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Y耽美小说HE《四十不惑之恋》全文

  第二十五章 牵手与答覆

  刘毅睡了一夜好眠,但林昊学却是失眠了,他很早就清醒了,正确来说他是一直朦朦胧胧的没有真的入睡,因此他四点就起床漱洗了,他打开了厨房的电灯,打开了冰箱,蹲下身认真的看了好些会儿,最後拿出了马铃薯、红萝卜、小黄瓜、鸡蛋、鲔鱼罐头、洋葱、玉米罐头、美奶滋还有莴苣,他决定来做总汇沙拉松饼,沙拉其实不难作,比较要注意的或许是松饼的比例以及煎煮的时间,围上了围裙,林昊学转开瓦斯,很认真的准备起早餐了。
  莫约五点多的时候,刘毅清醒了,发了一会的呆,忽然发现手腕上沉沉的,低头看著,那是一条银制编股的手环,忽然脸一红,落入视线里的是那像是落雪纷飞的满天星花束,昨天…他被告白了,被林昊学告白了,他到底该怎麽办才好?那个男人异常认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考虑,他要考虑什麽呢?只觉得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了一片,刘毅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还是决定他先下楼梳洗做早餐好了——-在刘家,是没有人会睡超过七点还没起床的。
  刘毅更是不曾睡超过五点半起床,只是当他下楼去的时後发现他的天地悄悄的被人占据了。
  「早安。」
  「早……早安。」
  林昊学转头,轻轻的对一脸僵硬呆滞的男人道著,然後微微的勾起一抹内敛的笑弧,刘毅猛然脸一红,接著落荒而逃的跑进了浴室里,把额头撞在浴室玻璃上,刘毅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太没礼貌了,简直是过分意识到他的存在,从认识开始就认为林昊学生得相当的好看,围著围裙做早餐的他…好像又更好看了一些?啪啪啪,又忍不住打了打自己脸颊好几下的男人有些讨厌的看著镜中只要一脸红就红的像番茄的自己。
  他小时後其实是个很容易脸红,腼腆的小男孩,乡下地方的男生又一个个是又皮又坏的,只要一脸红就会被取笑,而且他也蛮喜欢煮菜,帮妈妈做些针线活儿,从小他就知道体贴女孩子,但是这一些都被男生认为是娘娘腔的行为,在认识因为妈妈肺不好搬到乡下的前辈之前,他是时常被一群男生围在身边笑闹嬉笑的,那种感觉实在糟糕………虽然後来跟前辈学了空手道後就没人敢欺负她了,但他唯一不喜欢自己的地方就是容易脸红。
  他发现自从学了空手道以後,他从来没有在这麽短的时间内脸红那麽多次。
  刘毅蹲在浴室地板上,很懊恼的绷著脸,他不喜欢这种示弱的感觉,林昊学让他感觉自己可以不必那麽努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轻易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恐慌,不可以有依赖的,从小他就懂得这个道理,非得要自立自强才可以,坚强独立自主,是一直是他所坚守的生活信条,但林昊学却这麽轻易的打破,这让他忍不住想要偷懒,让人惶恐,却又有些高兴……刘毅苦恼的抓著自己短短的头发。
  他可以容许自己松懈下来吗?
  虽然只是偶尔……只是偶尔而以,他也希望有人在他睡醒後为他准备营养可口的早餐,就像去世的母亲一样,笑著让自己快些吃早餐,可是这让他感觉好奢侈好奢侈,他可以这样放纵自己吗?
  等到刘毅慢吞吞的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十五分了,刘希明显是刚睡醒,打了一个哈欠,嘟嚷了一句哥你好慢呦,一面有些游神的摸进浴室里,一时间没去注意到刘毅难得有些低落的情绪,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只觉得很混乱,喜欢、爱情又是什麽?林昊学想要跟自己度过下半辈子?一辈子又是多久呢?他对林昊学的感情又是如何呢?是非常特别的那一种吗?因为特别到让两个不同血缘的人结合成为亲密的家人,是这种的特别吗?
  「你…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左看看右看看,确认还没有人到饭厅来,刘毅轻轻的咳了声,依然克制不住自己发烫的脸颊,男人感觉起来有些烦躁的模样,侧著头,双手环抱著胸前,姿态像是生气,又很是别扭,不识情爱的男人似乎有些无法理解这份蠢动的心思,踌躇难前,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刘毅忽然重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很烦,刚刚那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了……我,不清楚该怎麽办,我是很喜欢也很欣赏你……但给我时间好吗?」
  「对我来说…嗯,交往就等同一辈子的事,如果我要和你交往,那就不能只是喜欢,必须是爱,所以给我时间好吗?我不知道要多久,但我是认真的考虑的,你可以等我吗?」
  「谢谢你,愿意如此认真的对待我。」
  男人垂著头感觉相当得不好意思,却忍不住让林昊学笑了,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眸笑的眯成了一条线,他想他也许从没有感觉那麽的快乐,情动之馀轻轻的上前拉住刘毅垂在大腿边的手,缓声的道:「昨夜是我太唐突了,令你困扰我很抱歉,而且我实在太过於草率了,你说的对,交往是一辈子的事……我不知这是否是爱,这句话太糟糕了,我想,我是真的爱你,但我依然在摸索这个字这个感情的原貌,我是真心的想与你共度後半人生,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待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令我动容的原因。」
  「你很温柔也很真诚,我从来没见过像你如此不求回报对别人好的人……」
  「唉!别说了别说了!你不脸红,我都听不下去了!我才不要知道原因呢!你不可以说也不可以写信给我!」
  刘毅知道自己听不得煽情的话,一下子没克制住的捂、或者说是拍住了林昊学的双唇,他怎麽不知道原来那麽一个认真严肃的男人还可以说出这些甜言蜜语?殊不知林昊学从来不说甜言蜜语的,而是真挚的这样认为著,而不感到羞耻,忽然想起他似乎提起过他母亲那边是德国属於舅富出身的真正贵族世家,刘毅只觉得这搞不好是他与身俱来的本能也说不定,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匆匆跑开,说是要把爱赖床的林从学叫起来,一起去卖场充当搬运工,而且住他家的人不可以赖床,睡到太阳爬起来才起身。
  「怪怪的喔,哥、你事成了?」
  还在好眠中的林从学被刘毅用力的抖了抖被子而滚到床下的男人彻底清醒了,看著刘毅憋著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再给他摺棉被,抓抓头溜到了一楼去,还来不及惊叹他二哥下厨的事,林从学就不住的问著昨天的情况,林昊学也只是扫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淡然的道:「还没,我还要等阿毅想好考虑清楚,你可别去闹他,差不多可以吃早餐了,你去觉阿毅下来吃饭吧,等一会还得去卖场买东西的。」
  等到林曾学离开饭厅後,林昊学忍不住轻轻的薛嘘了一口气,他想他还是要克制自己一下,不能够太贪心的,虽然他还很想多碰触刘毅——–他喜欢他手的触感,虽然很粗糙,但是就是温暖。
  「那…那个,小希说让你看看这些书,剩下的我帮你放在你的房间了。」
  「冰之魔物语?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看完的,你可以帮我布置一下吗?我想将书拿回房里。」
  「嗯,我知道了。」
  不久後林朝学先下来的,手里还拿著一本薄册子替给他,灰色的底,封面上是一名拿著短剑的金发男人和一个褐红色发的男人靠在一起的图片,那是一本漫画,从来没看过漫画的男人也仅仅只是挑了挑眉,如此说著,既然是刘希说要让自己看了—–那想必对自己追求刘毅有帮助吧?在得到了林朝学的答覆後,男人这才解下围裙,拿著漫画书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当他将漫画放好走下来的时候,饭厅里大家都已经落坐了。
  「吃吃看,我第一次下厨,不知道有没有合大家的胃口?」
  优雅的入座,男人浅浅淡淡的微笑,视线却是望向刘毅的,他说过,有一天他会为他做饭的,刘毅咳了一声,低下头来专心吃饭———-却见刘希在他哥没看见的时候垮下脸,对林昊学扮了一个鬼脸,闷头吃他的早餐,反正他就是小心眼,见不得林昊学春风得意的模样,对於自家大哥最後要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虽然是他促成的,但不代表他没有权力吃味儿,看著刘希不悦的大力切著松饼吃,林朝学也只能给自家的父亲和小叔一个无奈的脸色,这下子倒是他们变成电灯泡了。
  考量到车里还要再多放一个超过一九零的高个儿,刘毅便没有开他心爱的小绿金龟子,而是坐上林昊学的车,看著男人动作自然的为他开车门的动作,心里有那麽些五味杂陈的,但他是坐进了副驾驶座上,让林昊学开车到大卖场去,很不习惯的让一切都自己来的他看著林昊学温和但坚持的……由他负责推推车,虽然高兴林昊学的体贴,但总是还有那麽点怪异,他不需要有人事事都帮他做好啊?推推车这种小事他也是可以做的………
  但是嘴角忍不住要勾起又是怎麽一回事?
  父母的爱、家人的爱、前辈的爱、朋友的爱、师长的爱,这些、他都很清楚的能够掌握,但他得承认他不懂的唯一就是恋人的爱,他大半时间都被别的事给占据了心思,虽然友人和他告白过,但他认为不需要而婉拒了——-但他不想拒绝林昊学,这代表了他其实对林昊学有超过朋友以上的感觉不是吗?但、这可以称作是爱吗?
  香甜可口的饭菜,热烫的洗澡水,都是母亲迎接父亲回来的温柔,还有拿著手巾轻轻擦拭父亲因为工作而留下的汗水,这是他对夫妻之间的爱的印象,同性恋的相处应该也是没有什麽差别的,是人都对想要体贴关爱自己所在乎的,也许他把爱情想得太复杂了,爱情也是可以包含著许多不一样的感情,是复杂但其实简单的,因为自己在乎所以在乎不是吗?
  感觉上好像快要想透了什麽,刘毅的脸上终於松懈了一些笑意。
  「肉、我要吃很多很多的肉。」
  然後看向站在肉区的林从学眉飞色舞的道著,三十多一些的男人带著大男孩的顽皮感,拿後拿起一大块猪肉端看著,另一只手上拿著牛肉,这个人如假包换的是个肉食主义者,虽然不会排斥吃菜,但那比例是明显的失衡,这样的饮食可不是健康的选择,同样延著刘毅的视线望向林从学身上的林昊学,发现自己的小弟眼睛都钉在这堆肉上面了,了然的道:「我会交代他吃下同等份量的蔬菜的,他这麽吃的确不太健康,毕竟不是真的肉食动物。」
  「我现在在想些什麽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刘毅抬眸觑了他一眼,嗓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什麽味儿,林昊学垂眉轻声的道著:「如果可以,我希望如此。」
  买了同等份量的蔬菜和肉类以及烤肉用的物品,他们便去吃了中饭,中午他们吃得很简单,由国外引进的大卖场卖的食物总是西洋的,他们便吃了一份披萨和薯条,但林昊学只是意思的吃了根薯条就啜著矿泉水喝著,他一向不是很喜欢吃速食,刘毅吃完一片披萨後,拿著湿纸巾仔细的擦拭著油腻的指尖,刘希啃了半片後就不肯吃了,林朝学倒是吃了两片,剩下了全部都进了林从学的胃里,显然他不只是个肉食主义者还是个大胃王。
  刘毅看了看手表,和手表挂在同一只手腕的银饰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发出柔软的银光,忽地,刘毅笑眯了眼睛,其实答案很简单的不是吗?就像这条手鍊这麽自然的待在自己的手腕上一样。
  「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回家後我和昊学负责食材,从学负责生火,朝学和小希就负责布置。」
  放下手,刘毅笑道,交代大家该做的工作後,一行人便起身往停车场走去———基本上林从学很是自告奋勇的担任搬运工,两手都提了满满的东西也面不改色的,对於一个要背著十几斤重摄影器材的他四处奔波,这点重量跟本不算什麽,因此除了他还有林朝学以外,其他人都只提了一手的东西,而另一手閒置著。
  刘毅走在林昊学的身边,他们是走在最末尾的,看了看男人空置的手,慢慢移动身子到他空置的那一边,慢慢的把自己同样空置的左手往林昊学的右手送去,轻轻的握住,感觉到动静的男人不由的侧头望向了撇开头的刘毅,但没有将自己的手抽离,刘毅轻轻的咳了咳,脸是没有在那麽红了,只是还是藏不起耳尖子的绯红,皱著眉似乎在想著麽,最後转过脸来给了他一个笑容。
  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的微笑,甚至还带著那麽一点的紧张,手指有些抖,甚至微微冒著冷汗。
  「你的答覆,我确实收到了。」
  微微倾过身,林昊学沙哑的嗓音带著那麽一点压抑的,轻声的在刘毅的耳边诉说著,然後相握的双手握得更紧——–答案,真的很间单不是吗?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们这半辈子走了四十个年头,分别都经历过了生离死别的场景,然後相遇,最後要的也只是如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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