对他规规矩矩的?
“你是不是伤口还疼?”
“嗯?”深沈的眼眸把他的太傅大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男人懒洋洋地笑了笑:“没有的事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你刚才不也摸过了吗?”
“既然好了,那为什么──”万分之一的理智让他把那句根本不该问出来的话硬生生地卡住,还好没问出来,不然以后根本就没脸面对段清朗了。
“什么为什么?”猜到脸颊发烫的太傅大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坏心眼的男人却还是逗弄著他,想逼他亲口说出来。
“说呀,你想问我什么,只要太傅大人问出来,草民肯定有问必答。”
不用知道为什么了,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自己又不是真的想和他做这种事情!
“没有,我没什么想问的。你继续睡,我起了。”没有办法再在这张床上,在两人的房间里面对这个人,萧凌孤觉得自己的心湖里被投进了一颗石头,一阵阵令人不安的涟漪似乎把他变得快要不像自己了。
怯懦,淫荡,不知所谓!刚才差点主动求欢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唔放开!”刚起了半个身体又被段清朗强行抱住搂在怀里,男人咬著牙心里骂著刚才就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这个高傲的太傅大人就要向他投降了,岂料功亏一篑,怀里的人竟然打算离开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放,太傅大人说清楚,刚才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语气里,有些逼迫人的恶声恶气。
“我说了,没什么想问。”
“太傅大人骗人,你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起来。”
“你个无赖──唔──”仍然赤裸的身体被他放在胸膛上肆意抚摸,红肿的唇又被随随便便的亲吻,萧凌孤的力量不足以支持他撑起身子,尤其这男人的臂力像铁一样。
“说吧,告诉我听吧,太傅大人就不能偶尔对我诚实一点吗?”
“就算不对我诚实,对自己诚实总是应该的吧?承认喜欢和我亲近,被我抱很爽,因为今夜我没有进入太傅大人的身体而欲求不满很丢人吗?”
“不管太傅大人是不是觉得丢人,我很高兴,很高兴太傅大人喜欢我的怀抱。”
男人紧紧束缚著他的腰,赤裸的身体互相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而那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抚摸著他的后背,萧凌孤听著耳边低低沈沈的声音,心脏微微发酥著,挣扎的架势还摆在那儿,却是半分力道都使不出来了。
“我喜欢你啊,太傅大人,虽然一开始对你并不是那么认真。唔……你这种性子,谁想对你认真才是倒楣透顶,会活生生被你冷死吧。不过现在,”男人话锋一转,嘴角上扬,语调也飞扬了起来:“现在我知道,太傅大人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也会需要人温暖,也会希望被人喜欢。心里有了烦恼,想要有个知心人听你说话,肩上的重担,有时候也会希望有个人跟你一起扛。让我充当这个角色好不好?我很愿意为太傅大人分担,你高兴了,我就陪你一起笑,你不高兴了,我就让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人通通消失在眼前。你的家庭我来照顾,你的弟弟,嗯,弟弟们会有他们的人生你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我们假戏真做吧,我想当你的男人。喂,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都没有一点反应?”
萧凌孤从没想过会受到这样的表白。别说别人没有胆子跟他表白,自己对旁人这般冷淡,又有谁会喜欢上他呢?可段清朗这般逐字逐句的温柔话语,在夜里仿佛是一阵吹过花圃的微风,带著些微的甜蜜,吹得他整个人发燥,脸红红的,心跳得不规律,连脑袋都是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回应。
“呵,太傅大人不是害羞了吧?还是有什么顾虑的?”他似乎自我反省了下,又道:“我承认我以前对你是不够温柔啦,连哄带骗,有时候还霸王硬上弓,这也不能怪我,谁让太傅大人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好好同你讲话,你要跟我强,也不是我真的那么想凶你。不过以后,嗯,以后我会对你好点,尊重你,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分了,总是要听话一点的吧?哪有总是让自己男人热脸贴你冷屁股的道理……”
字里行间,俨然已经以他的男人自居了。萧凌孤被说得耳朵通红,吐息出来的气息都灼热无比。身上虽然没有力气,可不能再这么让他这般胡说八道下去了。
“住……住嘴。”
“我不,你不答应我,我不但不住嘴,还不让你起来。”
简直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流氓本性又毕露了。
萧凌孤咬了咬唇,知道他说得到必然做得到,不得不妥协,语气放软,无奈道:“你不是说会尊重我,逼著我答应你,就是你尊重我的方式?”
28
冷冷淡淡的质问之中,还带著点几不可查的委屈,段清朗一愣,手放松了,无辜道:“那你答应我嘛?嗯?答应我吃不了亏,反正我们早有了肌肤之亲,人前也是夫妻相称,和寻常夫妻根本没有不同。你答应了我,以后有我爱你,名正言顺地把你放在心里疼,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他……他并没有做好和一个人发展亲密关系的准备。即使没有人不喜欢有人疼爱自己,即使自己也不若一开始那样讨厌他,甚至是有一些喜欢他的,仍然没有办法轻轻点个头就答应下来──如果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东西就不同了。
萧凌孤不想去细想到底有哪些不同,轻轻呼了口气,恢复了一些冷静,道:“段清朗,放我起来,这事──这事允我考虑一下。”
过了最黑暗的时刻,黎明在两人悄悄的交谈之中乍现,一丝轻柔的阳光斜晒进屋子,把太傅大人姣好的背部照得柔美动人。
段清朗舍不得放开他,心里愤恨,怎么好好的气氛,这太傅大人又能给矜持了回来,分明刚才还在自己身下泫然欲泣,欲求不满地希望自己再多给他一些快乐和满足。
可再怎么不舍,自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是要尊重他,再出尔反尔,之前装出来的温柔形象都要前功尽弃了。
他才松开一点点,萧凌孤迅速地起身穿上了衣裳,背对著床上的段清朗,轻轻说了一句:“我要去上朝了,你,你好好歇息吧。”
***
段清朗已经郁闷好几日了。
是的,他段大侠,风流场上无往不利的段大侠,那些名媛花魁哪个不为他的英雄风采所迷惑?如今眼神不好,自找苦吃,爱上个千年寒冰一样的太傅大人,不管他怎么表示自己怎么真心诚意,如何愿意为了他抛头颅洒热血,那个当日敷衍他说会考虑一下的男人,一考虑,竟然考虑了十天半个月,而且明显地开始躲著他了!
先是去上朝一上就上了几日不回家,让段清朗恨不得去宫里头捉他,无奈就算是他这样的身手,贸贸然闯深宫也未必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惊动宫里的侍卫。原本想著他再怎么躲自己躲进宫里,自己的家总是要回来的,于是按捺著性子又等了几日,等他风尘仆仆,满脸倦容地从宫里头回来,一言不发地把他三弟叫进书房,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段清朗咬牙忍著,想著到了夜里,两人总能说上话了,这可恶的太傅大人却变本加厉,连两人的院落都不回了,直接睡在书房。
段清朗当然忍不住了,夜里不管不顾地闯进了书房,看萧凌孤正在就著烛火写信,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毫无温度,又低下头专注他的信上,一点不讶异他未敲门就进了书房似的。
本来想好要好好和他说话的,可看他气定神闲,完全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模样,就仿佛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在他心底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段清朗气不打一处来:“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那么些天,好不容易回来了,连同我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么?”
萧凌孤头也不抬:“没见我在忙?请回。”
“那些该死的信晚写一时半会也要不了你的命。”被心上人忽略的怒火让段清朗脾气暴躁至极,大步流星地上前,往萧凌孤的案几上一拍,狼毫笔上的墨汁污了白色的宣纸,从黑黑的一点,晕成乌糟的一片。
萧凌孤淡定地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宣纸团起,面无表情地看著他,问:“你要说什么,说吧。说完就留我些清净。”
语气里没有被他打搅的不高兴,平平淡淡的,像是对著一个陌生人说话。
段清朗心里头一紧,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忙收敛了乖张的脾气,关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是要逼你什么……只是……只是你这么连个交代都不给我,我心里烦躁的很。”
“我要给你什么交代?如果你指的是当日的提议,那我不用考虑了,我们还是做著假夫妻比较好。若是你不愿意配合我演戏,我也可以安排你光明正大地离开萧府。”他苦涩地咬了咬唇:“也许也没必要了,萧家现在人也不多,小远前几日已经辞官,准备一下就要离开京城办事,家里没人需要看你演戏,到时你想走便走吧。我岳父那边……我自会交代的。”
段清朗心里一震,握住他的肩膀,目光如炬,严肃问道:“你不答应我不要紧,可赶我走是什么意思?太傅大人莫非把我对你的承诺全部当做了耳旁风?还是以为我段清朗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真是可笑,自己那么些年来头一回动了真情,结果就是被人当做垃圾扫地出门?
萧凌孤没有再和他对视,微微别过了头,道:“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我有权利选择不接受。不过如果你不愿意走,也没关系,留在萧府便是,只是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是简单些好。”
太傅大人的言语里没有半句犹豫,他说完,顿了一顿,又用有一点恳求的目光看著段清朗:“我已经很久没合眼了,只想著写完这些信能够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被人这般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段清朗心思复杂的可以,连吞咽口口水都泛著浓浓的苦涩。如果是平时,以段清朗察言观色的能力,定是能发现他的太傅大人此时的态度十分的不正常,可他等了那么多天,用兴师问罪的架势,却被人这般冷冷地拒绝掉,犹如一个重拳打在棉花上那般无力,一时间头脑一热,根本就想不到别处去。他想破口大骂,想狠狠地吻这个让他心神不宁的太傅大人,又想揍他的屁股一顿让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下来。可是看到太傅大人难得脆弱的眼神,眼睛里还有著些红血丝,气色看上去极其疲累,段清朗心尖一疼,再多的话再嘴边也像被人打了一圈一样被迫吞了进去,一股气憋在身体里流转著,又涩又苦,难受得不行。
最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狠狠甩了甩袖子出了书房,真真是不知道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摊上这么一个油盐不泼,刀枪不入的太傅大人!
29
随著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萧凌孤正襟危坐的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挺得直直的腰杆再也维持不住,松垮在椅子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憔悴不堪。
希望,希望心高气傲如段清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纠缠,如果他想找,肯定找得到比自己好上百倍千倍的人陪他共度一生,而自己……连明天是不是还能好好地活著都不知道,根本没资格得到幸福,更遑论连累另外一个人,也是他三十载的人生中,第一个对他这般好的人,他不忍心。
段清朗坐立不安的十几日,对萧凌孤而言,是远比沈浸在心上人是否会接受自己表白的心情中的段清朗更煎熬的十几日。朝中风云变幻,因为沈子德被劫狱,在左相的煽动之下,京兆尹以及一干刑部的人都被追究了责任,官位被降。
本来这事和萧凌孤这个太傅无关,可不知为何,左相得到了一封密函,上面是太子书信给他的党羽,要求解决沈子德的命令,这字迹模仿得极像,皇上龙颜大怒,二话不说将太子关入了宗人府调查,而右丞相,萧凌孤这些负有教导太子责任的臣子,也被皇上狠批了一顿,并且罚了半年月俸,以儆效尤。
太子入宗人府一事,在朝上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宸帝近些年来醉心于炼丹之术,身体日况愈下,许多政务都已经让太子学著帮他分忧。这下太子二话不说被冠上了与火鹤族勾结的罪名被打入宗人府受审,他原本承担的政务都由舒贵妃的亲子二皇子接手。
敏感的大臣私底下纷纷猜测,皇上会不会废太子而立二皇子,而萧凌孤不得不和右丞相以及自己的七弟共同商讨如何把太子营救出来。
这分明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陷害和嫁祸,更甚者,从沈子德被捕开始,敌人就设计好了所有的阴谋,那段清朗的劫狱,也许正中了左相和舒贵妃的下怀,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太子冤枉进了宗人府,连审问他的人都是二皇子,可见太子要在里头吃多少苦。
小七那孩子老成冷静,仿佛一夜之间大了好几岁。在宫里毕竟有许多事行事不便,他把太子手上能够动用的力量全部记下告诉萧凌孤这个大哥,该如何帮助太子,大家却并没有头绪和把握。
无论如何,萧凌孤十分清楚的一点便是,若太子被贬,二皇子成为新的太子甚至继承大统,那这些年支持太子的一脉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视作为前太子的党羽,被除之而后快。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萧凌孤就是太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不眠不休几日帮著小弟一起整理好了营救太子的思路,又哪里会有考虑自己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的时间和心情。
即使考虑了,也只可能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拒绝段清朗。
对,只有冷心冷清,让他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幸好段清朗还没有陷得很深,斩断对他的幻想和情根,可能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吧。而自己对他的感情,更是连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用有了,就这样一刀两断,对彼此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太傅大人决定的事,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自从拒绝了段清朗,就当真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可段清朗又如何会善罢甘休?每次想和他好好说话,就被他不冷不热的语气气到七窍生烟,问他什么,他定然有礼有节地拉开彼此的距离,什么实在的都不跟他说,那嘴跟一个紧闭的河蚌似的,一句有用的话都套不出来。
段清朗天天碰著软钉子,碰得浑身骨头疼,一次在花园里逮住了他就要亲吻,萧凌孤靠在树上,面无表情,甚至毫无反抗地被他吻了个十足,一吻完毕,眼神空洞无物地望著他,问:“够了么?够了请让我回去。”
“怎么,太傅大人几日没被我碰就变得冷感了不成?亲你跟亲个死人一样,没意思透了。”段清朗欲求不满,又心里烦躁,说出来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那请你去亲近那些有意思的吧,只要不带到萧府,我不会管著你的。”冷冷丢下这一句,萧凌孤便挥开他的胳膊离去,让段清朗恨得牙痒痒,一拳头砸到树上,连拳头被弄伤了都无知无觉。
不行,这样下去他跟太傅大人就完了,一定要想个办法才可以。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局面必须得改变。
***
话说萧凌孤将宫里的变故如数告知了三弟萧凌远,并让他做好离开萧家去张家村打探消息寻找宸帝早年留下的密旨。只是张家村路途遥远,萧凌远贸然前去恐会引起敌人注意,打草惊蛇,只能在家等著合适的时机出发。
辞去翰林院的公职后,萧凌远多是待在家中,一来即将要远行,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心中有所不舍,便整日流连萧府的一草一木,想把这些都记在心中,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能聊以慰藉。二来,四弟萧凌影不常回家,大哥又是个醉心于公务的人,自己走了之后,大嫂待在萧府恐怕是要时常寂寞的。
横竖这些日子算得清闲,萧凌远在家中的时候,便和他的大嫂段清朗走动频繁起来。叔嫂二人闲来无事,饮茶对弈,抛开那些不愉快的事,也总比一人待著胡思乱想要好。
就段清朗而言,对这个小叔子一直是心里喜欢的。如今被萧凌孤那个活冰山这般冷落,有萧凌远能陪他说话聊天,说不定还能探到些他大哥对自己态度大变的原因,自然乐见其成。
30
这日,段清朗和萧凌远正在花园对弈,正好萧凌孤的四弟萧凌影前来萧府,说是有礼物送给他这个大嫂。
“大嫂,这是我店铺里新进的刺绣,我看样子新奇,便拿了几块最好的送你,你看看可还喜欢?”
那些东西虽然是女人家家才会喜欢,段清朗一个男人断然看不上,但长得漂漂亮亮的四弟给自己送礼物,就算看美男也饱了眼福,接过刺绣矜持笑道:“多谢四弟了。”
“小影就会拿这些小东西讨人欢心,平日里也不多回府来陪我们。”正在陪段清朗下棋的萧凌远横了一眼他的四弟,青葱手指执起一颗白子,攻进了黑子的地盘。
“不可这般说小影,萧家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忙些也是应该的。”
“嘿嘿,听到没,大嫂都体谅我辛苦,三哥你小心,被吃掉了!”
萧凌远一个不查,段清朗的黑子已经把他的白子团团围住,一个个白子都进入了大嫂的棋盒中。萧凌远回想著自己刚才哪一步不对,看著大嫂拿棋子的手,总觉得怎么比自己的手还要大一些,还有茧子,莫非大嫂从前在丞相府里不得宠还要做家务的传言是真的?
怪不得他嫁到萧家来,即便不能和大哥圆房,都对他们萧家上下好得很,也十分照顾他们这些做弟弟的……毕竟,在萧家没有人会再让她做家事,大哥在自己的劝慰下,也对大嫂上心不少。
“大哥回来了!”萧凌影眼尖,看到萧凌孤正下朝,往正厅走来,忙叫了一声。
“大哥。”萧凌远也放下了黑白棋,冲他大哥行礼。
萧凌孤冷淡地冲他们点点头,眼神却定在段清朗身上。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自从他拒绝他后,每次回家,都看到他在和自己的弟弟亲近。虽说长嫂如母,跟小叔子多亲近亲近没什么,自己之前也吩咐过他要像一个真正的大嫂一般照顾小远他们,可段清朗和小远小影亲近的频率也太高了。
哪有做嫂子的没事就和小叔子对弈喝茶,即便是在普通人的家里,做女人的也应该避嫌吧?尤其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萧凌孤没法劝自己不多想。
他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总觉得段清朗别有所图,就在这时,段清朗站起身来想收拾棋盘,手一个不慎,把桌上的茶盏打翻。
茶水虽然已然不是滚烫,却还是新泡上的,把萧凌远白嫩的手给烫红了。
“哎呀三弟,你看大嫂真不小心,管家快去请大夫来。”段清朗二话不说拿起萧凌远被烫红的那个手,撸开袖子,就对著他的手臂吹气。
“大……大嫂……没事……并不疼,一会就好了……”这萧凌远也尴尬啊,大哥正望著呢,他的大嫂便和他这般不避嫌,还亲口在他的手臂上吹气,萧凌远觉得大哥看他的目光都不对了……
“必须要靠吹凉气降温的。你别动,大嫂继续帮你吹。”
“够了,小影帮你三哥降温,等著萧大夫来。”萧凌孤看不下去这家伙对自己的弟弟图谋不轨了,这下他总算知道这些天为什么他不来纠缠自己,原来这个卑鄙的淫贼把主意打到了他的三弟身上,怪不得趁著自己不在,总用各种借口把三弟找来陪他,如今还趁机摸三弟的手,这司马昭之心简直昭然若揭了。
“你跟我回屋。”
“哦。”段清朗小媳妇儿似的应声著,低著脑袋跟著萧凌孤走到他们屋子的后院,难得这几天心情第一次飞扬了起来。让他拒绝自己,让他不跟自己说话,现在还不是上赶著要和他说话?
“你什么意思!”进了屋,关了门,萧凌孤便沈下脸来质问段清朗。
“什么什么意思?相公,我可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我明明按照你的吩咐,也没有再来纠缠你,一切都很好啊。”眨著无辜的眼睛,段清朗一进屋就撕掉了人皮面具放下了女子的盘发,这张看著就让人怦然心动的邪魅俊颜摆在萧凌孤面前,萧凌孤握了握拳头,发现自己连骂他的气势都弱了几分。
“你是不是对小远有不轨企图?”
段清朗耸耸肩,大大方方承认道:“相公真是火眼金睛。”
萧凌孤脸色很难看,等著他继续说下去。
“相公你说对了。我想明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太傅大人把我的痴心当做垃圾,我也不必强求,你的三弟很合我胃口,他同你挺像的,又比你温柔多情些,知书达理,知情识趣,我心里喜欢,想著哪天咱们不合作,我不当这萧家的大嫂了,便去对他追求一二,相公你觉得如何?”
萧凌孤心里那把怒火熊熊燃烧起来,把段清朗一把推坐到床上:“你怎么敢!不许动小远!”
这个畜生!占了他的便宜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胆敢把主意打到自己的三弟身上!
“这有什么。”段清朗还一脸无所谓地调笑著:“我未娶妻,你三弟也未娶妻。他不喜欢男人也便罢了,若是喜欢,我将来追求他有何不可?我在他身上隐隐地闻到了处子香味,怕是和你一般,连姑娘家的手都没碰过吧?”
“一派胡言!”什么处子香气,这家伙脑子里就只有这等淫乱的东西么?
“你真的如此饥渴,丧心病狂到连我弟弟也想动?”
“我对你求而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怎么,太傅大人管得如此之宽,连自己亲口拒绝掉的人去亲近别人都要管东管西的么?”段清朗扬了扬眉,嘴角一抹坏笑,话却刻薄得很,同萧凌孤针锋相对,一步不让。
萧凌孤又如何会信他这种话,死死盯著面前这张俊颜,语气越发地严厉:“你对小远根本不可能是认真的!”
“认真?呵呵。”段清朗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认真有什么用,我对太傅大人够认真了吧,你躲我跟躲瘟神似的。现在嘛,我对你三弟确实说不上多认真,但我这人就是这样,没上手前很难认真的起来。说不定我跟他睡个几次,就能认真……”
“啪”一声,萧凌孤愤怒中毫不留情的巴掌扇在段清朗玩世不恭的脸上,中断了他下流不堪的话语。
31
擦了擦嘴角的一点血渍,这太傅大人打人是越来越疼了,嘴角都被打破了:“太傅大人打我也没用啊,我也不能因为被你打几下就不去追求自己的真爱了吧?希望你三弟不像你这般泼辣,动不动就掌掴自己男人。”
“你──”手再次举起,这回被段清朗拦住,扯了扯发疼的嘴角,问:“你以为我还会这么坐著不动被你打几次?你是我的谁,我得宠著你惯著你让你肆无忌惮地侮辱我?哦,如果我睡了你三弟,你就是我大舅子了,对大舅子是该尊重些没错。”
萧凌孤明明知道他说这些话都是存著气自己的心,还是没出息地被他气到心口抽疼,身子抖动著,像被人攻击到最疼最疼的软肋上,脸涨得红红的,得紧紧咬住牙才能忍住掉眼泪的冲动。
不能哭,在他说了那么无耻的话之后,不能露出一点点怯意,不然这个混蛋只会得寸进尺。
“你要如何才能收起对我弟弟的下流心思?外面男人女人那么多,你就非得为难萧家的人么?”
“外面男人女人是多不胜数,但是有多少有著你们这样的身子……”看萧凌孤脸色变得更难看,段清朗眼睛一亮,吹了口口哨:“我没猜错吧,你们兄弟都是一样的?我想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生得如此美貌。反正我享用过太傅大人的身子后就食髓知味了,你不愿意和我好,我去追求你弟弟,这是我的人身自由,就算是太傅大人也没资格管我吧,大舅子。”
家里最大的秘密被这混蛋发现了,那一声调戏似的大舅子彻底把萧凌孤叫得无力。原本恨得牙痒痒,此刻却是只要他能息事宁人,不再自己的弟弟身上打主意。
闭上眼睛又睁开,萧凌孤做下了一个沉重的决定,望著段清朗,沈声道:“你喜欢我的身子,我给你。不许碰小远,也不许碰萧家别的人。”
“哦?”看著太傅大人壮士断腕的表情,段清朗玩味地笑了笑,说:“那太傅大人可要说话算话才好。你知道你如果出尔反尔,会是什么后果吧?”
“不会。”
“那还等什么,我可想了你的身体很久很久了。”把人像麻袋一样抗到了床上,段清朗奸计得逞,迫得一直躲著他的太傅大人同意跟他亲近,自己心情却一点都不好。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烦闷得要命,动作也温柔不起来,把太傅大人往床上一扔,就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他是被压抑得太长时间,这个拒绝自己的老男人必须对自己负责!
“愣著干什么?还等著我帮你脱衣裳么?还是以为自己没被男人碰过,是个处子呢?”不留情面的话让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萧凌孤难受得哆嗦了一下,外面日头还那么大,光天化日之下被迫要做这种事情,他是如何也不愿意。
可为了弟弟,为了让这人彻底断了伤害他家人的心思。反正……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和他欢好,这副残缺的身子他喜欢便拿了去,自己只当自己是个死人,随他为所欲为了吧。
闭著眼睛,颤抖著手把衣裳解开,段清朗看著太傅大人视死如归,不情不愿的模样,偏偏长长的眼睫毛在轻轻地颤抖著,有如被微风吹拂的纤叶,挠得人心痒痒,走到床前在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乌黑如星辰般的凤眼受到惊吓睁了开来,怪罪似的望著段清朗。
“太傅大人脱得太慢了。这样才叫脱衣服。”一把把衣扣全部拉开,又解开他的裤带, 朗朗干坤之下,太傅大人美妙的身子再一次赤裸地横陈在自己眼前,毫无保留。
明明害怕得颤抖,甚至比两人的第一次还要紧张,却佯装著坚强的模样,咬著唇任他看个透透的。
段清朗想让自己温柔点,覆上他的身子,舔了舔他的唇,语带苦涩,问:“就那么怕我,怕到发抖么?”
萧凌孤别开头去,倔强道:“你不用管我,只管做你喜欢的下流之事便是。”
“下流?哪次我下流的时候太傅大人爽得眼泪汪汪的,恨不得我再多下流下流,如今倒是做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怎么,还要我给你立个贞节牌坊不成?”
“闭嘴!唔──”唇被吻住,男人的舌头霸道地冲进口里汲取他甜蜜的口液,纠缠他顽强抵抗的舌尖。
不,不应该抵抗,装作顺从的样子,他才会觉得没兴趣。呵呵,不是说了吗,他跟死人一样,没意思透了。
段清朗刚吻出些味道,便发现这太傅大人又不给回应了。小嘴儿是张著,任他为所欲为,眼睛闭著,似乎不愿意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身子僵硬地在自己身下,一点都没有想要享受巫山云雨快乐的模样。
段清朗心有不服,放弃他的嘴儿改亲娇嫩的身子,细嫩的脖颈一被火热的唇碰到就本能地泛起了红,可这只是最最一般的生理反应罢了,可怜的太傅大人紧闭著双目,任他亲吻著自己身子的每一寸,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出声。
心爱的人就像案板上的鱼,撑著一种视死如归的念头随意他如何拨弄,段清朗亲著亲著,却越发地觉著毫无趣味,也顾不上再做多少前戏,略显粗暴地打开太傅大人使劲并上的双腿,温驯的性器微微地抬起头来,大腿根部颤抖得厉害,可立马又想明白了一样,放弃了抵抗的力道。
大手握上了那个小东西,见它乖乖巧巧的在自己手中,顺著他套弄的节奏越发地有精神,段清朗坏笑了一下,嘴里不干不净道:“装著死人的样子,这根东西倒是知道享福,还会硬起来。”
没人回答他,萧凌孤甚至连一声呻吟都不愿发出来,红润的唇已经被咬得出了血,双拳紧紧地握著,哪里像在被人做这种香艳的事,反倒是在承受十大酷刑。
“好,你有本事就继续忍,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因为怒意而生机勃勃的硕大抵在没有经过任何抚慰和开拓的小花穴前,沈起身子往前顶撞之前,就听萧凌孤心如死灰地问了句:“段清朗,你要的,真的只是这具畸形的身体,对么?”
32
“我以为,你和世上那些对双性体有著莫大好奇,只想玩弄我们身子的人是不一样的。”
“虽然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曾经感激过你对我的好,也感激你对我的尊重。”
“如今想来,是我胡思乱想了。罢了,你要做便做,做完了,不要再欺负我弟弟就是了。生来就有这具残缺的身子,他们也是可怜人,请你不要再伤害他们了。”
段清朗的心悸动得厉害,仿佛被最酸最涩的汁液浇灌到了内心深处,蓬勃的欲望消减下去不说,心口痛得简直无法言语。直到这一刻,段清朗才真正意识到,那个男人能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和伤害,以前自以为的,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肆无忌惮的用言语伤害他,用他最在乎的家人威胁他是多么愚蠢而过分的行为。他的太傅大人,已经被他伤害到心灰意冷,甚至不再愿意用正眼打量他。
把面无表情,睁大著空洞的双眼的太傅大人搂抱在怀里,像宝贝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段清朗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我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别这样,太傅大人,你别这样。”
空气里尽是令人打哆嗦的寒意,萧凌孤沉默了半宿,用最冷淡的冰刀子让段清朗受尽了折磨后,才开了口。
“如果你不要了,请让我穿上衣裳。”怀里的人只是淡淡地如此说了一句,段清朗抱著他的胳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口鲜血卡在嗓子口来来回回的,就是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这个太傅大人,软的求他,硬著逼他,可他就像刀枪不入似的,每次眼看著就要被自己拿下的时候,像个泥鳅一样一溜烟地滑走,还有本事让自己难受得要死要活。
该死,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直感觉太傅大人的心就是那最坚硬的花岗石做的,打上去,疼的也只有自己的手而已。简直是在自作孽不可活到了极点!
他不动,萧凌孤却动了起来,当著他的面十分淡然地将被扔了满地的里衣又一件件穿了起来,又取了一件新的外衫穿上。
萧凌孤的动作不紧不慢,像他人一样,仿佛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看著他决绝的背影,段清朗突然有一种他即将真的失去太傅大人的直觉。等他出了这道门,他们的关系甚至比一开始的还不如,比两个陌生人还糟糕。
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就算再过分做了再多的错事,也不可以失去这个人。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啊!
短短的时间里,段清朗心潮翻涌,脑中想法无数,悔不当初又痛苦不堪,把穿戴齐整的太傅大人一把从身后抱住,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可怜的太傅大人,他从前怎么没觉得他都瘦成这样了,抱在手里像是没有几两肉,低头一看,锁骨分明到让人心疼。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是畜生,是人渣,我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心疼你。你别走,你听我说。”
萧凌孤心中一悸,被他搂抱得动不了,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是挺讨厌的,过了快三十年了,从前也没喜欢过什么人,第一次对你有了感觉,也只会像顽童用扯小姑娘辫子的方法惹人家的注意。”段清朗自嘲地苦笑一下,用他的侧脸磨蹭萧凌孤的侧脸,动作轻柔缓慢,和他的声音一样,带著些细微的暖意:“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认真的。之前我们的关系已经有了缓和,你愿意把我当朋友,也愿意和我说话,甚至愿意对我笑。你想像不到……肯定想像不到我看到你浅浅的笑容的时候,心脏都快跳出来是什么感觉,在遇到你以前,我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你答应我考虑考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的努力都有了结果,你终于肯正视我,做我的娘子让我来好好爱你了。可你突然就这样不声不响,毫无预兆地拒绝我,希望陡然落空,你还对我比以前还要冷冰冰,我能怎么办?才想出那种下作的计策用你三弟来刺激你。”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像个小孩子一样依恋著怀里人的温度:“如今想来,你说得都对。我就是个自私自利,只顾著自己感受的自私鬼。口口声声说著尊重你,却连你不要我的结果都接受不了,合该被你讨厌。不过,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再碰你了,也不会欺负你。更不会欺负你的弟弟。有一件事太傅大人当真是猜错了,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要你,不是对你好奇,也不是色欲熏心。之前那样说你,真的对不起了,你想我怎么做才能够原谅我,只要你说,就算要我把心窝子逃出来给你看,我也不会说一句不的。只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赶我走,让我在你身边守著你就好。再信我一次,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对你绝对不是兽欲熏心,是想爱你疼你一辈子的,好不好?最后一次,就一次……”
侧脸上渐渐感受到一些热热的湿润,萧凌孤双腿发软,有点不敢置信那个一贯嬉皮笑脸的男人竟然会为了他流眼泪。心脏酸涩到无法用言语形容,心中有一抹一闪而过的冲动,想告诉他,从那天心甘情愿地和他发生关系那一刻,自己的心已经沦陷了。他也是人,被别人喜欢也会高兴,也会贪恋有人搂抱著他睡一晚上的温暖。他要得从来就不多,就算身后的男人一开始对他并不认真还用了强迫的手段,如果他愿意陪自己到老,愿意爱他这么个一点都不值得别人爱的男人,他比谁都期待,也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他。
冲动毕竟是冲动,萧凌孤松开紧握的拳头,紧抿的双唇轻轻张启,淡淡道:“段清朗,放开我。”
“你真的要绝情到这种地步?我这样说了,你都不肯给我一次机会?真的把我的真心当做草芥一样,随你太傅大人踩来踩去么!”他都已经掏心掏肺,一退再退,就算是这样也打动不了这个冰雪做的太傅大人么?那自己的认真到底又算得了什么?
33
委屈,愤恨,无以名状的焦躁让这个人人敬仰的大侠无声地流起泪来,仿佛是一个孩童抱著心爱的,却不属于他的布娃娃,此时此刻,尊严和面子都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就算会被太傅大人看不起,他也忍不住痛哭流涕。这一次,他不是演戏,也不是为了引起萧凌孤的同情,原来男儿有泪不轻弹真的就是一句放屁一般的话,他被心爱的太傅大人拒绝了,他的心脏都被掏空了,这个时候,似乎用哭泣来发泄自己的痛苦外,别无他法。
萧凌孤站得笔直著,默默地听著身后男人的哭泣,深吸一口气,没有再犹豫,用自己的手,一根又一根,掰开了段清朗紧搂著自己腰部的双手。
“对不住,我这种绝情的人原本就不值得你喜欢。”言罢,用了此生最大的决绝,萧凌孤强迫自己不去回头看那个哭泣得像小孩一般的男人,拔腿走出了房间。
***
给三弟萧凌远的远行做好了准备后,萧凌孤把在京城的三个弟弟都叫进了书房,决定让萧凌远明日便动身往张家村去,四弟萧凌影近些日子不用回家了,在袁府待著就好,还有五弟萧凌碧,萧凌孤命令他明日同萧凌远一同启辰,到了半路回他的师门继续学武,只是这京城,是再也不能待了。
“大哥,我们都走了,那萧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待著,多冷清?”萧凌碧挠挠头,不解大哥的赶人行为,自己的假期还没到呢,原本是想多留在家里几日的。
“你忘了,家里还有大嫂陪著大哥的嘛?”萧凌远说了一句,又看了看大哥的脸色,道:“只是我们都不在家,大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才是。”
“可是大哥,为什么我有家都不能回了。”萧凌影嘟著嘴问了一句。
“刚嫁了人,哪有隔三差五往娘家跑的道理。”萧凌孤横了他一眼。
“也是啊,四哥都是袁家的人了,是该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才对。不过你们打算要孩子吗?我看安淮哥是顶顶喜欢小孩的。”
“闭嘴!不要拿我的事情放在嘴里讨论得不亦乐乎好吗?”就算没羞没臊如萧凌影,也难得的因为这个话题脸红了。
上个月,他才正式地搬到袁家,从礼数上来说,两人相当于成了亲。只是这亲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能宣之于众。
“大哥说得对,你是该静静心思,也就安淮惯你,让你小猴子一样地四处乱跑。三哥不在家,大哥又忙著公务,你还是别回来给大哥添乱了。”熟悉内情的萧凌远忙不迭地为他大哥说话,萧家现在这副光景,四弟五弟若是能和家里保持著距离便再好不过。
即使将来萧家不得不面临灭顶之灾,安淮救不了所有人,保护一个小影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交代完了三弟五弟的出行注意事项,又吩咐帐房给他们准备了足够的银两,萧凌孤按捺住心中的不舍,对他们道:“你们一路小心吧,若是有遇到合适的,真心对你们好的人,你们也喜欢的话,大哥乐见其成。”
“大哥你说什么啊,我才不会一声不响地就在外面和人结亲。”萧凌远说这话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他所前往的张家村里,有他命定之人正在等著他的出现。
而大大咧咧的萧凌碧则不好意思地挠著脑袋笑道:“没有成为江湖第一高手,我才不想谈儿女私情呢。”
几个哥哥用同情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如果他真要等成为江湖第一高手才成亲,那可能只有一辈子打光棍的命了。
第二天一早,萧凌孤天还没亮就起来给送弟弟们远行,萧凌碧是经常出门的,倒也没见有多少不舍,可萧凌远长这么大真真是第一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拉著他大哥的手,十分不舍的样子。
“你此去,是身负重任,大哥信你一定能成的。坚强点,嗯?”拍了拍三弟的手,萧凌孤也不舍得他走,可再不舍得,总比他们都留在这危机四伏的京城来的好。
别了又别,保重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二人终于上了马车,车夫扬起了马鞭,车轮转动,马车溜溜地往官道上驶去。
萧凌孤一个人站在门口,看著绝尘而去的马车,直到天亮了,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终于走了,走了好,即使三弟不能完成他的嘱托,能走得远远的,避开将来的祸事,也是一大幸事,家里的一切,就让他这个大哥一力承担吧。
“明明那么不舍得,还把人一个个都赶走,下一个,是不是打算赶我?”暗处,段清朗正抱著手臂陪著他站在门口,扯起嘴角笑问。
“你若要走,我不留。你不走,我也不赶。一切都悉听尊便吧。”
“切,我偏不走,萧家有吃有喝,我住的挺开心的。”虽然被他这般决绝而惨烈地拒绝了,但段清朗还是下不了离开他的决心。
昨天,被太傅大人拒绝后,段清朗仔仔细细地把从认识他开始的每一日回忆过来,也难怪太傅大人无论自己如何表白都无法放下心防信任自己。谁让自己一开始就玩弄他的身体,调戏他,逗弄他。如今自己一颗痴心陷落了进去,被太傅大人无视也算是自己活该吧。
内心苦涩不堪,又无法说服自己离开萧凌孤,弟弟们都走了,如果自己也走,那太傅大人太寂寞,太可怜了。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能留在萧府守著他也是好的,不为有朝一日他能回心转意答应和自己在一起,只是单纯的放不下他,就当完成自己之前的承诺,段清朗已经下定决心,要陪著这个别扭的太傅大人,直到他真正地不需要自己,又或者有一天他能放下了,到了那一天在依太傅大人所愿,消失在他的眼前吧。
一言不发地走回内院,萧凌孤说不上来自己对于男人的决定是什么感觉,似乎内心深处有一点点高兴,但这种高兴毕竟藏匿的地方有些深,深到他没有勇气去挖掘,为什么自己竟然还会因为他而高兴。
两人的关系开始维系著一种诡异的平衡。萧凌孤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太傅大人,对段清朗不假辞色,段清朗时而口头调戏他几句,却再也没有不规矩过,哪怕无人的萧宅里只有他们两个,他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能够阻止他。
不想再伤害太傅大人,上一次,他赤裸著身子在自己身下的三句话,像三把利刃戳刺在他的心肺里,到现在还留著三个孔洞,提醒著他不能再次犯浑了。
只是这不近不远的关系实在惹人烦躁,段清朗有时候心里烦闷,也会去江湖上游山玩水个几天,等到心情平复再回到萧凌孤的身边。
34
十个月后,萧凌影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让萧凌孤灰色的世界多了一抹明快。小生命干净纯洁,笑起来的时候和他们家的人一样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胖胖的小拳头喜欢回来回去,奶香奶香的身子,抱在手上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
萧凌孤心里喜欢孩子,但是想到自己和段清朗,不由得就一阵苦涩。
把孩子还给了乳娘,萧凌孤和袁安淮做了一番长谈,商议著由袁安淮启程去张家村看看他的三弟萧凌远。不知一年都快过去了,他的任务完成得如何?
萧凌孤恨不得自己能去探望三弟,可太子失势后,他在朝中的都必须低调处事,稍有不慎便能被左丞相派系的人捉住把柄进行弹劾,日子并不好过。
此时若是贸贸然离京,说不定又是一个把柄,还可能让左相的人起了疑心,万万不可。
“大少爷,您回来了。”回到府中,只有管家和几个丫鬟会和他说话。
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进书房,萧凌孤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问:“今日,可有见到夫人出来走动?”
管家皱眉想了想,道:“绿竹那丫头说夫人半月前开始抱恙,我不曾见她下地。”
那就是说明,段清朗人不在萧府,已经半个多月了。
“大少爷,我正要问您,今年的过年,您打算如何庆祝?是把四少爷他们请回来,还是……”
“小影在袁家过,我们一切从简吧。”
“是。”
把人打发走,萧凌孤觉得偌大的萧府,每个角落里都透露著让人落寞的冷清。他搓了搓冰凉的双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呵了一口气,自从决定和段清朗划清界限后,他送自己的暖玉被自己搁在书房最高层,再也没有戴在身上过。
一转眼就是又一个冬天,眼看著都年二十九了,但或许今年这个年,真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过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他不该脆弱到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太子还在宗人府,小七佯装著坚强可红肿的眼睛看得出不知多少个日夜是以泪洗面。一贯娇生惯养的三弟在张家村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他可是连火折子都不会打的,不知是否习惯了,又有没有想家。如果弟弟们都过得不好,他这个做大哥的又凭什么享受温暖安泰的生活,根本没有资格。
那个男人,也许真的在他锲而不舍的冷淡之下,终于退缩放弃了吧?
也是,自己这么一个无趣的人,一开始可能还觉得新鲜有挑战的兴趣,时间久了,谁又愿意日复一日地对著他这张连笑都不会笑的脸呢?算一算,段清朗这次出走的时间比之前的几次都要长,一开始出去个两三日就会回来,后来是四五日,七八日,到现在,半月有馀,可能他都不想回来了。
不回来正好,干脆断了自己最后一点念想。这么想著的萧凌孤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紧握的拳头中,指甲已经快要掐破了掌心。他冷得察觉不到疼,连身子里的神经都被冻麻木了。
那么,段清朗又去哪里了呢?
京城城郊的一个小镇上,段清朗正挨家挨户地给遭受了雪灾的小镇居民送过冬的粮食衣物。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老天好像不高兴似的,整日整日不停地下雪,而段清朗出生的小镇更是因为地势较低的原因,连官道都积著厚厚的雪,能没过成年男子的腰,马车进出都十分地危险,轮子完陷落在雪里动弹不得。段清朗往年每年过年都会来小镇上和那些逝去了儿子的老人们一起过,今年一看这架势,知道这小镇里的人算是被困住,在积雪融化前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所幸他有著轻功,能做到踏雪无痕。
往来在附近的城镇给镇上的居民送上必须的物资,忙了一圈后,已经大年三十了。
镇上的爷爷奶奶当然不许他再走,非得拉著他一起吃团圆饭,段清朗不愿意,他们还声泪俱下,说已经没有儿孙陪伴了,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他却不愿意陪他们这些老人吃个团圆饭。
段清朗没有办法,硬是被老人们留了下来,扬言不吃完十五的汤圆不让他走。
段清朗这个年过得心里要多烦躁便有多烦躁。天那么冷,萧府连个人气都没有,真不知道那个最爱和自己过不去的太傅大人是怎么过年的?他会不会天天冷得直哆嗦也不懂得去暖一暖手?
他的那些个弟弟也都是没良心的,一个个走得干干净净连年都未必会回家过,枉费他们大哥一心一意的想著他们,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清朗,这汤圆,你是吃紫薯馅儿的还是豆沙馅儿的?”陈大娘正欢天喜地地给他下著汤圆,段清朗哪里有心思吃,说了声随便,心绪全飞到了京城。
太傅大人最怕冷了,今年的天气偏偏还冷成这样。虽说萧府会烤暖炉,但每次暖炉虽然燃著,太傅大人却会嫌热。他的身子外冷内燥,在烤著炭火的屋子里,脸会红通通的上火,样子娇俏极了,哪里像一个三十多的老男人。
他想念萧凌孤,想念得心快要裂开了,又有些痒痒的,想回去见他。即使他还是冷冰冰的对著自己,连小手都不会让自己摸,能看到他平安无事地在自己眼前,就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
段清朗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般的没有出息,不敢问他,也不敢逼他。实在抑制不住对他的感情,就出去溜达个几天,和他相处久了,又会有满满的冲动想要抱他,亲他。这种循环往复几乎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一度想过放弃,却终是放不开手。
虽然太傅大人嘴上说有没有他无所谓,但是……但是他坚定地认为,如果连他都走了,太傅大人一定会伤心得哭的。
吃完了汤圆,总算能名正言顺地离开了。段清朗刚和几个老人道别,突然隔壁的李大娘哭著求他,说自己的孙女吃完了汤圆就昏厥过去,镇上的大夫看了都束手无策,请她们准备后事。
“清朗,你说这好端端的孩子,下个月就要嫁人了,怎么吃个汤圆就要准备后事了?我老太婆就这么一个亲孙女,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救不回来我也不活了。”
“李大娘你先别急,大夫说是什么病?怎么就没有药可以治了呢?”陈大娘忙把她扶起来,问道。
“也不是没有药,大夫说,治我孙女的药必须上山现采,如今这大雪封山,可不是要了我老太婆的命嘛!”
“大娘,你带我去找大夫,只要有药,我可以帮著进山采药。”
虽然心里急切地想回去见太傅大人,可人命关天。段清朗依照大夫的形容,立马上山采药,煎服给李大娘的孙女喝过后,确实也有了一些好转,眼睛睁开一会,又闭了回去。
大夫叹了口气:“这药得每日服用,约莫七七四十九日后才会彻底醒过来。看来要麻烦段大侠每日采新鲜的药回来了。”
“并不是难事。”段清朗口中答应,心中却苦涩难言,七七四十九日,太傅大人恐怕会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了吧?
隆冬渐渐过去,饮下最后一口药,李大娘的孙女终于醒了过来,而段清朗连听她们说一声谢谢的功夫都没有,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
他哪里想到,到了萧府,连萧凌孤的一面都见不上,只有绿竹恭敬地递给了他一封书信,道:“是太傅大人出门前留给段大侠的。”
急不可耐地看完了萧凌孤的亲笔信,段清朗整个人陷入了狂暴的情绪之中,差一点把屋子给砸了,把绿竹都给吓坏了。
原来,在他不在的三个月中,京城发生了太多的事。宸帝四十八年,轰动全朝的太子勾结外敌一案在历经一年多的审查后水落石出。虽然小七寻到关键证据证明了那封有著太子笔迹的书信并非太子所写,而是有人故意模仿冒充。但太子督下不严,在宗人府时有对皇上不敬的言辞,惹得病榻上的皇上失望之极,剥去他太子之位,改由二皇子继任,又将太子同小七一起发往了太子的封地。袁安淮从张家村回来带来了萧凌远的消息,又惊闻左相的人已经留意到张家村,萧凌孤却是再也坐不住,决定亲自到张家村把弟弟接回来,现在这个形势,张家村已经不安全了,他不可以让三弟留在那里冒险。
35
走前,萧凌孤郑重其事地用了一整夜的时间给段清朗写了长长的书信。他知道此行一去,若是三弟功德圆满,太子复位有望,他们家却是正式卷入了宫廷斗争,再也无法独善其身。而三弟若是没有取回皇上的密旨,依照太医的说法,宸帝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那么,等新君即位,萧家肯定会作为前太子的爪牙被清算。
不想再让段清朗和自己有任何联系,萧凌孤忍著心痛,把自己的处境第一次原原本本地告诉的段清朗。字里行间,透露著他一贯的矜持稳重,段清朗却不知为何,从里面读出了他澎湃炽烈的感情,像是苦苦被压抑在地表下的熔浆,把自己灼烧得五内俱焚,却从不愿意显山露水。
怪不得自己第一次和他表白后,他分明就是要答应自己了,从宫里回来后却变了一个人似的,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冷。怪不得他急急地把弟弟都赶走,甚至一度也想把自己赶走,用那种让自己伤心的方式也在所不惜!
可是,可是他一点都没有办法接受,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这可恶的老男人竟然还想著把他推得远远的,自己去担著随时会掉脑袋的危险,也没有办法接受他在信末尾的祝福,什么希望他以后能娶上个好娘子,什么希望他儿孙满堂,家庭和美!他难道不知道自从自己装著个假的新娘子嫁进萧府和他拜了天地后,就只有他一个,也只想和他儿孙满堂,家庭和美么?!
这么自以为是,不考虑别人感受的太傅大人一定要剥掉裤子狠狠地揍一顿屁股才好。段清朗发完脾气,二话不说,去袁府连夜把床上的袁安淮拉了出来,恶声恶气道:“萧凌孤去了哪里?指路!”
可怜的袁安淮白天办公,晚上抱著儿子哄到大半夜,刚抱著他媳妇儿要睡下,被个黑衣男子点了哑穴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了出来,脑子都不会转了。
“哪位英雄?”被解开了穴道,袁安淮皱著眉问道。
“我是你嫂子!你大哥的男人!”
“大哥?萧大哥吗?”天哪,大哥不是娶了丞相的女儿么?如何变成了一个武功高强,一脸凶悍的男人?
“你还有很多大哥么?他去那什么见鬼的张家村了。我怕他有危险要去帮他,快告诉我路线,我得快马加鞭地追上他。”
袁安淮是个谨慎的人,可这个男人虽说一点礼貌都不讲,霸道得很,他却莫名其妙地有点信任他。联想到之前小影无意中提起的大哥大嫂不太对劲,袁安淮还是问:“你说你是去帮大哥的,有何证据?”
“证据?我怎么证明自己是他的男人?你大哥的身子跟你媳妇儿一样,你媳妇儿家的如意壶是我送的,还有……有了!”段清朗猛拍了下脑袋,把萧凌孤的亲笔信给袁安淮看。袁安淮细细看过,叹了口气,道:“好吧,你随我进书房,我把路线写给你。”
***
萧凌孤也没想到,去接三弟的行程竟然会顺利至此,三弟取到皇上的秘旨,还要带一个张家村的男人和他的孩子一起回京。
虽然之前听安淮说过,小远和村子里的男人私定终身,萧凌孤见到张阿牛时,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自己养得那么漂亮又贴心的弟弟,冷不防地被一个连字都不识一个的糙汉子给占去了,就算这个糙汉子看著一身正气,人也孔武有力,看著很疼爱自己的弟弟,当哥哥的还是免不了有些对他横挑眉毛竖挑眼。
这男人对小远是真心的吗?还有个儿子,那看来从前是喜欢女子的,怎么就和小远这么个男人在一起了?可不要像段清朗一样,一开始跟自己有著暧昧的关系,只是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虽然后来,他好像动了真情,可谁知道小远喜欢的男人是不是认真的呢!
当大哥的永远觉得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想骗自己单纯的弟弟,萧凌孤一路上没少为难张阿牛,不让他们坐一辆马车,耳提面命弟弟小心这那人是看上了他的身子,不要傻乎乎的把人和心一起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去。那憨厚的汉子却真真是个有担当的。
在路上遇袭后,明明知道自己的身手敌不过那些刺客,还是奋不顾身挡在三弟和孩子面前,受了重伤。
萧凌孤没有办法不想到段清朗,那个曾经也为了他去劫狱而身受重伤的男人,不知他现在是否看到了自己的信,又是不是听他一次,从此离开萧府,和他再也不相往来。
隔壁的房里,弟弟正在照顾张阿牛,张阿牛的儿子张大宝受了惊吓,正睡在他的床上,萧凌孤琢磨著接下来的路上该如何增强守卫,有个黑衣人破窗而入,熟悉至极的身手,熟悉至极的邪气笑容,已经……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
听男人死皮赖脸地要跟著自己保护自己,虽然嘴上还是说著“你也是陌生人”这样过分的话,萧凌孤知道自己心里那朵火苗正在小小地乱窜著,骚动不已。
他读了信,还是决定要留在自己身边,忍受自己的冷淡,甚至冒著和自己一起被杀头的危险。他何德何能,竟有这么一个男人对他不离不弃。
一瞬间,自己那酸涩的,对三弟的羡慕便烟消云散了,更不会再为难那小俩口。默认著由著男人护驾,车几日后便安全地抵达京城,冷清了一年多的萧府,再度有了人气,也让萧凌孤的心里燃起了新的希望。
一家人再一次团团圆圆的吃了一顿饭,身边坐著弟弟们尊敬的“大嫂”,萧凌孤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似乎一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那么愉悦,连饭量都比平日大了不少,吃了一碗,还让迎梅又添了一碗。
男人趁著弟弟们不注意,偷偷地瞥了他一眼,神情带著些玩味。萧凌孤有些脸红,反瞪了他,弟弟们在场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埋头吃饭。
吩咐了小远和安淮接下来的计策,又让他们走了后,萧凌孤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没有起身。他直觉段清朗会来找他,在自己告诉了他一切之后,他们应该好好地说一说话。
外头月色疏朗,繁星点点,萧凌孤怔怔地望著恍惚的烛光,有些纠结若是段清朗真的来了,他应该以什么态度对待他?从前能坚定地把他推离自己的身边,现在却发现自己对他越发依赖,那有他作伴的几天里,是自己这一年过得最安心的几天。
“太傅大人这是在等著我吧。”男人不动声色地出现,邪气俊美的脸,即便是现在,都能让萧凌孤的心漏跳一个节拍。
该如何说才好……知道真相后,他根本就不应该来找自己,应该走得越远越好才对,这个人怎么就那么傻?傻到让他心怀自私的希望呢!
“多谢你把我们护送回来。你也知道了萧家现在面临的是何等局面,若是……若是你现在想走,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
“事到如今太傅大人还这么说么?”男人的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慢慢地走近他,眼神执著而专注,萧凌孤有些心虚地不敢和他对视,道:“我只是不希望连累你。你若是尚有理智,也应该知道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难道非得陪著我死你才高兴么,段清朗,你到底在图些什么?”
“图些什么?”男人冷冷一笑:“萧凌孤我告诉你,你别想一个人去送死把我撇干净,你如果要寻死,我随时乐意把你干死。想死在别人手上?做梦。”
这么不知所云的言论,萧凌孤气得脸色发红:“你胡说些什么!”
“太傅大人出门一圈,理解能力也下降了么?我的意思很明白,你如果将来要被问斩,那我就把你救出来。除了我,没人有资格伤害你。你也早些打消把我赶走的心思,你只要在萧府一日,我便陪著你一日。放心,你不答应我是不会碰你的,我只有看著你就满意了,这种心意,太傅大人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吧?”
就连现在,还想把他赶走,这个太傅大人究竟是冥顽不灵到什么程度?要不是自己发过誓不会再伤害他,按照自己从前的脾气,一定把他裤子扒光狠狠地操上一顿再说!
看著太傅大人瘦削的脸庞,几个月没有在他身边,他又瘦了。
36
一反刚才佯装出来的凶悍,段清朗走到萧凌孤的身边,轻轻地,又不容拒绝地把萧凌孤抱进了怀里:“让我陪著你,刀山火海也好,断头台也罢,就当是我曾经伤害你,现在来还你的,不要再赶我走了。这对你没有坏处,不是么?”
“就算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萧凌孤闻著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放纵自己在他怀里颤抖,闭上眼,轻轻地问了一句。
男人胸膛有著明显的起伏,深吸了一口气:“嗯,就算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那一晚,他是在男人的怀里睡过去的。旅途奔波了大半月,所有的疲累都在他温暖的怀里爆发了,被男人温柔地抱上了床,盖上了被,萧凌孤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他亲吻了自己的额头,鼻尖,还有唇角,却没有更过火的举动,甚至帮他盖好了被子,自己合衣睡在他边上,联手都没有再碰他的。
***
宸帝四十九年,先帝驾崩,太子凭藉秘旨铲除了意图谋反的舒贵妃和左相一派,顺利登上帝位,改国号为易,而笼罩在萧家上下一年多的阴影,至此烟消云散。新帝论功行赏,萧凌孤以这个从前的太傅,官至一品,替代了左相成为了新的丞相。而怀了孩子的萧凌远自然不愿意再回朝廷做牛做马,他有他的家庭,看那样子,倒是更乐意在家中相夫教子一点。
萧凌孤升官后,比原来更为忙碌了。升官摆酒那日,往来祝贺的同僚络绎不绝,萧凌孤却耍了回诈,让萧哲提前给他服用了醒酒丸,虽说喝了不少,但人仍能保持些许清醒,不至于醉倒在地无法言语。
由安淮他们帮他把宾客全部送上了车,萧凌孤深深吸了一口气,朝自己卧室中走去──那里有一个人,自己在心里对自己承诺过,如果这关萧家闯过了,那就放下他所有的自尊和面子,请他原谅自己的冷淡和无情。
如果他愿意,那他们就在一起吧。
屋里的段清朗正独自饮著闷酒,他不懂朝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太傅大人变成了丞相大人,这在他眼里就代表著萧凌孤这个老男人以后会更忙,他已经够退让的了,只求每日能见他一眼,难道太傅大人,不,现在应该改称为丞相大人,这丞相大人真要忙到脚不沾地连他看一眼的机会都剥夺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段清朗眉毛一挑,邪笑一下:“真是稀客,丞相大人怕是走错了门吧?什么时候会主动来我这屋子了。”
“我……”萧凌孤被他说得有些窘迫,脸因为饮酒的关系,俏红俏红的,手也无措地抓著衣裳下摆,不知心里的话该如何开口。
“你什么你,现在是丞相了,位极人臣也没人管得了你了,是不是又想把我赶走?我告诉你,我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你可别打这个主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来我房里,难道还是和我睡觉的意思?”
萧凌孤脸上一阵羞红,幸好是饮了酒,段清朗一定分辨不出自己是酒后的上脸还是害羞。
别扭了半天,也只挤出来一句:“我就不能来同你说说话么?”
段清朗咧嘴笑了:“可以啊,你要跟我说什么话?嗯?”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那么高兴的日子,心头大患全部解除了,自己那么久以来第一回心中那么松快,也找不到更好的物件来诉说,只想……只想跟他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说说话而已。
“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说来听听。”段清朗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手指,让萧凌孤坐在他的身边。
“可能皇上终于即位了,我心头的包袱放下了。”
“我不懂你们朝廷中的事。”
“小远有了归宿,我很高兴。”
“是么?你能看得上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张阿牛?”
“原本是有些嫌弃,可是小远说那个张阿牛待他极好,我也就没别的心思了。”
“哦。”
“还有……谢谢你,当日要不是你的相助,回京可能没有这般容易。”
“客气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萧凌孤从来就不是个会聊天的人,平时能聊起来,也靠著段清朗会说话会谈笑,把气氛给弄热了,如今自己绞尽脑汁的想话题,没有过多久,便冷场了。
而段清朗却一点给他解围的意思都没有,玩味的眼神打量著他,似乎在欣赏丞相大人的窘迫。这种气氛让萧凌孤尴尬至极,胸口燃了一把火似的,火烧火燎地烧著他难受。于是咬了咬唇,下定决心一般,又说:“你,你上次不是说过,会一直留在萧府陪著我的么?这话还算不算数了。”
段清朗以为自已听错了,眼睛挣得大大的,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细致地观察了一番丞相大人羞怯至极的小表情,心里总算明白了过来,敢情这个老男人今晚终于开窍了,这是上赶著来讨好他?
打蛇随棍上一直是段清朗的拿手好戏,抑制住破土而出的激动,握住他的手,语气也变得深情无比:“我说话自然算数,只是,我不但打算白日里陪著你,晚上还想陪著你睡觉,你让不让我陪?”
“我,从今起,我就睡这间屋子了。如果……如果想留下的话,我也没意见……”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萧凌孤的底线了,他可说不出要和段清朗在一起这种话,可是邀请他和自己睡在一间房间难道不是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吗?
段清朗却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机灵,几乎傻愣愣地半张著嘴,问:“你是真的愿意晚上和我一起睡?”
“你,你不喜欢的话可以睡厢房,我反正……唔──”像被金子砸中脑袋一样的喜悦让段清朗再也矜持不住了,飞身起来把他的太傅大人搂进怀里,逮住那种自己想了一年多的小嘴儿就亲了上去,这一次,再也不是浅尝即止,也不用怕太傅大人不喜欢,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说要和自己一起睡的。
段清朗心里的甜蜜像一个被破开的水蜜桃一般流出浓郁而鲜甜的满满汁液,挑开太傅大人的贝齿,把自己朝思暮想的小舌头卷进嘴里狠狠地连吸带吮,此刻的他真是佩服死自己了,这么个美味天天在自己面前晃荡,到底是哪里来的意志力不把他剥光了吃进肚子的?
“你,你,慢一点。”萧凌孤的气息原本就不如他绵长,又被亲成了这样,呼气都呼不过来了,段清朗却还是意犹未尽地舔著他的唇瓣,道:“好不容易亲上了,我想了多久,你知道么?慢不了。”
不待他回答,再一次吻住了他,把人吻得团团转的当口,带他做到了床上,就势压倒在身下,总算是可以吻个彻彻底底的。
衣衫在耳鬓厮磨中松垮了开来,舌头永远被这个霸道的男人嘬在嘴里,萧凌孤软著身子,略带配合地让他把自己剥了个干净,眼看两人那么久没亲近后,再一次裸裎相对了,萧凌孤那脸颊一片绯红,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投怀送抱的事情。
可是,这本来就是一年前自己就想做的事情,那时因为有所顾忌,硬是逼著自己冷淡地对他。这迟来的热情,还好这个男人还肯接受……只要他肯接受,自己做什么……都是没有关系的。
双手颤颤巍巍地搂住段清朗宽阔的肩膀,由著他亲吻自己的脖子,身体,纤长的十指插入他的黑发之中,因为乳尖被咬到,而闷哼出声。
“这两颗小东西没人舔,是不是寂寞得发痒?嗯?我来多舔舔他们,把欠下的都给补回来。”他埋头在萧凌孤的胸前,对著两颗小红豆做尽功夫,舌尖先是绕著粉色的乳晕打圈圈,又珍爱至极地把一颗乳尖含进嘴里,一吐一吸之间,宛如婴儿吸奶般把乳尖折磨得又痛又痒。可被硬生生冷落了一年多的身子却不甘心地想得到多一点快乐,萧凌孤伸出手抱著他的脑袋,任由他戏弄自己的的身子,就算还有一点点不甘愿,也是因为太过羞耻,而不是对这个男人的抗拒。
想要被他拥抱,也感谢他愿意等待自己,再次拥抱自己。
于是就连脸都不要了,尽量弓起身子迎凑著男人,让他可以更方便地亲吻著自己,直到身子湿漉漉的感觉被人舔了个便,萧凌孤才在他怀里边哆嗦著,便轻轻的,柔情万千地说了句:“清朗,抱我。”
37
段清朗被这句命令弄闷了脑袋,看著萧凌孤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叼住了他的一个圆润小巧的耳垂,吮了几下,压著低沈的嗓音,像是确定所有权一般的,问:“是太傅大人让我抱你的。”
“是,以后,以后都让你抱。啊──”段清朗连帮他开拓身子的时间都挪不出了,分开大腿便长驱直入,他等不及了,等了太久太久,只想再次进入他的身子,宣告自己是他的男人,可以在他柔软的身体里作威作福的男人。
被亲吻了些许时间,萧凌孤的下身确实有一些动情,玉茎在磨蹭间已经抬起了头,渗出了一些稀薄的水渍,可身子毕竟空虚了那么久了,那个曾经被段清朗用来取乐的地方原本就小巧,如今却被巅峰状态的肉棒就这么破体而入。
萧凌孤疼得眼泪一下子淌了出来,在他身体里面的男人停滞了动作没有再动,俯下身子轻轻地舔去他的泪珠,柔声道:“对不起,就当著是我和太傅大人的洞房花烛夜,洞房花烛,新娘子总是要疼一下的。”
“混……混蛋……”握起拳头捶打著他的虎背,深入在还尚显得干涩的花穴里的肉棒却巍然不动。段清朗任他捶打著,胡乱地亲吻著他的脸,他的脖子,大手握起了他的小嫩茎重重地套弄两下,只感觉包裹著他的小洞简直舒服到让人窒息,像是会自己呼吸一般,嘬吸著他埋在穴里不得动弹的肉棒。
“乖乖,你里面在淌水了。多淌些出来,我来帮帮你吧。”说著,竟然当真尝试著挪动著硕大的阴茎,往更深的内部轻轻凿了进去。
被撑得满满的小穴完全被打了开来,敏感的穴心遭到了措手不及的顶弄,萧凌孤身子一软,方才还疼得直颤的小花穴竟然从内部从花心泛起了久违的酥麻感。刚才的疼痛似乎一瞬间不足一提了,穴腔轻轻地颤动几下,恍惚间,萧凌孤真的感觉到自己的里面在淅淅沥沥地淌著水,被硕大的肉棒牢牢地堵在穴腔之间,滋润著两人的结合处。
“不疼了,你动吧──唔──”明知道接下来会遭到怎么样无情的肏弄,敞开了心肺的萧凌孤却宁愿被他弄疼,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实在让人太过难受,里面痒痒的,空虚寂寞著,渴望身上男人有力的顶弄,也渴望他紧紧的拥抱。这种不要脸的话说出来真是让萧凌孤脸上的温度如何都退不下去了,水水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望著段清朗,他的凤眼生得极有风情,眼角一颗浅浅的泪痣,从前正襟危坐的时候容易叫人忽略,如今配著翦水的眸,含情的姿态,泪痣性感透了,仿佛会诉说著渴求男人怜爱的千言万语一般。
把他的腿分得开开的,那根胀痛不已的阴茎再也无法安分,挺起雄腰便遂了他爱人的心愿,重重地往外抽出,又往花心处插去,一来一回之间,尽是情人之间能享受到最美妙的巫山云雨,交合之乐。
他的太傅大人是心甘情愿让他这般肏弄的,他求著自己动一动,他的小穴正在为自己的肉棒淌著骚水,他的眼眸欲语还休地望著自己,他的唇轻轻咬著,随著自己的抽插的力道而发出一声声浪哼,不再像从前那样咬破了也不肯叫一声。
“宝贝,再叫得大声些,我喜欢听。”一边动著,段清朗亲了亲他的唇,诱惑著他叫出更多让自己喜欢的淫话。
萧凌孤哪里知道那种话该如何说,仿佛被人刁难了不知道答案的问题,盈盈的眼睛眨了两下,不时跟著他的抽动而款摆身子,结结巴巴道:“我……我不会……”
“我教你,嗯,乖乖,我来教你。”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坏太傅大人了,段清朗故意把肏弄的力度放得柔和至极,每次凿弄到敏感的花心,都会在里面轻轻地转一个圈,娇嫩的花壁被他流氓一般的行径骚扰得流泪不止,颤抖著收缩著,阻止他毫无道理的挑衅和侵犯,却又如何是男人的对手,只能乖乖地任他摆布,呻吟的声音也越来越动听,仿佛那冰山被化开后带著暖意的火焰,烫贴到了段清朗的心尖子上。舔著他的耳垂,用教坏人的声音轻轻到:“首先,太傅大人得学著叫我相公。”
这种称呼太过羞人,萧凌孤咬著唇,声音在嗓子里转了半圈,根本不好意思叫出来。可是男人似乎非得逼著他妥协,那根东西把小穴灼得快要起了火,还故意在花心上撚转了一下。本来就已经够大够硬了,一阵酸涩感从下体传了开来,阴茎根部却被段清朗的手掐住,抑制住了想要高潮的快感,萧凌孤难受得哭叫了出来:“不要,不要这样……”
“那你叫,叫相公,快,叫了就让你高潮。”
萧凌孤被这种折磨弄得没办法了,按照段清朗的愿望,喊交出支离破碎的称呼:“呜……相……相公……”
“真乖,然后要说,我喜欢相公这么操我,相公的肉棒好大,操得我里面好热。来,重复一遍。”这个下流的男人像在教授牙牙学语的孩子如何说话一般,说得又慢又细致,可话里的内容却是淫邪至极,萧凌孤可怜的嫩茎还被他掐在手中,大肉棒在自己的小穴里不轻不重地抽插著,这种悲惨的局面自己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而且,这种话虽然很羞人,可听他在自己耳边淫猥地引导著,心脏不规则地跳动著,不知名的快感席卷全身,连两人交合的下体好像也更湿黏黏,更糟糕了。
“我,喜欢……唔喜欢相公这么操我……相公的肉棒好大,操得我里面,呜好热……”
“继续说,说自己的身子骚透了,谢谢相公帮你破身,以后天天晚上让相公干你。”
“呜呜不要说……啊──”太过分了,他说不出来。才一点点反抗,就让段清朗加重了在他身上使出的手段,阴茎快速退出到了花穴入口,又势如破竹地将花唇破开重新塞满了娇嫩的穴腔,快速的进出把穴壁摩擦得像火一样热,身子似乎还差一点点就能得到美妙的高潮,段清朗却故意不去撞他的花心,每次都将到未到,把他的快感硬生生地当做猥亵他说出淫话的武器,逼迫著他按照他的心意叫床。
“我我,我说,我的身子,呜呜骚,骚透了……谢谢相公帮我破身,以后……以后天天晚上让相公干……呜你个混蛋,你欺负我……我都让你干了你还欺负我……”说这种话显然突破了萧凌孤的底线,他崩溃似的哭了出来,再也不肯说一句这般不要脸的话,而因为哭叫颤动收缩得更厉害的小花穴把段清朗的大家伙吞吃得舒畅无比。
他玩得有些过火了,怪只怪太傅大人饿他太久,好不容易吃到了嘴就想把所有东西都玩上一遍,却是忘了太傅大人都愿意当他的娘子了,以后日头还长著呢,现在图一时之爽把人惹急了,到嘴的鸭子可都得飞了。
把太傅大人搂进怀里紧紧亲著,亲他哭红的眼睛,将他已经无力的大腿打开圈住自己的腰部,掐住肉根的手转而开始套弄安慰被欺负得流眼泪的青芽,做尽坏事的肉棒也不再为难可怜的太傅大人,抽插之间,挑顶他敏感的花心,刮骚他发浪的穴壁,等太傅大人圈著他的胳膊开始用力,唇凑上来讨他的亲吻,才猛力往里戳顶,边擒住他的舌头使劲吸吮。
“唔……嗯……”上面被吻得一塌糊涂,下面又被顶得一塌糊涂,萧凌孤的身子被弄得又酸又涩,心里头又甜又疼,刚才被打断的快感好不容易又重新积聚了起来,在他的身体内部膨胀蔓延,迅速火光四溢,身子一阵哆嗦,腿根颤抖得不行,被段清朗高超的肏弄技巧带上了高潮。
38
淫水淋得床单都能拧出水了,快乐如同潮水一般把萧凌孤的力气都给冲刷走了,他闭上眼睛被段清朗抱在怀里热情的亲吻,完完全全地依靠著他的力气支撑自己,他圈住自己腰肢的手,亲吻著自己的唇,包围著自己的雄性气息,甚至……甚至是还在自己体内杵著的肉棒。
把失神的萧凌孤又放回床上,男人抽出尚未发泄的肉棒,对著后面那个同样让他爱不释手的小菊穴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在萧凌孤还没能反应过来之时,男人火热的舌尖已经就著他高潮时喷涌出的淫水舔弄他的后穴。
那里又软又暖,可爱的褶皱轻易地被舌头顶开,羞涩地迎夹著舌尖,欢迎舌尖把他们扩张到可以让大肉棒入侵的程度。萧凌孤终于意识到这男人根本就没有满足,而是又打起了自己菊穴的主意,本能地就想反抗。可是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把这身子和心都给他,又有哪里不是他的,不能让他碰呢?
于是轻轻地放松下来两条本来欲合拢的大腿,把臀向段清朗的方向稍稍地迎了一下。
身下人再小的动作段清朗都一清二楚,作为一个长期吃不饱的人,如今美味的大餐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得,他心里的甜美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舌头奋力地把肠壁舔得更软绵绵,水盈盈后,蓄势待发的大肉棒果断地对著和太傅大人一样羞涩矜持的菊穴刺了进去,直觉得被心爱之人的菊穴口束得肉棒舒爽得不得了,色情地揉捏著他圆润丰满的臀,一张一合之间,便把身下的男人欺负了个彻彻底底,再也没有地方对他保留。
“啊,哪里不行,不要,清朗不要……”那根东西太坏了,刚把他的后穴拓宽到可以肆意进出的地步,就像有眼睛似的,破开肠壁,专往那个致命的地方摩擦,每次都轻轻的一触即过,可是那么敏感的地方是一点点逗弄都经不起的,可怜的嫩茎在肉棒的折磨之下一甩一甩地昂扬著,萧凌孤的男性器官被人玩弄到就快不行的地步。
“又叫错了,再来一次,这次要喊,相公,我要,快叫。”一边在他里面凿弄,一边抚摸著可爱的嫩茎,段清朗忙上忙下,还有功夫在他白嫩的臀上轻重适宜地揍了几下。啪啪几声,不是很疼,可被人一边干著一边掌掴屁股的羞耻感让萧凌孤的菊穴不自觉地夹得更紧了,嘴里也像被教好了似的,乖顺地叫道:“唔相公……我要,我要你干我……呜啊……”
只要想到自己正在干的男人以后每个晚上都会睡在自己的怀里任自己抚摸亲吻,想要了还可以分开他的腿,干进他干净得没有被任何别的男人碰过的两个小穴里,段清朗的心口就烫得不行,当然,挥舞著的肉棒更是又涨又痛,急于发泄。
这太傅大人的菊穴伺候他大阳物的本事比那个雌穴还要厉害,薄薄的肠壁温温柔柔的,撞开他们没有一点阻碍,拔出来却能感觉到肠壁纠缠著不让他出去的吸力,整个是会把男人榨干的淫器,特别是那个小骚心,才用头部扫过,就能整个人哆嗦得不成样子,小巧可爱的嫩棒子也随时会被自己插到泄精的样子。
“乖宝贝,你爱不爱相公?嗯?是不是早就对我动了心,早就爱上我了?”
“呜──你轻一点,我,我没有──”
“还嘴硬!”惩罚一般地重重碾过敏感点,眼看太傅大人的身子剧烈地颤动起来,摇摆著脑袋几乎是带著哭腔地被迫承认:“是……是早就……爱你……啊──”
“我也爱你,很爱你。”亲吻了太傅大人终于肯诚实一下的小嘴儿,身下的动作也立马温柔了起来,插到最里面后会轻柔地转一转,不是每次都要进攻到几乎被他操到肿起的菊心,在萧凌孤受不了开始夹屁股催促他时,才会满足一下他想被干射的愿望。
唇齿相依,性器相连,没有一刻会比两个表露心迹,互相爱慕的人拥抱在一起激烈地讨好对方更让人身心愉悦。在被折磨到连叫喊的嗓子都嘶哑不堪之时,段清朗终于有了泄意,提前碾压刺激著萧凌孤的菊心,任由他被破射出精液,身子紧紧贴著他,低低的发出如小兽一般的哭泣,享受著像一张小嘴似的一缩一嚼的肠道,段清朗下体酸胀,舔著他的耳朵,问:“宝贝,我要来了,你说射在哪里好?前面还是后面?你来选。”
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萧凌孤打心眼里不愿意选,可他肯定是被段清朗下药了,又或者是被他弄坏了,听到男人下流的问题,脑中竟然突然跳窜出一个想法,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萧哲给开的避孕的药物了,现在引导男人射在自己的花穴里,自己……自己是不是也有可能像小影一样,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宝宝呢……”
白玉般的双臂搂住男人的肩膀,萧凌孤用嘶哑的,带著哭腔的声音,说出了他此生最没脸没皮,也是让段清朗最受不了的邀请:“射在前面,射给我,我想为你生宝宝……生我们的宝宝……啊……”
一刹那段清朗的阳物便从后穴拔出进入了被蹂躏得轻轻松松就能进入的花穴里,铺天盖地的热柱一点没耽搁,全部打进了他的花心之中,烫得他一阵恍惚,颤抖著大腿接受男人内射的同时,只听到他粗喘著在自己耳边说:“我就猜到太傅大人是可以生的,快点怀上,如果怀不上,相公每天给你打种。”
哭著接受了大量的精液,还被男人举起双腿不让射进去的精液逆流出来,萧凌孤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又高潮了一次,脚趾蜷缩而起,脑袋中尽是自己被打种的事实。说不定……说不定自己真的能怀上呢……被男人抱在怀里睡觉的时候,已然浑身湿透,连动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怀揣著可能也会有孩子的甜蜜梦想,萧凌孤第一回这般安心自在地睡在属于他的怀抱里,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后的事情,若是让堂堂太傅……不,应该称谓堂堂丞相大人去记述,著实有一些为难。虽然认同了段清朗就是他的男人,可萧凌孤仍然不习惯他随时随地搂抱亲吻的坏习惯,在屋里便随他去了,萧凌孤警告他,在人前可千万不能做出此等没有规矩的事。
段清朗坏笑著耸耸肩,问:“我也想对你规规矩矩的,可是规矩了,怎么生孩子?昨日你不是还答应我,要给我生孩子的么?”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这种话在床上说说没事,何必青天白日的就挂在嘴边?自己又没说不生了!
红著脸换完衣服出门,萧凌孤让管家叫来了萧哲,支吾半天,总算鼓起勇气问道:“当日你给我用的药,会不会还影响到我的身子,让我以后都不可能有……有孩子了?”
“大少爷想生孩子么?”萧哲温和地笑了笑,问。
“也不是……就是想问一问。反正……你就说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
“为何?”
“因为当日怕给大少爷的药,并不是真的用红花麝香之类的东西影响大少爷的生育能力。那方子极其温和,事后又给大少爷调理了许久,不会有大碍。”
39(完)
有一句话萧哲没说,当时自己根本就是忽悠了这个当家的,无论如何,自己也干不出让他后悔的事,不可能依照他的命令给他那种会让他丧失生育能力的药。
萧凌孤不懂医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让他离开。萧哲刚抬头要走,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萧哲:“留步。”
“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之前……嗯之前你给安淮的药方,方便的话帮我也开几幅药吧。”既然想要孩子,就要认认真真的,那种事情不能白做,有所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懂了,我会按照大少爷的吩咐去办的。”
萧哲最好的一点就是从来不多问为什么,只要他们没有伤害自己的身体。萧凌孤松了一口气,心想,可不能让段清朗那大坏蛋知道他为了生孩子还吃了药,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以前因为害怕有他的孩子而吃过避孕之药,不然以男人心高气傲,还不知会如何同他闹。
一切尘埃落定,连三弟都怀上了孩子之时,萧家又出了新的意外,他那个驻守边关多年,之前被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上派去同火鹤族密谋合作之事的二弟挺著个大肚子回了家,虽无性命之虞,但一路必定是受了许多的苦,让萧凌孤和几个弟弟都心疼不已。恰逢此时,宫里又传来了秘密搜捕二弟这个“逃将”的风声,萧凌孤一边尽力稳定著形势,一边为二弟的未来担忧。
弟弟平安诞下一儿一女,都有著蓝色的眸子,一看便知孩子的父亲必然是火鹤王族。原本打算把二弟和二弟的孩子们留在萧家照顾的萧凌孤犯起了难,他们家族的人因为身子的原因,从来就是活在牢笼中一般不敢肆意和别人亲近,他不希望二弟的孩子也像他们一样,从小只能在院落里和亲人玩耍,连个朋友都不敢结交。
段清朗一句随意的话点醒了他:“真有意思,你二弟被人弄大了肚子,还要你这个大哥操心孩子怎么养?孩子的爹是死人么?只想爽一点责任都不想付,这种男人就应该被阉了好让他知道自己长了那根东西不是只为了爽用的。”
萧凌孤当然没本事去阉了火鹤族的王子,但提醒他应该为自己所作所为负下责任还是一件容易的事。谁知联络上了火鹤族王子后,对方竟然气势汹汹地表明自己也是受害者,直到收到萧凌孤的信才知道自己竟然当了爹,那个可恶的萧将军从他军中金蝉脱壳,还带走了他的两个孩子,把他的一颗真心玩弄在鼓掌之中的行为真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让他等著!自己找了他大半年的时间,如今人正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这就快马加鞭地赶来,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萧凌孤皱著眉看完了信,虽然不赞成这个所谓的王子口中的人神共愤,天理不容,可如果小帆从来没把自己怀了身子的事情告诉孩子的父亲,他这个做大哥的也不好私心偏袒,只怪孩子的父亲不负责任。
最关键的是,他数次试探之间,小帆对那个火鹤族王子,也未必是没有感情的。
和小七商议好了,如何应付火鹤族王子,已经如何把他二哥不知不觉地重新送回王子身边──如果他愿意的话,萧凌孤便耐心等著火鹤王子的大驾光临。考虑到大耽和火鹤边境仍然时有交战,火鹤王子不能光明正大地入京城,更何况他也有著蓝色的眼睛,未免太容易惹人注意,萧凌孤便让段清朗对他一路护送,到了京城后直接进宫面见皇上。
这个差事对段清朗来说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那个什么王子难搞得要死,还没进京城就嚷嚷著要先看萧将军和自己的孩子才肯入宫,段清朗好言好语相劝,他不听,还跟个孩童似的撒泼一定要先见媳妇儿,害得段清朗耐性全无,拿出小刀子威胁他,不好好听话就把他弄死,尸体随便一埋,反正在他们大耽这种无名尸体扔乱葬岗都不会有人查是谁。
可能是想到这不是自己的地头,也可能再怎么样也得留著命把媳妇儿孩子接回去,火鹤王子很识时务地勉强答应了先进宫面圣。段清朗完成任务后,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从墙上攀爬而入,回了萧府,却没料到运气不好,被正在散步的萧凌远给看到了。
更没想到,这事儿妈似的三弟,平时看著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联想力却丰富得不得了,当场追到了他的屋里,关心他这个“大嫂”屋里是不是有别的男人。
真的好想就这么告诉他自己就是他大哥的男人算了,可想到太傅大人肯定不会同意,如果他贸然行事,说不定萧凌孤一气之下连孩子都不给他生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定要忍。
萧凌远离开了,却并没有打消疑虑,等萧凌孤上朝回来后,便敲开了书房的门,对著他的大哥欲言又止。
“有什么,直言便是。”
“大哥……”把今日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萧凌远挑拣著柔和的词汇,小心谨慎地做出猜测:“我不是怀疑大嫂外面有人,只是……只是可能有什么事是大哥不知道的,还是问问清楚的好,毕竟大哥现在已经是丞相了,声誉要紧……”
“好了我知道了。你大著肚子别说那么多了。”挥手打断了弟弟的关系,萧凌孤点了点头便把他打发走了。
那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小心了,看他这架势,可能总有一天他的男人身份会被小远以及家里的其他弟弟们发现。
与其这样,不如……
“你说什么?你要给我名分?我不用再穿著女装在家里装他们的大嫂了?”乍听这个消息,段清朗还不敢相信,他的宝贝儿最薄的就是那张皮,原本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他们的关系被他人知晓,如今竟然主动提出可以公开,段清朗如何能不高兴得眉飞色舞。
“我是想著,以后我……我如果有了孩子,很多事情也瞒不住。与其那时候再吓唬弟弟们,还不如找个恰当的时机……你先不要高兴得如此早,起码也要等小远生了。不然小远知道曾经对他那么好的大嫂竟然是个男的,还想过占他便宜,把孩子吓坏,我唯你是问。”
爱人双眉倒竖的模样著实娇俏可人,段清朗心里喜欢,把他抱在腿上亲吻了数下,看他红著脸别别扭扭的样子,得意的不得了,道:“还在吃醋呢?当时这不是为了故意激怒你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晚上只同你一个人睡觉,你还需要我怎么证明,嗯?”
又说不三不四的话了,萧凌孤哪里不知道当时自己这般冷淡,也确实是委屈了他了。便没有再纠缠著这个问题,自己刚吃了萧哲配的助孕药,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造一个孩子,于是红著脸道:“早些回房,我要睡觉了。”
段清朗哪有不从的,从后边赶紧牵住了他娘子的手,屁颠颠地跟著他进了屋子。一夜的贪欢,没有什么比和心爱的人颠鸾倒凤,努力生宝宝更快乐的了,为了这一刻,别说是这一年的禁欲,即便是让他再禁欲十年都再值得不过!
男人漂亮的凤眼淡淡一撇,“这主意不错,等有了孩子后,确实应该清心寡欲调养生息。”
“喂我胡说的啊娘子,千万不要当真,瞧我的贱嘴!”赶紧把太傅大人的身体再次填满,免得他胡思乱想真要自己再禁欲十年,那自己一定会崩溃到自尽的吧!
尾声
萧凌远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比起在外闯荡的几个兄弟而言,都显得比较平和顺遂,不见大风大浪。可在生下孩子后,他才知道从前的自己真是太过天真了。
惊喜(惊吓)之一,自己那个五大三粗,除了力气什么都没有的傻呵呵的男人竟然曾经差点被公主看上,带去火鹤和亲。
惊喜(惊吓)之二,自己的二哥竟然被大哥和小弟一起设计,替换了公主的身份嫁到火鹤和亲,而他在二哥走前哭哭啼啼舍不得了好久,当真和一个傻瓜毫无二致。
惊喜(惊吓)之三,自己那个从前很是敬重的大嫂竟然是个男儿之身,而且从一开始就是个男人。是个男人也就算了,竟然能把自己那个冰山大哥征服,两人恩爱缱绻,不比他和他的阿牛哥相差多少,大哥还愿意为他怀上孩子……噢不,大哥已经怀上了,并且赶鸭子上架似的让他代为处理他的公务,连早朝都要他代上。
老天啊,听完那么多惊喜后,萧凌远的表情呆滞得宛如一个猫头鹰【(⊙o⊙)】,把所有的事都消化了干净后,才郁闷地发现自己被大哥和大嫂算计了!为什么要代替大哥上朝?为什么要为他处理堆成山一样永远也处理不完的皱折!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他自己的孩子也刚刚才几个月,还没断奶,正是需要母爱的时候啊!
(16鲜币)喜闻乐见番外(上)
萧凌孤在准备怀孕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他们的身体和寻常的女子不同,受孕难,生产也难。曾经的他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人相伴,自己还会愿意为他生孩子。现在这段清朗已然是他名义上以及实际上的夫婿了,他年纪大了,想有孩子的心思越来越重,便也不再矫情,问萧哲讨了几副能够帮助他们这种人怀上孩子的药物,想要趁著自己还不算年纪太大,好好努力一番。
这一日,萧凌孤早早回家,见男人不在萧府,以为他有事外出了,也没在意,自己处理了些公务,还特地让下人炖了汤药,想著临睡前用了,等男人回来,两人近来最紧要的事情便是制造小孩,自己老想著这样的事虽说有点不要脸,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一点点脸面问题,在子嗣之前,似乎都是能够放下的。
如此一等,等到了用过晚膳,还没见男人回来,萧凌孤心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但他还是用了药,心想横竖男人也不会彻夜不归,这在他们正式在一起后,是从来没发生过的。
将被褥铺好了,正准备躺进去睡下,门便被打开了。段清朗满身酒气地进了屋,烛光映照著他的脸,脸色并不好看,像是因为什么事正在生气似的。
“如何喝了那么多?”萧凌孤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喜欢男人酗酒,从前段清朗也极少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他站起身来想叫下人弄些醒酒的汤送来好让段清朗不至于宿醉著睡觉,手臂却被段清朗一把扯住,几乎是恶声恶气道:“哪儿都不许去,给我待著。”
萧凌孤这些日子来哪里受过他的一句重话,自己脸色也拉了下来,冷声问:“你犯什么病?”
“是,我犯病,我被你气病了,就快气得七窍流血了!”
他说得夸张,萧凌孤却一点不知道他口中能把他气得七窍流血的到底是什么事,冷冷看著他,也不说话,静静等他把话说清楚。
“怎么,你看你相公这么生气,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吗?”每次一见到他家娘子冷冰冰的模样,段清朗就一阵无力。他知道从前自己对他多有亏欠,第一次和他欢好便没有顾忌他的意愿,可他都痛改前非,爱他爱得整颗心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蓦然听到他曾经还做过那样的事,是个男人都会觉得郁闷难受。
“你不告诉我你气些什么,我又从何安慰起呢?”
好吧,跟他这永远理性十足的男人闹情绪是没有意义的。段清朗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拍拍旁边的凳子让他坐下,道:“当年,你是不是为了不给我怀孩子,宁愿损伤自己的身子,喝过不该喝的药?”
萧凌孤心中一惊,心里暗问这般隐秘的事情,如何会被段清朗得知?他能肯定,萧哲不是那样多嘴的人。
“谁告诉你的?”
“那就是说,是真的了?”其实,段清朗一开始对此也只是猜测。今日早上,他去厨房嘱咐专门为他娘子做些补身助孕的汤膳,便跟厨子闲聊了几句。
这厨子是在萧家做了许久的,对萧家各个少爷吃什么不吃什么了若指掌,看段清朗找了个温补的药膳方子,便笑道:“之前大少爷也吃了一阵子补膳,同你这个倒也很像。”
“哦?他没事吃得这般补做什么?”如果身子没病,大补也会伤身。段清朗虽然不懂医术,一些浅显的医理倒是知晓一二的。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听萧大夫说,是因为他吃了大寒的药物,可我见他也没生什么病啊。”胖厨子挠挠脑袋,别的更多的门道也说不出来了。
段清朗一开始真的只是怕他娘子身子有什么不妥的隐患他不知道,又问了伺候萧凌孤的丫鬟,她们只说药是萧大夫开的,叮嘱著大少爷一定要吃下去,至于为何要吃药,他们也一无所知。
看来还得从那个大夫身上寻找突破口,事关自己亲亲娘子的身体健康,段清朗毫不含糊,上了萧哲住的小院便把人逮了起来,把自己的疑问和盘托出。
萧哲一开始死都不肯告诉他,这种隐瞒的姿态,让段清朗更加确信他娘子有什么瞒著他。于是威逼利诱,最后撂下狠话:那人是他的娘子,他有完完全全的资格去了解他的一切,将来他还要为自己生下孩子,作为大夫,难道可以瞒著病患的家属吗?
他和萧凌孤的关系,在萧家已经无人不知了,萧哲自然也知道,犹豫了再三,便咬牙道:“大少爷在两年前,不知为何害怕自己怀上身子,寻我配了几贴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那药大寒,我便配了些温补的药方让他进补。”
两年之前?那便是自己刚刚冒充成丞相的女儿嫁给萧凌孤,然后又把他的身子给强占离开的时候?原来那时,他为了害怕有自己的孩子,竟然宁愿折损自己的身子吃这种药物。
段清朗心情有些郁闷,虽说那时候是自己不对在先,可是若他当时真有自己的孩子了,难道还能下狠心把他们的孩子弄掉么?这种想像让段清朗不寒而栗,庆幸他们运气真好,若他们真的因此丢了一个孩子,恐怕不仅仅萧凌孤,就算是自己也会抱憾终身。
“你怎么敢给他?不怕他的身子吃出了问题么?”揪住萧哲的领口,段清朗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萧哲的态度却不卑不亢,道:“我给他用药,自然是有我的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知不知道后来我无意中给他吃了性寒的果子,他腹痛了一整夜!”那时自己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他只是寻常腹痛,哪里知道是因为用了这种药所致的。
事到如今,为难萧哲也没意义,段清朗把他放下,缓了一口气,又问:“他的身子现在没问题了吧?那药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若是有后遗症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萧哲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可这男人实在可恶,当时害的大少爷受那样的苦,现在竟有如此好运得到大少爷的青睐。他有些小心思,看不得这人过得那般快活,便隐瞒了部分实情,道:“现在已然无碍,只是你要好好待他,不要再伤他的身子了。”
“那还用你说?”那是他自己的娘子,他不疼,难道还留给别人疼去么?
段清朗心疼萧凌孤,同时心里那股抑郁之气却如何都挥散不去。曾经他的娘子竟然不想为他生孩子,他是有多恨当时的自己?但就算他恨透自己,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吧?谁不知道避孕的药物会让妇人终身不孕,一般都是青楼女子为了不怀孕而用的,哪有良家女子会轻易用在自己的身上。更何况萧凌孤的身子还不如女子那般,恐怕是比女子还要弱的。
这萧凌孤,当真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想来那时候他是做好了终身不孕的准备了。
段清朗跑去了酒肆喝了一晚上的酒,他气愤自己当时对他的伤害,同时也怨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简直算得上毫不留情了。
回到了家中,一时也没忍住,便把心中的委屈用这样的方式发泄了出去。其实,段清朗又何尝不知道萧凌孤的所作所为,站在他的角度而言一点都没错,只是心爱的人曾经那么决绝地要和自己划清界限,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不讲道理也只能不讲道理到底了。
“都是从前的事了,你现在还和我发什么脾气。”萧凌孤对此也是有些心虚的。之前没和他好,自己不要他的孩子也说得过去,可他总是害怕当时的药物影响到现在的身子,导致没有办法给男人生一个孩子。他想要属于他们的孩子,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男人没有子嗣承欢膝下,这一直悬在心头的压力,如今因为段清朗突如其来的责怪反倒像是寻到了个突破口,让他舒服了一些。
“是我不好。”
“嗯?”突然听到段清朗认错,萧凌孤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男人却定定地看著他,神情认真至极:“我太坏了,才让你当时那般绝望,今天我想了一天,只要一想到万一当时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又失去了他,就心疼到像碎掉了一样,和你当时不理我,不肯和我好一般的难过。还好,还好当时没有,我们还能够在一起,不至于留下那么大的遗憾。”
这人嬉皮笑脸惯了,难得说了那么认真的话,萧凌孤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心中有些小感触,主动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傻子,这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要孩子,我们以后也有得是机会。”
“真的吗?你为什么我们努力了那么久,都没见你怀上。”
直白的话语让萧凌孤脸一红,无法如同刚才那般淡定,支支吾吾道:“或许是因为那药吃得还不够,你知道,我年纪有些大了,不如弟弟们年轻,可能不那么容易有……”
“你还很年轻呢,那些女子三十四十生孩子的多了去了,你根本年纪不大!”自己的宝贝娘子微红著脸,细致地分析著为什么没有为他怀上孩子,这场景太让段清朗心热了。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是我努力得不够才对,我就不信了,张阿牛那傻大个都能让你弟弟生孩子,我怎么就不可以了!”
(21鲜币)喜闻乐见番外(中)
刚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莫名其妙地便成了这般暧昧的局面,本来正正经经的对话,莫名奇妙地便染上了不清不楚的色彩,萧凌孤那张表情不多的脸上泛起了些微的红,刚才还敢淡定地望著他男人,现在却是有些不敢直视了,低下头来,从段清朗的角度能看到他红红的耳朵,还有可爱的发旋。
段清朗难得见到自家的冰山娘子如此娇羞,当下便觉得热血上头了,牵著他的手坐上了床,半搂著他,在他耳边说著好话:“你弟弟吃了那药有效,没道理你吃了无效。不过药这东西,哪有立竿见影的,我们需得多试验几次,说不定哪次就顺利怀上了,娘子你说对不对?”
这话说出来,分明已经是求欢的信号了。不知是因为药力影响还是男人虽然诚挚,却带著些挑逗意味的话而有点微微发烫,虽说之前吃了药,就做好了和他做那种事情的准备,被他贴得这般近,被男人热热的呼吸打在侧脸上,萧凌孤咬了咬唇,声音透露出些许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妩媚,问:“若是……若是一直没有,怎么办。”
从前的避孕药一直是他的心结,和段清朗在一起后,嘴上不说,心里也担心著那药有什么副作用,不得不说,他内心却是一直惧怕著自己不能生孩子,这对段清朗太不公平,因为事到如今,他是再也不可能让别人给男人生孩子。
堂堂丞相,竟然对一个男人有著如此严重的独占欲,如果换做是从前谁对萧凌孤这么说,他铁定是不会相信的。
“若是一直没有,那就我们两个,家里有那么多孩子,你不愁无人继承家业。”段清朗却是把他的宝贝娘子轻轻地拥进怀里,亲他小巧的耳垂和细洁的脖侧,烫人心窝子的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一句接著一句:“我这辈子有你已经十分满足了,能够和你一起生儿育女固然好,如果命中注定我没有子嗣,那也无所谓。不要为这种事情太过忧虑,嗯?”
没有人不会喜欢自己被爱人珍视到这种地步,段清朗的宽慰让萧凌孤的心又暖又热,轻轻点了点头,人也情不自禁地朝他又贴紧了,吐气如兰道:“那你还等什么,你不是说,要先试试的吗?”
再等段清朗和他脸贴著脸时,丞相大人的俏脸已经红成了小番茄,发出烫烫的温度,眼神水水的,嘴唇嫩嫩的,段清朗的心脏一紧,颔首便亲住了他柔嫩的红唇。
不像刚开始他们欢好时,就算和他亲个嘴儿丞相大人都不愿意得很,得他威逼利诱,连哄带骗,甚至用上暴力才肯把贝齿小小地张开让他舔弄柔软的香舌,现在的太傅大人被他调教开发已久,段清朗只是刚吻住他,他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洁白的贝齿,小巧的舌头羞涩却又不失主动地伸出来,探头探脑地想把自己的舌头引去。段清朗当然不会让他的娘子失望,两人顷刻间软舌痴缠,段清朗奋力地汲取著他宝贝娘子香甜的津液,吮嘬他的舌头,边温柔又霸道地占据他的口腔,灵巧的手边不遗馀力地把他的衣裳一件件除了。
爱人雪白的胴体正被自己抱坐在腿上,段清朗还衣冠楚楚,怕自己的衣裳不够细致会磨红了萧凌孤白嫩的肌肤,小小地咬了下他的唇,看著两人深吻后牵扯出来的暧昧银丝,用舌头把它勾断了,轻声命令道:“帮相公把衣裳脱了,我们来造小人了。”
自己只穿著亵裤,男人却衣冠楚楚,萧凌孤自己也受不了这样不要脸的差异,下巴收紧了,平日里冷冷的眼神如今风情万种地望著男人,纤纤玉手听话地帮他除去了衣裳和裤子,露出男人精壮精壮的身子,这样的汉子,照理说很容易让人受孕才对,他们欢好的频率又不算低,怎么自己就没能成功受孕呢?
突然又被抱回了他的身上,大腿被迫圈住男人的腰,臀部坐在他的大腿根上,不挪动都能感觉到男人那勃起的硬物在自己的腿根处磨蹭。萧凌孤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了,男人的吻却源源不断地打落在他的脖子上,一边水磨工夫似的种出一颗又一颗吻痕,一边轻轻动著腰,被好好藏在亵裤里的性器因为还有个阻碍,因此没有直接碰头,可这般不紧不慢的接触,萧凌孤只觉得自己的下体似乎是越来越湿了。
真是要命,年纪那么大了,身子却越来越敏感,经不住男人的一点点挑逗,只要他亲吻自己几下,下面就会不要脸地湿掉,似乎随时随地都做好了让男人插进来,在他里面勇猛地律动,然后把生命的精华射给他,让他怀上孩子一般。
“宝贝,把裤裤也去了,不然弄得脏脏的,明日娘子又要天不亮就洗裤裤,我看得心疼。”
他倒是还敢说这个,萧凌孤凤眼柔柔地瞪了他一眼,每天晚上他这么把两人的裤子弄脏,他再如何金贵,也不能好意思让下人去洗被男人的那种东西弄污的衣裤,指望男人去洗更是不可能,他对于在自己的衣裳上都沾上他的东西肯定会表示得意洋洋吧?于是只能天不亮就把裤子洗干净了晒好,就算是大富人家,总也不能穿一条就扔一条。
“你怕弄脏,为什么……唔为什么不早帮我脱了……”话音刚落,自己的臀一凉,再无阻碍地坐在男人大腿上,脚趾屈起,贴得他紧紧的,男人只要把他往下身按一下,两人的性器便能轻轻松松地结合了。
“谁说我怕弄脏,把你的裤裤弄脏,说明娘子对我动情了,小棒子会硬,小穴穴会湿,相公的大棒棒才能戳进去,做让娘子爽得不得了的事情,再让娘子受孕。”诚如他所言,他那表面冰山,在他怀里却像炽烈的火山那般热情的娘子早就情动得水流潺潺,段清朗的大肉棒试探性地往那小小的神秘处顶弄一二,已经被充沛的淫汁沾染得滑滑腻腻的,于是也不用对他再做什么前戏了,一只手在他柔滑的背部爱抚著,调整了下肉棒的姿势,在丞相大人的穴缝里揉搓一二,一挺身便被小穴吸吮了进去。
萧凌孤仰起脖子发出一声哀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现在为什么会这么敏感,特别是当段清朗用如此亲密体位,把他抱得那么紧,嘴唇随时能亲到自己脸和脖子,乳头贴著他壮硕的胸肌,肉棒被挤压在两人之间,而那根木楔子一般的硬物早已经把他钉在了身上,钉得牢牢的。
“宝贝,你最喜欢的体位就是坐莲了,是不是?”因为体重的关系,段清朗还没怎么马力全开,已经觉得自己的阴茎顶触到了娘子肉腻的小花心,又热又烫的淫汁一股股地从花穴深处顺著他的肉棒淋下来,再抬头看,他的娘子紧咬的嘴唇,眉间微微皱起,看似痛苦的表情,只有他知道那是极度地隐忍──隐忍著对激烈交欢,对巫山云雨的渴求,隐忍著想要被他干上高潮的欲望,也隐忍著被喷精受孕的希冀。
“不,唔没有……喜欢这个……”轻轻地摇著头想要否认,可身体却无比诚实地表达著他真的很喜欢这样被这个男人插著,下面涨涨的,想也知道,经受过调教的花唇柔柔地贴合著男人的阴茎根部,而被戳到顶的花心,正丝丝泛著麻痒,他快要受不了段清朗这样只插著而不抽动,里面有些痒,最重要的是,这样不动,什么时候才能够射给他呢?
矜持的丞相大人发出不满的呜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屁股正起劲地扭著,花穴壁微微磨蹭著男人粗大的性器,花心痴缠著坚硬而壮硕的顶部,粗粗喘息间,就听男人问:“不喜欢这个会在男人身上那么浪那么骚地扭身子么?说你喜欢!不然不干你!”还坏心眼地掌掴了一下白嫩的臀,让萧凌孤受了这么一个刺激,穴径一缩,险些这么简简单单地就被他玩丢了。
“不要打我,唔,清朗,你动一动,动一动。”不肯依照男人的心意叫床,身体却难耐得紧,萧凌孤讨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男人的唇,痴痴地哀求道,段清朗却不为所动,作势要拔出来,把萧凌孤吓得紧紧贴著他不让他走,语音里已经带上些呜咽:“别走,呜……我喜欢……最喜欢这个体位了……”
“哦?那丞相大人说,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这个体位?把你按倒在床上,还有让你趴著撅著屁股被我干不是都很好么?怎么就独独最喜欢被我抱在身上干了?”
这种问题太淫邪了,萧凌孤被问得不止是脸,连脖子和身体都通通红,感觉到穴儿里的肉棒子有变粗的倾向,他里面有点酥,心口有点舒服,此时的羞耻感比起平时相去甚远,耳中迷迷糊糊地听著男人的问题,被男人的目光紧紧牢牢盯著,神志不清了,红唇轻启道:“唔……因为看书里……啊书里有说……这个姿势被内射……唔最容易怀上宝宝……”
他的娘子那么乖,那么积极地想要为他传宗接代,段清朗那股子欲望再也按捺不住了,搂著他的屁股,下体开始在柔软潮湿的蜜穴里抽插了起来。方才那席按兵不动已经让萧凌孤做足了充足的准备迎接他的操弄,现在他终于动了起来,又坚硬又粗壮的棒子在水润润的甬道里这么不计后果地插进抽出,萧凌孤觉得自己的下面都要坏了,湿透了,也烫极了。他不敢看男人,两只胳膊紧紧地抱著段清朗,一边闷声淫叫著,像一只矜持的小母猫明明发情了,还因为性格使然不敢大声哼叫。段清朗被他的媚态弄得欲火焚身,忍不下去了,一边在他最喜欢的小穴里努力地撞,一只手硬挤进两人的结合处,握住他勃起的小棒子慢慢地揉,亲了亲他的脸,问:“你那么想要宝宝,当时为什么还要吃药?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没有吃,或许我们的孩子都老大一个了。”
身体被伺候得舒畅,男人的问题却让萧凌孤有些紧张和难过,这个心结一直没解开,也把他压得痛苦不堪,在现在这个两人毫无缝隙地结合,最亲密,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地方,他忍不住地吐露了心声,一边呻吟一边解释道:“我……唔我错了……你不要怪我,我会给你生的,一定要生一个我们两的宝宝……啊像小远他们一样,有儿女承欢膝下,我教他们读书……你教他们武功……我愿意为你生……真的……再也不会吃那种药了……”
身体不断地被肉棒顶弄著,内部的粘膜被搔刮得又痛又爽,不时被点弄到的小花心让萧凌孤没有办法把这段解释说得完完整整的,可就算是断断续续的表白,仍然把段清朗弄得热血沸腾。他一点都不想责怪他的宝贝了,不管他们有没有孩子,只要这个人爱他,愿意给他生,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补偿。
那个地方就算被小穴痴缠著,仍然胀痛得让他耐不住了,把萧凌孤一直发颤的大腿抬高了,让他整个屁股的著力点都在自己插著他的肉棒上,段清朗再也不吝啬力道,在那被自己插得热乎乎的小嫩穴里全速前进,往花心深处狠狠地钻,痛苦地顶,萧凌孤被弄哭了,他也只是舔掉了那些微咸的泪珠,道:“哭有什么用,不是愿意为我生么?你好好地收著,我插过了瘾,就射给你,射满满的,让宝贝很快就大起肚子来。”
于是力道是再也不知道节制了,这一来一去,一进一出的结合中,萧凌孤只觉得身体都快要被他干化了,整个人软软的,磨蹭在他健硕腹部的肉棒早就高潮过了一次,里面被弄几下就喷水,下体更是酥麻到了极致。
已经答应了他,就不能说不要了,萧凌孤忍著强烈的快感,拼著最后的力气想把小穴收紧一些,这样他就可以早些射进来,里面已经被干疼了,今夜的男人,勇猛得他都快受不住了。
(11鲜币)喜闻乐见番外(下)
“啊啊……”毕竟段清朗也坚持了很久,在自家娘子的这一招下还是败北了下来,小腹一紧,狠狠地咬住他的唇,那东西抵住了萧凌孤最深最热的地方,千辛万苦地把自己那些能够让他受孕的小蝌蚪悉数送进穴心。
身子烫热得很,哆嗦著又是个莫名其妙的高潮,萧凌孤的阴茎已经射到痛了,下体又被满满地射了一腔,发出一声声委屈的呜咽,人累狠了,段清朗见状,亲了亲他的唇,满足喘息道:“射了那么多,这次总该怀上了吧?”
“唔……”萧凌孤还迷迷糊糊呢,漂亮的眼睛眨了两下,望著男人,含含糊糊道:“把我……唔腿抬起来。”
“抬起来?”段清朗没弄明白他整什么幺蛾子,不过娘子大人说的总是要听的,于是帮助瘫软如泥的萧凌孤抬起双腿,嘴上问著:“这样做是为什么?屁股抬那么高,会不会著凉?”
“再高一些。”直到双腿和身体几乎呈了直角,萧凌孤才停下动作,这个角度让他很是吃力,经历过欢爱的身体疲惫不堪,还是忍著把腿抬得高高的,就算微微哆嗦了也不肯放下来,红著脸解释道:“听宫里,伺候先帝的公公说,妃子想要孩子,承了雨露之后,便会这般抬高腿,听说会比较容易有宝宝。”
他的宝贝娘子简直可爱到了不行,段清朗的心脏热乎乎的,把他的腿放下,亲吻他道:“不用勉强,相公射在那么里面,肯定会有孩子的。”
“真……真的吗?”
“当然,不行的话,我们明天再做,宝贝你可要心疼死我了。”再想和萧凌孤说话,只见他已经没了回应,双眸合了起来,纤长的睫毛漂亮得不得了,嘴角带著些满足的笑容,也不顾自己全身赤裸地待在自己怀里,就这般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
还是苦了段清朗这个当人相公的,怕他著凉,用棉被紧紧裹住他,又仔仔细细地亲了好几口,心里满满的感动和欣慰──他感谢上苍把萧凌孤赐给了他,感谢当初的阴差阳错,甚至感谢自己够不要脸,把他的宝贝娘子强了。若非如此,以萧凌孤这别扭又冰山的性子,恐怕无论如何两人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去,还能如此恩爱。
两个月后,段清朗正在后院练功,就见他们的三弟萧凌远满头大汗地跑来,纤纤玉指指著段清朗:“你还有工夫练功,大哥今早上在朝上晕倒了!你你你,你说是不是你昨夜累到他了?大哥身子一直不算太好,你还一点不懂得温柔体恤,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后悔去吧!”
之前以为他是自己的嫂子,没想到竟然是个男人,这已经把萧凌远刺激得快不行了。他是如何也想像不到自家大哥竟然也会被一个男人征服,还让那男人登堂入室地伴他左右。后来还是张阿牛的劝慰起了效果,大哥那么些年来为了朝廷和家里付出那么多,如今总算能敞开心扉,无论那人是男是女,大哥自家喜欢便好。所以自己也就勉强接受了,谁晓得这家伙竟然把大哥累倒了,真是哥可忍弟不可忍!
萧凌远的不满,段清朗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一听到自己的娘子竟然晕倒了,男人连脸色都苍白了起来,正色问:“你说什么?你大哥好端端的如何会晕倒?他现在身在何处?”
萧凌远翻了个白眼:“他被我七弟留在宫里照顾了。应该醒了就会送来,我警告你,你可不许再这般的索求无度了,大哥他……”
“带我去宫里。”段清朗毫无礼貌地打断了他,萧凌远正要说些什么,管家匆匆赶来,道:“大姑爷,三少爷,大少爷已经回来了。”
他们没想到的是,皇上这次体恤他的太傅,特地允许了他们七弟亲自送萧凌孤回来,男人脸色还有些苍白,躺在床上,人倒是已经醒了,淡定地看著段清朗无头苍蝇似的跑进屋里,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也不敢正视他。
“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从今往后不许上朝了,身子调养好以前你就给我乖乖地在家里待著哪里都不许去。”
“大嫂倒是够自说自话的,皇上没同意大哥不上朝,你怎么就做主了去?”边上的少年盈盈一笑,段清朗一愣,见他的样貌同萧家人相似,又并非自己曾经见到过的几个兄弟,立马猜测到,这就是一直久居深宫的萧家小七。
“不用紧张。”萧凌孤瞥了一眼多嘴的小弟,又看向段清朗,道:“并没有大碍。”
“胡说,没有大碍就晕过去了,若是有大碍,你还想怎么吓我?”段清朗已经做好了明日绑住他也不让他去上朝的准备了。
“有身子了,也会头晕虚弱的。”萧凌孤轻轻插嘴道。
“你总之乖乖听我话……嗯,什么?”段清朗被这从天而降的好消息砸得晕头了,握住萧凌孤的肩膀,不敢置信地确认道。
“轻些轻些,大哥没事都被你弄得有事了。”萧凌远听他大哥这般说,心里门儿清他大哥这是有身孕了,把段清朗的手拍开,道。
“对不起我下手重了。刚才你说什么?你有身子了?是不是真的!”好像已经有一个会哇哇啼哭的孩子在他手上一般,段清朗此时的表情还哪里有什么大侠的风采,傻乎乎的,可笑极了。
“两个月了。”萧凌孤低下头:“横竖之前朝廷里的许多事都交给了小远,皇上允许我若是不适,早朝什么都不用去了,你放心吧,我年纪大了,身体会格外注意的。”
“哪里需要你注意,你的身子从今往后就是我的责任了,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傻爸爸兴奋地把他的娘子抱在怀里,一旁围观的两兄弟已经看不下去了,萧凌远朝他们家七弟使了个眼色,两人静静退出,把房间留给一对美梦成真的爱侣。
“大嫂那傻子,我看以后和你们家阿牛哥一样,也是个对大哥言听计从的妻奴。”萧凌净对著他三哥摇头。
“说我家阿牛哥,你家皇上难道不是什么都听你的?”
兄弟俩相视一笑,想到七月后,家里又会诞生一个新成员,而他们大哥的夙愿也快要实现,都由衷地为大哥高兴。
更多精彩➡️耽美XYZ[danmei.xyz]小说均来自互联网 FC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