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现代肉文:一夜情睡到新老板 by 黑白剑妖

小职员和大总裁的激情爆笑职场性骚扰话说有个搞不清楚自己性向的糊涂蛋和人相约一夜情,没想到竟然阴错阳差睡错人,好死不死的睡到新老板!一个是喜怒不形于色,私底下却会偶尔耍冷的闷骚大总裁,一个是想法全写脸上,迷糊脱线却认真生活的平凡小职员,到底是爱神的刻意安排,还是命运的巧妙捉弄?大野狼和小绵羊从此展开一段禁忌的办公室偷情游戏,办公室成为他们欲拒还迎欲罢不能的限制级情欲乐园。大野狼说,亲爱的小羊儿,你只有二个选择──要么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然后被死缠烂打纠缠不休。要么顺从听话乖乖搬家,然后翘起二郎腿吃香喝辣。美丽的错误造就了美丽的奇迹,国王的游戏演变成温柔的革命,这是一场由性而爱的狂野激情,也是一则甜蜜动人的现代职场爱情童话。半肉文 霸道腹黑占有欲强攻X天然呆可爱受不是很喜欢这篇 攻的个性有点渣而且虽然文案和文名看起来都很肉但这篇的肉戏都满无聊的 一点都不香艳火辣郑彦X杨庆乔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

  杨庆乔是个平凡的上班族,有著和所有人差不多的平凡烦恼,工作、经济、人际关系等等,除了一点──

  无法确定自己真正的性取向。

  就心理医学方面来诊断,性取向主要是以性欲对象做区分判别,想和异性上床就是异性恋,想和同性上床就是同性恋,男人女人都想上的叫双性恋,简单明了,这个基本常识他还算有。

  以前他看A片时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也和大部份的男人一样,会把A片当做打手枪时的视觉性伴侣。

  于此之前,他没怀疑自己的性向,直到有一次,不小心下载到一支挂羊头卖狗肉的片子,档名是A片,实际上是G片,看到一半时才发现。一般男人大多会干谯著关掉,但他却眼睁睁的从头到尾看到完。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和看A片的反应一样,甚至因为新奇而更亢奋难捺。

  那天晚上他睡得很不安稳,不断梦见和男人做爱,然后,像个欲求不满的青少年一样的,梦遗了……

  对此他抗拒了一阵子,却禁不住好奇与诱惑,找来更多的G片,从此以后,偶尔把G片当做“个人娱乐”时的助兴品,对G片中的男演员产生性幻想。

  但是若说他是双性恋,他真的不敢很果断的一口咬定,虽然和女人有过性关系,可还没和男人有过滚床单的经验,他想,是否该和男人上一次看看,确认自己到底是哪种性取向。

  如果是异性恋,就找个女人谈恋爱,结婚生子。如果是同性恋,也试试同性恋情的可能性,总之就是不要不异不同可男可女的双性恋,浪费宝贵青春。

  说起来,杨庆乔是个纯情而专情的人,一旦认定便会专心一致,这也是他之所以会为真正性向烦恼的原因之一,他不想和女人结婚后,发现自己还老想著和男人搞外遇,那多对不起老婆啊!

  性向的困扰自然不能见人就说,这种事通常亲朋好友是最后知道的人,他晓得性向不明不是病,也没打算求助心理谘询。

  烦恼了一段时间,最后,他决定把这个烦恼告诉一个较熟识的网友,反正网路世界谁都不真正认识谁,纵然再无所不谈,也不怕现实生活会遭受太大的威胁。

  这个网友是个男的,而且是个同性恋。

  杨庆乔和他用MSN来往了半年才知道,二人的谈话方式和内容荤素不忌,算是交情很好的网友。

  打开MSN,敲开“铃木3P郎”的谈话视窗,从这个不入流的腻称可以猜到,该网友是个棒球迷,腻称取自旅美的日本棒球选手,臂力超强从外野回传球触杀从未失误号称3.7秒郎的铃木一郎先生。(请铃木饭冷静,不要追杀作者)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嗨!

  铃木3P郎说:
  嗨!

  不要叫我小乔说:
  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和意见。

  铃木3P郎说:
  知无不言。

  不要叫我小乔说:
  那个……你怎么确认自己是同性恋的?

  铃木3P郎说:
  我第一次自慰时,想著我家隔壁的大哥哥。

  不要叫我小乔说:
  就这样?就确定了自己的性向?

  铃木3P郎说:
  我第一次上床的对象是男人。

  不要叫我小乔说:
  你没想过要和女人上床吗?

  铃木3P郎说:
  试过,结果失败了,硬不起来,完全提不起性趣,后来那个女人私下跟别人说我阳萎。
  
  不要叫我小乔说: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你的隐私。

  铃木3P郎说:
  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女人认为我阳萎,我对男人能硬就好。

  不要叫我小乔说:
  所以要确定性向的最快方式,就是和女人或男人上床看看?

  铃木3P郎说:
  照理说是这样没様,你干嘛问这个?

  不要叫我小乔说:
  唔……坦白跟你说好了,我不确定自己真正的性向。

  铃木3P郎说:
  根据统计,80%的人有双性恋倾向,只有10%绝对异性恋,10%绝对同性恋。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嗯,我听过。
  
  铃木3P郎说:
  你可能是80%,只是对同性恋感到好奇。

  不要叫我小乔说:
  不只是好奇,我……对G片有反应……

  铃木3P郎说:
  跟女人上过床吗?

  不要叫我小乔说:
  当然有!

  铃木3P郎说:
  男人呢?

  不要叫我小乔说:
  还没有。

  铃木3P郎说:
  想和男人上床试试看吗?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嗯……

  铃木3P郎说:
  想上还是被上?
  
  不要叫我小乔说:
  不知道。

  铃木3P郎说:
  男同志是肛交,你知道吧。
  
  不要叫我小乔说:
  我当然知道,G片看假的啊!

  铃木3P郎说:
  不怕被插肛?

  不要叫我小乔说:
  咳……听说肛交也会有快感……真的吗?

  铃木3P郎说:
  呵,你要不要自己先用按摩棒插插看?

  不要叫我小乔说:
  去你的!

  铃木3P郎说:
  想真正确定,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个男人试试。如果没办法接受和男人上床,那么你就可以安心当直男,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对你比较好,至少不用尝到同性恋者的烦恼和苦闷,就算现代社会看起来好像对同性恋很包容,事实上大部份的人都还是有歧视,这条路很不好走。

  不要叫我小乔说:
  我晓得,我有心理准备了。

  铃木3P郎说: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帮你。

  不要叫我小乔说:
  ……真的吗?

  铃木3P郎说:
  我不是想趁机占你便宜。

  不要叫我小乔说:
  可是你的BF……

  铃木3P郎说:
  目前我没有对象,放心,我很小心,没病,而且也不常一夜情,我有几个固定的性伴侣,我们都很注意身体健康,同性恋已经很糟了,不想让自己得病,变得更惨。

  不要叫我小乔说:
  我也很健康……咳……老实说,我的性生活有点贫乏。

  铃木3P郎说:
  洁身自爱,很好啊。

  不要叫我小乔说:
  那……

  铃木3P郎说:
  这个星期五晚上,XX路X号Frist One,我会去那里,你若愿意就过来。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嗯,我们要怎么相认?要不要特地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或拿什么?

  铃木3P郎说:
  不用,偶然的邂逅是一种浪漫。

  不要叫我小乔说:
  可是这样我要怎么知道是你?
  
  铃木3P郎说:
  我会坐在吧台最里面的位子。

  不要叫我小乔说:
  好,我知道了。
  
  铃木3P郎说:
  你不要勉强,如果我不是你喜欢的型,可以不要来认我,就算认了,也可以先聊聊,等你真的下定决心了,我们再接下去,就算开了房间,你还是随时可以后悔,放心,我不会强暴或迷奸你的。
  
  不要叫我小乔说:
  哈!就怕到时换我奸了你!

  铃木3P郎说:
  谁怕谁,尽量放马过来!

  聊至此,杨庆乔的心里终于有了底谱,反正试试看,最后的抉择依然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且他不是女人,没有怀孕的顾虑,顶多肛门撕裂伤……呃,希望这种惨事不要发生啦。

  再和铃木3P郎随意聊了片刻,他先道别下线,不觉对星期五的盲目约会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总而言之,不就是一夜情吗?以前也曾经有过几次经验,只不过这次不是和女人,而是和男人。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2

  时间很快就到了星期五。

  当日,当杨庆乔看到桌历时,才陡然察觉今天是十三号……啊咧,竟然是黑色星期五!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不过因为今天有特殊目的,所以心里头不自觉会感到有一点点怪怪的,心想,这是不是老天要告诉他什么徴兆啊?

  要不要去?该不该去?

  临近下班时,他还在考虑,举棋不定。

  说起来,杨庆乔这人没什么不好,长相斯文清秀,有些娃娃脸,性格温和好相处,今年才二十四岁已在这个大公司中做了副课长,算得上年轻有为,大好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私下的个性颇有些优柔寡断,常常想太多,瞻前顾后的,说好听是心思细密,说难听叫龟毛,偶尔显得很机车。

  曾有一个女性友人笑骂他,你有时候比女人还女人,有够难搞!

  对这个低下的评价他当然不服,并不觉得自己龟毛难搞,他是三思而后行,OK?

  “副课,我们先走罗。”
  “再见。”
  办公室同事一一离开,他还在同个问题上打转,迟迟下不定决心。

  “小乔,怎么还不下班?”
  “课长,能不能不要叫我小乔。”杨庆乔已数不清几次重申这令他别扭的绰号。
  中年发福的课长一如既往调侃哈啦几句,也下班回家吃晚饭。

  到底去不去呢?

  想来想去,决定,去吧!

  收拾好公事包,在外头随意解决晚餐,回到住处洗澡换装。
  杨庆乔的老家在南部的小城镇,他独身到这个大都市工作打拼,租了间小套房做栖身之所。

  提到老家,他上有务农的父母,下有尚在就学的二弟一妹,他的薪水一半必须汇回去帮忙家计,因此只能勉强租间老旧公寓的小套房,生活开支掐得紧紧。

  他上网搜寻过Frist One的相关资讯,不出所料,是家Gay Bar,在男同志圈很受好评与欢迎。听说门口会有门卫过滤筛选客人,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

  为此,杨庆乔特意打扮一下,穿上他很宝贝的Calvin Klein白色衬衫,搭配同品牌深蓝色休闲式西装外套与西装裤,仔细用慕斯梳抓头发,最后戴上一条Georg Jensen的银饰皮炼,走低调奢华的风格。

  身上这几件都是他省吃俭用、并趁年终大折扣时才咬牙买下,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偶尔他也想对自己好一点。

  对著长镜左看右看,嗯,虽然不是帅得像偶像明星之类的,可好歹人模人样,一表人才,应该不至于被挡在门口不给进。

  抱著期待与见识一番的心情,在路边招了辆计程车前往,没开他那辆二手小车,一方面该区不好停车,一方面酒后驾车被抓到罚很重,最主要的是考虑到,今晚在外过夜的可能性颇高。

  幸好,他没有被挡在外面,门卫看了他一眼便放行。
  杨庆乔庆幸地推门而入,Frist One店内空间不是很大,现代简约风格的装潢简洁优雅,暖黄色的灯光不会太阴暗而令人心生不安,亦不会过于明亮,让人无所循形。

  沙发桌位看似不规则随兴摆放,慵懒闲适,靠近边墙和里面有几个桌位之间,以摩洛哥式的暗红色水晶珠帘区隔开来,让那些桌位拥有若隐若现的隐私性,亦增添一抹异国风情的神密感。

  门口左手边是半弧形吧台,看看手表,将近九点,这种地方通常十点后才会开始聚集人潮,此时店里只有三桌客人,吧台坐了二个人,一个坐在中间,正和吧台内的酒保说话,另一个坐在……

  最里头的那个位子。

  卜通!
  心脏不由自主的大力跳动一下。

  杨庆乔踟蹰,未直接上前,想了想,决定先坐至吧台最靠外侧的位子,叫了杯马丁尼,拿出杯里的橄榄放一边,隔著吧台偷看与他相隔最远的男人。

  不能不说意外,杨庆乔对他有一分讶异,真没想到,铃木3P郎是个这么帅的帅哥,是充满性格男人味、会让女人疯狂男人嫉妒的那种帅。

  一边假装啜酒,一边从杯缘暗暗观察。

  浓眉,单眼皮,鼻梁高挺,轮廓端正,抿著性感的薄唇,听说薄唇的人也比较薄情,是吗?但不可否认,薄唇的男人有种锐利的性感。

  难怪铃木会那么有自信,不过说真的,就网路的谈话方式推想,他一直以为铃木应该是斯文潇洒,和蔼可亲,没想到真实的他挺酷的,冷著一张脸,静静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一副内有恶犬生人勿近的酷哥模样。

  该不该过去跟他相认呢?

  杨庆乔又开始优柔寡断了,这种心情和近乡情怯很像,即期待又畏惧。

  虽然是铃木主动约他,但远远的那个男人却教他心生怯懦,担心自己不是他喜欢的型,又担心他因为对自己失望,别说以后再见面,恐怕连MSN都被封锁了,还担心,如果真和他滚上床了……他看来不是会很温柔的那种人。

  男人只是沉静坐在那儿,便能散发出迫人的气势,仿佛暗蕴著狂野的力量。

  这种力量无疑也是性感的,令人心头小鹿乱撞,和他滚床单想必会是难忘的销魂激情。

  杨庆乔不知不觉盯著他出了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直到他将视线投过来。

  不期然,四目交接。

  杨庆乔心口一撞,赶忙瞥开目光,作贼心虚,欲盖弥彰。

  现在要怎么做?要不要主动打招呼?

  心中忽地飞出一只小天使,在他右耳旁说,你是第一次,需要的是温柔体贴的人,他一看就知道是野兽,不符合你目前的需求。

  另一只小恶魔也飞出来了,在他左耳旁说,机会难得要把握,这种帅哥不是常常可以遇到,过了这村没了那店,你不想以后找个烂咖滥竽充数吧。

  小天使劝导,即使这次没和他上床,以后也不一定要找烂咖,你有还择的权利。

  小恶魔怂恿,可是若错过了他,以后一定会后悔没好好把握住。

  小天使和小恶魔各扑腾著翅膀叽叽喳喳,一个说不要不要,一个说去吧去吧。

  啊!烦死啦!都给我闭嘴啦!

  杨庆乔仰头一口灌下还没喝几口的马丁尼,高浓度的酒精灼过喉咙,强烈的酒气猛地冲了上来,呛得他一阵晕眩。

  他不常喝酒,更不常喝烈酒,这一口马上烧红了他的脸,意识有些醺然飘浮起来。

  再听不见小天使与小恶魔的争吵,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快,卜通、卜通、卜通卜通卜通……

  抬头再望向对面,不确定灯光照射在男人脸上所造成的阴影是否和刚才有所不同,错觉那张酷到不行的脸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像还挑了下眉。

  杨庆乔不再单方面的窥视,男人的眼睛亦正对他,越过吧台,不偏不倚的注视他。

  像支箭,射穿了他,将他的目光钉得牢牢,不能逃避。

  两两相望,无声交换著杨庆乔不懂的某种讯息,或暗示?

  店里渐渐热闹,许多客人陆陆续续进来,填补这个优雅而暧昧的空间。

  杨庆乔没注意周遭多起来的帅哥,眼光定在一开始的那人的脸上,怎么都移不开,脑中原本纷乱的想法一一消失。

  周围的嘈杂声愈大,他看见一个人走向男人招呼,似要坐至身旁的空位。

  杨庆乔陡地站起来,想都不再想,以自己事后都会吓一跳的速度大步跨过去,越过那个路人甲,抢先一屁股坐到男人身旁的空位,没看到路人甲的惊讶和耸肩而去。

  男人笑了。

  虽然只是很小幅度的扬了扬嘴角,但杨庆乔看得出来,男人对他笑了。

  “嗨!”杨庆乔率先开口,感觉这声“嗨”好像不是发自自己的喉咙,而是不知从哪飘来的古怪声音。

  “嗨!”男人也开口,磁性的低沉音嗓。

  真可恶,不仅长相帅得不得了,连声音都可以迷死人,上帝实在太不公平了!

  杨庆乔刹那又觉一阵晕眩,心脏大力撞击胸口,他合理怀疑自己可能得了心脏病。

  男人比酒精更加迷醉他的中枢神经,整个人仿佛都悬在半空中了。

  “我……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忘了该先自我介绍,然后欢喜相认大团圆。

  “419?”
  “什么419?”

  “For one night.”
  “啊!”

  男人的直截了当让他小吃一惊,想起他们在MSN上说过,今天目的就是一夜情,所以会这么问的确没错。

  杨庆乔仍禁不住紧张,小声的问:“那个……你是0还是1?”之前忘了问这个问题,现在才问会不会太失礼?

  “你呢?”男人反问。

  “我不知道。”

  男人挑了下眉,似乎对他的回答有几分讶异,几分有趣。

  一个不确认自己是0或1的人来到Gay Bar,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这人若不是对男同志充满好奇的笨蛋,就是个处的。

  嘴角的弧度加大。

  体内的酒精侵蚀著杨庆乔的神智,没注意到男人的神色有明显变化,他实在太紧张了,手心都微微发汗了。

  事即至此,下定决心,反正他都花痴了,就手牵手奔向男欢男爱的禁忌世界吧!

  “我……愿意。”期期艾艾,面热似火。

  愿意和你上床,带领我尝试男人与男人的性爱。

  男人正要应话时,眼角扫到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朝这方向走来,不过那人看的不是他,而是脸红结巴的这个娃娃脸,表情不掩惊喜。

  “既然你愿意,我们走吧。”男人说,起身握住杨庆乔的手腕,拉著他和走过来的那人擦肩而过,瞥见那人失望的神情。

  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晓得今天抓到了一只按错电铃的小羊儿,既是自个儿送到嘴边的上好肥肉,不吃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尽管这是很不厚道的事,根本就是缺德!

  是的,各位观众,您猜对了,我们的小乔同学认错人了,这个酷酷的大帅哥不是铃木3P郎,而是不知打哪儿来的腹黑大野狼。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3

  郑彦拉著左脸写著“天然呆”、右脸写著“天然受”的娃娃脸男人走出Frist One。未几,服务生将他的车开到门口,将车钥匙交还给他。

  心情不好的他今天本来不想搞一夜情,如果遇到不好搞或无趣的人,岂不是更不爽。

  这只认错人的小羊儿一看就很青涩,不过青涩有青涩的滋味,看来,今晚至少不会太无聊,只希望到时不要哭爹喊娘的破坏性致。他只喜欢两相情愿的性爱,对强暴没兴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嚎得像杀猪的画面光想便倒胃口。

  路上,初时二人安静无语,郑彦显然不是多话的人,杨庆乔则紧张的不知要讲什么,气氛有些窒闷尴尬。

  最后,还是杨庆乔先打破沉默,尽量佯装轻松熟稔的说:“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是吗?”郑彦言不由衷的应声。

  再度沉默,杨庆乔心想,明明在网路上可以天南地北的闲扯乱侃,如今面对面了,反而找不到话题。

  唉,这就是虚拟和现实的差异吧。

  这回换郑彦先开口,开门见山的说:“我只当上面的。”

  “啊?”反应慢半拍的杨庆乔不住又脸颊晕红,礼数周全的回道:“嗯,麻烦你了,请多多指教。”

  多有礼貌的小绵羊呵。

  郑彦勾起嘴角,心情更愉快了,猜到这只小绵羊大概约了人教导同志性爱的实际操作,顺便破处,他想,他不介意偶尔客串调教师。

  车子忽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妆店前停下,要买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当郑彦解开安全带时,杨庆乔含羞带怯的、欲言又止的小声提醒:“KY……”妈妈啦我整个娘掉啦!

  郑彦淡应一声,下车。

  杨庆乔打从上车后,小天使和小恶魔又开始拔河,“铃木3P郎”和他的印象认知差异太大了,网路中是如沐春风,现实却是凛冽冬风,酷到不行,虽然非常迷人,但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

  要不要趁现在弃车潜逃?到时再和他道歉,说有人打手机通知他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来不及道别就走了……这种一听便知是说谎的烂理由骗鬼鬼也不信。

  手随心动,杨庆乔正想打开车门,郑彦恰好回到车上,瞥见他的动作,迅速抓住他的肩膀,沉声问:“要去哪里?”

  “呃……我想去看看还有什么要买?”心虚。
  “不需要,我买齐了。”
  “哦。”

  “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啊?”

  郑彦放开他,再次发动车子,直奔一家五星级饭店。

  “这里很贵吧。”杨庆乔讶异,犹豫,本来想去一般宾馆就好,可以不用花太多钱。
  “不会要你出钱的。”

  “这怎么好意思,本来就应该各出一半。”
  “不用。”

  “可是……”
  “下车。”
  “哦。”

  郑彦未至柜台询问,直接领人乘电梯上楼,进入一间房价明显很昂贵很昂贵的套房,气派的客厅和摆放长桌的会室厅各据一方,边角还有半开放式的小厨房和餐厅,二个内门显示这间套房里还有二间房。

  哇靠!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吧?!

  穷酸的小上班族不由得怔了怔,还来不及发出疑问,郑彦便说:“自己选一间房,二间都有浴室。”

  “好。”杨庆乔无法违抗他的话,走向其中一间房,听到身后传来郑彦的声音,说明天的行程全部取消之类的话。

  杨庆乔已经不想形容这间房和浴室有多大多豪华了,硬著头皮豁出去了,脱下衣服整齐挂好,踏进浴室淋浴。

  小恶魔欢快摇旗呐喊──冲啊,人生初体验!

  小天使则垂泪挥手帕──再见吧,小雏菊!(“雏”音似“处”)

  不久,郑彦走了进来。

  郑彦踏进浴室的那一刻起,杨庆乔感觉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再真实,明明意识清醒,却又觉得茫然飘忽,宛若过于真实的梦。

  不敢回身面对来到身后的人,感觉得到,火般的目光灼烫著他的背。

  映入郑彦眼中的,是一具白皙而稍嫌削瘦的身体,和他嗜好的匀称肌理有差距,却能令他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赤裸的炽热的肉体贴了上去。

  身后男人的身长约高十来公分,俯下头,耳畔呢喃:“准备好了吗?”

  杨庆乔轻轻一颤,不安无措。

  “别紧张,放轻松,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好好享受。”郑彦说著,双手抚上他的身体,换到另一边耳朵,更低沉的说:“我会好好教你的。”

  一只手指沿背脊慢慢画下,画到他的臀部,停在臀缝间挑逗滑动。

  杨庆乔不由得更僵硬了。

  小绵羊真的很乖很乖,没有反抗,只是轻轻颤抖咬著下唇,双目含泪,不自觉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郑彦的下腹冲上一股情欲电流,完全勃起了,差点克制不住地直接提枪上阵,倾身亲吻他哄慰。

  杨庆乔沉醉在细碎的亲吻中,浑身泛软,双手不自觉搭上郑彦的肩膀,感受到如丝绸包裹的坚实肌理,光滑炽热。

  无所不在的吻,揭开爱欲横流的激情夜。

  疼痛的、舒服的、羞耻的、快乐的、矜持的、放荡的……杨庆乔的意识载浮载沉,让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带领著他,投入一个以往无法理解也不敢想像的情欲世界。

  杨庆乔生平首次体会到,别人总暧昧笑著说的“痛并快乐著”这句话。

  郑彦没想到这只小羊会这么乖,几乎可以说是呆。

  叫他躺就乖乖躺,要他趴就乖乖趴,教他跪就乖乖跪,怎么说怎么做,任他为所欲为,随他高兴的搓圆捏扁摆布折腾,虽然动作生涩不自然,偶有抗拒排斥,但依然乖顺得不得了,好可爱。

  或许正因为太乖顺了,不禁令人心生怜惜,不忍心弄疼他,耐心的对待与教导,让他在最完美舒服的情况下体会男人间最美妙的性爱。

  前戏、插入、抽送、高潮……郑彦用了非常多的时间进行一个个教人迷眩沉伦的步骤,尤其是插入后,只要杨庆乔喊痛,他就会暂停,细心爱抚他、挑逗他,等待疼痛缓合了,才会再次动作。

  到末后,虽然再控制不住累积的欲望,快而用力的撞击,却尽量不再延长时间,不致于让杨庆乔受伤出血。

  直到双双再次高潮了,翻身躺在杨庆乔身旁时,不忘拥抱他、抚摸他,没马上不闻不问管你去死,或花心痞子死人样的来根事后烟。

  杨庆乔当然也没咬著棉被哭哭啼啼,你情我愿,皆大欢喜。

  这一夜,二人皆获得了新奇的体验与满足,杨庆乔高潮射精了三次。一次是郑彦用手,一次用嘴,一次是最后和郑彦一起到了。

  而郑彦只有一次,最后的那一次。

  难得的温柔,竟然给了一只初次见面的陌生雏鸟。

  这是他以前从不曾发生过的,往昔的性爱大多狂野粗暴,与无差别格斗肉搏战差不了多少,他的床伴十有八九是主动跳上他的床的淫荡骚货,一个比一个放浪形骇,且通常高潮过后很少再拥抱,他讨厌做爱过后的黏腻感。

  最后的一次高潮,杨庆乔错觉自己好像死了,等到迷乱的神智和呼吸平稳下来,不再像气喘发作一样,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郑彦亲了亲他的脸颊,问:“会痛吗?”

  虚脱的摇了下头,其实有点痛,但更多的是激情过后的馀韵,久久不散,似乎每个毛细孔都还在回味颤栗。

  “感觉如何?”

  良久,杨庆乔才找回说话的力量,回道:“……我以为我会死。”沙哑的音嗓,明显是呻吟叫喊过度的后遗症。

  微哂,低沉的粗俗道:“是爽死的吗?”

  “我发现……你比网路上更低级……”有过肉体的亲密接触后,说话自然而然不再畏畏缩缩了。

  郑彦不语,心忖,当他发现睡错人时会怎么样?

  嗯,如果杨庆乔知道自己睡错人,而且被睡得七晕八素淋漓尽致,不会怎么样,只会想吞果冻自杀而已吧……

  郑彦再一次做了以前不曾对床伴做的事──事后帮对方洗澡。

  替双方汗湿的身体清洗干净,郑彦抱他到另一间房,轻松自如地将人抱过来抱过去,搂在怀里睡,不自觉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宠溺与爱惜。

  待要闭上眼睛睡觉之际,查觉窗外似乎已濛濛微亮。

  郑彦自嘲心道,搞处果然麻烦,竟然花了那么多时间,费了那么多精神,他很久没在床上滚这么久了,更且没完全尽兴,只泄了一次,真不知是哪根筋接错了,甚至体贴得怀疑自己今天可能鬼上身了。

  然而说真的,冗长断续的调教过程并未令他不耐烦躁,反而享受到绝对的征服感。

  在其他床伴身上当然也能得到征服感,可从未有今晚所得到的一种微妙的、充实的满足,感觉身下的人是属于他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细胞都是他的,他是他的唯一。

  或许,只是或许,他可以考虑挑选一个合意的人亲自调教,调教成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性爱娃娃。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4

  星期六,不用上班,可以很放心的睡到自然醒。

  杨庆乔醒来时,已是日正当中的大中午,饿醒的,五脏庙的欢乐庆典吵醒了睡在旁边的另一人。

  “饿了?”郑彦伸手抚摸他的腹部,感觉里头的鼓动。
  “嗯。”

  “送二份全餐上来。”郑彦拨打房内服务,翻身下床,按住也欲起床的枕边人。“躺著,不用起来。”

  杨庆乔顺从的躺下,刚刚要起来时,乍觉浑身酸软,腰腿无力,某个地方传来令人羞耻的违合感。不管再如何的温柔小心,总是第一次开发使用呗,难免不适应。

  既然对方不急著赶人走,他乐意多赖床一会儿,这种顶级床具不是天天可以睡到,舒适度和他用的便宜床垫棉被天差地别,舒服得让人想一辈子都这么窝著了。

  郑彦套上浴袍走出去,不多时,餐点送来了,他没让服务员布上菜肴,给了小费打发走,亲自推餐车进入房内,推到床边,扶杨庆乔坐起,在背后塞上枕头舒适倚靠,然后,进行喂食。

  贴心周到,无微不至,简直把杨庆乔当祖宗(或宠物)来伺候了。

  郑彦对此失常的行为莫名其妙到极点,但是他就是想这么做,所以他做了,端著一张酷脸,一口一口喂食坐在床上、双眸因笑意而闪闪发光的娃娃脸男人。

  多漂亮纯净的眼睛,清澈倒映他的身影。

  刹那,冲动地想再次扑倒这只小绵羊,先喂足自己的性欲,再填饱对方的食欲。

  强抑下男人睡醒后的天然兽性,挟一筷子蔬菜喂过去,决定先养肥一点再宰来吃,想必肉质会更加油嫩细致,鲜美多汁。

  杨庆乔抑不住笑意,欣然接受他的喂食,享受被呵护宠爱的甜蜜,调侃道:“铃木3P郎先生,有必要服侍我到这种程度吗?”

  铃木3P郎?郑彦挑了挑眉,切一小块牛排喂到他嘴里,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庆乔嚼著鲜嫩的牛肉,思虑了下,心忖二人都滚过床单了,再用腻称来往岂不显得太生疏,吞下牛肉后,乖乖据实以告:“杨庆乔,木易杨,庆祝的庆,乔迁的乔。”

  “小乔的乔?”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乔。”撇了下嘴,反问:“你呢?”

  “郑彦。”
  “郑成功的郑,周邦彦的彦?”

  “嗯。”下了床,冷冷的帅哥又酷起来了,话变得少少。
  “不要一直喂我啦,你也吃啊。”
  “你吃饱了,我再吃。”

  “对我这么好,小心我爱上你。”
  “有何不可。”

  杨庆乔不住一愣,怔怔望著他,不确定这句话的真正涵意,他的意思是说……爱上他也没关系?

  “那个……我们之前说好了,只有一夜情……”

  “如你所愿,等一下你可以走了。”郑彦突然从床边站起来,推著餐车出去,心中莫名感到一丝不爽,而且是非常不爽。

  铃木3P郎是什么东西!

  他生气了?杨庆乔眨了眨微微发傻的眼,巴巴觑著他推走豪华大餐,很想跟他说,先生您别急著走,小的我还没吃饱呐!

  忍著酸疼和违合感下床,到另一个房间把衣服穿回去,再来到外面,望向坐在餐厅独自用餐的郑彦。

  方才还亲热喂他吃东西的人,一眨眼即变得疏离冷漠,翻脸比翻书还快。

  沉默,二人之间的气氛凝滞尴尬。

  杨庆乔对他的忽冷忽热不知所措,局促片刻,好傻好天真的乖孩子只好又有礼呐呐道:“昨天谢谢你。”

  被吃干抹净了还说谢谢的人,究竟是太单纯或者太愚蠢?

  “不客气。”某只以李代桃的狼应对得心安理得,毫无愧色,自顾自的吃著,依旧爱理不理。

  “房间的钱……”
  “不用你出半毛。”

  “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不会。”

  “那……我先走罗。”
  “嗯。”

  没有任何挽留,连一声再见都吝啬给予,杨庆乔不由感到失望与失落。

  走出想必一生难忘的豪华套房后,不由自主的钻牛角尖起来,心道,是不是刚刚那一句话惹郑彦不高兴?还是自己昨晚的表现太糟糕?唉,没经验嘛,而且紧张得半死,虽然后来欲仙欲死……

  怅然若失的回家,随便冲了碗阿Q桶面吃,打开MSN,考虑是否要主动敲铃木3P郎,即使一夜情的结果不使他满意,二人也还可以做朋友嘛。

  吃著阿Q的阿Q看著那个一直呈现灰色的小人图示,失落感更重了。

  唉,是否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呢?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不会因为一夜风花雪月就来个天翻地覆的大转变,那夜销魂蚀骨的如梦迷乱,想来不过是人生路途中的小插曲罢了。

  只是,是久久难以忘怀的激情乐章。

  不同的是,杨庆乔总算能确定自己的性向──

  彻头彻尾的弯了。

  从此舍弃柚木、小泽圆、苍井空、松岛かえで、草莓牛奶等等性感尤物,转而迷上SHO、NAGI、HIKARU、TAIKI、RYOMA……(G片男优)

  当他看G片打手枪时,脑中想像的,却全都是郑彦与那一夜。

  尝过无可比拟的美味甜头,便会想再吃。

  一个人偷偷在家自慰是正常健康的事,可是却已经无法完全满足他的欲望了。

  他想和男人上床。

  他想被拥抱、被亲吻、被爱抚、被插入……

  嗯,我应该是0号。杨庆乔继厘清性向之后,再确认了上下位置。

  尽管渴望,然他实在不想再搞一夜情,更不好意思主动MSN“铃木3P郎”。

  铃木几天后终于上线了,但也未主动敲他,二人之间保持沉默,所以某只傻得不行的糊涂虫一直没发觉那天上错了床,闷闷钻著牛角尖。

  即便心灵轻微受创,然他在某方面具有很乐观的向阳积极性,开始加入同志交友网站,尝试先认识同志圈的朋友,观摩别人的经验,从中找寻适合的交往对象。

  虽然目前同志尚不能拥有合法婚姻,不过他想,总可以稳定交往久一点吧,他不仅想找一个恋人,更想找一个可以一起生活的伴侣、家人,至少不要三天两头的换人睡睡看,即麻烦又不卫生。

  他明白,同志能真正一块长久过日子的对象并不多,永志不渝的爱情更是一生难求,可他仍抱持浪漫的希望,编编著和同性伴侣的未来与生活。

  距那日半个月之后,杨庆乔终究还是忍不住,主动敲了铃木3P郎。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嗨!

  铃木3P郎说:
  嗨!

  杨庆乔不禁又紧张起来,忆起那张又酷又帅的俊脸,以及那夜只要稍微回想便会脸红心跳的画面,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沉默了好一阵子,铃木3P郎率先回应。

  铃木3P郎说:
  唉,你终于主动敲我了。

  不要叫我小乔说:
  那个……那天……

  铃木3P郎说:
  老实说,我很失望。
  
  不要叫我小乔说:
  ……对不起……

  铃木3P郎说:
  那天你是没去?或者看到我就走了?

  不要叫我小乔说:
  啊?

  铃木3P郎说:
  我自认条件还不错,所以对被放鸽子感到满沮丧的。(苦笑)

  杨庆乔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呆住。

  那天那个大帅哥不是铃木3P郎?他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很蠢的事?!

  铃木3P郎说:
  不管如何,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OK?

  不要叫我小乔说:
  那天公司临时有重要的事,所以我没去,真的很抱歉。

  铃木3P郎说:
  真的?不是安慰我吧?

  不要叫我小乔说:
  真的啦!骗你我是猪。

  铃木3P郎说:
  哈哈,那就好,改天有空再约好吗?

  不要叫我小乔说:
  唔……我想过了,我还是不大想一夜情……

  铃木3P郎说:
  只当普通朋友。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嗯,谢谢你。

  心思乱七八糟的再聊了一会儿,下线,关机,杨庆乔的脑子像被四百一十九头发疯的大象踩过,一塌糊涂。

  他竟然和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不但这样又那样,而且那样又这样,甚至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

  只见某个后知后觉的超级迷糊蛋在电脑前抱头大叫:“妈妈呀我睡错人了啊啊啊──”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5

  唉唉,好吧,睡错人就睡错人。

  反正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爽快了我痛快了,你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拍拍屁股千山独行不必相送,互不牵拖多潇洒,何必自寻烦恼呢?

  索性当做一次人生刺激的体验,一课真枪实弹的同志性教育,反正也没什么实际损失,说起来对方长得帅技巧好,还没跟他要开房间的钱,自己勉强算是赚到啦,那么优质的大帅哥不是想睡就睡得到。

  自我安慰了一阵,处女座的杨庆乔难得没纠结想不开,生活及心情不久便调整回正常轨道,继续当他平凡的上班族,有著和所有人差不多的平凡烦恼,工作、经济、人际关系等等,除此之外再多一项──男同志的感情世界。

  他憧憬爱情的美好,向往婚姻般的家居生活。

  他渴望一个他爱同时也爱他的男人,期待二人能携手共度一生。

  请不要笑他太傻太天真,因为,他只是一个想爱与被爱的平凡人。

  不论如何,地球依然转动,日子一样照过。

  再半个月后的某日,公司发布新的人事消息,近年由于营运持续不佳,董事会决定聘请新CEO(执行长),重整企业经营型态,三日后正式上任。

  这三日间,各部门要汇整前三年的工作与积效报告,公司上下当即一片兵荒马乱。

  杨庆乔所属部门虽为小单位,但该做的一件都不能少,课长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负责,让他带领其他同事奋战。

  虽说他私下的性格挺迷糊,可以说是呆,然而工作能力不打折扣,尽心谨慎,否则完全没有人事背景的他岂能快速升为副课长。

  连续加班熬了三天夜,报告如期完美的完成,条理分明,钜细靡遗,连分析检讨与长短期的规划展望都有,几乎可说是报告中的最佳范本,他有把握,这份报告绝不会让新老板想找本部门的碴。

  说到杨庆乔所服务的这个公司,大学毕业那年,他从上千名的应试者中脱颖而出,挤进这个人人都说它很大的企业。到底有多大当时他不甚了解,只知它是股票上市公司,拥有几栋办公大楼、几区厂房、几家子公司等基本资料,由此可推知规模不会太小。

  不过,也不赘言该企业有多强大多神奇,更不需要说它掌控全球经济什么什么的,这类设定太过骠悍科幻,远超过作者小小的脑容量,其事业版图总不会跨足全宇宙就是了。

  话说回来,新老板的名字在公告中是英文人名,大家以为是支西洋参,然而有传言说,是老董特地挖回住国外的孙子,所以应该长得像省产顶极黑金刚才对。

  无论是西洋参或省产顶极黑金刚,总之都是很昂贵的高级品,小老百姓平常只能看看吃不起。

  新CEO上任那日,在数名高阶主管的蔟拥陪同下至各部门巡视,亲自照会全体同仁,以示亲民,并让大家瞻仰其光芒万丈的风采。

  全公司皆战战兢兢,绷紧神经地等待新老板驾临。

  杨庆乔的部门办公室在九楼,当皇帝出巡的队伍巡完十楼,往下一层挺进时,十楼同事便用内线电话通知他们,新老板下去了请准备。

  “小乔呢?”课长大叫。
  “在这。”杨庆乔从茶水间伸出头来应道。

  “还不快随本官迎接圣驾。”武侠小说迷的课长急急道。
  “属下遵命。”从善如流。

  甫说完,大片玻璃墙后已走来一群人。

  杨庆乔透过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望见中间那个挺拔的身影,不觉顿住,很用力的眨了眨眼,再睁大看清楚。

  那个人是他们的新CEO?!

  瞬间,有种被雷打到的感觉,真真是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劈得他外焦内酥,轰个他尸骨无存。

  死了死了这下我死定啦!

  “你还呆在那干嘛?快不快过来。”已于门口就定位的课长回头小声喊他。

  “哦。”杨庆乔慌忙回神,一边走过去、一边拼命耙下浏海企图遮脸,并顺手抢劫一名女同事的近视眼镜戴上,小媳妇样地痀缩在课长颇宽敞的背后。

  课长奇怪的瞟他一眼,来不及把他揪出来,气势磅礴的出巡大队便到了。

  鞠躬哈腰,一阵公式化的寒暄,不外乎请多多指教以后大家一起努力奋斗共同创造公司的美好未来云云。

  跟在课长后头的杨庆乔从头到尾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得不得了,本一个直挺挺的人快折成九十度直角,以至于新老板摆驾移宫后,腰杆子差点打不直。

  “小乔,你怎么了?”课长问,对他神经兮兮的异常举动很是不解。
  “没什么。”

  “副课,可以把眼镜还我了吧,你又没近视,干嘛抢人家的眼镜?”被抢劫的女同事目光含怨,没眼镜害她不能看清新老板的长相,听其他人说帅到翻过去哩。

  “哈哈,对不起。”杨庆乔干笑二声道歉,摘下粉红框架的眼镜交还。“突然觉得视力不太好,可能这几天熬夜熬出近视了。”

  “真是的,那就快去配眼镜,别再乱抢别人的,当心度数加深。”课长关心地拍拍他的头,对这个年轻有为又乖巧的属下相当照顾。

  “好。”幸幸然回道,事实上他眼睛好得很,两眼视力都是2.0,因此刚刚才能远远就认出那个人。

  那个人并无对他说“哎呀是你真巧啊”这类话,或当著众人的面直接扑杀,就地正法。如此这般,应该没被认出来吧。杨庆乔心存侥幸,惊出一身冷汗,又想,就算认出来了,大概也和他一样想当做没见过,新老板可能是同性恋这种八卦太劲爆,不适合上任第一天便提供出来娱乐大众。

  刚才由于戴著近视眼镜的关系,视线蒙蒙眬眬,雾里看花愈看愈花,且一直垂首低面做诚惶诚恐状,抬都不敢抬一下。

  所以,他当然没发现新老板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明光芒。

  所以,他当然也无法敏锐预知──

  他的死期快到了!

  所谓死期当然是种夸饰语法,用以表达小乔同学面临了人生最大的转捩点,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正确来说,也许应该是──

  他的天国将近了,哈利路亚!

  死期也好天国也罢,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

  杨庆乔的天国在新老板上任后第三天,即猝不及妨从天下掉下来砸到他头上,砸得他昏头转向不辨东西南北,接著再度呆愣愣地被牵走,给吃了个连渣儿都不剩。

  不谈这个后续有多活色生香,先来说说他的天国是怎么降临的。

  话说那日早晨一如往常,杨庆乔提前一个小时开车抵达公司,将车停入办公大楼的附属地下停车场。

  此停车场仅提供课长级以上的主管免费使用,勤俭持家的课长喜欢坐捷运上下班,便把这个免费停车位给他。

  经济不宽裕的他自然能省则省,很感谢课长总是这么关照他,不过为避免别人认为他们滥用公司福利,所以尽量提早上班,避开与其他主管碰面,截至目前为止,他未曾在停车这件事上沾惹过任何麻烦。

  直到今天。

  下车后,抬眼一看,原本应该还是空荡荡的时候,最靠近电梯的那个大车位却停了一辆黑色宾士。

  心头没来由地一怵,右眼皮跳了一下。

  听人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会又是什么不吉利的预兆吧?!

  杨庆乔的表情都囧了,如果这时有一只黑猫从他前面跳过去,他一定会把车子开走,宁愿停到路边去,上回的十三号星期五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职位越高的,车位越靠近电梯,可想而知,该车车主在公司的地位必定高高在上。

  那辆车静止著停在那儿,宛若一头优雅美丽的怪兽,张狂而沉稳地蛰伏著。

  杨庆乔站在原地,不觉心惊胆跳瞪著它,仿佛怕它会猛然冲过来,一口吞了他。

  这样的想法显然有点天兵,不过是一辆动也不动的车,看起来已停在那里一段时间,车主早该离开了,实在不必草木皆兵。

  三天以来,他在公司过得是提心吊胆,一颗心七上八下悬得老高,尽量窝在办公室不敢出去,恐怕不小心遇上了不该遇到的人。

  可若冷静下来思考,那人一看就知不缺床伴,想与之上床的人肯定满坑满谷,他不过是一次一夜情的对象,况且他有自知之明,不是令人惊艳难忘的帅哥俊男,人家搞不好早忘了他长得是圆是扁,自己这样心心念念的,岂不是自作多情了。

  转念一想,杨庆乔不禁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神经质,小心谨慎是好,但杯弓蛇影就免了罢。

  只是,他真的万万没想到,世界会这么这幺小,事情会这么这么巧,生平首次和男人的一夜情竟然就睡到新老板,这种机率可能比被雷打中还低……今天下班后去买张乐透好了,说不定会中头奖哈!

  稍稍安定心神,一如往常的等待电梯,由于多看了那辆车二眼,因而没瞧见电梯从最顶层的十八楼下来。

  不久,清脆的一声“叮!”响起,电梯门缓缓开启。

  将注意力从黑色宾士拉回来,举起右脚准备跨进去之际,一道身影不期然映入眼帘。

  电梯里站了一个人。

  三天前走马上任的新老板。

  霎那,杨庆乔的右脚因惊吓过度而冻结在半空,踏进去不是,不踏进去也不是,这辈子首次体会什么叫进退两难,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种突来的惊吓和半夜走在路上突然撞鬼没两样,同样都是魂飞魄散。

  总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可怜的小乔同学还没中到乐透头奖,就先中箭落马,灰头土脸。

  孩子,这就是命运呐!

  机械式地收回僵硬的脚,反应倒还算迅速地低首垂面退到一边,一副恭请圣驾先行的卑微模样,只差没拂袖跪地喊声“皇上吉祥”。

  其实他想拔腿就跑,逃之夭夭。

  不是不跑,而是很没用的腿软了,老鼠撞见猫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

  杨庆乔的外表非常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内心却波涛汹涌,呼天喊地,上帝保佑佛祖慈悲观音妈祖玉皇大帝快快显灵用蛤仔肉糊住他的眼睛千万不要让他认出我啊啊啊──

  显然他平时没有好好的烧香拜佛,各路神明不鸟他低层次的祈求,下一秒就让他恨不得变隐形人的希望彻底破灭。

  郑彦移动那双令人嫉妒的修长双腿,好整以暇的步出电梯,用充满兴味的目光注视他,噙著一丝丝邪恶的微笑,对他说:“嗨!”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6

  话说某个糊涂蛋为了确认自己的性向,和没见过面的网友相约一夜情,岂料阴错阳差睡错人,约莫一个月后猛然发现,好死不死竟然睡到了新老板!

  所谓无巧不成书,又道有缘千里来相会,缘份这种东西是很神秘而且暴力的,不是你不要就不要,想躲都躲不掉。

  回想三天前,郑彦并未一眼即认出杨庆乔来,只觉这个龟龟缩缩腰快折直角的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直到不经意瞥见他后颈靠近发际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粉红色的蝶形胎记,双目登时微微一亮。

  不著痕迹地再仔细看一眼,档案资料夹搜寻核对,图片下载,确认完毕。那唇形、那颈线、那身版、那可爱的胎记,记忆中浅淡的印象即刻鲜明起来,包括衣物底下的肌肤肢体,以及呻吟轻喘与温顺姿态。

  没错,正是那只小鶵鸟。

  尽管可笑的头发和粉红色眼镜遮盖半张脸,明显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夸张的弯腰鞠躬更让自己的小蝴蝶出卖了自己。

  多有趣的人,多有意思的重逢呵。

  杨庆乔的头抬都不敢抬一下,自然没看见新老板眼中燃起一蔟火苗。

  真相没有当场被金田一或柯南揭发,屋外是蓝天白云风和日丽,屋内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谁知这是暴风雨的宁静前夕。

  基于作贼哪有不心虚的道理,小乔同学如履薄冰了三天,新老板没动没静没消没息的,正自我安慰大概可能应该或许已逃过一劫时,岂知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

  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前,郑彦的一声“嗨!”令杨庆乔冷汗直流,虽然自从三天前发现新老板的身份时,早有痤著等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妨,而且是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地方,这就叫做冤家路窄吗?(并不是)

  难道是命中注定吗?这是迷糊小绵羊的惊慌与纳闷。

  那么就顺应天命吧!这是腹黑大野狼的惊喜与打算。

  既然上天注定让他们再度相遇,而且如此的近水楼台,根本可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他岂能违背老天爷的好意呢。

  郑彦微笑,微笑,再微笑。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当一头狼抓到一只羊,大抵也是这种表情吧。

  “总……总裁好。”被狼盯著的小绵羊艰难挤出声音,头垂得更低,恨不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上去或出去?”

  他要上班,当然是:“上去。”

  郑彦重新步入电梯,等著他。

  迟疑,兀自呆在原地不敢进去。

  “进来。”和声命令。

  “是。”杨庆乔很没出息的违抗不了,只好战战兢兢地跨入,自我安慰的心忖,这都什么时代了,一夜情实在没啥大不了,总不会因此而被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郑彦陡地转身,覆上来不及去按楼层键的杨庆乔。

  “总裁?!唔……”

  杨庆乔的嘴被堵住了。

  被郑彦的嘴给堵住了。

  郑彦将人压在电梯里的落地镜面上,咬噬著狂野亲吻。

  来势汹汹的吻,杨庆乔错觉像被几百年没吃到肉的野兽捕捉住,想把他整个人活生生吃了,令他惊慌失措得不仅忘了反抗,连呼吸都忘了,一口气堵得几要没气昏倒,眼前忽闪过水果日报斗大的耸动标题──

  大总裁电梯疯狂狼吻,小职员可怜惨遭窒息。

  妈妈啦这种丢脸的死法太娘啦!

  “唔唔唔……”虚弱的垂死挣扎。

  郑彦的嘴总算离开他,唇与唇之间一线银丝藕断丝连。

  杨庆乔忙不迭大口大口喘气,大量吸进混合古龙水的男性麝香味,郑彦的味道,铺天盖地,借由呼吸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再从体内烧出来。

  抬眼,只见一双利目灼灼发亮,闪耀兽性的光芒,与那夜的淡陌截然不同,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杨庆乔不禁怀疑,他可能不是鬼上身,就是被外星人调换了。

  惊惶一瞥,睫毛瞬及又掩下,不敢直视对方过于炽热的眼神,僵直地背贴冰冷镜面,浑身却火辣火辣的烫。

  郑彦俯身,伸出舌尖舔去他嘴角的唾液,舔著舔著,舔到耳朵去,沿著耳廓轻轻画圈,即猥琐,又情色,火热的眼神配上挑逗的动作,说有多扇情就有多扇情,扇得一把欲火更加火烧火燎。

  当湿热的舌尖模仿性交动作地钻入耳洞时,杨庆乔僵硬的身体忍不住抖一下。

  这一抖,像瞬间按下某个开关,一股酥麻的电流由背脊底处窜上来,膝盖发软,双腿无力,甚至想主动蹭上去。

  宛如猫遇到了木天蓼,抵挡不了,绝对的性吸引力,不发情也难。

  郑彦嘴角弧度加大,不再舔他的耳朵,改用鼻子蹭蹭耳后颈侧的敏感肌肤,闻嗅沐浴后残留的清新淡香。

  杨庆乔有晨浴的习惯,发际依然水气微润,简直像是洗香香等著人来大快朵颐。

  “先来个开胃小菜,如何?”郑彦对著红通通的耳朵呵气道。

  “啊?”

  一只压著肩膀的狼爪陡地转移阵地,一把直袭小绵羊胯间的重点部位,隔著二层布料揉搓。

  “不……”虚弱的推拒,乍似欲拒还迎。

  狼爪刷地扯下西装裤拉炼,伸进去手指一扭,灵巧解开一颗小扣子,单刀直入,直捣黄龙。

  是说男人的裤子好方便,外面那件只要扯下拉炼,里面那件现成一个洞开得好好,不管是要嘘嘘或要这个那个什么的,皆容易行事,大开方便之门呀。

  一道道更强烈的电流从被掌握的地方激荡开来,杨庆乔不仅腿软,从头到脚二百零六块骨头全骨质疏松了,不由自主抖得更厉害,快站不住。

  反抗他!推开他!内心大声呐喊,双手立即执行大脑下达的命令,抓住郑彦的肩膀,然而却不是推开,而是避免瘫倒在地。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就要……

  “嗯……”抑不住苦恼又甜腻的闷哼。

  郑彦眸子中的欲望色调更浓稠,忽地拉松杨庆乔的领带,扯下衣领,张嘴咬一口滚动的小巧喉结。

  “痛!”杨庆乔低呼一声。

  “开胃菜免了,还是直接上主餐吧。”郑彦用邪恶而沙哑的声音说,快速解开杨庆乔的腰间皮带,连同内裤一齐扯下去,然后翻过他的身,强压在镜面上。

  “不要!”杨庆乔挣扎著惊慌叫道。“不行!会、会有人进来!”

  “不会,这部电梯暂停使用。”

  杨庆乔这时才恍然查觉,电梯门关上之后便停滞未动,不用想也知道,除了郑大总裁还能是谁动手脚。

  “总裁,请不要这样!”危机感令杨庆乔找回力气,反抗扭动。“请你放开我!”

  “今天真不乖。”猛地啪一声,一掌拍上光溜溜的屁股。

  拍击声于密闭空间中听来特别响亮,臀部麻麻的疼,羞辱感比痛觉更大,然而体内左冲右突的电流却更剧烈,无意识溢出一声带鼻音的呻吟。“啊……”

  杨庆乔被自己激烈的生理反应吓一大跳,面色红了又白。难道……难道我有被虐倾向?! 哦卖嘎,我不要啊啊啊──

  郑彦又微微的笑了,他看得出来,眼前这只小绵羊抵挡不住他的挑逗,无论温柔暴力,身体的屈服令他难以抗拒,只能逆来顺受,好可怜呵。

  “听话,乖乖的,朕会好好疼爱你的。”

  噗~~~耳熟能详的俗烂台词,现代总裁大人变身古代好色皇帝啦?一条黑线、二条黑线、三条黑线,杨庆乔的脸挂上好多条黑线,差点噗哧笑出来,没想到外表冷峻的郑彦竟然也会耍冷。

  那,他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的跪下来,感激涕零地高呼谢主隆恩啊?

  冷笑话发挥了作用,让杨庆乔的身体与情绪稍稍松卸。

  “你希望我再次进去吗?”

  停顿,下意识想摇头,脖子却不听话的梗住。

  太甜美的快感记忆被唤起,杨庆乔晓得自己这个头是摇不下去了,郑彦对他的性吸引力太强大,即使精神道德反抗,但身体完全禁不住诱惑,终于亲身体会到A片常说“口嫌体正直”的奥秘,呜……

  食色性也,性爱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反正他爽你也爽,而且在电梯中做多刺激啊。内心的小恶魔又跳出来怂恿。

  又不是野狗,随便什么地方想上就上,那和不知廉耻的畜牲有何分别。小天使也急匆匆飞出来劝阻。

  小恶魔和小天使又开始争吵了。

  郑彦见他犹豫,面色变化不定,手指重重抽送二下,故意刮过敏感的那个点,更低沉更诱惑地重复道:“希望我进去你这里吗?”

  小天使敌不过总裁邪佞的手指(噗~),喷鼻血阵亡,只剩小恶魔欢快地飞来飞去,吹著小喇叭喊著让他进去吧让他进去吧!

  情欲煎熬神智昏茫茫,杨庆乔终是向男人最难抗拒的本能投降,很轻很羞涩地,点了下头。

  “如你所愿。”

  杨庆乔绝望又兴奋的闭上眼睛,咬住下唇,准备接受几乎要烫伤他的火热刚铁。

  提枪上阵,正要一举攻入的那一刹,电梯内的对讲机蓦地响起第三人的声音:“老大,上班时间快到了,很多人向安全部反应,说这部电梯故障不能动,你要嘛赶快完事,要嘛换个地方再继续,OK?”

  关键时刻当头一盆冷水,霎那,二人冻结僵住,原本硬梆梆的地方差点瞬间软掉。

  “叫他们爬楼梯!”郑彦扭头朝对讲机吼道。

  “没问题,不过有个尽责的维修人员已经过去了,希望你们来得及穿好衣服。”

  “闭嘴,Shit!”郑彦咒一声,放开杨庆乔,将临门而不得入的小兄弟塞回原处。

  杨庆乔急慌慌拉起落在脚踝上的裤子,一张脸不由刷白,因为他终于想起来,电梯内装设监视器,他们刚刚不就全被看光光加录影存证?!欧再次卖嘎,他不想成为性爱光牒的男主角啊啊啊-─

  郑彦看出他的恐慌,说:“放心,他不敢。”按下楼层键,好事被中断,一张冷脸写满不爽不爽老子超级不爽。

  杨庆乔伸手也要去按,却被半空拦截。“总裁,我该去上班了。”

  “不急。”

  你个大总裁高兴啥时上班啥时上班当然不急,可小职员我急,我不想失去这个月的全勤奖金啊!

  杨庆乔真急了,甩不开强势抓握著他的手,又没勇气以下犯上正面冲突,他需要这个工作,维持良好而稳定的收入。

  箭在弦上不发会死,大野狼哪容小绵羊临阵脱逃,硬揪著人直上十八楼,这锅羊肉炉可是他期待了三天的人间美味,说什么都要先吃一口才甘愿。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7(限)

  很快的,叮一声,郑彦半强迫从电梯中拖出杨庆乔,不容反抗。

  总裁秘书室的四名员工已全到齐,愕然瞠目,怔怔望著顶头上司从那部“故障”的电梯走出来,手上还拖个衣发微乱、脸色青红不定的人。

  纵然郑彦一如往常神容俨然,但双腿间会令人脸红的可疑隆起,泄露了电梯故障的暧昧真相。

  王特助率先回神,公式化的询问老板:“总裁,十点的会议是否要延后或取消?”

  “不需要。”郑彦说,众目睽睽之下,强抢民男推入挂著“总裁办公室”牌子的火坑。

  众人面面相觑。

  “咳,那个……是不是文书二课的副课长?”秘书甲问。

  “好像是。”秘书乙附合。

  “总裁是……那个吗?”小助理嗫嗫的问。

  “是的,你没猜错。”王特助面色平常的推推眼镜,证实她们的猜测,补充道:“不过这是总裁的私事,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我想你们应该都懂。”

  王特助是跟随郑彦来的人,已替他工作多年,自然晓得老板的性向,为之安排约会、赠送礼物、处理分手等,亦在他的责任范围内。

  其他三人齐齐点头应声,聪明的不多问更不多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如果因为一时八卦而丢了饭碗,岂不得不偿失。

  王特助瞟了眼紧闭的门,头一次见到老板猴急得直接拖人到辨公室辨事,对象还是同公司的员工,这也是破天慌头一遭,打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实在令人好奇,不知这回这个能维持多久?

  关于这个问题,目前答案尚未可知,我们的小乔同学抗拒不了郑大总裁的魅力,郑大总裁又何偿能忽视小乔同学所引发的熊熊欲火,生平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与一个人大战三百回合。

  可惜,眼下时间无多,他决定速战速决,然后按照原订日程去开会,之后再痛快做完剩下的二百九十九回合。

  基本上,他不是那种因私害公的人,上半身归上半身,下半身归下半身,公私分明向来是他自豪的原则,假如,他不门一关便把人压在门上狂吻乱摸一通,蛮横扯掉人家的裤子,相信这个原则会更有说服力。

  不再多做爱抚前戏,掏出急不可耐的勃发欲望,翻过杨庆乔压低他的上半身,迫他背对著向后翘起臀部,对准入口,长驱直入一插到底。

  “啊……”这是大野狼舒爽的叹息。

  “啊……”这是小绵羊不适的痛呼。

  事到如今,插都插进去了,用武侠小说里的话来说,就是虎已出柙剑已入鞘,一切反抗皆是多馀,再扭捏挣扎半推半就,只会显得矫揉造作。

  杨庆乔妥协了,看开了,只得乖乖的努力放松肌肉,不想弄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自讨苦吃。

  有人说,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忍受就去享受,况且他也不认为郑彦真的是强奸他,顶多算合奸或诱奸。

  所以,不如就享受吧,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臣服本能,顺应欲望,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了,仿佛又回到那一夜,那样的乖巧柔顺,任他予取予求。

  杨庆乔双手扶在门上,唯恐薄薄的门板档不住暧昧声响,只好死死咬住领带,阻塞快要冲出来的呻吟,喉咙滚动著悲鸣般的呜呜低咽,身体被撞得一耸一耸的,错觉全世界都在摇晃震荡。

  狂乱的激情,如同疯了的暴动。

  疯了,也许他们全都疯了。

  激越的快感攀升、攀升、再攀升,直到承受不住的崩溃边缘。

  郑彦低吼一声,节奏失控的凌乱冲撞,疯狂的野蛮贯穿,似欲整个人都撞进那炽热的销魂天堂,然后,最后一个全力冲刺,停伫在最深的地方,毁灭般的喷发爆炸。

  杨庆乔感受到随著体内性器的抽搐跳动,一波波暖流冲刷进体内深处,终究忍不住低吟出声。“啊……”

  异于自身的高潮快感,对方的高潮竟也能带来一种奇妙的满足,被性器充实著、被精液盈满著,感觉身体里面不再总是空荡荡的。

  他们这次的高潮是那样的巨大,几乎连心脏都随之急遽颤动。

  呼呼呼呼呼……郑彦倾身将脸贴在杨庆乔的后颈喘息,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扫那只绯红艳丽的小蝴蝶,淡淡的咸,浓郁的香,那是杨庆乔欢爱时沁出的汗水混合皂香的气味,极为撩人。

  过了好些时候,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理智慢慢回笼,辨公桌上的电话嘟嘟响二声,提醒会议时间将近。

  郑彦缓缓抽出来,瞥见溢出的稠白体液,眸光复杂地闪了闪。本想射在外面,没想到却克制不住,在温热紧致的肉壁包裹中高潮,甚至留恋著未立刻抽离,若不是十点的会议颇为重要,真想连拔都不拔就这么直接再来一次。

  以往他必会戴保险套,无一例外,即使上回和杨庆乔的一夜情亦全程使用,然而今天却刻意忽略这个步骤,想与杨庆乔毫无隔膜的接触,于他体内射精的刹那,满身满心充塞无以言喻的独占快感,从未有过的狂喜令他颤栗不已。

  只有自己在那里面留下过自己的东西,只有他,没有别人。

  以前没有,郑彦想,以后也不会有。

  拭净穿整好,又是一丝不苟,道貌岸然,端端正正仿佛未发生过任何事,只是看来更神采奕奕,英伟逼人。

  转眼瞧瞧另一个人,可怜我们宛若暴风雨肆虐过的小乔同学,哪能那般神清气爽,腰腿酸软,后庭隐隐不适,颤巍巍夹紧屁股,打算待会儿去洗手间处理体内不属于他的东西。

  正要弯腰穿上裤子时,郑彦忽一把打横抱起他,走向办公室内的另一扇小门。

  门后,是间简单的休息室,空间不大,一张双人床,一只床头几,左方是用不透明白色毛玻璃隔成的淋浴间。

  只要多走几步,便有床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实在不必猴急的把他压在门上,站著辛辛苦苦的做。杨庆乔忍著酸疼腹诽,不住想起不久前的激情,不禁又脸红了,心里叹口气,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吃了,是自己欲求不满太久,或郑彦的魅力太大?

  郑彦抱他入淋浴间,离去前,捧起红潮未褪的脸亲吻一下,强势中带点温柔的命令道:“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噢。”杨庆乔不置可否的模糊应一声。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8

  匆匆清洗干净后,当然没有乖乖的等郑彦回来,马上回到自己的辨公室。这个月的全勤奖金已经泡汤了,他可不想再被叩薪水。

  对著电梯里的镜子稍微拉高衣领,领带系得严严实实,勉强遮住喉咙上的一圈咬痕,重复确认外观没什么大问题,才踏进办公室,向课长道歉:“课长,对不起,因为有点事,所以现在才到。”

  “我知道,你去总裁室做报告嘛。”课长说。“不过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特助还亲自打电话下来,说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离开。”

  “呃……报告结束了,所以就回来了。”心虚的呐呐回道,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位坐好,忙不迭地埋首文件。

  “没被刁难吧?”

  “还好。”强压在门上做算不算刁难?

  “对了,我顺便替你打卡了。”

  “啊,谢谢课长。”杨庆乔一听,很开心的笑了。可爱的全勤奖金啊,你还是回到我温暖的荷包啦!

  课长用有点怪怪的眼神对他左瞧瞧、右看看。

  杨庆乔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自在的再拉高衣领,脸埋得更低,坐立难安,深怕被看出什么异状。

  “我说小乔呀……”

  “课长有什么事吗?”故作若无其事状,小心肝怦怦跳。

  “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特别红润,红光满面的,就像谈了恋爱一样。”

  “是吗?”杨庆乔抬手摸摸犹自微热的脸颊,心忖,一大早就做能促进血液循环的激烈运动,当然红润。不过,真的像谈了恋爱一样……吗?

  “最近是不是会有好事啊?”课长笑眯眯又问,半分试探的意味。
  “没、没有!”
  “先别急著否认,总裁特地叫你上去做报告,他对你是不是……”

  “他没对我做什么!”大声抢白,神色闪过一丝慌张,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幸好课长不是个眼力敏锐的人,把被打断的话说完:“你干嘛紧张成这样,我是想说总裁对你是不是特别欣赏,想提拔你,升你的官。”

  杨庆乔支吾脸红,糗到不行,那个作贼心虚的。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人事大搬风是意料之内的事,你的努力和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要是升了官,可别忘了我这个老人啊。”课长煞有感慨的再道。

  “要升官一定是课长先,还轮不到我啦!”顺著话头打哈哈。

  课长又问了些他去总裁室“做报告”的事,杨庆乔怎可能据实以告,只得模棱两可,哈啦敷衍过去。

  一名女同事拿文件过来给他,眼角不经意瞥到他的后颈,大惊小怪道:“副课,你的小蝴蝶今天好红!”

  “啊?”

  “看起来更可爱了。”

  “真的吗?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其他女同事闻声围过来,对著他脖子后面的胎记叽叽喳喳。“真的耶,颜色变得好鲜艳,上面好像有咬痕耶。”

  杨庆乔这才反应过来,面红耳赤急急用手掌盖住。“哪有,你们看错了!”

  “哎唷,小乔妹妹害羞了。”众女用色色的表情发出暧昧笑声,坏心眼地戏弄揶揄:“周瑜哥哥昨晚好热情哦。”

  “什么周瑜哥哥,你们别乱说。”极困窘的咕哝斥道,脸红得快滴血,虽然明白她们只是开玩笑绝无恶意,且并不晓得他的真实性向,然而老话一句,作贼心虚羞很大。

  由此可看出,杨庆乔虽身为副课长,却无主管的威严与架子,女同事尤爱“欺负”他,美其名曰“副课很能激发女性同胞的母爱”,不然就是“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虽然可爱不等于娘娘腔,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形容成这样,还是觉得没面子,怪只怪杨妈妈给儿子生了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

  “小乔。”一边的课长又出声了。

  “课长什么事?”双目闪闪眨巴眨巴望过去,用眼神求救。课长,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快救我脱离这群恐怖的色女啊!

  “什么时候请喝你儿子的满月酒啊?”课长,您的步骤未免太一日千里了吧。
  杨庆乔囧著趴倒,一整个被打败,内心忍不住掐嗓子唱一句“浮云为我阴,悲风为我旋,三桩儿誓愿明题遍。”──窦娥姊姊,小弟我和你一样冤呐!(窦娥冤/元.关汉卿)

  笑笑闹闹,一上午还算风平浪静。

  杨庆乔小心翼翼不敢显露出任何异常,悄悄将秘密心事藏起来。

  他并不后悔和郑彦又这样那样了,只是怕,下意识的怕,除了现实问题的考量,更是怕身不由己地沉溺于太过甜美的性爱滋味。

  怕,上了瘾。

  怕,情不自禁不可自拔的,偷偷爱上他……

  一见锺情也好,由性生爱也罢,所谓爱情说穿了,就是贺尔蒙和DNA在作祟。

  尤其郑彦这样英俊多金、事业有成、充满成熟男性魅力的男人,要爱上他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加上腰力好技巧高……咳,研究报告显示,一般正常男人平均五十二秒会想到性,实在不能怪小乔好色想到这个,毕竟他们的孽缘是从肉体接触开始呗。

  爱上就爱上,其实没啥大不了,然而有性无爱的单恋总是悲哀啊,唉唉。

  优柔善感的杨庆乔不觉暗暗叹气,忘了也该想想,当皇帝陛下回去之后见不到人,后果可能会架~恐~怖~

  事实上,郑彦对于他没乖乖等他回来继续接受临幸,倒没面露不悦大发雷霆,手掌轻拂平整无皱折的柔软床单,宛如爱抚恋人的肌肤。

  原本希望回来看到杨庆乔躺在这上面,身上覆盖薄被,也许浅浅憩睡,也许惶惶不安,像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宠物,敬畏主人又想讨好主人,那么的纯真,也那么的淫荡……

  杨庆乔确实是淫荡,充满纯真的淫荡,在他身上可以闻到一种干干净净的情色味道。

  性格温顺和煦,开朗明亮,清新的纯真之中揉合诱人的淫荡,让人想狠狠的压倒蹂躏,然后再好好的宠爱怜惜,活脱脱一枚极品天然受。

  外貌虽比以前的对象差了些,且不够机伶灵巧,不懂撒娇献媚,不过这样才好掌握,更可以仔细的充份调教,不是吗?郑彦想,多适合成为他个人独享的性爱娃娃。

  “真是,不听话呀。”貌似愉快地勾起嘴角,很轻、很柔、很认真的喃喃道:“该如何惩罚私自逃走的小羊儿呢?”

  几个楼层之下,某人的背脊没来由一阵凉飕飕,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知所以然的不祥第六感。

  转头看了看窗外,依旧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没半点要变天的预兆。唔,最近真的有点神经过敏。

  同一栋建筑物里,楼上有匹心怀不轨、满肚子黑水的大野狼,楼下有只不识森林险恶、搞不清楚状况的小绵羊。

  大野狼人面兽心的狰狞微笑,小绵羊看在眼里竟觉得迷人得不得了。

  大野狼摸摸小绵羊的脸说好乖好乖,小绵羊以为它只是吃饱闲闲心情很好。

  大野狼想要吃掉小绵羊,小绵羊不知道赶快逃跑,还呆呆等著大野狼来扑倒。

  各位观众您看看,这会儿是要上演跨越种族籓篱的《翡翠森林狼与羊》,或者重写勾心斗角哦呵呵来追我呀的《三只小猪》和《小红帽》?

  什么,你说《断背山》?嗳,景气不好环境不良,现实生活已经够苦闷了,咱这梦幻的耽美小花园就别虐了呗。

  总一句来说,小乔同学,当你不小心一夜情睡到新老板时,便注定了你这辈子的幸与不幸,你就乖乖认命从了吧!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9

  “副课,我们去吃饭罗!”

  “等一下,本官跟你们一道去。”

  “课长今天没带爱妻便当啊?”

  “呜呼今日需自食其力。”

  “那副课不就要独守空闺啦。”

  “小乔妹妹不用太想我们,想你的周瑜哥哥就好。”

  “还不快过去,小心抢不到剩菜剩饭。”杨庆乔好气又好笑的赶她们。

  “如果有怪叔叔来,不要和人家玩奇怪的游戏哦。”一众姊妹们嬉笑叮嘱,挟带课长离开了,办公室中只剩杨庆乔一人。

  真是的,这些女人就爱拿他开玩笑。杨庆乔无奈笑著摇了摇头,倒也不恼羞成怒,晓得这是她们表达亲切的一种方式,虽说早已习惯了,但这种方式仍会使他颇觉尴尬,想他一个成年男人老被小乔妹妹小乔妹妹的叫,能不别扭吗?

  午休时间,大部份的职员会到地下一楼的员工餐厅用餐,不过杨庆乔习惯用前一晚的饭菜当成隔日午餐,多少可以省下一些伙食费。

  到茶水间从冰箱拿出饭盒,放到微波炉内加热。茶水间约莫二坪大小,左方靠墙放置一台饮水机和单门小冰箱,微波炉在冰箱上,里边是一座附水槽的金属简易流理台。

  少了一群女人的叽叽喳喳,整个办公室难得安安静静的。

  杨庆乔看著微波炉里旋转的饭盒,静静想著今天早上的事,不必猜是巧合或刻意,郑彦显然三天前应该已认出他。接下来会怎么样呢?如果郑彦不放过他,并以此威胁他什么事,他该怎么办才好?

  照理人家堂堂一个上流阶层人士、商业界的菁英、社会的栋梁,哪屑从他一个小人物身上榨取什么油水,实际上也确实榨不到(只能榨出另一种可疑液体),可事情总有料想不到的意外,例如他们之间的巧合,几乎可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

  想来想去,杨庆乔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先保住饭碗。

  骨气这种东西他不是没有,但为了五斗米不得不折腰,况且他一个举足无轻重的小小职员,真要闹起来,必然斗不过财大势大的企业家,胳膊扭不过大腿,搞不好下场更凄惨,辞职绝对是最不得已的不得已。

  其实,杨庆乔是真的想太多,想的方向也太正常。

  通常这类老梗到不行的题材剧情,一定要往不正常的方向想才正确,受君不是调职成为攻君的万能助理俏秘书,就是打包回府当佣人管家,再不然就是直接绑在床上当性奴隶小宠物……总之被迫离职或许有,但整体比例少之又少,否则哪有好戏继续看。

  不管事情是否会往这些看似不正常的正常方向演进,杨庆乔一个人胡思乱想著,想得很投入,没注意到外面是否有人进来。

  狗血的画面一幕幕生动地在脑中播放,当演到自己拖欠好几个月的房租,被房东赶出去露宿街头快饿死时,反派角色郑大总裁站在阴森森的路灯下,阴森森的对他说,求我啊,只要乖乖求我,我就放了你。走投无路的他刚开始还能宁死不屈,直到郑大恶人很坏很坏的逼迫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最后他只好极其悲愤的说……

  “想什么这么专心?”耳后忽传来熟悉的动听男低音。

  杨庆乔刹地惊得一跳,飞快扭过身,脑中正演得精采的八点档台词脱口而出:“求求你放过我吧!”

  呃?!来人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啊?!叫喊的人也错愕呆住了。

  郑彦见他眼角含泪,那么苦情的悲恸呐喊,仿佛受尽千般委曲,历尽惨绝人寰,不禁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注视他,似笑非笑道:“我记得,我好像还没真正开始对你怎么样。”

  杨庆乔真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妈妈啦没事那么入戏干嘛!还妻离子散咧,他哪来的妻可以离子可以散啊!

  狭窄的茶水间再挤进一个高大的男人后,显得更加拥挤局促了,连转身的馀地都没有,当然,最大原因是郑彦紧紧挨著他,占去他所能移动的所有空间。

  “总、总裁……”结结巴巴,身体僵硬动都不敢动,心头小鹿乱乱撞。

  “既然你求我放过你,那么,我就再次如你所愿,做一些可以让你求我的事吧。”郑彦的双手从杨庆乔的身侧搭向流理台,以身体为墙,用手臂将人围困在胸膛与流理台之间,俯首在他耳边,危险地柔声道:“我要处罚不听话的小羊。”

  处、处罚?!杨庆乔闻言再一次大惊,心跳漏了一拍。他他他……他想做什么?他会不会把我绑起来,用尽各种方法狠狠蹂躏一百遍啊然后用各种道具再狠狠摧残一百遍啊一百遍?怎么办怎么办?我我我、我好兴奋……呃,不是,是我好害羞……呃,也不是,是我好害怕才对……囧……

  杨庆乔是个很简单的人,脑袋想什么不自觉全写脸上,如同玻璃杯相当容易看透,杯子里盛的是果汁或清水只要多看一眼,便能轻易分辨出来。

  锐利如郑彦自是一目了然,表情虽无太大变化,但眼神及微微抖动的肩膀却泄露了耐不住的笑意,被眼下这张极富戏剧张力的娃娃脸逗得很乐。这只小羊儿怎么会这么有意思,实在太有趣了哈!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遇到让他觉得有趣的人事物了,如今抓到一只可爱得不得了的小绵羊,至少有一段时间不会太无聊了。

  可爱得不得了的小绵羊现在是羞窘得不得了,脸一路红到脖子根去,欲哭无泪的心道,早知道不要看太多乱七八糟的网路小说,害他一不小心联想到那些色情废料,这下才真是糗大了,呜……

  “早上我还没吃饱哦。”郑彦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耳朵,十分亲腻。

  “那那那……我的便当给总裁吃。”慌慌张张要转身去拿微波炉里的饭盒。

  郑彦扯回他,张嘴咬一口红咚咚的、看起来更美味的脸颊,说:“我想吃你。”

  杨庆乔轰地脸烧得更红了,当然明白这个吃是要吃什么,心跳得更厉害,像要撞出胸口一样,自从和郑彦相遇后,他觉得自己一定罹患了心律不整的毛病。

  咬一口脸颊不够,郑彦再勾起他的脸,啃咬下巴。

  杨庆乔下意识地身体后仰向后躲,下半身因此反而像自动贴上郑彦,男人隆起的位置互相抵触。

  那里,已经兴奋了。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0(限)

  这回郑彦没像早上一样不耐猴急,细细啃咬上柔软的唇瓣,舌尖描摩杨庆乔的唇形,灵巧地刷过牙齿与牙龈,扇情又甜蜜的舔食,继而伸入口腔内,搔扰敏感的黏膜,勾含吸吮他的舌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细致的亲吻,那日的一夜情,郑彦只是步骤式的前戏亲吻,不含多馀的情感,今天早上的第二次与其说吻,不如说咬。

  不一样……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沦陷,而后沉迷,杨庆乔被吻得晕呼晕呼,神智晃呀荡呀飘到外太空去了,情不自禁抬起双臂,擐上郑彦的脖颈,缓缓地、不自觉地轻轻收紧,拥抱,舌头生涩地开始与他纠绕共舞。

  完了。他想,他真的完蛋了。

  当这个吻结束时,杨庆乔已是双眼迷濛,四肢酥软,脑子融化成一团浆糊,任其为所欲为了。

  “亲亲我。”郑彦轻声命令。

  杨庆乔依言主动亲吻,羞涩而热情。

  “不只这里。”郑彦轻轻压下他的肩膀,让他缓缓蹲下来。“还有这里。”

  面对那隆起之处,杨庆乔整个人像烧了起来。

  “乖,亲我一下就好,好吗?”郑彦俯身,在他耳边吹拂湿暖的气息。

  带有魔力的磁性音嗓蛊惑著杨庆乔,顺从地扯下拉炼,迟疑了一下,双手颤抖著掏出包裹在黑色布料里的男性。

  笔直的粗长巨物,男性的阳刚气味,刺激著杨庆乔的视觉与嗅觉,气血汹涌冲上头顶,不由感到一阵晕眩。

  “别怕,亲亲它吧。”郑彦引诱鼓励道,一边抚摸他的脸,一边将那贲起抵到他唇前。

  杨庆乔看著眼下脉动的物体,甚至可以感觉到它散发的热度,又一阵恍惚晕眩,小心翼翼地握住它。

  虽然以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那一夜他几乎重头到尾半闭眼睛任郑彦摆布,郑彦亦无此要求或强迫,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不管A片或G片都会有标准“示范教学”,同样身为男人,当然能理解口交所能带来的强大快乐。

  鼓起勇气,唇先试探碰了碰光滑的顶端,然后,伸出舌尖,像舔第一口冰淇淋般地,轻轻沾舔一下。

  微咸的、浓郁的特殊气味,没有想像中的腥膻难闻,而是一种奇异的雄性麝香。

  “含进去,乖,含进去。”郑彦一手轻压在他的后脑上,强势又温柔地,将自己压入软嫩的双唇间。

  杨庆乔很听话的,张开了嘴……

  一个陶醉于生涩的技巧中,一个努力学习尝试著尽心取悦。

  对于杨庆乔,没来由就是容易精虫冲脑,发情模式完全启动,全身细胞叫嚣著强烈的性渴望。

  或许是新鲜感,或许是征服的欲望,他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爱情,单单只是肉体的致命吸引力。

  他不相信爱情,一见锺情这种玩意儿更是他妈的见鬼了!

  然而,杨庆乔的温顺臣服不只有被引燃的欲望或鶵鸟情结,还包含连自己都还没发觉的悸动,尽管肉体的刺激远远大过悄悄萌芽的情愫,以至于二人之间到目前为止除了性,还是性,除了插入,便是被插入。

  小天使拥抱著爱情,躲在心灵的某个角落委曲抹泪。

  小恶魔挥霍著激情,肆无忌惮的放纵欲望欢快大笑。

  这一刻,有没有爱不重要。

  性,才是这偶然的重逢所碰撞而出的必然火花,足以烧毁文明的理智与外衣。

  办公室的茶水间内上演著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色场景,一时意乱情迷的他们都忘了,随时可能会有人闯进来。

  嗑嗑绊绊不灵活的技巧让郑彦亢奋得受不了,从温暖的口腔撤出,一把拉起杨庆乔抱他坐上流理台边缘,急切剥扯他的长裤。

  接触到冰凉的金属,杨庆乔的理智稍稍回笼,慌张推拒。“不行,不能在这里!”

  郑彦哪容他拒绝,强硬剥光他的下半身,臂弯捞著他的膝窝分开他的双脚,顶腰抵上缩紧的入口。“放松,让我进去。”

  “不行,会有人……”

  “放心,不会有人闯进来。”郑彦倾身亲吻他安抚。“我让安全部在今天做临时防灾演习与讲座。”

  “啊?!”

  正当一个急色的想要进入,一个犹豫地不给进入的僵持之际,公司内的警铃忽然大作,广播器响起好听的女声,内容正是郑彦所说的临时防灾演习,并要公司全体同仁立刻至大会议厅集合。

  杨庆乔当场傻眼,一整个很无言。

  各位观众,什么叫假公济私,这才叫真正的假公济私,简直是令人发指的程度!

  “怎么可以这样?”小乔忍不住嘀咕。

  “为什么不可以。”郑彦理直气壮。“你还欠我二百九十九回。”

  “我什么时候欠你二百九十九回了?”

  “我本来想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我我我、我不想……”

  “你想。”

  “我……啊!”

  郑彦竟随手拿来一瓶放边上的橄榄油,打开瓶盖倒在二人相抵的地方,趁势钻进去直滑到底,达阵成功。

  妈妈啦这是严重的道具犯规啦!哔哔哔──警察杯杯这里有发情的野兽!快叫动物园或农委会派人来抓走啊啊啊──

  接下来可想而知,所有的声音皆化为喘息呻吟,间中几句挑情的淫靡低语。

  屋外艳阳高照,屋内激情四射。

  狭小的空间中,春光无限好,一声声香艳吟喘久久不息。

  就这样,防灾讲座缺席的某二只吃了一顿香辣美味的营养午餐,其中一只甚至意犹未尽,差点连下午茶顺便一起享用了。

  大野狼又一次快乐完食,心满意足地拍拍小绵羊的屁股,神采焕发而去。

  可怜小绵羊因被迫维持不良姿势而腰酸背疼,午餐饭盒还躺在微波炉中,都凉了。

  只得重新加热,囫囵吞枣,恢复理智后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天之内在电梯、总裁办公室和茶水间和老板嗯嗯啊啊。欧卖嘎,这是在演G片或A漫吗?

  杨庆乔不得不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这,算不算职场性骚扰啊?

  匆匆吃完便当没多久,同事们回到办公室随口问道:“副课,我们刚在会议厅都没有看到你耶,你坐哪?”

  “哦,我坐在最边边,所以你们没看到。”心虚不已。

  “奇怪,昨天明明还有八分满,怎么今天只剩下一点点?”另一名要拌生菜沙拉当点心的女同事倍感疑惑,从茶水间伸出头来大声质问:“是谁偷用我的橄榄油?干嘛一下子用那么多啦!”

  小乔同学一张娃娃脸热得像火烧,快埋进桌子底下了,羞耻到好想去死,错觉身体某处似乎还油腻腻的……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1

  职场性骚扰通常是持续、重复且多次的,除非被动方采取反抗行动,一般而言不会一两次于短时间内就结束。

  《两性工作平等法》中,职场性骚扰的定义──

  “系指工作场所中或劳动契约履行过程中意图挑逗或满足性欲,违背他方之意思,以肢体或明示、暗示之语言、图画、影片或其它方法,施予他方,致其人格、尊严、人身自由或工作受侵犯或干扰之行为。”

  法律所针对的职场性骚扰主要是保护女性,当然亦适用于男性,但一个大男人的,面子上已经很难跟别人哭诉自己遭受性骚扰。

  如果骚扰者是女性,大部份的人会说这叫飞来艳福,想求都求不到,没什么好抱怨。如果骚扰者同为男性,就更难以启口了,旁人可能不会太同情你,反而会用异样眼光怀疑你是不是娘娘腔,才会被男人骚扰。

  何况,性骚扰案件也必须有所自觉,并主动申诉提告才能成立。

  《现代妇女基金会》释义说明──

  “任何以言语、行为、图画或其他可供人了解之意思表示,所表现出来的和性或性别有关之不受欢迎的暗示、挑逗、贬抑或不尊重,造成不舒服的感觉皆可划定为职场性骚扰。”

  “造成不舒服的感觉”是关键重点,郑彦不用说,身为骚扰者乐趣无穷爽得很,而身为受害者的杨庆乔当然会惶惑不安,但会因此而感到惊恐、愤怒、羞辱吗?咳,讲真格的,并不会。

  郑彦的行迳以技术层面判断,确实构成职场性骚扰,这是不对的,该受到讉责的,然而以杨庆乔的心理层面来说,却有待商榷了。

  严格论起,是杨庆乔纵容甚而默许郑彦的得寸进尺。

  郑彦不是那种愈反抗愈能激起征服欲的人,又不是吃饱闲闲没事干,与其花费精神力气和时间金钱的去征服个男人,倒不如去美国大西部骑野马,刺激抒压又强身健体。

  他更不屑用冷脸去贴冷屁股,在他看来,那是自讨没趣的犯贱,因此只要杨庆乔表现出真心的厌恶和反抗,他就会立刻停止二人之间的关系,好聚好散绝不会纠缠不放。

  换个角度看,这样的人是无情而自我的,即使不会残酷地主动伤害他人,即使能表现出温柔体贴,可冷漠的眼中根本不在乎他人,除了在公事上尚能听取旁人的声音,行事几乎全按自己的想法喜恶,相当跋扈任性,随心所欲。

  例如,有一次又是在电梯中,不同的是这次挤满了人,郑彦和杨庆乔凑巧地皆在其中。郑彦故意站到杨庆乔身后,狼爪陡地一把袭上杨庆乔的屁股,色情的揉捏,活脱脱一匹电梯之狼。

  杨庆乔吓了好大一跳,险些失声叫出来。虽然因为二人的身体靠得很近,遮蔽部份视线,所以旁人看不到总裁的恶行,但杨庆乔的心脏惊吓得快从喉咙蹦出来了,忍不住偷偷地忿忿瞪他一眼,偷偷地去扳他的手。

  扳不开下流的贱爪子,一气,在爪背上狠狠一捏。

  竟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猥亵良家妇男,这真是太超过啦!

  郑彦的手背吃了一记痛,依旧面不改色,四平八稳保持总裁的完美形象,双目却闪烁戏谑笑意。呵,温顺的小羊终于懂得发脾气了。

  反手握住杨庆乔的手,指尖在他掌心搔了搔,无声的调情。

  杨庆乔的脸不禁微微发起热来,幸好九楼一下子就到了,赶忙挣开狼爪挤出去。

  郑彦望著他狼狈而逃的背影,眸中笑意更深。

  嗳,谁能晓得郑先生一本正经的人皮下,是只以戏弄小绵羊为乐的狼,腹黑的恶趣味整个被引爆,谁叫小绵羊太可爱,不欺负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再例如,又是某一个中午休息时间,郑大总裁趁著四下无人之际,把小乔同学拖到厕所里去玩三脚兽的游戏……

  是的,他在玩游戏。

  一个专为杨庆乔设计打造的游戏。

  一场由他主导的、一种叫做“办公室偷情”的成人十八禁游戏。

  办公室则是他选定的情欲乐园。

  真是个糟糕透了的恶劣家伙,不是吗?

  偏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像天生被克上了,杨庆乔乖乖的逆来顺受,施予多少便承受多少,软弱地提不起反抗的决心与勇气,卑从顺服的不只是郑彦这个人,还有郑彦所诱发的欲望。

  偷情的惊险快感,肾上腺素及雄性激素大量急速分泌,郑大总裁化身走动的威而刚,快比“威猛先生”更威更猛了,应该要列为极度危险的人间凶器加以管制才对!(清洁剂)

  第一个月,二人三天两头偷到机会便搅一块儿,假藉报告职务之名行偷情之实,晚上加班可以加到床上沙发上办公桌上去,在公司停车场玩车震什么的都来了,直逼荒淫无度的神妙层次。

  然而办公室虽说很刺激,可毕竟人来人往,耳目众多,实在不是办事的好地方,随时会被扫兴打断。所以到了第二个月,郑彦除了吃吃豆腐、偶尔直接按著在总裁办公室嘿咻外,开始于下班后召人开房间,在舒适安全的环境中舒适安全的大滚特滚。

  其实郑彦很少如此恣意放荡,从没这般疯狂过,他发现他对杨庆乔的身体的狂热是异常的、错乱的、甚至是病态的。

  有时光只是看见人,便仿佛闻到浓浓的情欲味道,更别提是赤裸裸摆弄出各种姿态,性感摧情得直教人毛骨悚然,仿佛著了魔,从这具不断开发调教的身体中挖掘快感,获得前所未有的情色乐趣。

  杨庆乔同样沉沦堕落,原本青涩的身体在郑彦的精心培植下,从含苞蓓蕾逐渐绽放成一朵成熟靡艳的美丽罂粟,不管是舒服或疼痛,都能攀上欲望的颠峰,带点自虐的色彩,耽溺于几乎要将他灭顶的性爱泥沼中。

  有一次,郑彦抚摸著他高潮后慵懒的身体,半开玩笑的说道:“没见过像你表情这么害羞、身体却这么热情的人,是男人都要死在你身上了。”

  “那你怎么还没死啊?”累趴的某人含糊不清地咕哝。

  “嗯?你说什么?”郑彦微眯起眼。

  “没,我什么都没说。”

  “愈来愈不怕我了呀。”

  不不不,你说错了,我还是很怕你的。杨庆乔承认自己对郑彦充满敬畏,不管是在公司或床上,只偶尔会有小小的叛逆跑出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吧。

—————————-

所谓三脚兽,摘自《伪基百科》之说明图示:

○●     ○ ●    ○ ●   ○
├├     ├┤    ├┤   ├
├│     ┼┤    ┼┘   ├┌┬●
∥∥     ∥|    ∥   ┘┘└

四脚兽   ↑三脚兽  两脚兽  六脚兽

以上四种变种怪兽,通常出没于宿舍浴室或公众厕所中,
因只有脚得以从门下方窥见,众见惊之,因此得名……(羞狠大.=///////=.)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2(限)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杨庆乔发现,郑彦和最初给他的酷酷印象已大不相同,不再那么淡漠不可攀。

  平常时候一样不多话,可上了床后,酷酷总裁摇身一变成色胚一枚,语言极尽挑逗,有时甚至粗野鄙俗。人果然不可貌相,尤其是男人,果然不管表面有多衣冠楚楚,骨子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衣冠禽兽。
 
  不过事后郑彦会对他极为温柔宠溺,照料周到,会帮他洗澡按摩,喂他吃东西,搂著他一块儿睡。

  除此之外,常常送他礼物,手表、皮件、皮鞋、领带等等,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高级名品。杨庆乔推却好几次,因为那会使他有种交换代价的错觉,他不喜欢,但郑彦就要硬塞给他,不容他拒收。

  记得有一回,他不肯收下一枚钻蓝宝的白金领带夹,郑彦竟当著他的面直接扔垃圾桶,说,这是要给你的,你不要,它就没有存在价值。

  杨庆乔再度傻眼,赶忙把它捞出来,心里不由得疑惑,他对床伴都这么好吗?还是他让他特别满意?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

  “想什么,又发呆了。”郑彦拍拍他光裸的屁股。

  “你……”深呼吸一口气,鼓足一万分的勇气,吞吞吐吐的问:“喜……喜欢我吗?”

  “喜欢,因为你的身体真的很淫荡。”直率的回答,并非轻蔑或恶意的言语侮辱,而是欢娱的满足赞叹。

  答案虽是喜欢,可显然不是杨庆乔期望的那种喜欢。

  郑彦的话令他十分难堪,生起无地自容的羞耻自厌感,噙著委曲嚅嗫请求道:“请你不要这么说好吗?”

  “为什么不说,我是在称赞你,你的皮肤跟女人一样细嫩,乳头比女人还要敏感。”一边说,一边毛手毛脚。

  “不要拿我和女人比!”抑不住微忿顶嘴。

  “女人哪能跟你比,你这里……”总裁邪佞的手指爬向后庭,朝耳朵吹一口气,以诱人犯罪的性感气音说:“比女人更紧、更温暖……”

  “不……不要了……”杨庆乔的身体不住颤了颤,耳垂又开始发烫。

  “我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我更喜欢看你被我做得很爽的样子,比世上任何一个女人更淫荡。”

  “不要说了,我不是女人……嗯……”

  “更害羞一点,更淫荡一点……为我……只为我……”

  几乎每一回皆是如此,重新挑起的欲火燃烧杨庆乔陷入迷乱状态,快疯了。

  郑彦低沉的呢喃仿佛咒语,在他体内种下一颗颗欲望的种子,栽植出一朵朵放浪的妖媚红花,无休无止的颤动芬芳。

  渡边淳一所著的《失乐园》中,女主角凛子曾这样形容她所体验的性高潮:“我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倒流,简直要喷涌出来了……”

  他忽然能体会她的感受,在失神的激越快乐中,有种流尽血液的莫名恐慌,在高潮后不知所措。

  凛子和她的外遇情人彼此相爱,爱得苦闷,爱到发狂,直至最后相约殉死,牢牢拥抱结合著一同走向情欲与生命的尽头。

  悖德的性欢,绝望的迷恋,让他们选择在极乐中互相毁灭。

  但,杨庆乔和郑彦并未拥有那样对等的情感,他们从不谈情,更不说爱,逮著就是做,用力的做,拼命的做,使尽浑身解数的做,幸好二人都还年轻力壮有本钱,否则怕不纵欲过度败精肾亏了。

  这场逾越限制级的成人游戏,是他们不能说的秘密,人前一如往昔该怎么就怎么,人后简直胡搞瞎搞,一团乌烟瘴气。

  道德与欲望矛盾拉扯,痛苦与快乐懦弱并存。

  杨庆乔不无挣扎。

  郑彦不无迷惑。

  他们都选择刻意忽视,自欺欺人的维持现状。

  他们心里都了解,无论是谁,一旦跨越了某道禁忌界线,二人之间脆弱的平衡将可能瞬间崩溃。

  肉体关系渐渐变成一种胶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一塌糊涂。

  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杨庆乔常常如是自问,尤其在每一场太过甜腻的性爱之后,一丝酸涩苦味总会隐隐从心底某个缺角渗出来,心中的不安定感愈加强烈。

  日子就这么泥足深陷著,一晃眼,半年便过去了。

  某天,郑彦需亲自出国和厂商协谈签约。

  出国前一周的星期五,大野狼理所当然拉了小绵羊到饭店开房间,尽情大吃一顿,把出国期间的份量一次先吃饱喝足。

  隔天早晨,杨庆乔虽累得半死,仍努力想爬起来送郑彦。或许不用一路送到机场,但基于礼貌,送到房门口总要呗。

  “不用送我了,再睡一下。”郑彦将他压回床上躺好,拢了拢棉被。“房间订了两天,不必急著起来,饿了就叫客房服务,记在我的帐上。”

  “好。”杨庆乔欣然应道,乐得轻松。一整晚被颠过来倒过去的,折腾得够呛,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走了。”

  “嗯,再见。”

  郑彦虽然站起来了,却依然站在床边,静静俯视他。

  “还有什么事吗?”

  伸手摸了摸他疲倦的脸庞,微微一笑,柔声道:“要乖乖的哦。”

  “噢。”哝哝应一声。

  最后,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亲,才转身离去。

  杨庆乔躺在床上目送他,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好像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哎,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

  闭上眼睛睡个回笼觉,直躺到中午才勉强醒来。

  郑彦离开了,听说至少要半个月才会回来。杨庆乔懒洋洋地赖著床心忖,这样说来,他有半个月的自由了。

  说实在话,郑彦并未用任何形式或语言绑住他,只是隔三差五用手机简讯召他开房间,他从来没拒绝过,甚至为此推了许多次同事和朋友的邀约。

  原来,是他自己束缚了自己。

  是该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一下了。杨庆乔在心里告诉自己,趁郑彦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地考虑及决定未来该怎么办。

  不能再放任自己如此沉溺于性爱,因为,再继续这样淫乱无耻的堕落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他会……

  他会未老先衰精尽人亡啊啊啊──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3

  杨庆乔赖在床上没多久,反正睡不著了,肚子也饿了,索性在饭店随便叫了份简餐,吃饱便退房回家了。

  顺手整理了下家务,整理茶几上的一叠武侠小说时,看见阁起来的笔记电脑静静放在那儿,这才想起来好久没上网了,这段时间以来差不多都在和郑彦厮混,顾不到其他,特别是周未,郑彦就算要应酬,也会叫他先到饭店房间等他,仗著隔天是休假日更加放纵……

  想到这段时间除了工作,整个人几乎全被郑彦占据,忽略了许多周遭的人事物,生活已然脱轨。

  思及此,杨庆乔决定将先将武侠小说堆到一边,坐到茶几前,才开启电脑不久,MSN对话视窗即被敲开。
  
  铃木3P郎说:
  兄弟,终于出现啦!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嗨,好久不见。

  铃木3P郎说:
  确实是好久不见,这阵子难得看到你上线。

  不要叫我小乔说:
  最近公司比较忙,常常加班。

  铃木3P郎说:
  你们单位不是一向很闲?

  不要叫我小乔说:
  偶尔也会挺忙的啦!

  铃木3P郎说:
  我还以为你把我封锁了。

  不要叫我小乔说:
  绝对没有!

  铃木3P郎说:
  那就好,最近过得如何,好不好?
  
  不要叫我小乔说:
  还好,只不过有件事……有点困扰……

  铃木3P郎说:
  想聊聊吗?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嗯,你……遇过职场性骚扰吗?

  铃木3P郎说:
  你被骚扰?

  不要叫我小乔说:
  也不能算是啦……

  铃木3P郎说:
  所以是你被骚扰罗,男的女的?

  不要叫我小乔说:
  ……男……

  铃木3P郎说:
  然后呢?

  不要叫我小乔说:
  哎,该怎么说呢……

  铃木3P郎说:
  今晚有空吗?出来聊吧,如何?

  不要叫我小乔说:
  有空是有空,但是……

  铃木3P郎说:
  但是什么,怕我迷奸你啊!

  不要叫我小乔说:
  是啊,我好害怕。(=_=凸)

  铃木3P郎说:
  乖,别怕别怕,一样First One好吗?

  不要叫我小乔说:
  好吧,不过这次要先交换手机号码,到时候互CALL确认。

  铃木3P郎说:
  干嘛,怕不小心认错人,上错床吗?

  不要叫我小乔说:
  就是怕……

  铃木3P郎说:
  嘿,听起来好像有经验了。

  不要叫我小乔说:
  当然没有!
 
  铃木3P郎说:
  作贼心虚哦。

  不要叫我小乔说:
  你才作贼啦!

  铃木3P郎说:
  哈哈,小乔,你真的好可爱,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你的真身了。

  不要叫我小乔说:
  呿,不要说我可爱!我还金身哩,真身!

  二人久违的哈啦抬杠,再胡侃闲扯了一会儿后,即相继下线准备出门。

  杨庆乔其实本来不想说自己遇到“职场性骚扰”,可有事老闷心里不倾诉出来,难保哪一天不会得了忧郁症或扭曲成心理变态,况且他很想听听别人的想法和意见,这种事不好去问普通朋友或同事,对家人更是能瞒则瞒,想来想去,铃木无疑是最适合的人。

  打开衣柜,拨著几件郑彦送的新衣物,之前收下后就直接小心挂起来,没穿过几次,有些连吊牌都还没剪。

  最后,挑了套HugoBoss的浅灰色休闲衬衫及外套,不会太正式,也不会太随便,很适合穿去夜店。

  嗳,小乔同学,你家总裁大人后脚才走不久,你前脚便跨进充满诱惑的Gay Bar,要说你没想爬墙偷吃谁相信,就算你自个儿认定你们只是床伴炮友的关系,但你不觉得那句“要乖乖的哦”暗藏玄机吗?

  杨庆乔哪里会想到那么多,整装完毕赴约去。

  这次一样很顺利就进入First One,拨通铃木的手机时,就看见有个人在吧台最后一个位子对他招手。“小乔吗?我在这里!”

  杨庆乔走过去,再确认一次:“铃木?”

  “兄弟,咱们终于见面啦。”年轻英俊的脸庞灿烂得像朵太阳花,相当亲和友善,一见就很讨人喜欢。

  “嗯,很高兴见到你。”杨庆乔也笑著诚挚回应,坐至他身旁。

  “喝什么?”铃木问。

  “可乐就好。”

  “不喝酒?”

  “不了。”有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再酒后乱性。

  “哈,真怕我把你灌醉然后迷奸你吗?”铃木戏谑道。

  “呿,干嘛一直说想迷奸我。”

  “因为看到你之后,真的会有这种冲动。”

  噗!杨庆乔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对他比了比中指。“去你的!”

  二人互相捶了下对方的肩膀,一见如故的大笑,继而没有隔阂的随意闲聊起来,或许已在网路上来往多时,毫不生疏,仿佛熟识已久的朋友。

  铃木撑著颊注视他,若有所思。

  “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觉得你很眼熟。”

  “哦,我是大众脸吧。”

  “你的脸一点都不大众,真的,我一定在哪见过你。”

  “有可能是因为有人说我长得有点像某个明星。”杨庆乔啜著可乐敷衍道,不由又开始心虚了。不会是上一次铃木其实也在吧,后来他还说谎说没来,如果不小心被拆穿,可就丢脸丢大了,要不要干脆自首算了。

  “说真的,你刚好是我喜欢的型,要不要考虑和我上床?”

  杨庆乔差点又要喷可乐。“你讲话一定要这么直接吗?一点男人的矜持都没有。”

  “男人不需要矜持,想要什么就要当机立断把握住,不然晚一步很可能就是别人的了。如何,上一次的约定还有没有效?我很荣幸能带领你体验同志的激情世界。”铃木对他暧昧的眨眨眼,不屈不挠地邀请。

  杨庆乔顿了顿,呐呐回道:“还是不要吧,我们还是做一般朋友比较好。”哎哎,他早就彻底体验同志的激情世界无数次了。

  “是吗?真可惜。”铃木掠过一丝失望,看得出来他很中意杨庆乔,他若是得知自己上一次真的是因为晚一步而被别人捷足先登,恐怕会恨得吐血三升。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4

  时间过了九点后,人越来越多,店内的气氛越夜越热络。

  这个城市的同志圈说大不大,而能进入First One不是帅哥就是型男,至少程度都有一定的水平,在此自然而然成为一个聚集,相互认识的不少。

  一个身材高大、五分平头的型男走向他们,主动和铃木打招呼,看到杨庆乔时,双眼登地一亮,搭讪道:“你好。”

  “你好。”杨庆乔礼貌回应。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你。”

  “我们以前见过吗?”杨庆乔疑惑,也觉得这个阳刚味十足的青年颇面熟,似乎在哪见过,而且不只见过一两次。

  “去,你这匹种马,不要打我家小乔的主意!”铃木很不客气的插话,保护般地揽住杨庆乔的肩膀。像小乔这种白白净净的小嫩嫩,在同志圈相当抢手,要是不好好看顾著,不被虎视眈眈的狼群拆吃入腹才怪。

  “哈,又安,我发现你对我误会很深。”男人不以为忤的爽朗笑道,又对杨庆乔说:“杨副课,我和你算是同事,我叫吴杰志。”

  “吴……啊!安全部主任?”

  “没错。”

  “不好意思,我对安全部不熟,所以没认出来。”

  “我也不常出现在大家面前,所以认不出来是应该的。”

  近水楼台的好处,二人就这么状似熟稔的聊起来了。

  被晾在一旁的铃木又气又无奈,人家是同公司的同事,你还能怎么样?只能暗暗埋怨这世界未免太小,转来转去都能遇到牵得上一点关系的人。

  “我记得大概半年前,你在这里和郑彦碰面。”吴杰志忽然回忆道。“那时我要过去和他打招呼,你突然冲过来,然后你们就一起走了。”

  原来他是那个被他抢了位子的路人甲?!杨庆乔不住一愣,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掀底,心里大叫,这位先生,您的记忆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啊!

  “小乔?”铃木的面色微黯。

  糟,穿邦了!杨庆乔心虚无比,摸摸鼻子,最后还是幸幸然地招了:“铃木,对不起,我……跟你说谎了,上次我其实有来,不过……”

  “不过什么?”

  “嗯……那个……我认错人……”头垂低低快贴上吧台桌面了。

  “所以那一夜你睡错人?”铃木一听,傻了,真的快吐血了。“难怪觉得你眼熟,我想起来了,原来那天我有看到你,我才要走过去认你,结果那个人就把你拉走了,害我白等了一个晚上。”

  “哈哈,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段,可以拿去演偶像剧了。”

  “没节制的,你给我闭嘴!”铃木恨恨啐他。“这么说来,你的对象本来可能会是我,早知道上次就早点来,才差一步,这会不会太离谱了……靠,我后悔得想杀人!”

  千金难买早知道,铃木3P郎同学懊悔万分,只差没跳起来学大猩猩捶胸顿足,呦呦恸嚎一番。

  “对不起。”糗得不行的某人嚅嚅道歉。

  讲句真格的,这桩有够鸟的乌龙事件不完全错在杨庆乔,顶多算是意外的误会,是命运的捉弄!

  “对了,你说你遇到职场性骚扰,不会就是……”

  “就是我们家郑老大。”吴杰志咧嘴笑著接话,洁白的牙齿闪闪发亮。“杨副课,上次在电梯中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没错吧?”

  “拜托,请你不要再说了。”杨庆乔整个无力,真真丢脸丢到太平洋去,好想撞墙死一死算了。

  “放心放心,当时那台电梯的监视器被强行关闭了,什么鬼影子都没录到,现在想想真是太可惜了。”

  杨庆乔听他这么说,著实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吴杰志迳自再道:“我和郑彦认识很久了,别看他那个人平常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是个大闷骚,在能让他放下心防的人面前,会展现完全不一样的那一面,小气、别扭、爱吃醋,而且很喜欢耍冷,有时还有点低级。不过,他会对他在乎的人很好,虽然表达的方式常常很欠揍。”

  杨庆乔闻言颇为讶异,吴杰志口中的郑彦是他所不熟悉的,不禁联想到那次在电梯里,郑彦突然说“朕会好好疼爱你”。

  回想起来,郑彦的确偶尔会冷不妨说一句突兀的、不太符合他的形象话,像是有次吃饭时,他对著一颗没开的蛤蜊说“这个蛤蜊有自闭症”。或有次因为高潮太激烈而屏息时,他说“你这叫扬眉吐气”。(羊没吐气)

  当时他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即使眼神透出笑意,但还是很难分辨是认真或玩笑,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郑大总裁是真的在耍冷。

  这么想著,蓦然觉得郑彦变得平凡了、可爱了,酷酷的外表下其实挺幽默的,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杨庆乔又想起有次滚完床后饿了,说,我想吃麦当劳叔叔或肯德基爷爷。

  郑彦说,原来你喜欢吃人肉。然后就亲自去抱了一桶炸鸡回来,又说,德州小骑士的年纪比较小,肉比较嫩。

  我要不要倒在地上滚,大叫这不是肯德基!这不是肯德基!他忍著噗哧,一边吃皮脆多汁的炸鸡一边说。

  郑彦说,你可以直接在床上滚,我会让你大叫。

  接下来,一个人吃羊肉,一个人吃鸡肉。一个吮得啧啧响,一个啃得哀哀叫。完食后,二人都吮指回味乐无穷……

  不经意的回忆,杨庆乔掩不住脸红,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自觉露出一种很闪光的温馨表情,铃木和吴杰志当场被闪到快眼瞎,好想翻桌。

  职场性骚扰?最好是可以被骚扰得这么一脸又色又幸福啦!

  Gay Bar里找不到可鲁,觉得快被闪成青光眼的铃木干咳二声,问:“咳咳,小乔,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眉毛又消沈地颓了下来。

  “要和他分手吗?”

  “我和他谈不上分手。”他们不是正式的情侣,分手二字显然不适用。

  “没节制的,你和郑彦熟,你去叫他不要再纠缠小乔了。”

  “哈哈,没问题,等我吞了一百颗狗胆后,我马上就去说。”

  “你这匹没种的种马!”铃木嗤骂道,再转向杨庆乔。“不分,难道要这样一直被他骚扰下去吗?”

  “我……”杨庆乔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又安,你别逼他了,郑彦那个人跟皇帝一样,等他有了新欢,旧爱自然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吴杰志不伦不类的比喻,可倒还真有几分贴切。

  杨庆乔的心抽过一记疼,苦笑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铃木,恭喜你考上研究所。”

  “谢谢。”

  三人再聊了会儿,杨庆乔便向他们告辞。

  他是作习正常的乖宝宝,尤其现在郑彦不在,更要把握可以狠狠睡个饱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他实在没心情继续和他们聊。喜新厌旧的皇帝呀……现在是不是正抱著金发美女或外国帅哥呢?

  “小乔,我希望我们还是可以当好朋友。”铃木的表情很认真诚恳。

  “当然,你已经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杨庆乔衷心回道。

  铃木目送他离去,忍不住又大叹一口气,极其懊恼。

  吴杰志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安安,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耐心再等一下吧,郑彦的床伴没一个能维持太久。”

  不过这是以前,杨庆乔能不能打破纪录是个未知数,郑彦对他显然比对以往任何一个床伴热情专注太多,除了他,没见他再跟别人上床,而且都半年了,似乎还未有腻味的迹象,太难得了。

  铃木陡地脸色一变,破口骂道:“干!不要叫我小安安!”

  “喂,会不会差太多,刚刚在你家小乔面前顶多一个靠,现在就变干了。”

  “跟你客气个屁!”

  “千万不用跟我的屁客气。”

  “死白目种马,没事来搅什么局,干!”

  “好啦,别这么生气,我让你干啦。”

  “干你我的(哔──消音)会烂掉!”

  “那换我干你好了,哈哈哈!”

  “干你去死啦!”

  铃木3P郎恶声恶气的骂骂咧咧,和刚刚的亲和友善迥然不同,浑身火气七窍生烟,如果让杨庆乔看到了,大概又是一次伤心的幻想破灭吧。

  想想也是,平白一顿色香味俱全、本该是他的烤羊全餐让别人抢去吃光光,佛都会发飙,更别提脾气本来就不太好的简同学,简直气得想杀人放火。

  哦,是的,的确要称他“同学”没错──简又安,二十二岁,研一生。

  由此可知,网路形象和真实面貌绝对是有差距的。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5

  武侠小说常有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其实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人们聚集的地方就会有是非恩怨,而工作场所通常是流言最大的温床之一。

  星期一上班时,一个女同事说:“你们知不知道,业务部有个女生晚上兼差被发现。”

  “兼差有什么关系,公司又没规定不能兼差。”

  “但她是兼差做援交。”

  “听说她都用手机简讯和客人约在饭店做。”

  杨庆乔向来不把她们的嚼舌根放心上,女人嘛,八卦是天性,事实上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可听到末后那句话时,眼神不由一黯。他和郑彦的模式不也类似如此,不同的是,他的“客人”只有郑彦一个,而且……他是被嫖免费的……

  当然,他绝不会把自己和郑彦的立场设定在援交者和嫖客上,只是内心必然更加反复煎熬了。

  郑彦带给他的性爱像毒品,食髓知味,难以戒除,简直像得了“性上瘾症”──

  强迫性性行为(Sexual obsessions),又作性上瘾、性瘾、性高潮瘾或做爱上瘾症,是一种与性行为相关的强迫症,患者会不自觉非常渴望与他人进行性行为。(“强迫性性行为”只限于自身,强奸并不属于强迫性性行为的范畴。)

  他喜欢郑彦,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爱上他,然而这只能算单恋,纵然他们的身体可谓亲密无间,可是二人之间唯一的交集在床上,唯一的联系只有性。

  郑彦可能也喜欢他,或许,对他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但仅仅限于床上,下了床,他谁都不是,充其量只是个能随叫随到、方便好用的床伴。

  有人问,爱情有没有保鲜期?

  专家告诉你,有的,现代的爱情平均寿命是三年,有的更长,有的更短。

  那么,有性无爱的激情与新鲜感的赏味期,能有多久?杨庆乔自问,我的保鲜期,又能有多久?会不会被玩腻了就扔了?

  纯粹的性关系总有一天会结束,当他的身体不再能吸引郑彦时。

  想到这儿,胸口闷闷微疼,这真的不是他想太多,而是终究可能会发生的事,毕竟他和郑彦不是正式交往的恋人,更别提拥有任何承诺。

  他们之间除了性,什么都没有。

  好吧,这类型的故事十有七八都会一方认为你不爱我你不可能爱我,另一方认为我不爱你我不可能爱上一个玩具宠物之类的,双方陷入爱不爱的无限循环鬼打墙模式。

  我们感性大于理性的小乔同学不能免俗,亦陷入作茧自缚的死胡同。

  牛角尖钻呀钻,手机霍然滴铃滴铃的响起,打开来看,是一则从国外传回来的简讯:‘有没有乖乖的?’

  用膝盖也能猜到发讯者是谁,杨庆乔的心窝有一丝丝暖暖的,眼睛有一点点酸酸的,至少那人对他不是完全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抑不住心绪波澜,冲动地发简讯回去:‘那你有没有乖乖的?’

  呃……妈妈呀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样质问他?不过后悔也没用,就算立刻把传讯卫星打下来也来不及了。

  对著手机呆愣愣地慌张,数分钟后,简讯又来:‘我一向坏坏的。’

  杨庆乔忍不住笑了,不慌了,索性大起胆子再发:‘原来你知道你很坏。’

  才发出不久,很快就回了:‘我现在好想对你坏。’

  杨庆乔的脸红了红:‘哈,坏不到啦~坏不到啦~’

  这次回得更快:‘等我回去,一定把你做到坏掉。’

  杨庆乔的脸更红了,无声的文字一来一往,耳畔仿佛轻回著低沉的音嗓,他没发现,这已是情话绵绵的恋人模式了,肉麻兮兮,甜蜜得腻牙。

  “副课,你在和谁传简讯,传得这么高兴?”一名女同事好奇的问。

  “想也知道一定是周瑜哥哥嘛。”另一个女同事接口。

  “别聊了,还不快工作!”杨庆乔轻斥,自己也赶快收起手机,专心上班。

  哎,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真的爱上郑彦,而且爱得死心蹋地,任他怎么玩怎么虐都心甘情愿。

  套句网路乡民常讲的话,认真,你就输了。

  杨庆乔觉得自己输了。

  因为先爱先输,爱到卡惨死。

  所以,他给自己二个选择,一个是胡天胡地继续耗下去,直到郑彦放弃他;一个是主动断绝二人目前的床伴关系,生活重回原来的轨道,寻求等待一段平等而对等的感情。

  他虽然温和软弱,但他太渴望爱情。

  他渴望在一个刚刚好的时间,在一个刚刚好的地点,遇上一个刚刚好的人,他们像同时被雷劈中了,爱情的电流打进他们的内心,烧焦他们的灵魂。

  然后,他们相爱了,一起生活了,一起看著对方渐渐老去,也许头顶秃了,也许肚腩大了,他们依然紧紧牵握彼此的手,谁都不会放开谁。

  很显然的,他所渴望的浪漫,性灵合一的美好,郑彦无法给他。

  郑彦可能会给他的,大概是拍拍他的脸,微笑的说,孩子,你真是浪漫过了头呀。说完了,压倒,做!

  这真是令人沮丧,不是吗?

  地球的这一端,小绵羊是愁闷苦恼的白天。

  地球的另一端,大野狼是纸醉金迷的夜晚。

  衣香鬓影的晚宴上,郑彦却站在角落玩手机,用简讯逗弄他的小宠物,仿佛可以看见那张娃娃脸又臊又恼红扑扑的,可爱得叫人好想咬一口,心忖,早知道就把他带在身边,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一名金发的漂亮男孩端著二杯酒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以英语说道:“喝一杯?”

  郑彦收起手机和微笑,接过杯子,亦用英语淡应:“谢谢。”

  男孩对他露出暗示的笑容。“今晚一个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

  “想不想到其他地方再喝一杯?”

  “床上吗?”

  “如果你想,任何地方都行,随你高兴。”男孩直白回答,轻佻的愈靠愈近。

  “真的吗?”

  “是的,我注意你很久了,从你一进门开始,我就只看得见你。”男孩说著,没骨头似地贴到他身上了。

  郑彦挑了挑眉,微笑道:“那么,你需要的不是我,是眼科医生。”说完,扶正男孩,潇洒走开。

  男孩愕然,脸色很难看。

  别看郑彦之前活像只发情的野兽,事实上,他并不是来者不拒有洞就插的人肉按摩棒,虽然以往从不缺少床伴,可自从尝过杨庆乔的滋味后,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成为索然无味的白菜萝卜,就像这个金发男孩,多么热情淫荡,他却提不起一点兴致。

  下回不管去哪里,一定都要把人带著。郑彦想,单纯的床伴也好,升格成情人也罢,总之少了杨庆乔,宛如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你是不是想问他,郑先生,你是不是爱上你的小羊儿啦?

  提到爱这个字,他只会给你一个嗤之以鼻,说那是骗小孩和傻瓜的东西,整天把爱挂在嘴上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所以就算他真的爱上了,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你,顶多,在床上再多滚几次以表达他深藏内心的澎湃,能让对方高潮、高潮、再高潮,才是正港男子汉!

  吴杰志说他是个小气别扭的男人这点,完全正确,而且不仅小气别扭,还有严重的大男人主义,无法坦率面对真实情感,认为以言语表达爱意是示弱的行为。从某方面来说,这也算得上一种“腼腆”,一种男人的矜持吧。

  手机铃声忽又响起,不过来电者不是杨庆乔,正是吴杰志。

  二人简洁说了下工作的事,公事谈完,吴杰志随口道:“星期六晚上我在First One遇到你的那个。”

  “哪个?”

  “还装,别假了,就是和你玩电梯之狼的那个。”

  “我知道了。”脸色一阵阴鸷。

  “要是不喜欢了就赶快放生,后面排队的人一堆。”吴杰志继续耍白目,也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的。

  “叫排队的人通通去死。”

  “喂,你这叫占著茅坑不拉屎。”

  “谁说我没拉屎了?”

  “哈,看来这次你是来真的了。”

  “干你屁事。”

  “哈哈,原来连你也对我的屁……”

  啪!关上手机,冷冷哼笑。

  哼哼,很好,我早上才走,他晚上就不安于室,跑去全是野男人的地方混,太不乖了,回去后绝对要实现刚才简讯里的一句话──

  把他做到坏掉!

  咳,关于爱吃醋这点,相信不久之后即会用小乔的身体验证了。

  远在海洋彼方的某只小羊打了个冷颤,搓搓鼻子,喃喃自语道:“天气好像变冷了,差不多可以开始吃羊肉炉了。”

  是说小乔同学,你果然很有身为食材的自知之明,建议你可以先剥光了洗洗干净,等著大野狼回来冬令进补吧!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6

  二天后,郑彦迅速完成和合作厂商的签约协议,留下随行的王特助处理后续事宜,独自登上回国的飞机,带著一身阴森阴森的凉气,让温柔美丽的空服员不太敢靠近,即使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

  在飞机上,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演练著把某只小羊五花大绑大刑伺候,先扭过来这样这样,再拗过去那样那样,然后用这个那个有的没的道具这样又那样……残暴不仁泯灭人性的想像力无限奔驰,本是枯燥的飞行旅程倒也不无聊了。

  前所未有的独占欲像头野兽,失控啃蚀他自豪的理智和冷静,光想到前几天杨庆乔曾在Gay Bar流连,甚至可能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他就火气乱窜,出国前还特地叫他要乖乖的,竟胆敢给他当耳边风,非得再好好调教一番不可。

  步出机场时,约莫下午二点左右,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发简讯:‘老地方,现在马上过去等我。’

  发完简讯,才打电话至常和杨庆乔去的饭店订房,然后打发公司派来接机的司机,坐上驾驶座,准备自己开回去。

  才刚要启动引擎,手机简讯的铃声响起,是杨庆乔的回复:‘我正在上班。’

  皱眉,发回去:‘请假。’

  ‘不行。’

  ‘行。’

  过了一阵子,简讯又回:‘不要。’

  不要?他竟然说不要?才离开几天他就学会说不要?!原来,杨庆乔不是他所认定的那么听话,温顺的外表下也有叛逆不驯的细胞,只是万万想不到,他竟敢、竟敢……

  造、反、了!

  “Shit!”怒啐一声,将手机摔到后座,油门用力一踩冲上高速公路,风风火火的狂飙,不管一路上究竟被拍了多少张超速罚单。

  我要打烂……不,我要干烂他的屁股!

  另一边,杨庆乔惴惴不安握著手机,手心紧张得微微发汗,有点后悔又不想后悔,这是他首度鼓起勇气明明白白的拒绝郑彦。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软弱了点,好吧,也承认偶尔可能不小心娘了点,但不代表他就要当自怜自艾的小可怜。

  没错,该是下定决心的时候了,趁现在还没爱到没有你我会死有了你我更想死的地步,早早挥剑斩情丝,重新做回原来那个正常的杨庆乔。

  所以,就,离开郑彦吧。

  唉,那人个性跟皇帝一样,唯我独尊惯了,大概从没被人拒绝过,应该会很生气吧。杨庆乔心想,不敢冀望他们从此会相安无事,天下太平,不由得做起最坏的打算,如果郑彦叫他卷铺盖走路,他也只能包袱款款,另谋生路了。

  这年头景气不好,工作难找,他又有经济压力,光想到这里,他就一个头二个大,忘了他真正要头痛的,是待会儿如何面对盛怒的郑大总裁。

  “小乔,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课长关心问道。

  “没什么。”摇头,收好手机,努力将心思放回工作上,奈何一直无法专心,眼皮跳呀跳的。

  揉揉眼睛,抬头看了下时钟,将近两点半了,不知郑彦他……

  “总、总裁好!”一名女同事忽扬声喊道。

  杨庆乔的心怵了一下,飞快扭过头去,望见郑彦大步向他跨来,结结实实的吓了好大一跳,张皇无措地眼看他愈走愈近,愈走愈近,直到他面前。

  “总裁……”

  “林课长,跟你借个人。”郑彦说,不由分说抓住杨庆乔的手臂,揪起来往外拖。

  “你……”

  “请请,总裁您请尽量借,不用客气,要借多久都没关系,不用急著还。”课长站起来唯诺哈腰,恨不得还帮老板将小乔打包好以方便带走。

  “课长!”杨庆乔失声。

  “杨副课,要好好听总裁的话啊。”课长说,没查觉这句话语病很大。

  这这这、这是什么鬼话呀!杨庆乔一张脸红绿灯似地变化。

  二人甫踏出办公室外,办公室里立刻炸开了锅,女同事们有的错愕,有的不知在兴奋什么地哇哇大叫起来。

  “天哪!总裁不会就是周瑜哥哥吧?!”

  “课长,你根本是卖乔求荣嘛!”

  “胡说,本官是那种人吗?”课长义正辞严,又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哥哥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就这样,郑彦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容抗拒地将杨庆乔拖出大楼,塞进停在正门口的车子里,再坐回驾驶座,车子咻地又飙出去了。

  杨庆乔忙系好安全带,偷偷瞄了瞄脸色不甚好看的郑彦,半晌,怯怯开口问道:“你不是下个星期才会回来吗?”

  “事情办完了。”

  “这么快。”

  “再晚一天回来,你就要跟其他男人跑了。”车子里瞬间充斥醋溜味,酸死了。

  “啊?”不过杨庆乔反应向来慢半拍。

  二人之间又静默下来,杨庆乔思来想去,终于再度鼓起十分的勇气,欲言又止道:“那个……我不想再这样了。”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不要再上……上床了……”

  “你不想在床上也行。”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再和你发生性关系。”

  郑彦一顿,忽将车子停至路边,原本一腔怒涛倏地冷静下来,沉淀下来,冷冷注视他,心忖,他这是不是就叫做先下手为强?

  “对不起,其实我很早就想要跟你说,我不想要再这样下去了。”杨庆乔低垂眼睑,不敢直视他。

  “为什么?”沉声问。

  “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可以给你。”

  “我想要的不是东西。”杨庆乔摇头。“而且你不会给我的。”

  “你想要什么?”

  “爱情,亲情,能一起长久生活的伴侣。”

  郑彦的眼神更冷了。“真贪心。”

  杨庆乔苦笑。“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郑彦冷哼一声,显得冷静而冷漠,眸中一道凛冽的火焰隐隐燃烧,比直接大吼大叫的发火更令人忐忑,杨庆乔有种想跳车逃跑的冲动。

  他极少见郑彦发怒,几乎可说没有,以前二人在一起时,除了做爱还是做爱,一般正常的相处少得可怜,如今眼前的郑彦是这样的陌生,令他感到真正的畏惧。

  除了身体,他们从来没真正认识过彼此,不是吗?

  “所以,就这样吧。”杨庆乔说著,欲解开安全带下车。

  “坐好。”郑彦陡不期然又发动车子。

  杨庆乔没胆大叫他停车,只得再乖乖坐好,如坐针毡。

  二人皆保持沉默,一路窒闷无言。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7(限)

  郑彦没带杨庆乔到饭店,而是带回住处,下车后,直接拉著人进入主卧室,将他推倒在床上。

  若换成以前,必是二话不说一拍两散,通常他还会送个贵重礼物给对方,皆大欢喜,可为何单单对杨庆乔不想就这么放手了?

  他无法明白,无法理性思考,只觉无比焦躁,而他要把这该死的焦躁从杨庆乔的身上获得宣泄。

  “我说过,我不想再和你……唔……”

  狠狠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这张小嘴可以呻吟,可以叫喊,就是不可以说“不”!

  杨庆乔用力推他,很不喜欢这样,以往二人的性爱或许都带了点半强迫意味,但那强迫充满炽烈的热度,几乎将他融化,然而眼下的郑彦显得冰冷,无丝毫热度。

  郑彦用身体压制住他,粗暴地撕扯他的衣服,用力啃噬他的唇舌。

  “不要……”杨庆乔第一次真正对郑彦感到害怕。

  郑彦的眼神更黯了,扯下领带绑起他的双手,高举过头,系在床头的锻铁雕花上。

  “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杨庆乔喊道,更奋力挣扎起来。

  这是强暴,真真正正的强暴!

  郑彦的确想强暴杨庆乔,生平第一次生起强暴一个男人的强烈念头。

  他仍沉默著,没有马上插入杨庆乔的体内,专心致意地在他身上亲吻爱抚,极具技巧地撩拨这具他一手开发调教的身体。

  哪里最敏感,用何种手法能让其崩溃,多大的力量可以令他感觉疼痛与快感并存,他比身体的主人更清楚这具身体的所有细节。

  “不要……”

  手底下的人已经神智痪散,思维被引燃的欲火烧成浑沌。

  不要?郑彦冷笑一声,这淫荡的身体可说著“要”呢。

  他用大量的润滑剂涂抹在紧绷的入口与穴径,用手指随意开拓几下,便以自身的性器缓缓插入。

  没有拥抱的插入。

  只是捧著杨庆乔的臀部,没有多馀肢体接触,单纯的插入而已。

  郑彦冷冷俯视著他,像机器一般地,规律的插入、抽出、再插入、再抽出……没有热烈的火花,没有沉沦的狂喜,更没有一声声淫靡挑逗的低语。

  这不是在做爱。

  尽管身体被侵犯著,但杨庆乔很快从欲望中清醒,又挣动起来,大叫道:“放开我,我不要这样!”

  郑彦的动作陡地加重加快,每一下皆插入得更深,反复顶磨前列腺,那是箭的靶心,男人最致命的弱点。

  “啊……不……我不要……”

  他要这具身体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他想要,都能毫不迟疑困难地容纳他,并为他达到高潮。

  他开始强力的冲撞起来,狠狠的残酷的像是想把他刺穿了。

  “啊!”杨庆乔的呻吟声拉高,带著痛苦的颤音。

  被这样无情对待的自己,还是能激起对本能快乐的渴望,极欲抗拒却抗拒不了,性的快感在此刻成为最大的精神折磨。

  郑彦甚至碰都没碰他的性器一下,仅仅借由单调的交媾动作,快感仍不能不断累积推高上去,一波一波的,直到痉挛地喷泻而出。

  这高潮令杨庆乔觉得难受,他甚至厌恨起这令男人至死迷恋的巨大欢愉。

  郑彦重重地再抽插几下,也发泄在他体内了,微喘著退出来,表情仍是不带以往的狂野热情。

  射精是很舒服的事,任何男人都可以透过性器的磨擦就获得,因此郑彦依旧无法了解,眼前这具身体到底哪里吸引他,令他不想放,放不开。

  微眯起眼,看著那一舒一张、张阁著吐出一股股白浊体液的穴口,宛似一次次重复绽放的红花,流溢出奶白的花蜜。

  他像被引诱的蜂,伸手过去触摸。想要知道,想要寻找,里面到底有什么如此吸引他,能蛊惑他上了瘾,著了魔。

  由高潮回神的杨庆乔颤动了一下,感到很不对劲,侵入的感觉和以往不太相同,勉力抬起上半身望过去,刹那明白郑彦想做什么。

  “不……”不禁惊骇得颤抖起来。“不要……”

  郑彦无视他的恐慌,十分缓慢小心,伸入五根并拢的手指。

  “不!”杨庆乔大叫,全身肌肉僵硬,奋力抵抗。

  “放松,不然会受伤的。”郑彦用另一只手压制他的挣扎,很轻、很轻的命令。“乖,让我进去,一下子就好。”

  “不要!出去!快出去!”

  再缓缓探入直到手指完全没入,执意地,想要把整只手都伸进去。里面,有什么……是什么……?

  是不是藏了一个天堂迷宫,才会让他迷失在其中?

  “好痛!不要!不要!”

  杨庆乔的挣扎与叫喊让郑彦暂时停顿住,半个手掌已被强迫撑开的肉壁紧涩包裹著,湿且热,可以感受到肌肉的张力,以及血肉的脉动。

  不够、不够呀,想要更多、更里面……想去触碰柔软的内脏,仿佛只要穿过这个通道,便能捕捉住一直渴望著的什么东西……到底,在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执著而著迷呢?

  找到它,然后,牢牢捉住它。

  又或者,就这么完全进入里面,化为这具身体的一部份。

  脑中突然浮起电影《悄悄告诉她》的一幕,缩小的男人进入心爱女人的阴道后,便再没出来了……他错觉仿佛也变成那个男人,正要进入一个向往的神密圣域。

  郑彦乍然感到一阵变态的、满足的颤栗。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8

  他是不是想杀我?他是不是想杀了我?!杨庆乔感觉到那愈来愈深入的手,害怕得快要疯了,眼泪崩溃迸下。

  他已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太过恐惧,临近死亡般无与伦比的恐惧。

  “不!”几乎是尖叫了,一阵抽搐似的剧烈颤抖后,双眼一翻,眼前霍然一片漆黑,原本僵硬的身体陡地瘫软,霎那失去所有的意识。

  郑彦怔了怔,快速将几快没至手腕处的手抽出来,解开绑住杨庆乔双腕的领带,半扶起晕厥的他。

  看著杨庆乔的脸色苍白如纸,心被重重擂了一下,心里不由大骂,Shit!我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蠢事?!该死!

  一会儿,杨庆乔从昏迷状态幽幽苏醒,猛地侧过身去?心干呕,难受得好像又快晕厥过去。

  郑彦拍抚他的背部,帮助他顺气。

  呕了一阵,意识完全恢复后,用力推开郑彦,极为害怕的缩到一边躲避他,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你……”郑彦伸出手想再安抚他。

  “不要碰我!不要靠近我!”惊恐大叫,整个人自我保护的蜷曲起来,脸埋入双臂间,浑身簌簌颤抖。

  伸出去的手冻结半空中,郑彦蓦地胸口一窒,呼吸困难,心口好像被什么狠狠撕扯著,快撕裂了,那么的痛、那么的痛……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身体会产生这样无形的、巨大的疼痛。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窒息在这疼痛之中,几乎也要颤抖起来。

  “杨庆乔。”低唤,指尖轻轻触碰他。

  “走开走开!不要碰我!”杨庆乔更使劲的蜷曲身体,打著哆嗦畏缩成一团,相当恐惧郑彦的接近与触碰。

  郑彦哪里看不出来,他是真正的害怕自己了。

  这次真的把小羊儿吓坏了。

  郑彦并不为此感到有一丁点的欣喜之意,反而觉得很难受,异常的难受,生起少有的后悔情绪,甚至是不知所措,觉得自己亲手毁了很重要的很宝贵的东西。

  于是,他张开双臂抱住杨庆乔,坚定而温柔,且执拗地,不肯放开怀中强烈挣扎的人,脱口轻轻的、低低的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说过这三个字了。

  “放开我!放开我!”杨庆乔依然挣扎大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沉缓的道歉一声一声一声,直到怀中人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为什么……”杨庆乔哽咽难语,只无意义的喃喃重复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要哭了好吗?都是我的错,不要哭了……”郑彦迭声哄慰,此时是真的真的后悔了。

  他并不想真正伤害杨庆乔,就算最初于盛怒时,他想要做的是让杨庆乔不停高潮射精,直到什么都射不出来为止。他想先做到他累得下不了床,再好好的呵护他,而不是令他受到身体伤害或心理极大的恐惧。

  他想要杨庆乔的真心顺从,而不是利用恐惧来奴化这个人,不希望杨庆乔视他如鬼神蛇蝎。

  比起凌虐糟蹋,更想把人捧在手心上呵著、疼著、宠溺著。

  “走开……不要碰我……”杨庆乔犹自抗拒著。

  “对不起,你不要害怕了,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的,睡吧。”郑彦抱著他一起躺下,轻柔拍抚。“乖,快睡吧。”

  杨庆乔停不住眼泪,一直哭著,他一个男人的这辈子没哭得如此凄惨过,刚才真真吓死他了。

  郑彦持续不断地拍抚他,安抚他受惊的激动情绪。

  良久,也许是下意识晓得郑彦确实不会再伤害他了,身体才由极度紧绷慢慢松懈下来,感觉累极了,终不再抗拒温暖的怀抱,抽抽噎噎哭著哭著的睡著。

  待人熟睡后,郑彦放开他,悄悄翻过身他的身,仔细检查他的后庭,有些红肿,见没受伤出血才稍微安心,继而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他,一直一直注视著。

  可能受到惊吓的关系,杨庆乔睡得不很安稳,时不时蹙眉梦呓一声,郑彦便会伸手温柔地抚揉他的头发,这个动作向来能使他感觉舒服与安心。

  为什么会这样?郑彦心想,一点点困惑,一点点迷惘,以及一点点混乱。

  他们之间在方才那一刻,急速的,失控了。

  他一直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绪与杨庆乔。

  也一直以为,杨庆乔不会主动离开他,即使想也不敢说。至于他,如今回想起来,竟从未想过和杨庆乔“分手”,甚至无限期的维持床伴关系,如果可以,还想有如圈养宠物般地把杨庆乔圈养起来,不管到哪里都一并牵带在身边。

  然而,他终于察觉与明白,光只有青草,是圈不住忧虑不安且渴望一尝人工精致饲料的小羊。

  再驯良的小羊逼急了,照样会跳过栅栏逃走。

  二个人若要长久在一起,只有欲望和激情是远远不够的。

  不管再如何炽烈的火,总有熄灭的时候,燃烧殆尽后还能剩下什么?焦黑的残渣,抑或精粹的水晶蔷薇?

  当激情平息下来时,当新鲜感淡去后,曾经娇艳的红玫瑰若非凋谢了,便是成了墙上的蚊子血。

  也许应该抓得更紧。

  也许应该要放手了。

  也许只是一时意乱情迷。

  也许是真想一生一世了。

  也许也许也许……郑彦忍不住想失笑,长了将近三十年以来,他何时曾有如此多不确定的也许,没想到郑家人原来也会有优柔寡断的时候哈!

  “唔……”床上之人又不安稳的梦呓了,是不是有恶兽在梦里追逐他?

  郑彦猜想,自己也许就是正追逐著他的恶兽,张牙舞爪,穷追不舍,非要把他连皮带骨整个吞吃入腹不可。

  伸手抚摸他微凉的脸庞,滑到后颈侧,摩娑那只粉红色的小蝴蝶,低沉沙哑地轻轻问:“杨庆乔,杨庆乔,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19

  杨庆乔在一阵阵烟味中缓缓醒来,睁开眼,微转过头,意外地望见郑彦坐在窗边,静静地抽烟,沉思。

  阳光在他刚毅的脸上洒上一层光辉,没有人会否认,这是个极为英俊杰出的男人,只要他想要,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如果,只是如果,能与这样的男人彼此相爱,那该是多美好事呀。

  后悔了吗?杨庆乔自问,又告诉自己,不能后悔呀,颠三倒四的日子是不能再过了,唯有离开郑彦,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一室的阳光灿烂,一室的宁静无声。

  杨庆乔自己是不碰烟的人,以前也未曾见郑彦抽过,痴迷地注视他许久,才出声道:“我以为你不抽烟。”

  “很久没抽了。”郑彦淡应。

  “现在几点了?”

  “十点二十六分,我帮你请假了。”

  “谢谢。”

  郑彦将烟按熄在烟灰缸中,站起来,返身走到床边,揉揉他的头发,和声问:“感觉有没有好一点?还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杨庆乔沉默,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

  “怕我吗?”

  本来直觉想点头,可想了想后,却摇摇头,抬头看见他眼睛下方的黯沉,随口问道:“你一整夜没睡?”

  “想些事。”

  “你……”想什么事?

  “你可以再躺一会,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我想回去了。”杨庆乔坐起来说。

  郑彦将一套衣服拿给他后,转身走出房间。

  杨庆乔若有所失的穿好衣服,跟著走出去,他从没来过郑彦的居处,也没心思好好参观,只觉得这里的装潢简洁俐落,看得出来精心设计过,但却少了点人味,冷清冷清的,和郑彦平时给人的印象很像。

  郑彦坐在宽阔的客厅沙发上阅读早报,对他说:“早餐在餐厅桌上。”

  “你不吃吗?”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这样不好。”

  郑彦没应话,迳自看报。

  “我再做一份早餐给你好吗?”杨庆乔问。

  郑彦抬头望向他,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说:“我应该说,我没有和别人一起在家吃早餐的习惯。”

  “哦。”杨庆乔只得独自坐到餐桌旁,安静食用颇丰富的早餐。

  吃完了,郑彦依言开车送他回家。

  当他下车后,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郑彦便扬尘而去,对于杨庆乔,没有表达丝毫挽留之意。

  于是,二人就这么分了。

  哎,果真谈不上“分手”二字,因为他们只有一腿,没有真正牵起彼此的手。杨庆乔不由自主的深感怅然失落,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像三魂少了七魄,只好一天捡回一魄,慢慢再把自己完整的拼回去。

  他用了三天,才戒掉常常检视手机简讯的习惯。

  那日之后,郑彦就真的没再找他了。

  一眨眼,他们从亲密的床伴变成陌生人。

  偶然在公司不期而遇时,杨庆乔只能恭敬的与他擦肩而过。

  郑彦甚至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杨庆乔的心会在那瞬间揪疼了下,然后,不断自我提醒,这是你的选择,你和他的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当他以为自己即将恢复过去的生活方式,未料一个星期后,有一则关于总裁的八卦悄悄在公司里流传著──

  有人看到总裁和一个漂亮的男孩在夜店同进同出。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20

  时间往回推,大约是一个星期前,也就是郑彦和杨庆乔“分手”的那一天。

  郑彦送杨庆乔回家后,回自己的住处小睡了一下,傍晚醒来时,内心依旧闷闷的,空落落的,彷若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哦,是的,他失去了一只可爱又性感的小羊儿。

  到底,是谁先丢弃了谁?郑彦犹然有种迷雾般的困惑,以前也曾有床伴主动提离开,他都随便他们高兴走就走,不会挽留,更不会产生丧失理智的失控行为,对于杨庆乔,他却屡屡失常,有时简直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需要冷静的分析思考一下,也需要找个人陪他喝一杯,脑海不断重复杨庆乔惊吓哭喊的模样,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著掐著,一抽一抽地疼,胸口极懊闷得像要窒息了,又像有什么要爆炸了。

  能找的人,除了同圈子又熟识已久的吴杰志外,还能有谁。

  “阿志,到蓝夜来。”

  “呼……我正在……喂喂,真是的,竟然挂了,啧!”吴杰志啐了一声,虽然一脸不甘愿,仍立即抽身跳下床。

  “喂,你就这样丢下我啊?”床上的另外一个人满面错愕。

  “抱歉,宝贝,下次再连本带利的赔偿你。”说著,快速穿戴好,走到门边时才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吴杰志,你去死!”

  吴主任身手矫捷地闪开当头砸来的台灯,哈哈笑二声,嬉皮笑脸的拍拍屁股走人,匆匆奉召晋见皇帝去。

  蓝夜不同于First One的热闹,是一家一般的高级Piano Bar(钢琴酒吧),客人也不那么多,拥有较安静而不受打扰的空间,郑彦和吴杰志二人偶尔会来喝一杯。

  吴杰志见到郑彦时,劈头就道:“老大,为了你我特地从一个尤物的床上爬下来,今天的酒钱你要全包,补偿我的损失。”

  “喝死你。”

  二人坐到吧台边,开了瓶威士忌,郑彦静静的喝,吴杰志静静的陪他喝,偶尔闲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除了谈公事之外,这是他们一惯的喝酒模式。

  现场演奏的钢琴声悠悠清脆著爵土乐曲的旋律,随兴慵懒的优雅,能令人在不知不觉之中渐渐放松身心。

  “我和他分了。”郑彦蓦然没头没尾的开口。

  “是吗?这个是你玩得最久的一个。”吴杰志漫应。

  “我伤了他。”

  “你打他?”不苟同的皱了皱眉。“你以前从来不会殴打床伴,不是因为我跟你打小报告的关系吧?”

  “我没打他,我……”

  “怎样?”

  “我把手插进他里面。”郑彦坦白,眉头不觉也皱了起来。

  “这有什么,本来就要先用手指做前戏。”吴杰志一脸没啥大不了。

  “是整只手掌。”

  “呃,玩这么大,是想处罚他吗?”

  “不是,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郑彦啜著酒淡道。“我把他吓坏了。”

  “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迟疑著,说:“心……会痛。”

  “有多痛?”

  “……很痛。”

  “很痛是多痛?”

  “好像快死了。”

  “呵,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靠!都心疼人家心疼成那样了还不肯开窍,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皇上,您煞到人家啦!

  吴杰志真想翻个鄙夷的白眼给他看,不怕死地直言道:“老大,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个白痴。”

  郑彦冷睨他一眼。“你想吃鱿鱼,我请你。”

  “我比较想吃生蚝,壮阳哦,哈哈。”吴杰志笑著拍拍老板兼好友的肩膀。“没想到你比我先长了心和肺,都知道痛了。”

  “你一直都是狼心狗肺。”

  “哈,你没心没肺,我狼心狗肺,不晓得哪一种比较该抓去枪毙?”

  郑彦不予置评的冷哼一声,又沉默下来静静喝酒,心思绕来绕去,全绕著同一个名字打转──杨庆乔。

  真的要这样就放弃吗?

  爱情、亲情、一起生活的伴侣……杨庆乔,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贪心,你想要的,我偏偏给不起……或,不想给?

  “我们都对爱情望之怯步,你知道为什么吗?”吴杰志蓦然问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很胆小,一旦交付真心,就是一辈子的事,偏偏我们都太自私,不想一辈子被同一个人绑住,所以不敢真正去爱。”

  “哼,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是吗?”

  “没错,爱情对我们来说和自杀没两样,因为我们会把自己的命全放在对方的手中,他如果要我们死,我们会很快乐的去死。”

  “不,我会拉著他一起去死。”

  “哈哈,老大,你果然够狠啊。”吴杰志大笑二声,给他最后一个建议:“既然如此,那就赶快拉他一起去死一死吧,一个人在这里婆婆妈妈要死不死的,很难看。”

  真的很难看吗?郑彦心想,不语,再度沉默。

  数首钢琴曲奏毕,弹奏之人特地走过来向吴杰志打招呼,那是个秀丽好看的年轻男孩,唇红齿白,细长的丹凤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个韩国男偶像,如果换上女装,乍看之下可能会分不清真实性别,充满中性的魅力。

  “嗨,希纶,今天的琴一样弹得很好。”吴杰志的态度颇为熟稔。

  “谢谢。”男孩礼貌的微笑道谢,望向郑彦,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郑彦。”郑彦主动开口自我介绍。

  “我叫梁希纶,你好。”梁希纶对他伸出手。

  郑彦握住他的手。

  梁希纶用一种暧昧的力度回握他,比一般礼貌的握手时间更久,问:“郑先生觉得我的演奏如何?”

  “还不错。”

  “谢谢。”粲然一笑,唇边一只小梨涡衬得端秀的面孔更加俏美,发出显而易见的邀请讯息:“那么,不请我喝一杯吗?”

  郑彦的眸光闪了闪,让酒保添加杯子,亲自斟了一杯给他。

  想也知道,他们可不只在酒吧喝一杯而已,喝著喝著就喝到某家饭店的床上去了,之后的往来便造就了八卦消息。

  吴杰志未置一词,冷眼旁观,痞子的笑却似乎少了半分痞味。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21

  然后,一个星期眨眨眼便过去了。

  这个世界不管是谁离开谁,谁的日子都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身为另外一个男主角的杨庆乔照吃照睡照工作,虽然吃得不多睡得不好工作偶尔会分心,心头总梗著一根好大的桩,压得沉甸甸的闷闷不快,失落感愈重。

  三天前,他要坐电梯下楼时,郑彦恰好也在电梯里,他愣了愣,本来想等下一班,却被同行的女同事拉进去。

  二人你站一边,我站一边,隔远远的谁都不看谁。

  曾在电梯中的调情游戏于此时回忆起来,特别令人莫名心酸,杨庆乔的眼睛微微刺疼,努力克制住想哭的冲动。

  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但,一切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一周后,他听到女同事碎嘴道:“你们听说了没,前几天总裁被看到和一个小男生出入夜店,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是业务部的人看到的,还说那个男生长得很漂亮,跟偶像明星一样。”

  “你们猜,总裁到底是不是那个?”

  “喂,你们别说了。”一个女同事小声的阻拦话题。

  顿时噤声,她们偷偷瞄了眼杨庆乔,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想推出个代表探探他和郑彦之间的关系,可却没人真敢去问,一方面这个问题很尴尬,一方面怕不小心伤了他。

  一个星期前,总裁大人当著她们的面将人拉走,那种强硬的态度说有多暧昧有多暧昧。隔日,向来保持全勤纪录的副课又请假没上班,教人不乱乱猜也难。

  然而,再隔天来上班时,整个人像颗泄了气的气球,连日以来精神总显得萎靡不振,强颜欢笑,横看竖看都像惨遭始乱终弃的失恋模样,看得她们不禁为他感到心疼,却什么都不敢问。

  正当她们互相推来推去时,老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课长反倒先发话了:“小乔,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失恋啦?”

  无心的一箭,正中红心!

  杨庆乔的心揪痛了下,黯淡的笑了笑。“没有啦,可能最近天气变化较大的关系,睡得不太好而已。”

  那名阻拦她们八卦的女同事反而先看不下去,终于受不了了,冲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激动的说:“副课,你不要伤心,你这么可爱,个性又这么好,一定会有更好的人等著你,我们都支持你!”

  “啊?”杨庆乔一脸茫然。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全围过来了,七嘴八舌,言不及义却真心诚意的安慰他。

  “你们真是……”啼笑皆非,不知说什么好。“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都快回去坐好工作,我去楼下拿信。”

  逃离母爱光辉闪亮亮的办公室,他的心其实有点感动,那日她们必定看出了一些端倪,却什么都不问,这是她们的体贴,也是她们的关怀,他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些像家人一样的好同事。

  邮件收发室在一楼,杨庆乔拿了属于文书二课的邮件,等待上楼电梯时,一名年轻男孩也来到电梯前。

  杨庆乔悄悄多瞄他一眼,因为男孩长得很好看,唇红齿白,细长的丹凤眼,不比那些偶像明星逊色。

  他的穿著打扮如同平常的大学生,T裇球鞋牛仔裤,一边肩膀斜背了个单带背包,充满青春气息与活力,相当迷人。

  俄而,二人一起进入电梯,杨庆乔问他:“几楼?”

  “十八楼,谢谢。”男孩有礼的说。“应该是总裁办公室,对不对?”

  杨庆乔不由一顿,应了一声“是”,为他按下楼层键,指尖瞬间掠过炙痛的错觉,仿佛被十八这个数字给灼伤了。

  忍不住再瞟了瞟男孩,发现男孩也正在看他,不期然四目相对。

  男孩对他微微一笑,客气问道:“请问,你们总裁在公司是什么样的人?”

  杨庆乔又一顿。“我不太清楚,对不起,我到了。”礼貌性的颔了下首,步出电梯,心口紧紧缩著、缩著,害他呼吸得有点辛苦。

  那个男孩就是郑彦的新欢吧,明明是自己先主动提分手,为什么看到他的新对象,心情会这么难过?杨庆乔的思绪翻腾著,反反复复,提不起放不下,实在很讨厌这样拖泥带水患得患失的自己,而且……

  郑彦,我也讨厌你!

  一个星期,才一个星期,我还在伤心疗愈期,你就已经和别人手牵手出入夜店开房间,心理太不平衡啦!

  一个屁小孩的有什么好?不就比我青春貌美一点吗?你还曾经整只手插到我里面差点想搞死我,那个屁小孩会有我这么牺牲奉献吗……呃,这不是重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郑彦你个死没良心的薄情人负心汉,喜新厌旧的混帐王八蛋!

  我我我……我咀咒你一辈子不举啦!

  咳,我们的小乔同学虽然是天然受没错,可没说他是圣母受,拥有无怨无悔逆来顺受的佛心来著……妈妈啦他还猪心咧佛心!

  尽管当初先说要中断关系的是自己,但杨庆乔抑不住又恼又怨得想去抡墙,没马上会意过来,这就叫吃醋嫉妒,而且是好大好大一桶陈年醋。

  反正他就是觉得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之不爽,躁闷的胸口突然像压力锅似地,快要爆发了。

  赌气之下,直接站在走廊掏出手机,拨通铃木的号码,对方才传来一声“喂”,便霹雳叭啦的一口气说道:“铃木我是小乔今晚有没有空陪我喝一杯这次不喝可乐我要喝酒!”

  对方怔了怔。“你怎么了?”

  “一句话,陪不陪?”

  “老地方,奉陪到底。”

  “OK,晚上见。”

  哼哼,你有新欢,难道我就没有旧爱吗?恁北跟你拼啦!(啊你是要跟人家拼什么?)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22

  杨庆乔见到铃木的第一句话:“铃木,我跟你说,我和他分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简又安喜笑颜开,揽著他的肩膀坐到吧台前。“来来,今晚我陪你喝,不醉不归,小森,先给我们来二杯Tequila(龙舌兰酒)。”

  Tequila的喝法和其他的酒很不一样,正确的喝法是先在手背虎口上洒盐,用姆指和食指握住杯子,中指和无名指夹一片柠檬,迅速舔一口虎口上的盐,接著将酒一饮而尽,再咬一口柠檬。

  这是很需要技巧的,简又安俐落的一气呵成,“啪!”地一声,将空杯倒盖在吧台桌面上,满分。

  不常喝酒的杨庆乔可学不来这套标准动作,略显笨拙的把步骤拆解开来,舔了口盐,憋气灌酒,再拿起柠檬咬一口。

  辛辣浓烈的酒精猛地烧红一整张娃娃脸,宛如被一道火由喉咙一路烫过胸口直达胃部,再往头顶冲上去,不住晕眩了下,呛咳几声。

  “第一次就敢这样喝,真服了你,还好吧?”简又安拍拍他的背问。

  “没问题,再来一杯。”杨庆乔难得倔强起来。

  有了经验,这次学简又安的动作,一口气舔盐喝酒咬柠檬,盖倒杯口抹抹嘴,豪迈的大声道:“爽!”

  当他要叫第三杯时,简又安反而阻止他,让酒保给他换了可乐,不想他一下子喝太凶,对身体不好。

  “又安,杨副课,我们又在这里见面啦。”常出没于此的某人过来招呼。

  已带几分酒气的杨庆乔对他咧嘴一笑:“嗨,吴主任,你也来玩啊。”

  简又安则对此人只有一个字:“滚!”

  吴杰志耸耸肩,倒真乖乖走开了,走到店外──掏出手机,打小报告:“老大,你家那个又来了,你如果再晚一步,可能就要被人打包外带了。”

  不愧是企业安全部的头目,当起抓耙子是得心应手,心安理得。

  当然,杨庆乔不会知道自个儿的行踪被出卖了,神情看似亢奋的和铃木胡扯乱聊,绝口不提有关郑彦的事,隐隐可嗅出一点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有些人就是这样,伤心的时候不会哭泣,愤怒的时候不会吼叫,而是用异常高昂的笑声来掩饰真正的情绪。不是不坦率,而是不知或不敢直接表达出来,或许是一种胆怯的逃避,但隐藏起来的伤心和愤怒都是真的,很痛。

  简又安看著这样的他,忽而诚心道:“小乔,我是真的想追求你,认真的和你交往。”

  杨庆乔霍然静了下来,盯著飘浮在深褐色糖水上的冰块,一时接不上话。

  照理说,他大可高高兴兴地接受旁人的追求,或者直接答应与之交往,成为正式恋人,可是他的内心依旧迷惘,无法立即坦然接受一段新的情感,这是否意味著他对于郑彦还有所期待呢?

  那一天,郑彦可说是强暴了他,伤害了他,令他饱受惊吓,他应该憎恶他才对,即使曾经生起爱意,也应该被吓得跑光光了,并且难以轻易原谅。

  偏偏,对郑彦仍管控不住地心心念念,也根本没想到原不原谅。换个方式来说好了,小绵羊头脑简单,那种又爱又恨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复杂了,不列入他的思考范围中,他的烦恼与困扰都同样单纯,就只是一般人失恋过后的惘然与伤怀。

  真的,认真就输了,爱到卡惨死,否则社会上又哪来一再被家暴却死活不肯分手离婚的怨侣?不甘心也好,恨中有爱也罢,人的情感总是很难用常理来估量。

  如同杨庆乔此时,连自己摸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彼此相爱的感情不是他所追求的吗?明明摆放在眼前了,拿起来就能幸福快乐,为何还犹豫不决?

  哎,又是鬼打墙的钻牛角尖,其实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人来为他突破这一团浑沌。

  所以,郑彦来了。

  带著他漂亮的新欢男孩,二人并肩相偕走进First One时,马上吸引了许多目光,包括杨庆乔与简又安。

  狭路相逢,分外眼红。

  杨庆乔当即眸色一黯,心揪了下,一股无名怨气随而冲了上来,对酒保喊道:“再给我一杯Tequila!”

  不知郑彦是不是刻意为之,和梁希纶坐到吧台的另一端,和杨庆乔及简又安几乎正面相对。

  至于吴杰志,人闪得远远,一方面避免池鱼之殃,一方面暗暗观察搅缠不清的这几人,随时准备跳出去调解或护驾。

  不过若真打起来,别提二个看起来手无搏鸡之力的小受君,郑彦和简又安的身手他全领教过,都不是花拳绣腿的软脚虾。

  简又安的脸色也沉了沉,冷瞟他们一眼,然后拿纸巾擦拭杨庆乔的嘴角,摸了摸他的头发,故意做出亲密的举动。

  “铃木,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杨庆乔问。

  “没错,我是真心喜欢你。”

  “那,亲我,我想知道和别人亲吻的感觉有什么不同。”

  很明显的赌气行为,简又安却不以为意的笑道:“真的吗?那我不客气罗。”

  “不用客气,尽量亲,亲不用钱的。”杨庆乔的神智显然已是半醉了。

  简又安倾身凑近,嘴唇对著嘴唇亲下去的瞬间,对面一起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继而一阵慌乱收拾的杂音。

  是谁,是谁那么不小心把杯子摔破了?

  总算沾到甜头,简又安乐坏了,亲一下不够,再亲一下,索性捧住他的脸颊,想加深亲吻的程度,就要气死坐在对面的某个人。

  杨庆乔却突然推开他,喃喃低语:“不一样……不一样……”

  “要不要走了?”简又安试探的问。

  “我还不想回家。”

  “可以到我那边去。”

  “我想再坐一下。”杨庆乔说,又向酒保要了杯马丁尼,第一次来这里时喝的酒,晶莹剔透的酒液中二颗淡青色橄榄。

  他并不觉得马丁尼好喝,其实,他觉得所有的酒都不好喝,刚刚喝的每一杯都呛得他想流泪。

  酒气迷濛的双眼穿过吧台中央的空间,投向坐在对面的郑彦,仿佛重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同的是心境,以及杨庆乔的眼神。

  上回是又期待又怕受伤害,这回是又迷惘,又……嫉妒……他怎么能让别人这样靠在身上?屁小孩摸什么摸,把爪子给我从他胸口拿开啦!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23

  俗话说藉酒浇愁愁更愁,小乔是藉酒浇怒怒更怒,胸口一把火烧得更旺,他不晓得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反正就是好生气好生气,气得快要爆炸了,眼睛从隐隐晦晦的瞄著他们,不知不觉变成大大剌剌的瞪著他们,二蔟火球熊熊燃烧。

  郑彦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从头到尾没正眼看他,或者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瞟,谁知道呢。

  高智商,低情商,似乎是现代许多人的通病,郑彦是,杨庆乔于某方面而言也是,在事业上他们可以拥有杰出的表现,可对于感情,却都鲁钝不及格。

  明明都还对彼此在意得要命,却表现得像二个幼幼班的笨小孩,企图让对方吃醋的手法太不高明了,单就这一点来看,这二只根本就是绝配。吴杰志忍不住摇摇头,庆幸还没遇到会让自己变笨蛋的人。

  当梁希纶整个人坐到郑彦怀中时,杨庆乔脑子里“啪”地响起一记断裂声,理智断线。

  猛地一口灌下一整杯酒,冷不妨站起来,跌跌撞撞冲过去,一把将梁希纶用力从郑彦身上扒开,喊道:“滚开!不准碰他!”

  简又安错愕,吴杰志错愕,梁希纶错愕,只有郑彦没把错愕表现得那么明显,嘴角若有似无地扬了扬。

  赢了,这场醋海生波的角力战他赢了呵。

  “是你?!”梁希纶看清他,小吃一惊,双眼微微发亮。

  “对,就是我,怎样?不爽咬我啊!”抬头挺胸,小绵羊的气势不得了哇!

  哦哦,今天有争风吃醋的馀兴节目可看了!店内七成的人将目光投射过来,幸灾乐祸等看好戏。

  梁希纶眉毛一挑,挑衅道:“你凭什么不准我碰他?”

  “凭、凭我……”顿时语塞。对啊,他凭什么呢?

  “说啊,你凭什么?”

  杨庆乔有点狼狈的瞟了瞟郑彦,见他似笑非笑地注视他,一副不关我屁事的死人德性,教人很想暴打一顿。

  “凭……”气一提,不经大脑的脱口大叫:“凭他是我男人!”

  这句宣告很嘹喨,响彻整家店,店内蓦地噤若寒蝉,剩馀那三成的人亦全扭头望向他,登时成为全场注目焦点。

  梁希纶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噗哧一声笑出来,转头对郑彦说:“郑总裁,你的小羊吃醋的样子好可爱,怎么办?连我都心动了。”

  “少打他主意。”郑彦终于出声。

  “别说只有我打他主意,你看看这里的人,十个有八个想扑倒他。”

  “他长得没你好看。”

  “是没我好看,不过这种纯真中带点妖媚的生嫩气质,教人不心痒也难,看得出来,你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梁希纶伸手去摸杨庆乔的脸。“皮肤真好,真的好想咬一口。”

  “你、你你你……”酒精让杨庆乔反应迟顿,呆愣愣地给人吃了豆腐,难得一次的慓悍气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郑彦倏地抓住梁希纶的手,从杨庆乔的脸上扯离,冷声道:“别碰他。”

  “呵,碰都不行,刚刚还有人亲他呢。”梁希纶轻笑嘲讽。“你的醋闻起来比他的酸,而且有毒。”

  郑彦放开他的手,改抓住杨庆乔。“走。”

  “等、等一下……”杨庆乔无力挣著,想甩开他的手。“我才不要和你走!”

  郑彦眼一眯,陡地一把将人面向下扛到肩膀上。

  “放开他!”简又安见状,迅速冲过来阻挡。

  哦哦哦,今天这出横刀夺爱的戏码真是又老梗、又狗血,挺精采的嘛。众人看得津津有味,今晚在这儿的消费都值回票价了。

  “让开。”郑彦冷冷看著他,涌起危险的气息。

  “可以,除非你把他放下。”简又安也冷冷回视,无畏他强大的气势。要打架,他可不怕。

  被扛在肩上的杨庆乔手足无措,脑袋已被酒精侵蚀得晕晕呼呼,全身软绵绵,想挣也挣不开,连舌头都像麻醉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觉得……妈妈呀真是丢脸死了啦!又不是在演英雄救美或山大王抢亲?

  驼鸟地把脸埋在郑彦的背上,久违的熟悉气息与体温,加速体内的酒精发挥麻痹中枢神精的作用,身体更没力了。

  郑彦与简又安冷冷对峙,一触即发,简又安甚至已抡起拳头,打算动手抢人了。

  “我说你们,可以去演偶像剧了,收视率绝对会破纪录。”最后,吴杰志端著招牌的嬉皮笑脸出面,故意站到中间,用他高大的身躯隔开他们。

  郑彦不说二话绕过他,走向店门。

  简又安不死心欲再追上,吴杰志拉住他说:“别追了,没听过阻碍别人的恋爱会被马踢吗?”

  眼睁睁看著快叨到嘴边的美味羊肉二度被抢走,简同学恨得再次暴走,指著吴杰志的鼻子怒吼:“你这只死种马,是不是你叫郑彦来的?”

  “哎,又安,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郑彦根本没放弃你家小乔,他是在欲擒故纵,你不要再去蹚他们的浑水了,以免被牵拖到,到时倒楣的还是你。”吴杰志由衷劝道,说完,转向被郑彦留下的男孩,露出痞子标准笑容。“小纶纶,别伤心,我请你喝一杯。”

  梁希纶挑了挑眉。“好啊,谢啦。”

  “小安安,你也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羊,来,我也请你喝一杯。”吴杰志故作慷慨情圣状。“我看这样好了,为了安慰你们受伤的感情,我今天跳楼大放送,喝完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开房间,就用我强壮的身体来治疗你们痛苦的心灵吧。”

  简梁二人异口同声:“治你去死!”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24

  郑彦扛著杨庆乔推门而出,外头排队等著进去的人个个睁大眼看他们。

  “快放我下来!”杨庆乔小声喊道,羞得快死了。

  “玩够了吗?”郑彦问,依然故我扛人像扛猪一样地,走向First One的附设停车场。

  “我才没有玩。”

  “哼,你竟然让别的男人亲你。”郑某人快被醋淹死了。

  “你能和别的男人上床,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亲吻吗?”杨某人仗著酒意忿忿反驳。

  “不行。”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快放我下来啦!”

  “我就是不讲理。”尤其是对你。郑彦心里补充。

  走到他的车旁,终于将人从肩上放下来,却没放开,而是压在车门上,低头狠狠吻住杨庆乔的嘴,不管是否会有路人看见,并对他们二个男人接吻指指点点,愤怒、兴奋、嫉妒、狂喜,复杂纷乱的心绪和这个吻一样强烈。

  你以为郑大总裁方才真的无动于衷?怎么可能,表面上看来虽漠然无视,可他一听到吴杰志通风报信时,一整个人妒火中烧起来,扯了正与他“约会”的梁希纶火速飙过来。

  踏进店里后,特地找个面对面的位子观察兼监视,看到杨庆乔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一大缸子醋吃得胃疼。接著简又安对杨庆乔做出亲密举止,更气得他五脏六腑干坤大挪移,差不多严重内伤,只差没一口血喷出来而已。

  幸亏他控制脸部肌肉的功夫了得,别人才看不出他想翻桌抓狂。

  而当简又安亲吻杨庆乔时,险些憋不住冲过把简又安一拳打倒在地,但是他仍然强迫自己忍下了,忍得快要脑血管破裂。

  为什么要忍呢?他大可冲过去抢人,面子吗?不,不是,他在等待,像狼追踪已锁定的猎物,守候著最佳时机。

  他要看见杨庆乔对他的占有欲,在这占有欲中确认一件事──杨庆乔爱他。

  然后,一举成擒。

  只是没预料到他的反应会那么激烈,那反应教他狂喜得几乎颤栗,那句惊天动地的“他是我男人”将他从困惑迷雾中拉出来,杨庆乔不仅爱他,是很爱很爱他。

  至于梁希纶,与其说是在试探杨庆乔,不如说他是在试探自己。

  习惯掌握一切的男人,生平首次必须透过试探,才真正明白自己真正的渴望。

  他渴望杨庆乔的身体这点毋庸置疑,然而,他发现他渴望更多、更深。

  他曾说杨庆乔贪心,事实上,他和杨庆乔一样贪心,甚而更贪心,像只从长久睡眠中霍然苏醒的饕餮,极度饥渴而贪得无厌。

  总一句来说,总裁大人还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霸道讨厌鬼,然而他的这个自我中心,将围绕著杨庆乔而转。

  一旦认定了,就是个死心眼。

  所以以前不肯爱,不想爱,认为一辈子不会遇到能让他愿意去爱的人。

  如今,温驯又勇敢的小绵羊跳到他这只大野狼面前,大声说“他是我男人!”那瞬间,他知道表面上他赢了,然而真正的输家是他,彻彻底底输给了杨庆乔的勇气。

  小绵羊抓到大野狼了。

  因为小绵羊敢在所有的人面前大声宣告,大野狼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输了……杨庆乔,我真的输给你了……你已经赢得你所追求渴望的东西,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通通会给你……

  激烈的吻把杨庆乔的唇都吻痛了,却无力反抗,整个人都软了,晕眩更遽,瘫倒在郑彦的怀里。

  “你还想和我分手吗?”郑彦紧紧搂著他问。

  “我……”

  “嗯?”扬高低沉迷人的尾音,性感而诱惑。

  “我……想吐……呕……”

  呕呕呕──小乔同学真的吐了,三杯Tequila一杯马丁尼,酒量一般的人都会醉,何况是酒量差的他,能撑到现在算是很厉害了。

  哗啦啦吐了郑彦一身,吐得郑大总裁一脸青笋笋,又好气、又心疼地拍抚他的背部,心道,一下子泼他酒,一下子呕吐在他身上,看来杨庆乔对他的怨怼很强哈。

  杨庆乔难受地双腿发软,吐得又脏又臭,不得已,郑彦只好再将人掺回店内,至盥洗室中简单的清理一下。

  杨庆乔宛如做错事的小孩,一脸无辜委曲,乖乖站著让郑彦帮他清理。

  其实大部份的秽物酸水全吐到郑彦身上,幸好只吐在西装外套上,脱了便是。不过郑彦仍拧湿服务生拿来的毛巾,仔细替杨庆乔拭脸擦脖子,见他双眼两泡水光,好像快哭出来的样子,心头一阵悸动,满满的柔情快从身体里溢出来了。

  完了,他想,他这辈子真的完蛋了。

  “我再问一次,你还想和我分手吗?”郑彦问。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谈不上分手……”讲到这点,杨庆乔又觉得难过了。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我们只是床伴。”

  “不只是床伴,至少你爱我爱得要死。”强词夺理,郑先生的脸皮已经不是一般厚了。

  “我、我才没有!”急口否认,欲盖弥彰。

  “等一下就知道有没有。”郑彦再度拉著他,这次顺利的将人塞进车中,绑架似地把人挟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杨庆乔虽貌似怯怯的问,内心却无惧意,不知怎么,就是晓得郑彦不会再伤害他,一点点都不会了。

  “回家。”

  回哪个家?当然是郑彦住的地方。

  要干什么?当然是干那档子事儿。

  他们都压抑太久了,整整煎熬一个星期,情欲的火焰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轻易点燃,燎原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 – 25

  甫踏进门,郑彦即抱住了杨庆乔。

  杨庆乔起初还挣扎几下,不过很快的,推拒挣扎就演变成抱著亲著搂成一团,二人急切地一边剥扯对方的衣服,一边踉踉跄跄的向卧房移动,衣物沿路脱了一地。

  赤裸裸的二人才刚倒在床上,杨庆乔忽然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猛地大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郑彦,壮著酒胆反扑,一屁股跨坐他腹部上,一反温懦形象,凶巴巴质问:“说,你有没有和那个屁小孩上床?”

  别看我们的小乔同学平时憨憨傻傻,脱线脱线的,内在其实也住了个里桃华,是个隐藏版傲娇,一旦喝了酒再受到刺激,就会从天然受摇身一变成为──女王受!

  这点从他们第一次的见面时即可瞧出征兆,这次则完全显露无疑。

  郑彦默了晌,老实回答:“有。”待杨庆乔要发作时,再补充道:“不过没进去。”

  “没进去?什么没进去?”

  “……我对他没反应。”

  “骗鬼啊!”狠手一抓反应激烈的小郑弟弟。“明明硬得跟石头一样!”

  “只对你硬得起来。”眼神飘了飘,俊脸染上一层很难看出来的薄薄红晕。“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个屁啦!”激动,手劲本能加大。

  “嗯……”郑彦低吟一声。“你可更用力一点没关系。”

  呃?杨庆乔烫手般的甩开手中物,从他身上跳开,脸颊倏地烧红,手掌还残留著硬热的触感,荡起下腹熟悉的酥麻电流。那玩意儿曾带给他极致的快感,令他欲仙欲死。

  郑彦拉过他的手,再覆上亢奋的勃发,坐起来,依近他,嘴唇贴在他的耳畔沙哑道:“我的这里,很想你的……”手爬到他的后庭,探入股缝间。“这里……”

  杨庆乔一颤,脸庞烧得更红、更热了,欲望的电流在体内激烈流窜。

  不过,当郑彦的手指欲侵入之际,身体蓦地僵住,本能抓住他的手阻止,失声叫道:“不要!”

  “怎么了?”

  杨庆乔用力摇摇头,没回答,微微打起哆嗦,显露出一丝害怕恐慌的神色。

  郑彦的心口一缩,抽痛了一下,晓得他想起受到惊吓的那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如果有,郑彦想,他一定会吃到急性药物中毒。

  “你不要怕我,不需要怕我。”手转而轻抚他的身体,碎碎亲吻他的脸、他的唇,柔声安抚。“我不会再伤害你的。”

  “我知道。”杨庆乔低低应声,相信郑彦的话,可心里依然存有阴影和障碍。

  “我想要你,你想要我吗?”

  “……想……”

  “那该怎么办?不先做前戏拓张,你会痛,甚至受伤。”腹黑大野狼故作烦恼状,暗示地把玩他的手指。“既然你怕我,那你自己来好吗?”

  “我……”单纯乖巧的小绵羊呆呆地,被引诱著掉进陷阱。“好……我自己来……”

  郑彦目光灼灼的注视他。

  “你……头转过去,不要看我,好了我会叫你。”又羞又恼的命令。

  郑彦依言别开脸。

  都进行到这个程度了,临时紧急刹车实在太伤身,况且他承认,他也渴望和郑彦做爱,于是只得牙一咬,驼鸟心态的闭起眼睛,张开腿,一只手向股间伸去,就当做是自慰吧!

  郑彦的脸转是转开了,但只有一下下,哪有可能叫他不看真的不看,难得一见的美景当然要好好欣赏。

  悄悄把脸转回来,见杨庆乔一脸慷慨赴义的紧闭眼睛,不禁一笑,大大方方的看了。

  修长的手指先轻轻触碰了一下,菊瓣状的肉折受到刺激缩了缩,又冉冉舒张开来,再迟疑摸索一会儿,一根手指终于慢慢的挤进穴口,吞没指尖……

  更色情的画面郑彦看得多了,但他此时却看得两眼发直,先是屏息,而后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一股汹涌气血轰地涌上头顶。

  不自觉,鼻子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从鼻腔缓缓流下来,流下来……

  不寻常的安静,杨庆乔稍稍睁开眼,望向一声不发的郑彦,登时顿住。“你……噗──哇哈哈哈……”

  鼻血两行的郑彦刹那回神,才发觉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Shit!

  “天啊,你竟然流鼻血了!”杨庆乔抱著肚子,非常不给面子的笑得满床打滚。“流鼻血了!啊哈哈哈──”

  “不准笑!”不曾这般丢脸过的郑彦恼羞成怒,顺手抓了床单随便抹去鼻血,直接再扑倒杨庆乔,爬到他身上。“还笑,马上让你笑不出来!”

  “你……”

  滴答……

  “你的鼻血还没止住啦!哇啊啊,滴到我身上啦!”杨庆乔不笑了,改哇哇大叫。“快快,赶快捏住鼻子,卫生纸、卫生纸在哪里?”

  一阵手忙脚乱,兵荒马乱。

  “哼,我就不信今天吃不到你!”再扑。

  “……啊啊啊!又流出来了啦!”也扑,扑过去帮忙塞卫生纸。

  各位观众您看看,这场面要有多搞笑有多搞笑,堂堂大总裁哪还有什么威严可言呐。

  这一夜,年近三十的郑彦活像十七、八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只要爬上杨庆乔的身体,气血一冲,便会开始流鼻血,好不容易止了,他不死心再爬,结果又流了,再爬、再流……

  流了又止,止了又流,可怜他当了一夜华丽丽的人体喷泉,失血过多头都晕了。

  至于滚床单这档子事,你叫一个上面流著鼻血的男人,下面那话儿还能充多少血,郑小弟弟自然是欲振乏力,半抬不抬要硬不硬的垂头丧气,讲得更直白一点,就是男人最怕听到的那二个字──

  不、举!

  系滴,我们的小乔同学的咀咒很神准、很恐怖地成真了,一向威风凛凛的郑大总裁从夜夜七次狼变一夜不举郎。

  活色生香的美味摆在眼前,让你哈得要死却心有馀而力不足,对男人的雄风肯定是最重的打击,尤其对心高气傲又极度渴望杨庆乔的郑彦来说,这无疑是对他的身心最大的折磨与惩罚,简直是非人所能承受之满清第十一大酷刑呐!

  我说郑先生,懂不懂,这就叫报应,谁让你先前把小乔欺负到哭,活该你看得到吃不到鼻血喷到死啦啦啦──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 – 26

  鼻血不停的夜晚,二人一直磨到凌晨时分,喝过酒的杨庆乔真累了,最后干脆不理锲而不舍的郑彦,倒头呼呼大睡,要折腾他自个儿折腾去,恕不奉陪。

  郑彦的男性尊严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虽然不甘愿没能立即讨回面子,可看杨庆乔疲倦的睡颜,著实不忍心再吵他,只好无奈的叹口气,从背后搂著他一块儿睡了。

  他搂著他,他偎著他,他的胸膛恰恰好贴合著他的背脊,那样的契合,仿佛他们生来就该这么睡在一起。

  一起睡一辈子。

  翌日早晨,杨庆乔先醒来,凝视郑彦近在咫尺的俊脸,只这样静静看著,便感到无以名状的宁静与满足喜悦。

  他想,他是真的爱上这个人了。

  可是,你爱我吗?他好想问郑彦,你是不是也像我爱上你一样的,爱上了我呢?或者只是觉得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昨天虽然醉了,可他都记得,记得郑彦的话,记得郑彦的表情,记得郑彦的愤怒,也记得郑彦的温柔,当然还记得郑彦的……鼻血……呵呵呵……

  “笑什么?”郑彦冉冉张开眼睛问。

  “没。”杨庆乔赶忙敛笑,然眼睛仍然弯弯的,藏不尽恬恬笑意。

  郑彦亲腻地用鼻子蹭了他的鼻子,说:“搬过来吧。”

  杨庆乔闻言,怔了半晌,消化完这句话后,退出他的怀抱,沉默的下床一一捡起衣服穿上,没立即答应他的话。

  见他的反应不如预期,郑彦蹙眉,也坐起来,习惯的架子不觉又端了出来。“杨庆乔,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听到了。”杨庆乔扣著衬衫扣子应声。

  “明天就搬过来。”

  顿了顿,缓缓回道:“我不想搬。”

  “为什么?你不是想要同居吗?”

  理所当然的态度语气令杨庆乔为之气结,忍不住忿忿的脱口说道:“我干嘛要和不爱我的人同居?”

  郑彦的眉头蹙得更紧,杨庆乔的话让他生起些许怒意,也负气道:“你爱我不是吗?”

  杨庆乔心想,他是不是以为我的想法是那种,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无所谓,就算你打我、骂我、虐待我,我死也不要离开你……屁!恁北也许是弱受天然呆,但打死不当自虐受,你既然不爱我,我何必硬要和你挤在同一个地方。

  感情是平等的、互相的,或许有份量多寡的差异,但完全无条件不求回报的付出,不一定就叫爱,有时那叫做“犯贱”。

  付出的时候希望获得回报是人之常情,他承认他的爱情并不伟大,做不到无私的奉献,更不要一厢情愿。

  他不否认,他的确爱上郑彦,但这不代表一定要与郑彦同居,他是要和“彼此相爱”的人厮守,而不是独守著一个不爱他的男人。

  宁愿一个人寂寞,也不愿意不安的在患得患失中过日子。

  于是,杨庆乔直言道:“可是你又不爱我。”

  郑彦不以为然。“你爱我就够了,既然你爱我,就该高兴能和我一起住。”

  “我一点都不高兴和不爱我的人一起住,就算我爱他。”

  “你爱的是我不是他。”

  杨庆乔突然觉得郑彦好烦。“我说的他就是你啦!”

  郑彦突然也觉得杨庆乔好烦。“所以你承认你爱我,搬过来!”

  “我不要!”

  “叫你搬就搬。”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霸道。”

  这二只浑然不觉他们的对话已进入幼稚园层级,相处模式和以往截然不同,杨庆乔不再总是畏畏缩缩,郑彦不再老是高高在上,他们开始自然而然的吵嘴。

  开始,站在一个对等的地位上,平等的看著对方的眼睛,没有高低之分。

  “好啊,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搬过来。”杨庆乔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这回换郑彦沉默了。

  杨庆乔套上长裤,准备走出去。

  郑彦忽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会把你当成皇后娘娘一样。”

  “啊?”杨庆乔不由愣了愣,等会意过来后,差点噗哧笑出来,要有气也都消了。郑大总裁又在耍冷了哈!

  “咳,我是男人,才不要当皇后娘娘,我要当皇帝。”忍著笑,试探应嘴。

  “不行,我才是皇帝。”

  “那还不是一样要我伺候你?”

  “你只要侍寝就可以了。”

  “噗~”终究还是忍不住破功了,掩嘴噗哧而笑。

  郑彦用他那张酷酷的脸说冷笑话时,对比的效(笑)果比夸张的表情更好。杨庆乔忽然觉得眼前的大男人其实一点都不可怕,甚且可爱极了,那么的别扭,那么的口是心非,比他还口嫌体正直一百倍,像个用闹脾气来讨糖吃的孩子一样。

  “承认吧,你也爱我爱得要死。”杨庆乔扬著眉毛说,摸透了郑彦这个人,连流鼻血不举的矬样都看过了,谁还怕他呀,此次他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承认你爱我,同居的事我会考虑考虑。”

  大男人死鸭子嘴硬,一脸吞了十只蟑螂的表情,见杨庆乔得意洋洋窃笑不已,不禁见笑转生气(台语恼羞成怒),微眯起眼心忖,这只不怕死的小羊儿竟敢得寸进尺,都学会拿翘摆架子了?

  “乖,快承认吧。”杨庆乔首次占上风,忘了见好就收,眉飞色舞的继续捋虎须。

  “少啰嗦!”郑彦低吼一声,索性扑过去把人压倒,直接用身体表达更强而有力啦!

  好好睡一觉后,大野狼的精气神都补回来了。

  得意忘形的小绵羊,你就自求多福吧。

  是说,生活就像强奸,要么反抗,要么享受。

  郑彦只给杨庆乔二个选择──要么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然后被穷追猛打纠缠不休;要么顺从听话乖乖搬家,然后翘起二郎腿吃香喝辣。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27

  “唔……几点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杨庆乔问。

  “还早,再睡一会儿。”郑彦回答。

  “我该回去了。”勉力想爬起来。

  “很晚了,留下来过夜。”把人按回去躺好。

  “你不是说还早?”

  “睡,明天早上我会叫你起床。”

  “可是我怎么去上班?”

  “我开车,一起去。”

  “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我们一起去上班,这很奇怪。”

  “隔一条街就让你先下车,你自己走过去。”

  “嗯。”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皮蛋瘦肉粥加肉松。”

  “还有呢?”

  “花生面筋和煎蛋……”

  “还有没有?”

  “没了……嘶……”说完,又睡著了。

  “为什么还不肯搬过来?”郑彦低声嘀咕,亲亲他的额头脸颊,抱著他一块儿睡了。

  以上,是杨庆乔和郑彦近日以来,最常出现于晚上的日常对话之一,特别是当晚很快乐的翻滚之后。

  日子看似平静安稳了下来,可杨庆乔依然很烦恼,甚至可说是困扰。

  原以为郑彦的性格应该是冷淡寡情,若即若离,结果完全想不到竟然是个很黏、很难缠的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话说那日郑彦叫他搬去同住,他不肯,在被狠狠做得真的三天下不了床之后,他才趁郑彦不得不去公司看看的空隙偷偷跑掉。

  他不是想逃走,只是旷职三天心里不安,虽然害他旷职的人是顶头大老板,不怕丢了饭碗回家吃自己,但是他放不下对工作的责任感,便回家换了衣服上班去。

  大野狼不知自己和他在公司错身而过,匆匆回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大床,真真气得冒烟,后悔没用条链子把他栓起来。

  郑彦也完全想不到,杨庆乔竟然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一旦顽固的拧起性子来,十头牛都拉不动,不由得怀疑,以前的乖巧听话都是装出来的。

  他实在想不透,杨庆乔明明是爱他的,也期待能和恋人一起生活,为何不愿高高兴兴的搬来同居?

  难道真要承认也爱上了,才肯点头答应吗?所以说他才讨厌情呀爱啊这一套,真是……有够难搞,啧!

  再话说自那日后,郑彦的简讯电话按三餐问候,摆明如果不想再这么烦你,就包袱款款搬过来,不然每天每天夺命连环叩,叩到你愿意为止。

  说起来,他大可用更强硬的手段逼他,可是他希望杨庆乔出于真心,而不是无奈被迫。

  对为所欲为惯了的大总裁而言,这可是极大让步,难得尊重他人的想法意愿,换成以前哪有商量的馀地,直接就把人绑回去了,管你愿不愿意。

  因为是杨庆乔,也唯有杨庆乔,才能使他做出让步。

  他们不再到饭店滚床单,郑彦带杨庆乔回住处,除了爱做的事一定要做之外,还营造家居生活的温馨情趣,用种种行为隐晦暗示只要二人一起住,便能过著如此这般幸福快乐的日子,多好。

  他们终于像一对正常交往的恋人,不再单单只有肉体的厮磨接触,相处之间增加了更多的了解与温情。

  杨庆乔留宿的时候愈来愈多,愈来愈长,尽管尚未正式入住,可大半的时间都待在郑彦那儿。

  浴室里,有他的牙刷毛巾爱用的洗发精;衣櫉里,有他的衬衫外套内衣裤;鞋柜里,有他的拖鞋皮鞋运动鞋;客厅阳台及餐桌总有一二本武侠小说随兴摆放──这个家中,到处都有他的生活气息与痕迹,甚至连笔记电脑都拿过来了。

  郑彦让他不知不觉融入这里的空气,默默以自己的方式付出,极尽宠爱之能事,这样温柔的城府,深刻的心机,谁能说他对杨庆乔只有性没有爱?

  大男人呀,只是拉不下面子,嘴硬,叫他坦率的说出个爱字,还不如去教一只猪唱歌比较快。

  杨庆乔怎么会看不出来,郑彦的行动与付出早已打动他的心,而且是打动心灵深处,感动得不得了,本来就爱他,这下子情不自禁的更爱了。

  然而他依旧没答应同居,坚持只与“彼此相爱”的人同居的原则,他绝不是故意欲擒故纵或斤斤计较,而是不想再徬徨揣测,就要郑彦亲口表达真实的情感爱意,他才能真正感到踏实安心。

  说他龟毛?嗳,爱情哪有不龟毛的呢,何况我们的小乔同学本来就是个典型处女座,心思多了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终于在某一夜,两人在床上扑了二合回后,郑彦搂著浑身还潮红的杨庆乔,用万年不变的命令语调说每天都会说的话:“搬过来。”

  算算日子,他们这么磨著磨著,从最初相遇的初夏磨到秋末,如今冬天都到了,郑彦的耐性差不多也快磨光了,倘若杨庆乔再不答应同居,恐怕不只缠人而已。

  他一个财大势大的企业家无论想使什么手段都轻而易举,说不定干脆买了他租的那整栋公寓,再让人夷为平地;也说不定索性将他锁在屋内,软禁起来,很多小说不都这么写吗?这种情节看起来好像很萌很浪漫,但如果真的搬到现实来演,就十分恐怖了。

  那不叫爱情,叫绑架、非法拘禁、妨害人身自由,那叫犯罪。

  以爱为名的伤害与犯罪,无疑是这世上最可恶差劲的事,如果郑彦这样对他,他想,他一定会恨郑彦。

  幸好郑彦还没失去理智,泯灭人性,很聪明的选择了耐心,一点一滴的融化他。

  事实上,杨庆乔的心中早已经竖起白旗投降,输了,根本离不开郑彦了,可仍然忍不住好想问他:“你……爱我吗?”

  郑彦仍然是一脸吃到十只蟑螂的表情,貌似不耐烦的回答:“不爱。”

  杨庆乔的面容一蔫,掩不住黯然。

  郑彦蹙了蹙眉,看不得他这种失望难过的模样,只好再凑近他的耳畔,嘴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很小声、很小声的补充:“才怪。”

  “就说你也爱我嘛,早承认不就好了,哈哈!”小乔当即眉开眼笑,乐呵呵地又得意忘形起来。

  “闭嘴,不准笑!”郑先生脸晕薄红撇开头,兵败如山倒,完全拿他没辙,可说整个人被吃得死死套得牢牢了。

  吴杰志曾说他们一旦爱了,就是一辈子的事,爱情对他们来说等同自杀,因为他们会将生命交付对方。

  他发现并且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爱了,这辈子确定是要自个儿拿根绳子,心甘情愿吊死在这棵名为“杨庆乔”的树上了。

  发现爱,有时不一定要有多复杂、多狗血的起承转合。

  有时,只是偶然间四目相对。

  有时,只是习惯性的问一句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有时,只是早餐桌上递来的一片土司、一杯牛奶、一个煎得漂亮完美的荷包蛋。

  有时,只是在寒冷的夜晚,用自己热热的脚去温暖杨庆乔凉凉的脚时,听见他舒适满足的叹息。

  一眨眼,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爱了,而且竟然已是这么的爱他,不管是这一秒才爱上,或者好久好久以前早把心丢给了他。

  爱,就是爱。

  所以,郑彦说:“明天去退租,马上全部搬过来。”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要一个当惯皇帝的人如何改得了霸道本性,杨庆乔莫可奈何的连声说好,就这么答应了。

  谁说只有郑彦拿他没辙,他不也对郑彦没法,把他的话当圣旨听。

  爱情呐,是互相吃定对方的!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28

  住在一起有二种说法,一种叫同居,一种叫姘居。

  小绵羊终究还是和大野狼姘居了。

  咳,你问二者有何不同?简单来讲,同居可概括纯洁与不纯洁的共处一室,然而换一个“姘”字就大不相同了,更能精准表达出大总裁强拐小主管金屋藏娇,勾搭成奸。

  杨庆乔就此和顶头上司不纯洁同居,文雅一点的名称叫“同居人”或“男朋友”,通俗一点的传统说法叫“奸夫”或“姘头”,见不得光的那种。

  堂堂一个大企业总裁是同性恋,而且有个同居人这种事要宣扬出去了,报纸周刊还能不销售爆炸吗?

  可惜这销售量杨庆乔不想让别人白白赚去,他还想光天化日不用遮著脸在路上走,而且也还不打算给家人晓得,出柜这种事要有充份的心理准备,他觉得自己还没完全准备好,坚决不肯泄露他们的秘密奸情。

  郑彦无所谓,别人晓不晓得他都不在乎,他的性向以前在国外时便没刻意掩饰,回到国内也不打算说谎隐瞒,一切顺其自然。

  至于床单滚滚乐这档子事儿,幸好杨庆乔先前对郑彦不举的咀咒没真的实现,否则二人哪来幸(性)福美满可言。

  他们也不是每天都做做做,做给他们死,开始进入一般夫妻伴侣模式,平均算来三天一小做,五天一大做。少了办公室偷情的刺激,多了家居安稳的温情,整体而言质量都还算足够,性生活一旦和谐美满了,就家和万事兴了,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了。

  二人同居后不久,年底将近,各部门都必须做年度积效考核和业务报告,负责汇整统合的文书二课忙碌了起来。

  “小乔,拍谢,我家太座大人河东狮吼了。”

  “课长,没关系,你快回去吧。”

  “副课,我们要先走罗!”

  “辛苦你们了,再见。”

  “你也别太晚回家,小心冷落了周瑜哥哥。”

  “周瑜哥哥也还在楼上。”杨庆乔很小声的咕哝,早习惯了她们的调侃。同事们陆陆续续的道别离开,最后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人,他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星期了。

  桌上电话嘟嘟二声,杨庆乔盯著电脑萤幕,手伸过去接起:“我是杨庆乔,您好。”

  “今天还要加班吗?”是熟悉的迷人男低音。

  “事情还没做完,没办法。”

  “有没有其他人在?”

  “没了,都下班了,剩下我一个。”

  “我下去找你。”

  “不用……喂喂……”杨庆乔挂好电话,继续和大量的报表奋战。

  为节约能源,天花板大灯已经关闭,只留杨庆乔的桌灯和电脑萤幕亮著,办公室中显得有些阴暗。

  很快的,郑彦提著餐盒走进来。“吃点东西再做。”

  杨庆乔的视线犹自胶著在电脑萤幕上。“先放著,我等一下再吃,你吃了没?”

  “还没。”

  “怎么不吃?”

  “想和你一起吃。”

  杨庆乔顿了顿,这才将脸转向拉张椅子坐到一边的郑彦。“嗯,那一起吃吧。”

  将桌上成叠的文件挪开,垫上一层报纸,杨庆乔接过餐盒打开,二人就坐在狭小的办公桌前一起吃简单的晚饭,不是什么浪漫奢华的烛光大餐,但吃起来却美味极了。

  吃完,杨庆乔又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

  觉得自己被严重忽略的郑彦的眉心微蹙,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干脆不要上班,待在家里就好了。”

  “你要养我啊?”杨庆乔漫不经心的随口开玩笑。

  “当然。”

  “不要。”斩钉截铁。“我好手好脚的干嘛给别人养。”

  郑彦面色一沉,不语。

  杨庆乔敏锐感知大老爷不爽了,再次望向他,像哄小孩一样摸摸他的脸,安抚道:“乖,我知道最近忽略你了,等我忙完后再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郑彦的眸光闪了闪,倾身贴近他,在他耳边用性感的低沉嗓音说:“不好,我现在就想要补偿。”

  温热的气息拂上耳鬓,搔得杨庆乔痒痒的,偏头躲开。“别闹。”

  “如果我就要闹呢?你要怎么办?”气息故意吹上敏感的颈侧,唇几乎要贴上开始微微泛红的小蝴蝶。

  搔痒感从皮肤搔进了体内,杨庆乔觉得整个人都痒了起来,下腹部酥酥麻麻的。“真的别闹,我还要工作。”

  郑彦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小蝴蝶。“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这里。”

  “唔……”杨庆乔不住颤了颤,撇了撇唇顶嘴道:“原来你不喜欢其他地方。”

  “我也喜欢这里。”一只不规矩地手爬上他的胸口,隔著衣服捏了捏一颗突起。

  “吴主任说的没错,你有时候真的很低级!”惨遭袭胸的杨庆乔拍开色狼的毛毛手,虽是斥骂,但语气眼神不含丝毫怒气。

  “我从来没说过我高级。”郑彦不以为忤,另一只手袭向小乔的男性重点部位。“我更喜欢这里。”

  二人调情又调笑,甜蜜得能腻死一大窝蚂蚁。

  一直被干扰,杨庆乔实在没好气。“总裁,请您放手!”

  “不放。”

  “你……嗯……”

  “我也喜欢你的呻吟声。”郑彦的手隔著衣物揉搓杨庆乔的敏感处,吮咬他的耳垂。“我想要你。”

  “这里不行,回家后再做。”

  “就在这里,现在。”郑彦不许他再拒绝,将他抱过来面对面跨坐大腿上,一面吻他,一面扯掉他的皮带,剥开他的裤头。

  “你想霸王硬上弓啊!”杨庆乔瞪他,双眸蒙上薄薄水雾,已被挑起情欲。

  “我这个霸王就爱硬上你这把弓。”

  “噗~”某人忍不住噗哧笑场。

  回想起加班的这段期间,他回家后洗完澡倒头就睡,算一算,他们将近一个星期没亲热了,性欲旺盛的郑彦能忍耐到现在才爆发,也算难得了。

  杨庆乔的心和身体都软了,不再推拒,伸手关掉桌灯和电脑萤幕,整个办公室陷入阴暗之中,唯一的光源来自电梯走廊的照明,如果有人经过,除非把脸贴在玻璃上用力往内看,否则里头只是一片乌七抹黑,啥都看不清楚。

  尽管如此,他仍觉得很羞赧,支吾提醒道:“不要太久。”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29(限)

  郑彦用双手握住他的腰,举起他双脚叉开站立,陡地扯下他的长裤,不预警一口含住他尚未充血的男性。

  “啊!”刺激来得太突然,杨庆乔吃惊失声。

  郑彦坐著,脸埋在他的胯间,一手托著他的性器为他口交,另一手伸向他的后臀,手指侵入臀缝。

  一段时间没发泄的身体瞬及火热,杨庆乔整个人都无力了,双手扶住郑彦的肩膀勉强站立,抑不住轻轻颤抖。

  很久以前他也曾晚上加班加到一半,被郑彦逮著直接在办公室嘿咻,但那时他是被半强迫的做,现在虽然也是半推半就,可心境和感觉却和当时很不一样了,如今他心甘情愿,愿意满足恋人所有的欲望。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郑彦同样也希望杨庆乔能得到快乐,并没有只顾著自己爽就好,每次都会先做足前戏,例如现在,唇舌舔吮著性器,手指揉拓著后庭,技巧高超的挑逗爱抚,让杨庆乔舒服得几乎获得第一次高潮。

  “够……够了……就样就好了……”杨庆乔忍耐不住,膝盖抖得快站不住了,身体渴望更巨大坚硬的侵入。

  他要郑彦进入他、充实他、填满他,与他密不可分的紧紧结合。

  郑彦抽离手指,双手再度握住他的腰,扯著杨庆乔缓缓坐下,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衫钮扣,每解开一颗,就在裸露出来的皮肤落下一吻,唇舌由下而上由小腹吻至胸口,轻轻咬住一边乳首。

  “嗯……”杨庆乔发出难捺的闷吟,双手插入郑彦的头发中。“快点……”

  郑彦亦忍耐不住了,迅速拉下长裤拉炼,掏出已然坚挺的硕大,抵上杨庆乔的后穴,猛地一口气顶入,狂野抽送起来。

  “唔!”杨庆乔惊喘,一时来不及适应。“慢……慢一点……”

  郑彦顺从民意放慢速度,慢条斯理的进入,老牛拖车的撤出,但每次都刻意入顶到最深处,每顶到敏感点一次,杨庆乔就不住剧烈颤抖一下。

  欲火已燃烧如火如荼,过于温吞的速度无疑也是种折磨,杨庆乔难受的催促:“你……快一点……”

  “一下子要快,一下子要慢,真难伺候呵。”低沉轻笑一声,捧著他的臀部,再次快速抽动。

  杨庆乔跨坐在郑彦身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激烈的快感令他绷直背脊,头向后仰,露出白皙的咽喉,全身重量集中在二人交接处。

  郑彦张嘴咬他,啃噬上下滚动的小巧喉结,下身更加凶狠暴动,一下一下像要刺穿这具令他著迷的身体。

  “啊……”杨庆乔抱住他的头,意乱情迷地揉乱了他的头发。

  由于狭窄的椅子无法有更大幅度的摆动,郑彦陡地站起,将杨庆乔翻过身去,压下他的肩膀向前靠上办公桌,臀部向后高高翘起,以背后立姿再度插入,直刺到底。

  这个姿势无疑是更大的刺激,杨庆乔咬著下唇破碎地呻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前列腺的顶磨促使他不断有即将射精的高潮错觉。

  “不行了……我快不行了……你快点出来……”过度的快感几乎让他哭泣,却还能惦记另一件事。“不要……射在里面……”

  郑彦恍若未闻,专心致意地律动冲刺。

  “啊!”杨庆乔率先达到高潮,忙用衬衫下䙓包住自己,以免弄脏桌面。

  杨庆乔的痉挛收缩一并将郑彦的欲望带向颠峰,最后一次狠狠重重的深入,直接喷发在温热紧致的体内。

  二人呼呼喘息著,虽是匆促的性爱,但快感却极至强烈,高潮馀韵久久不退。

  一会儿,杨庆乔回过神来,扭头一记白眼。“不是叫你不要射在里面吗?”

  内射后要仔细清洗出来,很麻烦,他还怎么工作。

  郑彦俯身贴上去,亲了亲他。“没办法,你的身体实在太棒了,夹得那么紧,害我来不及抽出来。”

  尽管已经在一起好一段时间了,但杨庆乔每每听他这么说,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害臊得不得了。

  “等一下,先不要出来!” 杨庆乔侧身打开抽屉,拉长手臂去拿面纸。

  身体的扭动牵动了腰臀肌肉,还插在他里面的某个物件忽又胀大起来,一惊,连忙要抽开身,郑彦明眼手快抱住他,压向自己,借由满盈的体液滑到深处。

  看来,匆匆忙忙的一次显然是不够的。

  “放开我,等一下保全人员会过来巡逻。”推拒挣扎。

  “到楼上去,你也需要清理。”

  “不要……”

  “千万不要对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说不要。”郑彦再次挺身抽动,以行动表示非做不可的决心。

  “你实在……啊……”

  “我们可以在这里继续,我想保全人员不会太介意。”

  “……到楼上。”杨庆乔没奈何,只好妥协了,可不想待会真被巡逻的保全人员给捉奸当场,他会想干脆打开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

  郑彦放开他,拉起他的裤子随便叩一下,便揪著还衣衫不整的杨庆乔大步走出去,可想而知,到了总裁办公室,门一锁,绝不是再一次就能完事。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躺著做、站著做、在床上做、在浴室做……郑彦克制不住,欲罢不能,一次次抓著杨庆乔拼命做,而杨庆乔一次次被用各种姿势做得半死,到最后只能哼哼唧唧的求饶。

  折腾了大半夜,郑彦才放过他,别说体力被榨光光了,一下折过来一下弯过去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哪还有办法加班啊。

  杨庆乔不由得合理怀疑,郑彦一定有预谋,第一次故意射在他里面,然后顺理成章的把他拖到楼上大吃一顿。

  这次经验告诉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欲求不满的男人是很恐怖的!

  所以之后不管工作再怎么忙,他一定会抽时间和郑彦小小亲热一下,疏解彼此的欲望,免得累积太多一次爆发,吃苦头的人还是他。

  当然,吃过苦头之后,总会有更美滋滋的甜头,郑彦平时对他已十分疼爱,做爱后更加宠得不像话,沐浴更衣全套按摩,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真把他当皇后娘娘一样伺候了。

  一段时间下来,他们差不多已掌握了相处的基本诀窍,郑大总裁吃软不吃硬,要以柔克刚;我们的小乔同学则是软硬皆吃,要恩威并施。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30

  同居的小日子即使再如何恩爱甜蜜,然而二人的成长环境及背景差距甚大,有些观念大不相同,相处之间难免需要互相适应与磨合。

  郑彦和杨庆乔不常争执,不管在公司或家中,郑彦永远是发号施令的老大,而杨庆乔的温驯性格与生俱来,对郑老大自然而然的顺从。

  整体来看,当家做主的人是郑彦,大事小事全由他说了算,杨庆乔只要负责点头附合和坐享其成就可以了,倒也乐得轻松。

  就算偶有口角磨擦,郑彦解决的方法不外乎扑倒杨庆乔,用力做到他精疲力尽,让他呻吟浪叫到声嘶力竭,想吵也没力没嗓子吵。完事后,再极尽温柔的宠他,并用其他行动表示合解,本来就很好哄的小绵羊也就服服贴贴了。

  有道是“床头吵床尾合”,又说“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二只倒将这两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果然天生绝配,一刚一柔配得刚刚好,像把石头包在棉花里,石头不会因此变成麻糬,本质依旧是硬的,只是打起人来却不那么痛了。

  你侬我侬的生活一帆风顺,尚未遇到太大的问题。

  年底,公司会于每年的圣诞节前夕举办派对,今年因为郑彦新上任,所以公关活动单位特地扩大举行,租借附设于游乐园中可举行大型宴会的场地。

  郑彦是主角,一定得参加,杨庆乔理所当然也会去。

  那天他们也是刻意错开时间,杨庆乔先到,不久郑彦才进去,做了个简单的致词后,人们各自三五成群,吃喝的吃喝,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场面热热闹闹。

  杨庆乔挑了一盘食物,和文书二课的女同事们同桌而坐,漫不经心的听她们谈笑,眼角三不五时偷偷瞟向郑彦。

  虽是公司举办的活动,也有不少外人获邀参加,只见郑彦被人群围绕,其中不乏常出现于媒体杂志的熟面孔,甚至还有演艺人员。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是很养眼的画面,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郑彦站在那些漂亮的人之间,毫不逊色,更且拥有他们所没有的威仪气势。

  杨庆乔油然生起一股骄傲,那是他的男人呀。

  不过……那个谁,干嘛靠那么近,都快贴上去了,我家总裁喜欢的是男人,就算你的胸部有E罩杯,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还有那个谁,别以为是男的就可以勾引到他啦!

  咬一口柠檬鲑鱼,啧,怎么这么酸啊!

  “副课,最近你的皮肤变得好好哦,光滑得跟剥壳白煮蛋一样。”同事甲忽把话题转到他身上。

  “有吗?”杨庆乔抬手摸了摸脸,还真的满好摸的。

  “看你红光满面的,有被周瑜哥哥好好的滋润哦。”同事乙暧昧调侃道。

  “乱说什么!”难为情的反嘴。

  “副课,我们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但又一直不敢问。”同事丙说。

  “什么事?”

  “真的可以问吗?”

  “问啊。”

  “嗯……总裁是不是就是周瑜哥哥?”

  杨庆乔并未露出惊讶慌张的神色,早对这个问题有心理准备,心忖,她们大概都看出来了。

  虽然他和郑彦尽量避人耳目,可他常被叫去总裁办公室“做报告”,加上前阵子加班时,郑彦好几次亲自送宵夜,名义是请大家吃,也许有些老板会十分体恤加班员工,但很少会亲自拿过来吧,而且加班的又不止他们这个部们,所以实际上心疼谁大伙儿心照不宣。

  正当他考虑是否该坦承,或者说谎继续隐瞒时,一名会计部门的女员工走来,向他打招呼:“杨副课。”

  “林小姐。”杨庆乔礼貌回应,由衷赞美道:“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哦。”

  “谢谢。”林小姐道谢,清秀的脸蛋微微泛红。“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坐吗?”

  “欢迎。”

  林小姐很高兴的拉了一张椅子,坐至他身边。

  在座的女同事们暗暗互相递眼色,明显可看出,她一直想找机会和杨庆乔说话,她对他有好感的事她们都晓得。

  说来,年轻有为长相还算不错的他,在公司里颇受单身女性注意,有的甚至会主动与他接触。不过由于他对感情有点迟顿,后来又和郑彦暗通款曲,纠缠不清,因此这些女性同胞的示好都让他忽略了。

  女人的话题不外乎美容保养或明星八卦,东家长西家短,杨庆乔虽微笑聆听,但他一个男人对这类话题自然不那么热烈,目光禁不住又朝郑彦的方向飘过去。

  郑彦已不在刚才那个地方,视线不觉在人群中搜寻,却找不到,到哪里去了?

  “杨副课,你在找人吗?”林小姐问。

  “没有。”杨庆乔转回目光。

  “听说这个月有一部电影很好看,不知道你哪一天有空,可以陪我去看吗?”

  顿了顿。“我要看一下行事历。”

  “也可以下班后去看。”林小姐积极的再提议,用充满期盼的眼神望著他。

  杨庆乔一时不知怎么应对才好,思索该如何委婉拒绝。

  “林小姐,你不用约他啦,他没空。”同事甲代替他回答。

  “没错,他要忙著约会。”同事乙也插嘴。

  “你有女朋友了?”林小姐失望的问他。

  “……没有。”他有男朋友。

  “副课,我刚刚看到周瑜好像和一个偶像歌星到外面的花园去耶。”同事丙蓦然没头没尾的说。

  “还不赶快去看看。”同事甲用手肘顶顶他。“快去啦!”

  “哦。”杨庆乔漫应一声,对林小姐说声不好意思,站起来走开。

  “我们公司有人叫周瑜?”林小姐疑问。

  “对啊,还有叫诸葛亮的哦。”

  “我们副课不就叫小乔吗?”

  几个女人笑成一团,身为局外人的林小姐一脸迷惑,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便也借口离开了。

  杨庆乔步出派对会场,随兴往花园走去,其实并不真的想去找郑彦,他晓得同事只是想让他脱身,再怎么迟顿的人也看得出来,林小姐对他有意思。

  如果是以前,在他还没变同性恋的那时候,若有女生对他示好,想必会暗爽在心里,然而现在却只觉得困扰。

  走到花园中悠闲漫步,走著走著,蓦然远远瞥见郑彦的背影,虽是背对著没看到脸,但杨庆乔绝不会错认。

  原来同事真的看见他到花园来,而且真的不只他一人,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一个知名度平平的偶像明星。

  踟蹰著,终究忍不住朝他们移近,听到他们似乎在争吵什么,偶像明星突然激动的抱住郑彦。

  杨庆乔的眉头皱了起来。

  郑彦没推开他,竟然还让他捧住脸吻上去。

  杨庆乔的胸口迅即燃起一把火,妒火炎炎,怒火中烧。太可恶了,竟敢背著他和别人勾勾缠!

  怒气上涌,正打算冲上去之际,忽听到有人唤他:“杨副课。”

  闻声回头,林小姐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

  一顿。“林小姐,你怎么也出来了?”

  “杨副课,其实我……我……”林小姐脸红支支吾吾。“我注意你很久了……我……我喜欢你!”

  愕然。“林、林小姐……”

  还来不及做出回应,她陡地垫起脚尖,大胆亲了他的唇一下,接著就非常害羞的掩面跑走了。

  呃?!突如其来的告白杀得他措手不及,愣愣地呆在原地。现在是演到哪一出?

  “杨庆乔。”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杨庆乔不由又是一顿,缓缓转身面对,果不期然,某人的脸色跟锅底一样黑。

  惨了!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31

  传说爱神丘比特是个相当小气任性的孩子,所以他让情人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

  一个是醋桶,一个是醋缸,而且皆是超大容量,谁都不遑多让。这下子醋桶打破了,醋缸摔碎了,二个人全浸在酸味弥漫的空气中,醋海波涛汹涌。

  郑彦臭著一张脸抓住杨庆乔的手臂,不容分说,拖走!

  “彦!”偶像明星哀怨叫道。

  “滚,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郑彦头也不回的说。

  哼,叫得可真亲热呐。杨庆乔当下醋翻了天,忿忿挣开他的手,转身迳自要回到派对会场。

  郑彦又抓住他。“回去!”

  “放开我!”杨庆乔想甩开他,却被抓得紧紧,都被抓痛了。

  郑彦的表情更难看了,比粪坑里的石头更硬更臭,和他拉拉扯扯著往停车场走去,不理会一路上有不少公司员工惊讶疑惑的看他们。

  “快放开我,别人都在看了!”

  “看就看。”打开车门强硬把人塞进去,然后轰地一声飙出去。

  杨庆乔负气的面向窗户,不看郑彦,车内气氛紧绷。

  郑彦猛踩油门,车速不断加快。

  杨庆乔感到不对劲,过快的异常车速让他有一点害怕,忍不住扭头冲口道:“你干什么开这么快?”

  郑彦冷著脸未应声,没减速,反而更用力的踩下油门。

  “你疯啦?!我还不想和你殉情!”惊慌大叫。

  “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想过,如果哪天我比你先死,那么我会想先杀了你,让你陪我一起死。”郑彦沉声道。“我是个极度自私、占有欲极强的人,只要是我的东西,别人碰都不许碰一下,而且到死都不会放手。”

  连死都不想分开是吗?这无疑是最激烈的情话。

  “你……”杨庆乔一时语塞。

  “我不只一次认真的考虑,把你关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不让别人接触你、看见你,让你只能依赖我而活,没了我你就会死。”

  “你不会这么做……对吗?”

  “没错,我不会这么做,因为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你会恨我。”

  杨庆乔安静了下来,从来不知道郑彦会有这样的想法,一直以为自己爱他比较多,如今才恍然发觉,原来他比自己想的更爱自己,甚至比他更爱他,用他的方式爱他。

  两人沉默著,谁都不再说话,各有心事。

  人与人之间,常常必须透过争吵,才能更了解对方,相爱的人不一定就能相处,他们还有太多的事情必须学习与包容。

  这,就是所谓的磨合吧。

  回到家后,郑彦按照往常争吵的模式,直接把杨庆乔按倒在床上,粗鲁剥扯他的衣物,打算在床上用武力和体力制伏他,让他用身体明白谁才是老大。

  杨庆乔的怒气不禁又升了上来,这让他联想到上次他提分手的那一夜,可这次情况又和上次不同,至少现在他和郑彦是正式的情人,是同居伴侣,一旦知道自己是被爱的,便无所畏惧了。

  “不要!每次都来这一套,你以为不管什么事都可以用性来解决吗?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抵死不从,奋力反抗。

  “我把你当成什么你还不清楚吗?”郑彦吼回去,向来沉稳的他难得会把暴躁的情绪表现出来,这只小绵羊总有办法叫他失控。

  “你根本是把我当成性爱工具!”

  “既然你认为自己是性爱工具,那我就把你当成性爱工具!”

  杨庆乔浑身发抖,气得半死。

  郑彦则面色铁青,气得要命。

  一言不合,二个人又在床上扭打起来。

  “滚开!你这只精虫冲脑的沙文猪!”

  “看来我真的把你宠坏了!”

  滚来扭去,最后被压住的人当然是比较瘦弱的杨庆乔。

  他简直气极败坏,口不择言的脱口喊道:“如果你今天敢硬上我,我……我就要和你分手!我是说真的,我绝对不会和不尊重我的人在一起!”

  郑彦一顿,强硬的态度有了一丝动摇。

  杨庆乔抓住这一瞬间的动摇,猛地一个绝地大反攻,刹时天翻地覆,换他把郑彦压在下面。

  受君也是人,和攻君一样人生父母养,享有合法公民的权利,更在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的保护范围中,没道理老成为被欺压的弱势一方,任由攻君鱼肉。

  我要争取民主自由,我要反抗独裁暴政,我要自立自强!

  小绵羊怒了!

  小绵羊发疯了!

  小绵羊要咸鱼翻身!

  小绵羊气势磅礴的大叫:“恁北要当女、王、受!”

  ……………

  ……………

  郑彦愣了愣,先是面无表情注视他一会儿,然后别著脸偏过头,肩膀微微抖动。

  “……想笑就笑出来,小心憋到内伤……”气焰一落千丈,小乔的内心呈泪奔状。

  呜~他明明是想说“恁北要反攻!”的。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32(限)

  原本的紧张气氛霎那烟消云散,再有天大的怒火也熄灭了。

  温顺的小绵羊终于敢奋勇反抗了,可惜弄巧成拙,郑彦当真很不客气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你真是个宝贝!”扯下跨坐身上的杨庆乔,大力搂在怀里。

  “你是说我很耍宝吧。”杨庆乔真的很囧,本来一个绝佳反攻机会就这么浪费了,不过他当初遇上郑彦后,便把自己定位为0号,因此对当1号并没有太强烈的欲望,只偶尔对在上面有些好奇。

  况且郑彦怎么看都是个绝对总攻,腹黑攻,有时还会客串鬼畜攻,完全无法想像被压的样子。

  说真的,如果郑彦真愿意让他压,他也不敢,谁知道压一次之后,会不会遭到更惨无人道的欺压折腾。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或许你会想这么笑骂他,但人家小乔就是枚极品天然受呗,期望他做强悍的攻君,无异是要鸡像老鹰一样飞,强他所难呀。

  当然,郑彦亦不会给他机会,就算平时常纵容他太岁爷头上动土,可依旧不会真让他骑到头上无法无天的撒野。

  亲爱的小羊儿,你还是乖乖就范吧!

  杨庆乔趴在郑彦的胸口上,笑声轰隆隆地在耳际回荡,宛如春雷。

  虽然不再横目相向,怒气冲冲,可他们的身体仍处于高昂的亢奋状态,怒火自然转化为炽热的欲火。

  郑彦的手滑到杨庆乔的腰侧揉捏,刚刚的扭打令他们衣衫凌乱,尤其是后者,衬衫钮扣扯掉了好几个,露出白晳的胸膛,二朵粉红色的花蕾忽隐忽现。

  撩起衣䙓探入,抚摸柔滑的肌肤。

  仅这样轻轻摸著,杨庆乔便也引发欲念,被抚摸的地方变得异常敏感,酥酥麻麻的搔痒感,鸡皮疙瘩浮了出来。

  郑彦停止大笑,侧首亲吻他的额头。

  杨庆乔自然地仰起脸,唇迎接上去,啜吮伸入他嘴里的软滑舌头,一阵令人欢愉到近乎窒息的热吻,意识缺氧般轻飘飘起来。

  他好喜欢和郑彦接吻的感觉,亲密又甜蜜得教人沉醉,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当难分难舍的唇分开时,一道银丝藕断丝连,仿佛不愿分离。

  于是杨庆乔又吻了回去,这次换他主动用舌头侵扰郑彦的口腔。

  郑彦的眼眸闪烁惊喜,随而加深这个吻,二条舌头互不相让的追逐缠绕,直到二人都气喘吁吁了才再分开。

  “很少看你这么热情主动,这次主控权给你。”郑彦难得大方,露出带著戏谑的色眯眯表情,说:“女王,请好好的疼爱我。”

  杨庆乔的面颊火热一红,又被可恶的嘲笑戏弄了,神情佯装凶狠。“哼,这是你说的,可别后悔。”

  “我的字典没有后悔二个字。”挑了挑眉。“除非你的技巧太差。”

  “我是你教出来的,如果技巧太差,一定是因为你教得太烂。”不服气的反嘴。

  “哈,说得好!”郑彦大笑一声,掐了掐他的脸颊。“那就当做验收成果,不要让我太失望,否则我只好再努力多调教你几次,而且还要增加一些辅助教具哦。”

  这句话摆明就是威胁嘛!杨庆乔觉得自己掉入一个无论怎么做都吃亏的陷阱,但是挑战心已被挑起,不肯服输,说什么也要叫郑彦心服口服。

  以往的性事大多由郑彦掌控主导,杨庆乔只要把自己完全交给他就好了,跟随他起舞沉沦。

  想了想,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拿来随意丢一边的领带,缚住郑彦的双眼。以前郑彦也曾经绑住他的眼睛,失去视力的惶恐,感官的敏锐度提升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不过他的目的和郑彦不同,他只是不想让郑彦重头到尾看著他,那会让他畏怯,不敢放手大胆的撩落去。

  郑彦扬起嘴角,静静躺著,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杨庆乔解开他的衣扣,双手抚上厚实的胸膛,手指扫向乳首,上上下下的扫动玩弄,然后俯身衔住其中一颗,舌尖在其上圈绕。

  郑彦仍静静的,只呼吸的频率略有改变。

  吮舔乳头的唇渐渐向下移动,像要吃掉他一样的啃咬他的肉,留下一圈圈淡淡的齿痕,啃到小腹时,停顿住。

  郑彦感觉自己的裤头被剥开,长裤刷地一声被脱掉了,只剩贴身的黑色棉质内裤包裹半贲起的分身。

  对于男人,直接侵袭重点部位,绝对是最有效的攻击。

  所以杨庆乔没有握住或抚摸它,而是隔著薄薄的衣料直接一口咬上去。

  郑彦的呼吸频率加快,鼻息加重。

  没有男人不爱口交,杨庆乔很干脆的拉下内裤,坚硬的性器弹跳出来,湿润的顶端擦过他的鼻端,沾上雄性的水痕与味道。

  杨庆乔不禁也兴奋了,情欲的电流从背脊底处不断窜上来。瞟一眼郑彦脸上的领带,确定绑得好好没有松脱或扯掉,才满脸通红的再次低下头……

  数不清已为郑彦用嘴做过几次了,然而每回仍会羞耻得不行,尤其是在郑彦的注视下,总觉得比被直接插入更淫靡,因此他才会想遮住郑彦的视线。

  感受到自己的那里被温热的包覆、舔舐,郑彦的身体因亢奋而紧绷,结实的肌肉每一块都蓄满力量。

  悄悄将束缚眼睛的领带拉开一点点,偷偷窥视专注于他胯间的人,这是世上最美妙的画面,他喜欢杨庆乔努力取悦他的样子,可爱羞涩的浪荡。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33(限/完)

  努力好一阵,杨庆乔将目光向上一瞄,想观察郑彦的表情,结果和正欣赏得兴味盎然的视线撞个正著,一张娃娃脸轰地烧得更火红,羞愤大叫:“你偷看!”

  郑彦索性拉掉半松的领带。“我现在光明正大的看,女王请继续。”

  “不玩了啦!”又羞又气,扭身想跳下床。

  “半途而废,不乖。”郑彦长臂一伸,圈住他的腰将人拖回来,低笑道:“不乖的小羊要接受处罚呵。”

  杨庆乔微微地颤了颤,每次郑彦说要处罚他时,他都会好兴奋……呃,是好害怕……

  抓到机会与借口,大野狼理顺水推舟,非常快乐的压倒小绵羊。

  不同于杨庆乔小家子气的羞涩,郑彦的爱抚手法高超,种种手段甚至可说是猥亵下流,轻易撩拨起不可收拾的熊熊欲火。

  当杨庆乔终于受不了,双腿攀住郑彦的腰身,主动抬起臀部贴近他,用动作催促他进入渴望被填满的地方。

  郑彦蓦地翻了个身,上下再度易位,让他坐在腹部上,邪气微微一笑,性感得可恶的引诱道:“乖,想要就自己来。”

  “你……”杨庆乔蹙眉瞪他一眼。

  因情欲而水光濛濛的双眸,显出一种含嗔带怒的冶媚风情,不晓得这种表情反而使人更想侵犯凌辱他,令他因饱受欲望折磨却不得发泄而辗转哭泣。

  郑彦险些抑不住再次压倒他冲进去,暗暗深呼吸忍住,比起发情动物式的交媾,他更乐于品味调情的细致过程。

  “不想要吗?”挺了挺腰,坚硬的火热在他臀缝间磨擦,故意不进入。

  靠!杨庆乔差点脱口喷粗话,他虽说不是很争气,常常没几下子就被撂倒躺平,但身为男人的骨气还是有的,他不要……才有鬼!开什么玩笑,都做到这个节骨眼了,哪有可能会不想要?

  他乃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老是故做欲拒还迎娇羞状,自己来就自己来,怕你不成。杨庆乔忿忿一咬牙,管他羞耻有几斤几两重,决定跟郑彦拼命。哼哼,今天非榨干你不可,恁北豁出去啦!

  微微抬起腰,扶住郑彦笔直朝天的性器,抵上已拓得柔软湿润的花蕊,再慢慢坐下,一寸一寸吞没那惊人的硕大。

  直坐到底,二人皆粗喘出声。

  杨庆乔开始上下骑动,激烈的快感疯狂窜升,郑彦不再静止不动,配合著一次一次向上冲顶。

  “嗯……啊……啊啊……”杨庆乔的身体向后弓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双目紧闭,抑不住流溢甜腻的呻吟。

  浪叫、喘息、皮肉拍击,一室淫乱的声响回荡。

  驰骋的律动逐次狂乱,节奏终究失序,郑彦陡地挺腰坐起,顺势重新压倒杨庆乔,将双脚扛至肩膀高高架起,展开另一波更强悍的攻击。

  “啊……不行了……啊!啊啊啊──”杨庆乔尖叫著一泄如注,精液喷洒在自己和郑彦的胸膛上。

  郑彦嘶哑吼了一声,最后一次深深尽根撞入,尽情倾泄一波波强劲的热流,泄完了,倒在杨庆乔身上喘气。

  杨庆乔抬起乏力的手臂拥抱他,抚摩汗湿的背部,猫儿撒娇似地用脸颊磨蹭他的颈侧,伸出舌尖轻舔细珠般的汗水。

  “别这样挑逗我,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你身上。”郑彦说,声如叹息。

  “精尽人亡吗?”

  “是啊,被你榨干成木乃伊。”

  “呵,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轻笑,慵懒的风情。

  吃多了郑先生的口水,连耍冷的调调都学起几分了,由此可再次证明,他们绝对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郑彦耐不住这种有意无意、似纯真似妖娆的迷人挑逗,欲火又燃了起来,应该说,对杨庆乔的欲火从未熄灭过,像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恨不能死在他身上。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真的会死在他身上吧。

  若是如此,想必也是最幸福的死法,快乐到死哈!

  想著,尚被湿热肉壁包裹的分身蠢蠢欲动,耳语如恶魔的诱惑:“女王陛下,让我精尽人亡吧。”

  “不要叫我女王陛下!”娃娃脸不住又发红,这个称呼简直是他的耻辱啊!

  郑彦愉快大笑一声,再次挺动腰身,带著身下人继续沉浮爱欲之海,不加节制的翻云覆雨,直到双双灭顶……

  许久许久过后,第二次与第三次的狂野激情才渐渐平息,清洗干净回到床上。

  郑彦抚摸著杨庆乔的肌肤,享受做爱后的温存。

  累得半死的杨庆乔原本已昏昏欲睡,不意却想起那个吻了郑彦的偶像明星,难掩酸味的质问:“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谁?”

  “还敢给我装傻?”抬起上半身怒瞪。“那个吻你的偶像明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老实招来!”

  哦哦哦,各位观众您看看,我们温驯的小绵羊终于有几分河东狮吼的架势啦!

  “以前的一个床伴,没什么。”郑彦摸摸鼻子说。

  被恋人这样凶巴巴的吼,竟生起一种奇异而奇妙的复杂心情,传说中的“妻管严”,是否就是这种又爱又怜又怕的滋味?

  “你们当时在吵什么?”

  “他希望我能包养他,提供金援,我拒绝了。”

  “真的?”

  “以前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怀有目的,大部份是为了钱,不会真正爱我。”因为他也不会爱他们,只把他们视做性玩伴。

  杨庆乔听他这么说,突然觉得他好可怜,充满疼惜地拥抱他。

  郑彦想他必然误解了,但并不想解释,小绵羊怜悯的拥抱温柔又温暖,况且那种“你好可怜,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的表情太太可爱了。

  “那个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话峰一转,换郑彦指控。

  “哦,她向我告白。”杨庆乔也摸摸鼻子,河东狮的气势马上削减一半。

  “你对她也有意思?”

  “当然没有!”

  “她吻你。”郑彦的眉心不悦皱起。

  “她没有吻我,只是轻轻碰了我的唇一下。”杨庆乔赶忙狡辩。

  “谁都不许碰你,一下都不行。”

  “是是,以后我会小心不让任何人碰我,一下都不会。”

  郑彦用力搂抱他,真想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充满独占欲的宣告:“你是我的!”

  “好好,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杨庆乔连声附和承诺,拍拍他安抚,不由感叹:“嗳,亏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很酷。”

  此时眼前的男人,与害怕心爱宝贝被抢走的大孩子差不多,一点点不安,一点点任性,以及一点点别扭。

  郑彦对很酷这个评价不置可否,知晓自己平时确实表现严肃,于别人眼中是冷漠不易亲近的形象,事实上也是这样没错,唯有对杨庆乔例外。

  “在First One,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天,我看见你独自坐在吧台喝酒,臭著一张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你几百万。”杨庆乔忆起往事。

  蓦然回首,有种恍如隔世的微妙错觉,当时谁都没能预料到,他们竟会重逢,继而纠缠追逐,直到今日的夜夜相拥入眠。

  唉,没想到连一夜情都会睡错人,而且还不小心睡到新老板,天意难料,世事无绝对,讲的便是这种情形罢。

  “那天你去First One做什么?”好奇再问。

  “心情不好,去喝酒解闷。”郑彦回答。

  “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

  “老董事长要我回国接烂摊子,我不愿意,跟他起了争执。”

  “原来是这样。”恍然大悟。“不过你平常在公司也不苟言笑的。”

  “那是我的工作态度。”总裁的神色有一股傲然。

  “可是你私底下话也不多,常常我要说十句,你才会回一句。”

  “天生的个性。”

  “才怪,你根本就是闷骚!”

  “啰嗦,快睡,不然就别想睡了。”

  “我要睡了,我要睡了。”杨庆乔急忙拉起棉被,闭上眼睛,倘若再不睡可能就得再舍身喂狼了。

  郑彦用手掌轻摩他的背部,他喜欢这样被哄著入睡,所以每晚会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个动作,真真宠到骨子里了。

  郑大总裁实实在在是一只狼没错,一只披著人皮的大野狼,对于小乔来说,却也是一头温柔的野兽。

  意识模糊即将入睡之际,杨庆乔咕哝又问:“郑彦……你爱我吗?”

  郑彦把他搂进怀里,在他耳边低柔轻声说:“如果你睡不著,我可以再用身体回答你这个问题。”

  “嘶……”假装完全入睡,不久,也真的拜访周公去了。

  郑彦凝视著恬静的睡颜,扪心自问,爱吗?答案是──

  这么独一无二的可爱小羊儿,没办法不爱呀?

  宠他爱他疼惜他,注定是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吧!

  温柔的夜晚,曾经钢铁般冷硬的心悄悄地柔软了,有了暖暖的温度,很多事在改变著,也有很多事是一生不变,例如他们会睡在一起一辈子这件事。

  至于小乔能不能实现榨干周瑜哥哥的雄心壮志,以目前二人的体力水准来看,距目标显然还有一段距离。

  小绵羊,再接再励加油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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