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像伊勒德这样的年轻人,几乎是从小看着戛纳长大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父亲的父亲……小时候有没有憧憬过戛纳。
但是他打小就喜欢戛纳。
他还记得自己记事以来第一眼看到戛纳的时候,还以为那是某位长辈。
又高,又壮,又能干,浑身肌肉隆起,背上载着小孩儿就往前面爬,即使屁眼都漏在外面被人看光光了,也还是很帅地在做自己的事情。
他一度以为男人就该是那个样子的。
后来年纪再大点,才知道原来那些健壮的爷们是畜生。
好吧,好吧,伊勒德承认自己是小时候很不懂事的那种,是个笨小孩。
他还记得五六岁的时候,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觉得戛纳是先祖显灵,经常会偷偷对着戛纳拜拜。
这不能怪他,要知道那些传唱的故事中先祖们总是隐忍如大山、狩猎起来像奔狼、对自己的家人又温柔得像羊子,天底下仿佛没有能把他们击垮的事物。
这说的可不就是戛纳吗!
而拜的原因也很简单,小孩子总是愿望又多又直接:希望明天能吃到糖,希望阿爸会心大地给自己喝点奶酒尝尝味道,又或者希望自己能长高高、一辈子平安之类的。
为此伊勒德还和许多同龄人打过架,因为他的小伙伴们会在他拜戛纳的时候直接骑在戛纳的背上去,又或者对着它们的嘴撒尿让它们接尿。
那可得打个你死我活,牙都能打掉几颗。
而结果是从小到大,伊勒德从来没有多吃到一块糖,他那个大条的爹也从来没不小心让他喝过酒,他的身高也不出彩。
就算是伊勒德家里的那只林奇贝克,那么壮那么帅的戛纳,也没能去把阿爸的酒偷回来。以前有过一次,后来林奇贝克被阿爸给打得满地跑,屁眼都被用木桩操烂了。
平安倒是平安,这几十只戛纳一齐发力,能把他们部族整个拖着往前移好几里地,可不得平安么。
所以慢慢的伊勒德也明白了,戛纳不是人,而是动物。
戛纳在人的脚边爬来爬去的时候像狗,四肢跑起来像马,驮东西的时候则像牛。
所有可靠的、帅气的生物,你都能在戛纳身上找到它们的影子。
“有你们真好呀。”
伊勒德贴在安宽阔的背上蹭了蹭,又玩了会儿安挂在乳头上的铃铛,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