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大概就是讲一个监护人如何变成“奸”护人的故事。年上,轮椅攻。许久不开车,车技有所退步,望各位见谅,随意看看!肉文 伪父子年上强大腹黑轮椅攻X富二代公子哥受钟寒X燕玨
第一章
“嗯……”
撩人的哼叫一声高过一声。周围的空气也渐渐变得潮湿起来。
燕玨跨坐在男人身上,眼角泛著艳情的红色。他顺应著本能上下扭动著胯,用隐秘的洞口吞吐著那根青筋勃发的柱体。
高温、柔软、潮湿。所有的属性综合起来令男人头皮发麻,他皱著眉,火热的手掌禁锢住燕玨的腰,大力的挺进,在紧致的甬道里横冲直撞。
“啊!轻一点!”
内壁深处的敏感部位一次次承受著毫不留情的顶弄,燕玨一阵阵的痉挛,手指紧紧地扣住男人宽厚的背部,在上面留下激情的抓痕。
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玻璃窗上映射出两具肉体缠绵的景象。
抽插后方带来的快感过于强烈,就像是电流频繁地击打在身上,又酥又麻。眼里濛濛的水汽令燕玨的视线愈见模糊,勃发的下体不断的磨蹭著男人结实的腹部,透明的黏液慢慢的顶端溢出,黏在对方的皮肉上,碾乎乎的。
“你又流水了,好湿。”男人一边挺进,一边盯著他,眼神似鹰隼。
“别那么多话,快、快干!嗯……”燕玨咬著下唇,断断续续的呻吟抑制不住的从齿缝间溢出,晶莹的汗珠顺著鬓角慢慢的滑落,留下一道香艳的水迹。
男人好看的嘴角一高一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音,紧实的胸大肌微微震动。他用舌尖舔走燕玨下巴上的汗珠,接著大力地捏住燕玨挺翘的臀部,眼睛危险的眯起来:“别哭著求我停下来。”
“我不会……啊!!”
没等燕玨不甘示弱的反驳完,内壁就遭受到一记凶猛的顶撞,诱人的音调骤然间拉得又高又长。接著便是连续不断的交合声。
高潮来临时,燕玨整个人蜷缩在对方怀中,睫毛湿漉漉的黏在一起,牙齿死死地咬住男人的肩膀,全身绷得紧紧的。下一秒,温热的精液便大股大股地喷射在痉挛的肉壁上,让他猝不及防放声大叫。
……
释放后,燕玨趴在男人的身上平复气息,潮湿的呼吸令体内的肉刃再一次不老实起来,硬邦邦地戳在湿滑的肠肉上。
种马。
燕玨不屑地翻了翻眼皮,提臀无情般起身。乳白色的精液成股的从臀缝间蜿蜿蜒蜒的流出来,他看似随意的抓起床单擦了擦,低著头开口:“明天起,我就搬出去住。”
这句话说完,暧昧的气氛立刻冷却下来,一时间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男人双手撑起身体,靠在床头,不紧不慢地将两指间的烟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呼出,大半张脸隐藏白色的烟雾中,只露出线条刚毅的下巴,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燕玨以为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时,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好。”
燕玨一愣:“你说什么?”
男人重复道:“我是说,我同意你搬出去住。”
这个反应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燕玨突然心生烦躁,他不知不觉的咬紧牙根,冷言道:“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要搬出去。从你的世界里彻彻底底地搬出去,以后与你没有一丝瓜葛。”
“好。”男人淡定地点点头,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明天我叫人帮你收拾行李。”
“不用!我自己可以,不劳您费心!”
燕玨气得胸前一鼓一鼓的。他本想提臀无情,谁料到这老种马先拔屌无情。前一秒还在自己屁股里蛮干,下一秒就冷言冷语地把自己赶出去。
好!真他妈好!
燕玨横眉瞪目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身上蹭蹭地冒著寒气,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
钟寒!
你个混蛋!
你给我等著!
燕玨第一次见到钟寒这个男人是在母亲的葬礼上。
那天屋外下著淅淅沥沥的小雨,十七岁的燕玨安安静静地跪在灵堂前,眼神空洞。
他面无表情地看著容光焕发的父亲热情的招待著客人,脸上的微笑格外的刺眼,仿佛死去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燕玨垂下眼。
在他得知他还有一个年纪相仿同父异母的兄弟时,他就已经对父亲伤心透了。
所以,怎样都无所谓了。
冷气从地面冲上来,穿透膝盖,冻得燕玨微微打颤。
“吱吱……”
偌大的房间里响起一阵橡胶摩擦地板的声音。
燕玨本不打算注意,可他却发现父亲眼睛一亮,欠身迎过去,惊喜地道:“钟先生!”
能让他父亲如此阿谀逢迎的人,必然不会一般,燕玨不由自主抬起头看向那位钟先生。
此时,钟寒身穿黑色的西服坐著轮椅,双膝上盖著一条黑色的毛毯。即便这样也完全没有给人带来羸弱的感觉,反而更加稳重,成熟,深不可测。
燕玨打量的眼神正巧与钟寒的目光相遇。不知为什么,后背一阵发凉,他首先尴尬的避开眼。
钟寒没有回应燕玨的父亲燕闻山,眼神牢牢的盯住长跪不起的少年身上,意义不明地注视著。
“钟先生,有失远迎,还望见谅。”燕闻山搓搓手,笑得一脸谄媚。
钟寒冷淡的颔首。
燕闻山倒是不觉得尴尬,继续说著恭维的话。
钟寒身后站著一个戴著眼镜面色冰冷的青年,他上前一步,公式化的向燕闻山欠身,语调平平的开口:“燕先生,寒爷是专门来送夫人一程的,今天不谈其他的事。”
燕闻山自知失言,赶忙道歉。
钟寒挥了挥手,身后的青年稳稳地推著他来到灵牌前。
钟寒双腿有疾,自然无法站起来,但礼节却少不了。他上身坐直,表情严肃的冲灵牌三鞠躬。完毕后,才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燕玨。
“是叫燕玨吗?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是燕玨第一次听到这么有魅力的声音,低沉中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他握住手掌,点头算是作答了。
不过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著实让燕闻山不满意。燕闻山重重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语气带上父亲的威严:“站起来,钟先生问你话呢!好好回答!”
燕玨跪了很长时间了,下身早就麻痹了,突然受到外力攻击,整个人栽倒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
钟寒眉头皱紧。
燕闻山见钟寒面带不悦,连忙拽著燕玨凑到跟前:“钟先生,这是燕玨,快十八岁了。”
燕玨幅度很大的将自己的手腕从父亲手里扯出来,对上钟寒眼睛,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好,我是燕玨。”
钟寒眉头舒展开:“嗯,我知道。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你一定不记得了,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说完他微微的停顿了一下,轻声道:“节哀顺变,以后你的人生还长著呢。”
这种话燕玨今天已经听了太多次了,早就麻木了,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谢谢,便没了下文。
燕闻山瞪了燕玨一眼,不再理会他的儿子,反倒是满脸笑意客客气气的将钟寒请到里面,继续聊著事情,只留下燕玨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灵堂前。
燕玨的外公外婆死得早,世上除了燕闻山和他还有血缘关系外,他没有一个亲人。母亲去世后,燕闻山第一时间接手了公司的股份,成为真真正正的一把手。紧接著,葬礼的第二天,就光明正大的将情妇和私生子接回了家里,在他面前上演一家团圆的戏码。
于是,燕玨的存在变得更加讽刺了。
新的燕夫人怕晦气,把家里的家具全部扔掉换新,燕玨极力阻止,换来的却是燕闻山的几记重重的耳光,加之情妇和私生子嘲讽的嘴脸。他以为这是他人生最阴暗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有更残酷的事情等著他。
燕闻山为了生意把他卖了。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燕闻山煞费苦心,特意雇人将燕玨精心打扮一番,然后亲自带人送上门。
车子缓缓地停在城郊的一个豪华大宅前,十几个黑衣壮汉排成一排迎接他们,燕玨想跑都难,只能认命的跟著燕闻山。
大门打开,燕玨再一次看到衣著整齐的钟寒坐在金属的轮椅上,逆著光,嘴角挂著一抹淡淡的笑,俊朗的五官似乎都柔和了起来。
他说:“燕玨,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第二章
钟寒比燕玨大了整整十岁。
当钟寒在燕玨这个年纪时,早就离开了学校扛著刀举著枪在道上拼杀,从管理一条街到掌控半座城市,表面风光传奇,可这里面辛酸苦楚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对于钟寒这个人,燕玨了解的不多,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他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钟寒年轻有为,杀伐果决,处事狠厉,以及双腿因两年前意外受伤,从此常年坐著轮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性向不定,男女通吃。
燕玨想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就开始冒冷汗。
燕闻山十分大方的把自己亲儿子留下来,一个人满心欢喜的离开,甚至离开前还在小声的警告燕玨要老老实实地听钟先生的话,不要耍花招。
燕玨苦笑。
无依无靠的他,面对那么强大的男人,还能耍什么花招,以卵投石这种傻事他可不会去做。然而,他也并非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如果钟寒真的让他陪床,他又该怎么办?
燕玨低著头,脑子高速运转,试想著各种可能。
钟寒玩味地看著少年青一阵白一阵的脸,仿佛早就看穿那些小心思,他熟练地挪动著轮椅,看似很随意地问:“燕玨,吃过晚饭了吗?”
燕玨猛然抬头,露出那种上课溜号却被老师无情点名的茫然。
钟寒背过身,不著痕迹地扬起嘴角:“和我吃个晚饭吧,我家的伙食还算不错。”
燕玨狐疑的抿起嘴,短暂的纠结了一下后,还是跟著男人坐到餐桌旁。
用餐的人中除了他和钟寒外,还有一些钟寒的下属,其中燕玨眼熟的只有一个,就是葬礼那天时时刻刻跟在钟寒身后的冷面眼镜男,名字似乎是叫沈川。
燕玨安安静静的吃饭,在陌生的环境中,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神却一直在菜上飘来飘去。他是肉食动物,垂涎鸡翅很久了,可是那盘菜好巧不巧地摆在钟寒面前,燕玨几次筷子伸到一半,都心有不甘的变了方向,老老实实地夹起离他最近那盘绿油油的青菜,苦大仇深的放进嘴里。
钟寒一边和属下说著话,一边观察著少年。当他第五次看到燕玨咬著筷子头,一脸哀怨的盯著鸡翅时,终于收敛了自己的恶趣味,好心的夹起一块放到燕玨的碗里:“多吃点,长身体。”
燕玨眼睛瞬间被点亮。然而,下一秒便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勉强绷著脸生硬地回答:“谢谢。”
钟寒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一块够吗?”
燕玨纠结了半天,才诚实的摇摇头。
钟寒笑意更深,他端起整盘鸡翅放在燕玨面前:“慢慢吃。”
平时脸皮不算薄的燕玨突然害羞了,耳朵通红通红的,低著头不说话。倒是对面冷冰冰地沈川反常地放下筷子,推推眼镜一本正经的科普起来:“肉类富含蛋白质,脂肪,矿物质,虽说对身体有益,但也不可过度摄入。燕少这个年纪,应该保证每天摄入的营养平衡,荤素搭配……”
沈川一个人讲出了一堂生物课,其他人仿佛对他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全都选择性忽略掉,各吃各的。燕玨本想偷偷的瞄一眼钟寒,看看这个男人的表情,却没料到被对方逮个正著。对上那双深邃的瞳仁,燕玨猛地摀住嘴咳嗽起来。
“慢一点。”
钟寒抬了抬手指,一位黑衣壮汉迅速的将温水递到燕玨面前。燕玨接过来道谢,喝了好几口才平复下来。
于是,针对吃饭时喝水这件事,沈川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燕玨把沈川的科普当成背景音,很快填饱了肚子,先一步离席,在女佣的引领下,来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那是钟寒事先给他准备好的房间,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色,屋子的摆设也是按照燕玨的喜好,衣柜里一排排崭新的衣服也全都符合燕玨的尺码。
这看起来完完全全是被包养的节奏。
燕玨简单的环视了一圈,然后不安的将房门反锁,甚至搬了把椅子顶在门前。布置完一切,他才回到床边,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垫,崩溃的挠头。
几天的时间,他的世界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母亲的宝贝到无依无靠的孤儿,从富家子弟到寄人篱下,这让他原本骄傲的心极度不平衡。一切的一切对于一个未成年来讲简直是巨大的打击。
想到刚刚去世的母亲和春风得意的父亲,燕玨痛恨地用被子摀住自己的脸。
就这样胡思乱想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燕玨猛然惊醒,心惊胆颤的坐起来,看看床头的表。
表针指向十点。
“燕玨,是我。”
低沉悦耳的男音在门口响起。
晚上十点,钟寒敲响了他的房门,其中的意图不言而喻。
燕玨惊慌失措的拿起床头的烟灰缸藏在枕头下,捂著被子,不吭声,装作自己睡熟的样子。他想,如果钟寒敢对他硬来,他就和他同归于尽。
几分钟过去了,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在燕玨以为钟寒就要放弃离开时,“咔哒”一声,门锁顺利开启,接著房门被无情地推开,顶在门前的椅子蹭著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钟寒看看椅子又看看床上鼓起的一坨大包,了然的挑眉,推著轮椅走上前。
“是睡了吗?”钟寒语气放缓,轻轻地将手中的热牛奶放到床头柜上。
燕玨抖著身体藏在被子里继续演戏。
钟寒眯起眼睛盯著被子继续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说。”
燕玨手心全是汗,湿乎乎的捏住枕头下的烟灰缸不出声。
钟寒没有再继续打扰他,说了句晚安,推著轮椅就要离开。
“我知道苏闻山把我卖给你了!”
燕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头发凌乱眼睛通红,像一只受伤的幼兽。
“我……”燕玨握紧拳头,双唇不住的抖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钟寒背对著他,始终没有转身,平平淡淡的开口:“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燕玨睁大红红的兔子眼紧紧盯著男人威严的背影。
“我只是向燕先生买走了你的抚养权,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仅此而已。”
“可是……为什么?”燕玨不可置信的问。
钟寒没有任何多馀的解释,仅仅说了一句“我和你母亲是旧识”,便离开了,不容燕玨再做追问。
走到门口,钟寒才慢慢的侧过头,神色坦荡:“以后我会尊重你的隐私,不再随意的闯进你的卧室。不过下一次我敲门的时候,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开门。”
“……我知道了。”
燕玨看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房间里再一次剩下他一个人,床头柜上的牛奶还冒著热气。燕玨粗鲁地抹了把脸,把烟灰缸放回原位,他看了看一旁的牛奶,呼出一口气,拿起杯子,仰头喝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热牛奶的效果,燕玨七上八下的心镇定了不少,他闭上眼,摒弃杂念,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第三章
之后的几天里,钟寒变得很忙碌,经常早出晚归。平均下来,燕玨一天都见不到他一面。这对于燕玨来说,似乎是件好事。当然,钟寒也没有再敲响他的房门,除了初来乍到的第一晚外,每天睡前给他送热牛奶任务便改由女佣负责。一丝微妙的失落油然而生,令燕玨有些摸不清头脑。
许是钟寒已经吩咐过了,无论是下属还是宅子里的佣人对燕玨都十分的恭敬,俨然将他当做第二个主人侍奉,没有丝毫区别对待。
开学的那天,钟寒依旧没有出现。燕玨简单的用过早饭,便坐著专车赶往学校。
司机是沈川,钟寒的得力助手。穿著一身板正的黑西服坐在驾驶位置上,腰板端得直挺挺的,一副严谨的模样,带著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燕玨把脸扭向窗外,用馀光偷瞄著沈川,托著下巴装作不经意的问:“钟先生最近很忙?”
沈川目不斜视,惜字如金:“嗯。”
燕玨继续盘问:“都在忙什么?”
“不能说。”
“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燕玨微微加重语气:“对于我的监护人,我有能知道的事吗?”
沈川看了眼后视镜,淡定道:“不清楚。”
燕玨算是彻底放弃了,心气不顺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车子稳稳地停在校门口,燕玨拎起书包,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却被沈川叫住了。
“燕少。”
燕玨迟疑地抬起头。
“寒爷祝您开学愉快!”说著从盒子里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
燕玨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毕竟为了将他没有闪失的送到钟家,燕闻山擅自阻断了他对外的一切通讯方式。所以,新的手机还是很有必要的。
“谢谢。”燕玨将其揣进兜里。
沈川轻微颔首:“燕少慢走,祝您一天愉快。”
被祝福了两次的燕玨事实上,开学的第一天过得特别不愉快。
他被亲生父亲抛弃的事情不胫而走,甚至还和认祖归宗的私生子自始至终在同一个学校。两人能否安分的相处成了其他人关注的话题。
然而,燕玨却全然不在乎这个事。他本身性子就偏冷,丝毫不管在乎陌生人对他的态度。可燕玨安分守己,却不代表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燕恒也是如此。
午休时,燕恒终于按耐不住了,领著几个新收的跟班将燕玨堵在校门口不远处的小巷里。燕恒洋洋得意、摇头晃尾的凑到燕玨身边,龇牙咧嘴的挑衅:“我亲爱的弟弟,几天不见,长得越发好看了,看来钟先生没少滋润你。跟哥哥聊聊,钟先生床上功夫怎么样?哈哈哈哈”
燕玨看似秀气,却不是个软柿子。对于这种嘴巴不干不净的人,他向来没什么好脾气。燕玨眉头微皱,没有预兆的挥出一拳头,狠狠地砸在燕恒的那张蠢脸上,低声吼:“滚!”
燕恒不敢相信地摸了摸破了皮的嘴角,面目瞬间变得狰狞:“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让我滚!”说著飞身扑过去。
在校门口附近斗殴,绝对不缺加油助威的看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围满了人。两人厮打了一阵,还没分出高低上下,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断了。
几个带著黑墨镜的壮汉分别擒住燕玨和燕恒,二话不说,快速拽到面包车上,关上车门,扬长而去,留下一群惊慌失措的吃瓜观众。
他们是真的被绑架了。
一到车上,燕玨就被人蒙住了头绑住了四肢。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小路,来到城北一间废弃仓库中。
绑匪一把将他和燕恒拽到地上,绑在一根石柱子上,然后摘下他们头上的麻袋。
好不容易眼睛和嘴巴获得了自由,燕恒就消停不下来了,没有脑子般乱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快把我放了!”
“老子抓得就他妈是你!”黑衣壮汉毫不吝啬地赏了燕恒一脚,凶神恶煞地说:“都他妈老实点,再叫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燕恒立马怂了,疼得呲牙咧嘴也没敢再出一点动静。
相比于燕恒的无知,燕玨明显识相多了。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不发一言。心思却百转千回。把他和燕恒一起掳走,说明绑匪要挟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燕闻山。只要燕闻山能做到绑匪的要求,那么他们就没有生命危险。
再者……
燕玨偷偷的摸了摸裤兜里沈川给他的新手机。
但凡钟寒对他上点心,都会在放学后发现他失踪了。所以,目前为止,不会出现大的差错。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绑匪便拨通了燕闻山的电话,然后底气十足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燕老板是明白人,报警之类的事情我劝您还是不要做的好,否则哥几个一个不小心,弄残了您的宝贝儿子,那就不好办了,是不是?”绑匪皮笑肉不笑的咧著嘴,接著几步走到燕玨面前,揪著燕玨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小子,出个声让你爸爸听听。”
燕玨抿了抿嘴巴,干涩涩的喊了一声“爸”。电话那端立刻沉默了,除了沉重的呼吸外,没有其他声音。倒是燕恒按耐不住了,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嚎:“爸!救我!救我啊——”
喊著喊著,眼泪鼻涕一股脑儿的飚出来,跟演电视剧似的。
听到私生子的声音,燕闻山瞬间慌张了,声音都颤抖起来:“我不会报警,不会报警,你们说的要求我都答应了!我会带著钱自己去的!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儿子!千万不能伤害燕恒!”
绑匪们得逞的笑了笑,说了句“燕先生,动作要快啊”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表现的不错!”绑匪拍拍燕恒红肿的脸颊。
燕恒胆都要吓破了,可还是讨好的回应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规定的时间之内,燕闻山终于现身了。他如承诺的那般独自一人提著皮箱来交易。
“燕老板,很守时吗?”绑匪晃了晃头,起身站起来。
燕闻山脸色煞白,强装镇定。他举起手里的皮箱说:“钱我带来了,放了我儿子!”
“别急,我们要先验货,把箱子打开。”
燕闻山咬紧牙根,不情不愿的打开箱子,让对方检查。待对方露出满意的眼神,才合上箱子,继续要求放人。
“钱既然带到了,我们也说话算话。来,燕老板,选一个儿子带走吧!”
“什么!”燕闻山瞪大眼睛:“之前说好放人的,怎么现在就只能选一个了!”
“因为你带的钱就只够救一个儿子的!选哪个你看著办吧!”
“可是,我明明按照你说的数额全部带来了,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
“少他妈废话!”绑匪没了耐心,纷纷拔枪抵住燕玨和燕恒的太阳穴,厉声道:“快他妈选,不选就都崩了!”
燕恒吓得惨叫一声,紧接著裤裆就湿了,水迹越来越大,还伴随著一股刺鼻的骚尿味儿。
“哈哈哈……这小子吓尿了!哈哈哈!”
几个绑匪指著燕恒仰头大笑,嘲笑的声音震得空气都在颤。
燕闻山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看看冷静的燕玨再看看目光呆滞的燕恒,也就仅仅犹豫了几秒,便迅速做出了决定:“我要带走燕恒。”
“燕恒是哪个?这个还是尿裤子的那个?”绑匪的枪口在兄弟两人之间晃了晃。
燕闻山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指著燕恒,语气坚定:“我要带走他。”
绑匪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嫌弃的把燕恒松绑开。
燕恒知道自己没了危险,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到自己父亲身边。
绑匪心情愉悦的收下钱,还派了几个壮汉把燕闻山父子俩“护送”回去。
废旧的仓库里没有悬念的剩下燕玨一个人质。
从出现二选一的问题开始,燕玨就没指望燕闻山能带自己走,只是他没想燕家父子俩走得那么干脆,仿佛他就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没有一丝的犹豫。
燕玨愤恨地看著燕闻山踉跄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露出一个复杂又心酸的笑。
“小子,燕闻山是你亲爹吗?”绑匪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燕玨心如死灰,低著头不出声。
绑匪无所谓的耸耸肩,举起枪,把黑乎乎的枪口对准燕玨:“小子,别怪我们,是你亲爹不救你的,和我们可没啥关系。还有没有遗言了,没有我可开枪了。”
此刻,燕玨的世界仿佛没了声音,他只能看到绑匪嘴巴张合,像一场无声的电影。下一秒,一朵血花就在绑匪的胸口绽放开,高壮的绑匪带著不可思议的表情,直挺挺的倒下去。
事情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待燕玨回过神后,仓库里俨然是变了一副场景,沈川和几个黑衣下属站在中间,其他绑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让燕少受惊了。”沈川微微欠身,然后手法熟练的解开燕玨身上的麻绳。
燕玨看到熟人,喉咙一紧,有千言万语想问想说,到嘴边却只能化作简短的一声“谢谢”。
沈川将人扶起,淡淡的开口:“燕少,寒爷在车里等您。”
燕玨微微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束缚而有些僵硬的身体,褪去眼中复杂的神情,大步离开仓库。
第四章
燕玨上车的时候,钟寒正端坐在后排看文件,精壮的大腿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西装裤下,如果不是燕玨事先知道他双腿有疾,表面上根本看不出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缺陷。
燕玨安静的坐下,直视男人的侧颜,认真的打量。
他不会傻到去问男人如何得知他被绑架如何获得他的位置,因为只要钟寒想知道便会有几百种方式去弄明白搞清楚。虽然他对这男人实力只有浅浅的一层认知,却清楚的了解,他可以借助钟寒的势力夺回本就属于他的那些东西,甚至更多。
“想什么呢?”钟寒挑起燕玨的下颚,嘴角带著淡淡的笑。
燕玨看著他,没有出声。
钟寒捏起燕玨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那张挂彩的脸蛋,微微挑眉:“看来今天你过的不太愉快。”
燕玨不躲也不闪:“寒爷,你现在是明知故问。”
钟寒饶有兴趣的看著眼前的青年,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能清楚的感知到青年精神世界的变化,从认命到不服输,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东西简直越来越有趣了。
钟寒移开手指,不著痕迹地舔了舔嘴角。
燕玨沉思了一会儿,仿佛在做重大的决定。钟寒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著。
终于,燕玨抬起头来,对上男人的双眼,语气诚恳道:“寒爷,我需要您的帮忙。”
“哦?”钟寒嘴角上扬。
燕玨想起燕闻山对外公的欺骗,对母亲的背叛,对他的弃之不顾。眼神中仿佛又一团火苗在燃烧,一字一句的说:“我要让燕闻山付出代价!”
“我要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痛恨的种子一旦在心里扎根发芽,就会越来越壮大,随之也将迸发出不可估计的力量。钟寒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位指引者,通过一次简单的实验,清除少年内心的软弱,让他看清人心,让他明白真正能依靠的人是谁,让他强大起来。
这个过程很有意义也很有意思。
“虽然我是你的监护人,但我只是负责抚养你成人供你读书给你吃穿,至于除此以外的帮助,并不在我承担的范围内。”说完,钟寒把视线又移回到手中的文件上。
燕玨把嘴唇咬得煞白。他知道让钟寒答应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世上除了钟寒外,他想不到其他还可以帮他的人。燕玨双手捏著衣角,指节泛白,语气更加卑微:“寒爷,求您,帮帮我……”
钟寒沉默了片刻,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钟寒是个生意人,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燕玨心脏剧烈一跳,抬起头,期待的看著男人。
“所以,我可以帮你,但我要知道你能用什么来换取我的帮助。”
钟寒撑著下巴,一脸意味深长。
“换言之,燕玨,你拿什么和我交易?”
“你拿什么和我交易?”
“拿什么……”
“交易……”
“唔!”
燕玨从梦中惊醒,一头的冷汗。
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密集地打在玻璃窗上,发出连续的响声。
燕玨长叹一口气,揉揉自己的眉心。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只三头怪在疯狂地追赶他。他拼命的向前跑,呼吸越加沉重,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尽管这样,他最终还是没有逃脱三头怪的魔爪。他被怪物压在身下,浑身瘫软无力。那怪物张开三张血盆大口,就在燕玨以为自己会被活吞下去时,三头怪的脸全部变成了钟寒的样子,以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盯著他,接著慢慢的低下头,对他重复的说著“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给我”。
从上次绑架事件告一段落后,他便反复思考。他还拥有什么筹码可以拿来换得钟寒的帮助,或者钟寒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他日日夜夜想,却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对于身无分文的他,哪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简直可笑极了。
燕玨荒唐的摇摇头。
半夜惊醒,很难再度入眠。燕玨披上睡袍,决定去厨房喝杯热牛奶。
午夜过后,宅子里相对来说很安静,所以任何轻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燕玨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走廊最深处的房间是钟寒的卧室,燕玨从来都没有进去过,但他一直都知道。反常的是,此时此刻,卧室的门半掩著,暖黄色的光从里面透出来,连带著还有高昂的叫声。
燕玨也是个马上成年的大男孩,自然知道那声音代表著什么。如果是往常,他定会装作毫不相干的样子,转头就走。可现在,不知是逆反心理还是其他的什么在作祟,他不但没有离开,甚至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伫立在门口,光明正大的看了起来。
里面的情形和燕玨联想的差别不太,或者说更加激烈一些。
一个全身赤裸丰满白皙的女人背对著钟寒跨坐在他的双腿上,一头乌黑的卷发洒在花花的肩头,高耸的胸脯和丰韵的屁股随著颠动的频率一阵阵乱抖,色情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眼神沉迷,表情又痛苦又愉悦。反观钟寒倒是冷静许多,他靠坐在轮椅上,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大片结实的胸膛露在外面,一边吸著烟一边享受著服侍,没什么特别的神情。
至于燕玨这个没有眼力价的入侵者,钟寒早就注意到了,却没有驱逐的意思,反而转过头,眼神犀利的盯著他看。
这种现场版对燕玨来说冲击力并不小,但他好似不愿意认输的样子,对上钟寒的目光,红著耳朵继续留下来做旁观者。就这样,两个人之间莫名产生了一次有著对决意味的比赛,看谁先不堪忍受先行败下阵来。
对峙的时间一分一秒的变长,钟寒微微扬起嘴角,玩兴大发。他看著燕玨慢慢变红的脸,狠狠地向上挺腰,立刻引得女人兴奋的尖叫,白花花的肉颤得令人眼晕。
燕玨脖子瞬间爆红,手心开始冒汗。
这与他看小电影的感觉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男人胯下深色的性器尺码要超出他认知范围许多,在女人神秘的幽径里进进出出,啪啪的声音穿透空气准确的进入到燕玨耳蜗中,不管他愿意与否。
他心跳加速,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尤其是当钟寒冲他似笑非笑的吹了一口烟后,他便败下阵来,转身飞一般的逃离。
燕玨没有跑很远,他只是站在走廊里,背靠著墙,仰头喘著粗气,他觉得自己完全是在自虐。耳边依旧能听到女人的呻吟,脑子却完全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终于消停下来。然后,又过了半晌,里面的女人衣著暴露的走出来。
女人先是弄了弄自己波浪长发,接著笑容妩媚地走过来,看著依旧脸红的燕玨,挑逗地靠过去:“小帅哥。”
燕玨对待女性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女人柔软的胸部贴靠在他的胸前,鼻息间充满强烈的香水味,更是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冷著脸不吭声。
女人艳丽的一笑,拿著一张名片顺著燕玨的身体轻轻塞进他的裤兜中,说:“小帅哥,姐姐也喜欢小鲜肉,要是寂寞,可以找我玩儿。但是……不可以告诉寒爷呦~”说完眨眨眼,才扭著臀离开。
燕玨吐出一口浊气,回头望著依旧敞开的房门,鼓起勇气,再次走了进去。
第五章
钟寒换了一套新的睡袍,头发湿漉漉的,一副刚刚出浴的样子。燕玨不自觉地联想到之前的淫靡的画面,不尴不尬的轻咳了几声。
钟寒一手拿毛巾擦头一手控制著轮椅,瞟了燕玨一眼,随口问道:“有事?”
“……嗯。”
“就算有事,也不应该打扰到别人春宵一度。燕玨,礼貌的问题我想你应该懂。”
燕玨沉默几秒,淡淡地开口:“刚才那个是你的女人?”
钟寒:“我想应该算是。”
“可她刚刚也勾引了我。”燕玨掏出名片,眼神有一丝丝地挑衅:“她给了我名片。”
钟寒挑眉:“我要是你就偷偷的留著,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我永远都用不著。”燕玨当著钟寒的面把名片撕碎成几片,扔到旁边的纸篓了。
钟寒对此一点都不关心,他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带著一点小鼻音问:“还有其他事吗?”
燕玨握了握拳头,点著头:“有。”
“你说过可以帮我。”
钟寒终于起了一丝兴致,撑著额头儒雅的笑:“我也说过我不做亏本的生意,你想好用什么来换了吗?”
“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燕玨咬咬牙,重重地说:“我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如果寒爷你能帮助我,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
钟寒看著燕玨一脸的视死如归,心情越发愉悦,嘴角一高一低的笑说:“我需要看你有多大的诚意,多大的决心。”
燕玨起初还不清楚钟寒的意思,脑子微微的发怔。紧接著,他想到男人出手阔绰的买下他,总是若有似无的暗示他,又想到今晚那副色情的场景,思路越来越歪……
他闭著眼,睫毛不停的颤,一步一步走向钟寒,重重地跪下来。他不敢抬头看男人的表情,伸出抖动的双手,握住男人腰间的衣带。他清楚做了接下来的事什么都将会改变,可是没有牺牲就没有获得。燕玨一咬牙,把眼里的惧怕和不甘忍下来,转而化为对现实的妥协,手指将衣带抓得更紧了。
就在那条改变一切的衣带即将解开的时候,一只大手用力扣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他的下巴就被霸道的挑了起来。
钟寒叹了一口气,装成一副严肃的模样:“你这是干什么?”
燕玨说不害怕都是假的,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他抬起红红的眼睛,十分委屈地吼:“你不是说让我表决心吗!”
“啧啧啧。”钟寒揉了揉燕玨的下巴,心情大好:“小小年纪怎么思想总是这么污浊,是不是学校教育的不到位,怎么总是误解我的意思。”
燕玨有些懵地跪在地上。
钟寒继续抱怨:“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养老,捏捏腿,捶捶背,表表决心,怎么偏偏想歪了。”
“……”
这个男人总是进行著一些意义不明奇怪的暗示,以逗弄他看他出糗为乐,简直可恶至极。燕玨心里把人骂个狗血淋头,表面却无言以对,脸憋得通红。
钟寒挑高燕玨的下巴,微微俯下身,眯著眼看他,仿佛透过双眼能窥探到燕玨的内心。
“不准在心里骂我。我十分不喜欢这种行为。”
话音刚落,窗外一道闪电劈下来,接著雷声轰鸣。
燕玨不禁一抖。那一刻,恍惚间,男人好似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违背他意愿的人,统统会被撕破喉咙。
下一秒,钟寒便重新换了一张面孔,淡淡一笑,拉起燕玨:“这么大人了,还是害怕雷声吗?要不要老父亲陪你睡?”
燕玨以为钟寒是在开玩笑,但事实告诉他并不是。他没有选择权的留在了钟寒的房里,并和这个与他关系十分复杂的男人同床共枕。
钟寒在没有人帮忙的条件下,很熟练的上了床,躺在燕玨的身边。十七岁男孩的身体还不算很硬,抱在怀里的感觉刚刚好,他调整好一个姿势,说了句晚安,便没了大动静。
倒是燕玨这边有些不适应。除了他母亲之外,他还没有被人抱在怀中入睡的体验。男人的身体有著不可忽视的温度,配合著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将他全全包围起来。燕玨认命的闭上眼,默默在心里数数字。
本以为他会一夜无眠,却在数字没有到100的时候,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耳边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钟寒在黑暗中慢慢的睁开眼,看著燕玨毫无防备的睡颜,轻轻地抽回手臂,翻个身,入睡。
第二天早上,燕玨愁眉苦脸的开始了他洗内裤的征程。
他又做梦了。
不过这次不是噩梦,或者说还不如噩梦。他做了个春梦。这绝对不是燕玨第一次做这种梦,却是最尴尬的一次。因为,当他醒来发现内裤一片濡湿时,钟寒还在他的身边睡觉。
燕玨懊悔的挠挠头,见钟寒没有醒来的迹象,才轻轻的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洗手间。
也许是昨晚看的场景有些过于刺激,才让燕玨在梦里这么不受控。其实梦里没有什么香艳的镜头,他也就是仅仅梦见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不软也不硬,非常温柔的抚摸著他,从脸颊到胸口,小腹,然后是私处,令他情不自禁的……
“需要帮忙吗?”
突如其来的男音打断了燕玨美好的回想,他手一滑,差点将内裤甩到脸上。
“你怎么进来了!?”
“你并没有锁门。”钟寒拿起柜子中的洗衣液晃了晃,推著轮椅慢慢靠近,笑说:“要用这个才能洗干净。”
燕玨耳尖发红,低著头看了看钟寒递过来的手。
钟寒的手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粗糙,指节长长的,指尖浑圆。不知是燕玨的错觉还是其他的什么,这只手好巧不巧地和梦了的手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燕玨一惊,想都不想就给了自己一嘴巴。
不算疼,但响声确实很吓人。
这一巴掌把钟寒也打糊涂了,实在不明白叛逆期的孩子脑子里的想法,他觉得有时间自己应该额外补充一些教育学的知识,研究一下未成年人的心理。钟寒愣了愣,不明所以的放下手中的洗衣液,狐疑的看著燕玨,特意放轻了声音,耐心的开导:“燕玨,梦遗是正常的现象,不要觉得丢人,不要排斥它。你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有喜欢的合适的可以试试,我对这种事很支持。”
钟寒这么一说,燕玨更加抬不起头来,手里不停的搓著内裤,仿佛要把布搓烂才罢休。
看著燕玨的动作,钟寒觉得效果有些适得其反,他没再打扰,推著轮椅离开,留给燕玨一些私人的空间。
燕玨狠狠地把内裤丢在水池子中,气急败坏地抓头。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日子还是照常过。自从绑架事件发生后,燕恒莫名其妙的转了学。碍眼的人一走,燕玨就清静多了。
燕玨本身长相就出众,属于女孩子喜欢的那种漫撕男。即使之前有些不实的传闻,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人气。尤其是近期,还捕获了校花的芳心。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校花都会在教学楼门口等著他,为的就是能和他有机会亲近,走一小段路而已。
燕玨是属于慢热的类型,对待不熟悉的人态度向来比较冷淡。按往常,到了大门口他肯定会和校花分手,而今天他却偏偏没有这么做。
一般来说,都有专人接送他上下学,车子也比较固定。只是今天比较例外,钟寒这个大忙人竟然亲自来接他,那辆燕玨熟记于心的黑车正低调的混在众多送子车当中。
燕玨想到钟寒之前发表的言论,支持他谈恋爱,便心血来潮,冲著身边的校花微微笑道:“今天我送你回去吧。”
校花一时间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开心的笑:“好!”
燕玨单手插兜:“那走吧。”
校花叫李碗,隔壁班的同学,很会与人交谈,即便燕玨很少回应,也开心的和他分享班级的趣事。巴掌大的小脸,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梨涡,确实很招人喜欢。
不过,燕玨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钟寒的专车上。不出他所料,那辆黑车果然跟上了他,车速很慢,与他保持著一段安全距离,但燕玨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被清楚的监控到。
校花家离学校不远,就在旁边的小区里。到了附近,燕玨也就没再继续送。李碗虽然不舍,却还是道了谢。
“燕玨,你喜欢吃什么,明天早上我带给你。”
“谢谢,不用了,我一般在家吃早饭。”
“那我明天中午可以去找你吗?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饭。”
“嗯……到时再说。你先回家吧。”
“那再见!”
李碗甜甜的挥手,燕玨也被动的挥了挥手,直到看著女孩子安全进了大楼,才转过身。
黑色的轿车安静的停靠在道边,燕玨走上前敲了敲车窗。
玻璃慢慢的降下来,露出钟寒似笑非笑的脸。
“寒爷。”
“嗯,上车。”
燕玨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第六章
“燕少。”沈川坐在驾驶座上颔首。
“你好。”燕玨礼貌的回应。
从上车起,钟寒地眼神就令他如坐针毡。起初,他还能装作不在意的看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就架不住这种煎熬了。燕玨侧过脸,勉强地挤了个笑:“寒爷,您有什么吩咐?”
钟寒果然饶有兴趣的盯著他瞧,指尖有节奏的敲打著自己的膝盖:“刚才那位女同学是你小女友?”
燕玨一愣,如实回答:“不算是。”
“哦?”钟寒扬了扬下巴,不怀好意地问:“啵啵过了没?”
“……”
钟寒一脸八卦的表情,完全没了平时黑道大哥的范儿,就连前排开车的沈川听到这个问题,也好奇地偷瞄著后视镜,竖著耳朵认真的听。
燕玨嘴角抽动:“没有。”
“哦。”钟寒遗憾的摇摇头,继而又道:“没关系,一步步来,我看那小姑娘长得不错。”
“嗯。”
对于这个话题,燕玨并不想继续深聊下去,于是便主动转移话题:“寒爷,你算是答应帮助我了?”
钟寒挑眉:“没错。”
“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不急,你先安心学习,高中毕业后吧。”钟寒头靠在椅背上,合上眼:“我并不是无条件的提供帮助,我只负责给你铺好路,至于你能走多远,全凭本事吧。”
燕玨手攥拳:“谢谢寒爷。”
“嗯。”
之后车厢里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一声枪响。沈川反应有素,快速打转反向盘,让车子成Z字形前进。燕玨也没有惊慌,在下一次枪声响起时,飞身扑在钟寒身上,把男人上半身遮得严严实实的。
这种下意识的保护行为让燕玨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当然,钟寒也十分震惊,轻轻地叫了声“燕玨”。
燕玨瞬间脸色爆红,不顾变化的车速急忙想抽身,却被钟寒先一步按在腿上。
窗外枪声接连不断,钟寒的心情却著实不错。他笑出了声,胸腔都在微微的震动,摸著燕玨黑漆漆的头顶戏谑:“小燕玨长大了,老父亲我很欣慰啊。”
如果有地缝,燕玨发誓他一定会钻进去。他动了动身体,再次尝试起身,却被钟寒厉声阻止。
“别动,乖乖趴好。”
男人的手掌按在他的脑袋上,带著不容反抗的威严。燕玨只能妥协,趴在男人的大腿上一动不动。
现在是早秋时节,天气还有些热,钟寒只穿了一条西装裤,大腿的温度透过布料能轻易的传递到燕玨的脸颊,他腿部肌肉很结实,没有其他下肢瘫痪患者的肌肉萎缩现象。燕玨手不自然的搭在上面,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钟寒这个人对他来讲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他会不自觉的依赖,却又难放下心中的戒备。总之,复杂的要命。
也就是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枪声停了下来。沈川接起了一通电话,单手稳稳的开车。
“寒爷,活捉了几个,现在都处理好了。”
“做得好。”钟寒放开燕玨,眼里依旧波澜不惊,嘴角挂笑:“不要让几只老鼠误了心情,找个地方,咱们去填饱肚子。”
车子在一家高级餐厅停了下来,侍者弯著腰打开了车门。
沈川先一步准备好轮椅,在钟寒的默许下,将人抱起放到轮椅上。
这是燕玨第一次如此直观的发现男人双腿带来的不便。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被人抱来抱去,绝对不是件很光彩的事。相反的,很丢人。如果换成燕玨自己,他宁可不出门,也不会把自己缺陷的一面暴露在外。
然而钟寒却一脸淡然,就好似他坐得不是轮椅,而是王座。整个人的气场都令人不得不臣服。
燕玨上前一步,握住轮椅后的扶手,对沈川说:“我来推吧。”
沈川看了看钟寒,欠身:“辛苦燕少了。”
燕玨摇头,推著钟寒进了大门。
三人就座,钟寒很贴心的点了符合燕玨口味的肉,也时刻记得沈川总挂在嘴边的荤素搭配。总之,满足一切用餐者的需求。
燕玨润了润嗓子,放下刀叉,有点忐忑的开口:“寒爷,你周五有时间吗?”
钟寒擦擦嘴:“周五?是后天吗?你打算和我约会?”
“……那天学校要开家长会。”
“这样啊……”钟寒装作遗憾地抿嘴角:“不是约会好可惜。”
燕玨没有搭腔,他已经习惯这个男人防不胜防的打趣了,只要无视就好,无视就好。
燕玨在心里默念除妖口诀。钟寒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话题:“我不能保证,不过我会尽量去的,如果实在抽不出空,我会让沈川参加。”
燕玨看了看一旁食不言的沈川。虽说沈川没比他大几岁,但给人的感觉却沉稳干练。一时间,燕玨竟觉得比钟寒靠谱,所以家长会这事就算妥了。
家长会当天,学校放了半天假。燕玨在门口安安静静的等,结果真的把钟寒给等来了。他一直以为钟寒是敷衍他,来学校的肯定是沈川,毕竟家长会是小,生意才是大。可钟寒偏偏来,穿著得体笑容可掬的来的。
钟寒皮相好,在一众家长里显得尤为年轻,加之坐著轮椅,自然引得不少人侧目。
燕玨主动走过去:“寒爷。”
钟寒:“你这是什么表情,没想到我回来?”
燕玨如实点头。
钟寒摇摇头:“怎么可以如此不信任我,老父亲很伤心啊。”
每每打趣时,钟寒都会自称为老父亲,让燕玨无力吐槽。
“养子的家长会是一定要参加的。不过,你不用多虑,分数不高也不会体罚的。”
“谢谢寒爷。”
钟寒对燕玨摇摇手指:“在学校里还是不要叫我寒爷,叫叔叔,或者你更喜欢叫我爸爸?”
“……寒叔……叔”
燕玨硬著头皮磕磕巴巴的叫,直到钟寒满意了,才把人带到班级教室里。
家长会开始后,燕玨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自由活动,而是选择站在班级门口等待。他总怕钟寒这种在社会上摸滚打爬的人忍受不了学校老师的教育。
事实证明,燕玨确实多虑了,短短的几个小时,钟寒和老师处得非常融洽。
不得不承认,钟寒对女人很有一套。燕玨的班任是个30出头的未婚女性,对钟寒这种帅气稳重的男人毫无抵抗能力,从谈学习渐渐转移到谈钟寒生活不易,眼中的红心扑腾扑腾的往外冒。
燕玨暗暗的翻个白眼,扭过头和身边的校花李婉继续攀谈。
李婉爱慕燕玨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有独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错过,从家长会开始就到走廊陪燕玨,一直陪到结束。
钟寒这边和老师结束了一对一的谈话,燕玨那边还聊得热火朝天。
燕玨穿著白T恤、牛仔裤,只是随随便便的靠在墙上就像画报里的美少年,确实很招人。钟寒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两人还没有要结束的样子才过去提醒。
“燕玨。”
“寒……叔叔。”燕玨话到一边才改口。
李婉是个有眼色的小姑娘,明白燕玨的家长来了,赶快与燕玨道别,然后冲钟寒挥挥手,说了句“叔叔再见”,小鸟一般的走掉了。
钟寒翘起嘴角:“泡到手了?”
燕玨:“是同学之间正常的交流。”
钟寒无所谓的耸肩,把成绩单和年级榜单递给燕玨:“考得不错。”
燕玨对自己的成绩一向很自信,简单的看了一眼,便折起来装进了书包了。
钟寒感叹:“算是托燕少的福了,让我体会到了优等生家长的心情,比我之前几次家长会待遇好多了。”
燕玨侧著头问:“你还开过家长会?”
“嗯,给我弟弟开过。”
燕玨心里一惊。这是钟寒头一次在他面前说起他的弟弟。以燕玨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钟寒的弟弟是在几年前的意外去世的,同样在那场意外中钟寒双腿报废。燕玨以为钟寒的弟弟是禁忌,没想到今天男人竟然主动提了出来。
钟寒眯著眼一边回忆一边说:“他不爱学习,一提学校不是头疼就是屁股疼,成绩和你天壤之别,每次开家长会我都会被老师批评教育一顿,吐沫星子乱飞那种,就差破口大骂了。”
燕玨没有出声,推著轮椅,静静的聆听。
然而,钟寒也就是说了几句,便没了下文。他拍拍燕玨的手:“成绩优异,应该给适当的奖励。一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
第七章
钟寒说的好地方就是赌场。
燕玨听说过这里,号称城内最大的地下赌场,却不知道它背后的主人是钟寒。
燕玨跟著钟寒坐著电梯直奔地下一层,门打开的一瞬间,喧闹的叫喊声便充斥了耳膜。燕玨不适应的皱了皱眉。
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训练有素,见到钟寒均毕恭毕敬的叫了“寒爷”,利落的打招呼,然后继续投身于工作之中,溜须拍马的人一个都没有。
“燕玨,之前玩过吗?”
“啊?”燕玨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钟寒看了眼那群悲喜交加的赌徒,对燕玨说:“那今天就试试吧,这种东西娱乐可以,上瘾是万万不可的。”
这道理燕玨很明白,他点头说:“知道了,寒爷。”
钟寒领著燕玨继续转了转,直到沈川和几个下属出现才停下来。
“寒爷,燕少。”
“嗯。”钟寒指尖敲著扶手:“人到了吗?”
沈川推了推眼镜:“在里面候著呢。”
钟寒嘴角一弯:“好,知道了。沈川,你陪好燕少。”
沈川手掌紧紧靠拢裤线,标准的欠身:“寒爷放心。”
钟寒转过头看了眼燕玨,燕玨很有眼色的蹲了下来:“寒爷,还有什么吩咐。”
钟寒拍拍他的肩膀:“玩得尽兴点,如果腻了,就去楼下找我。”说完眨了眨眼,在下属的护送下进了VIP通道。
燕玨起身,对上瘫著脸的沈川:“我能玩什么?”
沈川:“要看燕少喜欢什么?”
燕玨耸肩:“我对这些不了解,那就先挑一种简单的吧。”
沈川瞥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给他讲解每种游戏的方法,分析难度系数,以及其中的一些小技巧。如果背景换成教室黑板,那就再合适不过。
燕玨心累的站在沈川旁边,左耳进右耳出的听他叨叨叨。
事实证明,燕玨在赌博这个方面没有一点天赋。一圈下来,身上的筹码全部输光光,兜儿比脸干净。
沈川眼神略带嫌弃,但还是出声安慰:“燕少,没关系,寒爷很有钱。”
燕玨眼角抽了抽,挺起塌下来的肩膀:“算了,不玩了,我还是去找寒爷吧。”
沈川有点如释负重地样子,抬起右手:“燕少,这边请。”
地下二层要比一层清净多了,装饰也更加高端大气些,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质感很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们沿著走廊一直向前,直至没了路才转弯,深处便是钟寒所在的房间。金色的大门,门口立著两个高大的门卫。
“川哥!”两位打手异口同声。
燕玨的注意力本没在门卫身上,可是靠左侧的那个人声音太过耳熟,引得燕玨好奇的看了一眼。
这一看便移不开了眼。
沈川不著痕迹的皱眉:“燕少?”
燕玨没有管沈川,反倒是向那名男子跟前走了一大步,眼神死死地盯住那张脸,冷言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壮汉绷直身子,眼睛看著天花板,硬著头皮回答:“没有!今儿是我头一次见燕少!”
“呵……”燕玨嗤笑。
他到死都不会记错那张脸,那张将枪口对准他额头的脸。他之前就觉得那次绑架太过离奇,并且漏洞百出,先是在校门口劫持太过引人注目,后来又抛出人质二选一这种问题,实属怪异。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太过细想,直到今天见到这张脸,一切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
那次绑架幕后的主谋就是钟寒!
不愧是不做亏本买卖的生意人。不但从燕闻山那里要回了当初买下自己抚养权所有的费用,还彻底断了他对生父的念想。
这出戏演得真妙!
燕玨都想拍手叫好。
沈川看出了燕玨情绪的变化,就断定下属败露了身份。他微微弯下身,小心翼翼地问:“燕少,您没事吧?”
燕玨粗鲁的抹了一把脸。
他虽然气钟寒设计欺骗他,但也感谢钟寒让他认清燕闻山的为人。所以,算扯平了。
燕玨理了理额前弯曲的刘海,扬起下巴:“没事,我们进去吧。”
屋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牌桌的左端坐著钟寒,另一端是位戴著金项链梳著大背头的中年男人,中间站著一位美女荷官。他们在玩梭哈。燕玨进来的时候,荷官刚刚发完第三张牌。
就目前的牌面来说,中年男子最大,除了底牌外,一张老K 一张A。而钟寒却只有一张5一张9,至于底牌是什么,燕玨也不清楚。
中年男人咧著嘴笑,搂著怀里的情妇,大力地亲了一嘴,洋洋得意的说:“我加一千万,钟先生跟不跟。”
钟寒神情淡然:“陈先生说笑了,我跟。”
“哈哈哈哈!爽快!发牌!”
荷官开始发第四张牌,陈大佬很幸运的又拿到了一张老K。燕玨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钟寒的第四张牌。
荷官将纸牌慢慢翻开,是一张小4。
燕玨心里咯噔一下。
就目前的形势看,陈大佬赢得几率要比钟寒大的多。抛开底牌不讲,他一对老K,而钟寒却是些杂乱无序的牌,既成不了顺子,也没有对子。
陈大佬又是仰头一笑:“这回我加五千万,钟先生敢不敢跟?”
钟寒漫不经心的晃著高脚杯,淡淡的牵起嘴角吐出两个字:“我跟。”
荷官开始发最后一张牌。
陈大佬首先获得牌。他拿起桌面上的明牌熟练的遮住第五张未公开牌,然后兴致大好地颠颠情妇的屁股,油腻腻地说:“宝贝,来给我吹口仙气。”
情妇撒娇的一笑,红唇嘟起,轻轻地一吹。
陈大佬满足地感叹了一声,夸张地明牌——一张A。这回赢得几率又大了,对A比对K还大,陈大佬气焰更加嚣张。
钟寒只是淡定的瞟了一眼,稳如磐石。他故意学著陈大佬的油腻劲儿,也遮起牌,冲身后的燕玨招招手:“来,宝贝,你也帮我吹一下。”
燕玨本来紧张的要命,手心不断冒汗,钟寒却还有心思开玩笑。燕玨瞪了他一眼,没有过去。
钟寒锲而不舍:“快来吹一口,赢了给你买冰激凌。”
燕玨拗不过他,只能顶著众人的目光走到桌前。在钟寒鼓励的眼神下,硬著头皮朝纸牌上吹了一口气。
“真乖。”钟寒恶趣味的摸了摸他的头。
故弄玄虚的事都做完了,轮到钟寒明牌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慢慢的翻开牌。
是一张5。
与之前的5刚好凑成一对,虽然也是对子,却完全没有对方的双A大。
陈大佬提前兴奋的拍桌子,指著脸色煞白的燕玨说:“钟先生,你这宝贝的仙气,可比不上我家的宝贝啊!哈哈哈哈!”
钟寒没理陈大佬的戏谑,喝了口红酒,依旧泰然自若。
陈大佬起了兴,在即将翻开底牌之际,又一次加大了筹码,继续挑衅:“剩下的五千万我都加了!”
“好!我跟!另外……”钟寒停顿了一下,眉目间全是狠戾:“陈先生我们不如玩点大的,光是玩钱没意思,谁输谁剁下一只手。如何?”
这句话脱口后,陈大佬那边的人均倒吸了一口凉气,燕玨也震惊的看著钟寒的侧脸,觉得钟寒太过自信了。
陈大佬说不肝颤是假话,可自己的女人在场,面子总是不能丢,况且他的底牌是个A,也就是说他有三张A,就算钟寒的底牌是个5,也仅仅是三张5,还是比他小。总之,他稳赢,还怕什么!
陈大佬霸气的一拍桌子:“好!我跟你赌!谁输谁就留下一只手!”
说完先一步亮出底牌。
是张方片10。
钟寒遗憾的摇摇头,翻开底牌:“陈先生,真是抱歉。鄙人三个5。”
“什么?!”
陈大佬瞪大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那张方片10的底牌,气绝大吼:“钟寒你个王八蛋!你出千!我的底牌明明是黑桃A!”
对钟寒不敬,沈川第一个不同意,他快速的举起枪对准陈大佬的头,面无表情道:“陈先生,请你嘴巴放干净点。”
沈川举枪,陈大佬的人自然不甘示弱,也都纷纷拔枪。与此同时,钟寒的下属也做足了准备,双方对峙,枪战一触即发,气氛剑拔弩张。
钟寒垂著眼,扬高一边的嘴角:“陈先生,愿赌服输。不反省自己技不如人,却找一些莫须有的借口,不应该呀。”
陈大佬气得脸红脖子粗,指著钟寒破口大骂:“钟寒你别他妈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今天老子不服输!让我留下一只手门都没有!”
“既然陈先生不愿意留下手,那就留下命。沈川!”
钟寒一声令下,沈川飞脚踹翻牌桌,接著枪声响起。
陈大佬带来的那几个人是远远不能和钟寒的人相提并论的。没有浪费一颗子弹,颗颗命中。压倒性的全部歼灭。
一轮对决后,钟寒毫发无损,而陈大佬却满身创伤的跪在地上。
钟寒推著轮椅凑上前,语重心长的说:“陈先生这是何必,不就是一只手吗?我双腿都丢掉了,还不是一样隐忍到现在。”
“我呸!”陈大佬吐出一口血水:“钟寒!你今天最好弄死我!否则我不会饶了你的!”
“啪啪啪。”钟寒莫名其妙地拍手鼓掌,歪著头笑说:“恭喜成先生,贺喜成先生。临死前终于聪明了一把。我今天就没打算让你活著离开!”
钟寒眼里一片阴霾:“和那人合作吞掉我那批货时,你就应该料到今天的下场。”
他接过沈川的手枪,抵在陈大佬的眉心,语气平平:“陈先生,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
“我家宝贝才是最好的。”
枪声响起,陈大佬倒地不起。
第八章
屋里陈大佬的人只剩下了那个情妇,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
钟寒全然无视,冷冰冰地发号施令:“沈川,剩下的处理干净。”
“好的,寒爷。”
钟寒点了一颗烟,深深地吸上一口,慢慢地呼出,袅袅白烟淡化了他的戾气。白烟褪去后,又是一片平和。
燕玨盯著他出神的看。
“燕少,吓到了?”钟寒冲燕玨吹出一口白烟,勾著唇调侃。
烟味有些呛,燕玨不太喜欢,却依旧没有闪躲,蹙著眉摇头。
钟寒笑了笑,把夹烟的手移远了些。
烟移远了,燕玨却又主动凑近。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这里有脏东西。”
钟寒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他。
燕玨以为钟寒没听清,继而又重复了一遍:“你这里脏了。”
钟寒还是没动。
两人视线相撞,燕玨很没原则的主动蹲下来,亲手帮忙擦掉。
那里只是沾了几滴血,可能是开枪的时候溅到的,纸巾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弄掉了。只是燕玨擦得很认真,反反复复,以至于血迹完全消失了他的视线还专注的停留在男人的脸上。
钟寒轻笑:“在看什么?”
燕玨:“在看你。”
钟寒挑眉:“哦?”
“挺帅的。”燕玨移开手,起身,又诚实的强调了一遍:“是真的挺帅。”
“哈哈……”钟寒被这种无营养的话取悦到了,他抓住燕玨的手腕放到轮椅的推手上:“燕少,推好老父亲的轮椅,我们去更刺激的地方转转。”
更刺激的地方是地下三层。
黑市拳击。
一个充满暴力、血腥,却令人兴奋颤栗的赌博项目。
满场的叫嚣声,观众疯狂挥动著手里的钱币,一个个情绪高亢的下著赌注。空气里散发著一股血与汗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燕玨身在楼上的贵宾看台,托著腮新奇的四处看。钟寒坐在他的身后,惬意地喝著茶。
场内钟声准时响起,熙熙攘攘的观众坐回自己的位置。大屏幕立即出现拳手霸气的简介,主持人拿著麦克风激动的进行著赛前的热场。
在白烟的环绕下,通往擂台中心的两条通道同时打开,两位拳手穿著披风,在训练员的簇拥下和观众的呐喊声中,威风的出场。一时间,场内口哨声叫喊声连成一片,震耳发聩。
“感觉怎么样?”
燕玨认真的回答钟寒:“刺激。以前从没看过。”
钟寒指了指擂台上的两位拳手,问:“依你看,谁能赢?”
燕玨拧著眉思考起来。
两位拳手身形差距比较大。红色那方身材高大雄壮,肌肉块块凸起,看起来有些骇人。而蓝色那方身形普通,灵活度会更高上一层。双方有利有弊,燕玨权衡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我认为蓝方胜利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钟寒喝了一口茶:“眼光不错。”
话音刚落,钟声再度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双方先是互相试探,接著红方先行攻击,出拳虎虎生风。很快凭藉著力量压制著蓝方。然而,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红方的体能在蓝方灵巧的躲闪中一点点的耗尽,领先者发生变化。
“影响拳击比赛胜利的因素不仅仅是重量,还与骨骼、体脂、天赋等等,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为了让燕玨看明白,钟寒进行著简单的讲解。突然,他眯起眼睛,嘴角挂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红方,左膝内侧。”
钟寒这边刚刚说完,擂台上的蓝方拳击手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位置,他开始利用自己的步伐来扰乱对方。大个子膝盖本来就有伤病的困扰,完全跟不上对手的步伐,左膝越来越弯,破绽越来越多,只能气急败坏的挥出一记又一记没有威胁的拳头。
钟寒看著场内的情形,轻笑一声,平稳地说:“就是现在。”
下一秒,蓝方选手找住空隙,一记迎面直拳将红方的大个头打到在地,场边骤然沸腾。
燕玨掩饰不住自己脸上吃惊的表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钟寒,问:“你怎么知道红方的弱点的?”
钟寒放下茶杯,回答:“我以前也在黑市打过拳击,和你相仿年纪的时候。”
这回燕玨震惊的程度不止一点点,是那种丢出成百上千张表情包都不足以形容的程度。
钟寒:“为了生计,为了供我弟弟读书,没有别的办法。”
燕玨:“可是赚这种钱,风险很大。”
“是。”钟寒语气平平,没什么起伏:“赌徒们喜欢刺激,喜欢鲜血。输的那方往往没有活下来的价值,全供娱乐,轻者伤残,重者死亡。”
彼时,擂台上。身为胜者的蓝方高高的跳起,然后重重地砸在已经昏迷不醒的大个头身上,血水大量的涌出,喷洒在擂台上各个角落。人们尖叫得更疯狂了。
钟寒:“怎么样?残忍吗?”
燕玨看著远处,淡淡地答:“不,胜者为王,弱肉强食,这个道理我懂。”
“很好,你已经拥有了掌控这座赌城最基本的条件,下面……”
“……下面?”
钟寒故弄玄虚,引起燕玨极大的好奇心。
“下面,我们吃什么?我是说晚饭的时间到了,要不要吃毛血旺?或者烤猪脑?红烧猪手鸡爪鸡脖?”钟寒一本正经的发问。
晚饭?
呵!
燕玨现在的心情就像做了跳楼机,高高挂起的心蓦然落地,丢多少表情包都救不回来了!
钟寒善良的笑:“喜欢吃吗?”
燕玨一激灵。今天血腥的场面太多,上面那些荤菜实在不合时宜。就算燕玨再淡定,还是个新手,与钟寒这种老司机是万万比不了的。
燕玨摇了摇手:“寒爷,我先去下洗手间,至于晚上的菜,还是清淡点比较好。”说完,快步进了洗手间。
燕玨去厕所的速度不算快,待他把手烘干后,屋子里又多出一个人。
他认识那张脸,虽然换了件衣服,但燕玨还是认了出来。就是刚刚在擂台上赢得胜利的拳击手。
此时那位拳击手褪去身上的狠戾劲儿,乖巧地跪在钟寒脚边,脸贴靠在男人的大腿上,从台上的猎豹变成了台下的小猫咪。
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明显,燕玨不自知的皱起了眉。
“寒爷,我很高兴您能来看我。”拳击手满眼迷恋,手大胆的抚摸钟寒的小腿。
钟寒像是逗猫一样,摸摸那人的下巴:“你今天的表现不错。”
拳击手用脸颊去蹭钟寒的掌心,柔声说:“寒爷您满意吗?”
“嗯,满意。”
“那我可不可以要奖励。”拳击手伸出猩红的舌尖,勾引般的舔著嘴唇,诱惑满满。
钟寒漫不经心的问:“你要什么奖励?”
“我要您今晚陪我……”
“寒爷!”
燕玨实在是听不下去,他没顾上礼节,走上前:“我饿了,不是说去吃晚饭吗?”
对于燕玨不礼貌的打断,钟寒并没有在意,反倒是他脚边的拳击手,瞬间警觉起来,肌肉绷紧,仿佛燕玨再靠近一步就将他的头盖骨打碎。
“寒爷,他是谁?怎么敢随随便便进你的房间。”
拳击手用擂台战斗的眼神盯著燕玨看,目光放肆。见钟寒冷眼瞧他,才收回气势,不敢讲话。
“他是我养子,有问题吗?”
拳击手赶忙垂下头:“……没有。”
“没有就好。”钟寒不再看他,转过来对燕玨说:“饿了?想吃什么?”
燕玨破罐子破摔:“吃什么都行!毛血旺,烤猪脑,红烧猪手鸡爪鸡脖,什么都。”
钟寒满意的点头,继而对脚边的人说:“你先回去吧,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可是,寒爷!”
“出去。”
拳击手浑身一抖,失落的起身,向外走。他心里明白,钟寒永远都不会来看他了。
人走了,燕玨这口气才算理顺。
钟寒向他投来研究性的目光,问:“我以为你会喜欢他,毕竟他刚才擂台上的表现让你很兴奋。”
“不喜欢。”燕玨简单的甩出三个字。
“哦?为什么?”
燕玨板著脸:“我希望我的养母是一个人,不是一群人,还男女不定。”
钟寒自然知道燕玨在拐弯抹角地骂他滥情,他哈哈一笑,点点头:“你的意见我会采纳,所以,我们可以去享用晚餐了吗?”
燕玨面如死灰的点头。他想起刚才答应的那些很血腥很暴力菜,预感今晚的胃铁定不会很嗨皮。
第九章
来钟寒的大宅已经有些时日了,燕玨基本完全适应了新环境,可以说日子过得十分滋润。钟寒对他没有过分的管束,关心问候都恰当好处。这让燕玨慢慢地觉得离开生父是明智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碰见燕闻山。
准确的说,他是没想到会在打击报复前再看到燕闻山。
相遇的地方在一个私人拍卖会上。
燕玨本没有资格参加,是钟寒说要带他去见见世面。他正巧也没有事情做,便跟著去了。
谁知,竟这么好巧不巧地碰到了燕闻山。
燕闻山不是独自来的,他还带上了那个私生子燕恒。
很快,燕恒眼尖的发现了站在门口等人的燕玨。他见燕玨身边没有其他人,恶劣的一笑,放心大胆的走过去。
“呦!这不是我亲爱的弟弟吗?”
燕玨没有理会,选择视而不见。
可燕恒把燕玨的沉默当懦弱,再三挑衅:“你没死真可惜。我那天回来后一直守在电视机旁,等著盼著能看见一条新闻,上面写著“在X市城郊某废旧仓库中发现一名男高中生尸体,死于枪杀,原因不明”。”
燕玨嗤笑:“没能如你所愿,真是抱歉。”
燕恒看不惯的碎了一嘴:“别给我在这儿装腔作势,没想到你手段这么好,让钟寒心甘情愿出人出力救你,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
燕玨不愿再听他说没用的废话,冷下脸,低声道:“我要是你就乖乖闭嘴,躲在爸爸的怀里当个好儿子。”
燕恒摇头晃尾,歪著脖子,不服气地说:“我要是不呢?”
“那我就打得你再一次尿裤子,老老实实地叫我爸爸!”
燕玨在钟寒身边不是什么都没有长进,起码钟寒的气势学到了三分。也就是这三分,吓得燕恒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燕恒怕燕玨看出自己的退缩,心虚地喊:“你敢?”
燕玨微笑:“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并没有开打,因为燕闻山先发现了异常,他看都没看燕玨一眼,拽著私生子燕恒就走,像躲瘟疫似的躲得远远的。
所以,当钟寒办完事回来时,便看见燕玨一个人直直的站在门口,抿著嘴,神情有几丝异常。
“怎么了?”他推著轮椅来到他的身边。
燕玨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我们进去吧。”
拍卖会和电影里看到的没什么区别,一群穿著正式的男男女女坐在下面,虚情假意的交谈。燕玨坐在当中,百无聊赖地瞅著自己的指尖发呆。
“拿著。”钟寒把手中的号码牌递给燕玨:“喜欢什么就拍下来。”
燕玨不客气的接过来:“我怕寒爷觉得我败家。”
钟寒淡如止水,吐出两个字:“有钱。”
燕玨会心一笑:“那就先谢过寒爷了。”
拍卖会行进过半,好物不少,燕玨看上的却寥寥无几。接下来一件拍卖品是现代名家的风景画,燕玨虽对这个没什么研究,但这幅画却偏偏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喜欢。
画作一出现,坐在不远处的燕恒就开始跃跃欲试起来,脸上的惊喜全然遮掩不住。
拍卖师先是介绍了这幅画的背景,然后才报出10万的竞拍起价。
果不其然,燕恒第一个举起号码牌,高声喊道:“12万!”
紧接著,13万、14万、15万的价格相继出现。
燕玨看著拍卖师不停变化的手,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号码牌。
再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钟寒的眼,他敏锐的察觉到燕玨的情绪变化,头部自然的靠过去,轻声问:“喜欢吗?”
燕玨目不转睛:“不。”
“想要吗?”
“是。”
“别顾虑,你的老父亲是个黄金单身汉。燕少,请举牌。”
有了钟寒这座大靠山,燕玨心里说不踏实都是假的。他上身坐得笔直,冲钟寒笑了一下,接著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号码牌:“25万。”
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十分悦耳。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在燕恒的认知范围里再悦耳的声音只要是燕玨发出来的,对他来说都是挑衅。燕恒自认为很有骨气,毅然决然接受挑战,猛地站起:“三十万!”
竞价激烈,拍卖师情绪也激动了起来,拍手说:“好,这位先生出30万!还有比30万高的吗?30万一次……”
“35万。”燕玨再一次稳稳地举起手中的牌子。
“我出四十……唔!”
燕恒本想与燕玨正面对肛,却一把被燕闻山按下来。不为别的,只因为燕玨身边还不动声色地坐著一位令他不得不畏惧的男人——钟寒。燕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不是。燕闻山非常清楚钟寒的手段,如果惹这位不愉快,那他以后很难在生意上更进一步。所以,他此刻只能委屈燕恒。
燕闻山不好意思的冲钟寒这边笑了笑,冷著脸小声教育燕恒。燕恒不敢反驳,心里千万个不愿意,脸色越来越难看。
拍卖师时机恰当的开口:“35万1次,35万2次,35万3次!”
拍卖槌响亮的落下。
燕玨竞价成功。
场内掌声响起,钟寒笑盈盈的说:“恭喜燕少,如愿以偿。”
燕玨回了一个微笑,自信满满势在必得:“寒爷说笑了。下一次就不仅仅是画了,他们所有的东西我都会抢过来,用我的双手。”
钟寒目光闪烁:“我很期待。”
拍卖会结束时,燕闻山没有意外地领著自己的私生子凑到钟寒的面前。
“钟先生,您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真是有缘哈哈。”
钟寒淡漠的点头算是回应了。
“刚刚犬子确实不知是您喜欢那副画,否则怎么都不敢和您竞价的,实在是冒犯了。我代犬子向您道歉。”
钟寒摆摆手:“那副画说喜欢还不至于,燕玨说没参加过拍卖,举举牌子尝尝鲜而已。”
钟寒提到燕玨,燕闻山才反应过来,连忙挤出笑容,对著一旁的燕玨假兮兮地说:“小玨,见到爸爸怎么不打招呼,想不想爸爸,有时间回家看……”
“燕先生。”钟寒不留情的打断了燕闻山的虚情假意,“我觉得应该提醒您一下,燕玨的抚养权在我手里,是您亲自给我的。理论上,燕玨应该叫我爸爸,而不是其他人。不知您是否忘记了?”
“没忘没忘……”燕闻山一边弯腰一边擦著脑门的虚汗,他似乎还要说著什么,可钟寒却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燕先生,燕玨有些累了,我们先行告退。”
“好的好的。钟先生慢走!”
燕闻山满脸假笑的看著二人离开,心里愤愤不平。
燕玨推著钟寒的轮椅走出大门:“谢谢寒爷。”
钟寒:“谢什么?”
燕玨眼神真诚:“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钟寒挑眉:“真心话?”
燕玨:“真心话。”
钟寒笑:“我这人注重行动,燕少表示表示呗。”
燕玨点头:“好。”
燕玨没有失言,晚饭过后他真的去找了钟寒,准备表示表示。不过这次表示的方式绝对正常。
燕玨进去的时候,钟寒和沈川还在谈论事情。燕玨敲了敲门,钟寒没有避嫌的让他坐在沙发上,毫无遮掩的继续说著生意上的事。
“寒爷放心,这些地方我会加强管理。”
“好。对了沈川……”钟寒看著沈川,面上有些犹豫:“夏炎修下周回国。”
沈川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恢复他那张扑克脸:“我知道了,寒爷。”
钟寒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不再多言,挥挥手:“算了,你们这么大了,应该不用我再操心了吧?”
沈川推了推眼镜,垂下眼睑:“嗯,我会处理好的。大哥你早点休息。”
燕玨本来就听得稀里糊涂的,沈川结尾又来了个神他妈大哥,弄得他整个人都懵懵的。
沈川离开后,钟寒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燕玨思量了一会儿,还是主动靠过去,一屁股坐在男人的脚边。
钟寒睁开眼,挑眉问:“燕少,你这是?”
“用行动表示感谢!”说著,不容反抗地拽起钟寒的一条腿,揉捏起来。
手法出乎意料的不错。
钟寒舒展开眉头,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
燕玨是个有心人。他总是在意钟寒的双腿,平时有事没事就在看推拿按摩的书,虽然不可能治本,但是按摩舒缓一下肌肉也好。不知道为什么,燕玨就是不喜欢钟寒腿上那些结实的肌肉线条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燕玨鼻尖上冒出一层细汗,力度却一如既往的认真,没有一丝敷衍。
钟寒没有喊停,只是弯著嘴角,半真心半调侃地道:“养儿真好啊……”
第十章
周末,燕玨难得在家中看见钟寒。不过,男人依旧很忙碌,从早上在餐桌上照面后,便始终待在书房里,再没出来过。午餐的时间早就过去了,佣人们都不敢去叫钟寒,怕打扰到主人办公。但人是铁饭是钢,燕玨有义务不让自己的监护人年纪轻轻就落下什么毛病,于是端著杯热饮准备去敲响钟寒的房门。
书房的门是锁著的,并且开门的也不是钟寒本人,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丹凤眼,五官有些偏阴柔,衣服也骚气十足,低胸v领黑T加上皮裤,一副夜店的做派。
这人他从未见过,燕玨拧著眉,警觉的问:“你是谁?”
男人单手支墙,身体微微前倾,露出白花花的胸膛,慢慢地将燕玨围在角落里,妖孽的笑:“小弟弟,我是谁你竟不知道,新来的吧?长得真嫩。”
燕玨攥紧手中的瓷杯,压抑著想把热饮泼到对方脸上的冲动。
男人像是完全没看出燕玨的怒意,得寸进尺的又靠近了一些:“小弟弟,身上好香。告诉哥哥昨晚用了什么?”
“请你走开。”
燕玨一字一顿。他发誓,如果这人不是从钟寒书房里出来的,他一定卸掉对方的下巴。
“哎呦,怎么凶巴巴的。”男人满不在乎的笑。
燕玨冷著脸又重复一次:“麻烦请让开,我找寒爷。”
男人掏掏耳朵:“寒爷在忙,不见任何人。”
“既然不见任何人,为什么你可以在里面?”
“咦?这是为什么呢?”男人歪著头,笑得一脸暧昧:“因为我们关系非比寻常。”
“嘭!”
燕玨大力地将热饮放在窗台上:“既然这样,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
男人无辜的努努嘴。
深秋天气偏冷,风从窗外刮进来。男人立刻缩了缩脖子,不客气的拿起那杯燕玨为钟寒准备的热饮,喝了起来。
“秋风吹进我裤裆,冻得我老二硬邦邦。”
男人吟诗一首重回书房,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钟寒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桌面上还整齐的摆著他处理后的资料,上面有著他苍劲有力的签名。
钟寒抬起头看了一眼美滋滋喝著热饮的夏炎修,有点无奈的问:“干嘛逗他?”
夏炎修翘著腿,喝得滋遛滋遛响:“长得那么好看,不逗太可惜了。”
钟寒笑著摇摇头。
夏炎修又问:“大哥,他就是你买下来的孩子?叫什么来著?燕玉?卧槽!这个名字不太好吧?”
“那字念玨。”钟寒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地字典,很是随意的向空中一扔,头不抬地批评道:“炎修你应该多读读书。”
字典准确地落在夏炎修的手里。他撇撇嘴:“我从小就是学渣,大哥又不是不知道,看书学习的事还是适合沈川来做。”
钟寒放下手中的笔:“沈川还是不愿意见你?”
夏炎修简单的嗯了声。
钟寒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几年前,操碎了心。他轻轻叹气:“今晚我叫沈川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夏炎修懒散地倒在沙发上,双腿交叉,胳膊枕在脑后,字典摊开盖在脸上,闷闷地又嗯了声。
燕玨很生气。至于为什么气,他说不清,总之就是很生气。所以当他晚上在餐桌上再看见夏炎修的时候,更气了,气得汗毛疼。
夏炎修笑盈盈的捧著脸,热情的打招呼:“燕少你好呀!”
那副神情装得像第一次见似的。燕玨直接无视掉,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夏炎修也不觉的尴尬,转过头去撩冰山脸沈川。
钟寒坐在主位上,夹起一块翅根放到燕玨碗里,然后头微微的靠过来,放低声音:“今天中午来找我了?”
燕玨把上面的肉咬成一条一条的,只是点头没有答话。
钟寒笑了笑,又问:“找我什么事?”
燕玨委屈又幽怨地看了一眼,闷声道:“没事。”
钟寒又夹了一块鸡翅放到燕玨碗里:“下次找我直接进来就好,那天晚上你不是挺大胆的吗?”
钟寒说的那天就是燕玨有意现场观摩的那次。燕玨被调侃的耳朵有些红,鼓著腮闷头吃。
夏炎修那边撩不动沈川,也见不得这边气氛太好,咬著筷头笑眯眯地说:“鸡翅这么好吃吗?吃得燕少脸都红了,小川,给哥哥也夹一块呗?”
“自己动手。”沈川硬邦邦地回了四个字。
夏炎修一脸无趣,转战钟寒,噘著嘴讨食。
“给你!”
燕玨带著怒气先于钟寒把翅根扔进夏炎修碗里:“夏少慢用。”
夏炎修笑得眼睛弯弯的:“夏少不敢当,燕少以后叫我修哥哥吧。”
燕玨一阵恶寒,随后他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夏少刚回国,住宿问题解决了吗?”
夏炎修戳著碗里的肉,一副委屈的模样:“沈川不收留我,我只能和寒爷同住了,以后还的麻烦燕少呀!”
燕玨一口气没咽好,呛得直咳。
钟寒动作温柔的拍拍他的后背,耐心的提醒他慢点。
燕玨边咳边想,他从今以后的气估计都顺不了了。
晚饭过后,夏炎修把沈川堵在一楼的杂物间里,反手锁上门。
杂物间里东西比较乱,所剩空间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很小,空气中带著一股发潮发霉的味道。
夏炎修看著沈川,沈川看著远处。
“小川,我很想你……”夏炎修呢喃著,尾音带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沈川没有出声,双眼躲在反光的镜片后,看不到里面的变化。
夏炎修垂下肩,头抵在沈川的肩膀上:“小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沈川笑了,笑得有些瘆人:“夏炎修,我难道不该生你的气吗?先是勾引我的恋人上床背叛我,再是迷奸我跑路。我是长了多大的心,才会原谅你。”
“可是你那小男友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我也只不过是撩了撩,他就倒贴上来。至于迷奸你,我并没有让你不快活,反倒是我的屁股被你弄得快要坏掉了,那可是哥哥的第一次……”夏炎修委屈的辩解,一双勾人的丹凤眼水光潋滟,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
他很清楚如何展现自己的魅力,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所有的喜好,可这一次沈川根本不吃他这套。
“夏炎修,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沈川将人推开,眼里带著森然的冷意。
夏炎修再笨也听出了沈川语气中的失望。他连忙把人抱住,胸膛贴著胸膛:“小川,哥哥错了!哥哥再也不做你不喜欢的事了,原谅我好不好?”
沈川低头看著夏炎修那张好看的脸,抬起手,慢慢地环住那条白皙的脖颈,一点一点地收紧:“夏炎修,我说过。别让我抓到你,否则……”
夏炎修没有反抗,甚至主动的献出脆弱的喉结。他缓缓地贴近沈川,潮湿温热的呼气似有若无地喷在对方的下巴上,嘴唇一步步靠近。
“我不怕。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哥哥不怕。”
沈川冲出来的时候,钟寒和燕玨还在客厅里休息。两人步调一致的抬头看,眼底一片茫然。
沈川已经气的把良好的礼节抛在脑后,招呼都没打,板著脸,怒气冲冲的大步离开。片刻后,夏炎修也追了出去,嘴角带血,一脸狼狈。
燕玨张了张嘴,不明所以的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钟寒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兄弟间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燕玨瞪大眼:“沈川,夏炎修,兄弟?”
钟寒:“同母异父。”
燕玨感叹:“性格差好大……”
钟寒笑:“各有千秋。”
燕玨撇撇嘴,没吭声。
钟寒拿起茶几上的橘子,递到燕玨面前:“吃吗?”
“嗯。”燕玨接过来。
“正巧。”钟寒善良的笑,又拿起一个橘子递了过去:“顺便帮老父亲剥一个。”
“……”
第十一章
燕玨以为钟寒是老大,没想到老大上面还有老大。
钟寒的老大姓梁,排行第七,所以道上人叫他梁七,钟寒叫他七叔。
梁七六十大寿,钟寒自然要郑重选好贺礼登门。燕玨现在是钟寒的养子,必然也要跟著去。
这是燕玨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服饰上钟寒没有马虎,专门找了设计师定制了一套略带欧式宫廷细节的西服,穿在燕玨身上,衬得他更加面如冠玉。
钟寒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燕玨的后腰:“走吧。”
宴会的地点在山上的私人别墅。车进入主道便有层层的关口,安检系统做得非常完善,就是到主会场有些费时。
生日宴规模很大。来的人均盛装出席,身价显赫。
入场前钟寒特意安慰燕玨,告诉他不要紧张。燕玨呼出一口气,昂首挺胸地站在钟寒身后推著轮椅,旁边还有笑盈盈的夏炎修和面无表情的沈川。
“哈哈哈小寒来了!”梁七穿著唐装,笑容满面精神矍铄,头发用发胶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与“黑”字扯上关系。
钟寒笑得真诚:“七叔,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沈川躬著身子送上贺礼。
下人接下后,梁七笑呵呵地说:“小寒破费了。”
钟寒谦逊地道:“应该的。”
“小寒就是比梁扬懂事。”说著,梁七佯怒,冲著自己身旁的年轻人说:“梁扬!见到你寒哥怎么不打招呼!”
这时燕玨才把目光投向对面的男子。
梁扬岁数不大,二十出头。个子高高的,面色是那种不健康的白,吊梢眼,看起来绝非是善人。他是梁七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梁七许是杀生太多,年轻时不育。在梁扬没出生前,梁七一直把钟寒当做自己的儿子,明里暗里都有培养钟寒当继承人的意思。可造化弄人,梁七老来得子。许久前一夜风流的妓女借了高利贷,生活不下去了,领著半大的孩子来投奔梁七。梁七起初不信,做了亲自鉴定才确认,给了妓女大笔钱,买下了儿子,这才有了现在的梁扬。亲儿子的出现立刻威胁到干儿子的位置,局势开始出现变化。所以,在梁扬眼里,钟寒是他最大的威胁。
梁扬上前一步,咧著嘴要笑不笑的样:“爸爸说得是,寒哥一直都是我学习的楷模。寒哥,外面天气有点凉,你这身子骨不好,来喝口热茶暖暖身。”说著从侍者的餐盘上端起一杯茶水,表现蹩脚的演技,手一歪,哗啦啦地洒在钟寒的大腿上。
“呀!”梁扬假惺惺地惊呼:“寒哥,你没事吧?”
燕玨先一步反应过来,掏出手帕蹲下来擦拭。
梁七厉声道:“梁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是是。是我的错,是我太不小心了。”梁扬点头如捣蒜,对著钟寒说:“还好是寒哥,烫了应该也没什么感觉,这要是换一个腿脚好的人,那我罪过可就大了。寒哥,您说是吧?”
话中带刺,燕玨擦拭地手停顿了一下。
钟寒却一笑置之,波澜不惊地说:“梁扬说得是,我皮糙肉厚,再加上一双废腿,没那么矫情。”
梁七早就知道梁扬处处针对钟寒,可自己的亲儿子又舍不得多说。他叹了一口气:“小寒,跟七叔去屋里换一条裤子去吧,湿乎乎的,铁定是不舒服。”
钟寒没有推托,笑答:“好。”
钟寒跟著梁七走了,但梁扬却没走。他眼神在燕玨身上打转,轻佻地问:“这位美人是谁啊?”
燕玨没理会,沈川帮忙替答:“梁少,这位是寒爷故人之子,来钟家寄住几日。”
“故人之子?哦——”
梁扬尾音拖得很长,眼神阴森森的。他呵呵一笑,转身离开。
夏炎修终于憋不住了,咒骂一声:“早晚撕拉这个杂碎的嘴!”
沈川推推眼镜:“人多嘴杂,说话小心。”
夏炎修表情秒变,甜蜜蜜地去拉沈川的胳膊,笑说:“好,小川说的哥哥都听。”
沈川淡定的甩开胳膊,对著燕玨说:“燕少,寒爷可能要等一会儿才回来,您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帮您去取。”
燕玨摇摇头,有些担心地问:“寒爷没事吧,你们不用跟著吗?”
“没事,七叔对寒爷很好。”
“那就好。”燕玨默默地把手帕放回兜里。
夏炎修不放过撩沈川的每一个机会,没骨头似的靠在沈川身上:“小川,你想吃什么?哥哥帮你拿,好不好?”
沈川闪躲开,整理了一下衣襟:“你离我远一些。”
夏炎修又靠过去,沈川再躲开。靠过去躲开,靠过去躲开,锲而不舍,反反复复。
燕玨感觉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有些奇怪。你要是问他哪里奇怪,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待时间长了十分不自在。燕玨他不想自讨没趣,靠在一边,一个人静静地待著。
钟寒没有回来,燕玨在会场有些无聊,他看著不远处还在黏黏糊糊的兄弟,抿起嘴,转身出去透透气。
别墅的后院有一小片花田,晚风拂过,叶子间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燕玨驻足,静下心欣赏。
“美人儿,好巧啊。”
陌生声音响起,燕玨机警地回头,梁扬阴魂不散的站在斜后方,咧著嘴笑。
燕玨没打算和这种人多接触,但也客客气气地说:“没想到梁少在此休息,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叨扰了。”
“别急著走啊!”梁扬一把抓住燕玨的手腕,阴险的笑:“来陪我玩会儿?”
燕玨听出对方话中的言外之意,冷言道:“梁少自重。”
“哈哈哈,能陪钟寒玩儿不能陪我玩儿?”
梁扬虽是这么说,但其实也没真看上燕玨,他有个毛病,但凡钟寒的东西都想抢过来,至于抢过来后做什么,那就全凭心情了。梁扬舔舔牙:“美人儿,钟寒能给你的我一样能,只多不少。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试试啊?”
燕玨不客气地甩开梁扬的手:“梁少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行告辞。”
梁扬就喜欢性子烈的,有征服感。他上前按住燕玨的肩膀,歪著嘴笑:“矜持个什么劲儿,钟寒就是个残废,哪里都比不过我的,论床上功夫……”
话没有说完,燕玨的忍耐就到了极限,在听到梁扬骂钟寒残废的时候便挥起了拳头,重重的砸在对方的脸上。
“呸!”梁扬吐了口血水,面色阴沉:“别鸡巴给脸不要脸。”
燕玨晃晃手腕,淡淡地开口:“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
梁扬扬起眉毛,眼角吊得更高了:“老子非要说鸡便说巴,文明去他妈。”接著直面扑过来。
燕玨的身手也就够治治燕恒的,对上梁扬就明显吃力了,很快被对方打倒在地。梁扬脚劲儿大,打起人来也是不留情,一脚揣在燕玨的肚子上,燕玨立刻疼得蜷缩起来。
梁扬不解气,一脚接著一脚的踹:“妈的!让你给老子装!操!”
燕玨疼死也不吭声,血水顺著嘴角往下流。
当钟寒在花园找到燕玨的时候,燕玨已经被打得没了意识,梁扬却依然拳打脚踢骂骂咧咧。
“够了!”钟寒大喝一声。
沈川和夏炎修立刻上前死死地按住梁扬,让他远离燕玨。
“滚开。”梁扬恶狠狠地甩开两侧的禁锢,吊儿郎当地晃晃头:“寒哥,你的人不太听话,我帮你教育教育。”
梁扬深知钟寒不敢当著梁七的面动他,也就有恃无恐了。
钟寒眼神阴森恐怖,双手紧紧攥拳,指节发出咯噔咯噔声,在冷清的后花园中显得格外清晰。
梁扬满不在乎的活动著肩膀,从钟寒身边走过。
“等等。”
钟寒叫住梁扬,背对著他,一字一顿:“梁扬,我谢谢你。”
梁扬像是没听出话中的冷意,摇摇手说了句“不用谢”,施施然的走远了。
燕玨浑身是伤,昏死在草地上。
沈川弯下身:“寒爷,是我失职。”
夏炎修紧接著弯腰:“寒爷,我也有错。”
“行了。”
钟寒拼命压制心中翻涌的怒意,盯著昏倒在地的燕玨:“去医院。”
燕玨太疼了,他皱著眉,断断续续的倒吸凉气。
钟寒很想抱他,却因为场合不宜只好放弃。好在沈川很稳,没太大的颠簸,等夏炎修将车开过来的时,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后排。
“轻一点,再轻一点。”
看著燕玨的伤,钟寒揪心的疼。这是他第二次体会到这么强烈的心痛,上一次还是因为弟弟的离去。
钟寒慢慢的把人抱在怀里,小心地拨动著燕玨额前潮湿的碎发,似哄婴儿般轻柔:“燕玨,乖,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燕玨往钟寒怀里蹭了蹭,不再隐忍,从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呜呜的叫声。
第十二章
燕玨伤得不算重但也不轻。左臂骨折,胃出血,其他地方是些大大小小的皮外伤。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花白的墙,冷清陌生的房间,没有熟悉的人,燕玨的心空落落的。
“感觉怎么样?”
他的主治医师是个温柔知性的女人,笑起来很温和。
燕玨嗓子有些干,轻咳几声后才开口:“还好。”
医生放下手里的病历:“不要担心,没有什么大问题,好好静养。”
“嗯。”
燕玨看著地上的果篮和日用品,低声问:“医生,昨天是谁送我来的?”
“是钟先生,他陪了一晚,今早上才离开。走之前还吩咐我要把你的情况按时汇报。”医生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对你真的很上心啊。”
燕玨耳尖发红,之前空荡荡的心好像又被什么一点点填满了,低著头看著被子,不说话。
医生:“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燕玨点点头:“好的,谢谢。”
钟寒给他请了护工,年纪不算大,干活麻利又细心,性格上有点自来熟,聊天也不会让燕玨觉得尴尬。
燕玨住的是单人间,窗外的景色很不错。用过清淡的午饭后,燕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看见了钟寒。
钟寒面色冰冷,眼神幽深地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寒爷。”燕玨出声叫。
钟寒转过头来,看见燕玨神情才稍微有了缓和,柔声问:“还疼吗?”
燕玨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疼。”
钟寒轻轻地笑了,来到床边认真的问起燕玨住院的感受以及一些琐碎的事。
燕玨有问必答,说到后面还反问钟寒:“你今晚还会在医院睡吗?”
生病的人心思敏感,还怕寂寞。若是往常,燕玨肯定不会产生这种想法。钟寒把削好的?果切成小块,再喂到燕玨嘴里:“你希望我在这儿陪你吗?”
燕玨本著病人最大的原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希望。”
钟寒笑:“那好,我留下来。”
钟寒是如他愿的留了下来,自然也就揽下了护工的活计。燕玨有点后悔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是个深坑。
“可以了,水温正合适。”
钟寒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燕玨有点恍惚。
记得刚来的那会儿,他还很抵触和男人独处,避免一切不正常的身体接触。而如今,时过境迁,他不但把人留在自己的病房里,还要主动脱光光,想想也是邪了门。
钟寒见屋里没什么反应,不得不从洗手间探出半个身子,好笑地问:“燕少,怎么还不进来?”
燕玨内心纠结,咬著嘴不吱声。
“别害羞,大家身体零件都一样,顶多我的可能更优良一些,没什么好自卑的。或者……”钟寒故意拉长尾音,别有意味的笑:“燕少是想让我帮你脱衣服?”
燕玨如同火山爆发,怒喝一声:“啊!”
接著,单手扯掉上衣,蹬掉裤衩,光溜溜地,像走T台步似的进了浴室。
空气里充满潮湿的水汽,雾濛濛的。
钟寒坐在轮椅上,卷起袖口,露出两截结实的手臂。他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燕玨的身上,意味深长地笑:“燕少,发育的不错。”
燕玨心里又紧张又激动。不知道紧哪门子的张,也不知道激哪门子的动,他想双手捂裆,又嫌太过矫情。于是,端著脸,双手抱拳,带著一股绿林好汉的味道:“过奖了!”
钟寒噗嗤笑了,没再继续逗人。他将毛巾沾湿,看著燕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说:“小心一些,别碰到伤口,我帮你擦擦背吧。”
“嗯。”
燕玨皮肤很白,经过热气的蒸熏泛著淡淡的红。他四肢比较修长,身体虽不及钟寒这般强壮,也不显单薄,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可还行,手劲儿会不会太重?”钟寒拿著毛巾一边帮忙擦背一边细心的问。
“挺好的。”燕玨想了想,又开口调侃:“寒爷当搓澡工也能赚大钱。”
钟寒笑著搭腔:“燕少谬赞了,钟某还是第一次干著活,哪儿做得不对,还望燕少多担待。”
燕玨光著腚,派头依旧十足:“这是自然,小费多多的。”
钟寒笑而不语。
医院的设施简陋,浴缸的尺寸有点小,轻轻一动,水便从中溢出,哗啦啦地流在地上。燕玨半抬起屁股,趁钟寒不注意,右手就伸到下面挠一下,一下又一下,根本停不下来。
钟寒察觉出异常:“怎么了?”
燕玨有点难为情,小声道:“……屁股痒。”
钟寒皱起眉,偏过头要去看,燕玨捂著腚不让瞧。一来一往,洗澡水没了一半,燕玨终究是拗不过钟寒,只好半跪在浴缸里,露出大半个屁股给人看。
果不其然,左边屁股蛋被蚊子不知什么时候咬了一个大包,上面全是燕玨挠出来的指甲印,红红肿肿的像个大馒头,小翘臀瞬间更翘了。
钟寒调侃:“蚊子帮你丰臀了。”
燕玨瞪了一眼,继续挠。结果,越来越痒,越痒越挠,越挠越肿,恶性循环。
钟寒看不下去了,抓住他的手腕:“别挠了,我有办法。”说著,举高手掌,照著白白的屁股蛋就是一巴掌,正中准确部位。
燕玨一惊,臀肉随著力度上下左右一阵乱抖。
“你干什么!”
钟寒松开他:“以疼止痒。这是偏方。”
燕玨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地钻进浴缸里,扭过头不理人。
不过,钟寒的方法确实有效,因为他屁股不痒了,心却有点痒了……
钟寒无奈,主动靠近了些,打开花洒,将热水慢慢地浇在燕玨的肩头:“燕玨。”
燕玨疑惑的抬头。
“以后万事不要冲动,尤其是面对梁扬的时候,答应我好吗?”
“……好。”
燕玨垂下头,看著瓷砖上的花纹,沉默了许久,久到钟寒以为他生气了。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
钟寒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心情,仿佛腐蚀性的酸液倒流回身体,酸得他内脏都揪在一起。他伸出手轻轻地摸燕玨嘴角的伤口。
指腹在嘴边摩挲而过,刹那间,从接触的地方传来一种轻微的痒痛,似细小的电流击打在燕玨的身体上。
“你没错……”钟寒手指缓缓上移,拨开燕玨额前的发,慢慢地低下头,把嘴印在燕玨的眉心:“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
他说了一遍。
“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
第十三章
当天晚上钟寒没有走,病房的单人床上就这样挤著两个男人。
一个不能碰到胳膊,一个不能压到腿。
钟寒侧著身,胳膊自然的搭在燕玨的腰间。
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燕玨的心跳比第一次跳的还快。他背对著男人,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窗外。
钟寒与他靠的很近,温热的呼气不可避免的喷在他的脑后,引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不强烈却令燕玨嗓子眼发痒。
“燕玨?”
“嗯?”
良久,耳后传来钟寒低沉的声音:“我不是拿梁扬没办法,我是动不了他,只要梁七还活著我就动不了。”
钟寒叹了口气,微微搂紧燕玨的腰:“我妈在我八岁那年就死了,她挚爱的男人出轨,她接受不了被抛弃的事实,选择和我父亲同归于尽。就这样,我和弟弟成了孤儿,待在福利院里。我是在那里认识了沈川、夏炎修,以及你的母亲。我依然记得第一次看到你母亲的场景,她穿著白裙子,拿著许多零食,冲我们温柔的笑。你母亲善良,有爱心,定期向福利院捐赠钱和生活用品。说起来,我和弟弟在福利院的第一件生日礼物都是你母亲送的。她对于我们来说是姐姐,是恩人,我从那时就想,将来我一定会报答她,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燕玨没有出声,静静的听。
“人们都说,年少轻狂,我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不再满足于现状,我开始出来打拼。愣头青经验少,只要别人给钱我就敢往上冲,就凭这股劲儿让我得到了梁七的赏识。他是我的伯乐,他教我打仗,教我挣钱,教我抢地盘,教我向上爬。甚至在我任务出现失误时,不惜剁下一根手指也要保我,在那之后也多次救我于险境,从此我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之后,长大的沈川、夏炎修和弟弟也都走了和我一样的路。”
“那时候,虽然拿到的钱不多,但大家在一起很快乐,不用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梁七没有孩子,待我一直视如己出,仿佛早就内定好我来继承他的一切,可世事难料,梁扬出现了。”
说到这个名字,钟寒眼底的恨意瞬间喷发出来。
“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对权利得了失心疯的疯子。为了排除一切阻挠,为了清除掉我,他与他的同僚设计陷害,想要置我于死地,却次次被我化解。可能是我赢得次数太多,自信过头大意了,然而就是这么一次,夺走了我弟的命,我的双腿。”
钟寒勒紧燕玨的腰,手臂因过于用力微微发抖:“梁七知道我不会就此罢休,大方地给了我当时手里几个赚钱的场子,用来补偿。并旁敲侧击的提醒我,不要忘了当初我的命是谁保下来的。当时的情况,我只能忍。”
燕玨伸出手附在男人的手背上,安慰的摩挲。
钟寒冷笑:“梁七叱咤江湖那么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晚年却也还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可以护梁扬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梁扬这种扶不起的阿斗只会些小打小闹的挑衅,让人当枪使,真正要提防的是他身后的那些元老,明面拥护暗地异心。”
“所以,你在等。”燕玨不笨,他明白钟寒的意思。
“是。我在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以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的机会。梁七这几年身体状况都不是很好,只是面上不显而已。他没了,我的恩也算还完了……”
“轰隆隆。”
一声闷雷,窗外开始下起滂沱大雨。豆大地雨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地响。
“燕玨。”钟寒轻声地呼唤。
燕玨侧过头。
“保护好自己,在一切未开始前,保护好自己……”
接著微凉的嘴唇印在燕玨的头顶。
霎时,那块被接触到的皮肤发烫发热,暖流侵入四肢百骸。
燕玨咬著嘴默默的攥紧拳头。
那一刻他明白了。
他完了。
燕玨捂著心房。
他的心乱了……
年轻人的恢复能力向来不错,半个多月的时间,燕玨除了左臂还不能剧烈活动外,其他的地方都好得差不多了。钟寒会经常来看他,但待的时间不长,总是风尘仆仆地来,匆匆忙忙的走。燕玨知道他是在暗地里和那些人斗法,给梁扬下绊子,帮自己怼回去。这么想著心里竟然还美滋滋的,越发觉得自己没救了。
燕玨以为他会顺顺利利的康复,平平淡淡地过完在医院休养的日子,没想到夏炎修却不请自来。
燕玨醒来的时候,夏炎修正坐在椅子上咔嚓咔嚓的啃?果。他双脚支在床边,上身靠在椅背上,潇洒地后仰,让椅子后两条腿著地,前前后后的晃,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儿。
“呦~燕少醒了?”
燕玨不想和他说话并向他扔了一个白眼儿。
夏炎修没心没肺的笑:“燕少怎么可以不欢迎我,修哥哥表示很伤心,你住院时我可是还心疼的。”
燕玨扶额,他听不惯夏炎修语气中的波浪号,敷衍地说:“你看也看了,我没什么大事,再过几天就能痊愈了,你可以去忙了。”
“哦,燕少马上能痊愈了。”夏炎修莫名其妙的点点头:“既然这样我更不能离开了。”
燕玨诘问:“为什么?”
“嗯,这是为什么呢?让我想一想。”夏炎修风骚的转个圈,用投篮的姿势把?果核扔进垃圾桶里,接著转身冲燕玨歪头,勾唇神秘地一笑:“因为我要调教调教你。”
“小燕子,我是容嬷嬷啊。”
夏炎修没有开玩笑,他的任务真的是调教燕玨,钟寒的圣谕,为了锻炼他的身体素质。
于是,大清早,燕玨吊著胳膊穿著一身运动服在住院处前的花园里一圈接著一圈的跑。而作为教练员的夏炎修却坐在长椅上,潇洒地和小护士攀谈,有说有笑满面春风。
燕玨打心眼儿里烦夏炎修这种撩人狂魔。不!不只是撩人,就算路边来了只蟑螂,别管公母,夏炎修只要想都能把蟑螂撩怀孕了。这是病!要找个人治治!
燕玨咬著牙累得呼哧呼哧的喘,夏炎修惬意喝著小护士买给他的奶茶,晃著脚尖问:“燕少跑完了?”
燕玨累弯了腰,单手撑著膝盖,大汗淋漓的点头。
夏炎修笑:“太好了,我们进行下一项。”
夏炎修很有经验,他通过观察燕玨的肌肉来指定训练计画,练习力度大但不会损伤到任何身体机能,并且一天天慢慢加量,不会产生过大的负担感。
燕玨虽然不喜欢夏炎修这个人,但还是很认真的训练,他不想成为钟寒的负担,不想让男人太过担心。万一以后再碰上什么疯子傻子,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就这样,基础体能训练直到燕玨身体痊愈才告一段落。
出院那天,钟寒亲自去接的。他笑著打量燕玨:“几日不见,燕玨好像更好看啊,腰更细了,屁股也更翘了。不错!”
燕玨看他,反问:“你满意吗?”
钟寒微微吃惊,似是被燕玨的反击弄得有点措手不及。
燕玨没给他细想的机会,凑近些,又问了一遍:“寒爷,我的身材,你满意吗?”
钟寒笑:“满意,从头到脚我都满意。”
“那就好。”燕玨点点头,脸转向窗外,抿嘴偷乐。
第十四章
夏炎修的训练并没有结束,燕玨所有的课馀时间几乎都被夏炎修无情的占满。当燕玨在校门口再一次看到夏炎修的时候,几乎无法抑制内心的咆哮。
夏炎修叼著根烟靠在车前,他本来身材就好再加上那张好看的脸,自然吸引了不少小女生的目光和尖叫,甚至有些大胆地还拿出手机拍照。
燕玨本想扭头就走,奈何夏炎修先瞧见了他。
“燕少!这里!”
夏炎修明目张胆的挥手,笑容满面。
燕玨右眼皮跳了跳,在众多女生的目光下,勉强地上了夏炎修的车。
“学校女孩子质量都挺高,燕少没物色物色一个?”
燕玨杵著腮:“没时间没精力。”
夏炎修冲他挤眉弄眼:“这么好的年华,丰富一下经历也不错呀!”
燕玨耷拉著眼皮:“我正经,不乱搞男女关系。”
“那男男关系呢?”夏炎修侧过头与他四目相对,嘴边牵起一个别有用心的弧度。
“……”燕玨移开眼,冷淡道:“无聊。”
夏炎修哈哈一笑:“清心寡欲的小燕子,不过我喜欢!”
燕玨嗤之以鼻,过了半晌才开口问:“容嬷嬷,今天我们练什么?”
夏炎修冲他眨眨眼,吐出两个字:“练枪。”
夏炎修带他去了射击场。
燕玨发现,自从来到钟寒家,他贡献出不少第一次。这次的射击场也是第一次来。
场地上早就有人在练习。对方个子很高,穿著一身黑色运动服,带著降噪耳包,手臂举直水平,准确的对准靶子。
夏炎修轻佻的吹起口哨:“瞧瞧,真漂亮。”
对方摘下耳机,转过身。燕玨这才看清全脸,是沈川。
沈川见燕玨走过来,微微欠身,礼节性地打招呼:“燕少。”
夏炎修碰见沈川就变身为狗皮膏药,不羞不臊地贴上去:“小川,见到哥哥怎么不说话。小川,哥哥住在寒爷家一点都不舒服。小川……”
燕玨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不再看夏炎修热脸贴冷屁股的腻歪,在教练的指导下戴好防护用具。
“收腹,手臂伸。”
夏炎修不知不觉凑到燕玨身边,认真的指导。他一个指令,燕玨一个动作,第一发就中了靶,足有8环。
“不错,悟性很高。”夏炎修毫不吝啬的表扬。
燕玨没有洋洋得意,反倒静下心来,一发一发认真的打。
夏炎修舔舔嘴角,看著一旁擦枪的沈川,说:“小川,要不要比一场。”
沈川抬起头:“怎么比?”
“五发子弹,环数多的获胜。还有……”夏炎修凑到沈川耳边:“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沈川推推眼镜,接受挑战。
这边莫名其妙的开始了比拼,燕玨的练习也就停了下来,悠闲地坐在休息区观战。
沈川在左夏炎修在右,绿色指示灯亮起,子弹出膛。
“砰砰砰……”
速战速决,十发子弹全部打完,显示器上标出了两人的总环数。
50:50
燕玨目瞪口呆。全部十环,职业选手的级别。
夏炎修摘下耳麦,可惜的摇头:“小川进步好大,平局好可惜呦。”
燕玨看热闹不怕事大,带著点小兴奋地提议:“要不加试一场?”
夏炎修看他:“比什么?”
燕玨摩拳擦掌:“比拳脚功夫。”
兄弟相杀,年度大戏。
燕玨站在中间,手臂下落,大喝一声:“开始。”
夏炎修先发制人,攻势凶猛,拳脚间带著和他样貌不符的狠戾。反观沈川以退为进,以守转攻,见招拆招,丝毫不乱。
燕玨看得津津有味,腿不自觉的抖起来。然而,你来我往,回合数逐渐增多,燕玨的兴致大大减退,最后待不住了,独自回射击场练习射击。
燕玨这边刚走,夏炎修就找到了沈川的空隙,飞腿一扫将沈川撂倒在地,接著压上去。
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姿势不雅观的倒在草地上。
“你输了。”夏炎修喘著气,汗水顺著下巴滴在沈川脸上。
沈川眼镜有些歪,脸色如常:“愿赌服输。”
夏炎修轻笑,在沈川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小川,哥哥要领取奖励喽!”
面对美色,夏炎修果断抛弃燕玨,拽著好不容易老实的沈川进了休息室。
沈川背靠著房门,不悦的皱眉:“你想干什么?”
夏炎修扔掉自己的外套,放荡地说:“小川,我赢了,我要和你做。”
“我对你没兴趣。”
“我会让你重新有兴趣的,像那晚一样,相信我……”
夏炎修捧著沈川的脸,仰起头靠近,就在四片嘴唇碰上的瞬间,沈川拔出腰间的枪抵在夏炎修的腰间。
“别动,再靠近我就开枪。”
夏炎修无所谓的勾唇一笑。他握住沈川持枪的手大胆地移到自己的胸口:“小川,向这里开枪死亡的几率会大幅度提高。”
沈川喉结动了动。
夏炎修双手从沈川结实的胸膛往下摸:“既然小川不动,那么哥哥可要动了。”说著他慢慢的跪下来,不紧不慢的解开沈川的腰带。
“等一下。”
沈川把手中的手枪移到夏炎修的嘴边:“先舔它,舔湿。”
夏炎修喜欢沈川的恶趣味,他一边迷恋的看著自己的弟弟一边伸出猩红的舌尖,朝著黑漆漆的枪口毫不犹豫的舔了上去。
很快,枪口被口水打湿,泛著一片水光。
夏炎修发出似有若无的哼声,手掌不老实地在沈川的小腿上摩挲。沈川虽面色不改,但身体还是抵挡不住诱惑,起了反应。
夏炎修心满意足地看著那处鼓包,嗯了一声,慢慢的吐出嘴里的枪头,故意将亮晶晶的黏液拉长:“这把枪已经舔湿了,我可不可以舔舔另一把枪。”
另一把枪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沈川没作答,夏炎修就当他是默许了,用牙齿咬住裤带,将沈川的运动裤一点点的拽下来。
里面是白色的子弹裤。
夏炎修舔舔嘴唇,表情放浪地凑近,用脸去蹭那处勃起的肿大,喉咙里发出按耐不住的呻吟:“小川……”
就是这一声令沈川抛弃伪装许久的面具,猛然将人拉起甩在墙上,接著强势的压上去。
“夏炎修。”沈川嘴贴著夏炎修的侧脸,话中带著前所未有的粗暴:“你就这么欠操?”
夏炎修被压在中间,肿起的性器顶著硬硬的白墙,他反手搂住沈川的脖子,吐著热气:“我只想被你操,一直操。”
他胆大包天地去吻沈川的嘴角:“小川,操我,求你……”
沈川眼底翻起一阵汹涌,他随手扔掉枪,扯出夏炎修腰间的皮带,再将人双手紧紧缠住。接著褪下夏炎修的长裤,手指毫不留情地钻进底裤中,快速的摸到那处肉褶密实的穴口,想也不想地插进一根手指。
“啊!”
穴口有些干涩,冷不防承受异物的入侵,夏炎修不适应的蹙起眉。
沈川轻蔑的笑,残忍的说:“很疼?你也会疼?”
“不……”夏炎修摇摇头,屁股用力缩紧,不怕死地继续撩人:“不疼。留在里面,我喜欢你在我身体里,怎么弄都行,只要是你……”
沈川眸色渐深,没有半点怜惜,如他愿的又插进一根指头。
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撑开不断收缩的洞口,肆意的进出,把里面搅得一团糟。
夏炎修手指交叉握紧,高举过头,表情似痛苦似愉悦,高高低低的叫声不断溢出。
“闭嘴。”
沈川用空馀的手摀住夏炎修的嘴,不让丝毫的浪叫泄露出来,然后低下头,咬住夏炎修白皙修长的脖子。
尖锐的牙齿慢慢的磨破柔软的皮肤,猩猩甜甜的味道在嘴中蔓延开。此刻,沈川如同一个吸血鬼,细细的品味血液的香甜,舌尖在牙印上打转。
“唔……”
夏炎修享受著这种另类的快感,眯著眼撅高屁股。
燕玨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等他练完射击,沈川他们人早就不见了,燕玨也没去找,喝著运动饮料,慢慢悠悠的往休息室走。本来他是想去那里等人的,谁料到,就这么巧。
搞事情前就不能锁好门吗!
他一度怀疑自己的手在屎里开过光,一推门就能撞到兄弟二人叠在一起玩大吊车进车库的游戏。
脑子轰地一下原地炸开。
燕玨反应神速,一秒关门,疾步外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才蹲下来喘气,脸色涨红,神情呆滞。
刚刚的画面对他来说太过震撼,让他忍不住遐想,同样的场景换成其他的主角,换成他和……
啊!!
燕玨呲著牙,崩溃的挠头。
第十五章
回去的路上,三人心照不宜,高度一致对此事保持缄默。燕玨虽装聋卖哑,但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偷偷在沈川和夏炎修之间来回飘。兄弟背德著实令他大吃一惊,如晴天霹雳,扰得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小心!”
这已经不是燕玨第一次出神了,恍惚间,玻璃杯脱手。他刚想后撤一步躲过去,谁料到拖鞋离脚,反被绊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失去平衡,危险地向后仰去。
还好钟寒出现及时,用强大的臂力一把将人捞住。燕玨这才避免屁股与冰冷的地板接触,有惊无险地坐在男人怀里。
“啪啦!”
水杯摔成碎片,热水洒了一地。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钟寒低头看燕玨,表情略微有些严肃。
燕玨被抱个结实,意识到现在自己屁股下面是钟寒的腿,耳尖唰的秒红,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想什么,我去收拾好。”说著,依依不舍的站起来。
这边燕玨正蹲在地上捡碎掉的玻璃,钟寒的客房里却走出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穿著紧身的连衣裙,露出长长的美腿,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娇滴滴地唤:“寒爷。”
燕玨心里一颤,玻璃渣子划破柔软的指腹,红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
钟寒眉头缩紧,将人拽起:“你今天是怎么了?”
燕玨没答,身体顺势又坐在钟寒腿上,这次他倒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又一个养母候选人出现了。钟寒这匹种马的喜好太单一,虽然女人的脸蛋和之前的那个不同,但身材却出奇的一致,都是那种韵味十足的丰满型。
燕玨心里百转千回,又苦又涩。
女人笑了笑,撩起长发,款款走来:“寒爷,需要我帮忙吗?”
燕玨接收到敌意,条件反射地搂住钟寒的脖子,动作更亲密了。
钟寒眼底渐渐浮起笑意,他托著燕玨的后腰,十分随意地说:“不用了,Lisa你可以先回去了。”
“寒爷,你好无情。”Lisa撅起红唇,佯装伤心的样子:“好吧,那我先走了,寒爷记得以后补偿我哦。”
钟寒笑而不答。
女人走后,燕玨也没有从人怀里起身,反倒伸出受伤的手指,凑到钟寒眼皮子底下,让人看。
钟寒忍俊不禁:“燕少,你这是在撒娇吗?”
燕玨索性脸都不要了,屁股往前坐了坐,眼神略带期待:“我疼,要止血。”
伤口不大,只是小小的划伤,血其实也不怎么流了。按套路这时应该含在嘴里,吸一吸就好了。可钟寒偏偏揣著明白装糊涂,只是低头瞧了瞧,不疼不痒地说:“没事,离心脏还很远,男孩子不能太娇气。”
“……”
怎么与原定的情节不一样。
刚上道的新手燕司机搞不明白了。
最终,钟寒还是给燕玨受伤的手指贴了个邦迪,粉色带桃心的,很少女。
之后,两人在书房各忙各的。
钟寒处理公务,燕玨坐在对面看书。
不知什么时候起,燕玨开始留意钟寒的样貌,眉毛,眼睛、鼻梁、嘴巴,比艺术家精心雕刻出的塑像还要完美,燕玨越看越满意,拿起手中的笔,一笔一笔的开始描绘。
渐渐地,一张英俊的脸浮现在白纸上。
燕玨先是满意的笑,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变,狠心地扯下白纸,揉成一团扔到纸篓中。然后,奋笔疾书,重新又画了一张。
钟寒放下手里的文件,驱动著轮椅,好奇地凑过来看。
新作与之前那幅大相迳庭。
撞进视线的是一根大号男性生殖器,生殖器上还画著人脸,旁边有个小箭头,箭头的另一端是批注,上面写著四个大字:我是钟寒。
钟寒气笑了,修长的手指在纸上点了点:“画功还是有待加强的,不过这根神器倒是很写实,尺码完全正确。”
燕玨嗤之以鼻,增了钟寒一个白眼,拿著手里的画,器宇轩昂的走了。
爱恋这个东西总是能让人冲昏头脑。
燕玨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食人沼泽,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最后全面沦陷无法自拔。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怀里的男士衬衫搂紧。
从他来到钟寒身边起,两人还没有长时间的分开过。钟寒出国去谈生意,离开近一个礼拜了,也没个音信。燕玨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问夏炎修也没个结果,一时间,相思情得不到释放,逼得他只好溜进洗衣间去偷钟寒的衣服。
燕玨把头埋在衬衫里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透过洗衣液的香味可以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这么一想,燕玨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燕玨性子冷,对谁都不咸不淡。他没喜欢过女人,也不认为自己是弯的,唯一一次动心的对象就如此荒唐,让他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钟寒……”
他低声念著这个名字。
这个年纪太容易情动,燕玨咬著唇,不自然的夹住双腿。内心似乎住著恶魔,一个击毁他理智的恶魔,在他脑海里放映著一遍又一遍不实际的画面,在耳边一声接一声的引诱著他。
“嗯……”
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是不怎么熟练,凭著感觉慢慢的把手伸进裤子里。片刻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胯下的位置,在微凉的手尖触碰到肌肤的瞬间,身体一抖,难以名状的感觉侵袭而来。
晕晕乎乎的,他想起之前的那个春梦,梦里一只神奇的手给他带来了高潮,现在他可以很确定,那只手的主人就是钟寒。原来从那时起就有了萌芽,如今萌芽开了花,代表著禁忌却更令人欲罢不能。
燕玨咬住衬衫,任由口水将布料打湿。他凭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此刻他就在男人怀里,颤抖、低吟。脑内的画面与那晚惊人的相似,重要的细节却有所不同,女人的位置换成了他自己。是他坐在男人腿上,上下吞吐那根壮观的阳具;是他摇著屁股,被钟寒牢牢抓住腰,从身后大力的顶撞;同样是他,满面潮红,不知羞耻的放声大叫,告诉男人不要停。
无数淫乱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冲击著他内心最后的防线。燕玨喉咙又涩又痒,双唇微启,一声声细腻诱人的低吟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溢出来。开关一旦打开,再想关上就难上加难了。
性器的顶端开始慢慢地潮湿,透明黏腻的液体粘连在他的手上,随著律动污染的面积逐渐扩大。
“啊……钟寒……”
这个名字似乎被赋予了魔力,每叫一声都会带来无穷的快感,让他兴奋,让他颤栗。自慰的手从一只增加到两只,燕玨没有过多的技巧,却依旧深陷其中。他把这双手想做是钟寒的,是钟寒在玩弄他,是钟寒在欺负他,是钟寒让他尖叫。就这么想著,感觉更加强烈,阴茎发硬发烫,里面的琼浆瞬间迸发。
“钟寒!!”
燕玨放声呼唤。他弓著身子,颤栗著射出最后一滴。
高潮后,燕玨身体有些软,手上全是黏黏腻腻的液体,带著点腥味。他呼出一口气,暗骂自己不知羞,接著站起身来,准备去冲个澡。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大宅很少有人走动,但燕玨却意外的听到门外有动静,吱呀呀的,是橡胶与地板摩擦的声音。
燕玨心中一震,魂丢了一半,跌跌撞撞的打开房门。
走廊已经没了人影,门口却放了一杯热牛奶,淡淡的奶香,冒著白白的水汽。
是钟寒。
他回来了。
燕玨很确定。他知道钟寒听到了,听到了自己的呻吟,听到了自己呼唤他的名字。
然而听到了又能怎样。
一种类似于解脱的情绪涌上心头。
燕玨拿起那杯牛奶,慢慢的关上房门。
第十六章
该来的总归会来。
在渡过平静的三天后,钟寒终于主动开口要求和燕玨谈谈。
燕玨坐在对面,面色看起来还算平静,心里却似翻江倒海,忐忑并期待著钟寒能说些什么。
“燕玨。”钟寒脸上忽然挂起公式化的笑:“想好去哪所大学了吗?”
这句话很普通,和正常家长关心考生相差无几,但燕玨就是听出了异样。他悬著心,谨慎的回答:“目前还没有。”
“我看过你的成绩,很优异,我已经找人帮你申请好了M国的大学。”
“你要送我出国?”燕玨不可置信的问。
“出去看看没什么不好,男孩子不应该总是圈在大人身边。”说著钟寒拿出机票:“一周后出发。”
燕玨死死地盯著机票,咬紧后牙根:“你什么意思?”
钟寒语气平平,以谈判的口吻道:“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燕玨忍得眼眶发红:“你撵我走,你明明知道我……”
“我不知道。”
钟寒无情的截断,似乎不愿意听那句话从燕玨嘴里说出来。然而燕玨却不会如他所愿,非说不可。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呀……”
燕玨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在男人不经意的温柔中越陷越深,本想奉上一个真心,没想到,别人根本不稀罕。卑微可笑。
他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嘴唇痛苦的抖动。
钟寒无奈的叹息:“燕玨你还小,对情爱认知模糊,可能是我某些行为不当让你误解,但你对我绝非爱恋。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这种老生常谈的话令燕玨嗤鼻,他低著头轻蔑地笑,笑得肩膀都在抖:“钟寒,你真虚伪。”
钟寒沉默。
越是歇斯底里就越像一个弃妇,燕玨不允许自己那么下贱。他不想听什么解释,也不想去争辩。燕玨狠狠地抹了把脸,扬起下巴,神色倨傲:“好,我听从寒爷的安排。你让我走,我便走。既然你想用时间做挡箭牌,那我就拿时间证明给你看!”
燕玨捏紧手中的机票,站了起来,身板笔直,背对著男人,声音缥缈,他说:“钟寒你在害怕什么?”
钟寒眯著眼,牢牢地盯著青年坚定的背影,嘴唇无声的翕动。
我害怕带你入歧途。
我害怕你后悔。
我害怕辜负你母亲的期望。
在这次谈话后,两人似乎陷入了奇怪地冷战。钟寒为了躲避燕玨,天天早出晚归,燕玨一个人待在屋里,听著门外轮椅滚动的声音,沉默不语。
一周的时间过得飞快。出国当天,燕玨带著行李独自坐上车,一路心情低落。他以为直到走都不会看见钟寒,却没想到男人还是来送他了。
钟寒穿著低调的坐在轮椅上,面容冷峻。身后的沈川木著脸,时不时的低头看看手表。两个人气场强大又冰冷,硬生生地将空间与周围隔绝开。
做了一周的心理建设,在见到钟寒时,顷刻间瓦解崩塌。燕玨甚至在脑补了一场狗血大戏,比如此时机场突然出现行凶者,要暗杀钟寒,而他舍命扑救,为其挡住致命一枪,之后钟寒感动不已,决定以身相许,一切问题解决,他不用走了,两人甜甜蜜蜜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多他妈美好!
燕玨晃了晃头,把脑子里那些没出息的想法全部清空。他深吸一口气,拖著行李走上前去。
“燕少。”
沈川最先看到了他,接著钟寒转过身,缓缓的看过来。
霎时,穿过空气中的尘埃,两人四目相对。
钟寒笑了笑,先开口:“东西都带好了吗?”
燕玨直直地看过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到了那边会有专人接你,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钟寒还想要继续嘱咐一些事,却被燕玨制止了。
燕玨神情一变,出其不意地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嘘。”
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著弯下腰,双手支在轮椅的扶手上,眼睛对上钟寒幽深的眸子。
那一刻燕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仿佛意识被蛊惑了,被控制了。他闭上眼,顺应身体的本能,暧昧的偏了偏头,接著不断的贴近,再贴近,直到彼此的嘴唇完全契合。
钟寒没有动,瞳孔却真实地晃了晃。
这是燕玨的初吻,他没什么经验,也不想浅尝辄止,凭著本能去啜钟寒的嘴唇,用牙齿轻轻的咬,再用舌尖去描绘下唇的轮廓。
好软。
钟寒指尖抽动,微微攥拳。
“各位旅客……”
广播里登机提示不适宜的响起,打断这个安静细腻的吻别。
燕玨慢慢的起身,脸上带著得逞的笑。他用拇指擦了擦嘴边的水迹,居高临下的望著钟寒:“你越是不想给,我偏偏越要得到。”
“等我。”燕玨自信的牵起嘴角,拎起箱子,潇洒地转身,毫不拖泥带水。
沈川早就识相的退到一旁等候,留钟寒一人待在原地。
心还在杂乱无章的跳动。
钟寒慢慢地松开握拳的手,眼睛追随著燕玨的背影,看著那个身影穿梭在人群中直至消失。他才似是回味地摸了摸湿润的嘴唇,眼眸里闪烁著意义不明的光。
燕少,这步棋走的妙啊。
三年后。
市内最大的私人别墅里正举办著假面舞会。
举办人是黑夫人——军火界的女王。一个不折不扣的传奇人物,现实中的黑寡妇。
黑夫人有过两次婚史。第一段,她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富商。富商家大业大,最重要的是爱她如命,两人举案齐眉恩恩爱爱过了几年,没想到,富商因一次意外离世,旗下的所有产业全归黑夫人一人所有。富商死后,黑夫人天天以泪洗面,然而不久后,便擦干眼泪转嫁他人。这次的丈夫是个搞军火的外国佬,玩得一手浪漫,两人在各国都留下了甜蜜的痕迹,可惜好景不长,黑夫人命中克夫,没到两年,外国佬也翘了辫子。黑夫人立即接管了死去丈夫的军火生意,搞得风生水起,很快成为了整个亚太地区贩卖军火的霸主。
所以钟寒此次受邀前来也是为了谈桩生意。
黑夫人明艳动人,追求者不计其数,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在乎,她只是很享受被人用爱慕眼神包围的感觉。于是这些酒会派对变成了她猎艳的最佳时机。
事实上,钟寒并不喜欢这些场合,也没想要和黑夫人产生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他们的关系很单纯,仅仅是合作伙伴。
会场中,受邀人和侍者都佩戴了眼罩,遮挡住他们的真容,徒增那点无用的神秘感。钟寒虽不喜,却也按照主人的要求戴上黑色的假面,低调的坐在角落里。
“寒爷。”
沈川弯下腰附在钟寒耳边说著些什么。他身著一袭冰蓝色的礼服,整个人看上去都更加的绅士,唯一的缺点就是眼罩外又架了副眼镜,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嗯。”钟寒微微颔首,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的啜了一口。
会场上响起轻快的音乐。
黑夫人出现在二楼的旋转梯上。她穿著红色的晚礼服挽著身旁男人的臂弯,一步一步优雅的走下来。她的男伴戴著银色的面具,嘴角挂著一抹迷人的笑容,身材颀长,像中世纪的王子,散发著令人陶醉的贵族气质。
钟寒眯起双眼,手指沿著杯沿慢慢地滑动,若有所思。
音乐完美的衔接上,银色面具男牵起黑夫人的手,将人带到舞池中央跳起了开场舞。
钟寒的视线一直追随著那个男人,看著他搂住黑夫人的腰,看著他灵活地变化著舞步,看著他完美精致的下巴,眸色越来越深,似乎要透过这些来看穿面具下的容颜。
舞曲完毕,场边响起热情的掌声。银色面具男在众人的目光下,弯下腰亲吻黑夫人的手背,接著眼神似是不经意的从钟寒的位置飘过。
钟寒垂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玻璃杯中红色的液体。
不多时,一位黑衣侍者走了过来。
沈川先一步挡在钟寒面前,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侍者欠身道:“钟先生,黑夫人有请。”
第十七章
钟寒跟著侍者来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钟先生,请。”侍者毕恭毕敬地推开房门。
钟寒向前推动著车轮,进了屋。而身后的沈川却被拦在了门外。
沈川眼神陡然阴沉下来,他冷飕飕地看了眼黑衣侍者,对著钟寒说:“寒爷,我就站在门外。”
钟寒点头让他放心。
房门咔哒一声重新被关上。
房间的设计是奢华的欧式风,墙壁上挂著几幅油画看起来价格不菲。
屋里并非只有钟寒一人。
落地窗前还站著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著钟寒,西装独特的剪裁衬得他腰更细,腿更长了。他潇洒地转动了下手中的台球杆,慢慢地转过身,露出银色的面具:“钟先生,愿不愿意与在下打一杆。”
钟寒回以礼节性的微笑:“钟某自然是愿意的,只是钟某身体有疾,恐不能让先生尽兴。”
面具男无所谓的耸肩,用巧粉蹭了蹭球杆的顶部:“好可惜,那么就请钟先生看我打完这一盘吧。”
面具男自顾自的玩起了桌球。
他趴在球台上,双脚前后弯曲站立,身子重心前倾,左手五指张开支撑起来,右手虎口处握紧球杆底端,以肘关节为支点,快速向前推动。
“碰!”
白色的母球力道适度的撞击中央的花球,花球呈放射状四散开,行动的轨迹好似精心计算过。只听唰唰两声清脆的响音,两颗花球一前一后相继落袋。
这是一次成功的开球,钟寒毫不吝啬的送出掌声。
面具男嘴角挂笑,姿势优雅的继续击球,似乎起了一杆清的野心。
开局还算顺利,花球一个接一个的落袋,直到击打到第六颗球时,出现了一丝难度,球的位置有些刁钻,稍有不慎,母球便可能随即落袋。
男人停了下来,转动手中的杆子,沉思了一会儿。接著他解开西服扣,慢慢的将其脱下来,潇洒地扔到一旁。看来是外套限制了他的发挥。
不出意外的,西服下面是件白衬衫,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有些微微的透著肉色,精壮的腰身一览无馀。
“钟先生,介意吗?”面具男踱步到钟寒面前,礼节地伸手。
钟寒用巧劲儿驱驶著轮椅微微后退,腾出一些空间留给对方。
“谢谢。”
男人双手支在球桌上,左右看了看,当他找准角度后,嘴角轻轻扬起。球的位置确实刁钻,面具男大半个身子趴在球台上,一条腿轻轻的抬起搭在桌角。
这是一个不算优雅的姿态,但他做起来却十分自然,甚至说是迷人也不为过。
衬衫的下䙓被腰带紧紧的扎在西装裤里面,浑圆的屁股没有遮掩的暴露在旁人面前。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合时宜,专注的盯著母球,腿又一次向上抬了抬。
这回,屁股翘起的角度更大,甚至裤缝都十分配合的陷进臀缝中,让两瓣浑圆的臀肉界限更加分明起来。
画面赏心悦目。
钟寒不发一言,静静的看,只是不清楚在欣赏那个球而已。
半晌后,黑球落袋,面具男完成了一杆清。
即使戴著面具,依然能察觉到他表情十分愉悦。他放下球杆,倒了两杯红酒,自然而然的递给钟寒的一杯,接著问道:“钟先生,我的球技可还行?”
钟寒抿了一口:“先生球技精湛。”
面具男低声的笑:“钟先生谬赞了。”
钟寒:“是您太谦虚了。”
两人就这幺喝著酒看著月亮,时不时的闲聊几句。
一杯见底,面具男有些发热,他松开衬衫最上端的两颗扣,上身向钟寒的方向微微前倾。
扩大的领口让好看的锁骨尽收眼底。
“钟先生怎么不问问黑夫人为什么不出现?”面具男用两根手指捏起一颗紫葡萄放到嘴中。果实早已熟透,牙齿微微用力,便会榨出香甜的果汁,紫红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顺著白皙修长的手指蜿蜒留下。
钟寒无视这满是暗示性的动作,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神色泰然:“请问,黑夫人为什么不亲自和我会面。”
面具男漫不经心的答:“黑夫人要找人渡过浪漫的夜晚,所以让我来替班。”
钟寒挑眉:“我以为有先生在黑夫人不会再寂寞了。”
“不不不。”面具男摇摇手指:“我只想安慰黑夫人的心,并不想安慰黑夫人的身。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说完,他调皮的眨了眨眼。
钟寒笑说:“那么请问这位有原则的先生,我和黑夫人的交易你能做得了主?”
“我自然能做得了主。就看钟先生的表现能否令我满意了?”面具男看著钟寒,暧昧的探出艳红色的舌尖,慢慢地舔走嘴角残留下的果汁。
钟寒盯著对方那双诱人的眼,语气不著痕迹的沉下来:“钟某还是不太明白先生的意思。”
面具男轻声的笑了,那笑声不似那种磁性的沙哑,却更加抓耳,勾得人心痒痒的。他单膝跪在钟寒面前,上身挺直,视线与钟寒持平:“那么这样,钟先生会不会清楚一些。”
说著,他侧了侧头,下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半阖著眼,放肆的靠近。
整个过程仿佛被特意放慢了,间距越来越小,小到成了空隙,鼻息间的湿气相互交换著,荷尔蒙无声的流动,四片唇即将触碰到一起。
“抱歉。”钟寒先一步退出这场角逐,面色不变的后退:“想必先生也知道了,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我即将订婚,钟某要为我的另一半负责。”
面具男嗤笑一声,十分扫兴地收起亲吻的动作,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接著嘴唇凛冽的抿起,态度大变:“既然这样,我想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钟寒看来也不愿挽回什么,颔首道:“好,那钟某先行告退。”
人没有一丝留念的走了,面具男气闷地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再次倒满了一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咚咚咚。”
房门再次被敲响。
面具男阴翳地说:“进。”
然而来者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面具男不在意地继续喝酒。
半晌后,门外才传来钟寒低沉的声音。
他说:“燕少,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回家看看老父亲。”
燕玨到底还是回了钟家大宅,不过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长长的餐桌上摆著燕玨爱吃的早餐。他脱下外套,优雅坐在钟寒的左手边,微微的笑:“寒爷。”
“嗯。”钟寒拿起筷子自然又娴熟的给燕玨夹菜。
燕玨欣然接受:“谢谢,寒爷。”
钟寒转头,似是不经意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燕玨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不紧不慢的说:“一周前吧。”
钟寒问:“回来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燕玨歪著头,牵起一边的嘴角:“寒爷不是希望我长大独立吗,我一向听您的,所以十分独立的自己回来了,也不想麻烦您。”
钟寒能听出来话里面的埋怨。三年的时间,燕玨变了不少,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少年变成了一位优秀迷人的青年。为了让燕玨自己想清楚,钟寒避免与之过多的接触,每年至多去看他一次,有其他要紧事也只是视频通话,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不闻不问,当然这仅仅是表面的情况,暗地里那些“关心”只多不少,不过不能表露罢了。
“我吃好了。”
燕玨很快就用完了早餐,放下筷子,转身去拿外套。
钟寒下意识地蹙眉:“燕少,这么忙?”
燕玨弯弯嘴角:“寒爷,燕少不忙,燕总很忙。”
他穿好外套,又回到了钟寒身边,依著桌角,俯下身。
“寒爷。”
钟寒抬头,对上青年清澈的眼。
燕玨的额发有些长,微微遮住一侧的眼睛。他伸出手,趁钟寒不设防,用拇指去蹭男人嘴角不太明显的奶渍。然后在钟寒颇具攻击力的目光中,淡定的放回自己的唇边,用舌尖轻舔。
“爸爸,我晚上会回家的。”
第十八章
“燕玨!这里!”
男人挥挥手,单手插兜,前脚掌在地上拧了拧,把烟头碾灭。
燕玨解开西服前扣,打开车门,潇洒地坐了上去。
“鸣毅,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杜鸣毅,燕玨大学好友兼合伙人,两人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燕玨长相出众,无论在哪都能吸引众多女性。当时杜鸣毅的小女友也没能顺利避开燕玨的魅力,于是抛弃杜鸣毅自愿拜倒到在燕玨的西装裤下。得知实情后,杜鸣毅怒发冲天,堵著燕玨要跟他决一死战。当然,结果必然是燕玨大获全胜。后来,杜鸣毅知道燕玨对自己的女友没兴趣,可依旧不甘心,处处留意著燕玨,渐渐的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杜鸣毅家底深厚,还是军火女王黑夫人的侄子,不过他上面还有个优秀的大哥,所以从小生活在大哥的阴影里,被压制多年了,憋著一股气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于是和燕玨一拍即合,两人合伙开了公司。燕玨和杜鸣毅都不是等闲之辈,有胆识有远见,再加上家里的扶持,很快混得风生水起。
杜鸣毅点火启动,啧啧嘴:“你又跟我假客气了是不是,我以为最起码要在这儿等你小半天呢,毕竟小别胜新欢,你和你老父亲需要腻歪一阵,万万没想到,速战速决啊!”
燕玨调整了一下衣领,颇有心得地说:“你不懂,攻势太凶猛效果会适得其反,这网还没到收口的时候,不能急。”
“燕总,真稳啊!玩得溜儿!”
燕玨淡淡的回以微笑,然后正色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妥妥的,我办事你放心,收购合同全部签好。”说著男人从公文包里抽出个文件夹递给燕玨:“你没在场真是可惜,你亲爹那张老脸的表情真是够精彩了。”
燕玨冷笑:“怪只能怪他自己太没用,急著独揽公司,却又没那个能力扛起重任,如今的下场都是他以前作的。”
杜鸣毅佯装害怕的抖起来,细著嗓子嬉皮笑脸地说:“燕总好可怕,好无情啊!”
燕玨用手指将额前的刘海捋在脑后,挑眉问:“还有更无情的,想不想看?”
杜鸣毅瞬间兴奋得像个迷妹,嘴里大喊:“要要要!”
“那就勤快点开车,否则收你门票。”
“好嘞!”
深色的SUV猛地加速,卷起一片尘土飞扬。
时隔多年,燕玨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别墅已经被燕闻山的情妇翻新过了,和记忆中的有所出入,但那股熟悉的感觉却没有消失。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燕闻山带著他情妇和私生子跨进家门的那个场面,在他母亲尸骨未寒时,那么趾高气昂,那么理所应当。而当时的他却那么弱小,那么无助。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燕玨扬起嘴角,大步流星的走进去。
别墅前十分凌乱,一些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大箱小箱杂乱无章的摆在草坪上,当初风光的燕家三口正灰头土脸地搬著家。
燕闻山费劲儿的弯下腰,刚想搬起身边的纸箱,一双穿著高档皮鞋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接著头顶传来清冷的声音:“不是昨天就应该搬完清空吗?为什么今天还有人在我的别墅里?”
这声音燕闻山再熟悉不过了,他抬起头看著那张脸咋舌道:“燕玨?”
燕玨表情漠然,眼神像是看著陌生的人:“这位先生,请你立即从我家中搬出去,谢谢合作。”
“你家?这早就不是你家了!燕玨你今天来是落井下石的吗!”
一旁的燕恒在看清来人后就像疯狗一样狂喷。
燕玨对此不屑一顾,拿出手中的合同复印件甩在燕恒的脸上:“看清楚了再发问,无知。”
上面白纸黑字写著燕玨的大名,燕闻山一脸不可思议,待视线转到燕玨旁边的杜鸣毅身上,才恍然大悟。
“你!是你!”
燕闻山指著燕玨的脸,气得手抖。前几天和他签订收购协议的人就是燕玨身后的男人。他之前都想不明白,明明前景很好的项目为什么合作商突然撤资,原来全是燕玨他们搞得鬼。
之前因为燕恒收到的可靠消息,再加上燕闻山亲自做了几个月的考察,最后才敲定承接这个项目,前期他也是花了大手笔,融资很快便基本到位,一切看似很顺利。谁想到,到了关键的时刻,政府那边出台了新政策,合作集团也接连撤资,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了还银行贷款,燕闻山东凑西凑,拆了东墙补西墙,甚至把自己的所有房产都拿去抵押,这才换得缓气的机会。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偷税漏税,非法融资的犯罪铁证被人掐在手里,如果落入警方手中,罪名定会成立,那么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燕闻山没有办法,为了不受牢狱之灾,他只能以低价将手中所有的股份买给杜鸣毅,拿著那些仅剩的钱重新寻觅出路。
他以为是流年不利,却没想到是受人精心策划,而背后主谋者正是当年被他遗弃的儿子。呵,真是天道好轮回。
燕闻山脸色煞白,嘴唇不停的抖:“竟然是你!好!好!”
燕玨居高临下的看他,说:“不是我,还能是谁。我只是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气急攻心,燕闻山眼前一晕差点栽倒在地,还好有情妇和燕恒在旁边搀扶,避免了摔倒。
燕玨忍不住,没教养的怒吼:“燕玨我不服你!如果不是仗著钟寒为你撑腰,你能爬到我头上!你个被男人玩烂的贱货!”
“操!你他妈是不是找打!”杜鸣毅一个大跨步拽起燕恒的脖领子,扬起拳头,满脸凶神恶煞。
燕玨毫不在意的摆手:“鸣毅,打他脏了你的手,松开吧。”
“呸!”杜鸣毅极不情愿地放了人,继续警告:“嘴巴放干净点,否则打得你满嘴找牙!”
燕恒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碰见横的就怂成一逼,要都难看有多难看。
燕玨满面嘲讽:“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抱住了钟寒的大腿,可这都是你爸的功劳,如果不是他高高兴兴的把我买给钟寒,你们也未必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要怪就怪燕闻山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不过……”
燕玨话锋一转,对著燕闻山道:“我也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把我送给钟寒,我才遇到了这么可靠的男人。你果然是我的亲、爸、爸。”
一句重击,完虐渣渣。
燕玨环顾著四周,踱步到最大的一个纸箱前,特意翻开。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已经不属于燕家的古董。他一手将那个花瓶拿起,讥讽的斜睨著燕恒,霸气的对著他聘请的工作人员说:“大家要小心些,他们当惯了小偷,改不了手脏的毛病,所以要处处提防,好好检查,千万不能被顺走什么贵重的东西。”
“好的,燕总。”
燕玨掏出随身的手帕,优雅的擦拭著手心,似是碰了什么脏东西,把上面的晦气全部擦掉,然后随手一扔,手帕轻飘飘的掉进燕闻山的纸箱中。
他没再看愤懑不平的燕家三口,心情愉悦地和吹著口哨的杜鸣毅肩并肩地走进了昔日的别墅中。
屋内已经空空如也。
杜鸣毅好不容易翻找到两个高脚杯,嘭的一声,打开香槟的瓶塞,金黄色的液体缓缓流进玻璃杯中,晶莹剔透。
“燕总,恭喜将燕氏的公司如愿收入囊中。”杜鸣毅翘著二郎腿和燕玨碰杯。
燕玨笑:“也要感谢杜总的鼎力支持。”
“是燕总精明神武。”
“是杜总足智多谋。”
“燕总太谦虚了。”
“杜总太客气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捧臭脚还捧得不亦乐乎。
酒杯见底,互吹才算完毕。
杜鸣毅晃著脚尖,兴致勃勃的问:“燕少第一个任务已经达成,那么下一个目标什么时候拿下?”
“快了。”
燕玨舔舔嘴角,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第十九章
这是燕玨回来的第一个晚上。
钟寒照例端著一杯刚刚温好的鲜奶敲响了燕玨的房门。
“进。”
屋内回应的很快,尾音带著别样的慵懒。
单凭一个字钟寒就判断出燕玨一定喝了酒,他皱起眉,推门而入。
燕玨懒洋洋的坐在藤椅上,沐浴著温柔的月光。他穿著白衬衫,领口肆意的敞开,衬衫的下䙓不修边幅的露在外面,下身依旧是西服裤,白皙圆润的脚趾一一暴露在外,赤著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屋内的灯光倾斜下来,在他身上打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寒爷。”燕玨歪著头醉人的一笑。
钟寒将牛奶放在旁边,驱动著轮椅来到窗前:“我以为你今天会很高兴。”
“哦?怎么讲?”
钟寒看著他,语气平缓:“燕闻山的公司被你顺利收购,这难道不是喜事吗,燕总?”
燕玨晃动著手里的高脚杯,感叹道:“什么都瞒不过寒爷呀……那个公司本来就是囊中之物,现在物归原主,所以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停顿了一下,才迟迟的开口:“倒是有一件事让我苦恼困惑,不知寒爷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哦?还有让燕少困惑的事?真是值得一听。”钟寒手指敲击著轮椅的扶手,嘴边挂著一抹淡笑。
燕玨举起酒杯轻啜一口。鲜红香醇的酒从口腔流入,随后,性感的喉结在修长的脖子上诱人的滚动了一下,吞咽的声音接踵而至。一时间,空气中似乎分泌了某种邪性的信息素,无声无息的挑逗著藏在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是人心啊……”燕玨望著虚空轻轻地说:“我想要他的心啊。”
钟寒没有强迫自己把逐渐升温的视线从燕玨的脖颈处移开,反倒光明正大的欣赏,还游刃有馀条理清晰的回答燕玨的问题:“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燕少这几年可是红颜知己无数,风光无限,要谁的心不都是轻而易举,怎么还会有得不到的心。”
“心只一拳大,哪里装得下那么多人,大多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再说,寒爷之前不是也嫌我阅历不够,怕我认不清自己的感情,现在我万花丛中流连一番,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只想要一人的心。”他看著钟寒,款款道来:“我的这颗心只想装满他,而他的那颗心我也希望尽早搬进去住……寒爷,您有没有办法呀?”
“我啊……”钟寒笑著靠过去,黝黑的瞳仁里映著燕玨好看的身影。
潮湿的呼吸越来越近,燕玨的身体出现了一丝僵硬,在他以为钟寒会吻他的时候,头顶忽然覆上了一个温热的手掌,接著细软的头发被恶意的揉乱。
“我也无能为力。燕少,建议你多读书多看报,少喝酒多睡觉。或许你就找到答案了。”
“……”
旖旎的气氛被钟寒不解风情的打破,燕玨暴躁的咬后牙根。
钟寒倒是一身轻松,笑容满面:“燕少,晚安。”
燕玨心累的扯起嘴角,一字一顿。
“祝、你、好、梦!”
燕玨这次回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钟寒要订婚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把手头上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部倒进马桶,顺水冲走。当然,冲动是一时的,冷静下来后他并没有去质问当事人,而是第一时间聘人去调查清楚。
订婚对象是梁七的干女儿,梁扬的干姐姐。
梁七这一年身体状况日趋下滑,钟寒和梁扬暗地里又在不停的你争我夺,他怕真的哪天不在了,亲儿子梁扬很大程度上会被钟寒干掉,所以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梁七之前不是没尝试著削弱钟寒的势力,然而钟寒深藏不露,真的想要弄垮早就为时已晚。集团中大多至关重要的场子都被钟寒全权掌控,想要硬碰硬简直是难上加难,只能另寻出路。为了牵制住钟寒,让他所有顾虑,梁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自己的干女儿送出去,作为联姻的工具。这样钟寒和梁扬便有了实质性的亲属关系,多少会缓解不断激化的对抗。
燕玨不屑地想梁七真的是老糊涂了,以为用女人可以让钟寒妥协,却不曾想到钟寒竟真的同意了。当下,他就觉得男人一定是坐轮椅时间长了,坐得脑细胞都坏死了,于是病毒占领高地了,这他妈今后是要用担架的节奏啊!
他实在是顾不了这么多了,坐上飞机不声不响地回了国。
本以为他回来会产生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奈何钟寒这边对他的态度与三年前一致,没有丝毫变化。虽说是块难啃的骨头,但燕玨说什么都要啃下去,甚至连渣都不想剩。
几番试探后,燕玨决定先转移目标,从未婚妻下手。
钟寒和楚瑜琦的第一次正式单独见面,地点定在了一间很有格调的餐厅。钟寒对女人从不吝啬,尤其是聪明的女人就更加的赏识了,见面礼自然贵重。
“钟先生有心了。”楚瑜琦大大方方的收下,微笑著举起酒杯:“敬您。”
钟寒绅士的与之碰杯,共饮下口感极佳的红酒。
餐厅的光线不明不暗,气氛渲染的恰当好处。
今晚的著装钟寒也算是上了心,身穿深蓝色挺括的西装,额前的碎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显得越发斯文优雅。他双手摆在桌前,十指随意的交叉,笑著和楚瑜琦进行著交谈。
气氛刚好,餐厅里缓缓地响起了钢琴曲。
不知何时,餐厅中央处白色的钢琴前出现了一名俊朗的男子。
男子闭著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了一层好看的阴影,头顶的射灯巧妙的打在他身上,彰显一种夺魂摄魄的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的在黑白键上跳动,奏出一个个轻快的音符。
谈话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钟寒新奇地打量著琴师,眼底漆黑如墨。
当台上的燕玨弹出最后一个音符时,餐厅内自发的响起了掌声。他起身,不失风度的鞠躬,然后接过侍应生送来的鲜花,优雅的走下来。他眼神柔情似水,捧著一大束热烈红火的玫瑰望著钟寒一步步靠近。
这种场景似乎只能在电视剧中看到。
燕玨停在餐桌前,在钟寒的注视下,将手里的花毫不犹豫地转送给楚瑜琦。
楚瑜琦有些意外,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不过依旧客气的接过。女人终究还是喜欢收到花的,尤其是送花人还是个亮眼的美男子。
不请自来的燕玨就这么入了席。
楚瑜琦是个影视明星,算不上当红,粉丝量也不可观。
燕玨找准切入点,很快与未来的养母热络起来,钟寒便被二人冷落在旁。
钟寒对付女人是很有一套,相比而言燕玨也毫不逊色,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几分钟将微显强势的大女人变成了双颊酡红的小女人。
“我是楚姐姐的影迷,楚姐姐能当我的养母,实在是我三生有幸啊。”燕玨撑著下巴,眼神专注的盯著对面的楚瑜琦,欣赏的表情中带著点小骄傲。
年轻男子的花言巧语总是很容易打动女人的心,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楚瑜琦也险些失守,好在她知道对面还坐著她的未婚夫,语气也有所收敛。
“你能认可我,是我今晚收到最棒的礼物。”
“我自然十分认同。”燕玨看了看不动如山的钟寒,微笑著:“我相信爸爸的眼光。”
似乎是觉得不尽兴,钟寒把楚瑜琦邀请到了大宅里。两人当著燕玨的面进了客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燕玨站在门外苦著脸无所适从。
一想到他们可能在屋内做著某种快活的游戏,胸腔这股火就难以熄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寒坐著轮椅出来了,他接了通私人电话。
房门没有关。
燕玨不能再错过这个契机,端著从厨房弄来的夜宵,阔步走进。
钟寒的这通电话打得有些久,再回来时,屋内俨然变了种气氛。
楚瑜琦白皙的面颊带著迷人的红晕,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而燕玨则撩起她的长发,慢慢地放在唇边,深情的一吻。
这一吻不仅烫热了楚瑜琦的心,同时也点燃了钟寒内心深入的火,他无言的抿唇。
燕玨并没有就此打住,如同一个浪子,挑起了女人的下巴,脸上带著惑人的邪气,一点点的靠近——
“啪!”
动作被迫停止,大宅陷入一片漆黑。
“是断电了吗?”楚瑜琦疑惑的问。
燕玨起身正准备去查看,身边有人无声无息的靠近,黑暗中一只大手将他拦腰抱起。他身子习惯性的后仰,整个人摔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他熟悉这个怀抱,熟悉这个味道。
燕玨紧张的吞咽一口口水。
身体被用力的禁锢住,潮湿的鼻息越来越近,对方坚挺的鼻尖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耳廓。
“宝贝,爸爸要惩罚你。”
第二十章
燕玨耳廓周围麻了一片,脑子晕乎乎的。男人喑哑的声音和霸道的怀抱让他恍恍惚惚,身体软了一大半。他就那么靠在钟寒身上,轮椅因不堪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而发出吱嘎的声响。
“为,为什么……”
“因为你不乖。”
钟寒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载著人动作迅速的来到另一个房间,重重地摔上房门。
大宅中,断电还在持续。在漆黑的空间中,钟寒的心跳声十分清晰,透过胸腔传到燕玨的耳朵中,“砰砰砰”,让他不由得全身发烫。
就算时隔3年,长了一身本事有了完美伪装的燕玨在男人面前还是会立即原形毕露,依旧是那个藏不住心里爱恋与悸动的青年。
现在没有人再来打扰了。
这个空间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钟寒强而有力的手穿过燕玨的两臂掐住对方的下巴,声音中带著无尽的威严:“燕玨,你知不知道错了?”
燕玨浑身兴奋的发颤,骨子里却没那么容易屈服,流光溢彩的眼在黑暗中斜睨著身后的男人:“寒爷从来没有说过不许我靠近你的女人,我何错之有?”
钟寒低声的笑,听不出是气愤还是愉悦:“小白眼狼,你就是想惹怒我?”
“对。”
“就是想让我惩罚你?”
“……对。”
“好。”钟寒冷不丁的咬出燕玨软绵的耳垂,森冷地说:“恭喜你,你的愿望实现了。”
一阵天旋地转。
燕玨面部朝下,猛地被按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
他终于体会到钟寒上肢的力量,那些硬朗的肌肉绝非装饰,每一块都蕴含著强大的能力,像一只静静蛰伏的豹子,每一次的出手都会给目标带来致命的一记。
燕玨就那么乖乖的爬著,他没法反抗也不想反抗。
“嘶啦——”
不设防的,裤子被无情的撕烂,光溜溜的屁股蛋直接接触空气。燕玨不曾想钟寒会如此的野蛮,来不及惊愕,火热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了下来。
“不!”
真正体会到才知道被打屁股是多么的羞耻。从小到大,恐怕这还是燕玨的第一次。他稍作挣扎就被男人强势的按住后腰,抽打声更加的响亮起来。
屁股肉虽厚实,却也是个十分娇气的部位,火辣辣的感觉在那块被肆意蹂躏的皮肉上蔓延,又胀又热,一丝丝的渗透,让他害怕让他颤栗让他感官变得扭曲起来。那种玄乎的痒意,使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变态的兴奋感,甚至渴望男人的手掌给予更多处罚。复杂的感觉在脑子凌乱的交织,像一团绕乱的线团,令这个在外威风凛凛的燕少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大男孩,咬著嘴唇无声的抽泣。
那像幼崽一般的呜咽声细细软软地入了钟寒的耳,半空中的手掌停了下来。他呼吸有些加重,但是不仔细听却发现不到:“想要我停下来?”
燕玨看著地面摇头,身体诚实的向上拱了拱。
钟寒不著痕迹的牵起嘴角,巴掌稳稳地打在臀尖上。
“嗯……”
这一下的打法和之前相比有了明显的变化,诱人的轻吟再也抑制不住地从口齿中流出。红肿的臀肉抖了抖,燕玨身体还是冒出舒服的汗珠,胯下的阴茎不知不觉的直立起来,不老实地戳在男人的大腿上。
“寒爷……寒爷……”
燕玨捏住钟寒的裤腿,一声接著一声的叫,清冷的嗓音蒙上一层性感的鼻音,叫得人心窝直颤。尾椎骨处的刺激让他龟头潮湿一片,黏黏腻腻的蹭在男人的西装裤上,做著类似于自慰的动作。
黑暗里,那声声吟叫威力堪比魔音,震得钟寒不得不抛弃之前的固守,彻底败下阵了。
火热的掌心没有如期的落下,燕玨泪眼模糊的转过头,即便看不清男人的神情,他还是努力的望著,语气似是疑惑似是恳求:“寒爷……”
都说遇到心尖上的人会令最冷静的人也失去自控力,钟寒活了三十多年终于有了深刻的体会。他手臂一用劲,把大头朝下的燕玨捞起来,让人光著下身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双腿被迫分开,饱受蹂躏的臀肉压在男人的大腿上,勃起的前端湿的一塌糊涂。好在没有灯,燕玨这么想著,否则自己狼狈的模样会毫无保留地出现在对方的视线中,他会羞到无地自容。
仿佛得知了他的心思,房内的灯瞬间恢复明亮,暖黄的光放肆的投影在他的身上。燕玨似乎被惊到了,长长地睫毛上下搧动,接著晶莹的泪珠从中落下,在白皙的脸庞上滑下一道水痕。
钟寒眼眸黑如深潭。他捧起燕玨的脸,用拇指去擦拭上面的泪迹:“为什么哭?”
就是简简单单地一句话,让燕玨再一次崩溃,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来。他鼻尖和眼角都红红的,俊美的脸看上去有些可怜,却更加激起了别人暴虐的欲望。
“怎么又哭了?”这次钟寒的语气才出现了波澜,带著无法灭免的宠溺和无奈。
下一秒,业界新秀八面威风的燕总光著腚扯著嗓子干嚎起来。没有一点矜持,没有一丝优雅可言,哭得像个孩子,一抽一抽地抱怨:“呜……太,太托马过分了……”
钟寒温柔的笑,手掌轻轻地拍打著燕玨的后背,不断地安慰:“好了,是老父亲的错,不哭了,乖。”
燕玨用手背胡乱地在脸上抹,迫不及待地搂住钟寒的脖子,眼神从未有过的真挚:“我喜欢你,钟寒我喜欢你。”
他道出3年前相同的表白,里面包含的情愫只多不少。他又赌了一把,幸运的是,这一次的结果和上一次截然不同,不是推开而是拥入怀中。
啜泣声被钟寒全部堵住。
嘴唇贴合在一起,舌尖相互试探。尝起来有点淡淡的咸,这是燕玨泪水的味道。而在那之后便是甜蜜和幸福的滋味。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不似蜻蜓点水,而是如狂风暴雨般汹汹袭来。
钟寒的舌头长驱直入,没有片刻的迟疑,强势地侵占著燕玨的口腔,卷起那条无处逃窜的舌尖,疯狂的搅动著,纠缠著。
燕玨不敢相信的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耳边全是色情的湿吻声,让人脸红心跳。他紧紧地攀住钟寒健硕的肩膀,一刻也不敢闭上眼。
钟寒用舌尖轻轻的搔刮了一下燕玨柔嫩的上颚,然后慢慢的退出来。
两人头顶头,眼对眼。
“怎么不闭上眼睛?”钟寒微微的轻喘,贴著嘴唇笑问:“燕少难道没和你那些红颜知己啵啵过吗?”
说没有是假的,燕玨在国外那几年确实和几位美女有过接触,不过也仅仅是触碰,并不深入。“燕少要心不要身”这句话并不是没有缘由就流传的。
燕玨眼睛水亮亮地,又清澈又迷人。他蹭了蹭男人的鼻尖说:“只想和你啵啵,只要你。”
“嘴真甜。”
钟寒一语双关,没再浪费时间,四片嘴唇再次黏黏腻腻的贴在一起。
“嗯……”
腻人的呻吟勾起了钟寒藏在深处的欲望,他一面吸著燕玨甜甜的舌尖,一面双手滑到那翘起的屁股上。
“唔!”燕玨半阖著眼,睫毛不住的轻颤。
屁股被玩了。
男人的大手强硬的抓住他的屁股蛋,用力的揉捏,放肆地把玩著那两瓣红肿的臀肉,手法又霸道又色情。这种揉捏的方式不仅将火辣辣的疼痛感揉得烟消云散,连燕玨的理智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从鼻腔中发出的呻吟。
舌尖已经麻木了,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嘴角淫荡的流出,亮晶晶的糊了一下巴。燕玨早已臣服,柔顺的任由对方攻占,这种无言的强势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这种感觉很稀奇,钟寒像是亲不够玩不够一样,沉迷于养子的男色中。他撬开燕玨的双唇,舌头在里面扫荡,甚至模仿著性交的动作,顶弄对方敏感的口腔,听著那声声求饶的哼音,占有的欲望达到顶峰。
钟寒眯著眼,瞳仁里全是危险的光。
十指已经深陷在那滑腻的臀肉中,可这样并不够。钟寒用力的将燕玨的臀瓣扒开,不断的拉扯,让里面那处幽深的肉穴接触空气的袭击,燕玨一惊,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洞口的肉褶牢牢的紧缩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钟寒低沉地笑,预告性的用指腹在肉褶旁揉压。
燕玨大腿根酸软地抖了抖,一股难以名状的舒爽直窜脑门,让他不得不退出唇舌间的追逐,羞涩的尖叫。
钟寒含著他的下唇,眼神充满攻击力:“宝宝,要不要给我?”
幻想中的镜头终于出现了,燕玨带著期待与紧张,处子献祭般,表情一片虔诚。
“给,只要是你,我都给。”
第二十一章
燕玨衣衫不整地坐在桌子上,光溜溜的屁股蛋挤压在冰凉的桌面上,表面降温实则让他身体更烫,胯下的阴茎高高翘起。他全身只有一件白衬衫,扣子也浪得只剩下两颗,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大片锁骨和精壮的胸膛袒露在外,在灯光下白得令人眼晕。眼角还带著艳情的红色,眸子亮的迷人,燕玨在男人的目光下羞耻的分开双腿支在书桌上,私处大敞四开,一览无馀。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皮肉生意的色情服务者,不知廉耻的将最私密的部位露给别人看。
“再张开些,好乖。”
钟寒低语著,磁性的音调中带著无法抵抗的蛊惑。他的视线全部凝在燕玨的身上,血液在前所未有的沸腾。
正中心的那个洞口不安的收缩,幅度很小却清晰可见。肉褶的周边没有一根毛发,干净漂亮,无声无息的引诱。钟寒移动著手指,从脚踝一点点地向上,滑过小腿,不紧不慢的在穴口边打转。
这种被猥亵的感觉燕玨并不抗拒,可以说欣然接受,并期待进一步的发展。他抖著唇,有点忐忑地唤:“寒爷……”
“别急,爸爸让你快乐。”
钟寒用力地扒开燕玨的大腿根,准确的找准臀缝间的小嘴,低著头靠近。
又湿又热的呼吸就那么直面喷在股缝间,燕玨仰面躺在桌面上,胸膛不住的起伏,喉结性感的攒动。他实在想像不到钟寒会以这样的姿势挑逗他,这完全超出预想,过火的冲击扰的他头晕目眩,呼吸整个紊乱起来。
“啊……别……”
燕玨不知道该怎么叫好。灵活的舌尖打著圈的舔弄著肉褶,用唾液把穴口弄湿、弄软,卷著舌尖慢慢的向里刺突,去开拓那处细小的肉缝。仿佛一股强劲的电流打在身上,浑身麻到无法形容,燕玨像一条脱水的鱼淫荡的扭动著腰,满是指痕的屁股左右摩擦著,表情又骚又纯,是让人最难抗拒的姿态。
钟寒神态愉悦极了,像是在品尝最美味的餐点,细细的舔,用足了耐心,去呵护去安抚那个即将接纳自己的肉洞。穴口已经沾满唾液泛著水光,钟寒唇手并用,一边舔一边扣,以口水做润滑,把那个隐秘的通道打开。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燕玨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刺激,他手指陷进男人的发丝中,似推非推的挣扎,小腿却诚实的将人圈住。
钟寒探进两根手指,用指腹去按摩里面柔软的肠壁,上下左右疯狂的搅动。
“你真的是太紧了。”他不禁的感叹,嘴角挂著满意的微笑,眼神却如饿狼般,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人拆吃入腹。他看著满面红潮的燕玨沉著声引诱:“宝宝,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燕玨双唇微启,哼叫不断:“痒……里面痒,寒爷……救我,救救我……”
衬衫的扣子在不知不觉中全部崩开了,优美的腰腹展现出来,胸前两颗艳红的乳头半遮半掩的,又撩又浪。
许是燕玨天赋异禀,后穴在手指的抽插下渐渐的湿润起来,肠肉在饥渴中苏醒,如狼似虎的吸住体内的手指,海绵体膨胀的更大了,阴茎摇摇晃晃,顶端淫光粼粼。
燕玨的屁股自发地抬高到不可思议的高度,试图将甬道里的手指吸得更深。
钟寒目光炙热的注视著那个开了口的肉穴,手指一深一浅的戳,指甲在肠道上搔刮,刮得里面止不住的收缩,淫水越流越充沛,渐渐地就湿了他一手。
“宝宝,你流得水好多,真骚。”
男人的粗口除了让燕玨感到羞耻外,更多的反而是精神上的刺激。他身体快抖成了筛子,发出的音都在颤:“别玩了……别,寒爷,进来……快进来……”
泪水从眼角滑下来。今天的眼泪比这几年加在一起的还要多得多,燕玨暗骂自己淫乱,可心里却想要个不停。
此时的钟寒也隐忍的辛苦,汗珠从鬓角滑落。但他更喜欢欣赏燕玨前所未有的媚态,这是另外一种满足感和快感。青年的叫声逐渐扭曲起来,扭腰摆臀的引诱。
钟寒低声笑了起来。
就是这笑声让无法释放的燕玨全身酥麻一片,变了调的呻吟。
屁股里火热火热的,扩张的非常充分。钟寒不留情的抽出手指,下一刻,燕玨便全身失力的瘫在桌面上,穴口空虚的蠕动。燕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又羞又躁的喊:“钟寒,你别玩了,再玩我就真的被你玩坏了!”
“没大没小。”钟寒在他的注视下舔著满是淫水的手指,顽劣的要求:“燕少,要叫爸爸。”
轰地一下,脑子像炸开了无数朵烟花。燕玨像是被戳了什么穴道,魂都被男人迷飞了,他觉得钟寒实在是性感极了,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纯男性的性感,迷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燕玨双唇抖了抖,舌尖无意识的探出来,骚情地叫:“爸爸……”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整个抱起来,叫声瞬间拔高。
钟寒笑著调侃:“别那么浪,想一想,家里还有客人呢。”
燕玨哪里还管得了客人,他连自己都顾不上来,八爪鱼似的抱住男人的肩,骑在钟寒的突起的裆部。
他忍不住的低头看。
“别光顾著看,帮爸爸掏出来。”
钟寒一个命令,他一个动作。手指颤颤巍巍的拉开裤链,小心翼翼的放出那个庞然巨物。
深色的性器颇具份量的一颤,燕玨烫手的松开。虽不是第一次见男人的这根,却真的见一次惊叹一次,这么大的东西会不会戳坏他。
钟寒动了动腰,让两人的阴茎相撞,然后握著燕玨好看的手去搓。棍状体越来越硬,已经达到惊人的程度。燕玨吞了吞口水,忐忑不安的说:“不能再大了,再大就塞不下了。”
钟寒忍笑,色情的托著燕玨的嫩屁股:“别害怕,试一试,我不会把你弄坏的,你会爱上它的,信我。”
燕玨半信半疑的抬高屁股,把那根巨屌夹在自己的股沟里,上上下下的蹭,黏糊糊的液体全都蹭到柱身的表面,蹭得那处更烫更硬了。
他有点想哭,又不愿退缩,脑门冒出一层细汗。
钟寒终究还是不忍心,掰开白嫩嫩的屁股蛋,帮忙对准。
硕大的顶端惊人的突破入口,燕玨做著深呼吸,放松括约肌去努力的吞掉这根东西。过程不算漫长,却令人按耐不住。钟寒耐著性子托著燕玨的臀部慢慢的下落,直至整根吞没。
“怪物。”燕玨咬著牙呜咽著。
钟寒伸出舌头去舔吻他的嘴角:“我就当你在夸我了。”说著用力的一挺。
“啊!疼……”燕玨拧著眉,双臂环著男人的肩。
“别怕,操软了操熟了就不疼了。”
钟寒的手如钳子般紧紧的锁住燕玨的腰,托著他的后背,重重的向上顶。撞得燕玨凌乱的上窜,细碎的呻吟从齿间流泻而出。
正如钟寒所说,几十下后,饥渴的肠肉开始难耐的蠕动,化身成无数张小嘴,拼了命地去吸甬道里的那根肉棒。这种满登登的感觉异常充实和真实,燕玨不再有任何的顾虑,放浪的淫叫。
体温逐渐升高,结合的私处湿乎乎的,抽插的间隙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不是特别响却非常羞人。
燕玨的屁股蛋被大力的抽打。他一边向上窜著一边想他的屁股过了今晚是要不得了,一定肿成大馒头。前端的阴茎在摩擦著男人的腹部,黝黑的耻毛交错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似乎要到了临近爆发的边缘,燕玨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碰自己的阴茎。
仅仅是指尖碰到了,就被钟寒立即发现。
钟寒像个暴君,将燕玨的双手反剪到身后,不许他自渎。腰上的动作更快了,撞进撞出,弄得燕玨恐惧的求饶。
“乖,用后面感受我,只许用后面。”
钟寒下著命令,所以燕玨必须执行。
因双手被束在背后,胸口相对会不由自主地挺高。钟寒微微低头就看到那两颗娇嫩的乳头,红艳艳的挺立著。他想都不想,张著嘴便含住其中一颗,连乳晕一并吃进嘴中。
“啊!!”
乳头的感觉异于其他,强烈感丝毫不逊色。燕玨疯了般的拉高音调,胸脯控制不住的向男人嘴里挺。
“宝宝的小奶头真好吃。”
忙于啜奶的钟寒不忘来句调侃,像是故意的把嘴里的那颗乳头吮得砸砸响。
燕玨被吸得骨髓发麻,脚趾要命的蜷缩起来,放荡的摆著臀,自顾自的吞吐著肠道里的性器。阴差阳错,就是那么随意一撞,正巧就撞到了肠壁上最骚的那个地带。他得了趣,晃著腰,声声乞求:“爸爸,撞那里,操我那里!”
钟寒眼角挑起,嘴和鸡~巴同时使劲儿,上面一吸下面一顶,直接把燕玨送上高潮。
白色的浊液飚射出来,溅了钟寒一身。不过他没有在意,越操越勇,挤开层层缩紧的肠肉,牟足了劲儿向里捣,捣得汁水四溢,也不罢休。
燕玨是真的没尝过这么美好的滋味,品了一次就上了瘾。即便刚刚经历了高潮,后穴也不放松,紧紧的吸著钟寒的阴茎,直到吸出精才算罢休。
性欲旺盛的男人仅仅一轮是绝对不够的,两人就那样挤在一个轮椅上,密不可分的拥在一起,听著彼此失控的心跳,交换对方紊乱的呼吸,又陷入了疯狂。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燕玨是在钟寒的床上醒来的。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他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像是感受男人身体的馀温,弯著眼,一脸甜蜜的蹭了蹭,鼻腔发出绵长的撒娇音。
“有这么高兴吗?”钟寒虽然这么问,但眼底的宠溺怎么都藏不住,好似在那深深的眸子里融化开。
燕玨不答,红著耳尖,把脸深深的埋在枕头里。
他压根就没察觉到钟寒还在屋子里,整个人都沉浸在昨天的缠绵中,这颗心脏就像泡在了蜜糖了,甜得都要掉牙了。
钟寒无可奈何的摇著头,拿出药膏,自顾自的掀开被子。
燕玨一惊,加紧腿,扭过头问:“干什么?”
被子下的身体光溜溜的,皮肤还是那种透亮的白,只不过经过一夜的激战,上面多了些光荣暧昧的红痕,尤其是那挺翘诱人的屁股上,简直五彩缤纷。除了大面积的掌痕外,还有几处咬痕,这都是钟寒情到深处情不自禁的体现。
“燕少,昨晚都浪开花了,现在也别矜持了,乖乖趴好。”钟寒戏谑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白天和晚上还是有差别的。燕玨想了想,偷偷地拽著被子,试图把自己重新包起来。
钟寒自然不会让他得逞,手疾眼快的将被子扔到一旁,挤出一大坨药膏,没有预兆的糊在燕玨的白屁股上。
膏体偏凉,刺激得燕玨浑身一紧,两瓣屁股夹得紧紧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小疙瘩。
“燕少放松,要心无旁骛,要静下心。”钟寒双手推动著臀肉,语调平缓的叙述。
燕玨倒是想静下心,可敏感的部位被人又捏又揉,六根清净的人都难无杂念,何况他一个凡人,还正在欲火旺盛的年纪,就更难乎其难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燕玨的雷达就竖起来了,硬邦邦的戳在床垫上。
钟寒好似没看见他的别扭的动作,一心一意的涂药。
燕玨心痒难耐的扭腰,别无他法只能没节操地日床。
钟寒动作一滞,拍了拍眼前的翘臀,忍笑道:“燕少,我这床垫不比充气玩玩便宜,您可悠著点。”
燕玨被打趣的脖子通红,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不许再说了。”
不说便不说,钟寒优哉游哉的揉面团。
“嗡——”
手机在床头柜上突然乱震一通,燕玨伸直胳膊摸了几下才握到。显示的来电人是杜鸣毅,他思忖了几秒,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接起来,低气压地开场:“什么事?”
“喂喂喂!燕玨,是我呀!”
洪亮的大嗓门不用外放都能听到,钟寒微微的皱了下眉。
燕玨把手机从耳边拉远,嫌弃地说:“我知道是你,有事说事。”
“好嘞,我跟你说!我姑妈,黑夫人让你跟我去她家……”
电话里杜鸣毅还在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而钟寒在听到“黑夫人”这三个字的时候,黝黑的眸子里一道暗光一闪而过。他目光凝在燕玨的屁股上,用沾满药膏的手挤开臀肉下移到那朵刚被开苞的穴口处。
“!”
燕玨神色一变,心惊肉跳的回过头,眼底满是惊慌之色。
钟寒俯下身,温柔的含住他的耳垂,压低嗓音:“里里外外都要上药,乖,你继续忙。”
忙?这还怎么忙!
燕玨欲哭无泪,又不能反抗,只好咬著唇承受著巨大的诱惑,继续听杜鸣毅叨叨逼。
不过,钟寒说得确实没错。初次承欢的穴口因为过度使用,已经红肿了,好在燕玨身体素质好,这要是换成别人早瘫死在床上了。
钟寒只塞进去一根手指,转著圈的把指节上的药膏涂在肠壁上。肠道里面很热,柔软的不像话。指腹轻轻一碰,肠肉就争先恐后的蠕动,吞噬著解痒的工具。
“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燕玨咬牙切齿地回复:“对。”
“是吧,我也觉得我对啊,可我大哥不这么认为啊,他说……”
杜鸣毅巴拉巴拉个不停,燕玨忍得满头大汗。
在手指的捣弄下,屁股里已经湿哒哒了,发出咕叽咕叽的淫靡的声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甲突然搔刮了一下深处的敏感点,燕玨咬住枕头,瞳孔爽得骤然缩紧。
“不好意思。”钟寒贴著他另一侧的耳朵,毫无诚意的道歉。
燕玨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只想快点挂掉电话。
钟寒仿佛玩上瘾了,坏心眼的深入浅出,慢慢的抽插起来。即使只有一晚的深入交流,他依旧准确快速的掌握了对方所有的弱点。果不其然,燕玨的呻吟还是抑制不住的泻出。
“喂!燕玨,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啊?”杜鸣毅不开心的抱怨。
燕玨红著眼吼:“有有有!你大哥看不起你,你大哥不相信你。你大哥你大哥,天天就知道你大哥!你这个恋哥狂魔!”
“我哪有……”
燕玨咬著枕巾,备受煎熬:“别再和我说了,啊!”
这一声高昂的呻吟意味著什么自然不需要细说。电话那端先是陷入死寂的沉默,接著传来咣当的巨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
“你你你……你在干那事?卧槽!你真的在干那事!”
“知道我在干那事你他妈还不闭嘴。”
燕玨忍不可忍的咆哮,气急败坏地按掉电话,摔在一边。
这回清净了,快感也如潮而至。枕头都被燕玨的口水打湿了一大半,他撅起屁股,一副大义凛然:“寒爷,给个痛快!”
钟寒笑著挑眉,眼仁漆黑。
燕玨喉结窜动,红著眼,软趴趴地改口:“爸爸,弄弄我。”
这句爸爸叫得很有效果,燕玨当下就变了调,此起彼伏的哼著,一声浪过一声。
钟寒很喜欢听自己的养子叫床,这种愉悦像是打通了全身的毛孔,从里向外发散出来。他的中指全根没入,堵上那个嫩嫩的屁眼,肆无忌惮地在里面搅拌。肠道里又湿又滑,就算被喂了一晚上也不知足的继续收缩,咬紧中指,拼命的往深处吸。
“啊……再重一点……”
此刻燕玨的身体像被汗水浸泡了,湿漉漉的冒著汗,豆大的汗珠凝在一起,沿著雪白的脊背往下滑,掉进深深的臀沟里。细节处处香艳,令人食指大动。
手指虽没有肉棒粗大,却胜在灵活,又扣又挖,花样百出,捣得肉穴里淫水不断,不一会儿,下体就潮湿一片。
燕玨舒服的一塌糊涂,屁股一耸一耸地,上面的软肉颤颤巍巍的动,翘起的阴茎来回戳弄著身前的床单,把洁白的布料又洇湿了,似乎根本就干不了。
“快活吗?”
钟寒边用手指操边伸舌在他耳朵里搅,湿热的舌尖不断的往里戳。
燕玨呜咽著点头。他被折腾的全身软成了春水,手指紧紧的攥住床单,脚在下面难耐的蹬动。
钟寒没有放过他,也不可能放过他。插入肠道的手指大力的按压要命的一点,反复的突进,不断的戳弄,强烈的酸软感从屁股里四散,令燕玨眼前猛然一花。
“射出来。宝宝,射给我。”钟寒性感的低喃,手指疯狂的震动,把肛口震得松软,把汁水震得飞溅。另一只空馀的手移到前面,握住颤抖的阴茎,发力的搓。
“啊!!”
燕玨高高的仰起头,腰部低低的塌出一条完美的弧度,性器抖了几下,噗噗地射在床单上。
“又脏了。”
钟寒斜了一眼床单,伸舌去舔燕玨脸颊上的汗,又低又哑的说:“宝宝,水太多了,手都被你弄湿了。”
燕玨侧躺在床上喘著粗气,胸膛上下起伏。
钟寒用湿乎乎的手去摸他的身体,从下到上摸个遍。燕玨忍不住的颤,欲望似乎又要复发,哑著嗓子说:“寒爷,你要吗?”
钟寒笑了笑:“我怕累坏你,这个小屁股我稀罕著呢,不舍得弄坏。”
燕玨看著男人胯部肿起的一大坨,舔舔有些干的嘴唇:“要不我用手帮你,或者嘴也行。”
“今天先放过你,留著下次用吧。”钟寒亲昵的吻了吻他的眼皮。
燕玨闭上眼享受著甜蜜的温存,忽而转念问:“楚小姐呢?”
钟寒用纸巾擦了擦手:“现在才想起她?我以为你爬上我的床时就把她忘了呢。”
燕玨脸一红,本来还有许多要问的都憋了回去,半晌才冒出一句:“你帮我拿杯水呗,叫得我嗓子疼。”
钟寒也没就这个问题深入,驱驶著轮椅,把一杯温水送了过来。
燕玨接过后,咕咚咕咚喝掉大半杯,抬眼就见钟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燕少。”
“嗯?”
钟寒看了看燕玨茫然的表情,弯著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赏点跑腿费呗。”
燕玨很上道,瞬间就领悟了内涵。倾身靠过来,邪笑著按住男人的后脑勺,吧嗒一声来了个响亮的湿吻。
“好评。下次还会光顾你!”
第二十三章
恋爱中的每一天都甜的腻人,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有了温度,把人环起来,暖洋洋的。
燕玨总是嫌他和钟寒单独腻歪的时间不够多,恨不得每天都沉迷于男色,大把时光泡在钟寒的身边,这才过瘾。
收购后的公司在他和杜鸣毅的努力下基本步入正轨,一切都十分顺利。这天他特意抛弃杜鸣毅,早早的离开公司,喷上骚气的香水去找钟寒。
几年的时间,钟寒办公的地点从地下搬到了地上,二十几层的高楼看起来比他的公司还正经。燕玨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坐著专梯直达目的地。
“呀!燕少,好久不见啊~”
刚出电梯就听到了夏炎修油腻腻的腔调,燕玨鸡皮疙瘩骤然冒起,汗毛阴毛一起疼。
夏炎修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外形发生惊人的变化,一改之前的夜店气息,穿上衬衫西服,头发梳的服服帖帖的,如果架上一副金丝眼镜,简直就是沈川的翻版。
“怎么?燕少不认识我了?”夏炎修斜靠在墙上,嘟著嘴:“修哥哥好伤心~”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话一出口,燕玨就惊觉问得有些失礼,好在夏炎修不在意,一脸痞笑地说:“我家小川喜欢,说看上去特别禁欲,扒起来会更起劲儿。你觉得呢,燕少?”
若是从前,燕玨肯定恼羞成怒,或者干脆闭口不答,不理会这个变态神经病。可现在却不躲不闪,甚至嘴角挂著优雅从容的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嗯,是不错,有机会可以试试。”
夏炎修挑高眉梢,压低声音,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燕少是想和谁试试?”
燕玨捏著下巴,佯装沉思:“嗯……你的大哥,我的养父,他叫什么来著——”
“哦,是钟寒。”
燕玨毫不掩饰,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
夏炎修先是假装一惊,继而扶额乐不可支:“燕少,你这波秀得莫名其妙,不过我接受挑战。”
说著,他神色一凝,神神秘秘的解开衬衫的两颗扣,露出迷人的锁骨,食指点著上面纹身,自豪地说:“瞧瞧这个,是小川给纹的,当时他求我求得死去活来,我心软就应了。是不是很好看?”
燕玨定睛一看,上面大刺刺的刻著一个“川”字。周围的皮肤还有不少吻痕。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顿了几秒,一本正经的冲夏炎修身后挥了挥手,淡定的说:“沈川,你来了。”
夏炎修立马慌了神,哆哆嗦嗦的接好扣子,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转过身:“小川,哥哥……”
身后空无一人,哪有什么沈川的影子。
夏炎修气笑了,看著神神气气的燕玨,咬咬牙:“小燕子,你行,现在飞上天了。”
燕玨拍拍他的肩膀,淡淡的一笑:“夏嬷嬷,以后请叫我主母,谢谢。”
说完,挥挥手,器宇轩昂的走了。
燕玨进来的时候,钟寒正坐在办公桌前签公文。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句话一点都不假。钟寒坐在那里,逆著光,整个人都散发著震慑人心的气场,英俊的脸让人只想跪下唱征服。
他微微抬起头,冷峻的表情在看到燕玨后一秒融化,笑意直达眼底,嘴角的弯度都带著令人沉溺的温柔。
“你来了。”
燕玨被迷得双腿挪不开步,暗骂自己没出息。他稍整理了下情绪,一步一步走过去,从后面俯下身环住男人,下巴蹭了蹭钟寒的肩窝。
“我想你。”
这种撒娇地口味是钟寒最无法抗拒的,他轻轻地笑,在燕玨白净的侧脸用力的一吻:“怎么像长不大的孩子,这么缠人。”
燕玨嘴贴在钟寒的耳垂,左右摇晃著身子,动作幼稚得像三岁的孩子:“缠著自己的爸爸有什么不对,难道寒爷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钟寒拍拍大腿:“坐上来。”
燕玨没什么矫情劲儿,熟练的坐上去,背靠在男人结实温热的胸膛,耳垂一热,就被人含进嘴里,细细的抿。
“爸爸就喜欢宝宝这么缠人。”
燕玨耳朵飚红,心怦怦乱跳。
他侧著脸冷不丁地问:“你喜欢纹身吗?”
夏炎修那么大模大样的向他秀恩爱多少让他心里有点不平衡,而且在自己身上刻上心爱的人的名字确实很浪漫,很戳人心窝。
钟寒嗅著怀里人的体香,手臂收紧:“怎么想到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你不喜欢就算了。”
钟寒了然的轻笑:“是不是炎修向你显摆他的纹身了?”
燕玨咋舌:“你怎么知道,他也给你看了?”
“他碰到熟人就会炫耀一番,不要理会他。”钟寒手掌从燕玨的腰处向上游走,慢慢的滑到左心口:“比起纹在身上,我更希望我的名字能刻在你的心里,这样比较实在。”说完,便隔著衣服精准的捏住那颗肉粒,力道适中的搓。
燕玨身体轻轻地一颤。他转过头去舔男人的下巴,抖著声音说:“那里早就刻好你的名字了,早就属于你一个人了……”
情到深处,气氛恰好。眼看嘴唇要触碰上,房门不适宜的被敲响了。门外是沈川呆板地声音:“寒爷,我可以进去吗?”
燕玨遗憾的啧了一声,他刚要从男人腿上起身,下一秒便灵光一现。他对上钟寒疑惑的眼神,惑人的一笑,轻巧的钻到宽大的办公桌下。
钟寒无奈的摸摸他的头顶,调整好坐姿,沉著声道:“进。”
沈川身体站得笔直,一板一眼的汇报,语气无波无澜。
钟寒十指交缠撑著下巴,表面看上去不动如山,其实并非如此。桌子下的小猫实在是不规矩,调皮的动手动脚。
燕玨早就想这么做了,今天可算实现了。他跪在下面,双手仔仔细细的摸著男人的小腿,然后一点一点的向上,逐渐向胯部中心靠拢。
钟寒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反而伸过来一只手,像逗猫一样,搔刮他的下巴壳。
燕玨享受的眯了眯眼,如果没有旁人在他会舒服的哼出来。
耳边依旧是沈川平淡无奇的语调,燕玨想了想还是小心地拉开钟寒的裤链,缓缓地掏出那根又粗又长的肉棍。
深色的性器刚接触空气就迅速胀起,啪地一声打在燕玨的侧脸上。
汇报中的沈川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
钟寒上身靠在桌边,面色毫无变化,沉著声说:“继续。”
一个“继续”,两个人同时进行。沈川又开始了汇报,而燕玨也握住了那根粗大阳具。
阳具的前端很大很饱满,燕玨半阖著眼,探出殷红的舌尖试探性地舔了舔。
效果很明显。钟寒腹部一紧,性器颤了颤。
燕玨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无声的笑了,双手搭在男人的大腿上,跪在中间,慢慢的舔起来。他舔得很认真,用舌苔去舔粗长的柱身,从顶端到底端,不错过一丝一毫,把那处舔得满是口水,湿淋淋的。
钟寒耐力顶级的好,一心二用。他这边和沈川商议著计画,那边摸著燕玨的颈部温柔的爱抚,两不耽误。
燕玨尝试著把男人的肉棒一点点的吞进去,可那玩意尺码终究是太大,他只能吃进去一半。接著用嘴唇裹住,头部上下䙓动。
吸吮的声音很小,基本被钟寒和沈川的讨论声遮盖住了。
燕玨的动作很不熟练,他慢慢的变化著节奏,生怕牙齿磕到那个脆弱的地方。舌尖笨拙的在龟头上打圈,时不时地去顶上面的小口。
正说著话,钟寒眼底一沉,上身不自然的动了动。
沈川好像看出了倪端,他刚准备告退,谁料到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夏炎修。
“小川你在这儿呢?我找了你半天。”
沈川没有出声,默默地把胳膊从夏炎修怀里扯了出来,偷偷地移远了一步。他还是不习惯在旁人面前和夏炎修太过亲密。
夏炎修不依不饶,继续靠在沈川身上,歪著头对钟寒说:“寒爷,燕少呢?”
燕玨的动作一滞,钟寒察觉到马上安抚似得摸了摸他的耳朵,面不改色地说:“燕玨累了,在屋里休息呢。”
“哦!”夏炎修夸张地叹了声,眼神意义不明的扫了眼办公桌:“原来主母在休息啊!那好,我有些事要和寒爷说。”说著就要走过去。
好在沈川是个明白事的人,不会和他瞎胡闹,手疾眼快的握住夏炎修的手腕。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吧。”
夏炎修假装无辜的眨眨眼:“为什么啊,寒爷现在不是不忙吗?”
沈川让夏炎修磨得眼皮突突跳,只好软下声音说:“哥,别闹,我们先出去。”
这一声“哥”,把夏炎修叫得通体舒畅,屁颠屁颠地跟在人身后走了。当然,临到门口还不死心的回头瞧了一眼。
房间里总算清净了,燕玨这才吐出嘴里的巨物,跪在地上大喘气。
钟寒的性器水光一片,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很壮观。
“太大了,下巴好酸。”燕玨可怜兮兮的抱怨,眼里还带著点泪光。
钟寒把人捞起来放在腿上,双手托著他的屁股:“大了才能让宝宝爽,要感恩。”
“本来还想帮你吸出来的。”燕玨手握著男人的肉棒,眼睛一亮:“看来只能用别的方式了。”
不知何时,钟寒的手已经从燕玨衣服的下䙓钻了进去,色情的摸著那光洁精壮的腰身。他咬住燕玨柔软的下唇,轻轻地磨。
“那还等什么,钟家主母开始吧。”
第二十四章
在办公场所搞男男关系就是比在家要更容易兴奋。
燕玨光著下身骑在钟寒腿上,有节奏的摆著腰。反观钟寒却衣冠整齐的稳稳坐著,只拉下的裤链,双手色情的揉捏著燕玨的柔软臀瓣。
两人身前便是巨大的落地窗,玻璃是特殊的材质,从里向外看可以清清楚楚,从外向里却什么都看不到,即合理的保护了隐私又增添了几分刺激感。
私处紧密的镶嵌在一起,松软湿滑的肉穴牢牢地包裹住男性的生殖器,肛口被毫不留情地撑开。上下吞吐间,还可以看到艳红色的肠肉。
钟寒把玩著手里的臀肉,随意的揉圆捏扁,还会用手指时不时的去摸结合处,摸那个又湿又滑又嫩的洞口。
“嗯……你不能再进来了,里面这根就够我受的了,再进来嗯……肯定会坏的。我没那么耐操啊……”燕玨动著屁股,断断续续的说,听不出是抱怨都一些还是享受多一些。
钟寒从胸腔里发出低沉的笑,震得人耳朵痒痒的,双手从燕玨的屁股滑到大腿,再从大腿回到臀部:“别怕,我没打算让你再吃我的手,我就摸摸。这里好软,好湿,真想一直插在里面不出去。”
“那就一直待在里面,我喜欢含著。”燕玨胳膊软绵绵地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媚眼如丝。
本身就硕大的性器在柔软的肠道里又胀大了一圈,把里面撑得满满的,严丝合缝的箍在一起。
燕玨惊得微微睁大眼睛。钟寒冲著他笑,痞坏痞坏的,这是平时根本看不到的神情。
“燕公子,钟某渴了,不知能否喂口奶啊?”
明亮的眸子里带著沉沉的笑意,漆黑如墨的瞳仁像是根本看不到底。燕玨似是被无形的电流击打了,全身又酥又麻,胸前的乳头立刻变得硬邦邦,又胀又痒,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涌出来,唯有让人含在嘴里才能恢复。
燕玨抖著手指解开衬衫扣子,两颗饱满的乳头没有遮掩的暴露在外。他高高的挺起胸,手温柔的扶著钟寒的后脑勺,急不可耐的靠近。用硬成石子的乳头蹭钟寒的嘴唇。
“我的奶嗯……又新鲜又好喝,请钟先生品尝。”
如此主动诱惑并没有换来男人的大力吸食。
燕玨痒得要命,眼圈都急红了。红艳艳的奶头慌乱地在钟寒嘴唇上摩擦,往嘴唇里面挤。
钟寒施舍性的舔了一下,随即立刻停下来,拍著燕玨屁股道:“燕公子,再骚一点,骚得成功了爸爸就吃,吃得你奶头又大又红。”
燕玨别无他法,红著耳根捏起自己的奶头,又羞耻又期待地说:“奶头真的痒,里面胀得要命,求爸爸吃一吃吸一吸,好不好?”
两颗小奶头红的锃亮,像熟透的果实,颤颤巍巍的镶在乳晕中央。
钟寒没再继续逗下去,用牙齿咬住一颗,含糊不清地道:“算你过关吧。”接著,便憋著腮大力的吸咬起来。
燕玨爽得变了调,高高地弓起身子。
他从来不知道男人的这里会这么敏感,敏感到一被钟寒吃进嘴里,阴茎抖著滴水,肉穴里的肠肉兴奋的蠕动。他一边紧紧的环抱住钟寒的头,让他吃得更多,一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来。
钟寒吃得砸砸响,吸完一颗立马换到另一边,直到把两侧的奶头都吸肿吸得水光粼粼才肯罢休。
燕玨已经被搞的七荤八素了,挺著红艳艳的乳头放声大叫。钟寒架起他的双腿,把两条又长又直的腿挂在臂弯,将人对折起来搂在怀里操干。
“宝宝。”
“嗯……”
钟寒看著燕玨水光潋滟的眼,霸道的吻了上去,迅速夺走他的呼吸。燕玨嘴唇被啄得发麻发烫,心房里那股如暖流的热情渐渐溢出,轰地四散开,流经到身体的各个位置,幸福到晕厥。
自从燕玨和钟寒好上后,就再没见到之前的那个养母楚瑜琦。他其实几次都想问问到底还有没有订婚这一说,可总觉得太过矫情,开不了口。好在钟寒没有再去和那女人见面,除了办公两人几乎腻歪在一起,怎么都觉得不够。
甜甜蜜蜜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重大的转折点却经常毫无防备发生。
梁七终于不行了。
事发突然,得到通知的时候,燕玨正趴在钟寒腿上看书,下巴支在男人的腿上,脑袋一晃一晃的。钟寒投喂他水果的手一顿,镇静的嗯了一声,稳稳地将手里的樱桃放在燕玨嘴里。
沈川五指并拢扣在两侧的裤缝上,面无表情地问:“寒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钟寒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现在。”
燕玨快速站起来,把男人的外套拿出来,一边伺候钟寒穿好一边说:“我跟你去。”
钟寒带上皮手套,沉声说:“不要胡闹,好好在家待著,我很快就回来。”
“我没闹。”燕玨垂著眼帮钟寒系好扣子,声音又轻又淡:“我不和你进去,我就在外面静静的等,钟寒,离你太远我心里不踏实。”
钟寒沉默了几秒,倏地笑了。他捧起燕玨的脸在上面狠狠地亲了一口,说:“好,老父亲允许了。”
燕玨眼睛一亮,戴好鸭舌帽,穿著低调的跟在后面。
他们到的地方是一个私立医院。
大门口几十辆黑色的轿车规矩的停靠成一排,上百名打手穿著统一的黑西服聚在一起,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燕玨如承诺的一样,留在车上,他压低帽檐,大半张脸藏在阴影下只露出一个好看的下巴。
梁七一死,订婚的问题便迎刃而解,钟寒也就不会再顾虑什么了。他看了看外面有些严肃的气氛,慢慢的抬起头,从医院大楼的底缓缓地望到了顶。
“燕少,不介意我抽颗烟吧?”
夏炎修嘴上虽然问著,手里却已经点燃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神色悠然的将烟雾吐到了窗外。
燕玨侧过身子,问:“你不去没事吗?”
夏炎修全身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一磕,弹掉烟灰:“寒爷让我保护燕少,我就要遵守上级的命令。再说,看著梁扬那逼的脸我就忍不住想怼他,所以还是不去好。”
燕玨自然记得那个吊梢眼梁扬,可以说这辈子都忘不了。如果现在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把梁扬打到手骨折胃出血。
车厢里突然响起一阵手机提示音。
夏炎修叼著烟拽拽的掏出手机,屏幕的亮光不可避免地照在他有些凝重严肃的脸上。
燕玨动了动嘴唇,看著窗外渐渐躁动的人群,问:“要开始了吗?”
手机在空中酷炫地转了几个圈,精准的落回夏炎修的手中,他咧嘴一笑:“是的,要开始了。”
梁七断了气,被盖在白布下面。
病房里除了他干女儿楚瑜琦在哭外,没有任何人掉眼泪。
梁扬搂著楚瑜琦的肩假惺惺地演绎著姐弟情深,而钟寒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十指交握。
梁扬贴著他干姐姐的头发,说著耳语。楚瑜琦含著泪的眼珠猛然瞪大,狠狠地推开梁扬,拿起一旁的包愤然离去。于是,屋里的活人就只剩下钟寒和梁扬两个人。
梁扬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被推的胸,表情没有一丝父亲离世的伤痛。他碎了一口吐沫,吊儿郎当地走到钟寒面前,说:“寒哥,父亲的临终遗言,让我们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钟寒垂眸看著指尖,笑说:“七爷还是老糊涂了。”
“是啊。”梁扬大刺刺的点了一颗烟,把空烟盒扔到梁七的遗体上:“让外人还是个残疾和我肩并肩,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寒哥你说是吧?”
钟寒不为所动:“梁扬,你还是这么口无遮拦,逞一时口舌之快。”
梁扬夸张地笑了笑,猛地俯下身,五官狰狞的看著钟寒:“娘胎里带的,这辈子都改不了,寒哥自然也没那个能力让我改。”
钟寒淡淡地道:“这个可说不准,我也治过不少疑难杂症,只要用对路子没什么毛病不能治好。”
“那寒哥还是先给自己的腿治治吧,治好了还能跑快点。”梁扬把烟头随意的扔在地上,用脚掌踩著碾了几圈:“走了!寒哥这几天对自己好点,怕以后没什么机会喽。”
钟寒看著梁扬嚣张的背影,不咸不淡地开口:“你也是。”
第二十五章
钟寒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半夜的事了。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围在医院门口黑压压的人群自动从中间开始分流,形成两拨。钟寒坐著轮椅表情冷峻从中央走出来,身后的沈川默默地撑著黑伞。
燕玨踢了踢前排睡得昏天暗地的夏炎修:“醒一醒,他们出来了。”
夏炎修眯著眼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照著后视镜摸了摸下巴壳,稍作整理,才下车接人。
后车门开启的瞬间,冷气夹杂著雪花一同钻了进来。燕玨快速的握住钟寒有些发凉的手,问:“还好吗?”
钟寒将他反手握住,放在嘴边亲了亲手心:“还好,就是有点兴奋。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嘴唇柔软温热的触感令燕玨慌神了几秒,他没再说话,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沈川在车外接了几通电话,都处理完毕后才坐著副驾驶。
“寒爷,那边已经派人盯好了,一切正常。”
“嗯。”钟寒捏玩著燕玨的手指,扬了扬下巴对夏炎修说:“先回大宅吧。”
葬礼那天燕玨没有去,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钟寒很晚才回来,身上带著淡淡地血腥味。燕玨慌忙的检查了男人的全身,确定没有任何伤口才宽心。之后他也没做过多的询问,毕竟他帮不上忙,乖乖地照顾好自己不添乱就好。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钟寒不在家,燕玨也天天往公司跑。燕氏公司改头换面,正式更名为玨鸣有限公司,重回业界巨头。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
燕玨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起身站在窗前,悠然的抻了抻腰,眯著眼享受阳光。
他刚刚给钟寒发信息,交代一些琐事,顺便调调情。这是两人忙碌的时候唯一的交流方式,原始简单却也很满足。
“燕玨!”
办公室门被不客气的推开,杜鸣毅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燕玨蹙眉问:“怎么了?”
杜鸣毅暴躁的挠挠头,把平板电脑甩在燕玨面前,说:“你看看这个!”
燕玨狐疑的接过。
显示屏的界面是娱乐新闻版块,头条那行大字清清楚楚的写著“影视女星楚瑜琦深夜与神秘男子私会,疑似恋情曝光,即将订婚”。下面还附著一张偷拍图,图中只有楚瑜琦露了全脸,那名神秘男子坐著轮椅,脸部被打了马赛克。可即便这样,燕玨也可以确定那个男人就是钟寒。
“这是钟寒吧?这一定是钟寒。卧槽这不是钟寒我就把电脑吃了!”杜鸣毅气得火冒三丈,来回踱步,指著电脑说:“现在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新闻。”
燕玨手指上下滑动,反复的看,没落下一个字。
“不是说梁七死了吗?这联姻应该没戏了,现在这是闹拿出呢?”
燕玨放下手里的平板,脸色泛白:“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钟寒这是睡了你还想再娶个真老婆回家啊!卧槽!牛逼啊!是个会玩的!”
燕玨揉揉太阳穴,眉头紧皱:“你小点声,喊得我头疼。”
“我这是替你著急替你不平!”杜鸣毅双手掐腰,义愤填膺:“我就说上赶著不是买卖,你太主动了,他就不把你当回事了,你就应该……”
杜鸣毅叨叨个不停,吵得燕玨脑仁生疼。
他隐约能感觉到这绝不是普通的订婚,钟寒肯定有他的理由。可情感上燕玨还是很失望,甚至愤怒。他没那么理智,理智到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手机嗡得震了一声,燕玨抿著唇点开。
信息来自钟寒,上面写著:“宝宝,我好想你,今晚回家就把你操哭。”
如果再没得知爆炸新闻前,燕玨铁定会回复几条缠绵的信息。然而现在,却觉得异常的讽刺。
他手指轻颤的点了删除,撑著额头慢慢的闭上眼。
燕玨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家,回去的时候钟寒正在浴室里洗澡。
浴缸很大,是圆形的,缸沿不高,方便钟寒用上肢的力量撑到里面。他靠著缸壁坐著,有疾的双腿沉在水下,双臂挡在外面,臂膀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上面纵横交错著几道疤痕,那些都是年轻的时候打拼留下的,有些狰狞但更多的是散发著一股迷人的野性美。
燕玨解开袖扣,把衬衫的袖子整齐的折上去,露出一节光滑好看的小臂。他倚靠在门框旁,不动声色的看。
钟寒冲他招了招手,瞳仁漆黑漆黑的,嘴角自然的挂上性感的弧度:“过来。”
燕玨一步步走进,侧坐在浴缸边,手伸进温热的清水中轻轻的向上泼。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燕玨垂著眼睛,看著不断变化的水纹:“公司有些事要忙。”
几句话就能听出他的不对劲儿,钟寒捏住燕玨的下巴晃了晃:“宝宝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老父亲。”
燕玨与之对视,轻声问:“告诉你,无论是谁都能帮我报仇吗?”
钟寒挑眉,伸直拇指去磨燕玨柔软的下唇:“说出来我听听。”
燕玨低头轻笑一声,双腿慢慢跪下来,从身后搂住钟寒的脖子,灵活的手指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游走,挑逗般的到处乱窜,然后渐渐的向钟寒心脏处靠近。
“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让我伤心难过了一次又一次。”燕玨指著男人的胸口,愤愤的说。
“……”钟寒沉默了一会儿,握住燕玨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低声说:“怎么会,他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你伤心。”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隔著皮肉从掌心传过来,燕玨闭上眼咬著牙:“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你和楚瑜琦……还是要订婚?”
钟寒看著虚空淡淡的嗯了一声。
有那么一秒,燕玨的心像针扎般刺痛,声音都在颤抖:“梁七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订婚?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那我算什么?”燕玨站起来,表情似哭似笑,他拍著胸膛大声问:“我到底算什么!?”
强烈的酸胀感冲击著眼眶,燕玨捂著脸不出声。
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爱情是这么不可靠。真的不是他无理取闹,而是他爱的毫无杂质,就算有千百个理由他也接受不了钟寒和女人订婚的事实。
眼泪就那么简单的流进指缝间。
真的是太难看了。
燕玨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背对著钟寒:“你洗吧,我先出去一下。”
“燕玨!”
钟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燕玨不愿回身,无形中两人来了一场力量的拉锯战。可燕玨终究还是抵抗不过钟寒,身子后仰,跌入浴缸里。
“哗啦!”
燕玨从头湿到脚,湿透的布料紧紧的贴在肉皮上。
钟寒牢牢的箍住他的腰,眼眸如墨,让人看不穿也看不透。
“对不起。”
燕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仰起头,呼出一口气:“道歉并没有任何用处。钟寒,我恨你。”
“我知道。”
男人潮湿的气息喷在燕玨的肩窝上,他心尖一颤,猛地用力抓住钟寒的头发,红著眼吼:“我他妈恨死你了!”
钟寒惨淡的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燕玨发狠的吻上钟寒的唇,拼命的撕咬,腥甜的血味儿瞬间弥漫在唇齿间,深深的刺激到两人的神经,情欲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痛痛快快的搞了几次分手炮,燕玨的屁股就有些受不了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连早饭都不愿意吃,拖著行李一瘸一拐的从钟寒面前走过,头都不回的出了宅子。
杜鸣毅接到朋友的求救电话,早早地等在外面。看著燕玨阴著脸从里面走出来,赶忙走上前接过箱子。
“你战败了?他真忍心让你就这么走?不对呀!”
燕玨斜了杜鸣毅一眼,冷言道:“有什么不对的,我要走他完全不想劝留,甚至还想找帮手送走我。我走的越快他越高兴,这样房子里就没外人了,就可以把楚瑜琦早点娶进门,何乐而不为呢。”
杜鸣毅不解的撇撇嘴:“可一般我要闹离家出走,我大哥总是先妥协,什么都依我了,这招向来管用啊!”
燕玨把箱子甩到后车厢,没好气地说:“你那是亲哥,我这是养父,能一样吗!以后你这个臭皮匠少给我出主意。”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杜鸣毅举双手表示投降,搂住燕玨的脖子,贱兮兮地笑:“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儿我大出血也要让燕总乐呵乐呵!怎么样?”
燕玨嗤鼻,打开车门。
“燕少!等一下。”
沈川一路小跑追过来,停在车门口,欠身道:“燕少。”
燕玨转过身:“有事?”
沈川双手递过来一张卡:“燕少,上面有我和夏炎修的私人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随地联系我们,我们会随叫随到。”
燕玨接过来,低头看了看,犹豫了片刻后继续不死心的缓缓开口:“钟寒,寒爷他没说什么吗?”
沈川先是一愣,接著尴尬的推了推眼镜,木讷地说:“寒爷祝你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个屁!
燕玨肺都气炸了,矮身钻进车厢,大力地摔上车门,脸色阴沉沉地说:“开车!”
杜鸣毅吓得一哆嗦,脚猛地踩下油门,车如子弹般蹿了出去。
风呼呼的往里面钻,燕玨扣紧的衣领,一口一口地向外吐著浊气。
杜鸣毅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燕总消消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让钟寒滚一边儿去,今晚我们就为你恢复单身不醉不归!”
燕玨撩起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眯著眼,寒气嗖嗖地向外冒:“别和我提他,烦。谁要是再敢提钟寒这两个字我就操得他叫爸爸!”
杜鸣毅噗嗤的笑了,随即马上一本正经地敬礼:“遵命,长官。”
“杜总,别看我,看路。”
“得令!燕总!”
第二十六章
市内那几个好玩有档次的夜场都在钟寒的管辖范围内,杜鸣毅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在市郊找到了一个能玩的场所,总算没把腰包里的钱送给钟寒那个负心汉。
杜鸣毅这边把骚包的跑车停好,那边带著面具的男招待就站在车门前候著了。
“杜少。”
“你好。”杜鸣毅潇洒的掏出兜里的金卡递过去,冲燕玨神气的眨眨眼。
男招待笑了笑,伸出手:“两位这边请。”
两人被带进一个昏暗的通道,两边的墙上稀稀疏疏的挂了几盏忽明忽暗的烛台。男招待暗示性的拍了两次手,伴随著一声刺耳的吱嘎声,老旧的大门缓缓而开,白色的烟雾和晃眼的射灯一同袭来,里面就是令人放纵的天堂。
空气中有著一股数不清的味道,是汗味和烟味香水味等等的混合体,不太好闻却更能刺激著人最原始的欲望,无牵无挂的陷入和沉迷在疯狂中。
舞池中人挤人,跟著快节奏的音乐群魔乱舞。舞台上,三个舞女脱得只剩下遮点的比基尼,丰韵性感的身体一览无尽,吊在天棚上的一个装满酒的水球猛然爆开,大量的酒水没有征兆的浇在舞女郎和舞台前排的看客身上,引起一阵阵尖叫和欢呼。
燕玨和杜鸣毅皮相都是出彩的好,即使身处疯狂的外围依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几个衣著暴露美女特意从他们身边挤过,高耸柔软的胸脯有意的贴著燕玨的小臂蹭过,烈焰红唇诱惑的嘟起来,眉眼纷飞。
杜鸣毅放浪的吹了声口哨,勾得美女娇滴滴地笑。
燕玨兴致缺缺,眉头微皱,即便身处如此火热的气氛中依旧没能融化掉他身上的寒气,偏偏这时候还有不怕死的醉鬼往枪口上撞。
“帅哥,咱们玩玩呀~”
醉鬼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嘴巴张合间臭熏熏的酒气扑鼻而来,手不老实的抓住燕玨的白净的手腕,不知死活地向上摩挲。
燕玨眼睛一眯,动作迅速的擒住醉鬼的手掌,反向绕后,用男人的自己的胳膊勒住喉咙,眼底冒著危险的光。
“啊!”
醉鬼的惨叫被淹没在嘈杂的音乐中,只剩下痛苦万分的扭曲的表情。
“你想玩什么?”
燕玨声音不大,但醉鬼却听得清清楚楚,脑子在刹那间恢复了清醒,他惊恐的摇头。
燕玨没趣的啧了一声,松开手,嫌弃的用纸巾擦了擦:“不玩就快滚。”
没了禁锢,男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回,连滚带爬的往外逃。
这点小插曲完全没引起任何注意,狂欢者仍然全身心的投入在野性的氛围里。了解燕玨的身手和为人,杜鸣毅当然不会担心,他刚刚结束了和性感小姐姐的调情,带著火辣火辣的唇印意气风发的走过来,揽著燕玨的肩膀,笑说:“走,我们去里面热闹热闹。”
杜鸣毅说的里面仅与外面一门之隔,却是截然不同世界,这里是真真正正的酒池肉林。
半露天的场馆,里面是一个超大的泳池,妖艳缭乱地射灯从池底发出,映得水面泛著五彩缤纷的颜色。无数俊男美女在池中央举著酒杯情绪亢奋的扭动著身体。
杜鸣毅带著燕玨沿著池边向里走。水池的旁边有一排隔间包房,杜鸣毅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挥手推门而入。
几个二世祖模样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抽著水烟,冲燕玨他们招手。这些人都是杜鸣毅以前的狐朋狗友,燕玨有认识的也有第一次见的。
“都来了!”杜鸣毅推著燕玨笑呵呵的走过去。
“呦,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杜二少也能主动找我们上这边儿混,你大哥不管你了?”
“我这不是陪朋友散心吗!”杜鸣毅喝了口酒:“嘴巴都严实点,别让我大哥知道。”
“哈哈哈!瞧你那点出息。”
几个人打趣一番后才把话题转移到燕玨身上,杜鸣毅言简意赅的把人挨个给燕玨介绍一遍,都是富家子弟,认识了一圈,燕玨也就对一个人有点印象。
名医穆家的小公子穆晟辰,长得不算多英俊但天生一副风流面相,多情的桃花眼流光溢彩,招人无数,偏偏还很有本事,不是个花架子,年纪轻轻在临床外科方面就颇有建树,世家子弟的圈子里很有名声。
“燕少是第一次来这吧?”穆晟辰倒了杯酒,客气地递过来。
燕玨道了谢,点点头:“嗯,第一次,挺不错的。”
杜鸣毅接过话,扯著脖子喊:“今天燕少可是主角,来来,哥几个给燕少找个机灵点的人伺候著!”
杜鸣毅的提议引起众人热烈的反响,燕玨没说不,杜鸣毅全当他同意了。不一会儿,管事的就带著几排男男女女前来报导。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没等燕玨下手,杜鸣毅的朋友都抢先挑好,人手一个了。杜鸣毅倒是没选人,就光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热闹。
“有没有看上的?”杜鸣毅顶了顶燕玨的肩膀。
燕玨环顾一圈,无波无澜地道:“23号吧。”
话一出口,才惊觉旁边的穆晟辰也同时喊出了相同的号码。
杜鸣毅一拍巴掌,夸张的叫道:“卧槽!你两心有灵犀啊,都愿意玩这么嫩的!”
说是嫩,其实就是长得嫩,年龄也够18了。男孩长得特别秀气,一双眼水汪汪的,看起来纯洁干净。他可能从来没有被两个人同时看上的经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捏著衣角。
穆晟辰对上燕玨投过来的目光,摊摊手:“不夺人所好,今天燕少是主角,燕少请。”
选哪个都无所谓,燕玨本来也没想干什么。他客气的一笑:“难得我们喜好相合,一起吧。”
“双飞?!”杜鸣毅瞪圆了眼,竖起大拇指:“高手啊!燕少!”
燕玨冷飕飕地瞥他一眼,杜鸣毅自觉地闭上嘴巴,举手投降。
男孩红著脸受宠若惊的坐在两人中间,乖巧麻利的给两位金主倒满酒。燕玨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半垂著头不说话。倒是穆晟辰话比较多,也没有丝毫放不开,眼睛盯著男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叫小寒。”
“噗!”
杜鸣毅一口气没咽下去,嘴里的酒不文明的喷出来。对面的人嫌弃的乱跳,大呼小叫的,不停地嚷嚷著“杜鸣毅,恶不?心你”。
叫小寒的男孩子也有点莫不著头脑,规规矩矩的坐好,懵懵的样子。
“寒是寒冷的寒?”杜鸣毅欠嘴的问。
小寒老实的点点头。
杜鸣毅哈哈地笑,摆著手:“燕玨,这他妈纯属巧合啊!卧槽哈哈哈哈,躲什么来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就再换一个!”
燕玨抿了口酒,对上小寒惊慌的眼神,无所谓地说:“不用换了,就这个吧。”
杜鸣毅笑点低,上气不接下气的拍拍燕玨的肩膀:“你不是说谁提那两个字就把谁操得叫爸爸吗?别的不好说,这个你肯定能操得他叫爸爸!哈哈哈哈。”
燕玨无视他肮脏的思想,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杯里的酒。
小寒明白这是解除了被赶走的风险,松了一口气,不敢多话老老实实的伺候著左右两位客人。
燕玨本身话就不多,和不熟的人又聊不起来,别人在疯在玩,他就闷声喝酒,把周围的人统统隔绝掉。
“燕少。”
穆晟辰隔著中间的小寒举起杯,眼尾微微上挑,露齿一笑。燕玨没多想,大方的与之碰杯,一饮而尽。
包房里的人基本上各干各的,大多数在和怀里的人调情,杜鸣毅那光杆司令却一个人霸著麦克风撕心裂肺的狂吼,吼得燕玨脑仁发胀。
穆晟辰不知何时,已经不声不响的移到了燕玨的身侧,替代了小寒的位置,一边心甘情愿的为人添酒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底的兴致越来越浓烈。房间的灯光昏暗,但穆晟辰依然敏锐地察觉到燕玨微皱的眉,他勾了勾嘴角,凑近了些,语调温和的问:“燕少是头疼吗?”
燕玨揉了揉太阳穴:“嗯,有点。”
“我在医院里也研究过按摩,燕少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为燕少按摩舒缓一下。”
燕玨摆摆手本想婉拒,穆晟辰却自顾自地抬起一条胳膊绕到燕玨脑后,拇指压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手法纯熟,力度得当,边按边贴心地问:“有没有好一点。”
燕玨是真的不习惯和生人过于亲密的接触,对于穆晟辰这种独断专行的做法也是十分反感,但碍于对方是杜鸣毅的朋友,也不好板著脸不领情。只好勉强地笑了笑,说:“麻烦穆少了。”
穆少并不觉得麻烦,反而很享受。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燕玨额头中央,按压著向两侧滑动。
微凉的指尖接触到满是热气的额头,燕玨莫名一阵恶寒,控制不住地躲开,面带歉意地说:“穆少不亏医学天才,手法高明,已经见效了,头好些了。”
穆晟辰念念不舍的搓了搓残留馀温的指尖,收放自如地道:“燕少客气了,能为燕少服务我很高兴,很乐意。就是……”
他顿了顿,暧昧的贴近,眼神熠熠生辉:“就是不知我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第二十七章
这边燕玨在借酒消愁,那边钟寒刚刚掀了梁扬背后一名大佬的窝点。
与楚瑜琦合作确实省去了一些麻烦,她手里掌握的某些信息都是钟寒想要的。这次能顺利端掉佘老三,楚瑜琦功不可没。
原本古香古色的大宅已经被枪弹射成了马蜂窝,家具七倒八歪的,地上几具尸体也横七竖八的躺著,涌出的大量鲜血将浅灰色的地毯全部染湿,散发著浓浓的铁锈味。
钟寒杀过来的时候,佘老三正在床上快活。他性癖?心,专门搞那些十多岁的半大的孩子,玩残了一个又一个。今晚床上的这个是刚从外面买回来了,本打算好好享用,却被钟寒硬生生的打断了。
钟寒来得十分及时,误打误撞救了人。他命下属把那个还没有被糟蹋的小男孩带下去好好安抚,而后眼底的温度骤降,如同看死物一样看著床上的佘老三。
佘老三赤著身子被绑在床头上动弹不得,嘴里去不得闲的骂:“钟寒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你干著大逆不道的事,你对得起梁七吗?”
“七叔对我有恩,我为他卖命。他没了,我这该报的恩也算是抱完了,至于你……”钟寒眸色一沉:“佘老三,我们的恩怨可就大了!你勾结梁扬再三对我们下毒手,又将我弟弟害死,这条命你必须还。”
说到这儿,钟寒眼底浮现一层血色,握住手里的枪,连开数次,在佘老三的四肢上各打了一个血窟窿。
“呀!!”佘老三疼得咬牙切齿:“钟寒!你有本事就一枪打死我!打死我啊!”
钟寒自然不会上他的当,他要慢慢玩,玩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算过瘾。钟寒坐在轮椅上,帅气的打个了响指。
房门一开,魁梧的打手带著一条大型犬走了进来。
佘老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瞳仁缩紧,惊恐的问:“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钟寒泰然一笑,优雅的擦拭著心爱的手枪,语气平缓毫无攻击性:“知道佘先生喜欢玩花样玩刺激,临走了,钟某也想行行善,让佘先生爽一把再走。”
他又打了一个响指。打手听令松开手中的牵引绳,狼狗疯一般的扑上床,迅速的骑在佘老三的身上,把挺起的狗阴茎插进佘老三的屁股里。
身体被撕裂开来。佘老三手脚不能动,双腿被迫分开,这就更加方便狼狗动作。没几下,屁股就血肉模糊,佘老三疼得破口大骂。
当然,这还不算完。狼狗不断的耸动著腰,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掉眼前晃来晃去的肉肠,给佘老三强行来了个阉割。
“啊啊啊!”
耳边是佘老三的惨叫,钟寒不受任何影响,专心的擦枪。
床上一人一兽还在交配,沈川从外面急匆匆的赶过来,俯下身在钟寒耳边低语。
英俊的眉峰慢慢的被挑起,钟寒嘴角抿成一条线。他看了看床上的状况,举起手就是一枪,正中佘老三眉心。
肉体被蹂躏的佘老三在死前投来愤恨的眼神,钟寒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毫不愧疚的道歉:“不好意思,家里的孩子有些不听话,我要赶过去教育教育。所以,佘先生,好走不送。”
燕玨的酒量一般,今晚强行灌了一瓶洋酒,喝干见底后整个人都晕沉沉的,像坐上了过山车。
“燕少!”
小寒手疾眼快地扶住栽倒在沙发上的燕玨,让人靠在自己的肩上。相比穆少而言他更心悦燕少,毕竟这么好看又有礼貌的客人实属不多,更重要的是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猴急的对他动手动脚。这么优质的男人,他倒贴都愿意。只是他虽然愿意,却没找到靠近的机会。
混这种场合的人,不说是人精也都是有眼色的。几个眼神,小寒就看出了穆晟辰对燕玨有兴趣,所以他只好退到一旁,不靠近不打扰。现在穆晟辰不在,才给了他亲近燕玨的机会。
“燕少,不舒服吗?”
“还好。”
燕玨自动的把头移走,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养神。
因为酒气的缘故,他面色有些潮红,不薄不厚的嘴唇很湿润。许是周围气氛的烘托,小寒心猿意马,大著胆子低下头,慢慢的靠近。
嘴唇只差几釐米就可以完成贴合,房门却被入侵者大力踢开。屋里忙著搞事的几个人纷纷挺住动作,扫兴的咒骂。不过,没嚷嚷几句话,就被冲进门的一大波野蛮的黑衣人暴力的摀住眼遮住嘴只剩下呜呜的乱叫声。陪酒的男男女女看著情况不妙,顿时一窝蜂的跑掉了。
杜鸣毅本来唱得正嗨正陶醉呢,冷不丁让人打扰了心情极其不爽,冲著那帮来历不明的人用麦克风不满的喊:“诶我擦!你们要他妈干……钟寒!”
话锋惊人一转,最后两个子都喊破了音。
钟寒坐在轮椅上,嘴角噙著骇人的笑,款款而来。
杜鸣毅扔掉麦克风,反应神速地将小寒从燕玨身边拽走,一边露出讨好的笑一边暗暗用胳膊肘捅迷迷糊糊的燕玨。
小寒虽不明真相,但来的人气场太过强大,屋子里原来那股令人冲动的荷尔蒙被死死的压制住,昏暗的灯光不再暧昧变得阴森可怖起来。他见男人自打进门眼睛就没离开过燕玨,也就悟出了门道,老老实实的蹲在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一团,比见了条子都惧怕。
叫不醒燕玨,杜鸣毅艰难的孤军奋战。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钟寒,这男人自带的气势和他大哥一样危险恐怖,都是食物链顶端的人,让弱者不自觉的紧张不得不服从。
钟寒儒雅的笑:“是杜家二少?”
杜鸣毅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是。”
钟寒的眼神向歪倒在沙发上的燕玨瞟了瞟,杜鸣毅立马很有眼色地将喝醉的好友扶正,接著挠头冲钟寒装傻充愣的笑:“寒爷,燕少心情不好,争著吵著要来散散心,我劝不住只能跟著他来。不过,还好,就喝了点酒!呵……呵呵呵呵。”
杜鸣毅心跳如擂鼓,手心都是冷汗。想他杜家祖祖辈辈都是正经人,没怎么跟黑道的打过交道,怂也是在理解范围内的。
钟寒似是了然的点点头,一面令沈川把人先一步带走,一面对著杜鸣毅笑:“那真是谢谢杜二少对我家燕玨的照顾了,来日定登门道谢。”
杜鸣毅赶忙摆手,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不用!寒爷客气了!客气了!”
钟寒:“那替我向杜大少带个好。”
杜鸣毅继续点头:“一定一定!”
钟寒笑:“杜二少,钟某告辞了。”
杜鸣毅咧嘴勉强的回笑:“寒爷慢走。”
呼啦啦,屋里的黑衣人井然有序的离开。送走了这尊大佛,杜鸣毅捂著胸口喘气。
燕玨啊,我的好兄弟!不是哥们不讲义气,是你老父亲太生猛了。你抗顶多菊花不保,我抗那就是命不保啊!珍重!
杜鸣毅撇撇嘴,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拿起麦克风又开始新一轮的嘶吼。
穆晟辰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恰逢钟寒一行人向外走。
他识趣的贴到墙边让出路,视线和钟寒不期而遇,两人皆是淡然的一笑。穆晟辰绅士地欠身冲著钟寒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钟寒淡淡地道谢,驱著轮椅头也不回的离开。穆晟辰挑著眉驻足,看著人影消失后才重回包间。
燕玨早被沈川扛进车中等候了。
此时他卧倒在车座后排,头枕著钟寒的大腿。车子行驶在公路上必不可免的会停停走走,醉酒后前前后后晃的感觉似乎被放大的,弄得他又晕又难受。
钟寒气归气,但看他煞白煞白的样子还是有点心软,温柔地把人抱起来,坐在怀里,面对面地问:“很难受?”
燕玨眼里的事物都成了双影,就这么晃来晃去晃出了一张令他又爱又恨的俊脸。燕玨不相信的揉揉眼,怀疑的伸出手去捏钟寒的嘴巴,把那软软的嘴唇捏成了香肠。
“真的?”燕玨拉近两人的距离,懵懵懂懂地问:“是真的?”
钟寒宠溺的笑,蹭了蹭他的鼻子:“是真的。”
“真的我就干死你!”
燕玨一秒变狰狞,啪的一巴掌扇在钟寒的脸上。
这一下不仅给钟寒打蒙了,还把驾驶座上的沈川吓得心惊肉跳,手一抖,拐了个S型的大弯。
自从钟寒上了位,还没被人扇过嘴巴。他竟然不知道,平时那么冷静的燕玨耍起酒疯竟然这么泼。
燕玨不负众望,打完嘴巴就开始捏钟寒的胸。他精准的找到男人胸前的两个开关,双手分别掐住一个,用力一拧,嘴上振振有词:“负心汉!老种马!今天我他妈的就强奸你!让你哭!让你下不了床!别想跑!”
燕玨对著人撒气,一点都不留情,捏得钟寒胸口生疼生疼的。钟寒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也不还手不阻拦,默默受著,任打任骂。
打著打著,燕玨就打倦了,头顶著钟寒的胸膛,慢慢的合上眼。
过了好一阵,才喃喃的发声。
“不是说好不再管我的吗……口是心非……”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我不傻,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没有你的允许,那条新闻是不会顺利登报的,你就是想让我看到,把我从身边支开。我懂你,我顺你的意,我乖乖离开,我可以等。可是钟寒你要知道,再想求我回来就难了……”
这话说得钟寒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深知自己过分却也无可奈何,庆幸的是他有一个好宝贝,燕玨是真的了解他。钟寒下巴抵在怀里人的头顶,手自然的揽住那精瘦的腰,轻声问:“有多难,燕少可不可以先给我个心里准备。”
燕玨往男人温暖的怀里蹭了蹭,似醉非醉的嘟囔:“反正就是非常非常难,绝不是一个吻就可以解决的。”
钟寒笑:“那两个吻呢?”
燕玨含糊道:“嗯……具体情况要分析商榷。”
“好。”钟寒亲了亲怀里人的黑发:“都听燕少的,到时会任你处置的。”
第二十八章
钟寒没有把人带回大宅,反倒送去了燕玨现居住那套别墅中,就是从燕闻山手里夺回来的那套。那里他特意派了人暗中把守,比跟在自己身边要安全。
到了家门口,燕玨这波酒疯还没耍完,一屁股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抱著钟寒的大腿不起来,谁拽都没用,哭著喊著要爸爸举高高。
沈川束手无策,茫然的看著钟寒:“寒爷,这?”
钟寒无奈的扶额:“我来吧。”
沈川犹豫:“可是,大哥你的腿?”
钟寒脱下外套:“没事,好的差不多了,燕玨这点重量不在话下。你先去煮醒酒汤,弄好就在车里等我,我可能需要些时间。”
沈川点头:“好。”
沈川进了厨房,钟寒捞起缠人的燕玨,打横抱在怀中,然后双腿慢慢的直立起来,彻底摆脱轮椅的支撑。
钟寒抱著人稳健的上了二楼,双腿结实有力,完全不像传言中废掉的样子。
二楼里面是燕玨的卧室,装修风格一改古早的设计,完全按照钟家大宅里的卧室模样,可以说是照搬全抄。钟寒又满意又欣慰,低著头亲了亲燕玨白净的脸颊。他先把人放在床上,转身进浴室放好洗澡水水,待水温合适后,又抱起人放进浴缸里。
之前还昏昏欲睡的燕玨在水中竟然有了清醒的迹象,长长的睫毛上下颤了颤,眼睑即将睁开,却被领带先一步蒙住了眼。他欲挣扎,而后背随即贴上一个滚烫的胸膛,接著熟悉的男音传进耳蜗。
“宝宝别动。”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给人下了定身咒,燕玨一动不动,歪著头,姿态异常的乖巧可爱。
钟寒轻声笑了,握著燕玨白皙的手放到唇边,含著指尖,一点一点的吻。
“嗯……”
燕玨像个失语者,只是断断续续的发出几个无意义的字,站在水下无法控制的扭动著身体。
手指被细细的吻,星星点点的酥麻感虽不足以燎原,却撩得人胸口一阵悸动。身躯的凉和指尖的热形成鲜明的对比,刺激著他被麻痹的神经,让他的身体时而紧绷时而放松。
舔完手指,钟寒没再继续逗弄他,挤出沐浴液抹在燕玨的身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抹个遍,改洗不该洗的地方都洗了一遍。这澡洗的时间不短,洗完后燕玨已经软成水的挂在钟寒的身上,钟寒情况也很是狼狈,下面胀成铁棍,硬邦邦的戳著燕玨的大腿根。
钟寒并非禽兽,也不可能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去滚床单。他把光溜溜香喷喷的燕玨塞进被子里,从眉心到鼻尖再到下巴落下一个个深情的吻,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听到燕玨平缓的呼吸,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房门渐渐的合上,屋外的灯光一点点的被隔绝,本应该熟睡的燕玨这时慢慢地摘下眼罩,渐渐睁开那水汽氤氲的眼。
黑暗中,他轻轻地嗤鼻,嘴角带笑地翻个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燕玨拍拍混混沌沌的脑袋,艰难的起身。宿醉的后果就是从头到脚没有不酸的地方,比一夜大战七回合还难受。他半眯著眼翻看手机,除了杜鸣毅发来的几十条咆哮体语音信息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好友申请,燕玨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然后懒洋洋的拨通了杜鸣毅的电话。
“燕玨你大爷的!”
燕玨事先已经移走了手机,小拇指戳戳耳朵眼不让噪音进来。
“钟寒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他竟敢告诉我大哥!”吼道大哥两字,杜鸣毅像是想起了什么,音量瞬间降低,如蚊鸣般轻:“他竟然向我大哥打小报告!我现在被禁足了!被禁足了!”
虽然音量小了,但语气中的怨恨一点没减弱。
燕玨打了个哈欠,语调慵懒:“用不用我把钟寒的办公地告诉你,你上门捅他一顿,权当报仇了。”
杜鸣毅如临大敌:“我可不敢,我是良民,他可不是。”
燕玨把手机夹在脖子下,起身穿好衣服:“他也不坏啊。”
杜鸣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是共度春宵了吗?怎么态度都和昨晚不一样了,一炮就给你制伏了?”
燕玨下了楼梯:“不要总是谘询你不清楚的领域好吗?说正事,你被禁足,海外那边怎么办?”
杜鸣毅喟叹:“你去一趟吧,反正你闲著也是闲著。”
燕玨点头:“好,我去。”
挂了电话,燕玨来到厨房觅食,保温盒里盛著醒酒汤和他爱吃的几样菜,上面还贴著爱心小纸条。他瞟了一眼就看出了是钟寒的字体,翘起一边嘴角,给沈川打了通电话。
“沈川,是我。”
“燕少?”
“嗯。”燕玨把餐盒摆好打开,十分惬意的问:“昨天是谁送我回家的?”
那端没有半秒犹豫,冷静地回答:“是我。是我亲自送燕少回的家。”
“哦。”燕玨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是谁抱我上楼的?”
“是我。”
“那是谁给我脱得衣服?”
“……是我。”
“是谁给我洗的澡?”
“……是……我。”
燕玨微微一笑:“那谢谢你哦沈川,对了,夏炎修在身边吗?让他接个电话呗,我有事找他。”
“……”
“嘟嘟嘟……”
电话毫无意外的被挂断,燕玨心情愉悦的大口大口吃饭。
用过午饭后,燕玨悠闲的去前院逛了逛。别墅自从回到他手里,就已经请人精心打理了一番,即便不住在这儿,还是会有佣人来定期打扫,所以还算整洁。
他抻了抻腰,百无聊赖的走出大门,冲著一旁不远处的戴著鸭舌帽穿著工作服的小区修剪员走过去。
“你好,请转告钟寒,我明天出国,请他尽快处理好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燕玨没半点含糊,直截了当。
修剪员愣怔住了,动作像废旧的机械,缓慢的抬起头,傻呆呆地问:“你,你说什么?”
燕玨难得好脾气地重复:“你好,请转告钟寒……”
“不不不!”修剪员使劲儿甩头:“我不认识什么钟寒,不认识!”
燕玨耸耸肩,转战隔壁拾香蕉皮的清扫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收到的效果一模一样,依旧一口咬定不认识钟寒。
燕玨气笑了:“所以都是巧合咯!只要我一出现你就修剪树枝,就在这个位置,就剪这棵树?这树都让你剪秃了,你有想过树的感受吗?还有你!反反复复的扔一块香蕉皮,它都让你摔零碎了,你就不能重新买一根香蕉吃了再扔?”
修剪员、清扫工:“……”
燕玨摇头叹气:“既然你们不承认,算了,我走了,再见。”
修剪员、清扫工条件反射异口同声:“燕少再见!”
燕玨:“……”
修剪员、清扫工:“……”
燕玨:“为什么叫我燕少?”
修剪员、清扫工:“……”
燕玨扶额笑,心想钟寒就不能多花几个钱给他们报个表演班培训几天再放出来监视吗!
国外那边虽不急,但燕玨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定了隔天下午的机票,简简单单地收拾了一下,独自一人托著行李箱去了机场。登机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亲自通知钟寒,几番思忖,还是选择放弃了,长吁一口气,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带上墨镜信步走了,坐到位置上燕玨就开始假寐,没清净几分钟,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中音便在耳边响起,带著点兴奋和期待:“燕玨,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是穆晟辰。
他提著公文包,臂弯处挂著黑色的外套,嘴角弯弯笑。
燕玨本和他就不算熟,两人的接触仅限之前那次酒局,平时也没什么交集,没想到这次会同乘一个航班,也算是缘分了。燕玨虽喜欢独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颔首微笑:“穆少,你好。”
穆晟辰大大方方的落座,目光放肆的黏在燕玨身上:“叫穆少就太客气了,我更喜欢燕玨叫我晟辰。”
面对对方毫不掩饰的好感,燕玨习以为常的淡定,眼神没有丝毫闪躲的对上:“穆少,我们好像还没有那么熟。”
“很快就熟了。”穆晟辰很自信地说:“只要燕玨能给我个机会,我们会前所未有的熟。”
燕玨手撑著下巴,笑问:“不知穆少想要的是什么机会?”
穆晟辰慢慢靠近,低声说:“一个可以追求你的机会,据我所知,燕玨现在身边没有固定的伴儿吧?”
燕玨大方承认:“是。”
“那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穆晟辰明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燕玨,眼尾微挑,带著说不出的韵味,甚是迷人。燕玨眯著眼挑起他的下巴,清冷的声线压得很低:“我只做TOP,穆少想让我操?”
穆晟辰愣了一下,无所谓地笑答:“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甘愿破例做下方,如何?”
燕玨不为所动,撤去手,笑而不语。
没有得到答案,穆晟辰也浑然不觉尴尬,叫来空姐要了两杯水。
之前也说过,穆晟辰的长相并不算亮眼,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却总是时时含情,见过识广的空姐也没能承受住这般魅力,红著脸有些羞涩的递过水。
穆晟辰很有礼貌地接过,再亲自送到燕玨的手里。
燕玨脸不红心不跳地喝了口,淡淡地道谢。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太多,总觉得燕玨好像不太喜欢我。”穆晟辰侧著脸问。
燕玨挑眉道:“穆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穆晟辰故作伤心的摇头:“因为我多次向你申加好友,最后都石沉大海没了音讯。”
说到这儿,燕玨想起白天手机中出现的那些莫名其妙接连不断的好友申请,算是对上号了。他说的诚恳:“穆少不好意思,我看到没有备注以为是神经病。”
穆晟辰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可是后来我明明有加备注的。”说完摆出一脸“你还要怎么样解释”的神情。
“……”
燕玨确实没注意,他一天天的心思全放在钟寒身上,哪有功夫琢磨别的。为了表示歉意,燕玨主动举起手中的玻璃杯:“是我的失误,下了飞机我一定主动加穆少。”
穆晟辰勾起唇,轻轻地碰了碰燕玨的杯沿:“一言为定?”
燕玨抿嘴笑:“一言为定。”
这个话题就算是过去了,两人之后聊了聊出行目的、工作以及其他的事,皆是一问一答,穆晟辰主动发问,燕玨被动回答,形式极其单一。
“穆少这次去是因为工作?”燕玨难得先提问。
“嗯。”穆晟辰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另外受朋友之托帮忙照看一位美人。”
说这话的时候,穆晟辰眼睛又亮又黑,紧紧盯著燕玨看。
燕玨并没有多想,心不在焉的道贺:“恭喜穆少,照看美人是件好差事啊。”
穆晟辰点点头:“可惜的是,美人性子太冷,不知如何捂暖。”
天色渐晚,燕玨也有些倦了,单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不走心地答:“我相信穆少一定能找到攻破点的。时间不早,我先休息了。”
穆晟辰看著燕玨戴上眼罩,道了句“晚安”,便没再多言。
第二十九章
冗长的飞行路程终于快要结束,燕玨清了清嗓子起身向洗手间走去,临近门口,正准备关门,一个身影挤开门缝钻了进来,动作之快,让燕玨无暇反应。
“穆少,如果您急的话,可以先用。”燕玨神情微怒,声音极冷。
穆晟辰单手撑门,不羁的笑:“我不急,我只是希望有更多和你独处的时间。据科学表明,一同上厕所可以拉近两个人的关系,所以我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这么油腻腻又不靠谱的话,燕玨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心生厌烦,皱起眉:“穆少增进感情的方式有够特别,可我并不喜欢,请便吧。”
说完,燕玨手握住门锁就要离去,穆晟辰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风驰电掣间,穆晟辰拽住燕玨的手腕,伴随著一声“哐啷”地响音将人压在房门上。
两人身高相仿,在狭窄的洗手间内,胸膛不可避免的相抵。
陌生男人的靠近让燕玨极其烦躁,他心头早就不悦,此刻更是把所有的教养抛在脑后,冷言道:“滚开。”
穆晟辰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再次故意贴近:“燕少竟然这么凶,怎么办,我好想对你更感兴趣了。”
燕玨冷冰冰地看著对面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可我对你完全不感兴趣。”
“兴趣可以慢慢培养……”穆晟辰的脸皮前所未有的厚,不知为何,燕玨越是冷心冷面他就越像去逗弄去撩拨,仿佛这是件多么有趣的事。他不怕死的侧了侧脸,主动靠近。
燕玨绝非是逆来顺受的人,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除了面对钟寒没什么利爪外,对其他人的容忍度几乎为零。他看著穆晟辰情圣状闭上了眼脸部逐渐贴过来,倏地嗤鼻冷笑。电光火石间,一记重拳狠狠的落在穆晟辰毫无防备的腹部。
“唔!”
疼痛像烟花炸开般,令穆晟辰无心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痛苦地捂著肚子,慢慢下滑,形象全无的跪坐在地上。
燕玨居高临下的看著人,冷眼讽刺:“穆少想挨操也要看我有没有这个心情,况且我对硬邦邦的男人举不起来。”
修理完不规矩的人后,燕玨神清气爽,哼著曲儿,洗了洗手,无情地将穆晟辰留在洗手间里,一个人优雅的走开。
一顿肉体教育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作用,直到飞机落地前,穆晟辰都没再撩燕玨。燕玨拎著包戴上墨镜潇洒的下了飞机,在他身后的几步距离外,穆晟辰捂著肚子,若有所思的盯著燕玨的背影。
最后,燕玨到底还是没有加穆晟辰的好友,坐著车直奔公寓。
公寓在市中心,不算大,是他和杜鸣毅买下来的。现在杜鸣毅不在,他自己一个人住多少还有点不习惯。
燕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给自己下碗面条,盘著腿坐在桌前,一边吃一边给沈川打电话。
对面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沈川,是我。”
“燕少?”
沈川的呼吸有些重,声音也不似平时那般稳。不过燕玨没多想,吸著面条说:“我已经下了飞机了,至少一个月回国,跟你说一声。”
“好的,我会转达给寒爷的。”
被人直截了当地看透了目的,燕玨尴尬的轻咳。心虚地说:“不用告诉他,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好的,听燕少的,不用转达给寒爷。”
这回口是心非又被人误以为真,燕玨连忙改口:“不!你还是告诉他吧……”
“好的。”
现在的沈川其实并无心接听电话,他小腹一紧,克制地握紧手机。
铃声响起之前,他和他的哥哥夏炎修在激烈地滚床单,两人的私处紧紧相连,耻毛一片潮湿。夏炎修太会勾人,夹著他淫叫连连,放荡的让他完全抑制不住。但电话又不能不接,沈川用眼神多次示意夏炎修消停点,可对方反倒更骚,坐在他怀里不停的动著腰,用胸前红红的奶头蹭他的脸。
“老实点。”沈川用唇语做著无声的警告。
夏炎修妖孽的一笑,两条胳膊软软的环住沈川的脖子,用柔软温热的唇叼著沈川的耳朵,勾人的呢喃:“川哥哥,操我……”
血液直冲脑门,沈川猛地用力将人翻倒在床,推著夏炎修的脸压在床上,扛起一条长腿,大开大合的操,操得汁水噗嗤噗嗤的往外冒。
“啊!小川……操我,用力操!好爽!要飞了啊!”
燕玨戳著面条酝酿半天才决定问问钟寒的情况,这刚要开口就被电话里放浪高昂的叫声震慑住了,张著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川显然没想到夏炎修这么不经操,一动就出声,他瘫著脸道歉:“燕少,不好意思。”
燕玨对著空气摆手:“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我以为这个时间……”
下一秒手机便被夏炎修一把夺过去,声音又沙哑又骚气还带著几分的不满意:“小燕子,你那边是白天,祖国这边可是晚上,是操操操的时候!你自己不幸福也不能打扰别人幸福啊!”
“对不起,可是……”
“嘀——您拨打的号码永远是空号!”
欲火焚身的夏炎修没再废话,留下一句话便直接挂了电话,粘著沈川继续欢爱。
电话变成了忙音,燕玨红著耳朵把手机扔到一旁。
面条是吃不下去,他愤愤的想。为什么总是那么巧,三番五次的让他撞上沈川和夏炎修的激情现场,上次在射击场,这次是电话里,不知道下次会在哪里。
燕玨打了一个激灵,搓了搓胳膊,端著碗去厨房清洗。他正准备打开水龙头洗碗,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燕玨擦了擦手,疾步走回客厅,接起电话。
“喂你好?”
那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音,陌生的号码令他捉摸不清,但心里却莫名的悸动。喉结紧张的上下动了动,燕玨轻轻的张口:“钟寒?”
“……宝宝。”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仿佛带著电流通过手机传进他的耳蜗里,扰得他心跳加速。燕玨定了定神,言不由衷地说:“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想你。”
仅仅是三个字就把燕玨打回原形,之前所有建设出的防线瞬间溃不成军,那些委屈仿佛被这句话打散,心软得不成样子。他对钟寒还是有气的,并且他应该要生气的,气他什么事都不说清楚,总是让人胡思乱想。
“不许你想我!”
说完燕玨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明明想好了那么多狠话,到嘴边就剩这么弱智的一句,怎么听都不像吵架,反而更像撒娇。燕玨气得直拍脑门。
钟寒低声地笑了,笑声又温柔又有魅力:“好,我不想你。”
“那你想谁!”冷飕飕的话脱口而出,醋意无形的散发出来。
“我想钟家主母。”
燕玨耳尖通红,即使没有面对面交流,他依然感受到了男人馥郁的荷尔蒙,就像是一个发射器,无时无地不再诱惑他。他躺在沙发上,眼睛亮亮的看著白墙,嘴角不知不觉的弯起,然后故意曲解钟寒的意思,道:“哦,原来你在想楚小姐。”
钟寒无奈的笑:“钟家的主母从来都不姓楚。”
燕玨:“那他姓什么?”
钟寒握著手机逗他,眼底尽是温柔:“我也说不准,他到底应该姓燕还是应该姓锺?”
“谁要姓锺!”
燕玨不打自招,语气都是满满的低龄化,要是旁人听到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暗骂脑残。但听在钟寒耳里又变成另一种感觉,好似羽毛搔在心尖上,痒痒的,软软的。
“嫁给我后当然要姓锺,钟玨也挺好听的。”
“谁要嫁给你!”燕玨已经被撩的不会其他句式了,跟个智障似的伸著腿在空中兴奋得来回蹬,接著嘴硬地道:“我说过,想我回去特别难。”
钟寒点头:“我知道,我也说过,只要燕少到时肯回来,干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切!”燕玨嘴上嗤鼻,心里却甜成了傻逼,在沙发上滚了好几圈。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反正气氛不变从头到尾你侬我侬的。坐了一晚上的飞机,燕玨确实有些累,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缠人精穆晟辰,就更累了,聊著聊著眼睛渐渐地闭上,话也成了呢喃。
钟寒贴心的继续说,音调又低又好听,直到燕玨睡得打起了轻轻的鼾声,才停下来,在挂断电话前,吻了吻手机屏幕,温柔的低吟:“晚安,宝贝。”
第三十章
燕玨早已态度明确的表示对穆晟辰丝毫不感兴趣,但穆晟辰反倒是越挫越勇,展开凶猛的攻势开始追求。
“燕总,您的花。”
秘书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双手奉上鲜花。
算上这次的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九束了,全都是来自穆晟辰之手。燕玨没有要收下的意思,放下公文包,冲秘书绅士的一笑:“Tina,这束送给你。”
秘书欣喜若狂,夸张的张大嘴捂著胸口,用不流利的中文抑扬顿挫地说:“终于轮到我了!太棒了!老板我爱你!”
前八束花均被燕玨送给了公司其他女员工,这次终于轮到Tina了。即便鲜花本身不是送给她的,但被这么英俊的老板转送到她手里也是一种荣誉,要知道燕玨在公司的女性眼中可是排行第一的理想型。
秘书怀著满满的少女心闻了闻花瓣,然后拿起里面夹著的小卡片,“咦”了一声。
“燕总,这次的花好像不是穆先生送的。”
燕玨抬起头,问:“那是谁?”
“钟?”秘书歪歪头,满脸问号:“这个字是钟吗?那后面那个字是什么?”
钟寒?!
燕玨猛地站起来:“给我看看。”
卡片上只有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他一下就看出了是钟寒亲手写的。知道送花的主人另有其人,那束鲜花在燕玨的眼中立马变得不一样了,看上去比以前美貌了许多。
秘书清楚的感受到燕玨的犹豫,心痛地问:“燕总,这花你是不是不送我了?”
“……”
这花是肯定不能送了,难得家里的老父亲浪漫一回儿,他真的不能把这难得的浪漫转送给别人,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燕玨感觉自己的脸即将被打肿。
他不尴不尬的轻咳了一声,硬著头皮说:“Tina,这次的送花人是我的朋友,转送别人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你别伤心,我明天肯定买一束更大更美的花送给你。”
秘书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她笑著将花递到燕玨手中,调皮的眨眼:“老板,你说的哦。明天我要更大的花束。”
燕玨点点头,感激的道谢:“嗯,说到做到。”
这边承诺刚刚达成,一名男员工捧著另一束玫瑰敲门走进:“boss,您的花。”
这回燕玨吸取了教训,先问:“谁送的?”
男员工看看卡片:“姓穆。”
燕玨安心的舒了一口气,笑著冲秘书说:“Tina,穆先生的这束送你了,这次我肯定不会要回来。”
秘书欢天喜地的接过来,边走边冲燕玨飞吻:“谢谢老板。”
燕玨颔首微笑。
说实话燕玨并不喜欢花,甚至连花的品种都不知道,然而是钟寒送的就另当别论了。他特地让采购员去买了一个高档的花瓶,盛上水,再把花的枝杈修剪一下,精心的插好放在办公桌上,托著腮来回欣赏。
欣赏了一会儿,还觉得不够痛快。于是,他掏出手机,拿著花瓶摆好姿势,特意把钟寒的签名放在正中央,咔嚓来了张自拍,不熟练的用了用滤镜修了修图,然后分别发给了杜鸣毅和夏炎修。
手机很快就“嗡嗡”震了两下。
燕玨首先点开杜鸣毅的回信。一张高清的半屁股照,上面还有两道红艳艳的鞭痕,底下是杜鸣毅的注解,“皮带沾凉水,来自亲哥的惩罚,论哥和爸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后面还附带了一个痛哭的表情。
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还没等燕玨洋洋得意几秒,夏炎修的照片成功击垮了他。
夏炎修直接发了一张不要脸的半身裸照,大半个胸膛赤裸裸的露出来,胸肌上的两个肉粒被吸的又肿又大,在周边青青紫紫的吻痕下显得异常娇艳,他手指还不忘指著锁骨处的纹身,炫耀十足地说:“此生凭一对好乳哺育弟弟成长,我是世界好哥哥。”
燕玨立即就服了,把手机扔到一边,闷声办公。
下班后,燕玨没有直接回公寓,换了套不算太过正式的衣服带著秘书和特助去酒吧赴约。
这次的合作商的头目是个过半百的中年人,比较能玩,每次谈公事都在红灯酒绿的地方,好在出手大方,合作条件也是很有诚意,算是扬长补短,燕玨没什么好不满的。
Tina作为一名资深的职场女性,喝起酒来毫不逊色,把对方合作商喝得五体投地,连连叫好。因为有得力助手的活跃表现,燕玨总算是可以忙里偷闲一会儿,去外面换换气。
燕玨酒量不好,两杯下去脸就开始发热。他进了洗手间,找了一个最干净的水龙头,洗了把脸。
微凉的水浇在脸上,多多少少起了些效果,燕玨舒服的晃晃头,像落水狗一样将头发上的水珠晃掉,然后摸著下巴,满意地看著镜子里的自己。
“哐啷!”
洗手间门突然被撞开,燕玨立马一本正经地站直,目不斜视的继续洗手,仿佛刚才对著镜子摆姿势的人不是他本人。
闯进来的是一位华人青年,衣冠不整,脸色绯红,不正常地喘著粗气。他茫然的环视了一周,在看到燕玨时,眼睛瞬间明亮起来,似乎破灭的希望被再次点亮。他奔著燕玨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救我,救救我,先生……救救我……”
燕玨西装的下䙓被死死的抓住,他愣了一下还是伸出援手,扶住了即将跌坐在地上的青年,皱起眉问:“你怎么了?”
青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虚软的身体半靠在燕玨怀里,一呼一吸间,高热的湿气直接喷出来:“先生,我被人下药了……救救我……请帮我,别让他们带走我……我不想不想……”
青年的思路有些模糊,语言组织起来也很困难,但燕玨还是听明白了,并迅速掌握了关键的信息。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帮这个忙,但看在同胞的份上又不好这么无情的丢下人不管。燕玨用力把人往上提了提,把对方的大部分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带著人向外走。
“还能挺住吗?我送你出去。”
青年感激地看著燕玨,连说了几十遍的谢谢。
燕玨食指抵在双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不要出声。”
他听力很好,在嘈杂的音乐中还是捕捉到追捕者的动静。在前面拐弯处,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咒骂的话越来越清晰。两人已经无处可逃,燕玨低头看了看瑟瑟发抖的青年,做足了心里建设才下定决心。黑色的外套一脱,潇洒的摔在空中,他把人圈在双臂与墙之间,在外套盖住两人头部的瞬间,轻轻的耳语:“别动,配合我。”
迷人的嗓音在耳边炸开,青年抖著身体环著燕玨的腰,老实的闷在衣服中,不出声。
黑色的外套将两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谁和谁,只不过明眼人都懂他们在做什么。燕玨为了动作更逼真,他的一条腿伸到青年的双腿之间,用膝盖强势的顶在那个勃起的位置,然后俯下身侧著头,蚊喃道:“冒犯了。”
青年咬著嘴唇轻轻的摇头,环住燕玨的手又紧了紧。
追捕队人不少,大多是健壮的白人。不多时,呼呼啦啦的一大帮追捕者果然来到了这个回廊,从燕玨他们身边经过都凑热闹的吹著口哨,骂骂咧咧的用语言吓唬他们,丝毫没有起疑心,全然将他们当做情不自禁的小情侣。
燕玨忍住闷热和不适,竖著耳朵听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全部消失,他才扯下外套,披在青年身上。
“他们走了。”
青年没了支撑点,贴著墙迅速落在地上,气息越来越重,身体热到不行:“谢……谢,先生……谢谢你……”
这副模样恐怕跑不了多远又会被再次抓走,燕玨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决定好人做到底,任命的架起人,轻轻的说:“别出声,我带你出去。”
他们从酒吧的后门悄然离开,把人安放到车上,燕玨才给秘书打了通电话:“Tina,我有点事要先行离开,你们陪好合作商。”
秘书没有多问,只是说了句“老板放心”。
燕玨又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看著后排已经开始呻吟的青年,挂了电话,启动车子,飞速的往公寓里赶。
燕玨把人带回了家。正好杜鸣毅的房间是空闲的,他想都没想就将人安排在了那个屋里。
青年白皙的身体全部泛红,夹著腿难耐的倒在床上,意识模糊的呻吟。
场面有些尴尬,燕玨不自然的摸了摸后勃颈,别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被药物控制的青年似乎听清了这句话,半睁开眼,软软地答:“先生,我叫唐鑫。”
“哦,唐鑫啊……”燕玨盯著自己的脚尖,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冲忙忙的转身去了隔壁的杂物间。
杂物间有些乱,他从柜子里翻出了两个充气娃娃,长头发的是他女朋友叫柔柔,短头发的是杜鸣毅的女朋友叫甜甜。
毫不羞耻的讲,柔柔陪他度过了无数个难眠的夜,不过自从回国后就没有她上场的机会了。以前想法简单,拿柔柔练手,解锁了好几个姿势,他本想把苦练的这些技术用在钟寒身上,却没想到在面对男人时,之前的努力全是无用功。钟寒一抱他一揉他的屁股,整个人都软了,别说翻身操人了,只能乖乖地躺在下面挨操。
面对柔柔善良的黑眼睛,燕玨赧然的低下头。
时间紧任务重,燕玨摒弃杂念,在柔柔和甜甜之间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牺牲了杜鸣毅的女朋友,扛著短发的甜甜助唐鑫一“洞”之力。
第三十一章
“卧槽!燕玨!你就这么大方的把甜甜交给了别人!你他妈有没有心!你这么狠心出卖别人的女朋友!你怎么拿自己的女票发善心!你不是人!你个大禽兽!你让我头顶一片草原!我的甜甜呜呜!”
杜鸣毅在那端声泪俱下,恨不得冲出屏幕撕烂燕玨的脸。燕玨也是有点愧疚,难为情的哄:“行了,别心疼了,我赶明儿给你买个最新型的,好不好?”
“谁他妈要最新型的!我就要甜甜!老子的专一你不懂!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弃她而去,我不能!”杜鸣毅捶胸顿足,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挤出几滴鳄鱼泪,还自以为哭得梨花带雨,翘著兰花指握著纸巾抽抽搭搭的。
燕玨忍笑,喝了口咖啡,说:“要不我给甜甜扔进洗衣机里搅搅吧,洗个澡焕然一新。”
这个提议杜鸣毅想了想表示还能接受,他擤了擤鼻涕说:“不准用洗衣机,没诚意!要手洗手洗!”
燕玨摊手:“好好好,用手洗。这回可以了吧,杜总?”
“可以个屁!我告诉你,这笔账以后算,总有一天我要玩你家的柔柔,你给我等著!”
燕玨撇撇嘴,把这种气话全然不放在心上。如果他家柔柔被染指,那他就把杜鸣毅的屁股操开花,说到做到!
两人没边没际的吵了半天,才回归正题。
杜鸣毅凑近显示屏,神神秘秘地说:“他现在住你公寓里?”
燕玨点点头:“我让他暂住你的房间。”
杜鸣毅急吼:“别让他乱碰我的东西!”
燕玨:“嘘!小点声,我知道。他挺乖的。”
“挺乖?呵!”杜鸣毅身体靠在椅背上,抱臂斜著眼瞧燕玨:“身为一个男的被男人下药跑进男厕所,就那么凑巧碰到你?这么狗血你都相信是巧合,你脑子丢了?”
燕玨撑著下巴莞尔:“几天不见,杜总智商见增啊!你都看出有问题,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杜鸣毅瞪大眼睛:“那你还不快点让他滚蛋。”
燕玨捏著茶勺优哉游哉的搅动著杯子里的咖啡,慢条斯理的说:“我大概能猜到唐鑫为谁卖命,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手能伸到这么远,理论上他都自顾不暇,还有精力找人来监视我,呵。如果现在把唐鑫赶走还会有更麻烦的人再次接近,不如顺水推舟,他想要监视,我就大大方方的让他监视好了。”
唐鑫出现的当天晚上,燕玨就聘人查明了对方的来历,虽然背景干干净净,但还是能从其他的方面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唐鑫总是暗自观察他,会留意燕玨所有的事情,再比如背著他偷偷打电话,向聘主汇报他的近况。为了进行反侦查,燕玨已经在屋子里装好了针孔摄像头,也通过特别的手段监听了唐鑫的电话。总之,一切尽在掌握。
杜鸣毅摸著下巴想了想,竖起大拇指:“燕总,牛逼啊!”
燕玨一脸淡定:“还成吧。”
两人在这边唠得正欢,杜鸣毅那端突然插进一个低声醇厚的男音,不怒自威。
“鸣鸣,碗里的鸡蛋怎么不吃?”
燕玨还在纳闷那人是谁,就见杜鸣毅一个激灵,跟被什么附身了似的,对著房门喊:“大哥,先把鸡蛋放著,我一会儿再吃。”
“不行,现在就给我出来把鸡蛋吃了,我不催,你一会儿也不能吃。或者你是想让大哥喂你吃?”
“别别别!我现在就吃!现在就吃!”杜鸣毅著急忙慌地穿上拖鞋,神色紧张的对著屏幕悄悄地和燕玨说:“回聊啊,大魔王又出来害人了。”
虽没见到真人,但是听声音也知道杜家大少爷是个很严肃的人,他理解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杜鸣毅?心巴拉地隔空给他一个飞吻。
燕玨翻了个白眼,快速的合上笔记本,生怕晚一秒杜鸣毅这个智障就从电脑里爬出来。
唐鑫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住了下来。
他本身就不多言不多语,没什么事就安安静静的待著屋子里,不会主动去打扰燕玨,也没什么攻击力,如果不是确定他是梁扬的人,燕玨会真的以为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被人意外陷害的青年。
“燕先生,可以吃饭了。”
唐鑫端著菜从厨房走出来,胸前穿著深色的围裙,看起来又清秀又贤惠。他没什么长处,唯一能说得出口的优点就是做得一手好菜,但这个优点却足以让燕玨认为把他留下是正确的选择。
饭菜色香味俱全,燕玨优雅劲儿也没了,一筷子一筷子的往碗里夹,嘴上还频频夸赞。唐鑫腼腆的笑了笑,小口小口的吃,端起饭碗偷偷地打量燕玨。
燕玨和他最初掌握的信息有所不同,最起码第一次见面他没有像计画中的那样,把毫无防备的他拖到床上。就凭这一点就让唐鑫没由得心生好感。
燕玨察觉到那股炙热的目光,却没有在意,泰然自若的吃完饭。咽下盘子里最后一块红烧肉,满足的擦擦嘴:“我吃好了。”
唐鑫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地说:“燕先生,我还炖了排骨汤,您要不要喝一碗?”
燕玨确实想尝,但公司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Tina已经催了他好几次了。
“不了,我还要出去办点事。”
唐鑫跟著起身,亲自帮燕玨递上外套,声音有些温柔又有些局促:“那……那您什么时候回来,晚上我要不要准备好饭菜等您。”
唐鑫的眼睛又亮又湿润,燕玨眯了眯眼,半是心软半是演戏的揉了揉唐鑫的发顶:“下班前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好!我会在家等您的电话。”唐鑫用力的点点头,眼底有著藏不住的高兴,不知是真是假。
燕玨一笑置之,转身出了门。
国内钟寒依然在和梁扬周旋,不过是以一种猫捉老鼠的心态慢慢地玩死他。从梁七死后,钟寒就强势地首先吹响战争的号角,不断的对梁扬打压。他稳扎稳打,先后歼灭了梁扬背后势力的几个重要窝点,可以说是以压倒性的局面逐步将对方击垮。梁扬现在除了防守逃窜别无他法。
面对钟寒的来势汹汹,立场不坚定的元老纷纷反水,墙头草似的投奔钟寒。可钟寒并非善心之人,对于潜在隐性的危机他更喜欢斩草除根,反水的人在他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扬……扬哥,救我……我……”
一个浑身是血的下手踉踉跄跄地撞门进来,他伸著手嘶哑的哀鸣,像是要诉说著什么,可喉咙已经被割断了,每发出一个声音,血就像喷泉一样恐怖的外喷,滴滴答答地落在棕色的地板上。他看著梁扬眼里有著强大的求生欲望,可事与愿违,在他又一次迈出一步时,生命到达尽头,身体一僵,面孔朝下的倒在梁扬面前。
感觉到情况不妙,梁扬的保镖迅速的将主人包围在中间,训练有素的扛著枪对著空荡荡阴森森的大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这整齐的踱步声中还掺杂著橡胶摩擦地板的声音,刺耳又瘆人,像是索命的乐章在老旧的别墅中回荡。
扛枪的下属几乎人人吞咽著口水,手指放在扳机上,全程注意力集中,不敢有一秒的走神。梁扬掐灭里手中的香烟,红著眼死死地盯著门口出现的人,恨之入骨:“钟、寒……”
钟寒坐在轮椅上,神情悠然,点头浅笑:“梁扬,晚上好。”
这句看似礼貌的问候在梁扬的耳朵里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他捂著受伤的眼睛,牙咬得咯噔咯噔响。
“钟寒,我让你废了一双腿,你让我没了一只眼,我们算扯平了。”
“怎么会扯平呢,你一定是忘了件事。”
钟寒故意留了大片的空白,他抬起头看著狼狈的梁扬,嘴角含著笑,眼底却一片阴冷:“你忘了我的弟弟,那条命你还无法扯平。”
“钟寒!”
梁扬拍案而起,佝偻著腰面容狰狞:“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本愿与你握手言和,不想把我爸生前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江山四分五裂,你却不知好歹,提以前没屁用的破事!”
钟寒道:“哦,现在要和我握手言和了?之前不是放下狠话要拼个你死我活吗?梁少还真是能屈能伸啊,钟某佩服。”
梁扬被嘲的脸色发青,恨不得现在就将钟寒大卸八块。他并没有想到钟寒会有这么强大的势力,把他搞得招架不住。能捞金的场子都已经被抢走了,他还要供底下的人吃饭,再这样下去已然是没有出路了,现在只能背水一战,把全部的赌注压在今晚!
梁扬深吸一口气,从下属的保护圈走出来,露出往常那种玩世不恭地笑:“寒哥,我们和平的分家吧。”
钟寒挑眉:“你在开玩笑?”
梁扬胁肩谄笑:“我没有开玩笑,寒哥不是一直想打通海外的几条线吗?我手里正巧有那么几条,如果我们和平分家,我会双手奉上。当然,本地的场子也要五五分账。”
钟寒手指轻盈的敲打著轮椅的扶手,声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击打在梁扬的心脏上,令他不得不慌。
“寒哥,你意下如何?”
钟寒抬眼看他:“梁扬,你还是没有习惯说话前要先经过大脑。人之所以长脑子就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来显个头的。”
“你!”
梁扬冲钟寒挥起拳头,但沈川比他还要快,银色的手枪笔直的对准梁扬的太阳穴。
梁扬看看沈川再看看钟寒,扫兴地碎了一口吐沫,放下拳头整理衣领:“钟寒,好说好商量你不同意,那就别怪我了。”
“哦?你想怎么样?”
“我要让你下地狱!”
钟寒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勾勾唇角,推著轮椅上前一步,逼近梁扬:“如何让我下地狱?就凭你身后的这些人?”
梁扬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著钟寒的位置,在轮椅滚进范围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止不住的仰头大笑:“哈哈哈哈,钟寒如果你觉得我的人不够格弄死你的话,那它怎么样?”
微型遥控器被狠狠的按下,一个特质的铁笼从天而降,精准的将钟寒圈起来。
“寒爷!”沈川就差一步被隔绝在外,愤怒地举著枪对著梁扬:“你找死。”
梁扬笑得面容扭曲:“不是我找死,是你们找死。哈哈哈哈,钟寒你真的太小看我了,以为我的地盘是这么好闯的吗!”
钟寒依旧临危不惧,挑起眉梢问:“你是觉得一个铁笼就可以让我死在这里?”
“不!当然不是!”梁扬夸张的摊手。接著瞪大那只血红的独眼,阴测测地笑:“铁笼是为了羞辱你,这个才是带你下地狱法宝。”
话音刚落,梁扬拍了拍手掌。
这个拍击声似乎是一种暗示,原本站在钟寒身后的人枪头指向齐齐改变,为首的是死心塌地跟著钟寒经历七年的出生入死的好助手好兄弟阿金。他迎上钟寒和沈川不可置信的目光,哑声道:“寒爷,对不起。”
下一秒。
漆黑冰冷的枪口无情的指在钟寒的眉心。
第三十二章
“唔!”
燕玨上楼的脚步一顿,怀中的纸袋脱手落地,又大又圆的土豆一个接著一个的从纸袋中滚出来,在地上杂乱的四散开。
“燕少你没事吧?!”
燕玨捂著胸口蹲下来,脸色煞白,脑门一层虚汗。
疼痛的时间很短,可能只有一两秒却形如刀绞,令他呼吸一滞,难受到要命。
燕玨身体状态一直很好,与其说这次是病痛不如说是一种征兆更为贴切。他看著台阶心一阵一阵发慌。
掉在地上的时蔬已经被身后的两个男人捡起来了。他们带著假发套,穿著十分花俏,一高一矮站在燕玨两侧,紧张地用眼神和脑电波交流。
“到底要不要紧啊!”
“……应该没事。”
“燕少这是犯啥病了?心脏病?胸闷?还是吃撑了嗝没打出来?”
“……可能都不是。”
“那你说是什么病!”
“……相思病。”
“相思个鬼!他能思谁呀!”
“……寒爷。”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这个病生的好啊!嘻嘻嘻!”
“……嘿……嘿……嘿。”
两个人露出诡异又猥琐的笑,笑得面部抽搐,让人心惊胆颤。
燕玨已经缓过来了,耷拉著眼皮,分别送给他们每人一个爆栗,拍拍手:“走吧,没事了。”
“好嘞!”
两个人抱著东西屁颠屁颠的跟著燕玨继续走。
这两个男人燕玨不算熟也不算陌生,就是之前负责暗中保护他但演技不过关的“清理工组合”。个子高的叫二虎,个子矮的叫二白。白虎兄弟这次扮演的是搞音乐的邻居,就住在燕玨楼下,每次燕玨出门都能碰见他们一副乡村非主流的打扮去扔垃圾,操著一口蹩脚的方言英语,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燕玨见他们从国内跟到国外也是挺不容易的,垃圾袋里除了泡面杯就是泡面袋,著实心酸。毕竟是钟寒手里的人,换个角度看也相当于他的人,对自己的人他燕玨一向大方,于是毫不犹豫的就把白虎组合带到家里吃饭。
燕玨掏出钥匙插进门锁中。即便知道屋里会有唐鑫,他也习惯自己开门。
防盗门开启的瞬间,燕玨和后面的白虎兄弟惊呆了。
沙发上,不请自来的穆晟辰正压在唐鑫身上,两人身体相拥姿势异常的暧昧。
燕玨眨眨眼:“需要我为两位提供单独相处的时间吗?”
穆晟辰快速的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浮尘,尴尬地道:“燕玨,你误会了。”
燕玨收起钥匙,无所谓的耸肩。
穆晟辰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是真的误会,刚刚我是想帮这位先生搬东西,一时脚滑,这才双双跌倒在地。我说的对吧?”
解释完毕,穆晟辰视线投向唐鑫寻求认同。唐鑫秀气的脸涨成了番茄,低著头细声细语道:“是、是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燕少你要相信我……”
哽咽的声音配上那副可怜的表情,真是越解释越乱。穆晟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想亲自和燕玨说明白。谁料,燕玨缓缓地抬起一只手,站在他身后的二白二虎齐齐一步跨上前,将穆晟辰严严实实的拦在安全距离外,门神似的叉著腰,仰著头面带不善的瞪大眼睁大鼻孔。
“不用向我解释,真的。”燕玨说得一脸真诚。
一心想拉近距离的穆晟辰被突如其来的人阻挠,无奈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地问:“燕玨,这二位是?”
燕玨穿上拖鞋,甚是随意的答:“路边捡的。”
穆晟辰不同意的眯起那双桃花眼,意有所指:“不差查明底细就随随便便往家里领,不像燕少的风格啊?”
“最近发善心,攒些人品。”燕玨努努下巴:“这里除了你是私闯民宅外,其他的都是捡的。也没什么毛病是不?”
穆晟辰被驳的哑口无言,搔搔鼻梁后,双手插兜道:“我是来专程找你的。”
燕玨斜眼:“找我干嘛?还想挨打?”
穆晟辰不羁的笑:“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对于我来讲,能挨燕玨一顿打也是种享受。”
“好贱……”
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的唐鑫小声嘀咕著。
穆晟辰没有搭理他,隔著白虎兄弟对燕玨发出邀请:“不知燕少可否赏脸,与我共进晚餐?”
“好啊。”燕玨出人意料的答应了,转转手里的车钥匙道:“正巧我捡回来的这三个人都没吃,一起去吧,穆少有心了,先谢过。”
穆晟辰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一个逼装到底,轻松写意的笑:“既然燕少同意了,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来到附近的火锅店。侍者在看见白虎兄弟花俏的著装后愣怔了几秒,本想出言提醒但对上那种穷凶极恶的表情,乖乖的选择闭嘴。
他们的位置在二楼的窗边,燕玨坐在中央,二白二虎分别霸占了他左右两个绝佳的位置,把穆晟辰和唐鑫挤到对面。
“燕玨,喜欢吃什么?”穆晟辰托著腮,眉目含情。
“燕少喜欢吃肉。”初来乍到的唐鑫已然了解燕玨的饮食习惯,带著星星点点的敌意回答穆晟辰的提问。
穆晟辰“哦”了一声,继续问:“那最喜欢什么肉?”
唐鑫抢答:“牛上脑。”
穆晟辰一脸“你他妈又懂了”的表情看著唐鑫,微微咬牙笑里藏刀:“唐先生好像很了解燕玨。”
唐鑫浅浅的笑,羞赧地摸摸耳垂:“还,还好。我和燕少也算住了一阵了,燕少的喜好我都牢记在心。”
他迎上穆晟辰的目光:“穆先生要是在饮食方面还有其他的问题,我都可以帮忙解答。”
四目相对,眼中的激烈的火花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把空气都灼焦了。
燕玨坐在对面百无聊赖的看热闹,喝著茶嘱咐著白虎二人:“好不容易不用吃泡面,你们尽量多点,不用客气,穆少很有钱,敞开了吃。”
燕少都发话了,二白二虎自然听令,面对一盘盘红红的肉片,望眼欲穿。
之后,整场饭局的状况大概就是,穆晟辰唐鑫暗中较劲相互试探,白虎兄弟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燕玨则隔岸观火。一切看似很和谐,然而这种模式很快就被穆晟辰的电话打破了。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穆晟辰眼底一道暗光,拿起手机向外走。
唐鑫见穆晟辰离席,悄悄的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望著燕玨轻声问:“燕少,这个锅底料合您的口味吗?如果您喜欢吃,我就试著做一做,家里吃也卫生些。”
“好是好,就怕你会辛苦些。”
“不辛苦不辛苦!”唐鑫摇著头,害羞道:“我愿意的。”
燕玨没说话,只是回了一个春风和煦的笑。
穆晟辰回来时表情不算好。他定了定神,极力掩饰自己的负面情绪,歉意的对著燕玨说:“不好意思,我有些急事要处理,需要回国一趟。”
燕玨总觉得心慌,难得追问:“什么事这么急?”
穆晟辰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朋友在国内出了事,我必须去看看。”
燕玨皱眉:“很严重?”
穆晟辰点头不语,他穿好外套,一边整理一边说:“账我已经先结好了,各位慢用。”
黑色的衣摆随著走动轻轻飘了起来,燕玨盯著穆晟辰匆匆忙忙的背影陷入沉思。
回去后,燕玨依旧心神不宁。他起夜热了杯牛奶,穿著白色的睡袍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拨电话。
钟寒私人电话关机,他只能拨给沈川。忙音响了数声,电话无人接听。接著他又打给夏炎修,依旧占线。
这种接二连三打不通的情况极其少见,可以说以前几乎没有。燕玨开始烦躁起来,手心里全是汗。他拍打著自己的脸颊,不准自己往坏的方面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抖著指尖拨通了杜鸣毅的电话。
国内还是早上,杜鸣毅顶著鸡窝头,揉著眼屎,艰难的睁开一只眼:“喂?”
燕玨走进卧室,锁上门,开门见山道:“钟寒那边是不是出了事?”
本还迷糊糊的杜鸣毅被燕玨急迫慌张的语气弄醒了,猛地睁开眼,吃惊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燕玨一字一顿:“我就问你是不是?”
杜鸣毅锁紧眉头,摸著下巴正色道:“我也不算清楚,我只听黑夫人说梁扬前一阵有意高价从她那购进一批军火,可黑夫人没接受,毕竟和钟寒比起来,我姑妈还是更看好钟寒,再者还有你的加成,所以梁扬只能毫无斩获灰溜溜的走了。之后,也没听说出什么事啊!”
身上的力气突然像被吸空了,燕玨颓然的摔在床上。
杜鸣毅继续给他宽心:“你想想钟寒那个老狐狸……”
接到燕玨飞来的眼刀,杜鸣毅秒改嘴:“钟寒那可是人精啊,五个梁扬加起来都玩不过他,现在一定是不方便接听,等空下来肯定会主动联系你的,你就放心吧!”
“但愿如此……”燕玨疲倦的闭上眼。
杜鸣毅怕燕玨想不开,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说得燕玨从平静到厌烦,最后忍不住掏掏耳朵,打断杜鸣毅的话:“行了,我困了,我先睡了。”
“好,你睡吧——等会儿!!!”
杜鸣毅惊呼一声,从床上跳起来,龇著牙凑近摄像头,愤愤地说:“我还有账没和你算呢!”
燕玨装傻充愣:“什么账?”
杜鸣毅扯著嗓子怒喝:“你个混蛋!我让你给甜甜洗澡,谁他妈让你把甜甜给我寄回家的!寄回家还不算完,你他妈收件人写我哥是几个意思!混蛋!混蛋!!”
燕玨噗嗤的笑了,立马捂上嘴防止露出牙龈:“我这不是怕你寂寞吗,好心把甜甜邮给你,你怎么不感谢我?”
“感谢你个妈卖批!你他妈知道我哥把甜甜怎么了吗?”
“怎么了?”
“小钢针知道不?一针一针往那平滑光洁的肌肤上捅啊!捅得连制造商都他妈不认得了!比容嬷嬷还他妈狠呢!我眼看著甜甜d杯的山峰变盆地啊!太他妈惨了呜呜!丧心病狂!那可是位漂亮的lady啊!”
杜鸣毅说得感人肺腑,燕玨鸡皮疙瘩掉了一床。
“我再给你买个比甜甜还丰满的?”
“不要!你还嫌我死的次数不过多吗?”杜鸣毅背过身,掀开上衣和半截裤子,指著上面的新鲜热乎的手掌印说:“看看,看看!一天三顿,比他妈吃饭还准时!我他妈真是……”
“鸣鸣,你在干嘛?”
视频的画面有限,燕玨看不到门口发生了什么,只听杜大少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杜鸣毅一秒穿好衣服,麻溜的跪在床上,动作极其标准,脸上带著讨好的笑:“哥,大哥……误会误会!燕玨想看看我最近的晨练效果。”
燕玨极其不配合,噫了一声说:“鸣毅,你最近晨练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杜鸣毅冲燕玨挤眉弄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燕玨耸肩,无辜的笑。
“不成体统。”
杜大少短促有力的下了总结,话音刚落画面瞬间消失,屏幕恢复了原样。
燕玨幸灾乐祸地想著杜鸣毅现在的处境,之前糟糕的心情竟然好了一半。
果然他的快乐是建立在杜鸣毅的痛苦之上,挚友啊!
第三十三章
正如杜鸣毅所说的,一觉醒来,燕玨就接到了钟寒的回话。
钟寒没等他发问就主动开口解释的昨天没接听来电的原因。燕玨闻言松了一口气,心里悬著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宝宝。”
燕玨“嗯”了一声,尾音有些软,听起来又温顺又招人。
钟寒嘴边渐渐浮起宠溺的笑:“你要相信自己的男人。”
“……”燕玨耳尖有点红,闭著眼认真地说:“我相信的。”
类似于满足感的东西化成一股暖流沁满心房,整个心脏渐渐的开始发烫。不能将人拥入怀中,钟寒著实遗憾,他虚握著手指,半是诱惑地张口:“啵啵。”
这个词不知怎么就特别戳燕玨的点,他甚至联想到宠辱不惊稳如磐石的钟寒在他怀里撒娇要亲亲的模样,这种反差简直令他无法抗拒。
燕玨用力的啾了一下,意犹未尽地道:“好可惜,只能这么亲亲。”
钟寒玩味地问:“哦?燕少还想要怎样,钟某洗耳恭听。”
燕玨冲著手机吹了一口气,声音故意压低:“自然是亲遍你全身才好……”
难得被调戏的钟寒微微一愣,继而笑出了声:“这话我可记在心里了,燕少放心,一定让你尽兴。”
接著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不过时间不长,毕竟燕玨那边还要去公司,互相道了再见便挂了电话。
“这真的是燕玨吗?”穆晟辰上药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看著收起手机的钟寒,皱著眉说:“怎么和我认识的燕玨判若两人?”
钟寒问:“你认识的燕玨是什么样的?”
穆晟辰把沾了血的药棉花扔到盘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支吾道:“反正不是小甜饼,有点暴力。”
钟寒眯起眼:“一般情况下燕玨不会动手,除非你触及了他的底线或者威胁到了他的安全。”
“……晟辰,我只是说让你帮我顺路照看他,并没有允许你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钟寒声音骤然变冷,瞳仁缩紧。
“放松。”穆晟辰无视钟寒的低气压,戳戳伤口周围的皮肤,继续上药:“寒爷,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对你的主治医生态度要好一点。况且,我可是一听说你受伤就从国外连夜赶回来的,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别乱动。”
钟寒是个好病人,主治医师吩咐完,绷紧的肌肉就渐渐放松下来。
穆晟辰对上钟寒的眼,言笑晏晏:“你是没允许我做什么,可你也没禁止呀,对吧?而且,作为被你无情拒绝多次的人来说,我总要测试一下这个情敌实力到底有多强劲,才会让我输得如此体无完肤。”
钟寒抿嘴:“那么实验的结果呢?”
穆晟辰手法熟练的给钟寒的肩膀缠上绷带:“结果很惊人。他确实别有一番风味,甚至让我产生了爬墙的冲动。”
“……你可以试试。”
虽然钟寒的表情没变,但穆晟辰还是听出了画外音,他气到无语,只好泄愤地勒紧绷带:“你是想说只要我不怕死是吗?”
钟寒淡淡地看他一眼,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穆晟辰翻了翻眼皮,他刚想继续说什么,沈川先一步敲门而入。
“寒爷。”
钟寒轻轻活动了下受伤的肩膀:“人抓到了吗?”
沈川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寒爷,对不起。还是让梁扬跑了。”
“跑了?”
“嗯,梁扬跳海了。打捞船搜了一夜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对于这个结果钟寒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意。他计画了这么长时间,甚至不惜把燕玨弄走,都是为了能将梁扬和内鬼一网打尽。现在内鬼倒是捉到了,可梁扬还是跑了。总而言之,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梁扬的求生欲。
“没事,跑了就跑了。以梁扬的性子,肯定还会找上来的,不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等他来。”钟寒从床上下来,重新坐回轮椅上:“走,先陪我去看看阿金。”
那日与梁扬正面对决,钟寒事前早有准备,夏炎修带著一队的精英早早就埋伏在窝点的周围。当里面发生叛变时,夏炎修挥手就是一颗手雷,迅速炸开铁门,扛著冲锋枪疾步突进。
猝不及防的枪响让屋里的人均是心下一紧,沈川趁乱撞倒带头反水的阿金。子弹轨迹一偏,错失击中致命位置的机会,钻进了钟寒的肩膀。
“寒爷!小川!”
事情不过发生在几秒之间,夏炎修已经红著眼扛枪闯进来。梁扬那些乌合之众自然抵不过钟寒旗下的精英部队,胡乱开著枪,边防守边撤退。梁扬也是见事态发展的不妙,留下保镖自己先跑路了。
剩下的人很快就抵抗不住夏炎修的狂轰乱炸,死的死伤的伤。阿金没有进行任何反抗,解脱地扔掉枪,被人一路押回地下监狱。
地下监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是钟寒专门用来审问敌对者的刑房。里面潮湿阴冷,空气中一年四季都充斥著刺鼻的恶臭味儿。
昏黄的灯泡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阿金颓然的坐在木椅上,打结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垂在眼前,下巴冒出一片青渣。钟寒没有吩咐过任何人对阿金进行“特殊”照顾,仅仅是把他关在封闭的屋子里,独自反省。
铁门开启的那瞬间,阿金缓缓的抬起头,看著钟寒的脸,嘴唇轻轻的动:“寒爷……”
“嗯。”
钟寒坐著轮椅进了门。这个局面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无论是从开始怀疑阿金是内鬼,还是现在。七年的同甘共苦顷刻间化为虚无,不过缘由是什么,都令人心寒。
沉默了片刻,钟寒先开口:“阿金,我说过不准沾毒,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寒爷,我没忘……怪我不谨慎,被人拉进坑,之后又鬼迷心窍,想戒才发现为时已晚……”
阿金低著头,脸埋进手掌中,痛苦的低泣著。
他恨下套的人,更恨没有自控能力的自己。
钟寒的管辖区从来都是禁毒的,钟寒有手腕,不用贩毒就有大笔大笔的收入。而梁扬不同,他贪婪,不想放弃任何一条渠道,甚至用毒来控制对自己有益的人,比如说阿金。他带阿金入圈,卖给他高纯度的货,然后勒令其他人不准向阿金提供货源,除了来找他别无第二条路。
阿金不得不听命于他,不得不背叛钟寒。
“寒爷,对不起。”
皲裂的嘴唇翕动著,阿金咬著牙猛然从木椅上起身,用尽身体最后一点力气抢走身边打手的枪。
沈川和其馀下属见状,齐齐拔枪,将钟寒保护在后,厉声道:“阿金,你别乱来。”
“寒爷……”
阿金慢慢的跪下,隔著人群望著钟寒,在众人的注视下,把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寒爷,是我对不住您。”阿金流著泪平静的说:“阿金不会让寒爷为难,千言万语,我只能以死谢罪。但最后我还有一个愿望求寒爷能答应……”
钟寒:“你说。”
“我求你,我只想求您,不要对我妻子和女儿说出事实,我不希望他们因为我的愚蠢而陷入漫无边际的自责中,我只想她们幸福。”
钟寒迟缓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会善待他们。”
阿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他了解钟寒,只要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所以,已经没什么遗愿了。
没被毒品控制前,他是一条硬汉,现在同样也不是懦夫。阿金闭上眼,手指猛地扣下扳机。
子弹从右侧打进左侧飞出,挂著血和尸体一同躺在地上。
昏暗的屋子里好长时间没人发出声音。
钟寒闭著眼默哀完毕后,才命人将阿金的尸体抬起去。
“寒爷……地下室阴冷,对身体不好,还是先上去吧。”沈川弯下腰小声的劝。
钟寒点点头:“走吧。”
虽然接到了钟寒报平安的电话,但燕玨还是不放心。正逢下个礼拜是黑夫人的生日,他又必须出席,藉著这个机会也能回去见钟寒一面。
这么盘算著,燕玨心情愉悦了起来,喜滋滋的开著车回了公寓。
不过,这种好心情也仅仅持续了一会儿。临近公寓门口,燕玨便看见唐鑫和一名中年男人拉拉扯扯,嘴里说的是中文,听上去已经吵了一阵了。
唐鑫脸色惨白,咬著唇浑身发抖,一动不动地挨打。而那位中年人则毫无顾忌的在公共场所打骂,拳头肆无忌惮的落在唐鑫的身上。
虽说唐鑫是梁扬的人,现在这一出戏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燕玨还是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一把擒住中年男子的胳膊,居高临下的警告:“这位先生,再动手我可要报警了。”
中年人用混黄的眼仁上下打量著燕玨,身上带著臭熏熏的酒气,他用力地甩开燕玨,不屑的说:“我打我自己的儿子,谁敢管!谁敢!”
燕玨看著唐鑫带著五指印的脸颊,嗤鼻:“又是一个奇葩的父亲。”
“滚开!”中年人想去推燕玨,然而被酒精麻痹的身体有些迟钝,脚下一软差点自己跌倒。
燕玨搂著唐鑫的肩后退一步,低头问:“要不要紧?”
唐鑫含著泪摇摇头。
没有人可打的醉鬼立刻不愿意了,指著燕玨问:“你他妈是谁?”
燕玨没有直面回答,反问道:“你又是谁?”
中年人指指自己:“我是他爸爸!”
燕玨冷笑:“好巧,我是你爸爸。”
也许是燕闻山的影响,燕玨十分痛恨这种不负责的父亲,所以这次他还是要帮唐鑫。
无处不在的白虎兄弟已经就位,燕玨一声令下,他们纷纷出动,一人一边,把号称唐鑫他爹的男人腾空架起,扔到了远处的草坪上。
燕玨回过头问唐鑫:“他真是你爸爸?”
唐鑫点点头,小声道:“嗯,亲生父亲。”
看著唐鑫的眼神,燕玨也明白他有一肚子话说,拍拍他的肩膀:“先上楼吧。”
回到公寓,燕玨亲自给唐鑫倒了杯热水,放在他手心里。唐鑫喝了一口,看著透明的玻璃杯,缓缓道来。
他之前的家庭很幸福,父母举案齐眉,他学习也十分优异,一切都和和美美的。直到他父亲听信有心人的谗言,拖家带口去海外发展投资,这次让一家三口从天堂掉到地狱。
项目不出意料的流产了,合伙人携款而逃,唐鑫父亲所有的投资打水漂,公司破产,负债累累。无奈之下,又想不开的借了高利贷,利滚利,还不起只好到处窜逃。
母亲受不了这种流离失所的日子,留下唐鑫独自离开了。被女人抛弃,唐鑫的父亲越加堕落,天天酗酒,喝醉了就打人。唐鑫几次想跑无果,均被抓回来一顿暴打。他忍了好多年,精神终于承受不住了,在父亲饭里下了迷药,趁对方睡著了,跑了出来。庆幸的是,这次他成功了,父亲没有找到了。可好景不长,巧就巧在,时隔半年的今天,在他去超市买菜的路上偏偏就碰上买酒的父亲,这才有了当众殴打的这个场面。
说著唐鑫眼圈开始泛红。燕玨递上纸巾,无声安慰。
唐鑫接过纸巾顺势握住燕玨的手,红著眼睛软软地说:“燕先生,你是好人……你是个好人。”
莫名被发好人卡的燕少有点摸不著头脑,抽走手,尴尬的笑了笑。
唐鑫用纸擦了擦鼻子,看著燕玨欲言又止。燕玨看出来些倪端,温柔地开口引导:“唐鑫,没事,有什么尽管和我说。”
唐鑫张了张嘴,喃喃道:“我,我怕说了燕先生会赶我走。”
燕玨:“怎么会,你做饭这么好吃,我不会舍得你走的。”
这句话似乎起了点作用,唐鑫下了好大的决心,紧张的握紧拳头:“其实……其实那天在酒吧和你相遇是设计好的,我的任务就是进入你的生活,然后监视你,把你的信息汇报给上面的人,得到消息,他们就会给我钱,还会帮我爸爸还清贷款……”
唐鑫小心翼翼的看燕玨的表情变化,但凡燕玨出现一丢丢嫌弃厌烦的神态,他都难受到难以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方已经对他有了这么大的影响。
好在燕玨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抱著手臂问:“我能问问谁是你的雇主吗?”
唐鑫没有掩饰的意思,如实地回答:“我只知道他姓梁,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们仅有过一次视频通话,之后信息传递也是通过邮件的方式。不……不过,您放心,从开始我就只是向他汇报了您每天的作息时间,饮食习惯,至于见了什么人做了那些事我都没说……”
这和燕玨通过反监测得到的信息差不多,他摸著下巴继续问:“那你知道这位梁先生现在在哪里吗?”
唐鑫摇摇头:“不知道,我之前想找他问问爸爸贷款的事,可没能联系上。”
燕玨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摸了摸唐鑫的头发,嘴角挂著笑:“没关系,我不会赶你走的,反而我更感谢你能对我敞开心胸。梁先生那边你还是按往常那样汇报,只要能联系上他本人,请你一定告诉我。”
“我会的!我一定会告诉您的!毫无保留的告诉您!”毕竟我那么喜欢你……
唐鑫看著燕玨的笑颜在心里偷偷的加上一句。
第三十四章
日子过得飞快,黑夫人生日已临近。燕玨准备好礼物提前一天回国,特意带上唐鑫一同出席宴会。
宴会风格一如既往的奢华复古,黑夫人穿著精致的套装带著高傲的笑被男男女女围在中间。
“呦,你来了。”杜鸣毅走过来,举著杯冲燕玨扬了扬下巴。
燕玨回笑:“黑夫人的生日派对我怎会不参加。”
杜鸣毅咂咂嘴,垂下头低语:“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燕玨不置可否,笑问:“你怎么不去陪黑夫人?”
杜鸣毅翻翻眼皮:“我可不自找没趣,姑妈会嫌我碍事的。对了,这位是?”
杜鸣毅歪著头看旁边略显局促的唐鑫,一脸蔫坏儿的笑。
燕玨不慌不忙地介绍:“唐鑫,之前和你说过。”
杜鸣毅夸张的“哦”了一声,伸出手:“久仰大名,我是燕少的朋友,杜鸣毅。”
得知燕玨提起过自己,唐鑫更加紧张了。他偷偷擦擦手心里的汗,回握住杜鸣毅的手:“杜少你好,我是唐鑫。唐朝的唐,三金的那个鑫。”
杜鸣毅笑呵呵的撤回手:“你不说我还以为是糖果的糖,小甜心的心呢!对吧,燕少?”
燕玨懒得理嘴贱的杜鸣毅,从侍者那里拿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杜鸣毅见撩不起燕玨,转战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唐鑫,直把人逗得脸色通红也没罢休。最后燕玨听烦了,才开口打断:“杜大少呢?怎么不见他真身?”
“出差了!”杜鸣毅含著一颗果核,美滋滋地说:“我终于可以自由几天了!哈哈哈!”
燕玨忍不住泼冷水:“别高兴的太早,信不信,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你大哥的监控下,但凡你浪了一点,都会被教育一顿,防不胜防的。”
杜鸣毅抱著胳膊一抖:“卧槽!你别说得那么吓人!”
燕玨耸肩:“不信你大可试试看,挑战一下杜大少的威严。”
杜鸣毅撇撇嘴,一脸机警的环视周围,看谁都像他大哥的人。
“喂,燕总注意了!你养父养母来了。”杜鸣毅侧过身小声提醒,眼睛里全是幸灾乐祸。
燕玨顺著杜鸣毅的指向望过去。果然,大厅的门口出现了钟寒那行人的身影。钟寒照旧坐著万年不变的轮椅,旁边是光彩照人的楚瑜琦,身后是面无表情的沈川。
燕玨的视线在钟寒和楚瑜琦之间意义不明地徘徊了一会儿,便回过身,淡定的喝了口酒,手似是随意的环著唐鑫的腰,把人往怀里拉近了些。
唐鑫受宠若惊的抬头,迷迷糊糊的问:“燕少?”
燕玨低著头,嘴角伪装上迷人的笑:“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帮你取。”
于是,刚进会场的钟寒很快的捕捉到这刺眼的一幕,手指不知不觉的握紧。
楚瑜琦了然的一笑,优雅地蹲下来,用手遮住嘴附到钟寒耳边,故意摆出一副暧昧的姿势,实则落井下石道:“寒爷,看来燕少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乖啊?”
钟寒沉默不语,只是用深不见底的眼轻飘飘的在楚瑜琦的身上一扫而过。
不寒而栗的感觉席卷全身,楚瑜琦的脸色变了变,不再多言,面带微笑的站在钟寒身边。
钟寒观察著燕玨,燕玨同样也穿过人群用馀光监视著对方。当他看到楚瑜琦和钟寒进行亲亲密密的耳语时,心里的醋坛子犹如打翻一般,从里到外都酸溜溜的。他作势握起唐鑫的手,皱著眉柔声道:“怎么这么凉?”
唐鑫不好意思的低著头,小声道:“我,我有些紧张。”
燕玨:“别紧张,这里又没人能吃了你。”
杜鸣毅咬著樱桃梗,痞里痞气地笑著插话:“对!没人能吃了你,顶多燕少操得你叫爸爸!”
这个梗杜鸣毅玩得不亦乐乎,燕玨冷飕飕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捧起唐鑫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呼气。
“这样会不会暖一点?”
身体像被电击般,从头麻到脚尖,心脏杂乱无章的跳,声音大得好似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唐鑫像个木头一样站著一动不动,眼神痴痴的望著燕玨,似乎要溺在那双黑眸里。
“啪!”
钟寒手中的高脚杯倏地被捏碎,晶莹的玻璃碴落在地上,红色的液体像血似的从钟寒的手背上蜿蜒流下。
沈川反应迅速的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寒爷,您没事吧?”
钟寒晃晃头,冲清扫的侍者歉意的一笑:“麻烦你们了。”
侍者抬起头对上钟寒那双含著笑却异常冰冷的眼睛,身体一颤,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垂著头连连说“客人没事就好”。
一点小插曲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但远处的燕玨却得意的笑了笑,搂著唐鑫心情愉悦的去和黑夫人打招呼。
黑夫人与燕玨的关系可以说真的很亲近。在燕玨面前,妖艳高贵的黑寡妇瞬间便成了温柔善良的长辈,尤其是当燕玨亲手将精挑细选的生日礼物戴在她白嫩的脖子上时,黑夫人笑得更加灿烂了,踮起脚,在燕玨的脸颊上印了一个火红的唇印。
这一举动不仅引来一片捧场的掌声,也让钟寒的目光越发炙热凛冽,穿过人群直直的投射在燕玨的身上。
察觉到那道灼灼的视线,燕玨竟然有些怦然心动。
他面上不显,不慌不忙将唐鑫转交给杜鸣毅照顾,接著转身独自去了洗手间。
他没有去会场内的卫生间,而是坐著电梯去了二楼,那里有黑夫人专属的休息室,没人打扰,干什么都方便些。
燕玨用房卡将门打开,前脚刚刚踏进,就被屋内的人一把拥进怀中,反锁住手臂,重重的压在房门上。蓬勃的肌肉紧紧相贴,炽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面颊,燕玨定了定神,仰起头挑衅的扬起嘴角:“爸爸,怎么不继续装瘸了?”
“因为要教育不乖的孩子,站起来方便些,也能解锁一些新姿势。你觉得呢,燕少?”
站起来的钟寒很高,目测有一米九十多,像一座小山压在燕玨面前,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这还是燕玨第一次被钟寒俯视的望著,这种角度男人的眼睛更加漆黑神秘,像深不见底的幽潭,将人的魂和魄都吸到里面。
钟寒低下头,结实的大腿不容反抗地挤进燕玨双腿之间,用膝盖轻轻的顶弄著那凸起的裆部:“燕少在国外的这段日子似乎很精彩?”
两人的距离很近,钟寒身上馥郁的荷尔蒙无时无刻不在刺激著燕玨的感官。他耳尖最先开始发红,黑白分明的眼睛却逞强地与之对视:“还算不错。”
“是吗?”钟寒双臂支在门上,把人牢牢的圈在里面,眯著眼俯下身,用鼻尖暧昧的蹭著燕玨的耳垂,低低的问:“穆晟辰是怎么回事?唐鑫又是怎么一回事?”
燕玨轻轻地笑出声,双手环住钟寒的脖子:“寒爷,你这是在嫉妒?”
“是,我嫉妒。”
“你想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
“对,我想。”
“哦?”燕玨故意拖长尾音,贴著男人的耳朵:“可我偏偏不想告诉你!”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钟寒的鼻尖上咬了一口,动作轻巧的钻出男人的包围圈,往洗手间走。
钟寒笑著摸了摸留著牙印的鼻头,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不是也什么都不和我说嘛,我这是礼尚往来。”燕玨挑起好看的眉,歪著头问:“是不是很郁闷,很烦躁,很气愤?”
钟寒如他所愿的点头。
燕玨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也该你尝尝这种被人隐瞒的滋味了,况且这根本不及我之前承受的万分之一。”
钟寒温柔的贴上来,含住燕玨的耳廓用牙齿轻轻的磨:“宝宝还委屈呢?”
“还不许我委屈吗?”燕玨白了男人一眼,小声埋怨:“真霸道。”
钟寒宠溺地点点燕玨的鼻尖,笑:“还有更霸道的呢。”
说著低下头,强势的吻住燕玨的嘴。
距离两人上一次亲吻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燕玨都快忘记这种颤栗又美妙的感觉,舒服的哼声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钟寒的手熟练的包裹住燕玨挺翘的双臀,隔著西装裤色情的揉捏,边揉边把人往怀里带,按在自己勃起的下体上。
肿胀的部位不可避免的相撞,微妙奇特的感觉让燕玨猛然打了个激灵。他瞪大眼睛,从似火的情欲中清醒过来,著急地推开还在深吻的钟寒。
“怎么了?”钟寒不解的眯起眼睛。
燕玨夹著腿把人又往外推了推,表情复杂的说:“你先出去,我要方便一下。”
钟寒挑了挑眉,这才想起燕少来到洗手间的目的。不过他并不打算回避,笑容可掬的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你方便你的,我就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干,我就想好好看看你。”
这话说得燕玨心一软,推人的手也渐渐没了力度,撇著嘴道:“我上厕所有什么好看的?”
钟寒神态真诚:“你做什么都好看,我都喜欢。”
泄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燕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他从头到脚早就被对方看个遍了,没什么秘密也不需要矫情什么,权当满足钟寒变态的癖好。
这么想著,燕玨便没再耽搁,清了清发痒的嗓子,背过身,按部就班的解开拉链,掏出胀大的小兄弟,对准白色的马桶。
“……”
一切准备就绪,但问题却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预想的水流声并没有响起,发射器仿佛失了灵,憋得硬邦邦的可就是没反应。燕玨紧张的低头看,还担心的用手晃了晃,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
钟寒憋著笑凑近,结实的胸膛贴靠在燕玨的后背,干燥温热的手掌从两侧探过来,强势的扶住燕玨出了问题的老二,含笑道:“让爸爸来看看,小宝贝怎么了?”
燕玨羞赧的挣扎:“你放开,这样我更尿不出来。”
“乖,别动。”钟寒挺了挺跨,把裆部那个同样硬邦邦的东西戳在燕玨软软的屁股上,如同哄婴儿般边吹哨边说:“燕少乖,尿哗哗啦……”
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著熟悉的哨声,那个魔音如同打开体内的开关,效果立竿见影。燕玨双颊潮红的闭上眼,毫无防备的就那样一泻千里。
第三十五章
这次小解的时间似乎特别久,久到燕玨怀疑自己要尿脱水的才停下来。
钟寒乐此不疲地继续帮忙,甩了甩缩回原状的小宝贝,还细心的用纸巾轻轻的擦了擦,摆出一副父爱如山的架子,打趣道:“你之前到底喝了多少水?”
在人前排泄已经够丢人的了,完毕后还要面对这种没营养的戏弄,燕玨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尿到对方身上。他咬紧牙,恼羞成怒的用后脑勺去撞钟寒的肩膀,以示惩罚。
扶鸟的手一顿,钟寒捂著肩膀表情不算好的后退了几步。
燕玨意识到不对劲儿,赶忙抓住钟寒的胳膊,双手在男人结实的身体上胡乱的摩挲,神色慌张的问:“你怎么了?这里怎么了?”
钟寒勉强的笑,拍拍他的手:“没事。”
“什么没事!你脸都白了!”燕玨不顾阻挠,掀开钟寒的外套。
果不其然,外套下的白衬衫已经被渗出的血慢慢浸染了。也就是刚刚,肩膀上的枪伤被不知情的燕玨撞到后又一次裂开,血缓缓的渗出。
燕玨锁紧眉头:“什么时候伤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钟寒露出故作轻松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点点燕玨的眉心:“别皱眉,很快就好了。”
燕玨有一肚子的疑问和不满,但现在却不是问清楚说明白的好时机。他眼神严肃的起身:“我先去找沈川,回来再和你算账。”
“……等等!”
钟寒突然拉住燕玨的手腕,燕玨面色阴沉的回头,没好气地说:“又怎么了?”
钟寒指指燕玨的裆部,哭笑不得地提醒:“燕少,咱能先把鸟收起来吗?虽然它模样好看,但也还是要讲文明。再者,别人看光光我会吃醋的。”
燕玨:“……”
他用馀光瞄了瞄裆部那根一直露在外的鸟,淡定的放回裤裆里,头也不回的出了休息室。
提前离席虽然不礼貌,但钟寒伤口崩裂,他也管不了这么多。燕玨歉意的向黑夫人道别,急匆匆的坐上车,和沈川一同护送钟寒回去。
楚瑜琦很识相。她并没有要做电灯泡的打算,中途就下了车,没有丝毫的担心,走的十分潇洒,把更多的空间留给这对虐狗的养父子。
燕玨紧紧的贴坐在钟寒身旁,双手握著男人干燥的手,满脸紧张,时不时的问:“很疼吗?要不要紧?”
钟寒摇著头,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答:“没事,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
燕玨已经从沈川那里得知了上次行动的大概,好在有惊无险,他也终于明白了那天莫名心慌的缘由。
“我真想亲手把梁扬撕烂。”燕玨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攥得紧紧的。
钟寒安慰地亲著燕玨的手,在手背和手指上细细的烙下一个个吻,直到那双手不再颤栗才停止:“我怎会让那种人弄脏你的手。梁扬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别担心了宝贝。”
燕玨勉强的点头,接著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顾坐在驾驶位置的沈川,长腿一伸跨坐在钟寒的大腿上,捧起钟寒的脸,郑重其事地说:“钟寒,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钟寒问:“什么事?”
燕玨盯著他的眼,认认真真地说:“听清楚了,这次就算你再使花招赶走我,我都不会如你所愿了。我会像牛皮糖那样,紧紧的黏住你,缠住你。钟寒——你别想跑。”
钟寒愣怔一下,倏地笑了。他啄了啄燕玨的嘴唇,低声道:“全听主母的,我哪儿也不跑,老老实实的让你黏让你缠,好不好?”
“主母”这个称呼对于燕玨来说还是十分受用的,他主动凑近,在钟寒嘴巴上“吧嗒”落个湿吻:“嗯,咱们钟家奖惩制度分明,听话就有奖励,请钟同学继续保持。”
钟同学笑著摸上燕玨的屁股,一边揉一边十分配合地回答:“我会的,燕老师。”
燕玨听说沈川叫了钟寒的私人医生,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名医生是和他有些孽缘的穆晟辰。一种被深深欺骗的怒火油然而生,燕玨假笑著在钟寒的胳肢窝处狠狠的掐了一把,一点不留情。
“几日不见,燕少越发俊秀了。从那天突然离开,我就一直挂念著你,不知你是否有同样的心情?”穆晟辰笑盈盈的和燕玨靠近乎,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顾盼生姿。
燕玨不给面子的摇头,冷言道:“穆少,你牙缝里有东西。”
嘴角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住,穆晟辰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杵在原地脸色好不精彩。最后,还是钟寒解了围,瞟了穆晟辰一眼,淡淡地说:“穆医生,请先做好本职工作,麻烦你帮我看看伤口。”
穆晟辰被挤兑的很不爽,看著钟寒阴阳怪气地说:“寒爷今天怎么这般客气,像往常那样叫我晟辰就好。”
被反将一军的钟寒:“……”
燕玨眯著眼死死的盯著穆晟辰,一脸“怎么不骚死你”的神情。
穆晟辰无所畏惧,“唰”地一下扯开钟寒的衬衣,好死不死的让那结实健美的上肢赤裸裸的袒露在外,开口道:“寒爷,人不是铁打的,受了伤就要多加小心,这伤口不能再裂了,但凡能用到肩膀的事都要注意……”
虽然对穆晟辰敌意满满,但医嘱的话燕玨还是全部记在了心里,一边听一边点头。
白色的医用大褂似乎有著不一样的魔力,穿上了它,穆晟辰骨子里的那些不羁和浪情像是全被封印住了,只留下禁欲和博学的假象,侃侃而谈头头是道。
仿佛注意到燕玨投过来的视线,穆晟辰弯起嘴角,在钟寒肩膀上系了一个很少女的蝴蝶结,然后直起身对著燕玨问:“燕少为什么用这种火辣的目光看著我,是不是觉得作为医生的我很帅?”
“……”燕玨拧著眉正在要不要如实作答这个问题上纠结,一个橙色的影子直面冲他飞过来。思路自然而然被打断,燕玨灵巧的接住从天滑过的橘子,不解的冲钟寒歪头。
钟寒穿上衣服,若无其事的说:“口渴了,剥给我吃。”
穆晟辰万分意外,像钟寒这种大佬也会做出这种幼稚的吃醋行为,真是百年难遇,他乐得肩膀乱抖。即便不能得到两人中任何一方的青睐,当个搅屎棍,没事助攻一下,也是个难得的好差事。
穆晟辰站在中央,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饶有趣味的努嘴。
就诊完毕,医院那边还有些急事,所以穆晟辰也就没厚著脸皮留下来。
“寒爷,燕玨,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钟寒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燕玨把剥好的橘子放到钟寒手心了,然后用纸巾擦了擦手指,起身道:“我送你。”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穆晟辰看著钟寒黑如煤炭的脸,开心的答:“好啊。”
燕玨一直把人送到大铁门外,对于这种怪异的行为,穆晟辰狐疑多过惊喜,颇有自知之明的问:“燕玨,有事?”
燕玨意义不明的盯著他:“演技不错,钟寒的人里算得上头牌。”
这话说得隐晦,但穆晟辰却听得明明白白。他故作情深:“隐瞒真相是我不对,起初确实是受寒爷之托才故意接近你,但后来,却是发自内心的想进入你的生活,真心的想去照顾你的。”
燕玨对穆晟辰这些肉麻的话不是很感兴趣,无动于衷道:“谢谢你的真心,我就一个要求。”
穆晟辰道:“燕少请讲。”
燕玨单刀直入,一针见血:“别再对钟寒动歪脑筋。”
他眼睛不瞎自然看得出也分得清,穆晟辰对他或许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和兴趣,对钟寒却是用上几分真心,不然一个富家子弟怎会如此心甘情愿做黑道大佬的私人医生。
穆晟辰扯扯嘴角:“燕少多虑了,寒爷早以毫无馀地的拒绝我了。”
燕玨点头,不客气的说:“我知道,我就是想宣布一下所属权。”
穆晟辰被这直白的话气乐了:“好。我明白了。不知我现在可不可以走了?”
“等一下。”燕玨叫住了穆晟辰,回头看著身后的大宅,确定屋里的人看不见,才开口:“穆少,请把你的白大褂给我。”
穆晟辰满脸问号:“什么?”
燕玨指了指他手里的医用白褂,慢慢的说:“这个,借用一下。”
穆晟辰迟疑了一下,从医用箱里又拿出一个备用的新白服递过去,不理解地问:“你要这个干嘛?”
燕玨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眉毛轻轻上挑。
“秘密。”
第三十六章
立冬后,天黑得特别早。晚餐过后,窗外一片漆黑。
钟寒坐在轮椅上,手里拿著关于梁扬的行踪报告,藉著灯光,仔细看。
即便双腿恢复如初,在人前他还是惯用轮椅伪装。只要还未斩草除根,便绝不容半点马虎,绝不放下一丝一毫的戒备心。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钟寒收起手里的文件,低沉的回道:“请进。”
房门被无声的推开,下一秒,燕玨穿著雪白禁欲的白大褂走了进来。
钟寒视线跟了过去,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抑制不住的牵起嘴角,新奇的问:“燕少这是演哪一出?”
燕玨双手插头,昂首挺胸的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纠正:“这位患者,请叫我燕医生。”
白大褂下是黑色的衬衫,最上边的扣子死板的牢牢系好,只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古板中带著点小诱惑。衣服从里到外板板整整的,没有一丝褶皱,得体的白服将燕玨玲珑美好的身体曲线全全遮盖住,不露一丝春光。圣洁的白褂再配上燕玨此刻高傲冷感的脸,无一不散发著一股若近若离的诱惑感,直接唤起藏在心底最黑暗隐秘处地凌辱欲。
暖色的灯光照在燕玨的脸上,衬得他肤色更白,五官清俊中带著一点诱人的艳丽,饱满湿亮的双唇微微启开,张合间能轻而易举的看到里面嫣红的舌尖。
钟寒的双眸中滑过一道暗光,嘴里叼著烟,笑得极度危险。
“燕医生,你好。”
露骨的眼神投射过来,燕玨心里一热,指尖紧紧的捏住药瓶,装模作样地道:“衣服脱了,去床上坐好,换药。”
在看到白大褂的那瞬间,他就想这么玩了,脑子里勾勒出的画面特别的艳情特别带劲儿,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能浪出一条松花江。
钟寒见他眼神闪烁,低声笑了笑,主动站起来,一边解扣子一边走向床边,十分配合。
腹肌像豆腐块般整齐的排列好,流畅的线条无时不刻不在彰显著男人爆棚的性感。燕玨恨不得眼睛都黏在上面,不禁吞咽一口唾液,指著半遮半掩的居家服,故作镇静道:“衣服全部脱掉,否则影响治疗。”
“知道了,燕医生。”说著,钟寒痛快的扯掉碍事的衣服,坦坦荡荡地裸著上半身。
其实伤口穆晟辰白天已经处理过了,根本不需要再重新换药。燕玨也就是玩玩角色扮演,过过瘾。他努力控制著自己波涛海浪的心,双手顺著整齐的绷带向下游走,用滚烫的手心感受对方充满力量的肌肉。
“燕医生。”
在那双修长的手越来越不老实时,钟寒及时的双双擒住,挑著眉明知故问:“不是要换药吗?”
燕玨睁著眼睛说瞎话:“换药前要先做检查,老实点。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钟寒泄了劲儿,张开手臂:“您是医生,燕医生您随意。”
得了许可,燕玨更随意了,像孩童对待新玩具似的,在那片胸腹肌上不亦乐乎地摸了一遍又一遍,手指还会调皮的扣钟寒胸前的凸起,弄得男人小腹一抽一抽的紧缩。
他享受著这种探索的快感,一脸得意隔著裤子揉著钟寒勃起的下体,看著裆部越胀越大,高高的撑起顺滑的布料。
按照燕玨脑内的剧本,此时承受欲火焚身的患者应该如饿狼地将身为医生的他扑倒在床,狰狞恐怖的撕去他代表圣神代表禁欲的白服,喘著粗气啃咬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把他身体弄湿弄软。
然而现实却是钟寒不解风情的坐在床上,纹丝不动。
“……”无可奈何的燕医生向不开窍的钟患者挤眉弄眼,暗送信息。
钟寒歪著头眼里含笑,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
燕玨这个恨啊,张牙舞爪的比划著自己的意图,像演哑剧似的。
模样确实搞笑,钟寒也不忍心再逗他,痞子样的冲燕玨点点自己的嘴唇。
知道自己这是又被戏耍了,燕玨生气的把人扑倒在床上,凶狠的化身成小狼狗,含著钟寒的嘴唇不管不顾的蹂躏。钟寒体贴的包容这股似火的侵略,跟著燕玨的节奏搅动著舌头,互换著香甜的唾液。
几番纠缠,细腻的哼声低低的倾泻出来,带著风骚勾引的味道,仿佛召唤著别人去将他大力的玩弄侵占。
钟寒揉捏著燕玨的背部,舌头一点一点的退出来。他舔舔燕玨嘴角残留的水迹,嚣张的扬起嘴角:“充电完毕。”
话音刚落,他猛地翻过身,将燕玨压在身下,用狩猎的目光注视著身下的猎物。
“燕医生,接下来我们怎么玩?”
燕玨兴奋的心跳如擂鼓,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异常的真实,他手指挑逗的抚过钟寒的眉骨、鼻梁、嘴唇,陷入那浓密的发丝中去色情的抓揉,像魔怔一样迫不及待的下著指令:“撕我的衣服!把它们都撕碎!”
钟寒也正有此意。看著那个已经变皱的神圣白服,眸色一深,骤然发力将燕玨的衣服推至胸前,露出翘起的乳头,接著狠狠的咬住,像发情的野兽,用舌尖拨弄,舔舐,吸吮。
“啊!”
燕玨挺著胸脯,发出脆弱的呻吟。他攀住钟寒宽厚的背,扭得像条水蛇,骚浪的呻吟不时的从唇齿间冒出来,长长的睫毛唿扇著,水气的眼越发迷离。
“不……嗯不许碰我,我是你的医生嗯……走开,你走开……”
到了这个时候,燕玨还是不死心的念著事先背好的台词,亮晶晶的口水从漂亮的下颌流到白皙的脖子里。
钟寒是个好父亲,强忍著无奈接他的戏。再次抬眼间,脸上自然地挂上残忍的笑,揪住燕玨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流氓地说:“燕医生,别口是心非了,刚才摸我鸡巴不是摸得挺欢吗?现在矜持给谁看,奶头都骚硬了,这是哪门子不许?”
说实话,在对上钟寒阴沉陌生的表情时,燕玨心里有那么几秒的害怕,然而害怕之后却是如潮的羞耻和兴奋,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男人说下流话说得这么溜。
“放开我……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回应他的是更加放肆的猥亵。钟寒重重的压下来,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全部放在燕玨身上,伸出舌头从下巴开始轻浮的舔,带著淫靡的水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一会儿,燕玨那张白净的脸就变得口水淋漓,湿亮水滑起来。
“报警?”钟寒鄙夷的说:“你想告诉警察什么?告诉他你穿著白服诱惑我,还是告诉他你被我搞的屁股像婊子那样扭?你说啊,燕医生?”
钟寒演技爆发,抓住燕玨的衣襟猛地扯开。价格不菲的衬衫立即四分五裂,一排黑色的纽扣弹射到空中零零散散的四散开。
“不!”
燕玨跟著入了戏,发出短促的哀鸣。带著泪光的瞳仁晃了晃,挣扎的起身,逃一般的向外爬。
他弯下四肢,撅著屁股,仅仅在床上爬了两步,就被身后的钟寒大力拽了过来,高级定制的西服裤连带著深色的内裤一同被扯下来,明晃晃的挂在腿弯上。
“骚货,往哪儿跑。”
钟寒直起身碎了口吐沫,几缕发丝垂在额前半掩著深邃的眉眼,胸前结实的肌肉一鼓一鼓的,汗珠顺著曲线下落,留下一道道色情的水印。他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又变态又野性。
“你别过来!”
燕玨扭头喊了一嗓子,睫毛上沾著泪,肉感十足屁股从白服的下䙓露出来,不知死活的一抖,抖得臀缝间的那个肉口若隐若现。
钟寒舔舔牙齿,双手一使劲儿,呈爪状的捏住燕玨的屁股蛋,一把将人拽回身下。
燕玨惊叫了一声,柔韧的腰肢向下塌陷,屁股高高的翘起放荡的对准男人,身体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你不要乱来!”
钟寒掰开燕玨白白的屁股,明目张胆地盯著那朵似开非开的肉花,痞笑:“老子不乱来,老子就操操你的小屁眼。”
燕玨察觉到那道充满欲望的目光,他想合拢腿,屁股却被男人托得更高,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缩紧括约肌,用力把干净鲜嫩的肛口绞得紧紧的,缩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钟寒的手指顺著臀缝滑到那处肉洞边,不时的搔刮著上面的肉褶,搔的那里渐渐开了口,才探进一根手指尖。
燕玨忍著呻吟,死死的攥著床单,欲拒还迎:“你出去……出去……”
钟寒轻佻的拍了拍他的屁股,略带残忍的道:“出去?呵。等操开了,你会骚得舍不得我走的。”
甬道里面有些干涩,兴许是燕玨真的很紧张,食指戳了半天才顶进一个指节。钟寒只好画著圈的抖著手腕,试图把那个紧闭的肉洞震开。
燕玨姿势不雅观的跪在床上,笔直地脊背呈一个平坦的陡坡,松垮的白大褂堆在肩膀处,露出泛著艳粉色的腰身,浑圆的臀一颠一颠的,没有一丝形象可言。
钟寒忍得辛苦,肌肉上覆了一层雾濛濛的汗珠,水亮亮的泛著光。他看著瘫在床上,六神无主的燕玨,故意恐吓道:“燕医生,准备好了吗?我可要操进来了。”
燕玨惊得一下子从戏里走出来,慌忙的说:“不行,你那么大,直接进来我会坏的。”
钟寒坏心眼儿的笑,退出那根手指,把上面黏糊糊的液体抹在燕玨的白屁股上:“燕少,这是不演了?”
燕玨盘著腿坐在床上,摇头摆手:“不演了,我憋得要死了,你给我弄软了操进来好不好?”
钟寒捏起他的下巴,眯著眼:“求人的态度不诚恳。”
燕玨一点就通,猫似得用脸去蹭钟寒鼓起的裆部,带著腻人的尾音,抑扬顿挫地叫:“爸爸,求您……”
第三十七章
冷灰色的大床上,两人头脚颠倒的叠在一起。
燕玨身上红透了,像只煮熟的虾米,胸脯一起一伏的倒趴在钟寒的身上,塌著背撅著臀嘴里还塞著一根粗壮的男性生殖器,湿亮艳色的嘴唇一上一下的吞吐,酡红靡丽的脸不可避免的蹭动著男人私处浓密的耻毛。
他口活不算好,会的那点东西都是钟寒教的,但他舔得很卖力,听著男人性感的闷哼,更是受到了鼓舞,瘪著腮往喉咙深处里含,吃得眼尾发红,嘴巴里全是那股味儿。
口交的感觉确实棒,但钟寒还是控制住欲望,没耸动腰往燕玨的喉咙里顶,毕竟是自己的宝贝疙瘩儿,弄伤了玩坏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钟寒忍得脖子上的筋肉狰狞的凸出来,两只大手包住燕玨的屁股,随心所欲的又揉又捏,搞得上面全是手印,皮肤渐渐地泛红发烫。
燕玨用鼻子哼,调子里带著那股熟悉的风骚味儿,屁股不禁的扭了扭。
臀缝里的肉洞早就开了花,湿乎乎黏腻腻的。手指轻轻松松的塞进一根,贴著里面的肉又扣又挖,弄得肠壁一阵一阵缩,咕叽咕叽的响。
钟寒觉得光用手弄得不过瘾,他还想燕玨更浪。于是,冲著眼前那个白花花的屁股就把脸埋了进去,鼻尖顶著尾骨,下巴戳著会阴,嘴唇包裹著那个湿滑的穴口,用力的吸,似乎要把里面的肉和汁都吸出来。
燕玨身子一抖,嘴里的性器含不住的滑出来,啪的一下贴在他的脸蛋上,湿漉漉水淋淋的。变了味儿的叫声一股脑的喊出来,脚趾勾著床垫,一蹬一蹬的向后蹿。
钟寒一手握住燕玨颤颤巍巍的阴茎,脸从臀肉里微微抬起,哑著嗓子说:“干什么呢,跟兔子似的。”
燕玨爽得眼眶发烫,泪珠在眼圈里打转,嘴唇贴著钟寒的大东西,一脸又纯又骚的表情。
“爽……好爽……钟寒,你再往里弄弄……”
钟寒惩罚似的咬了一口嘴边白嫩嫩的臀肉,低声道:“叫爸爸,叫了就给你继续舔。”
这买卖一点都不亏,燕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晃著腰大声的叫 “爸爸”,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浪,跟吃了药似的,忍都忍不住。
钟寒满意的笑,搂著那个浑圆的臀部,探出舌尖,灵巧的从缝隙里钻进去,卷起舌头反反复复地往里面刺。
甬道里面的肉像活了似的,前扑后拥的挤上来,贴著舌头,不断的颤,弄得里面水越来越多,滴滴答答的流下来,啪嗒啪嗒的落在钟寒的胸前。
燕玨的腰软成了面条,身体的力气全被身后的人毫不留情的吸走了,他四肢发软,扶著钟寒那根冲天的肉棒,高高低低的喘,屁股和大腿根麻成一片,差点坐到钟寒的脸上。
洞口红艳艳的张开,里面的水氾滥了,钟寒一边舔一边捅进两根手指头,旋转著往深处捅,按在那个不深不浅的敏感处,一深一浅的戳。燕玨立刻像电打般颤,颤得一身白肉都在抖,阴茎在男人的大手的一跳一跳的,铃口怒张。
知道他要高潮了,钟寒又加了把劲儿,猛地按住屁股里的那个部位,用指腹揉用指甲刮,另一只手也不闲著,疯狂的上下撸,撸得燕玨又疼又爽,不知廉耻的嗷嗷叫。
射精来得快,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括约肌急缩,燕玨脆弱的仰起头,叫床声越来越快,调子越喊越高,然后猛地戛然而止,嘴巴微启,嘴瓣无声的抖。
他射了。
量很大,黏黏糊糊的粘在钟寒的手掌里。
钟寒舔著嘴角,盯著那朵张张合合的肉花,顽劣的把手心里的精液捅到里面,和透明的黏液混合在一起,继续大力的搅肆意的戳。
燕玨失神的栽倒在一旁,一抽一抽的喘气,屁股蛋贴在床垫上忽忽悠悠的颤。
“这就不行了,爸爸还没操进去呢。”钟寒挺著硬邦邦的鸡巴打趣,湿漉漉的手在燕玨身上色情的游走。
那真的是一具漂亮的男性身体。颀长的骨架被柔韧的肌肉包裹住,泛著健康白皙的光泽,皮肤光滑,触感极好。钟寒像是上瘾般,越摸越爱不释手。
燕玨半阖著眼,轻轻的哼,身体软得好似没了骨头,一条腿懒洋洋的从床边垂下来,精致优美的脚踝白得晃人眼,耻骨棱角分明的凸出来,双腿放荡的大敞四开,私处狼狈的泛著水光,屁股下的床单也早已濡湿一片。
他冲钟寒招了招手,眉眼间透著那种露骨的风情,与平日的模样有著天壤之别,然而千千面面皆是钟寒喜爱的样子。
“谁说不行了,操我……”
最后两个字很淡很轻,可以说几不可闻,但钟寒却听清楚了,犹如钟鸣般在耳蜗里震,震得他理智丧失,狂野的扛起燕玨的一条腿,矮身捅了进去。
“啊!”
燕玨似痛苦似爽快的叫起来,白皙玲珑的脚趾在空中一晃一晃,不经意间就会撞到钟寒的后脑勺。钟寒一边撞一边侧著头用牙啃咬燕玨的小腿,在上面色情地留下一连串的齿痕,吸得全是发红的吻印。
双腿健全的钟寒要比之前更会用劲儿,健壮的腰肢似上了发条,疯狂的颠动著,抽插间粗壮的性器只露出一小节,剩下的全部塞在里面撞击。两颗份量很重的阴囊有节奏的打在燕玨的屁股上,将上面的肉弄得更红更烂。
燕玨被顶得差点飞了,身体散架子似得乱晃,摇摇欲坠的扶住床头,赤裸的胸膛高高的拱起,两颗红红肿肿的乳头在空中颤颤巍巍的动。
钟寒不客气的捏住那两颗勾人的奶头,用指头大力的搓:“真带劲儿……宝贝你真带劲儿……”
他重复著,肆意的揉著燕玨平坦的胸脯,打桩地往里凿,额前的青筋暴起,眼底有著浓郁的炽烈。
燕玨的声音零零碎碎,断断续续的道:“抱我……嗯爸爸……抱住我……快……”
钟寒一把将人捞起来,圈在怀中,托著屁股,向上一下一下的狂顶。穴口被捣得软烂,黏稠的液体淅淅沥沥的从交合处溢出来,冒著泡的破开,四溅在冷灰色的床垫子上。
“爽不爽?宝贝……爽不爽,你告诉爸爸。”钟寒咬著燕玨的耳骨,仔仔细细的磨。顶著头,在那好看的肩窝里嗅。
燕玨喊得嗓子都哑了,可还是止不住的回答:“爽……再深点,爸爸再深点!”
在钟寒面前,燕玨早就没有什么高傲的自尊,心甘情愿的交出身体的支配权,放纵的陷入泥潭般的情欲中,贴著男人的身体打著浪的扭动。
钟寒赤著眼含住燕玨的喉结,一边吮著一边低哑著说:“好,爸爸让你更爽,爸爸让你爽上天。”
床板随著抽插的频率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和肉体撞击声不谋而合的交织在一起,刺激著敏感的耳膜。
钟寒变换著姿势,霸道的玩弄著燕玨,从床上干到床下,再从床下干回床上,两具肉体均是湿淋淋的,黏腻的粘连在一起。
“啊……啊!”
激烈的性事让燕玨穴口周围糊满白色的沫,他像断了线的木偶,大半个身体荡在床外,腰部以下的位置腾在空中,只有屁股里插著钟寒的性器作为一处单薄的支撑点。
“慢点……爸爸慢一点!我要受不了了……”
钟寒把燕玨白嫩嫩的大腿根搓得红通通,撸著那根甩了甩去的阴茎,咬著牙说:“慢不下来了,夹住它。”
括约肌有种被捣松的错觉,倒立著身子让燕玨大脑有些充血,眼前晕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换个姿势嗯……换个姿势再操!”
钟寒满足他的请求,坏坏的一笑,抱著人,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来到透明的落地窗前。
“啊!啊!”
这种姿势更加方便体内的肉棒向深处开拓,燕玨抓住钟寒的头发急促的喘。
“宝贝,扶著窗户。”
钟寒没打一声招呼就把鸡巴退了出来,甬道立刻空虚起来,燕玨站在地上皱著眉扭著臀,不满地道:“别出去,爸爸快……插进来,里面痒。”
钟寒吻著他的潮湿的额发:“乖,扶好窗户,撅好屁股,爸爸喂你吃个饱。”
大宅在城郊,窗户外除了树丛什么都没有。即便这样,心里还是有种会被发现的忐忑。燕玨兴奋的指尖微颤,双手按著微凉的窗,屁股高高的凑过去。
钟寒满意于他的顺从。掰开白白的屁股,趁那个洞口还来不及合拢之前,又一次捅了进去。
“啊!”燕玨往前一窜,敏感红肿的乳头好巧不巧的蹭到玻璃上,刺激得他身体骤然缩紧。
“真骚。”钟寒笑著咬住燕玨的后脖颈。
燕玨爽得手指弯曲,回过头,用水汽的眸子看著男人,浪情的问:“喜欢吗?”
“不。”
简短的一个字令燕玨失望的瞪大眼,钟寒坏心儿一笑,补充道:“是爱死了。”
大起大落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燕玨反手锁住钟寒的脖子,狠狠的在那性感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你混蛋!”
钟寒无声的勾了勾唇,温柔的含住燕玨的下唇:“我知道你就喜欢我这个混蛋。”
再多的言语都是多馀的,燕玨热情的献出自己的舌头,主动和男人的激烈缠绵的搅在一起。钟寒反客为主,一边吻一边狠狠地将下体埋进那紧致水滑的甬道中,温热的精液一滴不剩的喷在里面。
第三十八章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燕玨睁开眼就见钟寒侧卧著身体支著头一脸温柔的看他。
“午安。”
低沉的声音中略带一丝别致的沙哑,听上去更能令人蠢蠢欲动。燕玨偷笑著合上眼,蠕动著身体往男人怀里蹭,脸埋在钟寒的胳膊肘上,违心的说:“别勾引我,昨天被你操了一晚上,现在后面都合不上了。”
钟寒轻声笑,一把将人揽在怀里,肉贴著肉腻歪:“燕少怎么能倒打一耙,是谁缠著求我说不要停的?”
燕玨无以反驳,像只气急的兔子,张大嘴巴一口咬住钟寒突出的肱二头肌上,用牙狠狠的磨。钟寒也任他咬,温热的手掌从燕玨的部位往下滑,娴熟的钻进臀缝里,去拨弄里面红肿的穴口。
“真软。”钟寒亲昵的说著耳语。
燕玨牙齿一下子就使不出劲儿了,眼眸半眯著,仰著头,像猫儿似的喘息著:“别摸了……”
钟寒自然是遵从爱人意愿的,低头吻著燕玨颤抖的眼睑,说:“好,不摸了。”
接著,作势就要抽出那根挑拨的手指。然而,万万没想到,进去容易,出来难。潮湿的后穴倏地有意识的缩紧,不安分的咬著钟寒的指尖,拼命的往里吸。
昨天在线一晚上的小燕子此时又惊人的半勃起来,热乎乎的戳在男人的大腿上。
感受到钟寒意味深长的目光,燕玨红著耳尖夹紧腿。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淫荡,在这个情况下任谁都难免会擦枪走火,他也只是顺应本能,身为男人该硬的时候就要硬。
这么想著,燕玨硬得更理直气壮了,磨蹭的动作越来越大。
钟寒似笑非笑地看著燕玨的那些发浪的小动作,保持著诡异的缄默。
燕玨没出息地主动贴近热源,用自己的下体去碰对方的,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盯著我看干嘛?难道我脸上有字吗?”
钟寒微笑的颔首:“有啊,有四个清清楚楚的大字。”
燕玨好奇道:“是什么?”
钟寒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再、来、一、发。”
燕玨瞪大眼,凶巴巴的把人推开,翻身骑在钟寒身上,目光如炬:“胡说!”
钟寒扶著燕玨酸软的腰,妥协道:“好好,我胡说。”
燕玨张嘴去咬他的下巴,眼神直白,情意四起:“一发怎么能够,明明要好多发。”说完摆著腰让两人私处贴得更近。
“别浪了,能受得了吗?”钟寒意有所指的揉捏著燕玨的屁股。
燕玨不服气的去蹭钟寒硕大的下体:“怎么受不了,我耐操的很,尽管来!”
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隐忍的了。钟寒仰面躺在床上,拍拍燕玨的屁股,痞笑道:“那还等什么,燕少,坐上来自己动吧。”
燕玨真的没客气,自己扒开屁股一坐到底,腰晃得要多起劲儿有多起劲儿。
两人实打实的又来了一发,爽完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燕玨才恢复了翩翩贵公子的形象,推著坐回轮椅的钟寒去了客厅。
客厅中,真皮沙发上,沈川和夏炎修并排坐著,时不时的贴一起搞些黏糊糊的小动作,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见到燕玨他们出来了,才略微分开停止咬耳朵,和颜悦色的打招呼。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夏炎修翘著腿,酸溜溜的挤兑著。
燕玨扯唇假笑:“羡慕?”
夏炎修嗤鼻:“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说著夸张的抻懒腰,让布满吻痕的小腹从衣摆下方悄然露出来,浮夸的左右扭了扭。
沈川当下脸一黑,冷冰冰地开口:“哥。”
一个字就治得夏炎修服服帖帖的,立刻乖乖的坐好,没骨气的服软。
钟寒有点看不下去了,同时也担心把燕玨饿坏了,嘱咐完下人去备饭便对著其他三个人正色道:“别闹了,我们吃饭吧。”
菜都很家常,没什么特别的,但偏偏就是十分对燕玨的胃口。尤其是那白白的骨头汤,滋味醇厚,喝了一口唇齿留香,好喝的停不下来。燕玨一碗接著一碗的往嘴里灌,意犹未尽的舔著嘴角,睁著亮亮的眼说:“今天的汤不错,家里师傅的厨艺见长啊。”
沈川没搭话,倒是夏炎修没形象的吐出嘴里的骨头,咂咂嘴:“汤不是厨房做的。”
燕玨问:“那是谁做的?”
夏炎修眨了眨眼,一脸搞事情的笑:“是楚小姐亲手炖的,特地派人送过来,说是让寒爷食补一下,有助于伤口愈合。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楚瑜琦还挺贤惠的。”
这话燕玨就不爱听了,脸色突变的放下手里的筷子,默默地把盛著汤的瓷碗往边上推了推。
钟寒好笑的看他:“怎么不喝了,刚才不是喝得挺开心吗?”
燕玨没好气的斜他一眼,坐得端端正正的,用纸巾擦拭嘴角,含糊不清的说:“味道马马虎虎吧。”
夏炎修继续接茬,没有要消停的意思,指著茶几上那一堆红袋子说:“对了!那儿还有穆家少爷送过来的补品和药,也是给寒爷补身子的。”
受到敌方连番攻击的燕玨忍不住放寒气,冷言道:“寒爷身子好著呢,用不著这么多补品。还有,以后不要把来路不明的东西随随便便带进来,钟家缺这些吗?”说完寻求赞同的看向钟寒。
钟寒本来就被他这副突如其来的主母气派震慑到了,回过神后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认同。
夏炎修也是认输了,投降的举起双手:“是是是,属下谨遵主母教诲。”
一番表态后,燕玨脸色稍霁,满意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午饭过后,沈川汇报了些情况便领著不省心的夏炎修走了。钟寒又把百无聊赖的燕玨抱回腿上,一同坐著轮椅回了卧室。
昨天性事很激烈,起初燕玨还时刻注意著不要碰到钟寒的肩伤,后来干著干著就忘了,意识全都化成了水,除了贴著钟寒叫剩下的什么都不会了。好在伤口没有恶化,燕玨心里也就舒坦了不少。
“你喜欢喝汤吗?”燕玨给钟寒换著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嘴。
钟寒想了想,机智的回答:“那要看是谁做的。”
燕玨问:“楚小姐做的呢?”
钟寒活学活用,巧妙的引用燕玨的原话:“马马虎虎吧。”
燕玨抬眼继续追问:“要是我做呢?”
钟寒佯装吃惊的挑眉:“你会做?”
燕玨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应该没什么难的。”
钟寒莞尔:“燕少出手一定是精品。”
燕玨戳戳他发达的胸大肌:“还算识相。”
接著燕玨系好绷带,从兜里拿出一只黑色记号笔,姿势怪异的凑过来:“你别动。”
潮湿的呼吸喷在赤裸的胸口,有点痒。钟寒自然的环住燕玨的腰,问:“这是干什么?”
燕玨抬眼看他,认真道:“标记。”
钟寒不解的歪头。燕玨不紧不慢地解释:“我又不能像其他动物那样撒一泡尿浇你身上,用气味来全是主权。”
钟寒无奈地笑:“什么动物用尿液来宣誓主权?”
“别插话。”燕玨捏住钟寒胸前的两个开关,用力的拧一下:“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总之,我是不能用那种办法标记你,也不卫生。只能用这方法了。”
燕玨一边说一边认认真真地在钟寒肩膀那处白色的绷带上写下几个大字:燕玨专属。
他左右看了看,觉得力度还不够。于是,又加了一行:碰者杀无赦。
这回气势提上来了。
燕玨满意的点点头,不顾钟寒苦笑不得的脸,按住他后脑勺“吧唧”一口霸道响亮的湿吻。随后轻佻的挑起男人的下巴,一副多情浪子的口吻:“宝贝,等我晚上临幸你。”
说完,潇洒的挥起外套,帅气的穿在身上,大步流星离开。
燕玨走不为别的,而是去拜师学艺了。
楚瑜琦的汤让他十分不快,不是有句老话叫“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虽然钟寒和楚瑜琦在一起是障眼法,但燕玨还是将楚小姐自动地归为潜在的情敌,排除一切可能假戏真做的因素,从各个方面压倒,势必要技高一筹。
你炖汤,那我也炖汤。
燕玨不屑的呵了一声,开著车往自己的旧别墅赶。
房门刚刚推开,本来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唐鑫猛地惊醒,有些发懵的看著燕玨,傻傻的说:“燕少?”
燕玨淡淡的“嗯”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唐鑫现在才算清醒,连忙起身走过来,声音有惊喜也有急迫:“燕少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燕玨脱掉大衣,换上拖鞋:“不回来我能去哪?”
“我也不知道……”唐鑫回答的声音很小,他眼神扫过燕玨露出的脖子,敏锐的发现上面新增的那些暧昧的红痕,低著头默默的攥了攥拳。
燕玨拍拍他的肩头,转移话题:“唐鑫,你会做骨头汤吗?”
唐鑫抬头,茫然的问:“会的,燕少你想喝?”
燕玨晃晃手指:“不是我想喝,是要做给朋友喝。”
唐鑫想问哪个朋友,可话到嘴边又明白自己根本没资格问,只好吞了吞口水。
燕玨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开心的道:“那就拜托你教我了。”
唐鑫眨眨眼,迷迷糊糊的问:“教什么?”
燕玨回眸笑了笑:“骨头汤。”
第三十九章
说干就干。
燕玨做事也算得上雷厉风行,整个下午都泡在厨房里学艺。唐鑫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做著前期的准备工作。
这不是他第一次拿菜刀。当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周边的饭馆都吃腻了,他和杜鸣毅被逼无奈只能亲自动手。然而,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凑到一块想在厨房大展宏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又拿起电话叫了外卖。
这次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没有了杜鸣毅的捣乱,燕玨在唐鑫的指导下做得有模有样。
“燕少等一下。”
燕玨切菜的手一顿,侧过头不明所以的看著叫停的唐鑫。
唐鑫打开杂物柜在里面掏出一个粉蓝色的围裙,不好意思的递过去:“燕少,把这个穿上,免得不小心污迹弄到衣服上。”
燕玨嫌弃的看著围裙的颜色,慎重的权衡了一番,不死心的开口:“没有其他颜色了吗?”
唐鑫摇摇头:“家里只有这一条新的了,这是超市买满金额送的,颜色比较随机,没法挑。”
燕玨极不情愿的点头,勉强的说:“行,就穿这个吧。”
唐鑫上前一步:“燕少,我帮你穿上。”
粉蓝色的围裙穿在燕玨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娘气,反倒衬出一股暖男的气质。颀长的身体沐浴在阳光下,柔软的发丝被照成浅栗色,俊秀的五官都变得温柔起来。
他姿势标准的握著刀,修长的手指随著刀落的节奏慢慢的向后推,白嫩的小葱被切成整整齐齐的小段。
不知不觉,唐鑫像是看呆了,直勾勾的盯著燕玨,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唐鑫?唐鑫!”燕玨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叉著腰问:“接下来该做什么?”
“……哦!煮,把水煮开。”唐鑫压著胸口,有些慌乱的打开天然气。
燕玨微微一笑,客气的道了谢。唐鑫低下头,羞涩的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对了。”燕玨一边搅动著汤勺一边问:“你想不想过以后的生活?”
燕玨看著唐鑫愣怔的表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在这边生活你可以不用再担心你的父亲也方便摆脱梁先生对你的控制,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帮你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寻一处安全的住址……”
“燕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了?”唐鑫打断燕玨的话,红著眼眶小心翼翼的问:“如果有,请您告诉我,我一定改,只是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燕玨无奈的继续解释:“不,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你生活的自由点。现在,你的雇主下落不明,讨债的父亲又远在一方,正好是步入新生活的好时机。”
奈何苦口婆心的劝说完全不管用。唐鑫认定燕玨是想要赶他走,伤心的塌下肩膀,咬著嘴不讲话。燕玨有点无从下手,面对脆弱敏感的唐鑫时,总有种面对小姑娘的错觉,说不得重话下不了重手,开导无法只能妥协:“没事,你适应不过来可以先不搬走,反正这里房间很多。”
唐鑫闻言抬起头,含著豆大的泪珠望著燕玨:“燕少是不赶我走了吗?”
燕玨被看得一激灵,不得不点头:“嗯,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唐鑫这才由悲转喜,重复的说著感谢。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燕玨知道无果,便没再分神,专心致志的炖著汤。
煲汤需要些时间,把所有的食材下了锅,燕玨也脱掉围裙,弄好计时器,揉著腰回客厅休息。
小别胜新欢,之前的干柴烈火就算是身体素质极佳的燕玨也有点吃不消,腰部发酸的躺在沙发上,闭著眼小憩。没过多久,呼吸声便渐渐绵长平稳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客房的门被悄然的推开,本来已经回屋休息的唐鑫再一次走出来。
他步子很轻盈,无声无息的接近熟睡的燕玨,手臂一抖,锃亮的匕首精准的从微长的袖口处露出来。接著,手掌一翻,匕首腾空而起,刀锋绚丽的转动,干净的反光面时而映射出一双阴霾的眼,时而映射出一抹嘲讽的笑。
唐鑫熟练的炫了个花式后稳稳的握住刀柄,慢慢的蹲下来。他的气息隐藏的很好,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刀刃在空中划了几下,轻轻的落在燕玨的衣服上。
额前微垂的碎发堪堪遮住他的双眸,尖锐的刀尖从燕玨的小腹向上移,滑过起伏的胸膛,止于脖子上殷红的吻痕。
脖颈处的痕迹很多,一个叠著一个,可以很容易想像到昨晚床事的激烈程度,像是在宣誓著主权又像是对窥探者的警告。唐鑫瞳仁紧缩,竖起手中的利器,用刀尖抵住燕玨脖子上的动脉。
冰冷的触感让睡梦中的燕玨蹙起眉。
唐鑫无声的勾起嘴角,停下行凶的动作,看了看手表,接著指尖灵巧的动了动,将匕首不著痕迹的收回,嘴唇重新调整一个熟悉的角度换上害羞又善良的微笑,轻柔的拍拍燕玨的小臂。
“燕少,醒一醒。燕少……”
燕玨睫毛颤了颤,慢慢的睁开眼睑,朦朦胧胧地问:“怎么啦?”
唐鑫轻声道:“燕少,汤好了。”
话音刚落,厨房的计时器还是嗡嗡的震动起来。
燕玨挺身坐起,著急忙慌的跑去关火。唐鑫紧随其后,把准备好的器皿拿出来。
燕玨用汤勺先尝了尝,味道鲜美,不比楚瑜琦的差,这才满意的把汤盛到盒子里,仔细的盖上盖子。
唐鑫看著他的动作,问:“燕少,今晚还回来吃饭吗?”
“不了,你不用等我。”燕玨忙著手里的活儿,待外包装达到心里的标准才满意的装进袋子里,拿起外套向门口走。
唐鑫跟上去:“现在就走?”
燕玨“嗯”了一声,心情愉悦地说:“朋友还在等我,谢谢你唐鑫。”
唐鑫腼腆的笑:“燕少太客气啦,走上小心。”
燕玨颔首,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上了车,他把餐盒固定到副驾驶的位置。做完一切后,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隐隐发凉的脖子,意义不明的眉头紧锁。
到钟家大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燕玨神采奕奕的提著餐盒献宝一样的呈到钟寒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的期待。
钟寒用瓷白的汤药喝了一小口,面无表情的品尝。
“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燕玨急得眼里冒火,手指攥得紧紧的。
钟寒挑挑眉,欲言又止,吊人胃口的又喝了一口。
此时燕玨的心里忽上忽下的,比等成绩还紧张,眼巴巴的期待著对方的称赞。
钟寒故弄玄虚的一会儿,放下勺子,弯著手指刮刮燕玨的鼻尖,笑说:“人间美味。”
顷刻间,心里的烟花一朵接著一朵的炸开,犹如登顶了厨神奖。燕玨故作矜持的咳了咳:“哪有那么夸张。”
话虽然这么说,但嘴角的弧度一直保持上扬,怎么都平复不了。
“没有夸张,是真的好喝。”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夸大言辞,钟寒不顾形象,端起整个器皿,“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燕玨心里乐开了花,拿著纸巾温柔的擦钟寒的嘴角:“慢点,你要是喜欢,以后我经常给你做。”
钟寒顺势握住他的手,莫名其妙的翻来覆去看,难得不正经的笑道:“按电视剧里的场景,此时第一次下厨的燕少手上应该会有些小伤,然后我无意中看到,心疼如绞,用嘴唇抚平你的伤口。”
燕玨耷拉著眼皮,不客气的抽回手:“真是抱歉,让寒爷失望了,我天生心灵手巧,没有狗血剧的主角那么笨。不过,你要是想舔我还是可以勉强给你个机会。”
然后他仰著下巴优雅的重新将手递过去,一副施舍的模样。
钟寒握上去,放在嘴边细细的咬,哑著嗓子说:“宝贝,别这么看我。”
“为什么?”燕玨被啄得指尖轻颤,头皮一阵阵酥麻。
钟寒驾轻就熟的把人抱在腿上,面对面的望著:“会让我忍不住将你整个人吃掉。”
燕玨笑了笑,主动环住钟寒的脖子,湿亮的嘴唇一张一合:“请君享用。”
钟寒不客气的含住他的嘴唇,用舌尖描摹著那柔软的轮廓,在外面仔仔细细的画了一圈,短暂的耳鬓厮磨便分开了,并没有深入。
燕玨被弄得不上不下的,意犹未尽的蹭著钟寒的额头。钟寒一下一下的抚摸著他的后背,温热的嘴唇在燕玨的脸庞烙下一个个浅吻。
“谁教你做得汤?唐鑫?”
这个的问题实在是不适合现在的气氛回答,可燕玨还是耐著性子点点头,如实说:“对,是唐鑫。”
钟寒眯起眼,神情复杂的继续低声问:“他背景你都查清楚了吗?”
燕玨停下厮磨的动作,眼睛半睁著,顶著男人的额头:“查了,之前是梁扬的人,目前比较消停,没有太大问题。”
钟寒蹭他的鼻尖:“没有问题不代表不设防。明白?”
燕玨乖巧的答应道:“嗯,我会多加注意的。”
钟寒说:“有时候注意也未必会万无一失,但凡有一点异常就找人处理掉。”
燕玨了然的眨眨眼:“寒爷放心。”
“真乖。”钟寒揉了揉燕玨浑圆的屁股:“抬起头,让爸爸亲亲。”
“好的,爸爸……”燕玨闭著眼,主动献上自己的双唇。
第四十章
在此之前,燕玨对唐鑫多是处于一种半信半疑的状态,尤其是在唐鑫将自己的目的经历全盘托出后,同情加怜悯让他更加不设防起来。可经过钟寒的提点后,燕玨惊觉以梁扬的性格绝不会派出一位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么唐鑫的真面目一定是藏在现在极具欺骗性的躯壳之下,怀揣著某种目的以弱者的姿态潜伏在自己的身边。
燕玨想过进行试探,却怕贸然行事效果反而适得其反,打草惊蛇。所以,目前能做的只有监视好唐鑫,抓住他的破绽,让他没机会出幺蛾子。
燕家的别墅里没来得及装监视器,唐鑫整天待在房子里,完全不给燕玨派人安装的机会,只好让附近的眼线盯紧,有情况及时汇报。
然而,想发现什么马脚非一朝一夕的事,如果唐鑫表现出的一切都是精心伪装的,那么他就不会给旁人发现任何漏洞的机会。燕玨不想放过每一个有威胁的人,也不想错怪任何一位不相干的人。在没有结果前,他对唐鑫处于疏远的形式,不算太刻意,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毕竟工作要忙,又要回家照顾钟寒,无暇分身也是自然的。
回国后,燕玨每天下班都特别准时,时针指到5就开始放下手里的活儿,迅速的整理收拾,赶回大宅。
“燕玨,忙不?”
办公室门被推开,杜鸣毅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傻乎乎的脑袋。
燕玨淡定的瞄他一眼,把文件放进公文包中:“忙倒是不忙,就是我要下班了。”
“这么早就回去?”杜鸣毅侧身灵巧的钻进来,关上门,双手神秘兮兮的放到身后:“燕总等等再走,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燕玨微微抬眼,不是很感兴趣的问:“什么?”
“酱酱!你爱吃的糕点!”杜鸣毅一副牛逼轰轰的表情,叉著腰笑。
这点心是附近酒店做的,限时限量,几乎供不应求,想买要早早的排队,燕玨挺喜欢吃的,就是懒得找人去买,耽误时间。
他放下外套,不客气的往嘴里扔了一块,靠著椅背翘著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
杜鸣毅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纠结的搓著手,看天看地唉声叹气,不是从何说起。
燕玨又吃了一块,拍掉手上的碎渣,说:“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等等等!稍安勿躁,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吗!”杜鸣毅一边尴尬的咳一边松松领带,嘴巴张张合合好几个来回,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问出了口:“你说,同性恋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燕玨摊手喝茶:“我怎么知道。”
杜鸣毅著急的绕著手指:“你不是和钟寒那个啥吗,你应该懂啊!”
燕玨冷笑:“从小到大我就喜欢过钟寒一个人,其他男女我都没兴趣,我懂什么。”
杜鸣毅烦躁的挠挠头:“你必须要懂啊,你不懂我找谁问啊!”
燕玨抓住重点,眼睛一亮,滔滔不绝地道:“我记得你之前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啊,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恋爱了?你喜欢上哪个男的了?还是哪个男的喜欢上你了?”
“打打打住!”杜鸣毅慌忙的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愁眉苦脸地说:“不是我,是我大哥。”
杜家大少这种传奇的人物一下子就点燃燕玨尘封已久的八卦之魂,眼睛里两团小火焰蹭蹭的燃烧著,连点心都顾不上吃了,激动地问:“你大哥怎么了?”
“我大哥……”杜鸣毅摇著头:“唉!我大哥……”
“快说!”
燕玨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杜鸣毅身体一窜,说话也不吞吞吐吐的了,霹雳巴拉的全都倒了出来。
“最近,我大哥和一个男人走的特别近,有事没事就聚在一块。”杜鸣毅加上主观色彩,皱著鼻子继续讲述:“那男的长的贼眉鼠眼的,一看就居心不良,逢节必送礼物给我哥,还是些没品的东西。”
没想像中的劲爆,燕玨有些失望的说:“可能是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出去吃个饭休闲一下很正常,你以前不也是总找小伙伴一起到外面嗨吗。你自己浪就可以,你大哥浪就不行?”
杜鸣毅眉毛一挑:“怎么说话呢!什么浪不浪的,我那是正常社交,我哥的那可不是!我看他和那男的在一起都不管我了,我严重怀疑他已经忘了我这个亲弟弟了,整天就惦记著那个男狐狸精了!”
越说越委屈,杜鸣毅抓起一块米色的糕点,自暴自弃的塞进嘴里大吃特吃。
燕玨乐了:“不管你岂不是很自由,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怎么,被虐上瘾了?”
“屁!”杜鸣毅瞪他一眼,嘟囔:“你不懂。”
燕玨点头:“对,我是不懂。不过,我看出来了,不是你哥有问题,是你有问题。恋兄!”
燕玨一语道破,杜鸣毅慌忙反驳:“我恋兄,你还恋父呢!”
燕玨晃晃脚尖,无所谓的道:“对啊,我就是恋父啊,你咬我?”
杜鸣毅气急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拍拍屁股,装大度:“懒得理你。”
语毕,疾步向外走,走到一半停下来又气呼呼的折了回来,赌气道:“不给你吃了!”接著将剩下的点心连同包装盒一并拎起,大摇大摆的离开。
燕玨气笑了,不可理喻的晃晃头,拿起外套也走了。
钟寒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近期也不常外出,除了一些重要的事宜外,基本都待在大宅里。平日,燕玨一到家都能看见钟寒在客厅中笑盈盈的等他,今天却反常的连人影都看不见。
燕玨心生疑惑,问了宅子里的佣人才得知楚瑜琦来了。
“楚小姐什么时候来的?”燕玨问。
佣人一五一十的答:“刚来不久,现在和寒爷在书房里说话呢。”
燕玨皱眉,沉著脸冒冷气:“就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待在书房里?”
佣人惊慌失措的摇头,急忙解释:“不不不,不是的燕少。里面还有沈先生。”
燕玨问:“沈川?”
佣人大力的点头:“是的。”
燕玨摸了摸下巴,主动接过佣人手里的茶盘,笑著说:“交给我吧,我帮你送上去。”
佣人哪里敢回绝,感激的道谢,像见鬼似的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
燕玨上了二楼,盯著紧闭的书房门,清了清嗓子,叫道:“寒爷。”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沈川站在门口赶忙接过燕玨的茶盘,欠身问候。燕玨颔首回应,笑容可掬的进了屋,礼貌的冲楚瑜琦打招呼:“楚小姐来了。”
楚瑜琦眼圈有些红,掩饰性的捂了捂嘴,道:“燕少好。”
燕玨一头雾水,看著钟寒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钟寒笑:“不打扰。来,宝宝,坐爸爸这里。”说著拍拍自己的大腿。
燕玨没理他,转身端正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有出声。
钟寒的调戏没有成功,也就收手没再继续,转向楚瑜琦,温言道:“楚小姐,您请讲。”
楚瑜琦闭著眼,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再睁开眼,已是满目决绝狠戾:“寒爷,我不能等了。我已经受够这种折磨了,梁扬一天不死我就一天过不安生。”
她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从精致的提包中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抖著手把里面的相片拿出来,清丽的声音隐忍的发颤:“这是他这段时间匿名发给我的照片,我只拿来能看的一小部分。”
一叠相片凌乱的摆在实木桌子上,没人去仔细看。上面全是不雅的内容,虽然有些经过处理盖上了重点位置,但脸还是清清楚楚的,里面的被害人无一例外就是面前的楚瑜琦。
燕玨别过头,视线躲闪著移到别处,看著桌脚。
他怎么也没料到楚瑜琦和梁扬有著那样的不伦关系,可事实就是这么出乎意料。他终于明白作为梁扬干姐姐的楚瑜琦为什么选择和钟寒合作,这种耻辱对楚瑜琦这种女强人来说是毁天灭地。
燕玨拧著眉心里暗骂梁扬是个畜生。
楚瑜琦深吸一口气,撩了撩额前的发丝,继续说:“他的骚扰远远不止这些,再放任下去,保不齐他会将电子文件交给媒体,让我一辈子都别想在娱乐圈混下去。”
钟寒沉思半晌,冷静的开口:“媒体那方面我还是有能力压制的,这个问题楚小姐不用担心。其次,你调查过送出信件的人没有?”
楚瑜琦道:“梁扬又不傻,吃了那么多次亏也长了不少心眼,送件人都是普通无业游民,拿了钱经过网络远程指挥办事,没人知道雇主是谁,他们也不关心。”
楚瑜琦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年少时候急功近利,攀上梁七这个干爹,才让她多年备受梁扬的迫害,带著微笑顺从的假面迎合梁扬这个畜生,直至现在也无法摆脱如此沉重的阴影。
“寒爷,当初我们合作的条件就是让梁扬死无葬身之地。”楚瑜琦倔强的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现在,必须尽快杀了这个疯子,否则疯的人就是我了。”
钟寒自然想梁扬尽快死,他的人也在全力的追踪梁扬的行踪,许是九死一生让梁扬脑子灵活不少,总是能躲开地毯的搜捕,无法确定他准确的踪迹。
“我们需要制造一个引蛇出洞的条件。”钟寒指尖一下一下敲击著扶手。
楚瑜琦接过话:“梁扬是个变态,他心里已经认定我是他的东西。但凡是他的东西都不会允许其他人染指,尤其是你——寒爷。他的地盘被你吞并,如果我也归你所有,他将面临崩溃。这就是他为什么时不时威胁我的原因,他爱我,同样他以为我楚瑜琦也心甘情愿躺在他的身下。”
楚瑜琦疯癫的一笑继续道:“我了解梁扬,他再等一个报复的好时机,一个可以除掉你带走我的机会。他不会眼看著我进钟家的大门,也不会甘心我们过得比他好,他势必会有所动作。所以,我们要主动给他提供这个机会。”
钟寒面无表情,如古井无澜:“楚小姐的意思是?”
楚瑜琦坚定的对上钟寒的眼:“我们结婚。”
“啪啦!”
燕玨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四十一章
钟寒和楚瑜琦演过两场戏,第一次在梁七刚刚过世后,楚瑜琦为了摆脱梁扬变态的掌控,按照梁七生前的嘱托和钟寒假扮情侣,表面遵从梁七的遗愿,实则为钟寒提供梁扬背后元老的信息。第二次,便是要引不知所踪的梁扬出面,传出结婚的讯息,在举行仪式的地方事前布置好一切,守株待兔。
钟寒没有当场同意,只是回了句会认真考虑。
楚瑜琦的提议给了钟寒极大的启示。能引梁扬现身的因素无非就是那几个,一个是需要他和楚瑜琦同时在场方便一箭双雕,另外一个是场面尽量大一些,最好鱼龙混杂,有助于梁扬潜入其中以便行动。最后一个则是要放出足以震惊到梁扬的理由,逼著他不得不现身。
到了收网的阶段,万事都要精心策划,不能马虎。
梁扬一天不死,钟寒便一天难安。拖得时间越长,心里对过世的弟弟的愧疚就会越深,这点燕玨很清楚。楚瑜琦提出的意见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钟寒之所以没当场同意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燕玨,这个他也知道。
如果只是过个排场走个形式,也并非难以接受。
燕玨抿著嘴角,面色凝重。
“宝宝,不开心?”
钟寒像抱婴儿般将燕玨搂在怀里,用下巴蹭著他湿漉漉的头顶,柔声的安慰。
浴缸的尺寸不小,装下两个成年男人也绰绰有馀,温热的澡水冒著白色的雾气,空气变得潮湿暧昧起来。
燕玨靠在钟寒的胸膛上,垂著眼反问:“我应该开心吗?”
从楚瑜琦离开后,燕玨的变得异常沉默,闷闷的不说话。钟寒低头看他,对燕玨委屈的小模样又心疼又心动:“是我又让你伤心了吗,我道歉。”
“道歉一点用都没有。”燕玨用手指拨弄著水面,心不在焉的回答。
钟寒抱著人向上提了提,让彼此的视线相平,眼神相对。
“我承认,我希望尽快找到梁扬,解决掉他,以祭奠弟弟的在天之灵。但是——”钟寒说得铿锵有力:“和楚瑜琦举办假婚礼并不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不喜欢,我会想其他的方式。梁扬这只过街老鼠终究还是不会逃出我的掌控。所以,我不希望你再因为这些事受委屈,我想要我的宝宝快快乐乐的。”
燕玨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人,他明事理,分轻重,自然也事事都为钟寒著想。
“办法不是唯一的,却是最快速有效的,对不对?”
钟寒不置可否。
燕玨吐出一口浊气,像是确定的问了一遍:“是假结婚吧?不会真的让她当我的养母吧?”
钟寒摸上他柔软的脸颊,拇指轻轻的画著圈在颧骨处打转:“是假的,我不会让除了你以外的人成为钟家的主母。记住,楚瑜琦身边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不可能是我。”
钟寒说得那般笃定,燕玨心领神会,蓦然明白男人估计已经想出了万全之策,又能让婚礼进行又能引出梁扬又能让他放心的计画。
燕玨点头:“我相信你。只相信你。”
钟寒笑:“宝宝真乖,要知道,钟寒这个男人一辈子的深情全部给了燕玨一个人,也只能给他一个人。”
钟寒的瞳仁漆黑漆黑的,仿若深不见底的漩涡,将燕玨深深的吸引,没有挣脱的馀地。他心如鹿撞,投降地蹭了蹭男人的掌心,却口是心非道:“说得好听,谁知道几句是真的。”
钟寒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我对你句句都是真的。”
燕玨闭著眼任对方亲,软趴趴的说:“你就仗著我喜欢你欺负我吧。”
钟寒含笑道:“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我是仗著你喜欢我一口一口吃掉你。”
燕玨咬咬钟寒的鼻尖:“别光说不练。”
手指穿过温水交握在一起,钟寒一边吻一边带著笑音的说:“别急,这就吃掉你。”
这个吻不算激烈,却让人从身到心暖到融化掉。燕玨软绵绵的哼著,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钟寒没有翻来覆去的蹂躏他的嘴唇,而是点到为止,挑起他的情欲,往下慢慢的延伸,耐心的游走,用火热的双唇去抚慰他的整个身躯。
灵活的舌头渐渐的向胸前靠近,燕玨急不可耐的挺起胸,把高高翘起的乳尖送到对方嘴里,希望得到唇齿的眷顾。钟寒如他所愿的含住一颗,再用手指去拨弄另外一颗,双管齐下,肆意玩弄。玩得两颗乳头红肿胀大,也不肯罢休。
“香香的……”钟寒边吃边给出十分中肯的评价。
燕玨身子颤了颤,双脚勾住钟寒的后背,像打了浪的扭,眼睛半眯著,里面全是雾濛濛的水汽。
钟寒吐出嘴里硬硬的肉粒埋头向下,双手却继续在燕玨平坦的胸脯上揉捏徘徊。
“啊……”燕玨嗓子里压抑不住的呻吟出声,身体舒服的后仰,手臂软绵绵地搭在瓷白的池沿边,指尖一紧一缩的攥著拳。
钟寒低声笑,举起燕玨又长又直的腿,侧著头吸咬,从软嫩的大腿根一直吻到脚背,不可控制的继续。
燕玨哪哪都好看,连脚趾都比别人看起来更漂亮一些,白皙中透著淡淡的肉粉,浅青的血管蜿蜒的埋在皮肉里,有种奇妙的美感。钟寒先是仔仔细细的亲著吻著,接著不够似的用嘴唇包裹著,舌尖来回穿梭。
“呀……别……”
燕玨惊慌的瞪圆眼睛,想要阻止又全身无力,抖著声音问:“寒爷,你……你有奇怪的癖好?”
钟寒明知故问:“癖好?什么癖好?”
燕玨脚尖被舔得蜷缩著,一边无助的呻吟一边不连贯的回答:“是,嗯……是恋足癖。”
钟寒用牙咬了咬那圆圆的脚趾肚:“不是恋足,是恋你。”
燕玨抿嘴偷笑:“我又嗯……我又没嫌弃你,我是说你要是有,我改天穿黑丝给你弄。”
钟寒确实没什么特殊的癖好,但听到这么磨人的话,脑子不由自主的想出燕玨穿黑色长筒丝袜的画面,胯下猛地一紧,尺寸惊人的下体又胀大了许多。
燕玨还不知死活的撩:“想要吗?”
钟寒整个覆上去,把人压在身下,眼神带著令人折服的攻击力。
“我很期待。”
下一秒,水面剧烈的晃动,浴缸里的水不堪负荷哗啦啦的从边缘溢出来,浇在一块块布列整齐的大理石上,热与冷碰撞间,飘出缕缕缭绕的雾气。
燕玨也算是被喂了定心丸,没有再过纠结这件事,该吃吃该喝喝该啪啪。而那边,钟寒等人紧锣密鼓的筹划著,一周过后,最终还是将结婚的信息模模糊糊的放了出去。顷刻间,占据了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众人纷纷猜测这个捕风捉影的消息是否真实,还有楚瑜琦的结婚对象到底是何方神圣。
燕玨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关了页面,继续认真办公。没过多久,杜鸣毅义愤填膺的冲进来,吵吵嚷嚷的,骂钟寒又他妈搞事情是个大作逼。
燕玨掏掏耳朵,等他骂够了,才开口道:“骂累了吧,走,我请你吃饭。”
杜鸣毅瘫在沙发上望天:“心真大,气都气饱了。”
燕玨搭上他的肩,一副哥两好的模样:“走吧,杜总。”
杜鸣毅演了一次欲拒还迎后,还是乖乖的跟著燕玨颠颠的去了饭店。
两人酒量都不算好,杜鸣毅几杯下去后话匣子就关不上了,叨叨个不停,从钟寒说到搞基最后谈到他大哥,抱著酒瓶狼哭鬼嚎的。
燕玨撑著下巴看他耍,不走心的劝:“别喝了,下午还要上班呢。”
“别拦我!”杜鸣毅大手一挥,歪个脖子乱叫:“上什么班!我哥都不管我了,还上什么班!有意思吗!我这么奋斗这么上进也没个人夸了,我还积极个什么劲儿!”
燕玨夹了颗花生扔嘴里,嚼得津津有味:“你和你哥还没和好呢?”
杜鸣毅打了个酒嗝:“你傻啊!和好我敢喝酒吗?他不把我屎打出来。”
“妈的!能不能别这么?心。”燕玨放下筷子,胃口没了一半。
杜鸣毅贱兮兮的傻笑,没形象的用手抓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上下吧嗒。
酒这个东西,越喝越醉,越醉越喝。一会儿的功夫,杜鸣毅眼睛都喝直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个劲儿的猛灌自己。
“燕玨……燕玨!”杜鸣毅噘著嘴蹭到燕玨身边,二话不说撩起衣服露出肚皮:“你帮我解锁,我要给我哥打电话。”
燕玨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
杜鸣毅把自己当成智能手机,眼睛弯弯的憨笑:“你就这样滑,咻得一下就开了。”说著,还用自己的手滑了滑自己的肚皮,给燕玨做示范。
跟喝多的人没法讲道理,燕玨被逼无奈,只好伸出手指抽动著嘴角在杜鸣毅的腹部横著滑了一下。只见,杜鸣毅嘴一咧呵呵的笑了笑,惊呼道:“开了开了!手机开了!”
燕玨看著躺在饭桌上安静如鸡的手机,默默不语。
杜鸣毅继续自编自导,低头看著自己的肚子,特委屈:“哎呦!怎么不亮啊?哦,原来是没电了!”
他捶了下脑袋,掏出充电器,把接头的一端插到自己的肚脐眼中,傻乐:“燕玨,你看!我在充电。”
燕玨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接话了,就在他犹豫著要不要搬出杜大少这位救星的时候,杜鸣毅的手机响了,正巧来电的就是杜大少本尊。
燕玨想都没想,直接接起电话。
“鸣鸣,我今晚有事,回家会晚一些,你不用等我吃饭。”
电话那端是一个悦耳浑厚的男中音,燕玨愣了一下,赶忙回话:“是杜总吗?”
那边顿了顿,声音的温度骤然下降:“你是谁?杜鸣毅呢?”
燕玨开门见山:“杜总,我是燕玨,杜鸣毅的朋友。他今天喝得有些多,您要不要来接他?”
杜大少没有多问,在燕玨说出饭店的地址后便干净利落的挂断电话,火速赶来。
燕玨看看暗下去的手机再同情的看著还在给自己充电的杜宝宝,迷之一笑,翘著腿继续填饱自己的肚子。
第四十二章
距离电话挂断只过去了二十分钟,包间的门不意外地被敲响。
杜大少推门进来的时候,燕玨手里正拿著根翠绿翠绿的断黄瓜笑得异常猥琐,而杜鸣毅则娇滴滴的趴在地上,抓著燕玨的脚脖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叫燕玨把鸡鸡还给他,他要尿尿。
杜大少站在门口,眉头紧锁,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是燕玨第一次见到本尊,和想像中的有些出入却更为惊艳。
杜大少自带一种危险的气息,和钟寒相近却不雷同。一身黑色的西装并不显得沉闷反而让整个人的气质更加冷峻,他五官长得颇为立体精致,比杜鸣毅优出好几个等级,就算是燕玨都不得不承认杜大少长得太过优质了,也难怪杜鸣毅是个颜控,天天面对这种脸,眼光不挑才怪。
燕玨快速的扔掉手里的黄瓜,不骄不躁的伸出手:“杜总,我是燕玨。”
杜大少顿了几秒,也伸出手礼貌地回握:“你好,我是杜衡。”
简单的问候后,燕玨晃了晃脚腕,后撤一步,留下卧倒在地抱著黄瓜哭得伤心的杜宝宝,把战场转交给杜家兄弟。
“鸣鸣。”杜衡一脸严肃。
哭泣的杜鸣毅立刻不干了,扭著头凶巴巴的吼:“谁他妈叫鸣鸣,跟叫唤狗似的,老子叫杜鸣毅!”
估计是从来没被自己弟弟用这种语气吼过,本来就不苟言笑的杜大少脸色更加难看了,黑著脸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燕玨忍笑走过去,面部肌肉绷得紧紧的,蹲下去开导摇头晃尾的杜鸣毅:“鸣毅,你刚才不是要给你哥打电话吗,快看,你哥来了。”
杜鸣毅顺著燕玨的指向看过去,不解的眨眼,大著舌头说:“哥?屁!我哥不管我了,我哥被男狐狸精勾走了,老子他妈就是一颗没人要的小草!”说完,腿一蹬,把他刚刚还宝贝的不得了的黄瓜也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
燕玨尴尬的看看杜衡,无能为力的摊手。杜衡站姿笔挺,居高临下的盯著耍酒疯的杜鸣毅,声音都带著冻人的冰碴:“杜鸣毅,别给我装疯卖傻,不许闹了,起来赶快回家。”
杜鸣毅置若罔闻,继续蹬腿。
杜衡沉著声说:“我只给你三秒钟的醒酒时间。”
语毕,不管不顾的开始倒计时。
“1——”
“2——”
“3!”
“三”字刚刚出口,杜鸣毅条件反射的跪下,动作迅速姿势标准,嘴巴一张一合,机械的说:“哥,我错了。哥,我不敢了。”
燕玨十分不厚道的站在一旁捂著嘴憋笑憋得脸通红。
论下跪他就服杜鸣毅,啥也不说,就一个字,“稳”!
杜鸣毅用膝盖往前蹭,抱著杜衡的大腿,像秤砣似的挂在他哥腿上,耍赖撒娇:“哥,你来了。哥,我想你。”
杜衡太阳穴突突的跳,又不好当著外人的面教育杜鸣毅,隐忍著火气,冷厉道:“起来。”
杜鸣毅蹭的跳起来,捏著杜衡外套的下䙓,垂著脑袋装可怜。杜衡看都不看他一眼,冲著燕玨点头:“燕少,今天麻烦你了。”
燕玨摇摇手:“您客气了,叫我燕玨就好。”
杜衡说:“燕玨,鸣毅状态不好,我们先走一步。”
燕玨笑著说:“杜总也别责怪鸣毅,他最近心情都不太好,需要调整。”
杜衡点点头,没再继续逗留,拎著大龄问题儿童一前一后离开了。燕玨目送一路,末了还送了杜鸣毅一个两指礼,接著收到对方一个隔空咬。
人都走了,燕玨也没再待下去,他看了看手表,刚想回公司,就接到唐鑫的电话。
燕玨眯起眼,思考几秒,手指按了接听键:“喂?”
“燕少,我是唐鑫。”
燕玨拿起外套往外走:“嗯,我知道。怎么了?”
“您好久没有回来了……”
唐鑫的语气有些委屈,然而燕玨不在意也不关心,简单的解释道:“嗯,最近公司有些忙。”
唐鑫十分通情达理:“燕少,工作的同时也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燕玨:“好,你还有事吗?”
唐鑫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您今晚也忙吗?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回来吃饭,我又学会了几道菜,想让您尝尝……”
“不了,我……”
燕玨本要婉拒,可唐鑫却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紧张地说:“燕少,今天是我生日……”
唐鑫是认准了燕玨吃软不吃硬,语气腔调皆是柔弱小心。燕玨缄默几秒,又想到正好要回别墅取些东西,便同意了。
即便唐鑫真的深藏不露,他也不敢在钟寒的地盘上轻举妄动,燕玨一直这么认为,所以才没什么后顾之忧。他吩咐助理买了一件生日的礼物,下了班直接回了别墅。
到的时候,唐鑫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还点上了烘托气氛的蜡烛。暖黄的烛光映在他白净的脸上,令整个人的气质更加干净乖巧了,简单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看起来像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
“燕少!”唐鑫在鞋柜里找出一双舒适崭新的拖鞋,放到燕玨脚边,笑著说:“穿这双吧。”
燕玨几不可闻的挑挑眉,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几天没回来,怎么感觉这个房子的主人都更换了……
“生日快乐。”燕玨脱下外衣,一边进客厅一边把礼物交在唐鑫的手里。
唐鑫眼里一亮,面上浮现出恰当好处的惊喜之色:“谢谢燕少,我已经好久没收到过生日礼物了,您真好。”
燕玨浅笑:“你喜欢就好。”
接著,两个人双双入了座。
桌子的正中央放著烤好的全鸡,唐鑫掏出一把精巧的小刀,秀了一小段花式后才开始优雅的切鸡。锋利的刀刃滑过软嫩的鸡肉,落下一片片薄厚一致的肉片。燕玨微微的眯起眼睛,捧场的拍手叫好。
“你的刀法不错啊,练过?”燕玨试探道。
唐鑫羞赧的笑了笑:“上学那阵觉得耍花刀挺帅的,所以自己琢磨著练了一阵。”
“原来这样。”燕玨点点头,手里晃著高脚杯,随口夸了一句:“确实很帅。”
桌上菜品很多,味道也不错,可燕玨吃得却十分谨慎。虽然他不认为唐鑫能干出在菜里下毒这种老旧把戏,却依然等著对方试吃后才开始品尝。
“燕少,合您口味吗?”
燕玨用餐巾擦擦嘴角:“味道非常不错。”
唐鑫歪著头甜甜的笑:“燕少喜欢我就放心了,可是,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给燕少做饭了。”
燕玨抬起头,问:“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唐鑫回道:“因为我要离开这儿了。”
燕玨:“离开?搬走吗?”
唐鑫点点头:“您不是说过吗,希望我可以重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后来仔细考虑了很久,觉得您说得很对。所以,再这样游手好闲下去也不是办法,是该自食其力,认真工作了。”
这段话没有丝毫毛病,可燕玨就是凭空生出一种异样感,明明气氛和谐,却还是感到心里惴惴的。他放下刀叉,喝了一口酒,继续问:“工作找好了吗?”
“嗯,都安排好了,过几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那就好。”燕玨举起酒杯:“祝你工作顺利。”
唐鑫伸出胳膊,杯沿儿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谢谢,燕少。一定会很顺利的……”
藉著杯子的遮掩,唐鑫微不可查的牵起一侧的嘴角,在视线的盲区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这顿饭吃得时间不长,就餐完毕燕玨便准备离开,唐鑫一直送他到大门口,目送车子走远才重回房中。
燕玨单手握著方向盘,看著唐鑫的人影消失,掏出手机拨了两通电话。第一个是打给钟寒,告诉男人他在赶回去的路上,另外一通是打给杜鸣毅,问问他的情况听听他的惨状,让自己开心开心。
然而,事与愿违,杜鸣毅关了机。估摸著是被他哥正在教训,燕玨也没纠结,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上,哼著小曲往家赶。
事实上,杜鸣毅的情况和燕玨所想的差距不大。
他回到家,先是抱著马桶吐了几个来回,吐到啥都吐不出来了,又被杜衡按在花洒下浇了一顿,强行解酒,最后全身湿漉漉的靠在墙根罚站。
杜衡一脸严肃的说著指令:“腿站直,挺胸收腹。”
杜鸣毅不敢松懈,身体绷得紧紧的,红著眼圈可怜兮兮的看著他哥,试图感化对方的铁石心肠。
“哥……”
这声“哥”叫得百转千回,杜衡却不吃那套,板著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为什幺喝那么多,我说过男人要有自控的能力。”
杜鸣毅仰著脖子,翻著眼皮看天花板:“我难受!”
杜衡问:“你天天难受,有好受的时候吗?”
杜鸣毅不服气:“我今天特别难受!”
杜衡说:“原因。”
杜鸣毅牛脾气上来了,眼睛冒火的看著杜衡:“你说我为什么难受,看著你和那个男狐狸精在一起我就不舒服!”
杜衡皱眉:“不许这么没礼貌。”
杜鸣毅哼了一嗓子,白眼都翻上天,嘟嘟囔囔:“有了男狐狸精都忘了自己弟弟了,还算什么亲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浴室灯光的原因,在杜鸣毅抱怨完后,杜衡的表情竟然有了一丝柔和,语气也缓和了些:“鸣鸣不是不喜欢我管你吗,你应该高兴才对。”
“谁说的!”杜鸣毅瞪大眼睛:“我只是不喜欢你管得那么多那么宽,仿佛更年期提前了,像个老妈子似的……”
说著说著,杜鸣毅自己主动跳进了坑,不小心把平时心里骂的话都交代出来了,看著杜衡再次变黑的脸,没出息的抱住他哥的腰,再次挂在上面。
“哥,我错了。哥,我爱你。哥,你别拿鞭子。哥……”
“放手。”杜衡回他两个字。
杜鸣毅肯定不能放啊,不但不放搂得更紧了,无赖似的拿脸去蹭杜衡的腰。杜衡无法,又被他弄得有些痒,只能揉乱杜鸣毅湿乎乎的头:“你放手,我什么也不拿。”
杜鸣毅眨巴眼:“真的?”
杜衡:“真的。”
杜鸣毅半信半疑的放手,一脸防备的看著他哥。
杜衡守信的没去拿施暴的武器,抓起旁边干净的浴巾给杜鸣毅裹在身上:“把自己擦干,闹了半天了,去床上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碗汤暖暖胃。”
杜鸣毅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躲过一劫,傻了吧唧的去拽鼻毛验证真假。直到疼得连爆几声粗口后,才宽了心,裹著浴巾乐呵呵的回了卧室。
第四十三章
杜鸣毅虽然逃过了一顿暴打,却迎来了人生最长时间的禁足。不过,他情绪倒是不怎么消极,反而还有点小激动,估计是被虐上瘾了,对于杜衡又重新对他严加管制这件事很是欢喜。
燕玨听后“噗嗤”一笑,探究的眼神透过屏幕毫不掩饰的扫过去,调侃道:“我怎么没发现,你们杜两兄弟有这癖好。”
杜鸣毅手指著显示屏,一幅被人踩尾巴的样子,大呼小叫道:“你……你把话说清楚!谁,谁有癖好了!”
燕玨道:“你哥S你M,多和谐。”
杜鸣毅炸了毛:“你思想有问题!”
燕玨:“是你思想龌龊,我说的明明是衣服的尺寸。”
杜鸣毅吼:“滚犊子!谁能穿那幺小的号!不许你把我往沟里带!”
燕玨笑:“你不是就喜欢被你哥调教,尤其是绑绑手、绑绑脚,外加小皮鞭挥起来,可带劲儿了。”
杜鸣毅气急败坏的纠正:“那不叫调教,那叫管教,叫教育。懂?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纯洁的兄弟爱!”
燕玨点头敷衍:“好好好,兄弟爱。”
杜鸣毅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盘著腿,摆弄著自己的大脚趾。燕玨也没功夫和他闲扯,点开一张长筒吊带丝袜的图片给杜鸣毅发了过去。
“卧槽!你这是要搞什么?”杜鸣毅不拿好眼神看他。
燕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神色坦然:“怎么样?有感吗?”
杜鸣毅摸著下巴认真研究:“说实话,挺浪。”
燕玨换了个坐姿:“浪就好,就怕不浪。”
杜鸣毅眼睛瞪得溜圆:“燕玨啊,你这是要飞啊!情趣玩这么大的,你不怕屁股开花啊?”
燕玨斜了他一眼:“你怎么能笃定是我穿,不是他穿?”
杜鸣毅愣了愣。他顺著燕玨提供的思路想像了一下钟寒穿黑丝坐轮椅的画面,连打几个寒战,脑袋摇得像装了发条似的。
“妈的,有毒啊!”杜鸣毅边说边捂眼睛。
燕玨嗤鼻:“你好好在家里待著吧!”说完,没等杜鸣毅拒绝,直接关了视频。
办公室一下子就恢复了清净。燕玨咬了咬笔头,没耐住寂寞,把图片又发给了钟寒,还附带一句问话“喜欢吗”。很快,手机提示音响起,燕玨打开对话框就看到钟寒言简意赅的回复一个字“骚”。
燕玨暗骂他臭流氓,嘴角带笑的编辑信息。
燕玨:看来寒爷是相中这个款式了?
钟寒:款式不重要,重要的是穿它的人。
燕玨:啧啧!嘴真甜,今晚穿它犒赏你。
钟寒:那钟某就在此先谢过燕少了。
预告完毕,燕玨收起手机,笑得嘴都合不拢,晃著脚尖,把抽屉中的丝袜打开,心甘情愿的套在腿上。下班之后,他开著车一路狂奔,归心似箭。进了家门,直奔钟寒的卧室,看著男人规矩的坐在轮椅上,外套潇洒的一扔,风情万种的走过去。
钟寒儒雅的微笑:“回来了,累吗?”
“有些累,不过还好。”
钟寒去摸他的手:“歇一会儿,我们去吃饭。”
燕玨眼睛转了转,嘴唇微嘟,撒娇的程度恰当好处:“吃什么饭,先吃我!给你看样东西……”
燕玨表情又神秘又风骚,抬起修长的腿踩在轮椅的扶手上,微微拽起裤脚,露出一节性感的黑丝。
“怎样?”他下巴稍稍扬起,带著少许的傲然。
钟寒看上去心如止水,眸色却沉了沉:“没想到你真的穿上了?”
燕玨勾唇笑:“那还有假,摸一摸……”
好看的脚趾被包在黑色的丝袜中,模糊了本身的玲珑却徒增一股风情诱惑的味道。钟寒按照燕玨说的,伸出手顺著脚背轻轻的向上摸。
丝袜的手感是很多人都喜欢的,钟寒也不例外,像上瘾了一样,手从西装裤的裤腿探进去,往里面摩挲。
燕玨的呼吸慢慢的紊乱起来,轻喘著问:“好摸吗,爸爸?”
“很不错。”钟寒笑容很浅,瞳仁却漆黑,手覆在上面来来回回的游走,捏揉著燕玨的小腿。
燕玨被摸的身体发热,暗骂自己太不经撩。接著弯下腰按住男人有意往深处摸的手,残忍的从裤腿里抽出来。
“等……等一下。”
钟寒不解的抬头。
燕玨收回那条腿,换成另外没有出场的那边继续踩在扶手上,冲著钟寒暗示性的挑眉:“你再摸摸这边的。”
当另外一条腿举起时,钟寒的眼睛更亮了,眼底的贪婪愈演愈烈,像极了潜伏在暗处凶猛的捕食者,眼底绽放出不可忽视的危险的光。
“燕少准备的很充分啊。”钟寒声音微哑,脖子上的喉结窜动了下。
燕玨对他的反应很期待,眼角挑起的高度都带著别致的风情:“伺候寒爷自然要做足准备,您满意吗?”
钟寒看著那只穿了渔网丝袜的脚不老实地在自己的裆部徘徊,白皙的皮肉和黑色镂空的布料交织在一起,单单是只脚就充满色情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的想去玩坏。
“目前为止——满意。”钟寒故意没把话说满,目光炙热的看著对方。
燕玨似乎被烫得抖了抖,身子一歪靠坐在男人怀里,双腿搭在扶手上,牵著钟寒火热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摸。
“看来,我还要再努力点。寒爷要是喜欢,别忘了多给小费啊。”
钟寒凑过去亲了一口,霸道又深情:“整个人都是你的了,钱还算事。”
“这个金主我喜欢。”燕玨回亲了一口,起身大方脱掉外衣外裤,抛弃所有的羞耻心,把里面准备好的装备露出来。
正常的黑丝和性感的渔网,两种款式各占据了一条腿,和谐又性感,再往上是骚粉色的吊袜带和黑色的女式内裤,如果胸前在配上丰满的胸罩,就是红灯区女性服务者的配置。
其实刚开始,燕玨还在犹豫是黑丝好还是渔网后,纠结几个回合也没个答案,索性就全部穿在身上,钟寒喜欢哪个就摸哪个。
脱完碍事的衣服,他就站在原地没动。当然,也不需要他动。因为下一刻,钟寒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把将人抗在肩上,几步跨到床前,手臂一使劲儿,将人整个扔到床上。
燕玨兴奋的惊呼了一声,身体在柔软的床单上弹了弹,没等回过神,男人高大的身躯便直接压了上来。
“我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没耐心。”燕玨从密集的亲吻下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之后唇舌全部被封锁住,除了鼻音什么都发不出来。
钟寒被撩的狠劲都使出来了,手上没轻没重的揉捏撕扯著燕玨腿上的长筒袜。之前还好端端的黑丝被扯出一个个窟窿,白皙的腿肉从里面溢出来,积极地填补洞口。
燕玨兴致高昂,手指在钟寒的背上抓挠著,双腿无力的张开,泄了劲儿地任人摆弄。钟寒嫌不过瘾,将那两条长腿抗在肩上,侧著头去咬,肉和黑丝一同吃进嘴里用力的磨。
“轻点……嗯……”
燕玨变了调的呼叫,刺痛过后是不尽的渴求,勃起的下体撑起小巧精致的女式内裤,中央鼓出一个不小的包。
钟寒邪邪的一笑,把碍事的刘海捋到脑后露出好看的额头,沉著声说:“骚劲儿来了?”
燕玨非常著迷于他这种时不时冒出的流氓样,尤其是床上,特别的带感,身子没怎么样就软到不行了,臀间的那个眼儿也张张合合潮湿起来。接著腰不怕死的扭动著,引著男人的手摸他膨胀的裆。
“骚不骚,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钟寒顺势捏住那个硬邦邦的肉棒,使劲儿的撸,撸得那处吐了水打湿了那片柔软的布料,含笑道:“弄坏你怎么办?”
燕玨手勾住对方的脖子,主动让自己的身子叠起来,咬住钟寒的下唇,边磨边说:“我愿意让你弄坏。”
“骚宝宝……”
说完,钟寒用力的吻住他,手指从小巧的内裤边缘探进去,驾轻就熟的摸到那处滑滑湿湿的眼儿,毫不费劲儿的捅进一根,浅浅的抽插。
“嗯!”
燕玨先是猛地加紧那个手指,然后才渐渐放松,接纳入侵的异物,从开始的细长的指节到后来粗壮的性器,全部贪吃的吞入体内,紧紧的绞住。
钟寒用后背式掐住燕玨精瘦的腰大刀阔斧的操,突出的耻骨一下一下的撞击著滑嫩的臀尖,将那片肌肤拍打得通红。
“啊……啊……”
燕玨往前一蹿一蹿的,腰与脊背间形容一条完美诱人的弧度,白皙的肤色下泛著色情的潮红,嘴里呻吟不断,。
钟寒干得脖子上的青筋外凸,挺著腰打他屁股,打得白肉左右颤。
“爸爸干得你爽吗?”
“爽!爽死了……爸爸嗯……再快点!”
提完要求,钟寒股足了劲儿满足他,打桩似的往里很凿,凿得燕玨七荤八素的叫,湿亮的嘴唇都合不拢了,眼里焦距全无。
两人做了很长时间,尤其是燕玨缠著钟寒一直做。因为他知道,过了这短暂的欢愉,接下来还有其他烦心的事不得不面对。
第四十四章
就算百般不期待,婚期还是如约而至。
婚礼是在游轮上举行的。在四周是水的情况下,梁扬一旦现身就没有再逃跑的馀地,除了束手就擒别无他法,这也是钟寒为什么决定举办游轮婚礼的最大原因。游轮禁止媒体进入,娱记们只好在岸边艰难地拍摄。没了他们添乱,对于之后的行动也会方便很多。
婚礼的当天是阴天,厚厚的云层遮蔽著天空,阴霾而厚重。海风凛冽,不停地呼啸著,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燕玨穿了一身骚包的白礼服,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到脑后,一举一动犹如从书中走出来的中世纪的王子。前一天晚上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参加,为是否需要亲眼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互换誓言而陷入长时间的纠结中。虽然亲自见证痛苦,但不参加又不合乎情理。身为钟寒的养子,不到场父亲的婚礼实在说不过去。他不想为这次的行动留下丝毫的漏铜,硬著头皮也就去了。
钟寒为他配了贴身保镖,是之前一直负责暗中保护他的白虎兄弟,看著傻呵呵的,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挺靠谱。
燕玨进了船舱去休息室看钟寒。
新郎的各项筹备没有新娘那么繁琐复杂,屋里也是人员稀少,完全没有结婚的氛围。
燕玨进来后,沈川第一个从椅子上起身,恭敬的问好,而夏炎修则一如往常,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双臂枕在脑后,轻佻的冲著燕玨吹了吹口哨,痞里痞气的开口:“呦,燕少来了。穿得真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郎官呢。”
燕玨斜他一眼,半开玩笑的说:“新郎官就免了,我是来抢亲的。”
夏炎修兴奋的抖著腿:“抢亲?好一出狗血大戏!”
燕玨没理他,一步步走到钟寒身边,蹲下来端详著男人。
钟寒伸出手摸了摸他白净的脸颊,笑说:“打扮得太招风了,我吃醋了。”
燕玨偏头咬了一口钟寒的手掌:“你吃什么醋,论吃醋也是我吃,一会儿宣誓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钟寒用拇指磨著燕玨柔软的嘴唇,低声道:“宝宝放心,不是你也同样不是我。”
燕玨眨眨眼,当著其他下属的面一屁股坐在钟寒的大腿上,没有丝毫的扭捏,光明正大地腻歪。
沈川和其他人识相的低下头或者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纷纷忙活著自己手里的活,只有夏炎修假惺惺的捂著眼,从手缝里偷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燕玨也没再粘人,利落的起身,给钟寒正了正领带,左右看了看,俯身亲了亲男人的嘴角。
“寒爷,请速战速决。别让我等太久。”
“好。”钟寒坚定的点头。
从休息室出来,燕玨直接去了主会场。那里人头攒动,热闹也嘈杂。到场的大部分是钟寒的合伙人及属下,只有少部分是楚瑜琦请来的朋友。燕玨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后,竟然在角落里看到了好久不见的穆晟辰。
穆晟辰手握酒杯一饮而尽,面色带著醉态,神情甚是落寞。燕玨看著新奇也正愁没什么事可做,便从侍者那儿拿起一杯酒,优雅的走过去。
“穆少,在别人的婚礼上买醉欠妥啊。”
穆晟辰看他一眼,醉醺醺的笑:“燕少来陪我?”
燕玨双腿交叠坐在一旁:“我又没有伤心的事,不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穆晟辰又喝了一口,盯著半透明的高脚杯说:“喜欢的人要结婚可对象不是我,这个理由还不够份量吗?”
从这句话燕玨知道穆晟辰并不了解实情,他也没费力解释,任由穆晟辰继续误会,反而特别淡定的开导:“至始至终对象都不是你,你还有什么难过的。”
许是长期的暗恋无果让穆晟辰特别的压抑,趁著今天这个场合发泄一下,喝得那双唯一出色的桃花眼都波光粼粼的,满是崇拜的看著燕玨道:“燕少,你真坚强,心态真好。”
燕玨忍住不乐,风轻云淡道:“爱情不是生活的必备品,别把它看得那么重。”
话音刚落,会场的灯光突然变化起来,一条明亮的射灯出现在台前,钟寒在如雷的掌声中坐著轮椅缓缓而来。燕玨死盯著男人的侧颜,握住酒杯的手指暗中发紧。
穆晟辰托著腮看著台上呢喃:“他今天很帅。”
燕玨垂目:“他哪天不帅了?”
穆晟辰苦笑著摆摆手,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环节燕玨都没注意,因为穆晟辰喝得七倒八歪的,坐都坐不住了,捂著嘴一呕一呕的。燕玨预感情况似乎不妙,冷不防穆晟辰一时没忍住,就会直接吐出来,这样不但不礼貌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慌乱。
身穿婚纱的楚瑜琦手捧鲜花刚刚出现在聚光灯下。燕玨咒骂了一声,也无心参加婚礼了,连忙架起东倒西歪的穆晟辰趁著无人注意悄悄地从侧门溜出去。
悠扬地音乐从礼堂中传出来,好在走廊中除了工作的服务生和保镖外,没什么闲杂的人。燕玨低头看看脸色煞白的穆晟辰,皱著眉道:“喂!你再坚持下!”
穆晟辰捂著嘴点点头。
两人终于艰难的到了就近的卫生间。穆晟辰挣脱掉燕玨的手臂,疾步来到水池边,剧烈的干呕起来。
燕玨不忍直视这种画面,背过身,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了了呢,妊娠反应这么严重。”
穆晟辰抬头想说什么,结果刚张嘴,又是一阵干呕,那阵式好像要把胆汁吐出来。燕玨啧啧嘴,尽管十分嫌弃,但还是好心的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
“怎么样?”
穆晟辰看著镜子里的燕玨,风流地一笑:“还是燕少温柔。”
燕玨照著他后背无情且用力的拍了拍,冷淡道:“别说废话,老实点吐你的得了。”
脸上的笑容仅仅维持了几秒,穆晟辰神色一变,矮下身又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
不多时,卫生间进来一个人,穿著服务生的著装来倒垃圾。燕玨没在意,他知道门口有保镖把守,一旦有可疑的人绝不会直接放进来,所以他把精力几乎全放在吐到瘫软的穆晟辰身上。
“这位先生不要紧吧?需要我去拿些温水吗?”服务生无声地靠过来询问。
燕玨洗手的动作停了一下。
这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总觉的在哪里听到过,有种莫名的熟悉和抵触。他疑惑地抬头,慢慢的看向镜子里的那个人,与对方的视线不期而遇。
那是一张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面孔。
在被他直视的那一刻,便放弃了伪装。乏善可陈的脸缓缓的勾起一个狰狞的微笑,干裂的嘴唇张合:“我亲爱的弟弟,好久不见。”
燕玨心下一惊。
燕恒的出现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又很快的镇静下来。他看了看一旁靠在墙边迷迷糊糊喘著粗气的穆晟辰,默默的将手伸进衣摆下,去摸腰上的枪。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要问问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把我们三口人逼得走投无路,我堂堂燕家的少爷怎么会沦落到干这种下等人的事。”
燕恒说得咬牙切齿,可燕玨却能感觉到他的话真假参半。两人说话声都不小,然而门外的保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实属不正常。他心里估计著最坏的情况,暗自握住枪不慌不忙的继续试探。
“既然是来打工的,就要有打工的自觉性,你以为你还是燕家的少爷吗?不去干活在这里闲聊偷懒不怕接到投诉吗?”
燕恒怒极反笑,果然顺著燕玨的话往下说,主动暴露:“谁说我没有干活,我现在就是在工作,收拾你就是我的工作!”
下一秒,两人同时拔枪,枪口相对。
到了这个地步,贴身保镖依然没有冲进来,情况可以说是相当不妙了,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没有丝毫战斗力的醉鬼穆晟辰,燕玨可以说是占了下风。不过,只要让燕恒出现一丝的空隙或漏洞,他都能把握住机会,化逆势为顺势。
燕玨面沉如水,高举著手枪:“燕恒,你以为有了枪就配做我的对手吗?凭你的智商会用吗?”
燕恒不上套,没有期待的急火攻心,反倒咧嘴笑了笑:“激我没用。我知道论单挑比不过你,可谁告诉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的?”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猝不及防,燕恒吹响了口哨。
燕玨暗叫不好,刚要扣下扳机,却为时已晚。后勃颈突然受到一记重击,他身子一麻,四肢无力的倒下。
在昏迷的瞬间,他努力的侧过头,看清了袭击人的脸。
正是之前离开扬言去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唐鑫。
燕玨气愤的只发出一个“你”字,便深深的陷入了昏迷。
第四十五章
海面风平浪静,舱内却惊涛骇浪。
楚瑜琦一袭梦幻圣洁的礼服走在铺满鲜花的高台上,在音乐声中面带少女的微笑一步步走向的钟寒。假若钟寒可以站起,那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瑜琦越走越近,钟寒驱驶著轮椅主动过去牵起新娘的手,来到中央。
婚礼按照正常的步骤进行,一切进展十分顺利,场内时不时的响起掌声,还有几名多愁善感的来宾感动的落泪。然而,平和的背后,转折就发生在一瞬间,意外悄无声息的来临。
楚瑜琦红著眼眶说完了誓言,演绎著真情流露,接著大众的视线从新娘转到新郎。四目相对,就在钟寒要开口说出那句令人感动的“我愿意”时,情况突变,棚顶巨大的水晶灯骤然脱落,向著高台中央直直的坠下来。
楚瑜琦反应迅速,先一步撤出危险圈,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而钟寒腿脚不便,好巧不巧,轮椅又在关键时刻被台上的鲜花卡住了,无法移动。只能眼看著水晶灯落下来,在一片惊声呼叫中,正中要害,砸到在地。
瞬间,血流成河。
一场完美的婚礼转眼间变成了案发现场,不知所措的宾客起身观望窃窃私语。
沉重的轮椅侧翻在地上,圆大的轮子还在不停的旋转,旁边躺著血肉模糊的钟寒,生死未卜。楚瑜琦有些愣怔,她真的没想到钟寒会这么轻易的倒下。她从始至终都在扮演著双向卧底,无论是对钟寒还是对梁扬都不偏不倚。说是依傍著双方,其实她最想看到的画面无非就是两者势均力敌,斗得你死我活的,这样她才好渔翁得利。所以当梁扬处于弱势时,她便暗中为梁扬提供线索,为其反扑做铺垫,来制衡钟寒的势力。
楚瑜琦以为这个过程费时费力,却万万没想到弄垮钟寒会这么容易,一场精心计画的意外就彻头彻尾的成功了,不费吹灰之力?
“寒爷!”
“寒爷!!”
呼叫声来自四面八方。为首的沈川满脸惊恐的飞奔过来,却被一位陌生的服务生抢先一步来到中心,举起两只持枪的手分别对准地上的钟寒和楚瑜琦。
“别动!”
服务生脸色阴霾,微长的刘海故意遮挡住一侧的眼,用唯一露出的右眼狞恶的盯著台下的沈川等人,声音嘶哑的重复了一遍:“都别动!”
沈川紧握著拳头,嘴角失控的抽动:“你是谁?”
“呵!川哥贵人多忘事啊!我是谁你都不记得了?”男人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以及伤残的左眼,接著流里流气的笑:“脸虽然换了一张,但这只被你们弄残的眼应该不会忘记吧?”
沈川锁紧眉,字句从齿缝间挤出来:“你是梁扬?”
“哈哈哈!”男人仰面长笑,肩膀恐怖的抖:“没错,我就是梁扬。为了躲避你们的追捕,我只能改头换面。仔细瞧一瞧,因为你们,我不仅脸上挨了千百刀,还要24小时保持警惕,就他妈没有安心休息过一天!这全都是因为你们!都他妈因为你们!”
“在那些个不眠的夜晚,我跪在地上发誓。只要我梁扬活在世上一天,就让钟寒的家族不得安宁。我要报仇,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把我所受的苦一点一点讨回来!”
梁扬像得了失心疯,对准地上奄奄一息的钟寒,抬脚踩上去,用脏兮兮的鞋底转著圈的碾压,嘴里不住的咒骂。
沈川的表情极其难看,握著枪的手指发抖,厉声道:“梁扬!你再动一下我就让你没命!”
梁扬毫不惧怕,歪著头笑:“川哥,给人当狗的感觉好吗?你主子都被我搞得破烂了,你还尊敬个什么劲儿,有意思没意思啊?”
沈川忠心不变:“你闭嘴,只要你再敢碰寒爷一下,我就送你去西天。”
“哈哈哈哈,沈川我记得你脑子挺好用的,怎么今天这么糊涂。唉……”梁扬装模作样的叹气,继续说:“想想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你送我上西天之前我会先一步送你的寒爷上路的!”
梁扬的状态有点癫狂,整个会场充斥著他疯狂的笑声。
楚瑜琦怕枪走火,冲著梁扬撒娇道:“阿扬,先把我这边的枪放下,别走了火。”
“滚你妈的,臭娘们!”梁扬一脚正中楚瑜琦的小腹,把人踹倒在地,不屑的骂:“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事!两面三刀的婊子,收拾完钟寒后我第一个办了你!妈的!”
梁扬有一种大局在握唯我独尊的姿态,一把将半死不活的钟寒从地上拖起来,胳膊锁住喉咙,手枪抵在太阳穴上,向著下面的人发号施令:“听著!不想你们主子死就给我立刻准备好钱和军火,再把老子之前的地盘乖乖地给我送过来。否则,一枪崩了他!让你们以后对著具腐尸叫寒爷!”
他给了对方几秒的思考时间,让他们分清现在的状况。可半分钟过去了,台下还是异常安静,连私语声都没了。他瞪大眼睛看著缄默的沈川,又喝了一声:“妈的!快点!”
毫无意外的,回复他的依然是一阵沉默。
此刻,梁扬有些莫名的心虚和慌乱,癫狂的勒紧怀里的钟寒,握枪的手默默蓄力:“老子没他妈开玩笑,再不去准备,我就开枪了!”
“开吧。”
突然,掷地有声的声音从黑压压的人群中传出来,接著沉默已久的人群自动从中间分成两拨,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迈著双腿沉稳的走进。
梁扬不知不觉的后退一步,心更慌了,语调都带著轻微的颤抖:“你,你是谁!”
男人低声笑了笑:“怎么,换了张脸,你也认不出来了吗?”
梁扬惊道:“什么?!”
男人轻蔑的嗤鼻,大手从衣领探进,用力的向外撕扯,一张精心伪造的人皮面具生生的脱落下来,露出钟寒那张帅气英俊的脸。
“不可能!”梁扬看看怀中瘫软的钟寒再看看台下直立的钟寒,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崩溃的否认:“不可能!钟寒是残疾!他的双腿早在几年前就被我废掉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眼睛看见的并非全部是事实,况且你的眼睛又只能用一只,是不是?”
梁扬疯一般的去扯人质的脸皮。一番努力后,毫无意外的证实了自己被骗的事实。人皮面具的下面果然是张陌生的脸。他大叫一声,把人扔到一边,转身将不远处的楚瑜琦拉过来,换了一名人质,继续威胁:“都别动!动了我就打死她!钟寒,你不管自己的妻子了吗?”
钟寒伸出一根手指打断他的话,轻松写意地解释:“首先,妻子这个名称我不同意,从婚礼开始与楚小姐互动的那个人至始至终都不是我,谈何妻子这一说。再者,你都知道楚小姐的真面目,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能放过她,我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要动手,请便。”
从计画的一开始,钟寒就没打算用真身,他找了一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叛徒当了替身。自新郎进入会场的那一刻起,钟寒就不是原本的那个钟寒了,真正的钟寒则隐藏在人群中伺机等待著梁扬现身的那一刻。
楚瑜琦整个人傻掉了,再也顾及不了优雅的形象,怨气冲天的叫:“钟寒,你不是人!”
之前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楚瑜琦进退两难。她脑子里还在思考著挽回的馀地,然而发疯的梁扬根本不给她机会,没有征兆的扣下扳机,一枪击中她的腹部,像丢垃圾一样将她扔到旁边。
“哈哈哈哈!”
梁扬发出瘆人的笑声,身体不稳的左右晃了晃,漆黑的枪口朝著下面胡乱扫来扫去。
“钟寒,你以为我会让你赢得这么轻松?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一招?”说著他从外套里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点了点上面红色的按钮,露出凶横的笑容:“别妄想可以全身而退,我死了,你们都要陪葬!你们所有人,一个一个,都活不成!”
钟寒眯起眼:“你安装了炸弹?”
“怕了?怕了吗?”梁扬将钟寒眼底的阴森自动解读成慌张,狮子大开口:“怕了就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从此我们两清!”
钟寒轻蔑的扬起嘴角:“梁扬,你还是那么天真。”
梁扬最讨厌别人以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训斥他,尤其这个人还是钟寒。他急红了眼,理智化为乌有,声嘶力竭地喊:“好!你不信?那就让我们一起死!”
说著,重重的按下红色的按钮。
一瞬间会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紧接著五秒过后,船舱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船体严重的倾斜。在梁扬的笑声中,一些人开始慌乱,抱著头蹲下来。
震耳欲聋的响声仅仅出现了一次,船体再次恢复平稳,接踵而至的不是炸弹的爆破,而是漫天的烟花一朵朵璀璨的绽放。
“这……这……”
明亮的烟火透过玻璃窗明晃晃的映在梁扬的脸上,仿佛在为他的死亡做著最后的祭奠。他脚下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二度崩溃令他丧失了所有的抵抗。
之前不见踪影的夏炎修也重新出现,双手提著沉甸甸的定时炸弹,潇洒地往地上一扔,拍拍手:“妈的,可要累死你修爷了,就在犄角旮旯的地方装炸弹,拆得我一身灰。”
“你……你都知道?”梁扬不服的咬著牙,血从嘴角蜿蜒的流下来。
钟寒点了下头,冷酷的举起冲锋枪:“让你死个明白。我说过,你太天真。”
梁扬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惊恐之色,瞳孔剧烈的晃动,嘴里不停的叨咕著:“你不能杀了我!你不能杀了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隐忍多年只为这一刻,钟寒再也忍不了了。
枪声接连响起,梁扬双臂张开,身体被子弹的冲力打得一晃一晃,很快变成了人肉筛子,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
股股鲜血从他嘴中冒出,布满红丝的眼球一点点扩散。梁扬看著虚空,嘴角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藉著最后一口气,慢慢地说:“你……会……后……悔……的……”
气断人亡。
梁扬已经成功解决掉了,但钟寒的心里依旧安稳不下来,他琢磨著梁扬的那句遗言,手指不知不觉的抖了抖。
“寒爷!寒爷!”
混乱的局势刚刚平息,破门而入的下属又带来更为震惊的信息。
“燕少失踪了!”
第四十六章
燕玨是在一片争吵声中醒过来了,肩部的巨疼令他不禁皱了皱眉。
他动了动脖子,简单的环顾著四周的环境。
屋子里又阴又暗,空气中带著淡淡的海腥味和柴油味。棚顶粗壮的水管横七竖八的排列著,渗出表面的水珠时不时的从空中滴下来,落在土黄的地板上。在不远处立著几桶纯净水,清澈的液面不稳的波动。燕玨这才惊觉自己暂且还没有被带离海上,可能身处游轮某一层的仓库中。他双手双脚被束,嘴上还贴著胶带,身上能通讯的东西都被掏光了。而旁边不远处还躺著昏迷不醒的穆晟辰,浑身上下被捆得像个粽子,闭著眼栽倒在地。
门外的争吵声有些大,两个斜斜的黑影映在半掩著的木门上。燕玨竖著耳朵听了听,很快辨识出声音的发出者分别是唐鑫和燕恒。
“你还在等什么,赶快杀了他!”
“……”
“你收了钱就要干活,快动手。”
“谁给你的权利可以命令我?”
“现在不是我有无权利的问题,而是你的任务就是除掉燕玨,梁先生也是这么吩咐的,你想拿了钱不出力?”
“我的任务是什么不用你来告知,我会根据情况自行行动。这是我的规则,梁扬都无法左右。至于你,我想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其他的不需要你干涉。”
“唐鑫,你什么意思?你想反水?你就不怕我告诉梁先生!”
“他只是我的雇主,还没重要到可以让我为他不管不顾。”
“好!你不动手,我来动手!我来!”
争吵完毕,燕恒大力的踹开门,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呦,醒了?”燕恒用脚尖踢了踢丧失反击能力的燕玨,蔑视的问。
对于唐鑫是梁扬的人燕玨并不新奇,他只是没想到燕恒也背地里勾搭上了梁扬。看来在燕恒的心里一定是恨死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恨到愿意帮助别人手刃燕玨。
“说话啊!”燕恒重重的踢了燕玨一脚,然后装腔作势的“哦”了一声,道:“我忘了,你现在开不了口。”
燕玨向来不愿理睬为虎作伥的燕恒,越过他把目光投向身后的唐鑫。
唐鑫一袭黑衣,模样依旧气质却大变。脸上和善羞赧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阴翳。他对上燕玨的眼,轻轻地唤了一声“燕少”。
“哈哈哈,燕少?他哪里是燕少,不过是个爬上男人床的婊子,哪里配得起燕少这个称呼。我说的对吧?”
燕恒蹲下来,没轻没重的扯住燕玨的头发。
燕玨吃疼,仰著面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滚!”
“去你妈的!”燕恒彻底被这幅淡漠的面孔激怒了,反手给了燕玨一巴掌,紧接著从裤腰上掏出枪快速上膛,恶狠狠地说:“给脸不要脸,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
说著,枪口高高举起。
然而,代表死亡的枪声并没有响起,倒是燕恒“啊”的一声惨叫,枪离手脱落。他自己惊恐的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著被小刀扎穿的手背,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
“唐鑫!你他妈的……”
“不准碰他。”唐鑫甩动著手里的小刀,眼神阴沉的看著燕恒。
手背血流不止,燕恒疼得倒吸凉气,咒骂道:“操你妈!唐鑫你要干什么!”
“我再说一遍,你没权利干涉我。至于我要干什么,你最好也不要知道。”
唐鑫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举起一根铁棍重重的砸在燕恒的后脑。
燕玨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想法。正常讲,唐鑫的任务是杀了他,可现在却出手阻止加害于他的燕恒。这是想亲自动手,还是另有目的?
燕玨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加强对唐鑫的监控,仅仅因为他伪善的面孔就松懈了防备,还自以为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内,到头来却栽了个大跟头。倘若现在不是手脚被束,燕玨都想自扇一个嘴巴,让自己长长教训。
下一刻,船体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地板上的东西变得东倒西歪,剧烈的晃。
唐鑫嘴唇微抿,神色凝重:“燕少,我带你离开。”
燕玨想问去哪,可嘴巴被封只能发出几声唔唔声。
“燕少,得罪了。”说著,唐鑫再次弄晕燕玨,猛然将人抗在肩上,动作轻松流畅,不费吹灰之力。
他事先准备好了一个宽大的木箱,本来是储存酒的,现在用来运人,多少可以遮人耳目。
最开始,唐鑫的工作就是潜入燕玨身边,在最佳的时刻杀死他用来刺激钟寒。所以,之前他的种种表现大多为假象,就连身世和背景也是为了打动燕玨精心制定好的。一切看似顺利,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道。他和燕玨相处了一段日子,时间不长却意外的充实美妙。就这样,不经意间,贪念四起。打那之后,他便有了重新的打算。现在抛弃任务为的也是把燕玨带走,让心里的美好持续更久。
至于带走后要怎样,他自有办法。
天空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大量的烟花,唐鑫估摸著梁扬的行动可能要失败了。他没再耽搁时间,迅速搬了几瓶红酒放入货箱内,以酒香做掩饰,然后才封上盖子,换好制服,推著手推车将燕玨神不知鬼不觉的运了出去。
当钟寒等人来到仓库时,已经无济于事。
地上除了躺著的穆晟辰和燕恒外,找不到其他任何相关的线索。一看便知道是早早预谋好的,燕玨身边的保镖不弱,能将他们全部无声无息的处理掉并顺利的逃出监控范围,说明对方是个中好手。
钟寒蹲下身,脸色阴沉的捡起燕玨护身的那把枪,紧握在手里。
“把燕恒带回去,好好伺候著,别弄死了。”
“是。”沈川一边答应著一边挥手命人把昏倒的二人全部抬下去,接著转头安慰钟寒:“寒爷,你放心,他们跑不远的。”
钟寒拳头狠狠地攥紧,骨节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燕玨……”
“燕玨……”
空灵的呼唤循环著回响。
黑暗中,他看到一团火苗,隐隐约约,忽明忽暗。
接著,镜头慢慢拉近。视线中出现了一只手,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摆弄著精致的打火机,每一次转动都伴随著悦耳的金属声,火苗灵动的在指间窜动,最后漂亮的定格。
明黄的火焰微微摇曳。
“燕玨……”
“钟寒是你的仇人。”“钟寒想杀了你。”“钟寒不会放过你的。”……
短促有力的句子交织重复的响起,在脑内聚集又分散,瘆人的回音一遍遍冲击著敏感的神经。
钟寒是谁?
钟寒……
“唔!”
燕玨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冷汗,心有馀悸。
窗外阳光明媚,还有几只立在枝头的鸟在叫。
头隐隐作痛,燕玨粗暴的揉著太阳穴。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这种一模一样的梦了,每次醒来头与心脏都异常的不舒服。他时常在想,梦里的那只手是谁的?钟寒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想要杀他?
他有太多的疑问却无从解答,而这些这全部归咎于一次意外事故。
半个月前,他和他的恋人出海游玩。大家在水中玩得正开心,一个突如其来的海浪将他卷进去,头在挣扎间撞到了礁石,昏迷了几天后,记忆因为后遗症的缘故有些错乱。不过,好在捡回一条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自那次意外,他的记忆变得零零散散的,也曾想方设法的治疗,却怎样都拼凑不起来,除了自愈别无他法。
索性丢失的部分不影响生活,燕玨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每次噩梦后都会对现在的生活产生莫名的违和感,说不清道不明,很复杂很混乱。
燕玨捋了捋发梢,掀开被子,起身去了卫生间。
镜面上覆著一层雾濛濛的水汽,他抬手擦了擦,才看清自己的脸。
眉眼清俊,鼻梁笔挺,嘴唇不薄不厚,抿起时冷漠扬起时又带著惑人的味道。燕玨无所谓的看了一眼,捧起清水洒在脸上。
“起床了?”
精瘦的腰被人从身后环住,燕玨停下洗脸的动作,任由哗哗的水流从指间流淌。
唐鑫靠著燕玨的后背,撒娇的用脸颊蹭了蹭,微笑著问:“睡得好吗?”
“还好。”燕玨简短的回答,然后用潮湿的手将人微微扯开。
在燕玨现在的认知中,唐鑫是他独一无二的恋人,照顾他,陪伴他,为他牺牲了许多。他本应该对这份情至死不渝,却赫然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喜欢与唐鑫有任何亲密的接触,就算是简单的牵手和拥抱都十分抵触,同床共枕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从醒来后,燕玨就独自一人睡在主卧,而唐鑫却只能孤单的待在客卧。
燕玨也明白这对于相恋的人来说实在刻薄,心里也对唐鑫感到亏欠,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更近一步。
眼见著燕玨刻意摆脱他的亲近,唐鑫眼底不著痕迹的闪过一道暗光,随后又变得温柔似水。
“我做了你爱吃的早饭,洗漱好了就出来吃吧。”
燕玨刷著牙,透过镜子看向唐鑫,慢慢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
早餐很丰富,中式西式的都有。
燕玨走出来的时候,唐鑫正在厨房煎蛋。他穿著围裙,腰部收得有些紧,清瘦的腰身一览无馀。唐鑫一手锅一手铲,整个人散发著一股亲近居家的味道。平底锅向上一颠,金黄色的蛋饼利落的翻了个身,精准的落回锅中。
“燕玨,来一张?”唐鑫侧过脸问。
燕玨坐在椅子上:“好的,谢谢。”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唐鑫嗔怪了一句,关了火,将色泽诱人的蛋饼端了上来。
这句话是真心的,他一点都不希望燕玨和他客气。从燕玨醒的那天起,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催眠的效果不说不好,但也没达到他想要的结果。燕玨是忘了钟寒这个人,却也没有将爱意转移到他身上,即便表面接受与自己是恋人的事实,心里和生理上也是抵触的。燕玨对他彬彬有礼,多了陌生人的疏远少了情侣的亲昵,甚至连身体上的接触都没有,每每都保持著似近似远的距离。
唐鑫抿了抿嘴,转身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燕玨面前,微微的笑。
“谢……”
谢字刚刚出口,没有说完燕玨就停下了。他盯著玻璃杯中乳白色的奶液,愣愣的发呆。
胸口就像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涌出,让他对这杯牛奶产生奇怪又强烈的熟悉感。手指接触温热的杯壁时,零零碎碎的画面在闹内一闪而过。
牛奶……轮椅……男人……
嘶!
燕玨倒吸一口凉气,脑仁一阵刺痛。
“怎么了?”
唐鑫著急的握住他的手。下一刻,燕玨忍著痛无情的将手抽离,面色不变的回道:“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自己的事点点滴滴一丝不漏的告诉对方。没有原因,就是单纯的不愿意。燕玨喝了一口牛奶,埋头吃起早饭。
手尴尬的悬在半空,唐鑫讪笑著收回来:“没事就好。”
燕玨很快就消灭掉了盘子里的东西,喝著微甜的牛奶,似是不经意的开口:“唐鑫,你知道钟寒这个人吗?”
夹菜的筷子停顿住了,唐鑫似乎对这个问题比较意外,垂著眼轻轻地答:“知道的。”
燕玨不由自主的绷紧身体,继续问:“我和他是仇人?”
唐鑫点了点头。
“那因为什么产生的仇恨?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唐鑫默默地攥紧筷子。他就知道燕玨早晚会问到这个话题,所以事先准备好答案,镇静的说著谎言:“我知道的也有限,一些事你怕我参与的过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没有具体说。不过,来龙去脉我还是了解的。钟寒的劲敌是梁扬,而梁扬又是你的好友兼合作伙伴。之前,你们合力除掉了他的弟弟,又瓜分掉了他的部分权限,钟寒早已视你们为眼中钉。现在,梁扬一死,你就是他最后的目标。”
“况且……”唐鑫抬起眼,语气带著压抑的愤怒,手指节捏得泛白:“他曾经为了报复你想去侵犯我,好在你及时赶到……”
唐鑫哽咽著尽量把戏演真。他深知燕玨最烦这种欺男霸女之事。果不其然,燕玨皱起了眉,主动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头。
其实,燕玨是有点凌乱了。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事的狗血程度堪比每晚8点的黄金剧场,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充满著浓浓的违和感,但记忆错乱的他又不能针对这种事过多的质疑,未免显得太不礼貌,所以只好保持适当的缄默,末了再安慰几句。
唐鑫暗喜燕玨的靠近,顺势贴靠过去,轻轻地唤:“燕玨……”
“我在。”燕玨回应著,目光却被另外一个东西深深地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精致的打火机,亮银色的金属外壳,中央是凸起的蜘蛛图案,整体显得分外有质感。
燕玨眯起眼。
这个与梦里出现的打火机一模一样。
“你会抽烟?”燕玨低著头问唐鑫。
唐鑫眨眨眼,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燕玨伸手指了指花盆中那个突兀的火机,说:“家里怎么会有它?”
唐鑫脸略微僵了一下,假笑著:“即使不抽烟,生活中也总会需要的,买著以备不时之需。”
燕玨轻轻地“嗯”了声,没再多问,不动声色的重新做回座位上。
唐鑫赶忙转移话题:“我今天有些事不在家,记得要准时吃药,这样才能早些好起来。”说著,拿出白色无标签的半透明药瓶。
燕玨看了眼里面蓝色的药片,淡淡地说:“你不在家我也是无聊,正好出去逛逛,在家待了好几天了,再待下去就真成咸鱼了……”
“不行!”唐鑫声调突然升高,说得斩钉截铁。
燕玨话说到一半被打断,面带些许不快,抱著双臂沉默不语。
唐鑫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激,挤著笑柔声道:“我的意思是外面不安全,钟寒还在处处搜捕你,再加上你记忆不完整,头又经常疼,独自一人出去,我会担心的。”
“这样好不好,等我晚上回来了,我再陪你出去逛逛。晚上相对来说安全点。”
燕玨没有回绝的馀地,只能点点头。
唐鑫松了一口气。过去的一周里,为了躲避钟寒的搜索他用尽的办法,巧妙的打著时间差,带著昏迷的燕玨兜了好几圈才来到人杂的老城区,在这里暂时定下住所。虽然,现在钟寒已经减少城内的搜索人员主攻其他市区,但也不得不设防。唐鑫知道这样一直软禁著燕玨也不是办法,能拖一时算一时。再者,他有自信让燕玨和钟寒碰面时从之前的相爱变成之后的相杀。
唐鑫拿起外套,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办完事就回来,晚上想吃什么?”
燕玨起身将人送到门口:“都可以,你做得我都喜欢吃。”
唐鑫心里一阵欢喜,走之前不忘又叮嘱一遍燕玨按时吃药。
他清楚自己施加催眠的效果和程度,如果不用药物维持,燕玨一旦碰到能唤醒潜意识的关键点,那么情况就会大变。他不能对他进行二次强制催眠,也无法从意识根源上重新篡改,因为燕玨会对施加者产生防御,所以只有维持燕玨每日摄入的药量,才可以促进记忆的零散,让他怎么都无法平凑起来。虽然会带来一些副作用,但唐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把人留在身边,不管这个人是好还是坏。
他甜甜地一笑,冲燕玨挥了挥手,下了楼。
老旧的防盗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燕玨站在原地,看著桌面上一日量的药片想都不想直接扔进垃圾桶中。接著转身回到餐桌前,将花盆中那个打火机捡起来,漫不经心的拨弄著,看著明亮的火焰点燃熄灭,陷入沉思。
在看到唐鑫极力反对他出去的时候,燕玨就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只是他尊重恋人,不出去也无所谓。本来他都放弃到外闲逛的想法,谁知晾在窗外的衣服被风刮跑了,燕玨看在躺在地面可怜兮兮的衣服,无奈之下只能换上鞋,下楼捡回来。
脚刚刚踏出阴凉的楼道口,温暖的阳光直直的照在身上,几天里堆积的阴沉一扫而光,犹如新生。
燕玨中二的张开双臂闭著眼感受著怡人的风,慢慢地深呼吸吸取著新鲜的空气,心情明朗起来,头部阵阵的隐痛都消失不见了。他没有拾起地上的衣服,反而大步跨过去,沿著蜿蜿蜒蜒的小道向远处走,徒留下潮湿的衣服安静的躺在原地。
燕玨坐著公交车漫无目的的逛,看著窗外的建筑有种熟悉又奇特的感觉。他坐够了就下了车,跟著人群过马路,站在嘈杂的街口等著交通的有红变绿。
生活中永远充满著种种不可思议的巧合。
一辆黑色的豪车从身边飞快驶过,引来路人羡慕的眼光。燕玨随意的瞟了一眼车尾,努努嘴后又专心致志的等待交叉路口变灯。
然而,灯还没变绿,原本飞快驶去的黑车又疯一般的退了回来,稳稳的停在燕玨跟前。
过了几秒,车窗滑下来,露出杜鸣毅那张傻愣愣的脸。
“卧槽……”
“卧槽?”
“卧槽!”
三段高音后,杜鸣毅一个大跳从车里窜出来,摘下墨镜,跪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叫:“苍天有眼!燕宝宝回来了!”
燕玨的脸瞬间黑如木炭,习惯胜于理性,熟练的踹了杜鸣毅一脚,冷言:“蠢货,快起来!”
杜鸣毅也知道要脸,酷酷的戴上墨镜,带著燕玨酷酷的去了旁边的咖啡厅。
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杜鸣毅摸著下巴,不可置信的摇头:“你说你失忆了?”
燕玨淡定的搅著瓷勺:“暂时性失忆,只是某些事情在记忆中变得模糊零散而已。见到你后,与你相关的事情也就都记起来了,剩下的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恢复的。”
杜鸣毅不以为然,继续询问:“你这段时间住在哪?”
燕玨如实回答:“唐鑫和我住在老城区。”
杜鸣毅咬著牙:“果然是唐鑫!”
燕玨笑:“不是唐鑫还能是谁,他是我的恋人自然要和我住在一起。”
“什么?”杜鸣毅一惊直接把杯子打翻,里面的咖啡洒了一桌面。
燕玨揪了一堆餐巾纸擦拭,抱怨道:“你就不能小心点,总是这么冒失,你哥怎么不好好管管。”
杜鸣毅烦躁的挠挠头发,阻止燕玨擦桌子的动作,瞪大眼睛盯著他:“谁他妈告诉你唐鑫是你恋人的?如果唐鑫是你恋人,那么钟寒又是啥?”
“钟寒?”听到仇人的名字,燕玨不自觉的警惕起来,语调也压低了许多:“你知道钟寒?”
杜鸣毅一拍桌子:“废话,我怎么不知道钟寒。他满世界找你,都他妈要找疯了!”
燕玨嗤笑:“呵,他当然要找我,不尽早除掉我他怎么会安心。”
“什么?什么玩意儿?”
杜鸣毅完全糊涂了,三观都要颠覆了。这种不好的预感令他心底一凉,接著猛然惊觉。
也许燕玨不是失忆了,而是被人……篡改了记忆。
第四十八章
杜鸣毅接连问了数个问题,燕玨给出的答案与事实都大相迳庭。他越听越心惊,又不敢擅自给燕玨灌输实情,怕引起什么不好的副作用。只能把两人的谈话从头到尾录下来发给焦头烂额的钟寒,期盼著对方尽快想办法。
“光顾著说我了,你呢,最近怎么样?和你哥的关系缓和了?”
“还是那样呗,该骂骂该揍揍,痛并快乐著。”杜鸣毅回答的特别不走心。他现在的心思全放在燕玨身上了,哪还有时间唠叨自己的事儿。
“燕玨……”杜鸣毅低下头,一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样,遮著嘴巴说:“我问你个私人问题。”
“你说。”
杜鸣毅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开口:“你和唐鑫有没有……”说著他比划著一个猥琐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燕玨满打满算失踪了一周,但也不排除唐鑫那个小妖精趁虚而入,对著善良的燕玨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比如……再比如……
杜鸣毅在那儿天人交战,燕玨眼角抽了抽,冷著脸道:“你能别这么龌龊吗?再者,我们是恋人就算发生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所以,你们发生了什么!”杜鸣毅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燕玨“切”了一声,平静地说:“什么也没发生,我刚刚醒来没几天,又不是禽兽。而且……有一点很奇怪。”
“哪点奇怪?”
“我总觉得唐鑫和我的关系并非如此,对他心里总是时时刻刻防备著、抵牾著……”
这种感觉很强烈,从燕玨醒过来第一眼看到唐鑫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了,加上之后记忆上的种种疑点,让他对唐鑫的信任度大大的降低。两人虽说是恋人,但既没有相恋的悸动,也没有甜蜜的化学反应。在一起的感觉就像白开水,平淡无味。即便大脑出现记忆偏差,但身体的习惯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的。就比如他和杜鸣毅之间轻松愉快的氛围,是和唐鑫在一起从未出现过的。
燕玨皱著眉盯著杯里的液面,若有所思。
杜鸣毅叹了一口气。看著好友陷入纠结和迷茫中,他有点于心不忍。就在他要不顾可能带来的隐患把事实全盘托出,咖啡厅的玻璃门被人大力推开。
门上的风铃剧烈的晃动,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
紧接著,一个身材高大穿著黑色风衣的男人疾步走过来,猛然将燕玨搂进怀中,仿佛要将人揉碎般,力道大得让他吃疼。
“你……”燕玨刚想变脸,男人发出的声音让他不由愣住了。
那是一种富有安全感的音色,低沉浑厚,直接冲击著他的耳膜。
“宝宝,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拥抱的时间很长,长到让燕玨有种过了一个世纪的错觉。
男人的身上带著淡淡的烟味,下巴新生出的胡渣轻轻的搔在他的脖子上,潮湿的呼吸喷在他的耳际,热热的,痒痒的。燕玨略微挣扎了一下,却被腰间像钳子般的手臂箍得更紧,只能贴靠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这位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燕玨放轻了声音,试探的问。
大致的情况钟寒已经从杜鸣毅传来的录音中了解到了。在赶过来的路上,他联系了穆晟辰,从专业的角度明白燕玨可能是因为催眠产生了解离性失忆,最有效的恢复方法是让施加者主动解除暗示,然而就目前的情况看,唐鑫是不会愿意的。
钟寒眉头紧锁,眼底冰火交替戾气环绕。
“先生……”
燕玨又唤了一声,钟寒这才放开人,褪去阴翳,嘴角挂著温和的笑:“不好意思,有没有弄疼你?”
燕玨迟疑的摇头,不解的盯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看。这张脸成熟英俊,说是第一次看到却隐隐有熟悉的感觉。他下唇无意识的抖了抖,小心地问:“我们认识?”
杜鸣毅在身后著急的冲钟寒挤眉弄眼,手舞足蹈的比划。他实在是害怕钟寒报上大名后,燕玨能眼睛眨都不眨的直接一枪把人毙掉。
钟寒自然是接收到了警告,笑著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杜鸣毅的大哥,杜衡。”
燕玨伸出手与之相握。
与杜鸣毅相关的记忆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印象中杜家大少爷是个长相惊艳的美男子,而眼前这位却是稳重俊朗的类型。当然,皮相都是不错,只是少了那种惊艳在里面。燕玨估摸著是自己记混了,也没太在意。浅浅的一笑,客气的问候:“杜总,你好。”
一旁莫名其妙当了人家弟弟的杜鸣毅无语的摊手。
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
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宝贝,钟寒是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不过也没有急于求成,而是温水煮青蛙,慢慢的将人攻陷。一顿嘘寒问暖后,他提出带著杜鸣毅和燕玨去吃午饭。
杜鸣毅自然不好拒绝,苦著张脸点点头。最关键的是燕玨也出奇的同意了,仿佛是习惯性同意男人所做的决定,想都不想,答案便脱口而出。
燕玨耳尖红红地发热,他并不记得自己与杜鸣毅的哥哥竟然如此的投缘,投缘到忍不住想接近,无条件的追随。
钟寒的视线紧紧的黏在燕玨的身上,反反复复的看,仔仔细细的看。见那种白皙的耳朵慢慢发红,心底的阴戾渐渐消失。他满眼温柔的抬起胳膊,宠溺地刮了刮燕玨的鼻尖,温言道:“想吃什么?”
燕玨潜意识地把这种亲昵认为理所应当,没有躲避没有抵抗,反倒心里暖洋洋的,瞬间治愈了这段时间动荡不安地心。
“吃什么都可以。”燕玨说到这儿才想到旁边还有杜鸣毅这个挚友,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转过来寻求杜鸣毅的意见。
杜鸣毅眼皮都要翻上天了。
说好的被催眠呢,解离性失忆呢?都是扯王八犊子吗?没了记忆也他妈虐狗,爱呢?当他是死的吗!
杜鸣毅怒气冲天,拍案而起:“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老子要吃最贵的!”
三人直接去了市内逼格最高的西餐厅。杜鸣毅如愿以偿的吃上了大餐,但心情却异常的糟糕。
他怨气满满的切著盘子里的鹅肝,没好气的看著旁边的两位撒狗粮。一会儿喂食一会儿擦嘴的,含情脉脉腻腻歪歪,这饭都没吃多少,光吃狗粮都吃饱了。
杜鸣毅撇撇嘴,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钟寒手法漂亮的切去鸡骨,将剩下鲜嫩多汁的肉放到燕玨的盘中。燕玨来者不拒,连声感谢都没有,毫不拘谨地的把鸡肉消灭掉。
“我听鸣毅说,你现在住在老城区?”
冷不丁被点名的杜鸣毅心里一抖,无辜的眨眨大眼睛。
燕玨目不斜视,冲著钟寒点点头。
钟寒接著说:“那边条件好像不好,住著习惯吗?如果不适应我可以帮你找住处。”
燕玨答:“不用麻烦了,那里还好,虽然设施简陋点,但重在掩蔽性好,我现在的情况不便明目张胆暴露行踪。”
钟寒知道燕玨是按照唐鑫灌输的暗示思考问题。在此刻燕玨的意识中,自己才是最大的仇家,躲躲藏藏的生活也是为了摆脱他的追踪。一个暗示就令他的宝贝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钟寒只恨当时顾此失彼,对付梁扬的同时疏忽了唐鑫可能来带的危害。
阴翳从眼中一闪而过。
这个唐鑫他要好好的讨教一下。
钟寒笑容不减:“我不怕麻烦,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能帮到你我很荣幸。”
四目相对,燕玨目光灼灼。他重重的点头,真诚地道谢。
这顿饭吃得时间不长不短,用餐完毕后,杜鸣毅早就选择性失明了,丧著脸乖乖的自己开车走了。于是,送燕玨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钟寒的身上。
二人一路愉快,车厢里时不时的传出欢声笑语,气氛相当的融洽。
到家的时候,天下起了雨。绵绵雨滴打在车窗里,蜿蜿蜒蜒的流下去,积在车窗的缝隙里。
“今天谢谢杜总,家里地方不大,我就不请你上去坐坐了。”说著燕玨手按在车门上。
“等等。”杜鸣毅看看窗外的雨势,从司机那里接过黑色的雨伞:“你没带伞,我送你到楼下。”
燕玨摆手:“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就剩一小段路了,我跑著回去就行。”
“不行,你身体刚刚恢复,受不了风吹雨淋。”
钟寒眼神坚定带著不容反抗的霸道,燕玨面上一热,垂著目道:“我没有那么柔弱。”
钟寒按住他的手,轻轻地捏了下:“听话,让我送你。”
从车子里走下来,两人共撑一把伞,慢慢的走在雨中。
雨滴落在伞盖上,发出闷闷的滴答声。
伞下的空间不小,但同时挤了两个成年男人还是有些勉强。钟寒主动搂住燕玨的肩,将人往里靠了靠。
“往我这边点,别浇在外面。”
钟寒高出燕玨半个头,为了方便和他说话,总是小幅度的勾下头,微微侧著脸,黑亮的眼眸毫不掩饰的注视著他。
燕玨脑子发热,半个身体都麻了,心跳加速。
他已经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了,攥著手指,紧张的聆听自己的心跳。
通往老楼的小道不长,两人却走得特别的慢。
好不容易走到了头,燕玨的心跳还是没有恢复正常的频率。他不敢抬眼,轻声说:“谢谢你。”
钟寒低声的笑了笑,磁性的笑音在伞下慢慢的缭绕:“不客气。”
他抬起胳膊,用干燥温热的手揉乱了燕玨的头发。
心房血液回流。
燕玨暗叫不妙。他捂著狂跳的心,连简单的再见都说不出口,转身拔腿就跑,干净的白球鞋啪嗒啪嗒的踩在雨水里。
钟寒举著伞,伫立在原地,看著燕玨跑进破旧的楼道,掏出手机。
“准备行动。”
第四十九章
燕玨在家门口做著几次深呼吸,待脸上的温度降下来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此时唐鑫已经从外面回来了,独自坐在沙发上,低著头仿佛在酝酿著什么。他灵巧地摆弄著手里的小刀,锋利的刀刃泛著淡淡的金属光芒。茶几上的玻璃果盘中,看不出原貌的水果七零八乱的躺著,一副饱经风霜的凄惨模样。
“忙完了?”燕玨换上拖鞋,先一步开口。
唐鑫沉默片刻,慢慢地放下手里的刀具,抽出一旁的纸巾矜贵的擦拭著手。一切完毕后,张口就是没头没尾地责问:“我不是说不让你单独出去吗?不是说等我回来再带你出去吗?为什么自己擅自离开?为什么?”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极端的情绪让唐鑫眼白微微泛红,露出掩饰不住的凶光。
他回家后面对空无一人的屋子心里惊慌失措惴惴不安。他最担心的莫过于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随时会功亏一篑。背叛杀手的信用,冒著生命危险把燕玨带到自己的身边,因为私欲他天天胆颤心惊患得患失,他不想自己的付出付之东流。在看不到燕玨的这几个小时里,他内心几度崩溃。为了压制暴力因子的滋生,他只能拿死物出气。
燕玨不悦的皱眉,笔直地站在原地,声音阴冷阴冷的:“我不知道你真正顾虑的是什么,也不想知道。我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自由个体,不是你的宠物和玩物,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唐鑫,我有必要告诉你这一点。”
在燕玨冷冰冰的念出他的名字时,唐鑫身体一震。
这种恶劣的态度和语气是燕玨从来没有对他使用过的。顷刻间,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落差。在他印象里,燕玨从来都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可能大多时候对人会有些或轻或重的冷淡,然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的柔情却更加的吸引人,令人沉醉其中。他向往的是这样的燕玨,绝非此刻面带阴森气势可怖的男人。
唐鑫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黑白分明的眼瞪得大大的,眼圈逐渐湿润,音调刺耳的升高:“我们是恋人!我要时时刻刻知道你在哪里,做了什么,跟谁在一起。这些我都有权知道。燕玨,我有这个权利!”
燕玨最看不惯这种歇斯底里的丑态,心烦意乱,语气更冷:“谁给你的权利?就算是恋人也不该管得这么宽,要给彼此适当的空间。况且,我还不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属实。”
“你说什么!”唐鑫站不稳的一晃,如惊天霹雳,咬著嘴唇期期艾艾的道:“我们是恋人的……我们是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燕玨已经对唐鑫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了免疫。他承认会对示弱的人心软、怜悯,却绝不可能喜欢甚至爱上。个人的喜好和习惯是无法轻易改变的,越是如此他越觉得可疑。尤其是在碰见熟识的人后,疑惑更甚。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怀疑对方是不是别有用心编造了一个天大的谎言来欺骗他。
以及,为什么要欺骗他?
脑仁不可避免又是一阵刺痛,燕玨咬著后牙根,不愿再做过多的争吵浪费口舌,转身进了卧室,重重地摔上房门。
客厅,唐鑫看著燕玨冷漠的背影无力的坐回沙发,眯著眼盯著天棚晃来晃去的挂灯,手上猛然施力,五指狠狠的陷入果肉中,完整的?果立刻多出五个深深的长洞,香甜的果汁黏黏腻腻的流出来。
燕玨头疼欲裂,粗鲁的喝了杯水,仰面躺在床上小憩。
“宝宝……”
低沉的男音在脑内回旋,发挥著一种神奇的功效,无形中缓解著痛感,舒服的氛围令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朦胧间,燕玨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梦里的男人温柔的将他抱在大腿上,低声呢喃,说著甜蜜的情话。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感知到男人身上的温度,像不灭的暖阳将他温柔的环抱住。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捧起他的脸,深情的吻缓缓的落下来……
“燕玨,燕玨……燕玨。”
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将他从旎丽的梦中硬生生的拽出来,燕玨不快的睁开眼。
“燕玨,该吃药了。”唐鑫端著水杯轻轻的拍著燕玨的肩膀。
他褪去刚刚那副难看的模样,重新换上和善的笑容,假装之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把自己手中的药片递到燕玨眼前。
燕玨身子微微后仰,堪堪躲过嘴边的那只手,蹙眉问:“需要吃这么多次吗?”
唐鑫在床边坐下:“勤吃著好的能快点。给,水是温的。”
燕玨想透过唐鑫的表情看出一丝一毫的倪端,却发现那副伪善的面孔上除了笑容什么都没有。他垂下眼接过药片和温水,在对方的注视下,下颚微扬,喉结滚动,没有犹豫地吞咽了下去。
唐鑫安心的笑了笑:“你之前不是想知道钟寒的相关信息吗?我找到了一些,要看看吗?”
燕玨放下水杯,默默的握紧另一侧的拳头,泰然地道:“好。”
“嗯,我这就给你拿,等一下。”
唐鑫起身,燕玨屏住呼吸,隐蔽的张开攥紧的拳头,看了眼掌心里颗粒无损的蓝色药片,顺势藏在枕下。
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他自然不会真的吞下所谓的良药,而是巧妙的利用错位,将药私藏在手心里。并非他生性多疑,而是在一切还未确定的情况下,决不能百分之百信任一个人,太盲目太不理智。
燕玨看著唐鑫从屋外折回来,面色如常的掀开被子,侧坐在床边。
“这就是钟寒。”
在前期大篇幅铺垫之后,唐鑫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角度不算好,只露出了半张脸。但就是这半张脸便足以令燕玨脸色大变,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下一盆带著冰碴的凉水,全身麻木,心凉到无法呼吸。
“你说他是……钟寒?”燕玨求证似的又问了一遍。
唐鑫毫不留情的打破他持有的那点侥幸,重重的点头:“是,他就是钟寒。要杀了你的钟寒。”
照片上的男人气场很强,即便是定格的画面,也能从他刚毅的侧脸上解读出危险的讯息。凑巧的是,这幅面孔和他之前碰见的男人形貌相似,感觉却截然不同。一个是不怒自威,一个是温柔似水。
口腔中因为过度紧张导致津液大量分泌,燕玨吞咽了一下,低声问:“钟寒还有其他哥哥或者弟弟吗?”
唐鑫谨慎的回答:“没有了。我之前告诉过你,他唯一的弟弟被你和梁扬合力除掉了,这也是他非除掉你不可的原因之一……”
后面的话已经不重要了,燕玨只听进去了他想要了解的那部分。
所以,所谓的“杜衡”是假的,其实那个人就是钟寒!
他被这个荒谬的事实气笑了,仰靠在床头,手臂负气的遮住眼睛。
“燕玨,你怎么了?是头又疼了吗?”唐鑫凑过去,细声细语道:“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也许会缓解。”
燕玨无声的摆摆手。
“好吧,如果受不了一定要告诉我。”
唐鑫得逞的邪笑一下。他的目的达到了,就算以后两人相遇也注定不会风平浪静顺顺利利。自己不能拥有的东西,其他人也别痴心妄想。
彼时,手机不适宜的震动起来。唐鑫看著上面的特殊的来电,机智的翻扣过来,接著安抚的拍了拍燕玨微凉的手,轻轻地说:“工作上临时有些事,我要过去看看,可能会晚点回来,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良久,燕玨也没作答。
唐鑫无所谓的起身,负面的情绪一扫而光,心情畅快的离开。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了,燕玨慢慢露出脸。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那份心,再一次拿起身旁的那张照片,愤愤地盯著上面的男人冷笑。看了一会儿,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只黑色的马克笔,幼稚的在上面涂涂画画,嘴里嘟嘟囔囔的叨咕著。
唐鑫走的匆忙。
刚刚来电话的是中介人,说是要给他介绍一单大生意。
自上次猎杀燕玨的任务未完成后,他的信誉度大大降低,顾客也相应的缩减了不少。所以这次能接到活儿,他意外且暗喜。
接头地还是老地点,老城区酒吧后面的那个废旧电话亭。唐鑫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了。
那人穿著与黑夜颜色相称的运动服,懒洋洋的靠在玻璃窗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著地上的烟头。他带著鸭舌帽,大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昏暗的路灯映射下来,把他高大的身影拉得斜斜的长长的。
气氛有些怪。
他认识的中介人是个又矮又胖的老头,绝非是这种皮相。
唐鑫察觉到了不对,握住袖口里的匕首,调整著呼吸,一步一步谨慎的靠近。
男人用手压了压帽沿,勾起一侧的嘴角:“你终于来了。”
话刚出口,唐鑫先下手为强,凶狠的扔出手中的利器。尖锐的刀锋切开无形的空气,汹汹袭来。
男人微微的偏偏头,轻松的躲过迎面一击,带著笑音开口:“唐先生,你未免太过心急。”
唐鑫暗叫不好,中了圈套。但想逃却为时已晚,潜伏在黑暗中的人慢慢的现身,举著枪步步逼近,将他团团包围。
寡不敌众,他身手再好也插翅难飞。权衡一番,唐鑫自动放弃抵抗,把身上的小刀和手枪往地上一扔,收紧下颌,笃定的问:“你是钟寒?”
男人稍稍抬起头,露出大半张脸,迈著两条长腿走过来。
“唐先生,幸会。”
第五十章
唐鑫不在家,燕玨反而更轻松,不用去有意无意的提防著什么。
精心改造后的照片被他牢牢地钉在墙上,里面的钟寒已然模样大变。燕玨还觉得不解气,高难度的抬起腿,泄愤地用脚趾去戳男人的鼻子,试图把小脚趾塞进鼻孔里。
当然了,这招肯定行不通。但是,燕玨乐意这么搞,心里的怨气也确实没了不少。闷气过后,他开始冷静下来分析情况。唐鑫的叙述若是在他没碰到钟寒前,那么一切皆为成立。但在无意遇见钟寒后,却显得站不住脚了。如果真如唐鑫所说的那样,钟寒视他为死敌,那白天又何必伪装其他的身份来陪他闲聊,何必亲自安全的护送他回家?直接杀了一了百了,多划算。
燕玨觉得自己可能想清楚了答案。
唐鑫他……
“铃铃铃……铃铃铃……”
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
燕玨暂时停止整理思路,穿好拖鞋不紧不慢的走到客厅接起电话。
“喂,你好。”
“燕玨,我是唐鑫。”
燕玨下意识的皱起眉,声音沉了沉:“什么事?”
电话那端很安静,除了唐鑫的喘息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过了几秒,唐鑫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工作上的事有些棘手,我今晚不回去了。什么时候回去,我也说不准……”
眉头舒张,燕玨也没多问,说了一声“好”便挂掉电话。
忙音无情的响起。
唐鑫跪坐在地上,双臂无力的垂在两侧,苍白的嘴唇被渗出的血染得殷红殷红的。
“可以了吗?”
夏炎修把贴在唐鑫耳边的手机收回,捏著帽檐转了个180度的平角,帅气的反戴在脑后,露出那张邪气惊艳的脸。他撩了撩裤腿,痞气十足的蹲下来,笑眯眯地道:“有劳唐先生了。”
成王败寇。唐鑫早就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四肢都被子弹击中了,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他倔强的扬起下巴,眼神阴戾:“你不是钟寒?你是谁?”
夏炎修歪著头,笑容不减:“我当然不是钟寒咯,对付你这种小人物,哪里需要寒爷出手。寒爷很忙的,他要接我们主母回家。至于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也没这个必要,反正很快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对方说的轻描淡写,唐鑫听得却胆颤心惊。
“要杀我就快点动手!”他虚张声势的喊。
“啧啧啧,我们是良民,不杀人的。”夏炎修嘴上带笑,但笑意却丝毫没有抵达眼底:“杀人会丧失很多乐趣。我更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期不期待?”
唐鑫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夏炎修不愿透漏,大力捏住对方的下巴:“如果你能主动解除对燕少的心里暗示,我们会从轻发落,给你一条活路。”
唐鑫不屑的嗤鼻,嘴唇一张一合:“做梦。”
夏炎修神情一变,嘴角的笑容凝固下来,手指转著枪:“既然唐先生心意已决,那么就先欢迎你来钟家做客。”
他手指轻轻一挥,冲著周围的下属威风凛凛的发号施令。
“带走!”
接完电话后,燕玨就准备洗洗睡了。
最近他爱上了睡觉,因为睡梦中可以唤醒更多的记忆片段。不管是真是假,能出现他就不挑了。
出浴后,他换了一套舒适的睡衣,头上盖著条深蓝色的毛巾,一边擦著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往卧室走。
挂表中,时针微微一跳,直直的指向十一点。
下一秒,防盗门被轻声敲响。
燕玨眯起眼,迅速的抽出一把锋利的刀,慢慢地靠近房门,机警的问:“谁?”
“快递。”
放屁!
这大半夜谁送快递,谎都不会说。
燕玨暗暗的鄙视著,手放在门锁上,透过猫眼往外看。
外面黑乎乎的,隐隐约约能看清对方的轮廓,剩下的什么看不出来。
那人又敲了两下:“燕先生,请开门。”
这嗓音很熟悉,燕玨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他将手里的刀转了个面,刀刃冲里,反扣著手腕,慢慢的拉开防盗门。
果不其然,房门打开后,门外的那个人正是大骗子钟寒。他勾下头,缀满星辰的眼直直的望著燕玨。
“先生,你的男友已送到,请签收。”
燕玨先是愣了一下,完全没觉得有丝毫浪漫点,反而怒发冲冠,一把将人拽进屋,不客气地怼在墙上,锃亮的刀刃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燕玨觉得自己很奇怪,再次见到这人时,第一反应是气愤而不是滔天的恨意,不想逃开只想把人圈在自己的视线内。当然,这种最直观的想法也再次验证唐鑫所言非实。
他的恼怒仅仅源于钟寒的欺骗,不真诚。直觉告诉他,他们的关系本不应该建立在任何谎言之上。
钟寒无视架在脖子上的刀,眼神如炬,似乎笃定燕玨不会下死手:“我是钟寒。之前欺骗了你,我很抱歉。”
“钟寒”两个字像一个特异的开关,与燕玨收到的暗示产生共鸣,空灵的声音开始在脑子里不停的循环。
“钟寒要杀你。”
“你们是仇人。”
“你必须先杀了他。”
“杀了钟寒。”
意识海炸了锅,燕玨明明知道这是假的,却依然控制不住情绪,眼睛开始充血,呼吸渐渐紊乱,嘴里喃喃道:“仇人……杀了他……”
钟寒眼神沉了沉,伸出一只手安抚似的摩挲他的鬓角,轻轻地唤:“宝宝。”
“你闭嘴!”
燕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随时都要爆炸。他微微施力,锋利的刀刃紧贴钟寒的皮肉。
“我们是敌人,我必须杀了你!”
钟寒轻声叹了一口气:“我们是恋人。真真正正的恋人,灵肉合一的恋人。当然,如果你要杀我,我不会有任何意见。”说著,身体微微前倾,任由刀尖划破自己的皮肤,血液横流。
“别!”
燕玨立刻慌了,看著那道刺眼的血痕,脑子瞬间空白,刀都握不住了,手指一松掉到了地上。接著紧张的问:“你傻啊!有上赶著送死的吗?”
钟寒无辜的眨眼:“心都是你的了,这具皮囊算什么。”
这么一闹,什么暗示都不顶用了。燕玨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一边骂他有病一边去找药棉花。
“等等。”钟寒抓住燕玨的手腕:“我给你看样东西。”
燕玨不解的歪头:“看什么?”
“我的心。”
语毕,钟寒淡淡一笑,手从胸口的位置掏出来,一本正经的做著两指交叉,手动的比了个heart。
燕玨:“……”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冷到冰点。
钟寒讪笑:“不浪漫吗?我见年轻人都这么做。”
燕玨回了个冲天白眼,继续找医用棉。
急救箱在固定的位置,燕玨打开储存柜就见到了。他提著小箱子走回客厅。
“坐这儿,我给你止血。”
“没事,刀口不深。”虽然这么说著,钟寒还是听话的坐在一旁,满脸笑意任由燕玨处理。
那双眼很深邃很有魅力,冷不防就会深深的陷进去,想逃都逃不出来。燕玨被看得有些热,醉人的红色慢慢爬上耳尖,藏在细软的头发里,若隐若现。
“坐这里,上药方便点。”说著钟寒长臂一揽,把人抱在腿上。
熟悉温馨的姿势抚平了燕玨脑内的杂乱,环在腰间的手又温暖又安全。明知道不能轻易地信任任何人,但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就格外的没有原则,说什么都愿意听都会去无条件相信,像是习惯也像本能。
“你的意思是,我被催眠了,现在清晰的记忆大部分是被篡改的假象?半个月前出海失忆是假,你我敌对也是假?”
钟寒点头:“是的,都是心理暗示。事实是,一周前心怀不轨的唐鑫趁乱将昏迷的你从我身边带走,让我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燕玨顿了一下,晃神间,手指不受控制的戳到钟寒脖子上的刀痕处。
“疼吗?”他慌张的问。
“不疼。”钟寒轻轻的抚摸著他的脊背,眼神万分认真:“我应该受的。我差点弄丢了你,我该受到惩罚。宝贝,对不起……”
他凑过去贴在燕玨耳边道歉,柔软的嘴唇若近若离的碰在耳垂上,低沉惑人的嗓音透过耳膜直击心脏。燕玨指尖轻颤,微微的别过脸,言不由衷的道:“你别得意忘形。”
钟寒说:“哪敢,我在等待燕少的责罚。”
燕玨抿嘴忍笑,硬生生的憋出一张冷漠脸:“好了,血止住了,你可以走了。”
“嗯?”钟寒被弄个猝不及防。
燕玨从他腿上跳下来,装作不在意的收拾药箱:“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钟寒十分违和的装著可怜:“你还是不信我刚才说的那番话吗?我是你的爱人,宝宝不能这样赶走我,老父亲会伤心的。”
燕玨抱臂,矜贵的扬起下巴:“姑且认为你说的那些话是真实的,可我刚刚明明听到你和一个叫楚瑜琦的女人举办婚礼,这你如何解释。”
钟寒苦不堪言:“是假结婚,并且从走进殿堂的那刻起就用了替身,宝宝要相信我。”
燕玨摸下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我们的关系还是不清不楚了,而且我的记忆也没有恢复,我不能没有原则稀里糊涂的留你过夜。”
钟寒强颜欢笑:“这是对我的终极惩罚吗?”
燕玨将外套塞进他的怀里,把人推至门外:“你说是就是。寒爷,慢走不送。”
钟寒被拒门外,暗自调侃几时这么狼狈过,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明日再接再厉。
屋内,燕玨捂著胸口倒在床上左右来回翻滚。
这才是相恋的感觉,即使记忆错乱意识模糊,即使时间变更空间迁移,唯一不变的就是会重新爱上你。
他甜蜜的闭上眼,睡了个好觉。
梦里,燕玨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张英俊帅气的,属于钟寒的脸。
第五十一章
唐鑫是被冷水泼醒的。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在这漫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多久了。夏炎修没有对他使用残害躯体的酷刑,只是将他关在四处无光的黑屋子里,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摧残他的意识。他几日未进食,仅靠著水管渗出的水来维持身体机能。再这样下去,不死也残。
“想好了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和光源让他极度不适应,他眯著眼迎著刺眼的光看过去。
“还记得我吗?”穆晟辰穿著一尘不染的白服,双手揣在兜里,侧身站著。
唐鑫的反应还很迟钝。他先是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又点了点头。
穆晟辰无所谓道:“记不记得都一样。”
燕玨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他懊悔不已。如果当时不是他任性故意灌醉自己,也不会让对方找到破绽,从而掳走燕玨。虽然钟寒没有过多的埋怨他,但他自己却万般悔恨,发誓要严惩凶手。
“最后问你一遍。”穆晟辰走过去,傲睨著地上的唐鑫:“要不要解除燕玨的心里暗示。”
唐鑫早就想好了,即便给燕玨解除了暗示,钟寒也必定不会放过自己,与其如此,不如来个鱼死网破。
他嗤笑,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不可能。”
对于这个答案穆晟辰不意外,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还很满意。因为一旦唐鑫答应了,他也就没有了下手的机会。
穆晟辰装腔作势的活动活动筋骨,笑呵呵的说:“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鑫拖著沉重的四肢慢慢的后退,眼底有防备有惊慌。
穆晟辰步步紧逼,像个缠身的恶鬼,煞有其事的搓手:“放心,我会温柔的。”
“你……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点小教训。你想要什么新的身份?仆人,傻子,还是……”穆晟辰故意拖著长音,看著对方缩紧的瞳仁,慢慢的吐出两个字:“性奴?”
唐鑫已经退到墙根了,再无路可逃。他嘴唇咬得泛白,嗓音嘶哑:“真是下三滥的手段!”
“跟你学的。”
穆晟辰呵呵一乐。他承认自己有点小变态,当然他更愿意把这种叫做无伤大雅的恶趣味。一想到一个身手不凡的杀手,被他随心的控制、掌握、调教,就兴奋地血液沸腾。
他抓住唐鑫的衣领,把人轻而易举的提起来。
“小甜心,我们来玩玩。”
他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五指缓缓张开,放慢动作在唐鑫眼前晃。
唐鑫还未来得及构建任何的心理防御,就已经进入对方营造的催眠状态。眼睛渐渐的失去焦距,手指的重影一点点增多,耳边催人入眠的声音越来越远……
他明白,再次醒来,他就已经不是他了。
另一边,燕玨虽然记忆尚未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但了解了方方面面的消息后,也算是弄清了唐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对方下落不明的这几天中,他曾主动打过一次电话,结果无人接听。再联想到最后一次两人的通话情景,燕玨便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抓了唐鑫?”燕玨看著旁边陪自己晨练的男人问道。
从两人关系坦白的那天起,钟寒就搬到了他的隔壁,宣称势必要将钟家主母接回家。除了有重要的事要他亲自处理外,钟寒基本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集中在燕玨的身上。燕玨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理所应当的享受著对方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是不是啊?”燕玨一边慢跑著,一边偏过头问。
这是他第一次见男人穿运动装的样子,一声冷灰色的套装,将人的线条修饰的更加颀长,也让钟寒看上去更加俊朗更年轻。当然,本身就很帅很年轻。
燕玨看了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接著身子不由自主往钟寒身边靠了靠。
钟寒把这些可爱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暗笑。
“我请他到钟家做客,感谢他近日对我夫人的照顾。怎么,你担心了?”
燕玨怕他误会赶紧解释:“我没担心。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我担心,我只是想问,你会杀了他吗?”
钟寒看了他一眼,放慢跑步的速度:“相比于要他的命,我喜欢更斯文的方式。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燕玨问:“你要催眠他?”
钟寒笑而不答。
燕玨细细琢磨了一下,眼睛突然瞪大,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谁是你夫人?”
钟寒停在他的面前,逆著光,笑得一脸温柔:“钟夫人,什么时候回家啊?”
心脏猛然收到致命一击,不堪负重的急速跳动,好像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跳出来。
燕玨不得不移开眼,再对视下去,他非得不要脸的扑倒在男人怀里不可。他清清发痒的嗓子,故作矜持道:“追人要有诚意。寒爷,你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想拐我回家吧?”
说完,扬了扬下巴,器宇轩昂的跑了,徒留钟寒一个人在原地静静思考。
钟寒活了三十几年,还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什么人。他有点压力,有点紧张,感觉比他第一次落刀砍人难度还大。但为了哄燕玨开心,自然做什么都是愿意的。他也拿不准燕玨喜欢哪种套路,反正按照正常的程序总不会出错。
所以,当他手捧99朵红玫瑰敲响燕玨的房门时,燕玨第一反应是懵逼的,愣了好久,才惊觉:卧槽!这是干什么?求婚吗?要不要答应?是99朵吗?差一枝都不能答应!要不要先数一数?怎么还不跪下?
燕玨还在惊喜参半的纠结中,钟寒直接把花推到他的怀里,笑说:“燕少,下午好。能否赏脸和我约会?”
燕玨:“……”
哦,原来是他想得太多。
虽然不是求婚,但燕玨还是欣然赴约。他没刻意的进行著装,就穿著平时的衣服,干净又清爽。和钟寒并肩走在一起,意料中的般配。
燕玨想感受一场普普通通的约会,钟寒也就没让下属开专车接送。两人牵著手,走去地铁口。
“手拉手,太幼稚了。”燕玨嘴里吐槽著,手却与钟寒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失忆的燕玨更喜欢口是心非,不过钟寒并不介意,还觉的这样很招人。他不顾路人的目光,把紧握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兜里:“要拉手,不握紧我怕又会弄丢你。”
燕玨心里一热,说:“哪有那么容易弄丢,再说了,就算弄丢了,我也会自己找回来。”
钟寒欣慰的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宝宝好乖。”
燕玨耳尖说红就红,他晃晃脑袋,小声的说:“别摸了。”再摸下去,他就心律不齐了……
虽然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但钟寒仿佛已经听到了,眼底溢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慢慢的收回手,领著人顺著楼梯来到地铁站。
车上的人不少,人来人往,有些拥挤。
钟寒知道燕玨不喜欢和陌生人挨得太近,仗著身高的优势腾出一块空地,将人圈在自己的双臂和车厢之间。
两人靠的很近,鼻息暧昧的交换,钟寒微微低下头就能碰到他的脸,这种氛围类似于爱情小说中的描述,又苏又让人难以抗拒。
燕玨偷偷的笑,手指悄悄地抓住钟寒的衣角。
“累吗?”
钟寒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额头,声音低低的,特别好听,有种被电流磁化的温柔。
燕玨摇摇头:“不累。”
“累了就告诉我。”钟寒轻轻地吻了下他漆黑的头顶。
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引得周围发出几声不小的吸气声。燕玨皱著眉目光不善地望过去,一眼就发现那几个穿著校服的少女。她们激动的脸颊有些红,捂著嘴惊呼,有的还掏出手机偷偷地对著他们拍。
燕玨忽然想到钟寒的身份敏感,脸不宜被人拍下来,连忙竖起钟寒的大衣领子,不伦不类地遮住半张脸。
“怎么了?”钟寒任由他折腾。
燕玨弄完领子,双手从男人的锁骨处往下滑,似是不经意的在那蓬勃的胸肌上摸了一把,才插进裤兜里,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没事,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钟寒没拆穿他,抬头看了看站牌:“快了,还有两站。”
燕玨“嗯”了一声,撒娇般的趴在男人宽厚的肩头,压得一侧的脸蛋瘪瘪的,呲著牙吓唬那帮偷看的少女。
两人下了地铁直奔电影院。
看电影的人不少,有情侣也有和朋友一起的,熙熙攘攘,吵杂喧闹。直到灯全黑下来,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影片刚播发,不出意外的是个恐怖片。
燕玨耷拉著眼皮,觉得钟寒追人的攻略太古老,一定没有及时更新,学都学不到精髓。他咬著吸管,在黑暗中哀怨的瞥了男人一眼。
影片渐入佳境,燕玨镇定的吃著桶里的爆米花,看得津津有味。期待中的投怀送抱并没有发生,钟寒遗憾的啧了下嘴,下一刻右边的胳膊就被邻座的女性突然抓住了。
“好……好吓人!”女人惊呼了一声,披头散发的侧著身子,从发丝的缝隙中偷瞄屏幕,手还紧紧抓著钟寒的小臂。
这回,燕玨爆米花也不吃了,冷著脸看过去,毫不客气的说:“这位女士,请自重。”
语毕,一把抽出钟寒的胳膊,在女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重新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身子全部靠过去,深深的陷入对方温热的怀里。
钟寒窃喜,先是对著那位女士歉意的颔首,然后双臂收紧,下巴蹭了蹭燕玨的头。
当然,除了这个小插曲,这场电影带来的效果还是十分理想的。之后两人又吃了浪漫的烛光晚餐,酒足饭饱后,手牵手压马路。
饭后闲逛的人不少,老老少少都聚集在休闲广场附近。
广场中心有一处音乐喷泉,每到晚上八点都会有特定的表演。钟寒看了看腕表,捏了下燕玨的手:“快到点了,要不要去看看。”
反正闲著也是闲著,燕玨看著周围人满脸期待的表情,点头同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整点钟声一响,音乐紧接著响起,喷泉像波浪,此起彼伏地从外围冲到中心,化成一道水柱直冲云霄。绚烂的射灯随著音乐的节奏变化著颜色,与水中的光影交辉相应。濛濛水汽随风飘散,星星点点落在路人的脸上。
燕玨眼睛亮亮的,看得有些入迷,脸上难得带著有些稚气的微笑。
“燕玨……”
听到男人的呼唤,燕玨想都不想,猛然转头——瞬间,嘴唇被温柔地覆盖住,他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脸,慢慢的闭上眼。
当舌尖相互交缠时,一股神奇的电流直击脑髓,像一把魔力的钥匙,打开封锁的大门,记忆鱼贯而出。
钟寒感受到燕玨身体发抖,轻柔的退出,抵著额头,问:“还好吗?”
睁眼的那瞬间,燕玨从男人幽深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狡黠的一笑:“爸爸。”
从愣怔到惊喜只有一秒。然而,燕玨却连著一秒都不给对方,微微的踮起脚,咬住钟寒的嘴唇,放肆的缠绵。
钟家的主母终于回来了。
众人喜极而泣,庆幸终于不用再默默承受著寒爷低气压的催促。夏炎修第一个献上热烈的拥抱,燕玨虽然嫌弃还是很有大家风范的拍拍他的后背。平日冷若冰霜的沈川脸上也露了几分喜色,欠著身说著欢迎燕少回家。
燕玨很激动。只有真真正正失去过,才发现记忆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见证著他的成长,是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为了迎接他顺利归来,钟寒特意办了个小型派对,请的都是燕玨的朋友和熟人,不用顾虑什么。
楼下,佣人们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派对忙碌著。楼上,燕玨静静地站在米色的毛毯上,身前是一面大大的落地镜。
房门被轻轻推开,钟寒探进一个身位,笑眼狭长的看过来:“燕少,需要帮忙吗?”
燕玨不置可否,钟寒却已然上前。
“抬下手。”
钟寒站在他身后,低著头贴靠在他耳际。空气就这样慢慢地炙热起来。燕玨冲著镜子对男人笑,手老老实实的抬起,任由身上的白T被脱去。接著是裤子,袜子。身上覆盖的衣服一件一件被丢在地上,钟寒只给他留了一条白色的内裤。
烫人的手掌从大腿慢慢的滑到腰际,没有底线的继续向上,来到他的胸口。
燕玨没有丝毫的羞涩,反倒挑著眉问:“好摸吗?”
钟寒眼底如墨,低下头用嘴唇代替言语,在燕玨锁骨的凹陷处厮磨,轻轻地吸咬那处的皮肤。
燕玨被弄的一抖,双臂后探,反搂住对方的腰身。
火热的吻没有继续。在燕玨以为荷尔蒙会一触即发时,钟寒却停下了动作,嘴角带笑地将高定的西服套装耐心的一件件穿在他的身上。
燕玨不解的皱皱鼻子,双肩失落的塌下来。钟寒点了点他的鼻子,垂著眼认认真真地帮他系上胸前的一串纽扣。
在领口处最后一颗水晶扣被扣上后,钟寒后撤一步,单膝跪下来。
燕玨看著那双如幽潭的眼变得似湖水般轻柔,呼吸彻底紊乱了,双唇轻轻地颤。
钟寒手伸进胸口,掏出一枚设计大方的对戒,对上燕玨含笑明亮的眼,郑重的问:“燕先生,你愿意做自己的养母吗?”
燕玨很久前就想好了答案。他霸气地扯起钟寒的领带,用力的吻下去。
伴著湿腻的水声,他轻轻地开口:“我愿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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