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肉文: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by 幽并客

肉文 校园 后有剧情 淡定腹黑强势攻X炸毛别扭诱受前面满满的肉超香超好吃 而且好甜好萌后面剧情偏多 虽然不错看但我有点吃不饱啊宋航X徐子宁

徐子宁拿著一本厚厚的五三理数习题册,拍到宋航桌上,语气不善地问:“喂,这题怎么做?”

他虽然是在向别人请教问题,但语气又冷又硬,是一种质问的语气。

宋航将那本五三往边上挪了挪,继续做他的物理自招试卷。

实验班人人知道徐宋两人关系不睦,碰上了就要吵起来,如今又有现成好戏看,都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手里仍翻动的习题,但都悄悄关注这两人情况。

徐子宁也感觉周围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觉得面子上很过不去,就坐在宋航旁边的空位上,拿著中性笔把那道题画了一下,声音低了不少:“问你呢,这题怎么做?”

宋航这才懒洋洋把五三接过来,随便瞟了两眼,说:“不会做。”

徐子宁当时心里就不痛快了,你他妈不会做?数学每次考试都一百四十七八,你说你这题不会做?这五三上的题还有答案呢,你不会做看著答案给我讲讲也行啊。摆明了是不给面子。

但是让徐子宁开口承认宋航数学比他好,对徐子宁来说比登天还难。所以他脸气得红了一红,咬著牙说了一句:“不会算了。”夹著五三怒气冲冲回了座位。

风水轮流转,下节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姓夏,他孙子以前和徐子宁是初中同学,对徐子宁评价很好,加上徐子宁的语文成绩实在非常不错,男生语文能学到这种程度的太少了,所以这位夏老师对徐子宁非常赏识,往往对他网开一面。

这堂语文课要讲之前发下来的一套文言文专项训练,其中的题目大多是以前的历年高考题,徐子宁高一时便做得七七八八了,因此那专项训练他并没有做。

夏老师下来检查学生做题情况,到了徐子宁那里,因他对徐子宁高看一眼,所以也不把徐子宁的题目拿过来检查,只是笑著问:“你做了多少了?”

徐子宁压低声音,有些开玩笑地说道:“这题我基本都做过,老师可以提问我检查一下。”

这夏老师有个毛病,他自视甚高,上课最喜欢提一些问题来刁难学生,只是从来没有提问过徐子宁。

夏老师听完徐子宁的话,也被逗笑了,说:“那你等著。”

夏老师又去检查后面的学生,徐子宁暗暗关注著他的动态,看他走到了宋航桌前,不由得提了一口气。果然,听见夏老师拎著宋航那两张卷子,说:“你这也没做啊。”

语气和缓,不像生气的模样。夏老师对成绩好的学生,往往高看一眼。虽然宋航语文成绩马马虎虎,但架不住数理化生实力拔群,雄踞全校榜首宝座,因此也拉不下脸来训他。只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一会儿我要提问你喽。”

宋航点点头,算是应了。

夏老师检查完毕,罚了几个没做完的学生,就拿起文言文卷子,问:“宋航,你站起来回答一下,第四篇文言文,倒数第二行,“玉埋香”前面那个字怎么读啊?”

徐子宁赶紧低头一瞅,看正是一个“瘗玉埋香”的“瘗”字,这字对高中生来说,确实相当生僻,即使出现在高考文言文中,也不会作为出题点来考察的,只模糊过去就行。徐子宁知道这是夏老师的通病,爱刁难学生。只因徐子宁曾翻看过袁枚的《随园诗话》,所以认得这个字。

宋航看了一看,就说:“老师对不起,我不认识。”

夏老师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他“哦”了一声,又说:“那宋航可以找一个人来帮你嘛。那个人要是答上了,你俩就一起坐下。”

这又是夏老师一个习惯,有学生答不上来,他不知道该找谁回答了,就让那答不上来的学生自己找人回答,他则在一旁看乐子。

宋航沉默了,没说话。

说实话,这字这么难,想来全班学生很难有认识的,这时候找谁回答就是找谁起来罚站的。

徐子宁心中有些按捺不住,他将头低了下去,心里却在默念:找我,找我,找我啊。

宋航停了一会儿,还是说:“还是我自己站著吧。”

夏老头笑了一声:“哦,还是很讲义气的嘛。”说罢,他点出自己得意弟子:“徐子宁,你刚才不说要回答问题吗,这字儿念啥?”他在“宁”字后面加了一个儿化音,显得十分器重。

徐子宁站起来,语气平静地说:“念yi(四声),袁枚《随园诗话补遗》里有。”

夏老头满意一笑,对学生说:“这才对嘛,看人家徐子宁。”

徐子宁偷偷回头去看宋航表情,见他表情不变,看不出是悲是喜,心中有些失望。

夏老头整人目的达到,说:“好了,宋航坐下吧,以后记得做习题。徐子宁你接著答。第七篇文言文里面第4题,你选的哪项?”

徐子宁低头一看,暗叫不好,他先前以为这题都是高考文言文,所以根本没看,但这第七篇偏偏不是高考题,是选的某地一道模拟题,徐子宁还真没见过。

而且这第四题让选出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有一项是“轾”字解释成“车前高后低”,这肯定是个文化名词,解释是固定的,但徐子宁真没见过这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有一项是“王夫人又趣使大臣立栗姬为皇后”的“趣”解释为“促使”,趣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在这里是不是,徐子宁一时也不敢判断。

于是这道题他就在“轾”和“趣”两项之间徘徊,夏老头看他久久没回答,就说:“答不上可以找个人替你回答。”

徐子宁有些赧颜,毕竟自己刚才还夸下海口,他顿了一顿,说:“老师,我还是站著吧。”

夏老头又问:“别人有主动替他回答的吗?”

徐子宁本以为平时几个关系好的男生林帆,梁楷之类的会站起来。没有想到夏老头话音刚落,响起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是宋航。

徐子宁心中微微泛起些甜蜜。宋航说:“选第二项,‘轩轾’是合用的,轩是前高后低,轾是前低后高,此题说反了。”

夏老头对宋航笑道:“好小子,装蒜。”

徐子宁也觉得之前自己太自大了,至少在他看来,“瘗玉埋香”不过是认个字,就是谁运气好看见过的问题。但这个“轩轾”真的不常见,要知道真得有些功底。

徐子宁偷偷往后看,看宋航手里是否拿著古汉语字典或是类比题答案之类的东西,但都没有找到,不由得心中低落,看来他是真知道。轩轾都知道,刚才那个瘗字,恐怕也未必是真不认识。

徐子宁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小小优越感立刻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瓦解了。

转眼放学,徐子宁立刻收拾好东西出了教室,宋航则稍慢一些,将东西整理好了才走。教室中剩下的几个同学看著他们俩人先后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得,今天又是谁都没赢谁。”

刘潇潇嗑著瓜子,说了一句:“你说他俩天天掐得跟乌眼鸡似的,也不知道图个啥。哪有那么大仇啊。”

宋航推了自行车,在校门口等著,他相貌英俊,身躯挺拔,成绩又好,惹得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男生虽往往做出不屑一顾的姿态,但也在暗暗留意他。

几名同班女生远远看见了宋航,也偷偷议论:“诶,你们说,宋航等谁呢?”眼神带著那么点暗示。

另一女生说:“…别是处对象了吧…..”

几个人有点不甘又十分八卦地笑了一笑,说:“没准没准….宋航平时一副冷冰冰样子,人送外号‘沾衣十八跌’,女生靠近五步之内就要被他眼刀扫开,感情是有物件了。”

宋航似乎听到有人议论,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将自行车又推远了些,进了一旁人比较少的小巷。那边人少,若有人在一旁刻意围观,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所以几个女生看看情况,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无奈地回了家。

学校就是这样,放学的时候人潮水一般,但也就那几分钟,过了那个节骨眼,又特别冷清。等到学生都走净了,车后座才坐上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子宁。

徐子宁熟门熟路地跳上自行车后座,搂住宋航的腰,说:“出来时候碰见班任了,吓死我了。”他说这话时,缩了缩脖子,显得十分俏皮。宋航看在眼里,喉结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

宋航骑上自行车,二话不说就开始蹬,徐子宁毫无准备,身体往后晃了一下,更紧地搂住了宋航,叫道:“干什么啊,突然启动都不带说一声的啊!”

宋航也不回头,冷冰冰说了一句:“掉下去没人管你。”

徐子宁瘪了瘪嘴,知道宋航总是这样,将手臂又搂紧了些。一路上,宋航的自行车总是在马路上画龙,徐子宁一开始还喊几句,后来见宋航也没反应,索性闭了嘴,只把手臂搂得越来越紧。再到后来,他整个人都贴在宋航腰上了,宋航这才平稳地骑起自行车。

宋航父亲在同省的S市做市长,母亲是个大学教授,工作也很忙。在本市给宋航留下了一套二百平的大房子,却只有宋航一个人住,空空荡荡,徐子宁看了都有点凄凉。原来还有个钟点工阿姨,自从徐子宁搬过去和宋航一起住之后,连钟点工都不去了,整个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宋家在较远的别墅区,离到家还有一段路,徐子宁觉得风冻脸,就把脸贴在宋航背上,感觉宋航的背立刻往后直了直给他挡风,车骑得也慢了不少,心中想道:刀子嘴,豆腐心。心里不舍得,嘴还那么硬。

徐子宁闲著没事干,就趴在宋航背上问他:“今天那个yi字,你到底认识不认识。”

宋航单手扶车,空出一只手来往后摸,把徐子宁围巾紧了一紧,说:“车上别说话,呛了风肚子疼没人管你。”

徐子宁皱了皱鼻子,埋怨道:“烦人。”声音被围巾挡住了,闷闷的。宋航在前座上微微翘起嘴角。

两人终于到了家,深秋虽然风有些大,但还没有怎么冷。徐子宁跳下车,看宋航把自行车停在自家花园里,跑到前面去给他开门。宋家是独栋小别墅,徐子宁搬进来不久,就有了宋家的钥匙。

宋航见他拉著门等他,赶紧大步跑进了屋,把徐子宁手放进手心里搓,说:“不知道冷啊。”话说得硬,语气却很温柔。

徐子宁心中一暖,却推了他一下,说:“刚十月份,能有多冷啊。赶紧做饭去。”

宋航在他手腕上啃了一口,说:“就知道支使我。”

徐子宁手腕一烫,赶紧红著脸推开了,说:“赶紧的,这都六点了。”

宋航拿过一旁的围裙,转过身来,徐子宁给他系上,看他身高腿长,默默吞了一口口水。宋航说:“你饿了就找东西垫巴垫巴,五三上我给你画了题,想做就做。”

徐子宁嗯了一声,说:“我不饿,等你一起吃。”

等宋航做好两菜一汤,叫了徐子宁两声,没听到回应。宋航跑到楼上卧室一看,徐子宁趴在床上,不知在做些什么。

宋航扑到床上,轻手轻脚钻进了被子里,看徐子宁脸色泛红,眼中有水气。宋航感觉胯下登时一热,他在被子里抓住徐子宁的手,问他:“你干什么呢?”

徐子宁支支吾吾道:“没干什么。”声音却十分沙哑,喘气也不匀。

宋航直接把被子一掀,把人翻了过来,见徐子宁已经换上了睡衣,直接把睡裤扒了下来,露出大半个白嫩屁股。臀缝处粘腻一片,都是湿哒哒的淫水。宋航嗓音沙哑,眼睛直直盯著徐子宁,说:“你这叫什么都没干?”

宋航将两根指头伸进徐子宁小穴里搅动,感觉小穴又热又软,显见是之前徐子宁自己玩过了。

他在徐子宁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徐子宁臀上肉厚,颤巍巍地弹著他的手。宋航看得眼睛发直,手不停歇地揉捏徐子宁屁股,徐子宁闷哼一声,轻轻摆动著腰肢。宋航捏了捏他腰侧软肉,低声斥道:“就做个饭的工夫,你也能发浪。”

徐子宁不满地呜咽了一声,挣扎著道:“我也没干什么….别闹了,还吃饭呢。”

话虽这么说,语气又轻又软,屁股主动磨蹭著宋航手心,显见意志十分不坚决。

宋航十分痛快,直接一撩衬衫,没解扣子套头脱了下去,露出年轻人的结实肌肉。徐子宁看著,又吞了一口口水,有些不平衡地埋怨道:“同样三点一线地上学,你什么时候练出的六块腹肌。”

宋航又去解下身裤子,伏在徐子宁身上,舔了舔嘴唇,一字一顿,语气十分性感:“干你的时候。”

徐子宁浑身发烫,最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主动揽住宋航脖子,吻住了他。一条腿放在宋航胯下,磨蹭著硕大的阴茎。宋航被他撩拨得火气,闷哼了一声,在他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说:“这倒熟练。”

徐子宁得了鼓励,另一条腿盘上宋航腰肢,将他身体往自己这儿勾,两人上身紧紧贴合,不留一点缝隙。宋航隔著徐子宁上身睡衣在他胸膛上又啃又吻,睡衣的衣料磨得徐子宁乳头又痒又痛,急著想露出来让宋航好好吸一吸。睡衣在两人之间磨蹭,被推上拉下,有一种不同于肌肤摩擦的异样快感。徐子宁呻吟一声,将宋航头部按在自己胸膛上,主动挺著胸膛往宋航嘴里送,叫道:“把睡衣解开….好好摸摸我..”

宋航隔著睡衣把徐子宁肿胀的乳头放到嘴里吮吸,用牙齿磨蹭一侧的乳粒。徐子宁浪叫一声,觉得乳头更痒,自己伸出手去拉扯睡衣的扣子,想把乳头露出来。

宋航将他去解睡衣的手压到他头顶上,徐子宁整个人像一尾银鱼一样,上身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宋航面前。睡衣凌乱,下摆被推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领口处又散开,能看见完整的形状优美的锁骨。胸膛处扣子解开了一颗,能看见一侧的艳红肿胀的乳粒。

宋航没去脱徐子宁上身的睡衣,却将手探了下去,将徐子宁的睡裤脱了下来。徐子宁微微抬高屁股,让宋航脱得更顺利,换得宋航在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宋航把他下身扒得光溜溜的,却没有脱他的袜子。徐子宁上身还穿著睡衣,裸著两条纤细长腿,脚上还穿著白色棉袜,全身泛红,说不出的旖旎诱人。饶是宋航面瘫,一直以自制力强自居,此时也不由得看得痴了,眼神里都是冲动欲念。

偏偏徐子宁还自己作祸,他见宋航只是扒了他裤子,盯著他下身看,却并无动作。徐子宁乳头胀痒,下身小穴也饥渴得一塌糊涂,不由得忍耐不住,伸出一只犹穿著袜子的脚去在宋航直挺挺的阴茎上按压,喘息著说:“快点儿,还没吃饭呢….”

宋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他将徐子宁双腿一掰,欺身上去啮咬他的嘴唇,说:“今天干得你吃不下去饭。”

徐子宁脸上发烧,主动张开嘴回应他的亲吻,伸出舌头舔舐他的牙齿,抬起屁股去凑他的阴茎。宋航将手放到他屁股底下,将人一把捞起,又往他光滑的脊背上探,反复抚摸揉捏。嘴在徐子宁肚脐上不住的吮吸。

徐子宁肚脐十分敏感,宋航一吻他便激灵一下,呻吟著道:“脏,别弄那儿。”宋航不顾,拿舌头浅浅戳刺,模仿著肏弄的动作。徐子宁感觉宋航每舔一下,他身体内部便像有一股电流通过,是一种欲罢不能的快感。

徐子宁上身弯起成一道弓形,自己用手掐著乳头狠狠掐弄,用指甲去戳刺艳红的乳头。下身阴茎立起,流出大量透明的黏液,和小穴中的淫水一起,弄得整个下身的毛发都粘在一起,湿哒哒的。

宋航沿著徐子宁肚脐往下舔舐,只觉得口中肌肤无一处不甜,越舔越忘情,恨不得把整个人吃进肚子里去。宋航感觉时机差不多,又将徐子宁屁股微微抬起,双腿打开,将徐子宁手按到小穴处,哑著嗓子说:“你刚才怎么玩自己的,再原样玩一遍。”

徐子宁浑身一热,他刚才在被子里自慰的时候,幻想的便是宋航在他面前,哑著嗓子命令他自慰给他看。如今性幻想场景竟成为现实。他感觉小穴内登时涌出一股淫水,浑身发烫。

宋航见他没有动作,上去揉了揉他屁股,说:“不是还吵著要吃饭么,再磨蹭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徐子宁呜咽一声,于是便学著先前自己自慰模样,将睡衣推到锁骨处,露出大半个白皙胸膛,一只手揉捏著自己乳头,双腿大张,另一只手探到小穴处戳弄。一开始只是两根手指在穴口处浅浅戳刺,后来越戳越深,到最后竟将三根手指全部插入了小穴,指根在穴口处不住抽弄,呻吟著:“宋航….宋航…摸摸我….”

宋航看得双眼发红,但就是不曾动上一动。徐子宁虽手指修长,但总比不上宋航胯下那根尺寸骇人的阳物。也不及那阳物热烫熨帖。徐子宁自己玩了一会儿,这种被视奸的快感令他浑身瘙痒,小穴流出大股淫水,似女子潮吹一般。但他心中越是渴望,小穴就越是不满足,他加快了手指捣弄的频率,但仍是杯水车薪。徐子宁感觉自己要憋得发狂了,他睁开眼睛,主动将双腿放在宋航腿上,将整个湿哒哒的屁股探到他眼前,呜咽道:“肏我吧。”

宋航知徐子宁脸皮薄,今天能做到这样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加上他自己也确实憋得狠了,阴茎一跳一跳十分难捱,便在他屁股上打了两下,说:“今天先饶了你,放你早点儿吃饭。”说罢,将他双腿往怀里一揽,挺身便要没入。龟头已经戳进了穴口,徐子宁满足呻吟一声,宋航却停下了。徐子宁不满地夹了夹小穴,宋航掐了他大腿一把,说:“别动,我找套。”

没想到徐子宁十分不乐意,呜咽著说:“不用那个,不爽。”

宋航倒吸了一口气,挺身便将阴茎全根没入,在徐子宁腰上狠狠啃了一口,说:“现在都浪出花来了。”

徐子宁闷哼一声,主动摇晃著屁股,打著旋磨蹭,鼻音浓重地说:“反正我不用,不用不用就不用。”

宋航电动马达一般大力挺著胯,哑著嗓子说:“清理的时候你别嫌受罪。”

徐子宁眼角微微上挑,看著宋航微微一笑,呻吟道:“不是有你在嘛。”

宋航下身的顶弄登时便不受控制地快了一个频率,说:“我看你今天是真不想吃饭了。”

徐子宁被肏弄得十分餍足,双腿紧紧环著宋航,肌肤紧紧相贴,主动在宋航脸上亲吻。两人亲了好一会儿, 都忘了情,却听见旁边书房里一阵音乐声。然后就是一阵公式化的女声“From Washington this is VOA News.”两人肏干得热火朝天,谁都没管那英语声,徐子宁迷迷糊糊,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快感的浪潮中回过神来,推了推身上正在动作的宋航,被顶得断断续续地说:“等….等会儿….我中午设的VOA定时广播….”

宋航在他大腿内侧的嫩肉上又啃又咬,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徐子宁被他肏得快感连连,自己也顾不上那英语声了,只是竭力挣扎著说:“别…别..闹了..先把它关了…”

宋航毫不理睬,舔弄吮吸著徐子宁艳红乳头,说:“让它播吧,又不碍事。”

徐子宁此刻正被人淫浪无比地肏弄,耳边却听著那正经的英语声,令他从内心产生了一种淫乱的羞耻感。再开口时竟已带了哭音:“不行…怪怪的…”

宋航见他因心中羞耻小穴夹得格外紧,起了坏心,凑上去亲了亲他,说:“那就更不能关了。”

徐子宁呜咽一声,搂著宋航磨蹭,说:“关了..关了吧…”

宋航不依,一边将徐子宁搂在怀里肏干,一边模仿起VOA广播的声调:“The Philippine government is defending its efforts to get assistance to victims of Typhoon Haiyan. ”他声音低沉,发音标准,一边用力肏干竟能气息不乱地跟上广播说完整个长句,可见英语水准也十分拔群。他这样一学,徐子宁更有一种羞耻的感觉,好像自己正在英语课堂上被肏干。

但宋航还没完,他揉捏著徐子宁的乳头,说:“徐同学,来告诉老师,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徐子宁哪有心思听广播,刚才一句话什么都没听清,只听清一个“Typhoon”,他呜咽著说:“别说了…去把它关了…”

宋航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肏干的频率更快,睾丸啪啪地击打著徐子宁的穴口,发出羞耻的声响。阴茎正抵在徐子宁最敏感那一点上狠命肏干,徐子宁彻底受不住了,脚趾绷紧,呜地一声哭了出来,哭著喊:“Typhoon,Typhoon.”

宋航见他被折腾得狠了,凑上去亲了亲他,哄道:“乖。”

说罢,阴茎抵在徐子宁的敏感点上反复磨蹭碾压,徐子宁实在受不了这种灭顶的快感,很快射了出来,小穴紧紧吸吮,宋航也坚持不住,想把阴茎拔出来,射到外面。

徐子宁在迷迷糊糊中看出他的意图,小穴咬得更紧,说:“别…别拔出去..”

宋航忍得额头青筋都浮起来了,安慰他说:“我射在外面,免得一会儿你受罪。”

徐子宁哭著拒绝:“射在里面,就要射在里面。”

宋航实在忍不住,叹一口气,精关一松,射在了徐子宁小穴里。徐子宁被滚烫的精液一烫,浑身战栗,在宋航怀里大哭出来。

宋航搂著他,给他擦了擦眼泪,说:“好了,以后替你写一周生物练习册。”

徐子宁哭得倒气,还有心思讨价还价:“生物练习册那么好写,谁用你写。以后物理周测都枪兵幸运E归你了。”

宋航被他逗笑了,搂著他将他小穴中的精液弄出来,直到他不哭了,才把他抱到浴室去放到按摩浴缸里,给他调好热水,说:“你先泡一会儿,菜都凉了,我把菜回回锅,再给你下个汤喝。”

徐子宁满足地应了一声,自己冲洗了身体,就泡在热水里等著宋航来接他。宋航热好了菜,拿了浴袍站在浴室门口敲门。徐子宁心中得意,你平时冷冰冰的,现在还不是为小爷跑前跑后,就悠闲地问了一句:“堂下所跪何人?”

宋航沉默了一会儿,说:“七点半了,你还有一章五三、五套模拟卷、三期报纸、一篇作文没写,自己看著办。”

徐子宁激灵一下就想站起来,但双腿发软,又滑回到浴缸中,这才学乖了,软著声音说:“宋航,我腿软了,进来扶我一下。”

宋航立刻推门进来,扯了浴巾给他擦得干干净净,又拿了吹风给他吹头发,一边吹一边说:“自己不知道擦擦,感冒了又要闹。”话虽这么说,动作却十分轻柔,恐怕扯痛了徐子宁的头发。

给徐子宁收拾停当,宋航拿浴袍把徐子宁裹了,替他系上带子,这才抱著他下了楼。徐子宁中间挣扎了一下,申诉道:“我不要横抱,跟女生一样。”上诉被宋航以沉默驳回。

徐子宁被宋航放在有厚厚软垫的靠背餐椅上,满足地打量今天的晚饭。可看著看著,徐子宁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个素什锦,一个杂菌汤,一个蚝油嫩豆腐,全是清淡好消化的素菜。他咬著牙问宋航:“这菜你什么时候做的?”宋航挑了挑眉毛:“回来的时候,刚才我又回了一下锅。”

徐子宁狠狠夹起一块豆腐,一用力戳碎了,说:“好啊,你早就有打算。”

宋航替他盛了一碗汤,嘴角微微翘起,说:“不能说早,就在放学你上车的时候。”

徐子宁十分无奈,今天确实是他自己先起了淫乱心思,也不能全怨宋航。他红著脸赶紧扒了两口菜,说:“快吃吧,吃完就八点出头了。”

宋航嗯了一声,给他夹菜。宋航吃饭快,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饭,徐子宁见他已经吃完,叫道:“不行,我又败了!”然后也风卷残云一般收拾残局,宋航把他手里筷子夺下来,说:“自己胃什么样不知道?跟我比什么。我吃得快是有事干。”徐子宁放慢了速度细嚼慢咽,问:“什么事。”

宋航在饭桌底下把徐子宁双腿放到自己膝盖上,细细给他揉腿按摩,表情不动如山,说:“大事。”

徐子宁心中一甜,不由得笑出了声。宋航在他腿上用了点劲捏了一下,说:“快吃吧,腿软的人。”

两人吃过晚饭,已经八点过十分了,宋航在厨房收拾碗筷,徐子宁也缓过力气来,拎著两人扔在客厅的书包要去书房,看了看时间,说道:“真八点多了,我上楼等你。”

宋航应了,又说:“你到卧室把靠枕拿过去,书房椅垫太薄。”

徐子宁脸一红,说:“知道了,婆婆妈妈。”

徐子宁拎著书包上了楼,感觉自己的书包沉甸甸,宋航的书包却轻飘飘,跟没装东西似的。不由得酸溜溜说了一句:“不带东西回家学习还考那么好…”

说完,他好奇地拉开宋航书包,在里面找到一本自招习题册,一本最新卷的《Organic Syntheses 》,一个白纸笔记本,里面都是杂乱无章的演算,没有文具袋,黑蓝红三色中性笔直接放在书包里。徐子宁撇了撇嘴,说:“无趣。”

他又拉开宋航书包里面的暗兜,在里面找到一盒徐子宁常吃的胃药,一袋乳酸菌素片,一包纱布和创可贴,一张姓名为“徐子宁”的备用胸卡。

学校查学生佩戴胸卡情况查得很严,徐子宁丢三落四,常常不是把胸卡落在了学校,就是落在了家,总是减分。

徐子宁心中一暖,替宋航拿出了书笔,又去开自己的书包。相比之下,他的书包倒是塞得满满当当。徐子宁一股脑倒了出来,然后才细细分类。五三和模拟卷之类的高考大部头单放,今天学校留的作业放在一起,其他的同步参考书放另一边,排列有序像是摆龙门阵。

宋航曾经言简意赅地点评过徐子宁这种学习习惯:“如果哪一天外星人入侵地球了,你这阵差不多能把他们困住。”

言犹在耳,徐子宁虽然不以为然,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其实他也知道,他这种分类,仪式感大于实际效益,往往是学到后来投入进去,他自己就把这些书都弄乱了。

徐子宁先拿出物理类比卷来做,做了一会儿,宋航就拿著满满一热水壶温水上了楼,拿了两人的情侣马克杯,先给徐子宁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

徐子宁瞟了一眼两人杯中水量的对比,撅了撅嘴,说:“不够意思,给我倒这么点儿,自己都倒满了。”

宋航冷冰冰地反驳他:“以前给你倒一满杯的时候,你哪次喝完了?”

徐子宁自知理亏,他最不愿意喝白开水,每次口渴了喝上几口就放在一旁,学习学得入了神就忘记了。往往满满一杯水只喝了几口就剩下了。宋航多次提醒他喝水喝水,徐子宁嘴上答应,行动上却不贯彻,往往还要靠宋航喝光残馀品。

因此徐子宁还是勉勉强强接受了安排,拿起杯子喝了几口,宋航一看,半杯水还是剩了一半。他皱著眉头劝徐子宁:“就半杯水还剩一半。最近天气转凉了,喝水喝得少感冒了谁管你。”

徐子宁忙著做物理题,好半天才回了他一句:“知道啦知道啦,啰嗦。”

宋航面沉如水,默默拿起热水壶给徐子宁倒水,这次倒了满满一杯。

可能是先前两人的荒唐消耗了太多体力,徐子宁今天刚做完一套物理卷子,五三做了大半章,才十点左右,就感觉眼皮发沉了。他晕晕乎乎,一会清醒一会瞌睡,努力在睡与不睡间挣扎著。宋航听他那边很久没有翻书写字声音,偏过头一看,果然看见徐子宁身体还坐得笔直,但眼睛已经闭上了。宋航不动声色地搂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轻声说:“困了就睡吧。”

他一说话,徐子宁清醒些许,努力睁开眼,说:“没有….没困没困…”徐子宁揉了揉眼睛,但上身仍然懒洋洋靠在宋航身上。宋航劝他:“今天确实太累了,先睡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徐子宁立刻想起来今天是为什么累的。徐子宁赶紧直起身子,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说:“都说了不困…我做题了啊….”

宋航无奈,说:“一会儿犯困别说我没劝过你。”

徐子宁哼了一声,念叨著:“我才不困。”又低头去做题。但他刚抖擞精神了不一会儿,就又迷糊起来,虽然他一直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意识不陷入沉睡,往往瞌睡了一会儿就赶紧睁开眼睛,但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折腾了两三次,一道题的题干还没读完。

宋航看他实在是困了,一把把他横抱起,说:“睡觉。”

徐子宁已经困得迷糊了,还在宋航怀里微弱地挣扎,断断续续地说:“不行…还剩那么多…明天早自习补不完…”

宋航不顾他的反抗,抱著他进了卧室,把他放到了床上。徐子宁困得连被子都不想钻了。宋航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毯给他盖上,说:“要变天了,盖厚点的。”徐子宁嗯了一声,整个人蜷曲在床上,枕头也枕得歪歪斜斜。宋航又把他抱起来让他睡正了,替他掖好被角,下了床。徐子宁闭著眼睛感觉到他的离开,问:“做什么去?”

宋航沉声道:“好好睡吧,别管我了。”

徐子宁嘟著嘴反抗了几声,但还是渐渐体力不支,睡了过去。宋航看他睡了,才回到书房。拿出徐子宁没写完的卷子,模仿著徐子宁的字迹做完了,又把自己那份也抄上。替两人装好书包,这才关灯回卧室睡觉。

徐子宁睡梦之中好像感觉到宋航的靠近,自动窝进了他怀里,在梦中喃喃念叨著:“我没困…”

宋航把他压在身下的手臂给他抽出来,将他搂紧了,依偎著睡了。

后来几天,两人都相对克制,每天也只亲吻几下,并未有过淫乱之事。

日子过得十分快,一转眼一周便过去,徐子宁一年之中最怕的大事也就来了。

他们学校对学生体能要求很严格,其他高中长跑测验要求是男生1000米,女生800米。他们学校是男生一千五,女生一千。而且成绩卡得很严,男生六分钟满分,女生四分钟满分,但实验班学生本来体能就一般,平均成绩基本在及格上下,离满分很远。除了宋航、孙恭一、张栩等几个男生能跑到满分左右之外,其他人基本连跑下来都成问题。

其中的典型人物,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唯读圣贤书的徐公子。

学校把上学期的长跑成绩弄丢了,因此这次是临时组织的补测,十分仓促,也没有提前通知。当天下午第二节课下课,体育委员张栩才在幻灯片上打上通知:“马上下楼,下节自习课在二号田径场测长跑。”

徐子宁第一反应是:“你他妈玩我。”实验班一时之间哀鸿遍野,很多人拉著张栩问是不是真测,得到肯定答复之后都抱怨连连。徐子宁已经彻底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从书包里抽出中午宋航装在他书包里的一条godiva,心想一会儿还能提前补充点能量,聊胜于无,就愁眉苦脸慢慢悠悠地下了楼。他心里抗拒,因此不知不觉就走在了后头,和班级同学隔了一段距离。他正下楼,屁股却被人从后面大力掐了一下。徐子宁一激灵,刚要叫出声来,嘴被一把捂住,回头一看是宋航。宋航把他从正楼梯熟门熟路地拽到了一旁的小楼梯。小楼梯平时都上著锁,留作秘密频道之用,但宋航有钥匙。

徐子宁把他手拨下去,快步离楼梯拐角的摄像头远了些,低声说:“疯了,楼里有摄像头。”

宋航一只手撑在楼梯上,正好把楼梯旁边的徐子宁圈在自己怀里,说:“没事,今天没开。”

徐子宁不信地在他握著楼梯扶手的手上拍了一下,说:“你就知道。”

宋航迅速把手翻过来,把手背上徐子宁那只手压在了底下,两人双手交叠,说:“我昨天去顶楼,把五号楼监控电源关了。”

徐子宁长叹一声:“特权阶级啊….你爸是李刚啊….”

宋航过去亲了一口,说:“还贫呢,不怕一会儿跑步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徐子宁立刻愁苦起来:“十月份天都凉了….”

宋航被他逗笑了:“你意思,这天冷了还影响你发挥了呗。”

徐子宁大力点头:“那相当影响了….我的实力得不到展现啊。”

宋航把他横抱起来:“你有个屁实力。”

两人搂搂抱抱,第三节课上课铃都响了才到二号田径场。

张栩正在点名,就少了徐子宁和宋航俩人。正找人呢,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来了来了,又掐上了。”见徐子宁大步走在前头,头仰得高高的,脚下带风,对身后的宋航不屑一顾。宋航双手插在校服西装裤袋里,一边走一边踢地上的识字,晃晃悠悠漫不经心,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徐子宁的挑衅。

张栩怕他俩再呛上,赶紧跑过去拉了一把徐子宁,说:“走吧,集合了。”徐子宁跟他跑了两步,进了班级伫列里。林帆跟他关系不错,就拉了一下他,说:“没事,一会儿我跟你跑。”

徐子宁跟他笑笑,正要说两句话。宋航却从他俩中间挤了过来,硬生生把徐子宁挤得往旁边退了好几步,林帆和徐子宁这样一来就被挤开了。

宋航低头看了徐子宁一眼,冷冰冰地说:“敢跟我一组跑吗?”

徐子宁马上入戏,狠狠瞪了宋航一眼,说:“呸,你以为小爷好欺负。跑就跑。”

班级队伍立刻发出“嗡”的一声,一边梁楷林帆张栩赶紧抓著徐子宁胳膊摇晃,口中念念有词:“你病得不轻啊…..跟宋航比长跑啊….”

徐子宁做戏就要做全套,把他们往旁边一推,说:“行了,我也是有实力的,到时候你们瞧好喽。”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有点犯嘀咕,不知道宋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号田径场其实是绕著中间体育用品仓库那个小二层楼的环楼场地。严格来讲不能叫田径场,因为只能进行径赛,不能进行田赛,旁边还有一大块休息区和商店。但因为这里树比较多,又有休息区,所以一般用来体育课练习用。

没跑的学生要在休息区候场,跑完的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们班的组别顺序是按以前的跑步成绩,宋航和孙恭一是第一组。宋航过去跟孙恭一说了两句,孙恭一回头看了看徐子宁,笑了一下,就把起跑线上的位置留给了徐子宁。

徐子宁心里哆哆嗦嗦上了起跑线,一旁几个女生起哄给他加油:“不能输啊徐子宁!不蒸馒头争口气啊!气势上不能弱!”

宋航冷冰冰往那边一扫,几个女生都噤了声,低声埋怨道:“加个油都不让。有多大仇啊。”

体育老师一看消极分子徐子宁竟然要和宋航一起跑,也笑了,点点头,说:“徐子宁,别有压力,凭毅力跑下来就行。”

徐子宁顿时无语问苍天。

体育老师发令枪一响,两人同时起跑。宋航跑的速度不算快,但是徐子宁平时第一圈也绝对不敢用这个速度跑。他顿了顿脚步,想慢下来,宋航却对他低声说了一句:“跟上,跑到楼后面再说。”

现在其他同学都没跑,都在小二楼东侧的休息区候场,徐子宁勉力跟上宋航的速度跑到了小二楼旁边,这时旁边就已经都是树了。徐子宁正喘著粗气往前跑,人却被宋航一把抱了起来,他一惊,说:“干嘛。”

宋航速度不变,呼吸平稳自如,说:“没事,看不见。”徐子宁回头一看,看树确实把两个人和其他同学之间挡住了。但他还是推了推宋航,说:“不行,这样你太累了,我自己能跑,到后面跑不动了你再扶我。”

说话之间宋航已经跑到楼后,小二楼把两人和其他同学彻底隔开了。宋航在他腿上掐了一下,说:“得了吧,跑完又累得一周都没精神。”

徐子宁还是不同意:“我身体并没什么事,就是平常练得少。我真能行,放我下来吧。”

宋航把他搂紧了,说:“留著体力回家挨肏。”

徐子宁没想到他会拿这种话来噎自己,脸一红,不说话了。

宋航跑完了楼后的半圈,把徐子宁放了下来,两人又开始齐头并进。跑到休息区,同学都有点惊讶,体育老师喊了一嗓子:“徐子宁,可以啊,坚持住。”

徐子宁臊得脸通红,转头去看宋航。

宋航笑了一笑,说:“跑你的,别管他们。”

此后四圈,宋航又故技重施,也许是和宋航一起跑的缘故,虽然徐子宁只是间歇性地跑了四个两百米,但是也跑出了他生平的最快速度,比宋航慢了二十秒。

但这个成绩离满分只差十秒,对比以前及格都成问题的徐子宁,简直是如有神助。

张栩目瞪口呆,这个成绩差不多是他跑一千五的成绩了,比班级里绝大多数人都快,他看了看在休息区喝水的徐子宁,拍了拍他的胳膊,说:“行啊子宁儿,深藏不露啊。”

徐子宁拿起水杯举了举,说:“客气客气。”

张栩实在是不敢相信,说:“该不会是宋航基因突变,帮了你一把吧?”

徐子宁真诚无比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帮了我一把。”

张栩连连摆手,说:“不不不,别闹。我还是相信你深藏不露吧。”

徐子宁心中无论如何都觉得过意不去,主动买了水偷偷摸摸放在宋航身边,宋航低头看了一眼,说:“拧开。”

徐子宁就乖乖给拧开,放在宋航旁边的圆桌上。这时测验仍在进行,大家闹哄哄一片,并没有人注意到休息区里的他俩。徐子宁看看周围无人,就到宋航身后给他捶胳膊,问:“累不累?”

宋航拿起水喝了一口,说:“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徐子宁在他后颈狠狠掐了一把,说:“流氓。”后来还是迅速在刚才掐的地方咬了一口,赶紧跑开了。

宋航看著他远去的背影,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徐子宁刻意坐在离宋航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叼著柠檬水的吸管发呆。赛道上还在测验,男生已经测完,大多离开了田径场,要么去综合楼、篮球场之类的地方找乐子,要么回教室自习,徐子宁使劲一口吸干了剩下的柠檬水,把空玻璃杯留在桌上,对宋航比了一个“三”的手势,起身往三号楼的方向去了。

三号楼是综合楼,一至三层是音美教室和舞蹈房,四五两层是老图书馆。学校前几年又盖了一栋新图书馆楼,老图书馆就只在周末限时开放了。

但是老图书馆里有很多资料书籍是市面上买不到的,一到周末开放的时候就人山人海,稍微去晚一点就占不上座位。后来宋航见徐子宁周末一下课就匆匆忙忙往老图书馆跑,就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搞来了老图书馆的门卡。

徐子宁又不怎么爱做体育活动,于是从此基本所有课馀在校时间都泡在老图书馆,这地方也成了宋航和徐子宁两人的幽会圣地。

徐子宁走楼梯上四楼,路过二楼舞蹈房的时候却看见外面楼道里的空调指示灯亮著。他心里纳闷,这个时间三号楼根本不开放,舞蹈房怎么会有人呢?

他心里好奇,就往二楼走了走,站在过道上从墙上的窗户往舞蹈房里看。他刚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穿著校服的身影,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一回头,见是孙恭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徐子宁登时就心里就有点发怵。同在一个班级,虽然没有说谁和谁过不去的道理,但是这个孙恭一,徐子宁真是发自内心地对他没什么好感。

孙恭一是关系生,爷爷原来当过本省书记,现在父母从商,说起来倒还和徐子宁他们家颇有点交情。但是这孙恭一由内而外透著一股古怪,他学习成绩并不行,在学校属于后面那百分之五十,按说这样的公子哥,若想接受好一点的教育,完全可以去专门的子弟班,哪怕自主招生班都比徐子宁他们实验班要轻松自由多了,师资力量基本是相同的,要求没有实验班那么严,作业量也没那么大,而且日子也更滋润,连餐厅都有单独的。完全没必要到实验班来过苦行僧生活。

而且孙恭一这人,是个笑面虎,有时候十分热络好说话,不辞劳苦,也放得下身段,甚至还当上了实验班的班长,但不知为什么,徐子宁就是觉得这个人很有心计。

宋航也曾经跟徐子宁说过,让他和孙恭一不要走得太近。

徐子宁一看是孙恭一,就也笑了笑,说:“我上楼一趟。”

孙恭一“哦”了一声,也没解释他为什么在这儿,就笑著说:“到底是好学生啊,那赶紧上去吧。”然后就走了过来,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正好把窗户挡住了,徐子宁看不见舞蹈房里的人到底是谁,就笑了一笑,上了楼。

徐子宁上了图书馆,拿门卡把门刷开,就去找上次看到一半的《诗经名物新证》。

等了一会儿,宋航才上来,看样子是回了教室一趟,拿来了两人的书包。宋航轻手轻脚坐到徐子宁对面,说:“来多长时间了?”

徐子宁一边翻书,头也不抬,说:“没多长时间,刚看十页。”宋航应了一声,又说:“我回去的时候班级考数学周测呢,我把书包给你装上了,你看看有没有落下东西,一会儿好回去拿。”

徐子宁一听竟然在考数学周测,就拍了拍腿,说:“那咱俩也得回去考试啊。”

宋航拿著徐子宁的书包往外拿东西,说:“没事,李头没去,梁楷发的卷子。”

他一说考数学周测,徐子宁就想起来孙恭一应该也缺了考,就问宋航:“孙恭一在没在班?”宋航很肯定地说:“没在。查自习人数的老师找班长,结果班长自己倒不在。”

徐子宁神神秘秘地碰了碰宋航,说:“咱班还缺谁?”

宋航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就过去捏了捏他的脸,说:“你问我就告诉你啊。”

徐子宁“切”了一声,说:“牛什么啊,我一会儿回班查自习记录。”

他等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心里悬著块石头,《诗经名物新证》又是线装的竖排繁体字书,本来看起来就很累,他书也看不下去了,就拿腿在桌子底下轻轻踢宋航,说:“到底还缺谁啊?”

宋航低头看书,不理他。

徐子宁看他面沉如水,拿著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十分投入,不由得无奈地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能总来这招啊。”

宋航翻了一页书,说:“谁让你总给我机会啊。”

徐子宁踹了他一脚,说:“美得你。”

宋航哼了一声,说:“反正我是不惦记著。”

徐子宁嘴里恨恨道:“你等著晚上回家的,看我怎么治你。”腿上却轻轻往上抬,褪掉了鞋子,用脚在宋航大腿上慢慢撩拨。宋航把腿伸了伸,徐子宁的脚顺势往上走,由小腿按到了大腿上。校服裤子的西装面料很薄,有一种异样的丝滑感,徐子宁的脚慢慢往上探,到了大腿就停了,把自己的腿搭在了宋航的腿上,说:“刚跑完,我累了。”

宋航动了动腿,把徐子宁的腿抖了下去,活动活动肩关节,揉了揉胳膊,说:“胳膊好酸。”徐子宁哼了一声,说:“还没完了,刚才在休息区问你你怎么说不累呢,这会儿又拿乔。”腿却又搭到宋航腿上,轻轻蹬了两下,说:“真累啊?”

宋航低头看书,表情非常认真投入,说:“你觉得呢。”

徐子宁拿笔在书上点了点,说:“仅此一次啊。”然后脚顺著裤线往上滑,放在了宋航的裆部上,轻轻磨蹭,语气轻缓地说:“告诉我吧,咱班还缺了谁啊。”

宋航咳嗽两声,换了个姿势,又做下一道题,说:“后天就月考了,你这立体几何还看不看了?”

徐子宁软嫩脚心在他裆部上狠狠一压,说:“假正经,明明都硬得不行了。”

两人坐在图书馆长桌两侧,桌上放满了学习用书,宋航还拿著笔在演算纸上演算,谁也没想到桌子底下竟是这样一番淫乱光景。

宋航脸不红气不喘,说:“你上次立体几何第三问扔了吧。别下次再来个空题,到时候哭,我可不哄你。”

徐子宁用脚趾轻轻撩拨宋航勃起的阴茎,啐了一口,说:“我可没因为考不好哭过。”

宋航把笔放下,抬起头直视著他的眼睛,缓缓说:“是,你是没因为考试哭过,都是在床上被肏哭的。”

徐子宁微微抬起上身,腿插在宋航胯间,手按著宋航演算的那张纸,说:“我来看看我们宋航做什么题呢?”他本以为宋航装样子,一定在乱画,拿过来一看,竟然真的在做数学题,而且演算连贯,步骤清晰,一丝不乱。当即就有了一种不平衡感,心想:我书都看不下去了,专心伺候你,你倒还有心思做数学题。

徐子宁浑然没注意道自己那个“我们宋航”,但是宋航却被极大地取悦了,他主动微微向前挺著胯,触碰徐子宁的脚掌,说:“当然在提前做准备,到时候好给你好好补补课。”他把“好好补补课”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让徐子宁无端多了许多旖旎联想。

徐子宁脸一红,坐回座位上,说:“没跟你闹,问正经事呢。我来的时候看舞蹈教室里有人,刚要看是谁,孙恭一就出来给我挡上了,我觉得他有事。”

宋航一听,倒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别多想。”

徐子宁看他表情,更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隐情,脚掌压著宋航阴茎使劲揉搓,将校服衬衫纽扣解开两颗,露出小半个胸膛,一只手扶著镜框微微摘下眼镜,低头眼角含春地看著宋航,微微探出艳红舌尖来舔弄自己的嘴角,轻轻喘息著一字一顿地说道:“告 诉 我 嘛。”

宋航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握住他的脚,褪下了他脚上的袜子,又解开校服裤子纽扣,露出勃起阴茎来,阴茎与脚心的肌肤相贴,两人都打了个哆嗦。

宋航说:“都说了让你别多管。管多了反而出事了。”

徐子宁不满地蹬动脚趾,说:“就不就不就不,你都能知道,偏偏瞒著我。”

宋航将修长手指伸进徐子宁脚趾缝里,一一揉搓每一根白嫩脚趾,说:“你藏不住事,知道了就总惦记著。”

徐子宁也承认自己这个毛病,但是这件事已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叫他怎么能放下呢。他呻吟一声,把另一只脚也搭在了宋航裆部,说:“可是我现在已经惦记上了。”

宋航一笑,把他两只脚掌并在一起按压自己勃起的阴茎,说:“你惦记什么呢?”

徐子宁耳朵都红了,低声斥道:“不正经。”

宋航知道他性格,要是真不告诉他,他反而更想知道,因此就对他隐瞒了部分真相,只说:“你以后不要亏待张栩,跟张栩也要保持距离,不要好兄弟亲密无间。”

徐子宁不禁把宋航放在桌上那支笔叼在嘴里思考,他思考的时候爱咬笔尾,有时候舌头还伸出来轻轻舔舐,宋航看得口干舌燥,握著他两只脚掌合拢在阴茎上,轻轻套弄。

徐子宁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敢相信,他低声问:“你不是开玩笑吧,张栩和孙恭一….这可能吗?….你想多了吧…又不是都像咱俩…一样..”他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两人现在的淫乱现状,不由得低下头去,吞了一口口水。

宋航更要逗他,加快了套弄的频率,说:“咱俩什么样啊?”

徐子宁却啪地一下把书在桌上一拍,然后兀自打开书看了起来,不再理睬宋航。宋航知道自己把他逗得狠了,就用手指去挠徐子宁的脚心。徐子宁本来就是敏感体质,被他一挠,虽然极力忍著,但是还是反射性地往回抽了一下腿。他这样一抽腿,已经破了功,高冷路线也走不下去了,就转为恼羞成怒路线,在宋航裆部用力压了两下,怒道:“你怎么总来这一套呢?”蹬完就用力想把脚从宋航手里抽出去,宋航微微一使力,就钳住了他的脚腕子。徐子宁知道自己跟宋航进行体力上的决斗是毫无胜算的,索性不再挣扎,低头去看手里的书,一边看还一边拿起笔来做笔记,边看边读出声来来集中注意力。

宋航倒是一点不急,他慢条斯理地笑了两声,说:“导数四分扔了,立体第三问四分扔了,柯西不等式四分又扔了,选择题马虎一个,一百三十三分徐少爷你还很自豪啊?”

宋航语气非常慢,一样一样地数上次月考徐子宁数学丢的分数,每数完一样还停一会儿,给徐子宁一个心痛的时间。数学一直是徐子宁的强项,因为他运算能力超常,常常只用一半的时间就做完卷子,有足够的时间思考难题和检查,所以分数基本稳定在145分以上。但是上次月考成绩真是创了徐子宁的历史新低,他答卷的时候就感觉整个人完全紧张不起来,晃晃悠悠的,结果到最后立体几何第三问和导数那一问他是根本没有做。这对他的打击相当大,因为以前即使得不了满分,也从来没有一道题是他因为“时间不够”或“做不上”而扔掉的。虽然上次考试整体成绩也并不理想,年级140分以上只有一个148的宋航,数学单科第二名是139的张栩,134-136之间还有几个实验班学生,然后就是133的徐子宁。

但是以前他的数学成绩基本是可以凭藉大量刷题来和天赋技能的宋航相抗衡的,现在一下被宋航甩开那么远,心里很不平衡。

“和宋航之间本来就不小的距离又被拉大了”,是令徐子宁一想起来就有点心痛的一件事。

因此宋航一样样地数完了他减的分,徐子宁觉得听著肝都颤了。他深知宋航画重点和补课水准的强大,心想:宋航这德行一时半会也改不了了,可以从长计议,但是因为要改造他的怪癖而耽误了我的成绩,这就太不好了。

徐子宁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心安理得勾引宋航的理由,把手里的书合上,舔了舔嘴唇,抬起头直视著宋航的眼睛,说:“你什么意思。”

宋航见他语气又娇又软,双颊泛红,哪还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就把手里的习题册一合,靠在椅背上,把手撑在脑袋后头,气定神闲地说:“我感觉你在解题水准和思维上不成问题,之所以数学成绩下滑这么大,主要是答卷状态的问题,可能是注意力不够集中,大脑没有兴奋起来。眼看著月考就要来了,所以针对这种情况,我给你设计了个训练方案,可以在月考中试一试,估计效果是立竿见影。”

他这样说,也无形中照顾到了徐子宁的自尊心,毕竟“状态不好影响成绩”和“不会做”,差别可是很大的。徐子宁微微一笑,并不直接给予评价,说:“可我立体几何实在是一直很差,导数有难题也是做得磕磕绊绊。”

宋航直起身来,将双手放在桌上交握在一起,说:“所以说,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嘛。”他把“硬”字咬得很重,对徐子宁做出一个暧昧的眼神。

徐子宁会意,便旖旎地斜了他一眼,将凳子往后拉了拉,人钻进了桌子底下,跪在地上爬到了宋航腿前,握住了他勃起的阴茎。

宋航原只希望徐子宁能继续用脚给他撸弄一番就行,没想到徐子宁服务如此到位,满足地呻吟一声,揉了揉徐子宁的脑袋,从一旁书包里拿出一个好几层绒的厚法兰绒垫子给他,说:“我整理了导数和立体几何的专项训练,是我从各地模拟题和自招题里选的,还有一点竞赛题,不像五三那样只要是高考题就随便往里放。考纲不一样,其他省市的高考题有些做了根本是反效果。”

徐子宁接过垫子垫在膝盖底下,一只手握住宋航的睾丸搓弄,顺著他说:“是是是,我们宋航最好了。”

宋航知道徐子宁在臊他,在徐子宁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懒洋洋地说:“好好干你的活。”

徐子宁抬起头,给了宋航一个不情不愿的眼神,然后才用一只手抵著宋航的阳筋,带了点力轻轻按摩捋弄。宋航阴茎一麻,涌出一大股透明液体来,徐子宁拿手把那液体均匀涂抹在宋航阴茎上,又继续撸弄,手上沾满了那液体,湿哒哒黏糊糊的,竟然撸弄出了淫乱的水声。

图书馆非常寂静,因此这一点水声听起来格外清晰和淫靡,徐子宁身上穿著校服,却赤著脚跪在宋航的胯间,宋航一低头就能看到徐子宁乌黑头发和迷乱眼神,阴茎不但没有射精的意思,反而更涨大了些。

徐子宁撸弄得手酸,他今天本来就跑了长跑,腿跪在地上虽然垫子又软又暖,但是跪了一会儿腿就发麻,看宋航一点爽的表示都没有,还反倒越来越精神,心里一怒,把手撤了就要往桌外钻,说:“不弄了,你自己随便弄弄得了。”

宋航也知道他累,故而也就任他钻回去了,提醒他:“别磕著脑袋。”

徐子宁嗯了一声,果然小心翼翼地钻出桌子老远才敢抬头,他见宋航也没拦自己,倒是还有点出乎意料。他坐回到椅子上,仔仔细细地打量著宋航,看宋航校服西装裤子还开著,露出硬挺的阳物,表情却又十分正经。

徐子宁看著宋航这副不上不下的模样就心里发痒,问道:“你不弄了?”

宋航嗯了一声,说:“就这么待著吧。”

徐子宁恨得直咬牙,斥道:“什么待著吧,就是磨我,早晚这个事还得归我干。”

宋航笑了两声,说:“我可没这么说。”

徐子宁咬牙切齿地盯著宋航,一只手粗暴地拉扯校服衬衫外头的领带,扯松了又开始拽扣子,然后一把把衬衫扯下来扔了,裸著上身赤脚踩在凳子上,上了桌子。

他把宋航面前的书都扫到地上,双腿大张地坐在了宋航前面,开始缓缓地拉扯自己的校服西裤。

宋航只笑,却不正眼看他。

徐子宁将裤子和内裤一起褪到腿弯处,大张著双腿,拿起一旁一本书来重重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指著那本书挑著下巴睥睨著宋航,说:“说吧,你是想看我还是想看它。”

宋航不说只做,也站起身来,将裤子往下一拉,阴茎登时便弹跳了出来,有一种格外的淫乱感。徐子宁几乎全身光裸,不由得脸红心跳。

宋航舔了舔嘴唇,过去搂住了徐子宁的腰,将他提了起来,手大力揉捏他屁股上的软肉,说:“我不想看你。”

徐子宁双手环上他脖颈,在他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说:“那你把我放下。”

宋航过去在徐子宁脖颈上狼一样舔吻,然后捏起徐子宁下巴,滚烫的气息喷在徐子宁脸上,说:“我不想看你,我想干 死 你。”

徐子宁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咒骂,人就已经直接被宋航脸朝下按在了桌子上,宋航抄起桌上的一本精装硬皮原文书,啪啪地打著徐子宁的屁股,徐子宁呜咽一声,又痛又爽,阴茎颤巍巍地抬了头,在桌上磨蹭。

宋航手上本就没使力,看著眼前两团软肉又晃又抖,说不出的淫乱诱人,就放了书过去用牙齿咬徐子宁的臀肉。徐子宁被他气息一烫,又是一激灵,喘息著说:“你起来…..”

宋航把手伸到他腰下,在他皮肤上摩挲,不理会他的要求。

徐子宁被他咬得浑身发痒,又羞又爽,被这种陌生的快感冲昏了头脑,更不要说宋航还时不时伸出舌头来舔舐他穴口周围的皮肤。徐子宁手紧紧握住桌子边缘,说:“你起来…..我跟你谈条件….”

宋航嗤笑了一声,在他穴口按压了两下,沾下不少湿淋淋的淫水来,说:“如今怎样,还不是我说了算,我和你谈什么条件。”

没想到徐子宁喘息了一会儿,却说:“你把刚才那本《尤利西斯》拿起来。”

宋航拿起那书,用书脊轻轻戳刺著徐子宁的小穴,说:“这也知道?”

书脊又凉又硬,缝书的线还不时散落出几根,勾起小穴更深的瘙痒。徐子宁哼了一声,说:“笨….桌上一共就几本书…看厚度….和质感…”

宋航又拿起一旁一张试卷来,卷成了纸筒,两根手指把徐子宁的小穴撑开了,将纸筒送了进去,抵著纸筒在徐子宁小穴中浅浅戳刺,刚一进去,徐子宁就叫了一声:“啊….卷子…卷子.”

宋航在他屁股上狠打了一下,粗声道:“我还不知道是卷子?问你什么卷子。”

这可太难为徐子宁了,他努力蠕动著小穴,最后竟然哭著说了一句:“你再动动…..”

宋航看得眼睛都红了,低声骂了一句:“浪货。”又抽动著纸筒让徐子宁感觉。徐子宁呜咽了一会儿,说:“生物的。”

宋航抽出卷子一看,还真就是生物的。他拿著那张试卷,用边角在徐子宁腰侧的敏感肌肤上搔弄,阴茎凑到臀缝中浅浅戳刺,说:“告诉我怎么知道的,就饶了你。”

徐子宁感觉到阴茎的靠近,主动把屁股高高翘起迎合著宋航,说:“只有生物老师用这种卡纸….”

宋航把他翻过来,俯下身去吸吮他的乳头,说:“满足你一个愿望。”

徐子宁眼睛转了转,含著泪打量周围的环境,哽咽著说了一句:“这次要边走边做的。”

宋航用阴茎狠狠撞击他的大腿根,说:“就知道你浪。”然后真的托著他两条长腿把他抱了起来,阴茎噗滋一声顶进穴口,徐子宁尖叫一声,搂紧了宋航。

宋航亲了亲他,说:“先去哪儿看看好呢?去教辅区吧,我们宁宁是好学生。”

徐子宁把头埋在宋航的颈窝里,挑逗性地咬了一口,又在齿痕上用舌尖舔了舔,表示满意。

宋航一边走一边向上挺胯,配合著手将徐子宁往上一托又狠狠放下,这种姿势肏弄得十分深,徐子宁紧紧搂住宋航,舔弄他的喉结,说:“快点。”

宋航哦了一声,然后就加快了挺胯的频率,电动马达一般向上疯狂戳刺,徐子宁被肏弄得倒了气,手臂抽搐一般紧紧搂住宋航,头无力地向后弯去。

徐子宁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宋航却停了下来,两人已走到了一排排书架之间。宋航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王后雄学案,举给徐子宁看,说:“我们宁宁不是最喜欢做王后雄么,还不好好看看。”那书的封皮上有一个王后雄的头像,徐子宁低头一看,竟好像那人像在看著他与宋航交欢一般,刺激太狠,登时哭了出来,把头埋回到宋航怀里,哽咽著说:“不看不看….”

宋航抵住他小穴内的敏感点使劲磨蹭了几下,责怪地说:“宁宁怎么不爱学习了呢,书送到眼前都不看。”

徐子宁羞愤欲死,小穴狠狠吸了几下,斥道:“…..专心操我..”

宋航笑了一声:“得令。”

然后就把徐子宁抵在书架上,打桩一般狠狠肏弄起来。书架被他们顶得不停晃动,徐子宁双手没有著力点,在书架上乱抓,竟抓下好几本书来,只是他已无暇顾及了,敏感点被宋航狠狠戳刺,快感狂浪一般袭来,徐子宁被肏得几乎失去意识,只知紧紧攀住宋航,呜咽几声,满足地呻吟道:“好棒…”

徐子宁浑身战栗,迷蒙之中一口咬住了宋航脖颈,他陷在高潮之中,下口不知轻重,竟咬出一个齿印,已见了血。宋航被他一咬,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刺激,闷哼一声,下身狠命捣了几下,便拔出阴茎,射在了徐子宁腿根处。

等宋航拿了纸巾擦干了滴在地上的精液,徐子宁才回过神来。他尝到口中的铁銹味,看到宋航脖颈上的牙印子,心里就慌了,问:“我咬的?”

宋航拿纸巾替他擦干脸上的泪水,说:“小狗咬的。”

徐子宁皱皱鼻子,低声反驳道:“你才小狗。”

宋航表情十分促狭,凑近了紧紧贴著徐子宁的鼻尖,说:“那被小狗肏的是什么?”

徐子宁踹了他两脚,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说:“看看几点了,都放学了吧。”

他们学校不上自习的学生下午五点四十五放学回家,上自习的学生便一直留校到晚上十点才能回家。

宋航给徐子宁理好校服,说:“六点。”

徐子宁用一只手捂住脸,发出一声悲鸣:“啊..完了,今天宋老师跟我说让我第八节课去找他,有事通知我,现在都上晚自习了。”

宋明远老师是他们学校的语文学科带头人,也在他们这个年级任教,只是不教他们班。但因徐子宁经常参加各类语文竞赛,语文成绩也总是年级前几名,因此宋明远老师对他也多有关照。

宋航听到“宋老师”,颇隐晦地笑了两声,用胯下顶了顶他,说:“你不是刚跟宋老师好好谈过嘛。”

徐子宁让他臊得脸通红。他确实因为宋航的缘故,每次一提起“宋老师”就觉得别扭,总感觉有点情色意味。徐子宁呸了一声,从宋航怀里鱼儿一般地溜了出去,说:“你也算老师?湿润的湿吧。”

宋航说:“行了,回家吧,等到家给他打电话。”

徐子宁仔仔细细装书包,说:“可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明明说好了要去的,结果放了老师鸽子。”

宋航哼了两声,说:“放我鸽子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内疚。”他顿了一会儿,又说:“你看看今天周几。”

徐子宁猛然想起今天正是周四,是全校教师每周固定开例会的日子,他立刻松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估计上午是他忘了自己今天要开例会的事….”

宋航等他装完书包,把他扛在肩上,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说:“回家再说。”

等两人到家,已经将近六点半了,徐子宁拿起放在卧室的手机,果然有一条宋明远老师下午四点发的短信,大意就是向徐子宁致歉,说自己忘记了今天要开例会的事云云。说通知已经发到了徐子宁邮箱里,让他把试算表填好后再发给自己。

徐子宁用手机登录了邮箱,下载附件后打开是个作文竞赛的决赛邀请函。他上个月在本市参加了这个作文竞赛的初赛,进入决赛者要到S省去参加决赛,决赛后有为期五天的授课活动,然后评出奖项。徐子宁往下一翻,要求参赛选手到达S省省会J市的日期竟然就是后天。

他赶紧跑到楼下去叫正在做饭的宋航:“宋航,宋航,来大事了。”

宋航肉没煎完就关了火,以为徐子宁又惹出了什么乱子,问:“什么?”见徐子宁穿著睡衣,手里高举著手机,兴冲冲地说:“上次作文竞赛来消息了,我进了决赛,后天到J市参加决赛,为期一周。”

宋航皱眉,说:“什么时候?”

徐子宁上去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说:“后天后天后天。”

宋航抿紧了嘴角,语气听不出心情,说:“怎么这么急。要去一周?”

徐子宁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你放心,我会在J市好好玩的,绝对不想你。”说完,他又用膝盖挑逗地顶了顶宋航的阴茎,十分得意地说:“自己解决吧。天高皇帝远哟。”

宋航挑了挑眉,说:“不好意思,你还不知道吧。我下周去参加物理联赛,很不凑巧,也在J市。”

徐子宁心存最后一丝希望地说:“你什么时候去啊?我就去一周,你去的时候我肯定都回来了。”

宋航在他臀间捏了一把,无情地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说:“我五天后去,到时候乖乖洗好了等著我。”

徐子宁瞬间瘫软,他双手环住宋航的脖子,拉长声调说:“宋公子,行行好,放过我吧,这眼看著就是竞赛,竞赛完了又是月考,我哪像您有不坏金身啊,实在撑不住啊。”他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面红耳热,但还是撑足了气场,瞪著眼睛看宋航。

宋航在他腿上掐了一把,说:“不是让你先去五天吗,这五天你可以好好歇歇。”说完,他扛著徐子宁往沙发上一放,就说:“我做饭去了。”丝毫不给徐子宁上诉的机会。

徐子宁躺在沙发上,眼睛一转,心想: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小爷好歹也一世英明,岂是你可以握在手心随意把玩的?到时还不知谁折腾谁。

徐子宁这样一想,给自己涨了志气,便哼哼了两声,站起身来,眉飞色舞上楼收拾行李去了。他拿出拉杆箱,又拿出纸笔,开始细细罗列要带的东西。

宋航做好饭在楼下喊了一声:“吃饭。”徐子宁也大声喊:“等会儿,收拾东西呢。”徐子宁话音刚落,宋航就上了楼,进来问:“干什么呢,收拾东西还要神神秘秘关著门。”他说完,促狭地笑了一笑,说:“不会是在干什么坏事吧。”

徐子宁知道他指的是那天他在楼上自慰的事,脸一红,说:“就是在干坏事,怎么的吧。”

宋航挠了挠下巴,想了一会儿,说:“让你再蹦跶几天,等我去了J市好好办了你。”

徐子宁哼了一声,小声嘟囔:“到时候不知谁说了算。”

宋航听清了,心里一转,却并不点破,只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好好收拾吧。”

徐子宁一愣,以前他出门,都是宋航给他收拾东西,偶尔他自己收拾完,宋航也要过目,看看他是否丢三落四忘了什么东西。这次宋航竟然不管他?

徐子宁心里直打鼓,他确实在拉杆箱里藏了点东西,难道宋航知道了,故意逗他?不能不能,他刚才才装进去,宋航可一直在楼下啊,绝对不知道。

于是徐子宁勉强撑足了气势,故作镇定地说:“你不看看了?”

宋航微微一笑:“你愿意让我看?”

徐子宁心里咯噔一声,支支吾吾地说:“愿…愿意…”

宋航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赶紧装吧,装完好吃饭。”说完,转身出去了。留下徐子宁一个人心中纠结忐忑:宋航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呢?

徐子宁长出一口气,想:不管了,他知道就知道,反正到时候用上那个,不怕他不听我的。

他打定了主意,将拉杆箱封好,上了锁,这才下楼吃饭。

赛方要求后天到J市,学校要将十名进入决赛的学生统一带队到J市,本来想买机票,但是后来还是买了火车票。本市到J市并不远,有一趟火车是晚上八点上车,睡一觉第二天五点就到的,沿路风光十分美丽,比坐飞机还舒服些。这样一来,徐子宁明天晚上就要动身了,他简直是求之不得,下午上学时将行李带到了学校,放在储物间里。下午上完第八节课便拿出行李,与其他几名同学简单集合,准备出发。

当时正是下课,教室里人来人往,都在送行几名要走的同学,宋航趁人多的时候过去捏了捏徐子宁的屁股,低声在他耳边说:“上车了给我发短信。”

徐子宁嗯了一声,却不走,等了一会儿看宋航还没什么反应,就说:“我都要出门了,你就没什么表示?”

宋航面无表情,说:“没有,走吧,不送你了。”

徐子宁气哄哄瞪了他一眼,狠狠说:“我不会想你的。”说完,拉著拉杆箱转身走了。

队伍由十名参赛学生和一名姓夏的副校长,以及宋明远老师共十二人组成。其中算上徐子宁有六个人是理科实验班的,还有两个文科实验的女生,和两个自招班的女生。十人七女三男。就徐子宁他们班去了三个男生,但是另两个男生平时和他都不怎么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几个女生倒是都很活泼,大家坐在车上叽叽喳喳地聊,徐子宁偶尔也插几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但他就是没有按照宋航的吩咐给宋航发短信。

他们买的是软卧,徐子宁和其他两个男生以及宋明远老师四个人住一个包间,到餐车吃过饭后,女生就以班级为单位聚在一起打扑克聊天。后来徐子宁他们班三个女生要玩打对家,三个人凑不成偶数,一个比较活泼的女生叫刘潇潇的,就过来叫他们过去凑人数。徐子宁还挺愿意玩扑克,于是六个人过去,三人一伙,分了两伙。

徐子宁虽愿意玩,但他父母忙于经商,平时哪有时间跟他玩这个。后来他父母去了B市,就他和宋航两个人住。虽然宋航任劳任怨陪他玩,但是宋航要么故意让著他,要么干脆就几分钟完胜结束战斗。所以徐子宁的牌技倒是十分之低。

打了几局,虽然同伙两个女生战斗得力,但徐子宁却总是铁打的第六名。同班一个男生叫王麟的,就给他个台阶下,说:“徐子宁心不在焉啊,想哪个小姑娘呢。”

徐子宁心里没想小姑娘,倒是想著宋航,心里暗骂宋航不是东西,他晚上八点上车,现在都九点多了一直没给宋航消息,宋航就不知道给他发个短信什么的担心担心,问候一下?

徐子宁赶紧放下手里攥著的手机,对她们说:“别瞎说。”

几个小姑娘一笑,都是看徐子宁长得清秀,脾气又好,存了心要逗他,说:“哟哟哟,这么快就否认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要是说没有,手机拿来看看。”

几个男生也起哄:“对对对,手机拿来看看。”

徐子宁把手机里所有宋航两人的照片,还有通讯记录和短信往来都加了密,本来想给他们看看也无所谓,反正有密码他们也破解不了。刚把手机给了他们,就听见一阵QQ的“滴滴”声,徐子宁当时心里就暗叫不好,他忘了自己上车之后把QQ给挂上了。

手机在几个女生手中,她们也是听见QQ声,赶紧调出消息,徐子宁要去抢手机,却被拦住了。还好他给宋航的备注是“混蛋”,几个女生一时看不出是谁。而且宋航很少和女生来往,这几个女生并没加宋航的QQ号,也没看出是宋航。

几个女生见头像像是个男生,觉得没趣,更何况对方发来的消息也是冷冰冰一句“上没上车”。以为是普通朋友问候,她们本来说要手机也只是想逗逗徐子宁,并不想真翻他徐子宁隐私,于是就把手机还给了徐子宁。

徐子宁惊魂甫定,笑著说:“你看你看,我都说了,没有谁吧。”看了一眼宋航的短信,心里却恨得倒牙,暗骂:没良心的,就不担心我出点什么事。冷冰冰一句“上没上车”,你键盘是租来的啊,打几个字这么费劲。

但他到底还是怕宋航担心,赶紧回了一句:“上了。”

想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刚才一直和同车的同学打扑克了,玩得挺开心,忘了给你发短信了。”发完,徐子宁美得心里冒泡,心想:宋航啊宋航,你现在该明白小爷我有多受欢迎了吧。“忙著打扑克了很开心”“忘了给你发短信了”。没了你,小爷日子照样过。

他接到了宋航的消息,自然无心再打扑克了,就打了个哈欠,说了一句:“有点困了,我追的小说更新新章节了,我回包间看小说了,你们慢玩。”正好王麟也打得有点没意思,想回包间,他俩走了,剩下四个人还可以两人一伙继续打,于是也就同意放他俩走了。

两人回到包间,宋明远老师不知去了哪。王麟是上铺,徐子宁是另一边的下铺。徐子宁拿出手机想给宋航发短信,但是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因为从王麟的位置居高临下完全可以看到徐子宁的手机萤幕。于是徐子宁就下床对王麟说:“哥们儿,跟你商量个事。咱俩换下铺呗?我到上铺睡一宿,你到我下铺来。”

王麟一愣,就笑了,说:“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好好的下铺还不愿意睡,非要睡上铺。”他能睡下铺也是求之不得的,两人笑呵呵换了铺,徐子宁爬上上铺,这才安心了。

掏出手机,见宋航又在QQ上发来一条消息,正是刚才发的。

“刚才你身边有人吧。”

徐子宁牙根直酸,回了一句:“怎么,要查岗啊。”

宋航回:“你跟我什么关系啊我查你。”

徐子宁回了一句:“那最好。”

徐子宁虽然表面上回复都冷冰冰的,但心里始终痒痒著没有下线,等宋航对他说点什么。

果然,过了几分钟,宋航回了一句:“熄灯了吗?”

徐子宁回:“还没。”

正以为宋航要跟他随便聊点不痛不痒的话题,没想到宋航紧接著发了一句:“脱裤子。”

徐子宁心里一烫,回了一句:“干什么,别闹。”

没想到宋航紧接著说了一句:“荡货,在火车上露出你的大屁股。”

徐子宁不得不承认他也兴奋起来了,他在性爱方面本来就忠实于身体本能,所以此时他看外头过道上并没有人,就对王麟说:“王麟,我想睡了,你把包厢门拉上吧。”

王麟应了一声,说:“你睡得这么早啊,我还想看会儿电影,那我去刘潇潇他们包厢了,省得打扰你。”徐子宁简直求之不得,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徐子宁看他离开包厢并把门关上了,这才把被子盖上,在被子里面脱了裤子,光裸著下身。

宋航说:“脱了吗。”

徐子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道:“脱了。”

宋航说:“车厢里还有别的人吧,现在他们都看著你的大屁股,你很爽吧。”

徐子宁一颤,说:“没有别人,包厢就我自己。”

宋航说:“荡货,把屁股撅起来。”徐子宁看看周围没有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于是把被子一掀,整个人露在外面,跪在床上撅起肥美的屁股,回复:“啊,撅起来了。”

宋航问:“浪货,怎么撅的?”

徐子宁一只手揉捏著自己的屁股,一只手打字:“我跪在床上,把屁股撅起来冲著门口。”

宋航又说:“包厢还有别的人吧,去让他们看你的大屁股。”

徐子宁心神一荡,会意地回复:“是,包厢里好多人,都在看我的大屁股。”他回复完,就觉得口干舌燥,小穴流出一大股淫水。

宋航说:“给他们看屁股,玩屁股爽不爽?去把屁股给他们玩。”

徐子宁颤颤巍巍地下到了地上,先是半蹲在地上,将屁股撅起来冲著下铺,自己用手指在小穴中抽插,想像是别人在看著他的屁股,手指在他臀缝中抽插,不由得浪叫出声。

宋航看他回复速度慢了不少,便说:“骚货,把语音开开,让我听听你被肏的声音。”

徐子宁点开了语音,一只手在臀缝抽插,另一只手揉捏著屁股。宋航低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现在是谁在玩你的大屁股?”

徐子宁浪叫道:“啊…是下铺…下铺在用手指肏我的屁股,还揉我的屁股。”

宋航问:“下铺的人是个浑身肌肉的健身教练吧?”

徐子宁闭上眼睛想像情景,喘息著说:“是,浑身肌肉,个子很高,肤色黝黑,玩得我好爽。”

宋航骂道:“浪货,在火车上跟陌生人玩得这么爽。车厢里别的人也想干你吧。”

徐子宁又分出一只手揉捏自己乳头,想像有另一个人过来玩弄他乳头,呻吟道:“是,还有一个西装男,在玩我的乳头。”他还不满足,又伸出舌头舔舐枕头,想像自己舔舐的是别人的阴茎,说:“还有一个穿运动短裤的运动员,扒下短裤让我舔他的鸡巴。”

宋航说:“全包间的人都在玩你,看你的大屁股,爽不爽?”

徐子宁想像著那四人的淫乱场景,虽然心理上感到极度的刺激,但他毕竟只有两只手,心理的瘙痒得不到满足,就说:“不爽,不爽。”

宋航说:“你不是在拉杆箱里装了按摩棒吗?”

徐子宁心中一热,心想:到底还是让他知道了。徐子宁本来打著用按摩棒肏自己勾引宋航的心思,想著反正宋航都要肏,起码勾得他心痒难耐再说,绝不让他轻易吃到嘴。但是看起来,这种计画已经成为了泡影。

徐子宁下床去打开拉杆箱,在夹层中摸出一根黑色的大号按摩棒,宋航听见开拉杆箱的声音,说:“浪货,你不是装了很多东西想玩自己么,都拿出来。”

徐子宁这才又拿出一个吸乳器,一个锁精环,还有一套情趣内衣。徐子宁饥渴难耐,不用宋航下指令,他自己也俐落地脱光了衣服,穿上了情趣内衣。那内衣是一件稍长的丝质衬衣,刚好遮到臀部以下,衬衣关键部位都是镂空的,又薄又露又透。他又拿出吸乳器按在乳头上,开启了电源开关,吸乳器便自动在乳头上反复高频振动,徐子宁爽得叫出了声。

宋航说:“浪货,只是吸你的乳头你就这么爽了,现在几个人在吸你的乳头?”徐子宁将两个吸乳器按在两乳上,大声呻吟道:“两个,两个人在吸。”

宋航说:“火车上吃到你这么骚的骚货的奶,很香吧。”

徐子宁喘息:“很香,流了好多奶水,啊。”徐子宁用双手用力按住吸乳器,想像是自己紧紧按住两个成熟男人的头颅,让他们用力吸吮自己的乳头,吸出香甜的乳汁。他又拿起按摩棒,在穴口磨蹭,浪叫一声,说:“健身教练的大鸡巴在蹭我的小穴。鸡巴好大。”

宋航说:“让他肏进去。”徐子宁将按摩棒使劲插进小穴,尖叫道:“全进去了,好烫,好大。”他无师自通地开启开关,调到最大一档,按摩棒立刻在小穴中高速震动起来。按摩棒的振动频率和吸乳器的振动频率渐渐趋于一致,徐子宁三处同爽,阴茎很快站了起来,说:“太爽了,健身教练在狠狠肏我,运动员和西装男在吸我的奶。”

宋航说:“你就这么老实被操?”

徐子宁一只手按著被子做撸动的动作,舌头则不断舔舐枕头,说:“我在舔运动员的大鸡巴,给西装男撸鸡巴。”

宋航问:“他们爽不爽。”

徐子宁呻吟道:“爽,西装男的衬衫解开了,运动员浑身是汗,都在呻吟。”

宋航骂道:“浪货,火车上临时遇到这么几个人,都玩你玩得这么爽,跟你一个包间真有福啊。这么浪只给他们几个肏怎么行,出去让整列车的人看看你是怎么被肏的。”

徐子宁浪叫一声:“不行…不行…外面..好多人…”

宋航嗤笑一声:“他们看到你的大屁股也会肏你的,你不想被他们肏吗。”

徐子宁吞了吞口水,下了床,淫水从小穴中流出来,滴滴答答滴在地上。他慢慢走到了门口,把屁股撅起来贴在门上,就说:“我站在过道上了,好多人看我。”

宋航说:“好好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被三个陌生人肏的。”

徐子宁嗯了一声,撅著屁股抵著门不住扭动,说:“啊,肏的好爽,我是个浪货,在火车上遇到了就能肏,肏我,肏我。”

宋航听得心头火起,说:“我也在这趟车上,你没发现吗?”

徐子宁先是一愣,后来明白这不过又是另一种意淫,便喘息著说:“啊,看到你了。你的鸡巴好大。”

宋航说:“我的身体和你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你的乳头蹭著我的胸肌,两个人都在磨蹭。”

徐子宁把上身贴在门上扭动,想像自己贴在宋航身上,说:“啊,好爽,你的肌肉好硬,亲我。”他一边说,一边发出淫靡的水声,好像两个人真的在啧啧亲吻。

宋航对著麦克风发出亲吻的声音,徐子宁口干舌燥,心中欲火难耐,两个人疯狂地亲吻著。

宋航又说:“浪货,不是最喜欢我的大鸡巴吗,舔舔我的大鸡巴。”

徐子宁蹲下身来,想像自己面前的是宋航的阴茎,说:“我先隔著裤子舔你的鸡巴,啊,都舔湿了。然后脱下裤子,是内裤,隔著内裤舔,好腥好臊,然后脱下内裤,是鸡巴,我把它含到嘴里。”

宋航随著徐子宁的声音一层层脱下裤子,一只手握著阴茎撸动,说:“骚货,舔得真爽,再卖力点。”

徐子宁呻吟一声,将三根手指伸进嘴里舔舐得啧啧有声,一边舔舐还一边含混不清地说:“好大,肏进去了,干我,干我的穴。”

宋航说:“之前那么多人都在火车上肏过你的穴了,里面一定都是淫水和精液吧。”

徐子宁说:“是,好多,都流到车厢的地板上了。”他一边说,一边关闭按摩棒,拔了出来,用手指抠弄小穴。

宋航说:“现在我把大鸡巴肏进你的小穴里。”徐子宁配合著将按摩棒重新大力插入,连声尖叫:“啊啊啊啊,肏到阳心了。”他将按摩棒顶在自己的敏感点上,宋航骂道:“浪货,小穴已经被那么多人操熟了,当然一肏就肏到阳心上。”

宋航将阴茎狠狠撞击到虎口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好似真的在肏穴一般。徐子宁浪叫一声,坚持不住,射了出来,说:“操射了,操射了。”

宋航喘息著说:“浪货,这么快就射了,真不禁肏。”说完,他用力撸动了几下,骂道:“把小穴张开,吃我的精液。”

徐子宁呻吟几声,将手伸到身后把小穴掰开,说:“射给我吧,让我吃你的精液。”

宋航将麦克风对准阴茎,将音量调到最大,徐子宁清楚地听见射精时的空气振动声,他感觉小穴随著那阵声音狠狠一烫,小穴竟然喷出一大股淫水来。

徐子宁腿一软,无力地趴在包厢的地上,他担心有人会回来,但是身体与意识相违背,实在是起不来,只能软软地喘息。

二人都射出了精液,淫事已经结束,宋航的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模样,问:“能起来吗?”

其实徐子宁主要是高潮时太刺激,腿有点软,后来又是高潮后的脑缺氧反应,才觉得疲倦。整个人并没太累,反而因为没有真正地被阴茎肏进去,比平时还轻松了不少。徐子宁喘了几口气,将身上的按摩棒,吸乳器都卸了下来,扶著地板站了起来,坐在了下铺的床上,说:“起来了。”

宋航说:“回去把衣服穿上吧,别冻著。”

徐子宁低头看见地上的一小滩淫水,还有高潮时射出的精液,从包厢内小桌上的纸巾盒中抽出纸巾擦了,说:“我先把东西收拾收拾。”

宋航问:“有力气吗?没有力气就别收拾了,把窗户稍打开点通通风就行了。”

徐子宁无奈地说:“这包厢又不是就我自己,他们三个男的又不傻,如果不收拾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宋航却说:“没事,没劲就别收拾了。”

徐子宁抱怨:“得得得,您老不在这儿,是不知道我的窘况啊。刚才声那么大,被没被人听见都不知道。”

宋航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你别管了,为这种未知的事担心不值得。”

徐子宁不乐意地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发起疯来一点不注意后果呢?不跟你说了,都十点多了,马上熄灯了,估计他们也要回来了。”说完,就掐断了语音通话。把地又擦了一遍,把情趣内衣脱了下去,换上之前穿的衣服。几样情趣用品也都重新放在了拉杆箱的夹层里,又拿出一小瓶空气清新剂,喷了几下,这才感觉稍微安心了点。他又细细检查,看哪里还有痕迹,却发现王麟的下铺上有几点水渍,而且颜色比普通的水渍略微深些,徐子宁知道肯定是他刚才弄上的了。他用衣角蘸了点水轻轻擦拭,虽然水渍颜色淡了些,但面积却扩大了些。

徐子宁无奈,正好王麟回来,见徐子宁在他铺上坐著,就问:“不睡了?”

徐子宁挠挠头,说:“对不起啊王麟,我刚才起来倒水,洒在你床上一小块,你要是觉得湿,咱俩就换回来吧。”

王麟上去看了看,见水渍不过不到半个巴掌大,而且在靠近床尾的位置,就连连摆手,笑著说:“别呀,因为这么一小块水渍就让我换回上铺,我可不干。”

徐子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真是对不起。”

王麟挥了挥手,说:“没事没事。”

徐子宁这才又回到了上铺。他在火车上总睡不安稳,今天因为有些累,很快便睡著了。中间他醒了两次,拿出手机一看是一点多,对面上铺的张栩已经回来了,蒙著头睡得正香。王麟还没睡,在玩手机。宋明远老师的下铺在他正下方,他看不见。于是就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再醒已经是早上五点了。

他在铺上坐了起来,拿出手机想给宋航发短信,想了一会儿,怕打扰他睡觉,还是没发。他玩了两把手游,刘潇潇就到包厢探了一下头,笑著说:“哎呀,都醒了。”

徐子宁虽然穿得整齐,但是多少还是有点窘,把被子往身上一拉。刘潇潇就笑了,说:“又不是看你。”

然后王麟不太好意思地笑笑,跟刘潇潇出去了。徐子宁一愣,也就见怪不怪了。他们的包厢挨著车厢门和卫生间,徐子宁拎著洗漱包进了洗漱间,无意间透过车厢与车厢之间的透明连接门往前面的车厢看了一眼,竟然看见前面车厢末尾的那个包厢外头挂著一件藏青色的风衣,徐子宁刚睡醒,一开始迷迷糊糊没太注意,就觉得那风衣有款有型,还挺有品位。后来他站在洗漱间往脸上撩水的时候,冰得一激灵,突然想起来,那风衣怎么跟宋航那件Burberry London那么像呢?碰巧撞衫的可能性恐怕真的不大。徐子宁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昨天宋航语音里说的那句:“其实我也在车上,你没发现”难道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宋航真在车上?

他心里按捺不住,就把洗漱用具扔在那儿,自己进了前面车厢,走进了刚才看见挂著风衣的包厢,包厢却空空荡荡,被褥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皱褶,徐子宁不死心,又掀开床铺底下看有没有鞋子或行李箱,也都没有。他又去前面一个车厢,里面是一对夫妇带著两个看上去不满五岁的孩子,哭哭啼啼十分吵闹。徐子宁这才狐疑地回到了自己的车厢。一边刷牙一边仔细回忆昨天宋航电话里的细节,分析他到底在不在车上。

他正刷著牙,正好张栩也拎著牙杯过来,两人笑笑算是打了招呼。两人说了几句“昨天睡得怎么样”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徐子宁心里盘算著给在班级的同学发个短信问问宋航究竟还在不在学校。但是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应该问谁,因为以他和宋航表面上掐得乌眼鸡一般的关系,要是他突然问起宋航的行踪,实在是令人诧异。所以他还是决定从张栩下手,于是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感叹了一句:“真想知道咱班是不是就缺了咱们几个啊。”

张栩也一愣,他慢吞吞刷著牙,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要不……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

这回答正中徐子宁下怀,他马上说:“那问谁啊?”

张栩皱著眉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问孙恭一吧。”

徐子宁心里一打鼓,暗道:你俩的事,我搀和什么啊。就吞吞吐吐地说:“那你给他打?我没有他手机号。”

张栩摇摇头,说:“我把他号给你,你给他打吧。”

徐子宁犹豫一会儿,心想张栩可能是真的和孙恭一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他毕竟求人办事,也不能坑张栩。所以还是笑笑说:“那我打吧。”

张栩把孙恭一号码给他晃了一下,徐子宁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孙恭一可能看是个生号,过了一会儿才接,徐子宁听到孙恭一语气不善地“喂”了一声,就说:“你好,孙恭一吧?我是徐子宁。”

孙恭一还是冷冷地“哦”了一声。徐子宁跟他不熟,觉得孙恭一也确实不像个会乱传八卦的人,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想问一下,宋航今天去学校了吗?”

孙恭一怪笑了两声,说:“在呢,怎么,想起他来了?”

徐子宁懒得跟他打机锋,就直接说:“我想跟他说两句话,你能让他接电话吗?”

孙恭一倒是很快回答:“可以。你等一会儿,我叫他。”

徐子宁看了一眼,现在少说已经走出了两百公里,如果宋航真接了电话,那他应该真不在车上了。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一声“喂”,还真是宋航的声音。

徐子宁试探著问了一句:“宋航?”

宋航“嗯”了一声,说:“怎么了?”

徐子宁又怀疑会不会是孙恭一跟宋航在语音通话之类的,又问:“孙恭一在你身边呢?”

宋航冷哼了一声,说:“有话快说,别兜圈子,我等著上课呢。”

徐子宁仔细一听,背景里确实传来早操的音乐声。他信了几分,就说:“没事。我快到J市了,挂了。”然后就赶紧把电话挂了。

张栩看他打完电话,倒是比他还心急,上来就问了一句:“打完了?孙恭一在学校呢?”

徐子宁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说:“在呢。宋航也在,他们跑早操呢。”

张栩倒是松了一口气,拍拍徐子宁说:“行了,快到J市了,一会儿咱们可能统一去餐车,吃完早餐就差不多下车了。”

徐子宁把拉杆箱整理好,看几个女生也都起了,叽叽喳喳又笑又闹。徐子宁去餐车的时候特意又从前面那节车厢走,往末尾的包厢里看了一眼,还是没人。

徐子宁漫不经心地吃了三个包子一个鸡蛋,喝了一碗粥。等张栩和王麟都吃完了,三人就起身回车厢了。王麟还是拿著手机玩个不停,徐子宁能听见频繁的短信提示音,猜想王麟可能是在和刘潇潇发短信,两人同在一列火车上还发短信,那叫一个腻乎。

徐子宁不禁想起了自己家的宋少爷,就昨天晚上精虫上脑来了个语音,之后九个小时了屁都没放一个。徐子宁感叹道:啊,这个异性恋的世界啊。

徐子宁看王麟那甜蜜模样,心里也痒痒的,忍不住也给宋航发了条短消息:“我要到J市了。你跑早操累不累?早上吃的什么?”

徐子宁心想,人家那么甜蜜,我这边起码也有点小温馨吧。他把手机掐在手里等了挺长时间,宋航终于回了资讯。

徐子宁本以为回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是挺长的一条,满怀期待点开一看,就一个“哦”,语气冷冰冰,还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他又看一眼旁边笑容甜蜜的王麟,心里一阵泛酸。

他叹了一口气,心想,怎么我家的这个这么冷漠呢。

他酸溜溜地看了一会儿电子书,后来还是感觉王麟那边不时的甜蜜轻笑声太戳心了,自己拿著电子书灰溜溜地坐在了过道的小桌上。

看了一会儿书,火车就到站了。徐子宁检查一遍有无遗漏,就拉著拉杆箱下了车。一行人按照邀请函上的地点,乘坐地铁奔向了作文大赛指定地点。到了地方才发现就挨著S省大学,是一幢楼房,选手住宿在三楼和四楼,二楼是几个会议室,一楼接待,另有一栋小楼做餐厅。他领了房卡,和张栩住在一间,拎著行李上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宋航物理联赛的地点正好就在S省大,他心叹一声:这作案这么方便,天要亡我啊。

两人住在四楼,房间干净舒适,徐子宁还挺满意,两人把行李放下,下午就有一轮初试。作文这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恶补的,所以俩人都没刻意学什么,就是随意地开了电视,聊一会儿。但是两人平时没什么私交,聊著聊著话题就要转到学校的事上去。别的还好,一提起跟孙恭一有关的事,张栩就哼哼哈哈地转移话题。徐子宁也知道他为难,所以尽量避免提起孙恭一。但是有了顾忌,两人就聊得一点不尽兴,聊了一会儿,反而聊得挺累。正好张栩手机振动了几下,张栩看都没看就掐了。手机马上又振,张栩又掐。往复了三四次,徐子宁劝他说:“你接吧。”张栩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进卫生间接了。

徐子宁也听不清他什么,过了一会儿张栩从卫生间出来,脸色就不太好看,把外套一穿,勉强笑了笑,说:“我出去一趟,中午在外面吃,要是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告诉一声,多谢多谢。”

徐子宁心里升起些不祥预感,不会是孙恭一来J市了吧。那宋航的不在场证明岂不是有猫腻?于是徐子宁忐忑地问:“怎么了?”

张栩含糊地应了,说:“有点事。我有个亲戚在J市,约我出去玩,有点突然。”

他话说到这份上了,徐子宁也不好再问,只好说:“没事,放心去吧。”

等张栩走了,徐子宁赶紧从床上跳下去趴在窗户上往楼下看。见张栩走到楼下,接了个电话,又往反方向走了,走出了徐子宁视野之外。

徐子宁还是不放心,赶紧又给宋航发了条短信,问:“你上课呢吗?”

过了好长时间,徐子宁一看,正是第三节课下课时间,宋航回了一句:“废话。”

徐子宁被他彻底噎住,无语地想:算了,每回给他发短信都这么伤,还不如不发呢。

十一点左右,徐子宁寻思著王麟肯定和刘潇潇一起吃饭,张栩又不在,所以他自己就落了单,优哉游哉地去基地餐厅看了一圈,见自助餐食之乏味弃之可惜,就晃出了基地,准备找家合意小店好好吃一顿。

他转过两个十字路口,见有家“东坡酒楼”,装修古色古香,人也挺多,看样子挺有趣,就晃了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等待上菜的空当,他无聊地往窗外看,对面是J市喜来登酒店,徐子宁就看进入饭店衣著光鲜的男男女女,倒是看出点趣味。因进酒店的人大多锦衣华服,所以穿著厚厚校服大衣从车上下来的张栩就显得特别显眼。徐子宁一愣,心想:张栩去喜来登干嘛?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见张栩进酒店有一会儿了,刚才那车才兜回来,里头下来个人,正是孙恭一。

徐子宁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完了。宋航果然来了。

徐子宁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半。徐子宁分析宋航五天后才比赛,今天来了肯定没什么事干,主要目的就是折腾他。那他是老实回基地坐以待毙呢,还是不回基地生死逃亡呢?

徐子宁考虑了一会儿他战胜宋航的可能性,还是不得不承认,坐以待毙也是挨肏,生死逃亡累得够呛被抓住肯定更惨。所以他马上就没骨气地决定回基地配合宋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获得减刑。

等待上菜的工夫,徐子宁琢磨了一会儿怎么治宋航,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也没精力再想孙恭一和张栩的事儿了。他草草把账一结,把手机闹铃设定为十分钟后响起,沿著街找了一家药店,大摇大摆摸了进去,问:“有生命一号吗?”

营业员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性,看见徐子宁相貌俊秀,清瘦纤细,自动把他理解成“学习压力过大的高中生”,声音十分柔和地说:“有。学习太累了吧?”

徐子宁满怀羞耻地点了点头,脑中浮现四个大字:房事过频。

徐子宁说:“那我买一盒吧。”

营业员应了一声。这时候手机闹铃正好响起,徐子宁非常自然地摸出来按了接听键,说:“喂小舅…啊…..对….对…我在药店呢..我买点生命一号……你让我帮你带什么?…..什么?…金匮肾气丸…哦…知道了…”

挂了电话,徐子宁十分羞涩地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小舅让我帮他带两盒金匮肾气丸….还有…..那个床上助兴…那种药….哎我都不知这咋说出口…..”还好徐子宁根本没有舅舅,不然徐子宁觉得编排一个男人肾虚….真的挺缺德的。

但是他要是再不补一补,他就真要肾虚了。

营业员可能是看他一个小伙子买这种东西实在窘透了,还体贴地给他拿了个不透明的黑塑胶袋,徐子宁道过谢,拎著一塑胶袋东西走了。

拐过街角,徐子宁把生命一号扔进了垃圾桶里,拎著两盒金匮肾气丸和一盒催情香薰回到了基地。

徐子宁坐在房间的床上研究香薰的使用方法,恨恨地想:做,做,做。你不是愿意做吗,今天让你做个够。

徐子宁拿出一粒金匮肾气丸来,皱皱眉舔了一口,感觉有点涩,最后还是把一粒大丸药揪成几小粒分次嚼了。他一边嚼,一边生出一种“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悲壮感,心想:宋航,如今小爷我不惜吃这么大的苦,放出这么大的招数,你还是尽早乖乖跪地求饶。我可是有著主角光环的男人。

吃完药,徐子宁哼哼两声,把香薰蜡烛拿出来点著了,感觉只是香,并没什么异样。正好这时候手机响了两声,他以为是宋航,赶紧过去拿手机,就把香薰点著的事给忘了。

徐子宁拿过手机一看,见是宋明远老师的短信,明显是群发的,说今天下午四点提前进行一轮初赛,初赛成绩不作为最后评奖依据,但是会在初赛中选出三篇优秀作品,给予该三名作者复赛中一定加分。

徐子宁虽然没有宋航逢考必第一的学神光环,但是在他擅长的语文英语方面,也很少有取不上名次的时候。因此对于这竞赛,既然来参加了,他还是非常上心的。要进决赛拿奖,初赛有加分机会还是要全力争取。但毕竟是全国性质的比赛,高手如云,徐子宁心里也不是十分自信,而且他最近总感觉写东西很不顺畅,有一种脑通量不够的感觉。一看四点就要初赛,又想想不知人在何处的宋航,他本想拿起手机再给宋航发条短信问他人到底在何方,别磨磨蹭蹭耽误时间。但切换到资讯页面,看到宋航前两次“哦”“废话”那两条冷漠的回复,觉得牙根直酸,心想:凭什么每次都是我死乞白赖追著你啊,你给我添乱还有理了,不管了,爱怎么著怎么著。先把比赛弄好再说。

于是徐子宁拿出拉杆箱里的几本时评杂志,认真地整理起最近几个热点事件以及时评人对其的评论,画了其中一些比较精辟到位的语句。他不是文科生,厚积薄发会心一击什么的事不太做得来,也没有精力去做。只能是平时看一些严肃文学,以及目的性比较强地整理阅读一些时评杂志。虽然这样阅读的功利性太强,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他看到一篇关于“文化尊严何存”的评论,写得十分精当,所以越看越入神,手机响起两次短信提示音都没听见。

等手机终于响起Asher Book的《Try》,徐子宁才激灵一下回过神来。那是他给宋航的来电设定的专属铃声,因为班级同学关注过这首歌的并不太多,所以徐子宁也不担心被人发现。宋航也没发现过这个专属铃声,徐子宁就默默地暗自甜蜜著。

徐子宁犹豫一会儿,还是努力整理出一个自以为“高冷正经不耐烦”的嗓音,接了电话,说:“干什么?忙著准备比赛呢不知道吗?我下午四点就初赛了。”

宋航站在基地底下,听他明明带著撒娇语气却一本正经装腔作势的声音,不由得暗笑,心想冷漠攻势果然有奇效。于是他继续坚持冷漠路线,语调平平没有起伏地说了一句:“发你短信怎么不回?”

徐子宁一愣,语气登时不自觉地软了:“你给我发短信了吗?对不起…可能没看见,我刚才在看书。”

他听著宋航低沉嗓音,身体却弥漫出一种异样又熟悉的燥热来。这饥渴来得太过奇怪,因为他刚才一直认真看书,精神高度集中,没有任何可以诱发情欲的诱因。难道真是他中了宋航的邪,一听他的声音就要发情?

徐子宁单手拿著手机在屋内逡巡了一圈,却看见了小几上燃著的香薰蜡烛。想起来之前他点著了蜡烛试试味道结果接到短信忘了熄灭了。当即绝望地暗叫一声。

因为徐子宁并没用过这些香薰类的东西,他去药店,最开始也只是想买催情助兴的物品。营业员就给他拿了效果相对比较温和的香薰蜡烛,而且不同于那种可以多次使用的,这个蜡烛相当小,此时燃了快两个小时,已经差不多快没了。

徐子宁这时候站在蜡烛旁,闻著那种馥郁粘腻的甜香,越闻心里越痒,喘息也无可自抑地粗重起来。

宋航在电话那头听徐子宁许久没说话,只有喘息声,也觉得有点不对味。他试探著问了一句:“怎么不说话?”

徐子宁努力平稳气息,嗓音有点沙哑地回答:“….没…没事…我刚才看见热水壶忘拔了。”

酒店热水壶烧好了就自动关闭了,需要拔什么?宋航听徐子宁嗓音,已经猜了个大概,加上刚才孙恭一那头的线报,徐子宁要是明知他来了J市反而没有动作,那才奇怪呢。

于是宋航决定欲擒故纵,先放徐子宁一把。他冷冰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多事。住哪个房间。”

徐子宁心里本来就懊恼,他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给宋航下药整整宋航,结果没想到给自己下上了。现在他身体这个情况,简直无异于他自己脱光了衣服求宋航上。

而得了大便宜的宋航此刻还冷冰冰的,不知摆架子给谁看。徐子宁心里又怨又怒,狠狠骂了一句:“你还有脸说,我要没这么多事哪能便宜了你。”

宋航听他语调又轻又软,明显是一副欢爱时发了浪佯嗔的语调,也大致猜到徐子宁发生了什么,心里暗爽,但戏不丢,仍然故作嫌弃地说:“你有完没完了,问你住几号房。”

徐子宁虽然心里气得不行,但是身体却因为宋航这种粗暴冷漠的态度升起一阵阵受虐的旖旎快感,鼠蹊部涌起一阵阵热流,让他双腿发软几乎没法站立。他带点自暴自弃地回了一句:“406,旁边几个房间都是咱班学生,隔音不好,你注意点。另外,酒店没套。你自行准备。”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徐子宁觉得自己的气节彻底荡然无存了,气得一口气把蜡烛吹熄了,踉踉跄跄走到卫生间,把蜡烛扔进了垃圾桶。

宋航微微一笑,拎著拉杆箱到了电梯门口。电梯门打开,走出来的正好是亲亲密密挽著胳膊的王麟和刘潇潇,俩人根本没想到在这儿会碰见别的同学,因此也没什么顾忌,结果冷不丁碰见了本该在学校的宋航,再想起宋航又是那么个冷冰冰个性。小情侣登即就僵硬了,挽在一起的胳膊也赶紧松开了。

看见他俩,宋航瞬间就明白今天在火车上为什么徐子宁一会儿一个短信了,心里感觉计谋得逞之馀还产生了对徐子宁的不少愧疚。

王麟为了缓解尴尬,就若无其事地主动开口:“这不是宋航吗,你怎么来了?”

宋航毕竟撞破了他俩的隐私,为了安抚他俩,也和气地笑了笑,说:“物理联赛不是过几天也在J市么,我和学校申请了,作为学校的先头部队先来J市踩踩点,准备周全总没坏处嘛。这不,听说你们在这儿准备作文竞赛,所以顺路来看看你们。”

刘潇潇也大大方方又把王麟的手牵上了,笑著说:“我俩你是看著了,李梦楣和王微微估计你也不好意思看,那就只能看看张栩和徐子宁了。”她性格活泼,又敢说敢笑,顿了一顿,就打趣道:“不过啊,看你和徐子宁平时那不共戴天的样,张栩他俩你最好也别去看了。这么一来,敢情你直接就可以回去了。”

宋航嗤笑一声,撇撇嘴说:“那哪能啊。徐子宁就因为这竞赛,都快得瑟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可得好好杀杀他这威风。”

王麟性格八面玲珑,最爱做和事老,就轻轻推了宋航一把,说:“你可算了吧。徐子宁性格好,在班级也挺吃得开,从来没见他跟谁发过火。你也是明事理的人。你俩有什么事这么过不去呢?”

宋航面无表情,说:“这就是命。”

王麟话说到了也就得了,就拉著刘潇潇说:“唉,反正你俩的事,别人也搞不懂。得,那我俩走了。”

宋航点点头,进了电梯,直接按了“4”。说来也巧,这会儿两点左右,正是大家午睡醒了纷纷下楼活动的时候,四楼住的全都是参赛选手,宋航一出电梯就碰见好几个女生盯著他窃窃私语,还听到快门的哢嚓声。他见怪不怪,冷著脸一路过去直奔406。

徐子宁早就密切关注门外动静了,这会儿感觉楼道里这么热闹,估计可能跟宋航脱不了干系,直接就把房门打开了。宋航在楼下跟王麟说两句话耽误一会儿,在饥渴难耐的徐子宁心中这段拖延简直长得如同一个小时。正好宋航走到附近,徐子宁小幅度地夹紧双腿磨蹭,人倚在门框上,喘息著低声对宋航说:“你怎么才来。”

徐子宁隔壁就是他们班的其他两个女生李梦楣和王微微,她俩这会儿也正要出门,好巧不巧,一拉开门正好看见倚在门上的徐子宁和本该在百里之外的宋航。再加上宋航和徐子宁还是死对头。两个女生登即就愣住了。

徐子宁已经完全被情欲驱使,反应十分迟钝,只是下意识地往屋内躲了一下。他这一躲显得更奇怪,好在宋航反应快,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躲什么?”

两个女生虽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联系宋航和徐子宁平时关系,也知道场面紧张,一时之间也只是站在旁边看。

徐子宁这会儿也多少反应过来了,在屋里喊了一句:“好不容易想坐下来好好谈一次,你不进屋还怎么谈?”

酒店房间隔音本来就不好,他俩一番折腾,不少出门的选手都暗自打量他们。

宋航正好就势做出一个尴尬丢人的表情,对李梦楣俩人点了点头,有点发窘地说:“没事。我和他进去说。”

李梦楣俩人觉得宋航和徐子宁都成宿怨了,也不是她俩能插手的事,赶紧忙不迭点点头。宋航没等她俩回应,直接进门把门一关锁死了。

宋航刚锁完门,徐子宁就直接把宋航扑在了门板上,按著他又亲又啃。宋航一只手托著他屁股又抓又揉,另一只手去解他衬衣,回应著他亲了亲,问:“今天怎么这么乖?”

徐子宁觉得真相太丢脸,而且他已经彻底自暴自弃了,索性闭口不言,只是双腿夹住宋航,整个人借著宋航手掌的力攀在他身上,顺著宋航线条流畅的脖颈往下啃,双手去解宋航风衣扣子。

宋航把手伸进徐子宁裤子里,到臀缝处探了探,满手的黏湿,确实是动情得紧。他抱著徐子宁往屋里走,越往里香薰残留的味道越明显,宋航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把徐子宁放在小几上,在他脖颈处嗅了嗅,说:“让我闻闻香不香。”

他不说香的事还好,一说徐子宁更闹心,香薰的催情效果与平时自然情动不同,来得十分猛烈,简直有一种不做就要难受死的感觉,烧得整个人发懵。徐子宁觉得小穴流出湿哒哒的淫水,实在忍不了,干脆把宋航推开,自己使劲去扯衬衣的扣子。他越著急越用不对力,扯了半天只是把衬衣扯得皱皱巴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扣子反而没解开。

宋航看徐子宁浑身泛红的情急模样,心里也是一阵燥热。只是把手伸到徐子宁衬衫底下摩挲他光滑肌肤。徐子宁看扣子扯不开,干脆抓著宋航的手,把衬衣套头脱了下来。宋航任由他摆布,徐子宁感觉宋航的手脱衬衣时碰到他肿胀乳头,像过电一般又痒又麻,便又主动握住宋航的手往乳头上碰,呻吟道:“摸摸这儿。”

宋航这回却不按他说的办,把手撤了回去,解开徐子宁的裤腰带,把下身剥了个干干净净,全身只留一双袜子。徐子宁深知宋航有喜欢他下身光裸著的癖好,就抬脚蹬了蹬他,皱著眉催促道:“赶紧办正事。”

宋航却把他放在小几上,慢条斯理地在屋内逡巡起来,说:“我可不著急。毕竟我又没有用什么香薰,是不是?”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子宁让他臊得脸通红,只能大张双腿勾引他,说:“宋航,我想要。”

宋航不去看他,走到一旁办公桌上拿起徐子宁刚才看的书,念了一段:“现在我们担忧的,是审美观的畸形,是文化尊严遭遇物欲的扭曲。当人们为追求金钱利益,感官刺激,而甘愿失守道德底线,我们的文化追求,又将走向何方?”

他语带揶揄,念到“感官刺激”“失守道德底线”几个词,更是意味深长地看著徐子宁。徐子宁此刻浑身赤裸,小穴一片狼藉,身为参加竞赛的高中生,竟然在竞赛基地大张双腿勾引别人来肏干自己,当然称得上是“失守道德底线”了。

徐子宁无奈,知道宋航如此戏弄他,必然是有目的的。只能探进几根手指自己浅浅抽插著小穴,急切地哀求:“有什么事赶紧说。我等不及了。”

宋航见他鲜有这样坦白的时候,所以也不与他绕圈子,好整以暇地往沙发椅上一坐,说:“说说你今天的打算吧。怎么知道我来的,又准备怎么对付我。”

徐子宁心思一转,已经明白了形势,他扶著小几缓缓下了地,走到宋航跟前,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双手环著宋航脖颈,到他嘴上亲了一口,说:“我怎么会对付你嘛。”

他声音一转,语气已经低微细弱起来,在宋航胸前拱了拱,有些哽咽地说:“今天在火车上我想你了,给你发短信,你要么不回,回了两次都那么硬,我心里难受。”

他感觉宋航抚摸的力度立刻变柔了,在心里偷偷一笑,屁股在宋航膝头压了压,说:“我就买了香薰,想逼你对我热络点。”

说完,他委委屈屈地去亲吻宋航嘴唇,宋航单手按著他的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嘴唇噙住徐子宁下嘴唇反复吮吸。徐子宁又伸出舌头舔舐宋航的嘴唇。两人享受了一个十分缠绵悠长的吻。吻完之后,两人都已情动了。宋航见让徐子宁主动投怀送抱的目的已经达到,今天又确实是他冷落了徐子宁,也决定见好就收了。他握著徐子宁的手放在自己阴茎上轻轻磨蹭撸动,牙齿轻轻拉扯徐子宁的耳垂,在徐子宁耳边问:“我不是说让你离孙恭一远点么,今天你怎么还给他打电话?”

徐子宁隔著裤子用手描摹宋航阴茎的形状,握住它反复撸动,另一只手埋怨地推了他一把,说:“让我离他远点,你自己倒是离他远点啊。你俩合伙搞的把戏,我不找他找谁。”

宋航把徐子宁放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握住了,含著徐子宁的耳垂说:“两码事。你那点道行,你自己还不清楚?”

徐子宁被他噎个正著。徐子宁这人,把技能点都点在了学习上,莫说心机城府,就连好好处事对他来说都有点难。好在他人软心善,竟然人缘不错。但是徐子宁自己也知道,他和孙恭一这样的腹黑之辈在手段上实在差著无数个数量级。

徐子宁也知道宋航是为他好,俯下身单手去解宋航的裤带,有点委屈地说了一句:“有你在,我怕什么?”

这句话说得宋航实在受用,心中滋味极端美妙。宋航握著徐子宁的手把裤子解开,露出勃起的硕大阴茎来,徐子宁微微俯下身去舔了舔。

宋航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说:“今天真乖。”说完,直接把徐子宁横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宋航眼睛紧紧盯著躺在床上的徐子宁,缓慢地撕扯自己的衣服。他肌肉线条流畅,不同于壮汉的肌肉虬结,是另一种青春的美感。徐子宁看得心里发烫,不由得夹紧双腿紧紧磨蹭。

等宋航脱到下身只剩内裤,又把衬衣扣子解开,徐子宁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搂著宋航又亲又啃。

宋航照单全收,手轻轻摩挲著徐子宁的脊背安抚他,说:“乖,知道你有比赛,今天快战快收。”

听他这么说,徐子宁心里反而生出一种不满足来,红著眼眶看了看宋航,没有作声。

宋航看他饥渴模样,上去亲了亲他,手缓缓撑开他的小穴,发出啧啧的水声,说:“知道你浪。比赛重要,比完赛再好好办你。”

徐子宁这才哼哼两声,主动扭动屁股迎合宋航手指的肏弄。

宋航自己也意犹未尽,但看一眼旁边手机显示已经两点过十分了,就曲起手指用指节在徐子宁肠壁上顶了顶,徐子宁身体一颤,满足地呻吟了一声。

宋航手指继续顶弄,问:“四点比赛?”

徐子宁皱皱眉头,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

宋航看他这副模样,倒是被他逗笑了,说:“为了挨操比赛都不想去了?”

说完,他把徐子宁抱起来,徐子宁知趣地自己找准角度,迫不及待地坐在了宋航的阴茎上,将阴茎整根纳入了小穴之中。

等全根没入之后,徐子宁用屁股轻轻摩擦著宋航的睾丸,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宋航双手托著他屁股,说:“自己动动。你舒服了为止。”

徐子宁双手环住他脖颈,上身和他紧紧相贴,水蛇一般扭动著在宋航结实肌肉上摩擦。宋航托著他屁股,因此徐子宁只需不断摇晃,摆橹一般扭动屁股即可。他自己控制著频率,一开始较为缓慢,后来得了趣,越摆越快起来,疯狂地扭动著腰肢,嘴里发出哼哼呀呀的呻吟,细碎的黑发不断飘动。宋航并无动作,只是耐心亲吻他。

但徐子宁到底体力不支,动了一会儿,感觉腰没了力气,感觉也隐隐快到了顶峰,小穴一阵酸麻,不想动弹。

宋航这才把他放倒在床上,压上去暴风骤雨般狠狠肏弄了几十下,徐子宁尖叫一声,小穴紧紧抽搐,在小腹上射出一股精液。

宋航又动作一会儿,也出了精。

徐子宁仍在药力作用下,晕晕乎乎只知满足地呻吟叹息。宋航把被子给他拉上,搂著他躺了一会儿。徐子宁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颇为后悔地说:“不行,这药劲太大了,以后再也不用了。”

宋航只是笑,在他脸上掐了两把,说:“这才哪到哪,你自己体质太敏感。”

徐子宁微微翻了翻身,觉得脑袋还是有点浑浊,仍然不满地喃喃自语:“反正不舒服….”宋航把他搂过来帮他揉了揉脑部穴位,徐子宁感觉舒服点,起身去摸手机,问:“几点了?”

拿起来一看已经快到三点,徐子宁想起张栩,赶紧推了一把宋航,说:“四点就比赛了,张栩不会不知道吧?”

宋航哼笑一声,颇为调侃地说:“那就看孙恭一的本事了。”

孙恭一在徐子宁脑海中,一直是一个很阴险,很狡诈,很腹黑的形象。他这么一说,徐子宁就更著急了,拿起手机就翻张栩的号码,说:“不行不行,我得给张栩打电话,不能让他耽误了比赛。”

宋航一把把手机给他夺了下来,说:“得了,你要是这时候打电话过去,惹得孙恭一心里不痛快,张栩就更遭殃了。”

徐子宁也看出宋航脸上带笑,不像是正经模样,心里也稍稍安定些许,说:“真没事?”

宋航把徐子宁衣服给他拿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把,说:“孙恭一对张栩不比你对张栩上心?先把你自己的衣服穿上吧徐小才子。”

徐子宁冲著他撇了撇嘴,在被子里把衣服穿上了。宋航看他模样,心里觉得好笑,臊了他一句:“刚才如狼似虎,现在穿个衣服都裹被子。”

徐子宁懒得搭理他,下床把三支黑色中性笔和两个垫板装进了收纳袋里,说:“带两份吧,万一张栩没拿可以借他。”

宋航看他忙忙活活挺有意思,就在一边抱著胳膊笑了笑,也没阻止他。

徐子宁刚收拾完东西,就接到短信,通知本校所有参赛选手3:20在宋明远老师住的312房间集合,3:30统一比赛。

徐子宁看看时间正好,就拿好东西,转身倚在门上悠著腿看宋航,说:“宋公子,不说两句?”

宋航找出个厚垫子给他拿上,过去挑著他下巴亲了亲他,说:“加不上分也别气馁。”

徐子宁横了他一眼,作势要蹬他,说:“不会说点吉利的吗。”说完扭开门把手要走,末了还是恋恋不舍跑回来,扑到宋航身上亲了一下。

然后也不等宋航回应,就赶紧关门跑了。

宋航心中一片柔软,开门探身出去目送徐子宁进了电梯,这才回来关上了门。

徐子宁进了电梯,电梯里已经有了几个人,可能因为是作文竞赛的关系,参赛选手中女生偏多,因此电梯里这几个人中也只有一个男生。

徐子宁进了电梯,其他几个人都友好地往里让了让,徐子宁站在靠墙的位置,笑著说:“都是去三楼吧?”

电梯里几个人都应了,那个男生正好站在徐子宁旁边,过来探出头煞有介事地跟他握了握手,说:“同学你好,你是哪里的?”

徐子宁被这种正式得莫名其妙的对话搞得哭笑不得,说:“D市的。”

那个男生又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哦。D市啊,那我们可算老乡了,我是S市。”

S市正是宋航父亲任职市委书记的城市。因为宋航的缘故,徐子宁竟然也对S市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来。他笑笑说:“S市宋书记以前是D市人。这点上来说咱们两个城市倒很亲近。”话虽如此,但S市在东南沿海,D市却在东北,说是老乡可就有失偏颇了。

那男生也挺有意思,笑笑说:“哎哟,看我,最近说话总是说跑了嘴。”即使这么说了,话音刚落,那男生又碰碰徐子宁,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问:“宋书记是D市人,D市有没有流传什么宋书记的秘闻之类的?”

徐子宁只觉好笑,正好电梯也到了,他就有些敷衍地说了一句:“宋书记这么大的官,我们平头老百姓哪里知道嘛。”

说完,他就跨步出了电梯。

312室的门开著,李梦楣和刘潇潇正把著门聊天,聊上两句就笑得前仰后合。见徐子宁来了,老远就招呼他:“宁宁,宁宁。”

三楼住的都是各队的带队老师,徐子宁让她喊得很不好意思,赶紧跑过去说:“别喊了。”

刘潇潇和李梦楣这才止住,又寻他开心,说:“听说你和宋航化干戈为玉帛了?”

徐子宁心里一激灵,赶紧做出一个厌恶嫌弃的表情,说:“就他?一开始给我发短信说想和我好好谈谈,结果进了屋你猜怎么著?冷冰冰连句话都懒得和我说。不是‘哦’,就是‘废话’。我埋怨他两句他还直接动手了,我现在腰还疼呢。…”

刘潇潇一听他说起宋航就没完没了,赶紧止住他,说:“打住,打住。就知道你俩没那么容易一笑泯恩仇。赶紧进屋吧。”

可能是他牢骚声太响,倒是把王麟招出来了。王麟赶紧对他比一个“嘘”的手势,往屋里指了指,示意两个带队老师都在。徐子宁这才噤了声,跟王麟进了屋。

宋航和徐子宁从高一到一中开始就不合,他俩的宿怨如今已经差不多成了一中公开的秘密。但因为他俩都是尖子生,平时都是通情理的人,又仅限于他俩之间互相较劲,也没真捅出什么篓子,因此学校老师劝解归劝解,也没真采取什么措施。宋明远老师刚才也听见徐子宁在外面发牢骚,这会儿见了他就笑笑,说了一句:“宋航来了?”

徐子宁怏怏不乐地“嗯”了一声。

宋明远老师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是觉得好笑,说:“年轻人有点心气是好的,总归不要伤了和气。”

徐子宁又“嗯”了一声,在报名表上把自己名字签上了。抬头一看张栩的名字已经在上头了,就问了一句:“老师,张栩来了?”

宋明远有些惊诧地问:“你俩不是住一个屋吗?他比你早来一会儿报的到,这会儿直接去考场了,你不知道?”

徐子宁赶紧应声,说:“哦哦哦….我知道,知道。之前我睡觉了,他走的时候我不知道。”

这理由相当牵强,不过宋明远觉得学生总有点隐私,也没再深究。看人到齐了,又让他们仔细检查一遍用品,带他们去了考场。

两名带队老师进去取了座位表给他们,一中的十名学生都在最里一列,隔行座位。徐子宁在第三排,张栩在他前面的第一排,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徐子宁匆匆进了考场,见张栩脸色神态都正常,他觉得自己如果表现得太刻意反而让张栩难堪,就若无其事地在张栩肩上拍了一下,问:“带垫板了吗?”

张栩不太好意思地指了指桌上的深色格纹包,说:“带了。”

徐子宁略略扫一眼,连装文具的包都是登喜路的,挥金如土的土豪孙恭一你太可耻了。

徐子宁羡慕归羡慕,看孙恭一对张栩还算不错,他也放了心。众人坐定,赛方几名老师宣读了竞赛注意事项,到时间后才开始下发试卷。仍然是二十五题选题制。

正好有一题材料作文是关于文化创造力的问题,徐子宁现炒现卖,得心应手,很快完成了写作。因为是初赛,允许提前交卷。徐子宁又通读一遍文章,改了一个错别字,看一中学生只有几个女生仍在奋笔疾书,就交了卷子。

走出考场正好碰见在门口等他的张栩,张栩对他笑笑,说:“写的哪个题目?”

徐子宁不太好意思地说:“嗨,我这,一直是碰运气。正好那个文化创造力的问题我今天刚看完,就写的那个。你呢?”

张栩拍了拍他,说:“太谦虚了。我对议论文是能避则避,所以我选的‘底线•防线’那个命题作文,写的记叙。”

两人边聊边往一楼水吧走,徐子宁大大咧咧地问:“记叙?那你写的什么事啊?”

张栩倒是沉默了。徐子宁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知道自己可能不该问,赶紧打岔,说:“诶,到地方了。你喝什么?我去买。”

张栩也配合他转移话题,轻描淡写地说:“嗨,客气啥,一起去吧。我想来杯热巧,你喝点什么?”

徐子宁笑说:“到那儿看看再说吧…….不过…我可能也是热饮,凉的我是不太敢喝。”

徐子宁说完就觉得有点心虚。如果再喝冰饮他真不知道他的肠道能不能承受得住。每次做完,他都感觉不止是小腹,整个肚子都不太舒服。

但他自认为自己说得还算隐晦,他胃不好这件事张栩是知道的,他觉得张栩应该会以为他是因为胃不好才不喝冷饮。

没想到张栩先是“哦”了一声,然后顿了顿,脸色可疑地不太好看,嘴角紧紧向下抿。

徐子宁感觉气氛又不太对了,正好也到了水吧柜台,就指著柜台说:“到了到了,你来杯热巧?”

张栩抬起头扫了扫吧台上的图片和价目表,转过身去看著徐子宁,试探性地说道:“我也不太敢喝凉的。”

单从这话的内容上来说没什么要紧,但问题就出在张栩那讳莫如深又带点羞耻的表情,以及他小心翼翼的语气上。

徐子宁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张栩百分之八十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宋航的事,并且想要告诉自己他和孙恭一的事。

徐子宁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就定在了原地。

不是别的,他实在是怕。

他虽然知道学校里肯定还有其他的同性情侣,也早就做过被其他人诘问和怀疑的心理准备,但是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碰到又是一回事。

他知道对于他们这些学生,这种风纪上的“正确”有多么重要。但他不是为了爱惜自己的羽毛。他可以坦然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不惧怕今后所受的一切非议和冷眼。但为了宋航,他不能这么做。

他自己怎样没关系,自己一个人豁出去了。但这样势必牵连到宋航。宋航的家庭情况跟他不一样,他家里经商,好赖钱是自己家的,飞不走,名声差点生意照做。宋航家真真正正的根红苗正,这样的家庭最重名声。宋家就这么一个独苗,长子长孙,捧凤凰似的捧著。

跟他来了这么一场荒唐已经算是相当脱离轨道了,更别提如果这件事被公开了,会产生多坏的影响。

徐子宁之所以不肯和宋航公开关系,在学校还要遮遮掩掩地演戏,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他自己真的没什么好怕,没什么拉不下面子,就是为了宋航。

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对别人承认他们的关系。他也羡慕刘潇潇和王麟,羡慕学校里成百上千遮遮掩掩又明目张胆的异性情侣。

他们的感情虽然也不被学校允许,但好歹说得出口,可以在同学面前表露,可以享受那种公开又隐秘的甜蜜。

他和宋航却不能。只能每天啼笑皆非地掐架,打掉牙齿和血吞。

但徐子宁心里也在犹豫,不能告诉别人,能不能告诉张栩?

毕竟张栩和孙恭一的关系他也知道,而且他和张栩关系一直不错,两人是熟到平时放假会相约一起出去吃饭的朋友,要是女生,简直可以用“闺蜜”来形容,张栩这人也挺坦率。而且孙恭一可能也知道他和宋航的事….

徐子宁站在原地,讷讷地:“哦….哦..”了几声,也没下文。

张栩看他表情,也肯定了心里的猜测,徐子宁确实是知道孙恭一和自己的事了,但是看徐子宁这唯唯诺诺的表情,肯定起码是没有恶意。而且这种事情,不比正常谈女朋友哥们几个高高兴兴庆祝一番的,真不是说能接受就能接受的。

但徐子宁又觉得,他和宋航面临的难题,张栩和孙恭一同样也面对著,张栩主动对他坦白,其实已经是对他莫大的信任和勇敢,他不能辜负张栩的这份信任。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到吧台前买了两杯热巧,递到张栩手里一杯,跟他碰了一下杯,两人只是对视著,最后又同时笑了两声。徐子宁在张栩肩上拍了一下,说:“我跟你一起吧。”

张栩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明知故问:“一起喝热饮?”

徐子宁捶了他一把,说:“装蒜。”

他俩又是一阵大笑,这几天困扰著他们两人的疑云终于消散,此外两人拥有了共同的秘密,自然有了一种关系更近的感觉。

张栩和徐子宁不同,徐子宁从小深受中国古典文化影响,他父母老来得子,对他照顾得又精心,因此徐子宁性格里也有那种含蓄,多虑和纯真。张栩父母都是医生,经常上夜班,张栩从小自己摸爬滚打长大,练了一身腱子肉,也练了爽气阳光的男儿气概。因此遇到了差不多的情况,徐子宁犹犹豫豫,张栩却敢主动坦白。

俩人找了个少人的座位坐下,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好。说别的吧,刚才的一番坦白还在耳边热乎著;接著刚才的事说吧,又有点不太好开口。

最后还是张栩主动开了口,说:“孙恭一来J市了,你知道吗?”

徐子宁想了一会儿,还是说:“知道。”他本来想说中午他看见孙恭一进酒店的事,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说他看见了孙恭一进酒店,等于明摆著告诉张栩他知道了张栩和孙恭一在酒店干的事。为了给张栩留面子,他还是及时打住了,没有详细说下去。

张栩倒没想那么多,他“哦”了一声,又说:“宋航好像也来了,孙恭一说他是来参加物理联赛的。”

徐子宁听了觉得孙恭一还算是不太阴险,起码没跟张栩说宋航此行的真正目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孙恭一也确实不知道宋航目的何在。

徐子宁拿搅拌棒漫不经心地搅拌著杯里的热巧,说:“我知道。他刚上酒店来了。”

他说宋航此行是来看他的,但也没找别的理由搪塞。

张栩看他始终吞吞吐吐的,把手一摊,说:“我是服了你了。……宁子,我跟你说,我这人性格你也知道,一根筋,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回不了头了。现在我想跟你把事摊明了,也就不瞒你。今天中午那个电话,是孙恭一给我打的,我跟他一起吃的中午饭。”

徐子宁虽然也觉得自己不磊落,但是宋航和孙恭一的情况又不一样。孙恭一毕竟从父辈就已经开始从商。

说实话,也是徐子宁太小心了,这事虽确实不利于宋航,但是也绝对没有像他想像的那么大的影响。他一个高中生,一件丑闻岂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但徐子宁自己不觉得他太过谨慎,因为宋航的事,在他心里都是大事,远比他自己一时快乐痛苦要重要得多。

徐子宁把杯子放在桌上,有些为难地说:“张栩,确实是我不够意思。但是不是我装,我确实是….我这几天看你好像……情绪不是太高涨,我有什么能为你分忧的,你说出来,我一定尽力。”

张栩喝了一大口饮料,他这人心思简单,既然已经决定要对徐子宁摊牌,就不再有之前的犹豫和隐瞒畏缩,也不再觉得这事非同寻常的难看了。

张栩喝完饮料,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纸杯落到桌子上,发出微微一声响。这轻微的一声响,在两人的沉默中竟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徐子宁的心随著那一声响惊了一下。

张栩没作声,靠在了沙发椅的椅背上,低声说:“宁子。我知道你难。今天我跟你说这些事,事先也没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更何况是我上赶著告诉你的,也没想非逼你也说出些事来换。……我再说一遍,我真不是拿事换事地逼你。”

徐子宁赶紧摆手,说:“不是.不是不是…..,我真没那么想….我就是….就是…..一时之间…..”

张栩微微伸出一只手止住了他的话,两手交握,放在桌上,看著徐子宁说:“我就是想跟你表个态…….虽然我这人….我也知道,缺点挺多的,但是我真把你当哥们,没把你当外人….这几天我也不傻,我看出你因为我和孙恭一的事为难了。所以我想干脆就把这个事告诉你,让你知道了也没啥。我把你当兄弟,我不想让我最好的兄弟因为这么件破事膈应著难受。”

徐子宁看著张栩,没吱声。后来才直起身子把手也放在桌上,说:“哥,我叫你一声哥吧。以前一直叫你名儿,也没叫过什么称呼,但是在我心里,你就跟我哥似的。…我没亲哥亲姐,以前吧,处得好的朋友也不太多。上高中之后遇到你,我真的感觉挺幸运的。….我这人自私,哥,我给你赔个不是。但是我真没膈应什么,要膈应,也是先膈应我自己。….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就是乱想,怕你受什么委….气…受气….我看你情绪总不太好,怕你受什么气。我想问问你,关心关心你。但是又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我一开口反而让你难受了…”

徐子宁说到这儿,就打住了,因为再往下实在是没法说了。虽然张栩态度摆这儿了,但是他也不能真傻乎乎地问“哦,那你和孙恭一到底怎么回事啊”啊。

张栩听他说完,就摆了摆手,仍然陷在沙发椅里,没作声,把一只手挡在了眼睛上揉太阳穴。徐子宁怕他真难受了,又连声说:“哥,我说话没轻没重,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哥,哥,哥….”

张栩甩了甩头,直起身来,好像又恢复了精神似的,勉力笑了笑,说:“嗨…我哪那么娇啊。还受气…..把我当谁啊。就孙恭一?快拉倒吧,就他那小身板,我一个巴掌能把他乎出去二里地。”

徐子宁没敢表态,心里默默为张栩点了一根蜡烛,心想:当年我也信誓旦旦地认为我随便施展两招就能把宋航碾压成渣…..现在…人艰不拆。

其实张旭说完,自己也有点心虚。他看徐子宁也没发表赞同意见,自己也觉得有点挂不住,就笑了两声,说:“其实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孙恭一的事,其实主要是我做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再怎么热乎,要是我不乐意,他也没招啊。所以说,我心里明镜的。现在他主要还是看我脸色。你不用担心我。”

徐子宁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张栩点面子,“嗯”了一声。

正好说到这儿,张栩手机就响了,徐子宁看一眼手表,都快下午六点了,他心里也惦记著宋航,不知道宋航还在不在他房间里,吃饭了没,也不知道宋航早饭和午饭吃没吃好……

他越想越远,张栩一开始没接,一手握著手机另一只手在徐子宁面前敲了敲,指了指手机,说:“孙恭一。估计找我吃饭,我接了啊。”

徐子宁赶紧:“接,接。必须让他见识一下我哥的权威。”

这帽子戴得太高,张栩当时也有点忘乎所以了,直接就坐在椅子上接了电话,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声:“喂,啥事啊。”

孙恭一一听这语气,在电话那头就笑了两声。

张栩一听孙恭一笑就发毛,当时就一激灵,不自觉地就把身子直起来了,说:“啊….啊….是你啊….我刚没看号码..我以为是王麟那小子呢….真的…真的..我真以为是王麟…”

徐子宁大气都不敢出,一方面是他实在是对孙恭一打怵,另一方面是张栩现在这模样….他实在是不应该出声了….于是他就拿出手机开了机,准备给宋航发短信。结果一看,竟然有宋航三条未读短信。估计是先头他关手机进的考场,出来之后又一直和张栩说话,所以忘了看手机了。一条是四点的时候发的:“进场了没?没事,放轻松。以你这实力都是奔著夺冠去的。”

徐子宁看完,心里就暖了。

第二条是五点半考试结束的时间:“写的怎么样?肯定不错吧。你写什么样肯定都比别人强。

什么时候出结果?我在S省大学呢,晚上跟省大一些人出去吃。你有地方吃饭吗?”

徐子宁心满意足地看了好几遍,这才美滋滋地给宋航发短信,心想:这才对嘛。先头那几条短信叫什么事。他按道:“答得还行,算押上题了吧。不过我感觉没超常发挥。我晚上跟同学一起吃,不用惦记我。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吃完?晚上在哪儿住?”他又检视两遍,最后还是在末尾补上一句:“别住得太远了,我想你。”自己发完又觉得臊,但是仍然按了发送键。

徐子宁发短信这工夫,张栩仍在单方面抵抗孙恭一。

孙恭一也没和张栩计较,语气挺温和地说:“徐子宁在你旁边呢吧。”

张栩本来就对孙恭一恨得牙痒痒,现在他又来这么一出,让张栩感觉更跳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当时也没什么好声气,心想,又装神弄鬼做什么,语气就从唯唯诺诺里硬气了点,带了点不满,说:“怎么。我们班同学现在都在一起呢,你有什么事。”

孙恭一语气没什么变化:“没怎么,就问问。你晚上跟同学一起吃?”

张栩斜著眼睛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趴在桌上按手机的徐子宁,说:“……没定呢,可能是要和同学一起吧。….可能啊..可能。….不过这也基本就是一定了嘛…..基本..”

孙恭一听他语气含含糊糊,就已经无声地露出一个微笑,好整以暇地说:“哦。”然后就不作声了。

张栩等了半天,没想到就等来一个“哦”。心里就骂:“哦”完就没了?你也不吱声是几个意思?你不吱声让老子说点儿啥?

于是张栩憋著一口气,也来了个不作声。孙恭一更有耐性。张栩不出声,孙恭一就不出声。眼瞅著那头坐著的其他几个同学都起身了,王麟还向他俩这边比“过来”的手势。张栩无暇应付,徐子宁赶紧把食指放在唇上对王麟回了一个“嘘”,又指了指正在打电话的张栩。

其实张栩心里也清楚,如果王麟真出声叫他去吃饭,孙恭一在电话那头肯定要能听到。他要是说不跟同学去,感觉好像自己怕了孙恭一似的,太没面子。要是说跟同学去吧….他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舍不得。

同学都准备往外走了,就等著徐子宁他俩。张栩感觉同学都等他,他也没法再跟孙恭一磨磨叽叽的了。最后他还是一咬牙,把电话从耳边拿到嘴边,对著电话说了一句:“我和你一起吃。我在基地等著你。”

孙恭一“嗯”了一声,语气十分温柔,说:“好,那你等著,我去接你。”

徐子宁刚听张栩那头谈妥,这头宋航短信也回了:“哈哈,即使不押上题你都具有相当大夺冠实力了,更别提咱还把题押上了。求你给其他参赛选手留条活路吧徐大才子。你先跟同学吃吧。吃饭慢慢吃,别吃急了,要不然胃又要疼。胃药我放你包里了。吃饭的时候别闹得太疯,先喝热水再吃饭。和同学好好玩玩也行,别总惦记著竞赛的事。我这边看情况,应该不会太晚,我完事了跟你联系。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晚上我住你们酒店,等著我就行。”

这条短信够长,分了两页,徐子宁心里甜得都没边了,他拿手摩挲著手机萤幕,心想:啊,值了,终于比过王麟和刘潇潇了哼哼哼哼。让你们秀恩爱,让你们秀恩爱,没听过秀恩爱分得快?有些人,就是不声不响就把事办了,深藏功与名,这才叫了不起哼哼哼哼。

徐子宁把手机收起来,张栩也挂了电话。徐子宁问:“你出去吃?”

张栩说:“嗯,孙恭一非说他人生地不熟的在J市谁都不认识没地吃饭,我寻思那我就跟他一起吃吧。嗨..我这人嘛,热心肠,同学有困难就要帮嘛。”

徐子宁嘴角抽搐,说:“那我跟大部队吃去了啊?”

张栩挥挥手,说:“走吧走吧。”

徐子宁走之后,张栩就坐在座位上玩手机,心里矛盾非常,隔一会儿就要抬起头来看看玻璃门外有没有孙恭一家的车,又十分唾弃自己这种小家子气的行为,在看与不看之间苦苦挣扎。

他心不在焉,脑海中放电影一般重播他和孙恭一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夏天下暴雨,他忘带伞,想著夏天阵雨没准来得快退得快,磨磨蹭蹭等到关楼门才出去,结果雨依然哗啦啦地下。他把书包往脑袋上一顶,就要往外跑。刚跑下教学楼台阶,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张——栩——,张——栩——”声音拉得老长,语调微微上扬,带著一种兴高采烈的,朝气蓬勃的意味。说实话,张栩后来无数次地回忆起那时孙恭一的样子,有点不太敢相信,老神在在的孙恭一,竟然也有那样愣头愣脑的一刻,好像一个面粉糊成的骇人孙大圣,突然融化了,露出内里五彩斑斓的糖浆来,甜得让人心酸。

张栩一回头,就看见头顶上罩著一把黑伞,伞下是孙恭一带笑的温柔的脸,他的笑也和那喊声一样,带点不知如何是好的,高兴之极的味道。张栩挠挠头,笑了一笑,说:“谢谢你啊。”说完,又问:“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孙恭一和张栩一起站在这同一把黑伞下,他俩个子都高,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挤一把伞,饶是伞够大,仍然有点逼仄,轻轻动一下就碰上了,挨手挨脚,呼吸都是相互缠绕的。

张栩突然就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别扭,心脏扑通扑通疯狂地跳,他跑完五十米全力冲刺的时候,也没有跳到这一刻这么快过。他伸出手去握住伞柄,对孙恭一笑笑,说:“我举著伞吧。”

孙恭一不置可否。孙恭一刚松手,就来了一阵大风,张栩一只手握著伞,另只手没地方放,耷拉在腰侧,十分尴尬,本来就使不好力,遇见了大风,便有些打不住伞。孙恭一赶紧用一只手握住伞柄,说:“风大,一起打吧。”

张栩嗯了一声。两人手都大,握著伞柄的两只手不可避免地挨在一起。张栩用的是挨著孙恭一的那只手打伞,因此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身侧,虽然淋点雨,还不算尴尬。而孙恭一是用外侧的那只手去打伞,这样一来孙恭一就有一只手夹在两人中间,随著走路的摆动一会儿碰到张栩的腰,一会儿碰到张栩的臀部。张栩让这只手撩得脸通红,差点就要硬了,但此时就是两人挤一把伞的情况,伞还是人家孙恭一的,所以张栩也说不出来什么。两人就这样尴尬又暧昧地踩著水往外走。

张栩问:“家里没派车接你吗?”

孙恭一说:“没,最近想锻炼身体,所以走著走了。”

张栩“哦”了一声,心里就在盘算两人该怎么回家。他骑了自行车,而且他估计孙恭一家里肯定住在什么高档住宅区,反正是那种肯定离嘈杂的市区很远的地方,估计不是步行能走回去的,最合理的方式只怕还是他骑自行车孙恭一打出租。

这样想著,张栩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不舍。他生平头一次发现,两个人,一柄伞,不用说笑,只要这样慢慢地走就很好,好像狂风暴雨全都成了背景音,不再可怕也不再重要了。

眼瞅著都要走过校内停放自行车的地方了,张栩才对孙恭一笑笑,说:“….我骑了自行车。你打出租走吧。….你身上应该带钱了吧…?”

孙恭一:“没带。”

张栩彻底败给他了,说:“堂堂孙公子身上都不带钱啊。”

孙恭一摸摸鼻子,笑眯眯挑了挑眉毛:“反正没带。你不是骑自行车了吗,驮著我走呗。”

张栩把伞扶正了些,说:“那怎么行….给你淋感冒了怎么办。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钱,你拿著打个出租。”

张栩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在这暴雨声中,他好像依然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响。他把手放在校服裤子口袋上按了按,就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没带钱。”

孙恭一好哥俩似的一把搭上他的肩头,把伞举得高了点,说:“走吧,咱取车去喽。”

两人哈哈大笑著打著伞在雨中冲往自行车棚,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高兴,但是就是高兴,浑身上下都飘飘然得不知如何是好。

孙恭一给张栩打著伞,张栩开了自行车锁,翻身上了车,看著自行车简陋的后座,就有点不好意思,说:“要不…..你还是打出租吧….”

孙恭一在他腰上拍了一把,轻轻一跃就坐上了自行车后座,一手给张栩打著伞,另一只手十分自然地环上张栩的腰,说:“走吧。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已经上了贼船了。”

张栩笑著骂了一句,把自行车蹬得飞快,两人呼啸著冲出校门,把门卫大爷“哎哎不让在校内骑自行车知道吗!!!你俩哪班的!!!”的呼喊远远甩在身后。

雨哗啦啦地下,自行车轧在水泡上,就激起一道道水花,张栩说:“你抬起点脚,别让泥水崩著。”

孙恭一好像没听清,喊了一句:“啊?”

张栩更加大声地喊回去:“让你抬起点脚!别让泥水崩著了!”

孙恭一喊:“哦!听著了!”

张栩:“……”

张栩又喊:“你家住哪啊!”

孙恭一:“东边开发区!”

张栩:“我靠那你跟我骑什么自行车啊!骑到今天下午咱俩也到不了家!”

孙恭一:“没事!你骑累了我换你!我骑累了再换你!”

张栩:“…….”

张栩埋头蹬著自行车,他头上的伞被孙恭一打得稳稳的,不管张栩是拐弯,急刹,还是画龙,伞就是牢牢长在他的头上,半点也浇不著他。

这天S市下了很大的雨,张栩觉得可能是雨洗得吧,往常他回家路上天天都看的平凡景物,推著烧烤车叫卖的小贩,追来赶去的小情侣,层层挨挨五花八门的小店,都变得那样有活力,有希望。

好像下了一场雨,一切就不同了,全都不同了,他愿意蹬著自行车,一往无前地冲到未来去,只要腰上有现在这只搂著他的手,只要自行车后座上坐著现在这个人。

骑了一会儿,张栩给孙恭一指:“看见没!那边那个路口!左拐!再直走,过两个十字路口就是我家那社区了!”

孙恭一:“哦!记住了!那你晚回家家里不担心啊!”

张栩大喊:“还不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

孙恭一:“你可以先回家打个招呼!然后再下来送我回家!”

张栩:“………”

张栩觉得,今天的孙恭一,跟他印象中的那个笑面虎似的公子哥不太一样。张栩想,没准孙恭一就是一个傻乎乎的二愣子,为了掩盖他二愣子的本色,所以才作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来吧。

后来的很多时候,张栩回忆起他这一刻对孙恭一的定义,都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傻乎乎,被孙恭一一时的倦怠给麻痹了,轻信了他,因此而十分后悔。但张栩只敢后悔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他知道,再往下想,他就会明白,他和孙恭一,其实本可以像这场大雨中一样,开开心心地相处的。只是因为后来孙恭一和他一时情热滚上了床,张栩是个简单的,平平常常成长著的男生。他对孙恭一心动而不自知,因为不自知,所以不觉得这种心动危险。等到上了床,一切都脱离了稳态,他就开始想得太多,想这个,想那个,想得多了就不想再想了,想逃。孙恭一不想让他逃,两个人最终流于猫抓耗子的互相折磨。

这个道理,其实张栩知道,但是他不敢想。直到他看见宋航和徐子宁,看到他俩不是冤家不聚头最后又面不和心和地待到一起,才开始明白。张栩觉得,他和孙恭一的发展,好像和宋航徐子宁是正好相反的。

宋徐是一开始掐得死去活来,后来开开心心抛下成见在一起;他和孙恭一则是一开始开开心心在一起,后来反而你追我赶一团糟。

正因稀有,所以那天雨中的自行车,才显得尤为可贵。一切好像都是从那天开始的,又好像不是。一点心动,一点温情,其实润物细无声般地,早在两人同在一个班级那天,就开始了。

继续回忆那天大雨,张栩骑了一会儿,就回头看孙恭一有没有浇湿。果不其然,孙恭一把伞都打在张栩头上,自己半个身子都露在伞外。张栩往后推了推伞,说:“给你自己打著,都浇湿了。”

孙恭一说:“不用,我不怕。”

张栩:“我也不怕啊。”

孙恭一说:“要不这样,你下来,换我驮著你,你负责给我打伞。”

张栩:“O了。”

于是张栩靠边停下,俩人换了位置。张栩坐上后座,上面还残留著孙恭一的体温,张栩心里蓦地动了一下。他接过伞,另一只手别别扭扭,就是没法说服自己搂上孙恭一的腰,最后还是放在了自行车座上。

孙恭一也没说什么,就是启动得挺猛,猛蹬完了还画龙。张栩“啊啊啊啊”大叫几声,喊:“你骑车技术挺出众啊!”

孙恭一:“那你还不搂紧了!说不准一会儿就把你甩泥地里!”说完,孙恭一就扳著张栩胳膊绕到了自己腰上。张栩搂著孙恭一的腰,慢慢也就自然了,搂得越来越紧,后来孙恭一骑得四平八稳,也没再画龙。张栩想把伞也打在孙恭一头上,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控制不好,后来两人都浇湿了。

其实走起来才发现,开发区也没有想像得那么远,两人骑了四十多分钟,也到了。两人在雨里骑了一路,还都穿的夏季校服,竟然也没觉得冷,浑身都滚烫滚烫。

后来的路还是都由孙恭一骑完了,张栩要换他,孙恭一没让。

他俩一路骑著,说了很多很多事。从小时候打了谁家的鸡蛋,弹玻璃球的战绩,到求学过程中的困惑,未来的打算,人生的理想。甚至家里的烂摊子,亲戚之间东家长西家短都说出来了。张栩自问不是碎嘴的街坊,但对著孙恭一,他就是藏不住,什么都想往外说。

后来快到孙恭一家的时候,孙恭一挺自然地说了一句:“说说你的择偶标准吧。”

张栩:“….啊?…啊?”

孙恭一:“嗯。”

张栩:“啊(四声)。”

孙恭一:“什么?”

张栩脸通红,挠了挠头,鼓足勇气又说了一遍:“就啊(四声)。啊(四声)。”

张栩不知道孙恭一懂没懂,他耳根发烫,赶紧问了一句:“你呢?你择偶标准是什么?”

孙恭一:“能骑自行车带我的,能被我骑自行车带著的。”

张栩心里咯噔一声,手里伞都要打不住了,他想问一句,但是又觉得实在开不了口,就干笑了两声。

后来到了孙恭一家,张栩在他家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估计著是他爸妈可能又有手术,所以往他们科室又拨了一个,科室里的小实习生接的电话,说他爸妈正做手术呢。张栩告诉了她情况,她保证转达。张栩打完电话就挠挠头要回家,孙恭一父母也都不在家,孙恭一说:“在这儿吃吧。”

其实按理来说张栩可能会推辞一下,但是两人一起待了这四十多分钟,一起骑过暴雨,甚至谈到择偶标准…..的问题,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一种十分热络亲近的相处模式中还没有走出来。双方父母又都不在家,所以张栩当时就点点头同意了。

那天两人高高兴兴吃了一餐饭,又钻到一张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又一起坐孙恭一家的车上了学。

后来张栩和孙恭一一起吃饭的时候很多,一起睡觉的时候也很多,但都和那一天不同。那一天,两人没有谈什么“自由”“束缚”“爱或不爱”的问题,两人都是兴冲冲的,小心翼翼地,毛头小子一般傻乎乎地试探著对方的心意,又都不肯对对方露出一鳞半爪。

同床共枕睡了一夜,两人什么都没干,没亲也没抱,但是都没睡好。第二天早晨一起床都各怀鬼胎冲到了洗手间。

等到孙恭一扔给张栩一条没拆封的新内裤,这种尴尬的情绪就达到了顶点。

张栩没好意思告诉孙恭一他的内裤码太大了他穿不了。

其实不只这件,张栩还有挺多事瞒著孙恭一。

比如那天张栩兜里其实有钱,足够孙恭一坐出租到家的。

其实孙恭一也有挺多事瞒著张栩。

比如那天他家的司机开著宾利在两人的自行车后保持一段距离诚惶诚恐跟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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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栩想著以前的事,无意识地按著手机按键。他连线打三国杀,按了准备之后选将也忘记选,张角主公他二位忠臣拿了个黄忠,没过一会儿就被盲狙的主公推死,主公也丢光了满手牌,房间里一片骂声,手机滴滴滴地响。

张栩回过神来看著游戏记录明白了怎么回事,事已成定局,他只能在聊天框里输了一句:“对不起,刚才不在,坑了。真的抱歉。”

张栩也觉得这样道歉挺没诚意的,但是三国杀这种游戏是一局中有人赢也有人输,他也没法像别的网游一样说对不起我坑了给你再杀回来啊。

他平时玩游戏不多,但是只要玩了,都玩得挺上心的。这个三国杀帐号已经玩到150多级,没往里充过钱,全凭著银两开的将,玩了六年多,打到150多级,算是相当不容易。

房间里就有人骂“150+J怎么玩的啊,花钱买的号吗”“抱歉有用的话要员警干嘛”“赔我胜率好不好”。

游戏依然在进行,张栩的人物死之后他也没走,就在房间里待著。这时候有个曹丕说了一句:“行了,谁还没有有事的时候。”

还有人JY什么“SB黄忠”之类的,那个曹丕也都给劝解了。

张栩对那个曹丕挺感激的,就把他加上好友了,私聊了一句:“谢谢你啊。”

那个曹丕没说什么。

张栩又打了两把,发现不管他在哪个房间玩,那个曹丕都跟著。那个曹丕的帐号名是一串数字,估计是QQ号之类的,本来张栩对这类帐号都记不住,但是因为现在加了好友,两人有了好友标志,所以张栩能发现。

正玩著,碰到另一个张栩的好友,不是现实中认识,也是网上玩过三国杀觉得这人牌品还挺好的,所以加的。

那个人就说了一句:“咦?你们两个又在一起玩啊。”

张栩:“?”

后来等游戏结束那个人才私聊他说:“上局的那个041520120607啊,你们两个不是总在一起玩吗。你们两个认识的吧。”

张栩:“啊?我们今天才加的好友啊。他以前也经常和我在一个房间玩吗?”

“是啊。敢情你都没记住人家啊。也是,可能是用户名是QQ号不容易记。”

张栩平时玩三国杀,都直接点快速开始然后点准备的,打完一局就继续点准备,根本不看房间里都有什么用户的。

张栩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他就给那个曹丕私聊了一句:“我们以前就认识了吗?”

曹丕回复:“认识很久了。”

这时候张栩无意间抬头往外一看,发现孙恭一也到了,他就拿著手机出去上了车。

其实张栩发现,他见孙恭一之前,在脑海里把孙恭一想得再好,见了孙恭一,也是没有用的,气氛不自觉地就紧张起来了。

孙恭一看张栩一直靠著车后座的另一边坐著,显得挺拘谨的,也没说什么。

他和张栩的事情,他表面上我行我素不作为,其实心里是有数的。

爱上的时候都是认真的,想要分开的时候却不一定。

张栩上了车,还惦记著和刚才那个曹丕聊到一半的事。“认识很久了”,那这么说是他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了?

张栩心里总有这个疑惑,但是在孙恭一面前他不想掏手机跟那个曹丕聊天,所以就这么耗著。

孙恭一问了他一句:“想吃什么?”

张栩摇摇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其实孙恭一这么问,虽然张栩也知道是出于对他的关照,但是张栩心里还是打突的。他从小到大他爸妈都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上夜班,有手术,很少在他身边。他一个人摸爬滚打著长大,外表再坚强,心里那一块总是空的。

直到现在,张栩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总习惯拉著窗帘,把门的二道锁锁上。因为小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在家过夜,他父母为了安全,经常叮嘱他锁二道锁,拉窗帘。

出去吃饭也是,张栩总想著吃一点最好再带一点,留一点,因为小时候他爸妈经常走得突然,有时候张栩吃了上顿就没下顿。

他倒没想过怪他爸妈,但是到底有一种不安定的,飘飘零零的感觉,潜移默化的就扎根在他的心中了。

其实这种安全感的缺失,才是张栩性格里最大的问题。

因为这种安全感的缺失,他对孙恭一才特别的患得患失。

他把孙恭一看得太重太重了,他自己没意识到,但孙恭一俨然已经成了张栩心里最宝贝,最不想失去的那一部分。他宝贝孙恭一,又防备孙恭一。宝贝他是因为爱他,防备他是防备他离开他。说到底,还是缺乏安全感,害怕失去。

因此孙恭一有一点让他感觉不安的做法,他就惶恐得不行。惶恐得不行之后连带著对孙恭一,对他自己的态度也变了。

这个中缘由,张栩自己根本觉察不到,所以他和孙恭一的关系,在张栩心中就是一个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这一点,孙恭一从前不懂,所以才会和张栩到这一步。孙恭一是后悔的,是自责的。之所以到这样,其实孙恭一觉得他的责任比张栩更大。

他看惯了种种恩恩怨怨,曾为眷侣转身互相传染爱滋病的人,为了一点家财互装隐形摄像头大搞监控战的兄弟,以妻子的肉体做工具往上爬的底层小官吏。这些人不在孙恭一的生活里,但是又在他的生活里。孙恭一生长在大家庭里,脏的烂的见惯了,所以不觉得他和张栩有什么要命的仇怨。他以为他和张栩说到底两个小高中生,能有什么大仇大怨?非闹得分开不可的理由是没有的,有的就是一点小心结,一点小别扭。感觉好像一句话也谈不来似的,实际上可能只要一个温情瞬间,一点真心剖白就解决问题了。说到底,两个人还是真心爱著的,这点相爱之人的小别扭,和人间种种真正的恩怨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他以为张栩也是这样想的,但张栩不是。

张栩太不是了。

这一点,孙恭一从前不懂,但这几天到了J市之后,他亲眼见到张栩的改变。

张栩是一个会因为吃了一顿美食而乐上几天的人,会因为对徐子宁的隐瞒而长时间愧疚。简单,义气,但也把柴米油盐的俗世烦恼看得很重。

其实孙恭一现在也渐渐想通了,他爱上的张栩,本来就是这样的张栩。

像烦躁都市里的一场大雨,张栩有的是孙恭一最缺少的东西。即使表面上孙恭一平平静静地掌握著全域,其实他知道,他才是两个人里最依赖这段关系的那个人。有张栩,他才感觉他是一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人。

孙恭一觉得他好像开始有点懂了,有点懂张栩了,懂他的认真和在乎,懂他的缺乏安全感。

两个人相爱,一开始是互相吸引,互相爱上,然后就是互相懂,最后才是幸福。

孙恭一觉得以前他做得不对,现在他想开始改了,他希望他的悔改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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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恭一对司机说:“送我们到新桥夜市吧。”

张栩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喜欢逛夜市,感觉夜市快快乐乐的,很自由,边走边看,想买就买,可以看星星,看月亮,有晚风,总之很惬意,很放松。

孙恭一看出他的喜欢,心里也微微放松了些,他不想把张栩逼得太紧,所以只是递给张栩一本夜市的宣传册子,说:“这个夜市挺不错的,很多美食博客啊杂志啊都推荐的,上面比较受好评的几家都圈出来了。”

张栩翻看著宣传册子上五花八门的小吃,神经也很放松,甚至调侃了一句孙恭一:“你还会看美食博客啊。”

孙恭一说:“经常看呢。”

其实孙恭一想说,你那么喜欢美食博客,看完又不去找著吃,只是在网上过眼福。我为了能带你吃才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介绍新桥夜市那篇现在还躺在你的我的最爱里。

但是这话孙恭一没法说出来,一涉及到张栩的私生活张栩就要往后缩。

到了新桥夜市附近,这一片就是步行区了,孙恭一就让司机回酒店去了,司机问何时来接他们,孙恭一说不用接了,你也挺辛苦的,今天放你一天假。

下车之后,张栩还是有点拘谨,站在夜市入口想往里走,但又回头看著和司机说话的孙恭一,孙恭一走了两步上去和他并肩,说:“喜欢吃什么的就先去看看啊。”

张栩说:“等你嘛,你肯定不会吃夜市。”

孙恭一说:“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介绍最好吃的给我啊。”

张栩说:“你掏钱啊。”

孙恭一掏出钱夹递给他:“一定一定。”

张栩打开钱夹,抽了四张,剩下的连同钱夹一起还给了孙恭一,孙恭一接过来不置可否。

两人并排走著,一开始碰到的第一家是卖各种涮串,花枝丸之类的,孙恭一不常吃,不知道行情,就觉得看著还可以,就问张栩:“买这个吧?”

张栩就给他使眼色说:“这家不错啦。”

孙恭一就懂了,原来是不好吃。他看张栩不想买又怕得罪人所以说“不错”的样子,觉得好笑,两人继续往前走。

往往是孙恭一看了就提出要买,张栩就拼命使眼色“不错”“不赖”之类的带“不”字的词语层出不穷,孙恭一乐得逗他。

走了一段,终于走到一家好评众多的店,卖各味海鲜粥的。孙恭一知道这家口碑很好,但故意大步往前走,装没看见。张栩就拉住他,说:“看看这家吧。”

孙恭一说:“这家也不错哦?”

张栩泄气地瞪他一眼,说:“很好啦,非常好吃。”

粥摊前挤了好多人,好多都是年轻女性,张栩一个大男生也不好意思硬挤,只好在一旁等著。排了好长时间,一直没能往前动,倒是被挤得往后远了不少。张栩回头看看孙恭一,孙恭一却笑著指月亮给他看,说:“J市的月亮和S市的不一样吧?”

张栩探头出去看了看,觉得好像是特别圆,特别明亮。

他说:“好像是特别圆诶,这和地理位置有关系吗?J市和S市可不太远。”

孙恭一笑笑没说话。喧嚣拥挤的夜市里,两人待在粥摊前的一个小角落看月亮,心里竟然是静的,很静很静。

那一刻张栩就突然觉得,好像能不能排上队都不是特别重要了。

过了一会儿,老板可能是注意到他们两个高个子男生在一旁等了半天,就招呼他们到前面来,给其他食客解释他们等了好久了。

张栩倒有点不好意思,回头问孙恭一要喝什么粥,孙恭一摇摇头说:“你看你爱喝什么,买一碗你爱喝的就行了。”

张栩看著图片倒很难抉择,有好几个都想买,回头壮士断腕一般对孙恭一说:“你就在这几个里选一个好了,我好难选啊。”

最后还是把那几个都买了。两人四手端著四碗热粥,互相对视一眼,都只是失笑。特别是夜市里人来人往,两人端著粥走,像是玩敏捷类小游戏,手忽上忽下。最后还是只能一前一后地走,孙恭一在前面开路,张栩在后面巩固胜利果实。

走了一会儿,又看到喜欢的店面,却不能进去买,张栩就喊孙恭一:“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吃吧,吃完再走。”

两人又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等终于找到座位,都是一阵喘。

两人把粥放下,孙恭一让张栩先挑,张栩说:“这么好啊,让我先挑,我四个都想要怎么办啊哈哈哈哈。但是我只有两只手啊。”

孙恭一轻描淡写地说:“我喂你啊。”说完就真的舀了一勺粥喂给张栩,张栩事先没有思想准备,当时就有些猝不及防,粥直接碰到了唇边。粥的温度好像一下就把张栩烫醒了,他才意识到,刚才他和孙恭一两个人一起看月亮,一起排队抢粥,一起端著粥走,现在孙恭一喂他喝粥。

也是这一刻,张栩突然意识到,其实即使是现在,他和孙恭一也可以好好相处的,都没有那么多戒备,彼此都不设防,也不会有谁受伤。

他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恭一又重新舀了一勺粥给他,这次特意舀到了一尾胡椒虾,很平静地说:“你不吃我就吃了啊。”好像没看出张栩刚才的走神。

张栩笑了一笑,还是张嘴把那只虾连同粥吃到了嘴里,吃进嘴里才想起虾没剥,但是肉竟然是软嫩的,没吃到虾头和虾皮,低头一看,孙恭一把虾都剥了,桌子上垫著张餐巾纸,上面一堆虾壳。

张栩心里又动了一动。

孙恭一说:“不要嫌弃我啊。我也知道有点不卫生,不会我手剥过的虾你就不吃了吧。”

张栩嘟囔了一句:“哪能啊。”

孙恭一把虾剥完了就看张栩吃,张栩被他盯得不自在,说:“你也吃啊。”

孙恭一说:“等你吃剩下了我再吃。”

张栩想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后来良心发现其实自从到了J市之后孙恭一对他都挺好的。再后来又良心发现其实孙恭一对他一直都不坏,于是这句话就没说出口。

张栩端起粥碗,舀了一勺粥送到孙恭一面前:“趁热喝吧。我饮食习惯好,吃饭从来不剩。”

孙恭一笑了半天,就著张栩的手把那勺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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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恭一笑了半天,就著张栩的手把那勺粥喝了。

后来孙恭一就自己拿著勺子喝粥了,他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能总矫情著说不喝,难道真等张栩喂啊。不过孙恭一还是会时不时地招呼张栩:“喝这个,一会儿喝那个都喝饱了。”

张栩刚喝两勺银虾粥,又被孙恭一叫去喝草鱼粥,刚喝两口草鱼粥,又被喂了一口青蟹粥。

张栩喝到后来都想笑:“喝个粥你这么忙乱干嘛。”

孙恭一就笑笑不作声。

最后两人终于合力把四碗粥喝完,孙恭一又收拾一次性碗和筷子扔垃圾桶里,回来就看见张栩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孙恭一明知故问:“怎么了?”

张栩摇摇头,想了一会儿,还是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接地气呢。”

孙恭一说:“改过自新了。”

张栩好像嗤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有点样子。”

孙恭一替他去排队挤在人群中间伸手拿章鱼烧,回头向人群外的张栩喊了一句:“什么样子?”

张栩喊:“不告诉你。”

孙恭一心说你怎么这么别扭啊,跟个大姑娘似的。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两人一路拿著宣传册子按图索骥,把好评的店家吃了个遍,一开始是张栩主力,孙恭一辅助,后来张栩实在有点吃不下,就变成孙恭一主力,张栩辅助,再后来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但是前面还有两家名店没去,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孙恭一说:“去看看吧,吃不下就带走。”

张栩说:“嗯,我还得给同学带点呢。”

孙恭一揉了揉他的头,笑了。

张栩有点开玩笑地挣了一下,说:“边儿去,别装出你很高的样子。”

两人又买了不少,后来张栩又提出前面因为顾及著要留著胃口吃后面的店,导致很多想吃的都没买,于是孙恭一就决定俩人再杀个回马枪,原路返回。反正那四张钞票还没用完。

张栩看著买来的东西非常心动,但是又实在吃不下,饱受折磨。

孙恭一说:“都是你的,你急什么。现在吃不下明天吃。”

眼看著要走出夜市,张栩心里竟然真的隐隐约约生出一种不舍。他觉得这个夜市,就像是一处幻境,在这里,他和孙恭一可以好好的相处,走出这里,可能就又回到了原来的老样子了。

但是路总是会走完的,出了夜市,张栩故作轻松地问:“接下来怎么办,回去吗?”

孙恭一说:“当然不啊。”

张栩就微微笑了一下,说:“那去哪儿逛啊。”

孙恭一就狂奔两步跑到一旁的停车区,三两下开了锁拽出一辆自行车,骑到张栩身边,发出一个电视剧中闪亮登场时经常用的“噔噔噔噔”的声音。

张栩忍不住爆笑:“你好2啊这样子。”

孙恭一把他手里拿著的小吃放到车筐里,说:“上来上来,带你出去逛啊。”

张栩坐上去,搂住孙恭一的腰,说:“不要骑到机动车道上去啊。”

孙恭一说:“我给他们面子。”

张栩:“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夜色阑珊,路旁的路灯,街上的车灯,招牌的霓虹灯交织成一片迷离的灯影。以往身处陌生的城市,张栩是都或多或少会有一种不安定感的。不是怕,就是觉得不踏实,不稳定。尤其是当城市陌生的夜风吹在脸上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格外浓烈,但是今天好像没有。

今晚的一切好像都那么有魔力,在夜市里他忘掉和孙恭一的不愉快,在自行车上他忘掉城市的陌生,好像处处都是幻境。或者说,可能是在孙恭一身边,就处处都是幻境。

在孙恭一身后,张栩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这城市湿润的夜间空气,想起菲茨杰拉德的一部小说名字:“夜色温柔”。

真的是夜色温柔了。

孙恭一载著张栩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穿行,孙恭一回头问张栩:“想去哪里啊?”

张栩说:“不是你说要带我出去逛吗,当然是你带我去哪就去哪啊。”

孙恭一说:“那天阶百货好不好?”

张栩说:“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孙恭一笑说:“就是普通的商场啊,生活日用什么都能满足吧。其实逛商场挺有意思的,各种需求的人都能满足,总会逛好的。”

张栩说:“我觉得也是。小时候我爸妈每次带我去逛商场,我都很开心。”

孙恭一知道提及这话题张栩多少有点落寞,就说:“我以前自己去逛商场,也很开心的。”

张栩在孙恭一背上捶了一拳,哈哈大笑著说:“你好娘炮啊,自己去逛商场啊哈哈哈哈哈。”

孙恭一就笑:“我去商场里打电动不行啊。”

张栩还是笑:“商场里的电动不好玩的。”

两人就讨论了一番哪里的电动好玩,什么电动最好玩之类的幼稚问题。

两人过了几个红绿灯,其中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兜割包差点掉出车筐,张栩大喊一声:“啊!”孙恭一吓了一跳,赶紧停车回头看张栩怎么了。结果看见张栩盯著那兜堪堪挂在车筐边上的割包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没掉出去,否则心疼死我了。”

孙恭一不知说他什么好,只能一只脚支在地上回头在他脑门上拍了一把,说:“你啊。”

张栩下车把车筐里所有东西掖好,一本正经地说:“你没听说过,‘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吗。”

孙恭一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张栩心里打鼓,没作声。

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美食,与爱。

两人到了商场之后,孙恭一就琢磨著往哪停车。天阶百货外头停的一溜豪车,骑自行车的他这还真是独一份。

张栩就蹲在一旁看,说:“你可找个好车位啊哈哈哈哈。”

两人抱著从夜市上买的大包小包,从地下一层的超市逛到九层的书店,零碎物件买了不少,衣服什么的是一件没买。

出来之后,两人又重新坐回自行车上,孙恭一问他:“回哪儿?”

张栩说:“回基地吧。我和宁子还有事没说完。”

孙恭一哦了一声,也没提出反对意见。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来张栩说:“你猜如果宋航和宁子出来逛街,他们会去哪儿?”

孙恭一说:“猜不出,不过他俩去哪儿应该取决于徐子宁吧。”

张栩嗯了一声,音调微微上扬:“我觉得他俩肯定先去书店。书店多有小情调啊,什么书都有,参考资料可以正经看看,还可以拿爱情小说互相调侃。是宁子那个调。宁子这人挺理想主义的,他喜欢那种浪漫啊,天真啊,书卷气啊。宋航呢,虽然很冷静好像很实用主义,其实骨子里也挺理想化的。再说了,他喜欢宁子,所以宁子喜欢什么调,他就是什么调啊。”

孙恭一笑著说:“你倒是很了解。”

张栩很平静悠然地,带著点笑意地说:“我怎么不了解啊。他俩的事,宁子以为我不知道,还瞒著我,其实我清楚得很。当初他俩还没定下来的时候,宋航给宁子递小纸条,还是我给传的呢。”

孙恭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那你自己喜欢什么调,你知道吗?”

张栩果然沉默了。孙恭一有点后悔,他想回头给张栩道个歉的,结果回过头看张栩脸上还是带著笑的,好像没生气。

张栩抬起头来和孙恭一视线交会,说:“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大概喜欢踏踏实实的吧,像正经过日子那种的,有人间烟火气。”

他顿一顿,又有点自嘲地笑道:“其实我也知道我这种想法本来就很不现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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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突然一下子静寂下来,只能听见自行车轮转动轧在地上的声音,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恭一突然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咱俩,现实吗?”

张栩没吱声。

那一瞬间,他感觉他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大雨的傍晚,他坐在自行车后座,单手抚著孙恭一的腰,孙恭一对他笑笑,问他:“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啊?”

故作轻松,又有一点慌张。

张栩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说吧,都憋了这么长时间了,就趁现在在J市,说出来。即使结果是坏的,也可以好像梦一场,回到S市就忘掉了。

张栩没直接回答孙恭一是现实还是不现实,他说:“你还记得,咱们学校的刘炜和苏梦雪吗?”

孙恭一点了一下头。

刘炜和苏梦雪的事,曾经作为爱情神话在他们学校届届口耳相传。

刘炜大约是他们上六七届的一个学长,当时在理科实验班,成绩全校数一数二吧,苏梦雪在理科普通班,但成绩也过得去。

不知怎么刘炜就喜欢上了苏梦雪,追求得轰轰烈烈。当时学校还是很闭塞的,全校大联欢不准送花,有送花者按违反校规处理,轻则停课重则劝退。

那年苏梦雪上台唱歌,刘炜就冒著这样被劝退的危险,跑上台单膝跪地给苏梦雪送花。后来劝退是没有,但是有没有受到别的处分,因为年代久远,也不得而知了。

高考的时候,苏梦雪考到东北一个省会城市的一所211大学,刘炜高考发挥失常,没考上清北,但上拔尖的985还是绰绰有馀的。为了能跟苏梦雪在一个城市,刘炜自降了80分,去了和苏梦雪在一个城市的另一所大学。

其实这样的两个人,肯定还有更多更多甜蜜的小细节,只是没有被流传下来。广为人知的,就这两件。

做到这样,虽然有年少轻狂意气用事的成分在,但总是真正动心过的。

故事走到这里,就应该是幸福了吧。

但是两人上了大学没到一年,还是分手了。是谁先提出的不得而知。

大概是高中这种特殊时期的,小环境下的校园爱情,一面对纷繁的大环境,就很容易过了赏味期限。

高中甜甜蜜蜜的小情侣,最终成为今后各奔东西,或纠缠不休彼此折磨的痴男怨女,这样的例子,其实真的不算少。

有的时候,不是一句“当时没有认真相爱”就可以解释清楚的。大抵是人总会成长,两个人里,可能会有一个人跟不上对方成长的脚步。

张栩把脸挨到孙恭一背上,说:“有时候,我觉得我遇见你,和你一起,都好像一场梦一样。真的,咱们两个各方面区别都太大了。有时候我看你发的微信,看你的Instagram,那上面很多你接触的人,可能是我一辈子都不会想去接触的。同样,我身边接触的人,我的生活观点,可能也是你一生都看不到的。 ”

孙恭一问:“所以呢?你觉得现不现实啊?”

张栩用两手圈住孙恭一的腰,慢慢圈紧了,说:“好像不太现实,但是我不想放手。”

孙恭一单手扶住车把,另一只手覆在张栩搂著他的手上,说:“现实都是从不现实里经营出来的。何况,我觉得,咱俩没有你想得那么不现实。咱俩目前的生活方式可能是有差别,但这其实不是环境的差别,而是时间的差别。我感觉我在学习这条路上不太行,我其实是在提前过七八年以后的日子,你是在正经地过高中生活,所以你感觉咱俩不一样,这是正常的。早晚有一天,我们会一样的。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过,我爸一开始想让我出国,我拒绝了。因为你说过你不想本科就出国么。我估计我可能很难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但是我会努力的。如果我真的不能凭实力考上,我就办个借读啊,或者去和你同一个城市的别的大学啊。其实上哪个大学,我都不是太在意的,只要能离你近就行。我是自由人啊,你去哪里,我就跟著你到哪里呗。你读研的时候要是出国,我就再跟著你出去呗。我觉得这其实挺现实的,比宋航和徐子宁那种携手考清华的模式还现实,毕竟他俩是两个人一条线一起往前走,我们是个圆,我永远绕著你转,有向心力在那里牵引著,永远可以做圆周运动的。”

张栩不作声,只是把手又圈紧了些:“其实我不想让你做这么大的牺牲,我感觉这样,你被我限制了。”

孙恭一笑笑:“嗨,这算什么牺牲啊。我就那点本事,在哪个城市都能干我要干的事啊,你耽误我什么了?更何况你考的学校肯定在北上这些大城市吧,我本来也想去那些地方发展的。真的,你想太多了。”

说到这里,就到了基地楼下了,孙恭一停下自行车,两人就这样默默拥著,张栩竟然不想下车。

孙恭一拍拍他的手,说:“走吧,都快十点了,明天还比赛呢。”

张栩点点头,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一夕之间可以说清楚的。他跳下自行车,孙恭一把买的东西提给他,问:“能拿吗?不行就我送你上去。”

张栩说:“不用,能拿。我到房间之后给你短信。”

两人挥挥手。

张栩到了房间,徐子宁还没回来,他开了灯,站在窗边看著仍然站在楼下的孙恭一,开始给他发资讯。

他思绪纷飞,打了很长一段话:

“我到房间了。我好像有点想通了。其实我很后悔,我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没和你好好谈过。我问我自己以前为什么那样,究竟是哪里和你不对付,这样一想才发现好像真正格心的事几乎没有,偶尔一想也觉得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在家的时候,每天都处在学校家食堂那个三点一线的高压状态,人都不太对劲。出来之后,才开始平静下来,认真想问题。虽然我还有一些疑惑,但是我想试试和你认真走下去。你愿意和我好好走走看看吗?”

张栩一咬牙,心想:男子汉大丈夫,痛快点吧。就闭著眼睛按了发送键,发出去之后百感交集。

他看见孙恭一拿出了手机开始读短信,隔得太远,夜色太深,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孙恭一回了一句:“我愿意。”

张栩探出头去,孙恭一也正抬头看著他,两人遥相对望。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宋航和徐子宁拉著手回来,看见楼下坐在自行车上的孙恭一,两人才意识到,真的已经看了很久了。

张栩看见宋航拍了拍孙恭一的肩膀,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徐子宁好像对孙恭一还是有点生疏,只是站在宋航身后,跟孙恭一抬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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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徐子宁进楼,宋航和孙恭一两人把自行车放在基地楼下,转身步行走出了基地。

张栩把要给徐子宁的东西都拿出来整理好,徐子宁就到了屋里。

徐子宁一进门就循著香味扑了过去:“哇,好香,有我的份吗?”

张栩递给他:“明知故问嘛,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其实徐子宁晚饭也吃得挺饱的,吃完饭又和宋航出去逛了一圈,也再吃不下多少,就吃了半份面线,就停了筷子。

徐子宁看刚才孙恭一和张栩牛郎织女迢迢对望那架势,心想这两人什么情况,想问又不太敢问。后来还是张栩说:“孙恭一我俩谈拢了。”

徐子宁:“啊….?啊..好事啊..那挺好..”

说实话,张栩和孙恭一的事,徐子宁一直都云里雾里的。以前只感觉他俩别扭,但是具体怎么别扭,因为什么别扭,徐子宁一概不知。现在他俩又谈拢了,别扭那一步徐子宁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更别说谈拢这一步了。

总之是徐子宁什么都不了解,只能哼哼哈哈地顺著张栩的话说。

俩人埋头吃东西,没说话,后来张栩问:“几点了?明天什么时候出结果?”

徐子宁嘴里塞著虾饺说:“…中午吧..中午12点…不过我感觉我没戏…”

张栩搅著奶茶说:“我感觉我也没戏。”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著话。

张栩:“睡觉吗?”

徐子宁:“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再聊一会儿么。”

张栩:“聊什么啊?”

徐子宁:“聊聊你和孙恭一吧,你们的事我都不怎么清楚。”

张栩说:“其实我俩也没什么的。其实我可能挺早就喜欢他了吧,毕竟在一个班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有点交流。但是和他没正式开始确立关系。后来大概一年前吧,有一次下大雨,他家没派车接他,我就和他一起骑自行车回家,从那次以后关系就近起来了啊。我感觉他应该是一开始就想和我谈的,但是我当时没那个自觉,我以为我对他就是特别好的哥们那种好感。总之就是我根本没想过恋爱这件事。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特别开心,每天一起回家啊,假期一起出去啊,什么的,有时候玩到很晚了,就直接在他家睡了。慢慢的过夜次数多了就感觉他有点不对…..后来就…….唉总之不知怎么说,如果在那时候就停了还好,但是那时候我心里一方面很乱,但是又不想和他停止这种关系,所以矛盾越积越多的感觉。其实认真回想的话,我们两个以前一直缺了‘正式确立情侣关系’的那一步。我太在意‘我们是以什么身份在相处的’,他又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好在意,所以彼此步调不一致。”

徐子宁腿上盖著被子靠在床头上,说:“其实我觉得,哥你们两个都太较真了。怎么样就怎么样,慢慢来呗。”

张栩钻进被子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说:“那分享一下你的成功经验啊。其实我也纳闷,你和宋航当初掐的时候那是真掐,怎么就突然好了呢?”

徐子宁把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一听张栩这话,手机都有点要拿不住了:“啊…..?你听谁说的啊…?”

张栩拿被子把头一蒙,翻了个身:“装,你就装吧。我早就知道了哼。”

徐子宁说:“不对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今天下午你还劲劲地问我呢。”

张栩哼了两声:“你俩还没开始,我已然知情了。”

徐子宁继续说:“你都知道了,那上次跑1200的时候你还拿宋航的事臊我。”

张栩受不了了:“成成成,我错了行吗,但你想想,那时候你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要直接就告诉你你辛辛苦苦隐瞒的这点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还不得躲我一阵儿啊。”

徐子宁也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我算服了你了…..咳咳….说正事吧…..其实我和宋航吧,也挺逗的。一开始我是真烦他,我觉得他怎么就那么狂啊。学习好就了不起了啊,他比谁强多少啊。天天阴个脸不理人,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张栩哈哈笑:“你是因为他懒得鸟你你才烦他的吧?”

徐子宁扔过去一支笔:“不是啊。反正让我最上火的就是有一次,我印象最深,当时下课我就和林帆在前面说周末一起LOL的事,林帆就跟我说他以前看过的一个游戏视频,我说那个走位不对,要是我的话我会怎么怎么样去走。当时我说著说著无意间一抬头,就看见宋航披著个大衣,跟阴魂似的顶个冰块脸在那儿直勾勾瞪著我俩,当时我猛一回头好悬没给我吓著。”

徐子宁喝一口水继续说:“当时我这个不忿啊,我就觉得他那种眼神,充满了深深的蔑视,就仿佛在对我说‘你理综没我学得好,你游戏也没我打得好’。当时我就看著他那个眼神,心里就特别上火。”

张栩插嘴:“你这想像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啊。”

徐子宁说:“你等会儿…没说完呢…..当时林帆也看见他那个眼神了,林帆就也一下不说话了。我当时就感觉特别丢面子,有种在林帆面前被宋航踩了的感觉。虽然我不至于找他理论,但是这件事从此在我心里就留下了深深的记忆,我就一定要想办法把脸找回来。”

张栩说:“你以前这么烦他啊?”

徐子宁说:“嗯,其实现在一想我那时候特幼稚,因为人家一个眼神我就想那么多。”

张栩说:“其实那就是开始在意他了,要是陌生人看你一眼你肯定不会想这想那的。”

徐子宁说:“也许吧…..后来我也慢慢发现我对宋航的恶意有点莫名其妙,我就感觉我有点愧疚了。而且我发现宋航就是冷漠点,人品还挺好的。”

“怎么看出他人品好的?”

“…情节太过具体,不做描述。”

“…那你慢慢就发现他还挺好的,对他就有好感了?”

徐子宁直接用枕头把脑袋压住了:“我怎么觉得咱们这谈话这么羞耻呢….”

张栩:“哈哈哈哈哈哈快说啊。”

徐子宁:“算是吧。我这人就是不喜欢和别人结仇的那种。既然我觉得宋航这人不错,但是我以前对他态度不好,他对我印象也不好,我就想著还是和他和解了,跟他把同学关系处好比较好啊。…..然后我就给他献点殷勤什么的…..”

张栩:“详细点说说。”

徐子宁:“哥你怎么这么烦呢!……就是他逃自习的时候给他打打掩护啦,带零食的时候分他一点啦,玩游戏的时候给他打辅助啦,见到他主动打招呼啦,多笑笑啦之类的。”

张栩回过头看徐子宁头发凌乱,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笑:“那他有没有懂你的…..(张栩挤了挤眼睛)..意思啊?”

徐子宁:“好像有吧,后来我答不上问题的时候他也帮我,给我抄物理卷子,我校卡没带借我带校卡什么的。有一次梁楷他们踢球,没看好,球直接砸我脑袋上了,劲特大,我当时一下就躺地上了,宋航都跟梁楷急了。还有还有,那时候咱们学校食堂打饭还不排队,我经常挤很久才打到饭,或者是打到饭不好找座。这个事不知道怎么就让宋航知道了,结果第二天去食堂,发现宋航端著两份饭一个浇汁鱼一个糖醋里脊冲我挥手。那以后打饭占座都交给他了。”

张栩说:“那他对你真是够特殊的了。宋航本来就不是情感外露的人,让他跟别人打声招呼都难。”

徐子宁:“你太抬举他了。他就是目中无人。”

张栩笑:“诶哟呵,刚才还宋航这宋航那的呢,这会儿就黑人家。”

徐子宁:“我还没说完嘛…目中没别人..但是有我….”

张栩有意挤兑他,笑了两声。

徐子宁说:“后来这样时间长了,我就想,他为什么单对我这么好呢?我为什么就这么喜欢跟他在一起待著呢?其实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但是不敢点破。然后寒假里有一天,我在家上网呢,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我问他干什么,他就说让我下楼。我当时就想和他闹闹么,我就说不去。但是其实我就在窗户旁边看著他。他说你不来我就一直在外面等著。那天真的挺冷的,我看他在外面冻了十多分钟,我就心软了,穿上衣服下去问他干嘛。他拎出一个纸袋子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那时候万宝龙新出的宝珠笔,我问他突然送我这个干什么。他就突然间跪下说‘做我男朋友吧’。…….当时我的心情啊…甭提了,就整个人都蒙了,这都哪跟哪啊,完全接不上趟,一点准备都没有。然后他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我说‘…..愿意’。然后就这样了。其实他以前真的挺傻的,干那些事都特别匪夷所思。后来我爸妈去B市了么,他家也没人,我们就跟彼此爸妈报备了一下,就住到他家去了。”

张栩:“那你们都跟爸妈怎么说的?”

一说到这儿,徐子宁也有点馁:“说是比较好的朋友。……但是我感觉我爸妈好像知道我俩是怎么回事。”

张栩:“那你爸妈什么态度?”

徐子宁:“没什么态度。不支持,也不阻挠。”

张栩说:“那还是挺不错的啊。等以后他们看到你们工作了还好好的在一起,肯定就同意你们了。”

徐子宁摇摇头:“说不好。而且我觉得,他家那头比较难。他父亲很强硬的样子。”

张栩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现在还早著呢。”

徐子宁点点头说:“是啊。”

一谈到这个话题,气氛就有点凝重。张栩想拿出手机看时间,正好想起之前的三国杀介面还没退,今天晚上事太多,他和那个曹丕聊到一半,后来就把人家给忘了,他感觉真是挺不好意思。

徐子宁听见三国杀的背景音乐,看他手忙脚乱地按手机,问他:“干什么呢?”

张栩说:“没啊…..三国杀上有个人挺好的,和他聊聊。”

徐子宁说:“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和孙恭一又玩呢。”

张栩打开三国杀介面,却发现那个曹丕已经离线了,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失落感,问:“什么孙恭一啊。他能玩三国杀这种页游?他不一般都是dota吗?”

徐子宁:“你不知道?孙恭一总在三国杀上跟著你你不知道吗?…咱们仨还一起玩过一把呢….你肯定见过他啊,他用户名是一串数字….我也纳闷,他不像是爱玩三国杀的人啊。”

张栩低头看了看手机萤幕上那个曹丕,不,应该说孙恭一的个人介面,用户名是一串数位,041520120607。张栩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这串数字可能有什么含义,后来他觉得0415应该是他的生日4月15日,20120607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一天。

张栩把手机握紧了,关了床头灯,对徐子宁说:“睡吧,明天还比赛呢。”

徐子宁刚才说了一通他和宋航的甜蜜回忆,正在兴头上,没想到张栩突然说不聊了。相当不甘心地喊:“哥!聊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睡觉啊……哎…你傻笑什么啊…..”

第二天上午两人没出门,在房间里玩玩手游,上上网,看看书,等到中午揭晓成绩,才有点紧张,很早到一楼去看榜。

可能是作文很难有统一评价标准的关系,原定十二点揭晓,众人一直等到一点多,还没有影子。宋航和孙恭一左右无事,也过来和他们一起等。张栩把昨天买的东西分给同校的其他同学,但大家惦记著成绩,都没什么胃口,就徐子宁多少吃了一点。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有一名工作人员拿著档案袋行色匆匆地进来,徐子宁当时就紧张地把宋航的手握紧了,宋航拍了拍他,要起身去看,徐子宁一把把他拽住了。

宋航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哑然失笑:“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正好宋明远老师看榜回来,摇了摇头。他们学校的学生一个没有。三名加分学生都是其他省份的。

徐子宁有点失落,但是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宋航碍于大家都在场,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张栩倒是拽著孙恭一的袖子说了一句:“我就知道,写你的作文肯定不可能得奖。”

当天没有赛程,明天八点开始复赛。当天晚上张栩和徐子宁很有默契地各自外宿了,第二天早上两人步履缓慢地被送回来的时候,都有种心知肚明的尴尬感。倒是宋航和孙恭一面不改色,一团和气。

整个赛程历时五天,从初赛赛到复赛,一轮轮筛选之后,参赛的同学都不再像第一天出成绩时那么紧张了,有一种看开了的感觉,毕竟在这儿这么久,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最后出成绩那天,知道结果,也都很平静了。

徐子宁有惊无险,还是拿到了特等奖。同校还有文科实验的一个女生拿了特等奖,其馀的都是一等奖,王麟成绩不太理想,掉到三等奖,总体来讲算是战果丰硕,成绩喜人。

特等奖选手在比赛结束后还有一系列活动,因此徐子宁还要留在J市一段时间,这倒挺合他的意。因为宋航的物理联赛也没结束。

张栩要回S市,孙恭一自然也跟著回去了。

10月28号作文队返程,30号物理联赛队员到达J市,这中间就留下了一天的空档。宋明远老师带队回校,留下一名年轻的女教师照看徐子宁、宋航、还有同样获特等奖的那名女生。

整个基地酒店也人去楼空。宋航顶替张栩,搬到了徐子宁的房间住。房间里本来是两张单人床,宋航把两张床合到一起了,变作了双人床。

28号那天徐子宁帮著张栩他们打点行李,送他们回J市。徐子宁和宋航站在一起向他们挥手,竟然徒生一种“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的唏嘘感。其他赛区的选手也提著拉杆箱出来,各自上了出租,或步行去乘公交地铁。等到目送著张栩他们坐的中巴消失在视野中,宋航才拍拍徐子宁的肩膀,说:“走吧。天冷了。”

徐子宁点点头,把手伸进宋航的风衣口袋里,两人连体人似的,回了酒店。

回到房间里,徐子宁往床上一扑,呈大字型趴开。宋航也扑上去,把身体撑在他上方,去掐他的腰,舔了舔他的耳垂,伏在他耳边说:“怎么懒洋洋的呢,嗯?”

徐子宁偏过头去,和宋航轻轻吻了吻,说:“没有啊,就是想起今天都28号了,期中考试是肯定耽误了。”

宋航把他捞到自己怀里,两人翻了个身,变成徐子宁伏在宋航身上的姿势。宋航眯眼看了看他,两人又吻了一会儿。

徐子宁双手搂住宋航的脖颈,伏在他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声。

宋航说:“太久没学习了心里不踏实?”

徐子宁在他胸膛上拱了拱,说:“嗯,总惦记著学校的事。理综好久没做了,本来就不太好,手肯定也生了。数学肯定讲了好多新课,生物也忘了背。都两周没学习了啊。”

宋航揉揉他的腰:“想那么多做什么,有人对你说你学两周就会有很大进步,你信不信?”

徐子宁把下巴抵在他胸膛上,看著他摇摇头。

宋航说:“所以说。你想啊,高中三年,是一千多天,两周,在这一千多天里,是很短很短的。有时候,一个学生,拼命三年,都可能不会有什么变化,两周的时间,其实可以弥补的。谈远一点,谈到人生,人的一生,怎么可能所有时间都是拼命往前跑的,总要有一些时间,留下来慢慢地走。”

徐子宁双手去掐宋航的脸,说:“今天你怎么这么矫情呢?”

宋航直接翻身把他压在底下,用额头顶他的额头,学著徐子宁的语气说:“‘理综好久没做了’‘数学讲了好多新课’…”

徐子宁笑著用膝盖顶他,语气有点像撒娇:“你这么讨厌啊。”

膝盖顶到了宋航胯下,力度瞬间变了,由顶变成了磨蹭,徐子宁双手环著宋航脖颈,主动抬头去吻他。宋航一只手扳起徐子宁的腿,搂著他亲吻。

徐子宁心里只有宋航口腔里的牙膏味道,宋航的呼吸声。好像全世界的烦恼,学业的压力,在这一个吻里,通通被忘掉了。

两人舌根抵著舌根磨蹭,彼此交换著唾液,直到徐子宁喘不过气来,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互相对视了一眼,鼻尖贴著鼻尖喘息。

宋航俯下身去将徐子宁的毛衣和衬衣推到胸膛上,舔舐徐子宁的乳头,徐子宁抱著他,呻吟一声,满足得一点也不想动了。

宋航再往下亲吻,耐心地细细啃咬徐子宁上身光裸的肌肤。这一场欢爱来得平静而且温柔,有一种千帆过尽共看天际归舟的意味。

徐子宁轻轻蹬了蹬宋航,宋航把他抱起来,徐子宁弯腰到宋航的胯间,含住了宋航勃起的阴茎,将整根阴茎舔得湿漉漉的,然后慢慢抬臀,一只手扶著宋航的阴茎对准小穴,缓缓坐了下去。

等到抵到深处的时候,徐子宁喘了一口气,不再继续向下坐,宋航抚摸著他的脊背,两人又交换了一个漫长的吻。然后徐子宁才缓缓地起落。宋航撸动著徐子宁的阴茎,不时地舔吻他的脖颈和胸膛。

两人心里都有欲念,却又都没有欲念。像是往昔烈火一样的欲念化开了,融成了浅橙色的糖稀,暖暖地充盈整个心房。随便尝一口,哪里都是甜的。

两人又做了一次,就渐渐睡去了。徐子宁窝在宋航怀里,睡得暖洋洋的,做了一个梦,梦里漫天大雪,三十余岁的宋航单膝跪地,对他说:“做我一辈子的男朋友好不好?”

有这一句话就好了,一切都无所谓了。哪怕以后可能面对多少困难艰险,都无所谓了,只要还有这个人。

又过了几天,宋航意料之中地斩获物理联赛国一,两人乘上回S市的火车,徐子宁窝在卧铺上盖著宋航的大衣睡觉。到站时,宋航轻轻摇醒他,说:“到家了。”

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S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车窗上打得雾濛濛的,看不清远处。

徐子宁回头看看身后在人群中替他撑出一面空间的宋航,是的,哪怕远处再模糊,他也要一直往前走的。和宋航一起,一直一直往前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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