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现代肉文:温柔以待 by 吃素

两个黑道狗男男,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打炮的日常。不虐,我们不虐。段潮:我叫段潮,高潮的潮。徐泰阳:我叫徐泰阳,不叫徐日!也不叫小狼狗!外表谦谦君子万人迷的撩骚受和一撩就上钩的暴躁土洋小狼狗。肉多 有剧情 黑道 警察 器大活好小狼狗暴躁流氓攻X外表君子床上撩骚满点女王受不是纯肉文 但是肉非非非非非非常好吃 剧情也很好看 一百万个推真的是没看过撩骚技能高成这样的女王受 气场破表同时又浪得出汁自从看过欲望少年期之后 吃素大大就是我心中的必追作者文里有肉也有剧情 营养丰富各种满足啊徐泰阳X段潮

   (01)婊子与小狼狗
   
   床上的男人正在光著屁股玩手机。
   全身就穿了一件大敞四开的衬衫,大喇喇地张著两条白白的长腿;一只手还给手铐铐在了床头,单手打游戏打得劈啪劈啪无比热闹。
   
   徐泰阳额头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你他妈的在干嘛。”
   男人好像没有听到他话里的咬牙切齿,或者是听到了但是没在意,坦然地回答:
   “消消乐,今天上线有奖。”
   徐泰阳上去就把他手机给抽飞了。
   “你干嘛啊?”男人无辜地反问,“我这关差一点就四星儿了!”
   
   “消你妈逼!段潮,信不信我给你操出四个星!”
   
   二十分钟以前他刚在段潮屁股里射完一次,这男人腿还没合上,事后第一句话就是“完事儿把手机给我”。
   徐泰阳不怕他叫人,冷笑著把手机丢给他了。
   结果这个婊子打开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他跟段潮不对付已经很久了。
   集团里的头脑派和武斗派,本来就不在一个频段,不对付也正常。
   但是让他这么看不顺眼的人,段潮是第一个。
   
   他觉得段潮一身“婊气”。
   
   这词儿是他跟舞厅里的小姐那儿学来的,用来形容段潮特别合适——虽然那小姐一百万个不同意。
   她们眼里,段潮是八百年难得一见的正人君子好男人,只要段潮一个眼神,排著队的女人往他床上爬。
   
   “且不说人家长得帅、有钱,就那种温柔体贴劲儿、从来也不会看低我们的风度,老娘都愿意白送钱给他花!”
   徐泰阳嗤之以鼻,说你真舍得,怎么送钱不送人。
   姐们儿一脸娇羞:我怎么不想,我怕人不要啊~
   这话还是他妈的光著身子在徐泰阳被窝里,刚干完一炮,气儿还没喘匀的时候说的!
   给徐泰阳气得,第二炮都没干,提裤子走人。
   还想跟她正经耍个对象,连金项炼都买好了。徐泰阳觉得自己简直脑抽,出门就把项炼塞给小弟了。
   小孩儿乐得,屁颠屁颠地拿回家孝敬老妈。
   
   段潮是帅,徐泰阳不能不承认。
   一米八几,身高腿长,万年一身西装跟模特儿似的,走哪儿哪儿闪光;彬彬有礼又很亲切,身为一把手心腹,却跟谁都不拿架子。
   但徐泰阳知道那都是装的。
   混到这个位置哪个不是一身腥?越是一表人才的越是一肚子黑水儿,指不定心里头多脏呢!
   徐泰阳看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带著一股令人讨厌的气味儿。
   后来他学到了,“婊气”。
   妈的,简直浓到呛鼻了,怎么别人就闻不到?
   
   姐们儿说他是嫉妒。
   
   徐泰阳说我嫉妒个鸡巴?他就一个小白脸我嫉妒他干嘛!他有什么资格让我嫉妒啊!
   事实证明他有。
   徐泰阳的老大,把最挣钱的门面给了段潮;
   徐泰阳的好哥们,死心塌地跟了段潮;
   徐泰阳正经八百追过的女人,正经八百地去追段潮了。
   
   讲真,有能力的人,徐泰阳是真的不嫉妒。
   
   让他看不顺眼的,是段潮整天一副“这些东西我真的不太在意你想要你拿去好啦”虚伪样子。
   
   最他妈受不了的是,他管徐泰阳叫小、狼、狗!
   
   第一次知道徐泰阳的名字,这厮一脸开心:
   “徐泰阳?徐太阳……徐日!”
   “我叫段潮,高潮的潮。”
   这自我介绍也是他妈的不要脸,徐泰阳直接回他一句“去你妈的”。
   然后徐泰阳就多了一个“徐日”的外号,谁见他都一脸猥琐的笑。徐泰阳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直接爆了,谁叫谁死。
   “日日日、日你妈逼!老子日了你!”
   “小狼狗脾气”,段潮说——小狼狗真就把他给日了。
   
   徐泰阳自己也没想到,直到不能再直的他竟然会日了个男人。
   就像他没想到那个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专门喜欢大奶大屁股妞的好兄弟,会有一天把个男人压在厕所隔间里。
   夜总会的厕所嘛,这事儿还少?
   徐泰阳撒泡尿的功夫听见里面动静不对。刚灌了半瓶洋酒,酒精上头起了玩儿心,找到那最后一间开始咣咣咣踢门。
   里面立刻没声儿,徐泰阳不依不饶。反正这片他最大,“爷就要在这间拉屎怎么地”?
   
   门一开,露出常东原的脸来,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徐泰阳叼著烟卷,白他一眼:“操”。
   自从常东原甩开他跟了段潮,徐泰阳觉得自己跟他的友情受到了背叛,不爱给他好脸色。
   常东原就说他“小孩儿脾气”,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徐泰阳这个气啊,敢情在你们眼里老子不是小狼狗就是小孩儿,这他妈看不起人还带双份的,夫唱妇随?!
   “老子要拉屎,让地儿。”
   常东原叹口气,“别闹,边上都空著呢。”
   “老子就要上这间,怎么地?”徐泰阳开始作,“你他妈穷到要死了,没钱开房跟这儿打炮?段潮不给你工资啊?”
   一说段潮坏话常东原脸色就不好,“别说没用的,太阳起开。”说著就要关门。
   常东原还跟以前一样,叫他太阳。
   “别叫那么亲热,你谁啊,老子跟你不熟。”不叫还好,一叫徐泰阳又来劲了,“我就不起开,万一你搞强奸说不准我还英雄救美呢。”
   徐泰阳比谁都清楚,常东原用不著搞强奸,他身边的女人不比段潮少。
   常东原刚要张嘴,里面慢悠悠传来一声:
   
   “说得好,还真是。”
   
   这声音耳熟的,别说常东原,徐泰阳脸色都不好了,嘴里的烟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常东原眼睛要冒出火来,攥著门边的指关节都用力得发白,好像马上就要把门板掰碎了。
   “咣”一声摔门而出。
   
   徐泰阳瞪著眼珠子往里一看,那不是段潮又是谁?
   
   (02)老子操到你哭!
   
   一边整理被弄乱的领带一边走出来,段潮在徐泰阳身边略作停留:
   “多谢小狼狗帮我保住清白,打伤我员工的事就不追究了,一笔勾销。”
   走之前对著镜子理了理头发,“啧”了一声,“发型都乱了。”
   门外小弟看常东原和段潮一前一后出去了,前者还一脸要杀人的煞气。以为自家大哥在里面被欺负了呢,推门一看徐泰阳在厕所门口对著马桶直发愣,一脸吃了屎的懵逼样。
   
   这他妈到底是谁弯了?!
   
   他跟常东原以前同住一个屋檐下,好到穿一条裤子,常东原是直是弯他还不知道?被他房里小娘们儿的叫床声吵得晚上睡不著的时候,都数不过来有多少次!
   
   一定是段潮!死基佬把主意打到他兄弟身上去了!
   
   徐泰阳二话不说找到段潮的包间要跟他“谈谈”。
   
   按理来说段潮级别比他和常东原都高一层,只是徐泰阳从来不给他这个面子。
   明面上是东佰娱乐旗下君怡酒店的负责人,实际上也掌管著集团里底下的俱乐部、夜场等等。
   所以他跟徐泰阳的交集也不是那么多,就连常东原跟了段潮以后,都不怎么有时间跟徐泰阳混在一起了。
   只不过职业所致,接待的客户里面三教九流出身的暴发户不少,偏就有喜欢夜总会搂小姐谈事儿的。
   东佰下面好点的夜场,也就是常东原和徐泰阳俩人手里的。
   
   这厮正对著小姐唱情歌唱得万分投入,小姐在他怀里腻乎,手都要伸到他裤裆里去了。
   常东原不在,估摸著是被徐泰阳撞见了也觉得尴尬,时机正好。
   把人都撵走,徐泰阳扫开果盘、酒瓶,一屁股坐在茶几上,跟段潮面对面。
   “看不出来啊,段总,干道湿道一起走。”
   段潮衬衫被解开好几个扣子,露出线条优美的胸膛来。听他这么说也不反驳,挑眉微微一笑。
   徐泰阳被他这一笑挑出一股火儿来,也连假客套都免了。
   “我警告你段潮,你撩骚儿别他妈撩我兄弟身上,东原可是个直的!你要敢把他带歪了我他妈跟你没完!”
   “怎么,”段潮交叠著双腿,“吃醋啊?”
   “去你妈的,屁眼儿痒了自己找根棍儿捅捅,世上鸡巴那么多非盯著东原那一根?”
   段潮也不生气,抬脚蹬在茶几边上,光亮的布洛克雕花鞋尖抵住徐泰阳腿间。
   “你这根也算里头?”
   徐泰阳揪著他领口拎起来,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找不著人你就找条狗,操爽了你。”
   段潮咯咯咯笑起来,轻声说:
   “那说的不就是你——小狼狗?”
   
   徐泰阳一拳揍下去了。
   
   “你以为老子不敢弄你?”
   “谁说你不敢了?”段潮躺沙发上,用拇指擦掉嘴边的血,脸上的笑容都没变:“想日我的人那么多,小狼狗,你那根够长吗?”
   
   徐泰阳登时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日死他。
   “够不够长,你试试。”
   
   段潮点了一根烟,腿一张:试啊。
   烟雾后面的笑容,似乎根本就没把徐泰阳的威胁放在心上。
   徐泰阳脑门充血:你真以为老子不敢日你?!
   段潮单手解开腰带:在这儿还是开房,你选。
   
   徐泰阳觉得今天要是不真弄他,别说被段潮嘲笑一辈子,他自己都得骂自己是个怂蛋!
   
   找了旅馆开了房,脱了衣服上了床——徐泰阳压在段潮身上有点懵逼。
   不会啊。
   段潮躺在廉价的羽绒枕头上微笑著向他建议:“我教你呀?”
   徐泰阳拿起旅馆提供的袋装润滑剂,在他脸上拍拍,“没高级货,委屈段总屁眼儿了。”
   “那就看小狼狗那根东西够不够高级。”段潮转头找烟,“开不开始,要不我再抽一根等你?”
   徐泰阳觉得这世界上能一句话把自己气炸的人,除了段潮也是没谁。
   他直接把段潮要去拿烟的手给铐上了。
   “哎呀,”段潮也不反抗,竟然还有点惊喜,“这好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
   
   行,段潮,今天不日你,老子不姓徐。
   
   他发现自己对著男人的裸体竟然没软。
   不但没软,看著段潮被他操得呻吟不止的模样还很兴奋。如果这个婊子没有完事儿就玩消消乐,徐泰阳会更有成就感。
   
   抬起他一条腿,徐泰阳把他自己身下一拖,段潮又两腿开开地挂在他身上了。
   “唉……”手铐勒得段潮手腕疼:“好歹都算睡过了,你就不能温柔点。”
   “老子只对娘们儿温柔,”徐泰阳把他腿往胸口一压,整个屁股都露出来了,红肿的肛口在雪白的臀部上格外明显:
   “你是吗?明显少个洞。”
   段潮嗤嗤地笑。
   “你操娘们儿的时候也不戴套儿?”
   精液跟润滑剂混在一起,从濡湿的肛门里漏出来了。
   “怕怀孕啊段总?”
   徐泰阳伸进去两根手指,肠道里面湿湿滑滑,他满怀恶意地拨弄著肠壁。
   “……!”
   被玩弄的感觉并不好,段潮皱著眉头,嘴上却一点儿都不落下风。
   “我怕你有狂犬病啊小狼狗……啊!”
   屁股里面被摸到敏感点了。
   “老子还没怕你有爱滋呢!”
   徐泰阳故意不戴套的,就因为他听常东原说段潮有洁癖,想著把精液射他屁股里这事儿就莫名地爽。
   “唔啊……!”
   徐泰阳简直是凌虐似的反复按压著那个地方,满意地看段潮因为快感而满面泛红,自由的那只手不自觉地伸向自己的肉棒。
   “手指头就让你爽翻啦?”
   “啊……嗯!”
   段潮享受著屁股里难得的快感,毫不在意地握著肉棒在徐泰阳眼前自慰。
   “谁让你的老二……不太行呢?呜呜~~~”
   他甚至微微弓起了腰,顺应徐泰阳的手指,一边呢喃著“好棒”一边看向徐泰阳。
   那表情在说:“有种你就把我操射。”
   徐泰阳脑筋又被他激短路了。
   手指头拔出来,把自己那根看著段潮自慰看硬的肉棒抵在他屁股上。
   
   “老子操到你哭!”
   
   肉棒一插到底,插得段潮一声尖叫。来不及喘口气,就被徐泰阳压著腿根抽送个不停。
   “啊、啊、啊!啊……!”段潮套弄著自己的肉棒,被插得话都连不成句:“……插、软了……就算你、输了……!”
   徐泰阳把他两手都拷回去了。
   “别他妈废话。”
   知道他敏感点在哪儿了,徐泰阳刻意摩擦著那个地方。段潮立刻就有反应,肛门一缩一缩地把他夹得更紧。
   “段总有个好屁股,够骚。”
   徐泰阳把他腿往下一压,插得更深了。
   “嗯……!哈……啊啊……!”段潮的叫声里透著愉悦,“多……谢夸奖……小狼狗……操过……很多屁股?”
   徐泰阳把肉棒抽出到只有龟头留在里面,再狠劲一撞。
   段潮这一声叫得快破音了。
   “多得数不清,就你的最骚。”事实是他连女人的后门都没走过。
   段潮又想要说什么,徐泰阳不给他机会,往死里操。撞得段潮在他床上一个劲儿的往上滑,头都快撞到栏杆了又被他一把拖回去。
   “呜……!”
   屁股里像被一根火热的棍子不停地捣。硕大的龟头会顶过敏感点,然后被肉棒上的脉络反复摩擦,接著肠道又被一整根肉棒塞得又涨又痛。
   
   段潮被这种快感和疼痛刺激得完全勃起了。
   
   (03)操可以,不准打脸
   
   徐泰阳低头跟他脸对脸,掐著他那根硬起来的肉棒使劲。
   “啊……!啊……!”
   屁股被插得满满登登,阴茎根部又被掐住,双手还困在头顶——段潮整个人都被徐泰阳掌握在手里。
   “喜欢被男人操的婊子。”
   下体一顶,段潮全身跟著一颤。
   段潮喘了几次,两腿圈住了徐泰阳的腰,肛口用力一夹。
   听见小狼狗在喉咙里“咕噜”一声。
   “……喜欢操婊子的男人。”
   徐泰阳后悔让他张嘴。手掌捂住段潮嘴巴,开始恶狠狠地耸动腰部。
   段潮被生生憋出眼泪来。
   “呜呜呜——!!!”
   虽然鼻孔并没被堵住,但段潮依然喘不过气。缺氧让他的穴口不断绞紧,爽死了徐泰阳。
   就著这股紧劲儿用力操下去,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包裹著肉棒的肠道一阵收缩。
   段潮射了。
   “射得太快了,段总。”
   徐泰阳手拿下来,看著那张得到空气以后拼命喘气的哭脸,极度地满足。
   “我说了我是‘高潮的潮’嘛……”段潮歪头瞅著徐泰阳笑,领悟了什么似的:“……是想让我夸你啊?”
   用腿夹了下徐泰阳的腰,“小狼狗活儿好著呢……呜!”
   “射完了屁眼儿别松——”徐泰阳眯著眼睛,捏了下他卵蛋:“我他妈日不死你!”
   
   等到他这一炮射出来,段潮大腿根儿都给他掐青了。
   
   “日也日了,爽也爽了,是不是该放人了……?”
    被徐泰阳丢在地毯上的手机开始震,段潮晃一晃双手,手铐的金属链在床头栏杆上哗啦哗啦响。
   徐泰阳打完炮心情好了一点,看段潮有气无力的狼狈样,心情更好。
   坐床头点了根儿事后烟,从裤兜里把钥匙摸出来。
   被铐了一晚上,肩膀酸得要命。段潮一边晃动手臂一边看著手腕,往徐泰阳眼前一伸:“破皮了。”
   运动太剧烈,手背下方磨得更严重,隐隐能看见血迹。
   “自个儿舔舔,”徐泰阳嗤之以鼻,“你不担心屁眼儿破没破?”
   “破了你给治?”段潮弹了下他裤裆,“——这个尺寸还不至于。”
   徐泰阳想揍他,看见他手背上的伤,忍住了。
   段潮看他咬牙咬得都要把烟给吃了,噗嗤一乐,抬手拿下来放自己嘴里。
   “真难抽。”
   “闭嘴,不抽拉倒。”
   段潮起来直接给按烟灰缸里了,徐泰阳气得肝儿疼。
   扳著自己大腿,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看得段潮直咂嘴,“小狼狗,你干脆上嘴咬得了!”
   “你是香饽饽啊我还咬你,”徐泰阳又点上一根烟,慢了半拍儿才反应过来:“别他妈叫我小狼狗!”
   段潮哈哈哈笑。
   把唯一一件衬衫也脱了,下床往浴室走,徐泰阳看他腿都是抖的。走到一半扶墙站住了,低头看自己股间:
   “流出来了。”
   精液顺著臀缝和大腿往下淌,段潮微微抬腿,滴到地毯上去了。
   伸手在肛门处摸了摸,几个指尖儿压进挺翘的臀肉里,软软地凹下去。
   
   徐泰阳喉头一紧。
   觉得那个屁股手感有点好,想抓抓。
   
   正想著,段潮回头冲他一笑:
   “射这么多,够你生好几窝小狗崽儿了。”
   “去你妈的。”
   段潮一边乐一边进去洗澡了。
   他手机在地上又开始震,徐泰阳瞥一眼:常东原。
   
   他突然有点心虚。
   感觉跟睡了兄弟老婆似的。
   
   东原明显对段潮有意思,弯还是不弯先放一边,自己现在把段潮给睡了,这叫怎么回事儿啊?
   横刀夺爱?
   我呸!夺个鸡巴,这叫突发意外,连炮友都算不上!
   
   段潮光著身子进去,光著身子出来。拿了根自己的烟,顺便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给常东原回了个电话。
   “刚办事儿呢,没法接电话。”
   一副慵慵懒懒的嗓子,常东原只要不傻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徐泰阳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段潮干脆坐他腿上让他听:常东原问“太阳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回去找人,小姐说跟徐泰阳走了。
   “你兄弟说,我要是把你带歪了他就跟我没完。然后呢……”他一边说,一边对著徐泰阳做口型:
   然后他就把给我日了。
   
   常东原急了,说不是你带歪我,是我要喜欢你!我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不会随便碰你!你原谅我!
   
   徐泰阳听得直翻白眼儿。
   在常东原心里段潮是朵白莲花吗?这朵白莲花正全裸坐男人大腿上,叼著烟搂著脖子跟他对火儿呢!
   不过至少确定了常东原还是单恋,自己不算第三者插足。
   
   “我没放在心上,”段潮吐出一口烟来,报个地址:“过来接我,累了。”
   说完挂了电话,看著徐泰阳乐。
   “笑个屁。”
   段潮拿著那副手铐玩,“你可是把你兄弟的梦中情人给睡了,够意思吗?”
   “梦中情人?”徐泰阳简直要吐,“你也有脸说。”
   “你倒是有脸强奸我,”“哢擦”一声,段潮给他手腕扣床头了。“手铐不错,我喜欢。”
   扳著他脸,在嘴上亲一口。
   “你他妈……!”徐泰阳猝不及防,张嘴要开骂,发现段潮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钥匙拿在手里了。
   
   拎著钥匙走进厕所,传来冲马桶的声音。
   
   “段潮我日你大爷!”
   “那你口味可挺重的。”段潮慢悠悠穿好衣服,系好鞋带,顺手抄起徐泰阳外套擦擦灰。
   接著一脚踩在破口大骂的徐泰阳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裤裆上,把下一句踩回去了。
   差点把他蛋踩碎。
   “操可以,绑著操也行——但不准打脸,听见没?”段潮摸摸嘴角被他打青的那块,“婊子也要看脸做生意的。”
   “还有啊,你日我也找个好点的酒店……狗窝似的。”
   段潮收脚,开门往外走,身后一阵咆哮。
   
   “段潮你他妈最好别落我手里,老子弄死你——!!!”
   
   (04)可不能著了他的道儿
   
   一月一次的例会,全公司都知道徐泰阳“玩脱了半裸被铐在旅馆床头”这件事。
   钥匙没有备用的,小弟阿广在街边转悠半天才揪了一个开锁老头上来。
   “开了几十年锁,第一次开手铐。”
   老头儿开完了拿手铐看半天,赞叹道:“你说现在这玩意儿,做得跟真的似的?哎小哥你还要不要,不要给我!”
   徐泰阳给他一声“滚”。
   
   例会他还跟段潮坐对面。
   
   段潮笑得这个开心,笑得徐泰阳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姓段的,你再看我笑一下立马弄死你。”
   段潮憋了不到五秒,笑歪在隔壁常东原身上。
   徐泰阳跟子弹似的弹起来,手没够著段潮呢先给常东原拦住了。
   “太阳,开会呢……噗。”
   “开个鸡巴——!”徐泰阳踹翻椅子往起一站,一边骂一边挨个点:“都他妈再笑个试试——!”
   要说武力值,整个东佰集团没有人敢说自己单挑得过徐泰阳,并肩作战过的常东原都不敢。徐小狼狗发火跟发疯没什么区别,逮著谁咬谁。
   拉著一张脸开完例会,趁常东原不注意把段潮弄厕所里去,往门上一按。
   “在这儿干?”段潮连反抗都不反抗,垂著两手任他抓自己裤裆。
   “还给你干上瘾了!”
   徐泰阳隔著裤子抓住他下体使劲儿捏,痛得段潮眉毛都拧起来了。
   “姓段的,我他妈不跟你计较,这俩这事儿算扯平!老子干你屁股、你让老子跌份,两不相欠!”
   “干一次就满足了?你不说要日死我吗?”
   徐泰阳两手扣住他屁股一抓:手感确实好,又紧又翘还有弹性,要是不隔著布料说不定更好。
   嘴巴里却说:“我他妈日你得忍著?心,知道吗?我告诉你,东原我早晚给他扳回来!你这骚屁股,爱谁操谁操!”
   “吃干抹净还带你这样的?行,你扛住了别有下一次,再日我一次你就是狗。”
   段潮抬腿顶他老二,被徐泰阳一巴掌拍下去了。
   “老子弯了日常东原,也他妈不日你!”
   
   这句话转脸就没有前因后果地传到了常东原耳朵里,隔天就绕著他走。
   徐泰阳冲上去给他一根中指,拽到小包间里去。身上给压了个混血大妞,听徐泰阳在那儿鬼哭狼嚎。
   常东原一脸生无可恋。
   “你他妈怎么回事儿!阳痿啊?!”
   徐泰阳的咆哮通过音响环绕著整个KTV包间。
   挥挥手把女人都弄走了,常东原给徐泰阳扯到身边:“我就阳痿了,你给宣传宣传。”
   徐泰阳瞅他裤裆:“刚才那西医不行吗?再给你来个中医?说,你想要多少年行医资格的!”
   常东原把他手机抢了,说你他妈找个老中医,治治你的傻逼。
   “我弯了就不是你兄弟了?”
   徐泰阳一听更来气:“你看上谁不行你看上他!他哪儿好啊?”
   
   除了屁股。
   
   “哪儿都挺好。”常东原点上一支烟,笑容温柔得能?心死徐泰阳。
   “他真面目什么样你知道?他要是一女的就叫‘人尽可夫’你懂吗?”
   常东原冷笑:“你还知道用成语了。”
   “太阳,我郑重地告诉你:别在我面前说他坏话——就算段潮人尽可夫,我也一样觉得他好。”
   徐泰阳不说话。
   “我还奇怪你怎么对他那么有成见?话都没说过几句,看面就汪汪汪!碍著你什么了?”
   “他站那儿就碍著我了!”
   点他脑袋一下,常东原骂他“跟小孩儿似的”。
   “别在没用的地方置气,多学点。咱俩本来就是外来人,你还不好好用点心?再不往上爬,位子就被别人顶了。”
   塞好被大妞扯出来的衬衫,常东原走到包间门口,听见徐泰阳在身后闷声儿来一句:“你认真的?”
   给开门的少爷塞了点小费,常东原说:“认真的。”
   
   常东原对徐泰阳来说,跟其他兄弟意义不一样。
   他们俩从进入东佰之前就跟著一个老大,一起干活快十年,怎么著也是自家人了。
   可是这个自家人就这么轻易地因为一个外人不要他了,还说他不上进、无理取闹。
   徐泰阳觉得恼火又憋气。
   
   “早晚有一天你得栽他身上!”
   “那也乐意。”又想起点什么,转身跟徐泰阳说:“我说你啊,以后再给人铐上,记得先给我打电话啊。”
   “滚滚滚滚滚滚你妈逼!”
   常东原一路笑到包间外边。
   
   果然是弯了。
   弯就弯吧,还向著段潮弯!
   
   徐泰阳蓦地想起那个雪白的背影来。
   
   脖子,脊背,腰,屁股,腿——妈的,段潮怎么长了那么一双好腿。
   常东原看妞儿先看胸和屁股,徐泰阳看腿。
   笔直大长腿,不能瘦得跟筷子似的,必须得有肉有线条;扛肩上带劲、圈腰上有劲,打炮儿都打得爽。
   段潮两腿围著他腰一夹,比女人有劲儿,还比女人骚。
   “日。”
   徐泰阳甩甩头,再想下去估计裤裆里要撑起来了。越发觉得段潮危险,随随便便说掰弯就掰弯,可他妈不能著了他的道儿!
   
   立马冲去金店,金项炼再来一条。
   
   (05)上我的车,就得任我干
   
   相好的姑娘名叫阿薇,职业是夜场管理,又叫公主主管。
   
   英文名Vivian,中文名刘金娣。二十七,入行十年。
   虽然有点小脾气吧,长相还是不错的,活泼泼的看著顺眼,更重要的是腿好、活儿也好。
   徐泰阳瞧上她挺久了,上次因为段潮生了点小气儿,花了几天又给哄回来了。
   金链子也比上次粗,拿了个丝绒缎面小盒子装上,就等晚上生日party的时候送了,正正式式地开始处物件。
   徐泰阳特意给订了个超大蛋糕,好几层,夜总会包个场,让她把小姐妹都请来,随便玩随便喝。
   
   到夜总会门口,阿薇不干了。
   
   “怎么是这儿啊!我不去,土了吧唧的。”
   “哪儿土了宝贝儿?这儿最挣钱的场!看看,多金碧辉煌啊!”
   徐泰阳那片儿就别说了,阿薇天天泡著早腻歪了。他才特意找常东原包了这一间。
   阿薇撇撇嘴,“瞧不上。”
   “姑奶奶,心肝儿,知道你眼光高,”徐泰阳搂著小腰蹭,跟她说软话,“晚上有惊喜,真的,特别大的惊喜。”
   
   项炼盒子都要把老子硌死了。
   
   “流氓~干嘛呢~”阿薇会错意,错得倒是挺高兴。
   
   “流氓,干嘛呢?”
   常东原在后面扒著车门喊,“你这堵著道儿,让不让人过了。”
   徐泰阳一大吉普,正正当当停门口,本来路就不宽,他车这一横连个三蹦子都过不去。
   “呀,段总~!”
   阿薇直接无视常东原,对副驾上的段潮发嗲。
   “Vivian,”段潮下车,标准的英文发音,给了阿薇一个拥抱:“听东原说你今天生日,生日快乐!”
   “啊~~~谢谢~~~”阿薇兴奋得音调都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儿。
   徐泰阳把人扯回来搂著脖子,斜眼对著段潮:“有点眼力见儿啊。”
   段潮对阿薇笑笑,“怎么不进去呀,徐经理特意包下来的。”
   “段总~~~我就离不开夜总会了?”阿薇委屈,“我不是说常哥这场子不好啊,不是那么回儿事儿你懂吗~~~”
   “明白。”段潮点头。
   “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别瞎鸡巴掺和。”徐泰阳把人往车上带,“走走走。”
   “我不去!就不去!”阿薇仿佛觉得段潮能给她撑腰,开始横了。
   别人还行,当著段潮面,给自己下不来台,那徐泰阳就受不了了。脸上越来越黑,俩人眼看著当街就要吵起来了。
   常东原看著这俩愁得慌,后面一排车开始按喇叭了。
   “这样吧,”段潮打个圆场,“Vivian,今天君怡十周年,请了几个艺人热场,你要不嫌弃我让他们等会儿来串个场?”
   “艺人?!都谁啊?”
   “具体都谁我也不太清楚,就记得有个最近比较红的组合,B-OH什么的……”
   阿薇当街爆发出尖叫。
   下一秒就往段潮车上跑,脑残粉如她还等得了串场?没叫人去君怡堵门就不错了。
   “段总你捎我一段儿!捎我一段儿!徐泰阳他肯定半道儿都把我拉跑了不让我去!”
   
   我操,这娘们儿猜得还挺准。
   徐泰阳血管都要气裂了。
   
   “徐经理,女孩儿嘛——”段潮意有所指:“温柔点,啊?”
   
   老子只对娘们儿温柔。
   
   徐泰阳憋一肚子火儿。人都跑他车上去了,他还能拽下来是怎么著?
   徐小狼狗从不对女人动粗。
   “姓段的,你行。”
   徐泰阳转身上车,给娘们儿留个风度。
   没想到后座一沉,段潮上来了。
   “你他妈上来干嘛?”
   “我带著Vivian走了,别人怎么说我?”
   段潮又不傻,女人过生日他把相好的气跑了,明天Vivian就能被传成他的相好。
   何况还是跟他不对付的徐泰阳?
   这个锅段潮可不背。
   “关我屁事,滚下去。”
   “东原,”段潮打开车窗,“放心吧,我肯定不让他跑。”
   常东原明白个中道理,不情愿也忍了。
   段潮在他车上,怎么著人也能给弄到君怡去。
   “太阳,我怎么跟你说的:别在没用的地方置气。给阿薇面子,过生日呢。”
   徐泰阳不说话,常东原以为他听进去了。
   
   车开到一半儿,徐泰阳一个急转,抄小路跑没影儿了。
   
   “这是干嘛啊,小狼狗。”
   也不知道停哪儿了,黑漆漆一片,人影也没半个。
   段潮也不著急,静静等著。
   “上了我的车,我想干嘛干嘛。”徐泰阳把车灯一关,钥匙一拔。
   
   上我的车,就得任我干!
   
   “哇,”段潮说,“吓死人了。”
   声音里带著笑。
   
   (06)操得你叫爸爸
   
   “东原?没事别著急,小狼狗耍……耍脾气呢……哄哄就好了……没动手,放心吧一会儿就到,先挂了。”
   徐泰阳抓著他头发往下一压,“你倒是会装……哄哄就好了?”
   段潮裤子都给他扒掉了,侧身躺在后座上,徐泰阳抬起他一条腿狠狠往身后一撞。
   “呜啊……!”
   徐泰阳趁机抓了一把屁股,“啪啪”拍了两下。
   
   肉感那么好,都弹手。
   
   本来就被肉棒插得喘不上气,这几下屁股被打得肠道夹著肉棒一起颤。
   “啊……!小狼狗你……轻点……!“
   喘息里带著鼻音,段潮不住地哼唧。
   徐泰阳把肉棒抽出一点儿来,摸著那个被自己插著的肛口。
   “捅几下就湿了,你这屁眼儿够可以的啊,段总。”
   段潮在喘息中挤出一声笑来。
   “要不然……怎么哄你啊……!”
   又被徐泰阳拍了一巴掌,接著开始浅浅地捅。
   
   手里抓著翘屁股、胳膊里挂著大长腿,徐泰阳简直能玩上一年。
   
   “……小狼狗……你自己说过什么……还记得吗……”肉棒太大了,段潮还不能很快习惯,插得他肛口紧绷绷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裂了。
   
   再日我一次你就是狗。
   
   徐泰阳顿了一下,恶狠狠插进去。
   一边听著段潮尖叫,一边伏低了身体跟他轻声细语:
   “我这不是正在操你这条母狗吗?”
   他耸动著腰部,满意地听见段潮一声接一声,喘得跟要死了一样。
   硕大的肉棒像个野蛮的入侵者,在娇嫩的肉穴里粗暴地抽插、掠夺,强行撑开一个勉强能容纳那个凶器的空间。
   “啊…啊……!啊啊……!”
   那个肉棒好像故意似的,若有若无地擦过敏感点,搞得段潮屁股里热乎乎地又胀又痛,还夹著一丝酥爽。
   他伸手抓住徐泰阳衣襟往下一扯。
   “当你的母狗也行……不给点甜头么……?”
   徐泰阳贴著他的脸,“给,怎么不给?爽得你叫爸爸!”
   段潮就手勾著男人脖子,在他耳边甜甜地来一声:
   “爸爸~”
   
   徐泰阳就闹不明白了,怎么段潮一张嘴就总觉得自个儿输了一截呢?
   
   “不让你白叫。”
   直著身子使劲儿一顶,准准儿地顶在点上。把段潮爽得立刻喘息声都浪起来了。
   那一下让他整个下体都发酥,肉穴受了刺激似的紧紧一裹。
   原来这甜头还是双向的,徐泰阳还能吝啬吗?
   瞄准了地方,一下又一下,次次不落空,实打实地顶到要命的地方。
   “好棒……啊啊……棒死了!”
   段潮不知道自己肉穴里开始一点点的渗出体液,只知道肉棒在屁股抽送越来越滑,越来越快,酥爽的快感从阴茎根部一股股地冲上来。
   他那根软软的阴茎随著徐泰阳在身后的操干上下甩动,不知何时就半挺起来,他忍不住伸手攥住,跟著徐泰阳进出的频率套弄。
   “哈……哈啊……!舒服……!”
   徐泰阳被他的叫声撩拨得极有成就感,恨不能给他操成一滩水。
   抬著段潮膝窝往前一送,自己略微往后一退,把虾米似的弓著身子的段潮转了小半圈儿。
   “啊啊————!!!”
   肉棒还在肉穴里插著没拔出来呢,感情段潮直接吞著他肉棒被转了个小圈。
   “小狼狗……!”这一下给段潮惊得,两手去抓徐泰阳手腕:“要被你玩死了……!”
   这又惊又喘的语气听得徐泰阳格外舒坦。
   “死也让你爽死,”分开两条长腿往腰上一挂,“夹著。”
   托著段潮屁股一抬,肉棒又往里推了一分。浅浅地捅了几下试试角度,挺满意,完了双手往段潮两边一撑。
   甩开腰开始狂干,把那个冒著水的肛口插得“噗叽噗叽”直吐细泡儿。
   “啊……啊……!啊……!啊……!小……小狼狗……!太、太快了……!”
   段潮给他操得整个人都要挂他身上了。双腿盘著腰,两手抓著他外衣,除了背部上半部分就没有沾著座位的。
   “啊啊啊小狼狗……!要……要……!”
   段潮说不成话,结结巴巴,一个一个往出蹦字儿。那肉棒抽出去的时候他来得及说一个,再捅进来就说不出第二个了。
   “要什么?要死啊!”
   “嗯……!嗯……!要去……了……!”
   目光熟悉了黑暗,徐泰阳看著这张沉浸在欲望中的脸。
   那个优雅亲切的段潮,正在他身下像个淫乱的荡妇一样享受性爱。
   不是像,他就是。
   可是淫乱的荡妇,婊子,偏偏不怎么讨人厌。
   
   还他妈那么撩人。
   
   整整齐齐的头发早就晃散了;眉头紧皱,鼻梁上都是汗;两片薄嘴唇儿里正不断发出淫声浪语。
   “唔……不行……我要……要射了……!小狼狗我要射……!”
   段潮在高潮前不安地扭动,双手在徐泰阳身上乱摸寻找支点,最后揪住了他外套肩头。
   脖子向后仰过去,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低哑的叫声。
   肉棒在他屁股持续著进攻,突然间有了更大的阻力。段潮射了。
   “别松!”徐泰阳命令道。
   “呼……呼……”段潮两手攀上他脖子,急促地喘息。
   徐泰阳等著他喘完,听见他问:“……哪儿别松?”
   “腿,屁眼儿。”
   段潮一边喘一边笑,“好呀……听徐爸爸的……”
   他把手从徐泰阳衣服底下伸进去,紧紧地抱著了他的背部,两腿换了下位置。
   “来……爸爸……”
   “我他妈可没生出一只蜘蛛来。”
   段潮又要笑,徐泰阳一棒子把他的笑顶成叫。
   “啊啊啊——啊——!爸爸……我里面……舒服吗……?”
   怎么可能不舒服,水又多、穴又紧,夹得徐泰阳都不想出来。
   可是他不说。
   “别发骚!”
   大肉棒狠狠地往肉穴里戳,他要戳得段潮说不出话。
   “啊!啊!啊!啊……!!!”
   肉穴里面已经被戳软了,大龟头在屁股里顶哪儿都畅通。段潮身体里涌出一波波快感,从肉棒插入的地方开始往上淹。
   “好、舒服……棒死了……啊……!”
   徐泰阳在一声接一声的浪叫里面越发狠操,等他射出来的时候,段潮肉棒不知何时又吐出一股精液来。
   肉棒从肛口里面一拔出来,汩汩地往出冒精液。
   “我操……!”
   徐泰阳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车,赶紧抓了一包纸抽,塞了一堆纸在段潮屁股底下。
   段潮在那儿躺著不动,光著下半身也不著急穿裤子,晾著卵蛋和两条腿休息。
   “小狼狗……这算给你哄好了吗?”
   正点著烟呢,听他问了这么一句,徐泰阳“哼”一声。
   
   “到底他妈的谁哄谁啊。”
   
   段潮又扑哧哧地乐。
   
   (07)变态和日变态的变态
   
   干过一炮,徐泰阳神清气爽。
   总之日过段潮他心情就好。
   重新发动车子开上大路,后座上的段潮还是懒洋洋地歇著。
   “小狼狗,冷。”
   徐泰阳抽烟,开了车窗。春季的晚风还没那么温暖。
   “那你他妈不穿裤子!”
   后视镜里面还是看不见人,只有两截白腿,穿著袜子的双脚蹬在后车窗边上。
   亏得是贴了膜,看不见里面。
   “歇会儿,你弄得我腰疼。”
   “有种你到了君怡也光著屁股,我都没说腰疼。”徐泰阳把自己外套丢他身上:“——弄脏了你就等死。”
   段潮把他外套往下身一盖,“你肾好啊。”
   “肾不好不敢日你,骚得跟什么似的。”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像聊天也不像吵架。
   “哎哟,”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硌著腿,段潮在他外套内袋里掏,“礼物啊。”
   “别瞎鸡巴翻!”
   徐泰阳想抢,已经被段潮打开了。
   
   黄灿灿的千足金,竹节链,下面还坠了一朵玫瑰花。
   
   段潮在后座上笑翻了,光著两条腿直蹬徐泰阳椅子背。
   “笑你妈逼啊!”徐泰阳被他笑懵了,完全不知道他笑点在哪儿。
   笑了足足五分钟,段潮首饰盒给他放回去,擦去眼泪特别认真地说:
   “小狼狗你真可爱。”
   “滚!”
   “你都不知道送个宝石?”
   “你懂个屁!黄金最保值!从古到今就黄金能当钱花!”
   “样子还这么丑。”
   “这今年最流行的款!”
   导购可不敢诳他。
   段潮不说话了,忙著笑。一直到常东原又来电话,哈哈哈地把常东原笑愣了。
   心想跟徐泰阳在一个车里竟然还没打起来,段潮也是有手段。
   “啊?我不说了没事吗,”段潮从后座上探过身子把电话放到徐泰阳耳边:“小狼狗你自己说,我哄好了没?”
   “去去去去去,”徐泰阳给他扒拉一边去:“堵车呢,让他别叽歪。”
   段潮挂了电话,挪挪屁股,突然呻吟起来。
   
   “……后面合不上了。”
   
   徐泰阳一脚油门差点追尾。
   “你他妈……!”想骂点什么又不知道说啥,段潮油盐不进,骂完自己憋气人家听了当消遣。
   主要是又觉得他好像在夸自己屌大,想想还有点小得意。
   
   穿完裤子,段潮让他停车,换到前座去。
   收拾完了,又是那个完美的段潮。谁也想不到他刚跟男人玩完车震。
   对著镜子整理头发,段潮说:
   “下次这样我不干了,我说了你日我得找个好点的地方。”
   “老子的车几十万呢!”
   “起码君怡的标准。”
   君怡是本市最高级会所,入会费没有个千万进不来。段潮接管以后消费层级也是蹭蹭地涨,现在俨然变成了权贵俱乐部。
   “穷,消费不起!”
   不提还好,一提徐泰阳就生气。凭什么给他啊!全集团就指著他一个人会挣钱?
   “我请你。”段潮叹口气,“你日我,还得我请你开房。什么道理!”
   “我怎么那么爱日你啊!没下次了我告诉你!”
   君怡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管理员指引他们往地下停车场。段潮掏出一张卡来刷了,显示“专用车位元”。
   “没开自己车,安排个车位。”
   “知道了段总。”管理员举起对讲机。
   于是徐泰阳的旧吉普停在了一排阿斯顿马汀和宾利里面。段潮随手把卡别他腰带里。
   “干嘛?”
   “临别礼物,不没下次了吗?”段潮解开安全带,下巴往他肩膀上一垫:“刷卡进房,让你铐著日。”
   徐泰阳面无表情。
   “变态。”
   段潮弹了下他微微鼓起的裤裆。
   “你还日变态呢。”
   
   阿薇正忙著在君怡各处自拍,给小姐妹发微信炫朋友圈,哪他妈还有空搭理徐泰阳。常东原望夫石似的等著段潮,等来了俩人就转去了VVIP。
   剩徐泰阳自己坐酒吧点酒喝。
   “太阳?”
   这声音一出,徐泰阳整个人都要蹦起来了。
   冉文熙。
   冉文熙之于徐泰阳,大约就像段潮之于常东原。女神一样不可亵渎的存在。
   她依然美得不可方物,一身露肩小黑裙,向著徐泰阳款款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
   “啊……”徐泰阳竟然有点手足无措,“阿薇生日,碰上段潮了,说今儿晚上有什么B组合……这就,嗯,来了。”
   “哦,”冉文熙拍拍雪白的胸脯,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来找段潮麻烦呢。”
   
   徐泰阳瞬间什幺小幻想都没了。
   
   看出他不乐意,冉文熙捏捏他脸:“误会你了,姐给你道歉~”
   “你们都向著他……!一个个的都背叛我!”
   他追了冉文熙整整一小年,冉文熙始终是“拿你当弟弟”的态度。段潮一出现,无论常东原还是冉文熙,都跟基督徒见了耶稣似的。
   冉文熙忍不住笑。
   “是了是了,我背叛你了~姐请你喝一杯,这么久不见了还跟我置气。”
   点了两杯酒,俩人轻轻一碰。
   “你来找段潮的?”徐泰阳忍著酸气问。
   提到段潮,冉文熙眼神一暗。
   徐泰阳追她,她追段潮,结果谁都没追上谁——现在还得加个常东原。
   “我来工作,等会儿暖场的艺人都是我家的。”
   冉文熙有自己的艺人工作室,工作室又挂在东佰娱乐名下,算起来跟段潮、常东原、徐泰阳都是一家人。
   “等会儿化妆间跟我溜达一圈,”冉文熙胳膊肘碰碰他,“有看上的,我给你介绍。”
   徐泰阳嗤地一笑:“你都管拉皮条了——我就要你。”
   冉文熙叹口气,摸摸他头发,“你就这点最可心了。”
   “可心有个屁用,你也不跟我好。”
   他还想说“段潮又不跟你好”,话到嘴边忍住了,不给她添堵。
   
   段潮在开场之前出现了,换了身衣服。
   冉文熙还是对他心存依恋,看段潮的眼神柔情万种,整个人都散发著少女一样的柔光。
   徐泰阳真要嫉妒死了。
   “你嫉妒什么啊,你最该骄傲了知道吗?”
   趁著冉、常二人都不在,段潮跟他说悄悄话。
   “我什么时候嫉妒了。”
   “还嘴硬,你眼珠子都要长在人家身上了。”
   徐泰阳不搭理他。
   “你说他俩要是知道我跟你睡了——”段潮停了一下,好像在想像:“那得什么场面?”
   徐泰阳可不敢想。
   常东原先不说,估计冉文熙会先拿剪刀把他老二铰了。
   “我也想知道,他俩要是看见你被老二插得叫爸爸是什么场面。”
   段潮似乎很同意,“要不,试试?”
   “你他妈要点脸!”
   到底是弄不过他,徐泰阳这个来气,简直想把他就地办了。
   “骚包,办个事儿还他妈换套衣服。”
   还那么修身,裹著圆屁股和笔直的腿。徐泰阳一想到他在车里夹著自己腰浪叫的那个骚样,就想扒他裤子。
   “西装皱了,”段潮贴著他耳朵:“内裤也被你精液湿透了,你说我换不换?”
   
   徐泰阳听见自己脑子里有根什么东西断了。
   
   (08)含我的精,止你的骚
   
   君怡的十周年大趴,持续了整整一夜。
   开场少不了各方大佬讲话,当然也包括新任掌门段潮。慈善、公益、弘扬东佰精神,各种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徐泰阳嗤之以鼻。
   这年头混道上的都开始搞这些虚头巴脑,恨不能给自己洗成杰出青年五好榜样。
   到下黑手的时候是一个比一个毒。
   说完“我们今年决定资助多少多少失学儿童”的秃头董事,一点也没耽误地摸著小姑娘屁股拿卡上楼。
   
   段潮端著酒杯跟高层们相谈甚欢,冉文熙和常东原跟两大护法似的跟在身边转。
   不知道内裤是不是又湿透了。
   
   可能是被冉文熙瞧段潮的眼神刺激的,徐泰阳把那个“最后一次”又给吃进自己肚子里去了。
   绑架似的把段潮拖到厕所去,直接锁门。
   
   不管是被按在墙上,还是解腰带脱裤子,段潮还是一点都不反抗,就告诉他“别把西装弄皱,没时间换了。”
   然后双手撑著墙壁,任裤子掉到地上,翘著紧实的屁股,问徐泰阳:
   “好看吗?”
   徐泰阳毫不客气地抓了几把臀肉,两手拇指揉搓著肛口,接著向两边撚开。
   紧闭的圆形褶皱被力道拉成小小缝隙,有汁水冒出来。
   “好看得都带著骚味了。”
   徐泰阳把拇指探进去。
   “呜……!啊……疼……”
   两根一起,简单粗暴地把肛口撑开了。
   徐泰阳用涨大的肉棒摩擦他大腿内侧和阴囊,段潮合拢双腿把他夹住。
   
   布满筋络的肉棒在阴部磨蹭的感觉,比直接插进屁股更可怕,更色情。
   
   段潮两腿夹著这根热乎乎的棒子,一低头就能看到圆溜溜的龟头在自己股间进出。
   看得他口干舌燥。
   “小狼狗……你打算……用我的腿蹭射了吗……”
   徐泰阳是很想跟他来一次腿交——让这双长腿夹射了,再把精液射到他腿根上,之前腿上给徐泰阳掐出来的痕迹还没完全消掉呢——光想想就够徐泰阳撸个十把。
   
   但不是现在。
   
   “著什么急,屁眼儿痒了?”
   徐泰阳模拟插入似的撞了两下,段潮立刻“嗯哼~嗯哼~”地叫上了。
   大腿内侧黏糊糊的。
   段潮伸手到自己胯下,五个指尖捉住了那根肉棒的前端,摩擦著敏感的龟头,食指甚至抠弄著正冒出体液的马眼。
   这举动立刻就把徐泰阳刺激得胯下一紧。
   “胆儿肥了你!”
   抽出手指,照著白屁股啪啪啪几巴掌下去,臀肉马上就发红了。
   “啊啊啊啊啊……!轻……轻点……!”
   虽然叫著轻点,可是段潮兴奋的直喘粗气。
   徐泰阳看出来了,掐著屁股使劲儿一拧,段潮的叫声开始拐弯儿了。
   “你他妈不是婊子谁还是?!”
   龟头顶著被撑开一点的肛门,一寸寸毫不犹豫直插到底。
   “啊——啊——啊——啊——啊……!”
   段潮随著他的插入一点点拔高音调,到最后没声儿了,全身都在颤。
   徐泰阳从他光滑的腰部往上摸,在衣服底下摸到两粒乳头,揪住了捏。
   段潮浑身一激灵。
   “喜欢被虐著干,是不是?”徐泰阳贴著他耳朵,舔他耳廓。
   段潮享受了一会儿他的舔弄,然后转头啵了他一下。
   
   “……想给我穿个环吗?我要镶钻哒。”
   
   徐泰阳嘴角一抽:“我他妈想给你栓个狗链!”
   双手掐住了段潮腰侧,抽动肉棒开始干他。
   “啊……!嗯嗯好深……啊……!小、小狼狗……你插太深了……!”
   第一次后入就这么激烈,段潮觉得肉棒快要把自己肚皮戳破了。
   “就这么长,有什么办法……!”
   徐泰阳还挺得意。
   肉穴里面暖呼呼的,包裹著柱体紧紧吸住,入口还跟小嘴儿一样咬著,跟著肉棒的动作内陷、外凸。
   刚插过没俩钟头,却还是这么紧,徐泰阳被夹得爽到要骂街。
   “呜……呜……!热……啊啊……别那么深……肚子会……疼……”
   “疼就对了,老子戳穿你的肚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黑的!”
   
   太舒服了。
   
   徐泰阳没有干过别的男人,无从比较。就段潮这个屁股,要是这节骨眼儿上帝让他后半生只能在女人和段潮之间选一个操,那他妥妥地选段潮。
   “呜……小狼狗……再……再给点儿……求你了……”
   段潮扭过脸,脸颊上一片春色。
   他要“再尝点甜头”。
   肉穴习惯了徐泰阳的肉棒,被磨出越来越多的水来。敏感点像被磨醒了似的,开始要吃了的。
   徐泰阳明白他的意思,微妙地调整了一下角度。
   操著人家的穴不给人家爽,也不是徐爸爸的作风——何况人家都张嘴求了。
   “啊~~~!好棒~~~!小狼狗你好棒……”
   徐泰阳太会顶了,搞得段潮整个下半身从肠道里开始往外发酥。他哼哼唧唧地媚叫,腾出一只手握住了自己阴茎。
   在车里射过两次,现在还没硬,却开始流出一股股的精水。
   
   大堂里面似乎响起了音乐声。
   
   “要开始了……小狼狗……快……快点……啊!”
   身为君怡的掌门,段潮不出现不行。打炮虽然爽,正事儿可不能耽误了。
   “快不快,看小母狗屁眼儿紧不紧了。”
   徐泰阳又伸手捏住他一边乳头,玩硬了胡乱地拧。
   “啊……!啊……!疼……唔……!”
   立竿见影,肛口缩得快把徐泰阳肉棒给吃了。
   “妈的!”
   徐泰阳爽得爆了粗。
   早知道玩乳头这么爽,下次给他拧出奶水来!
   “啊!啊!啊……!啊……!啊……!”
   段潮被他拧得又痛又爽,夹得越发紧,徐泰阳也操得越发猛。
   “接好了……!”
   徐泰阳话音一落,段潮感觉屁股里肉棒往深处不断使劲儿,冲出一股精液来。
   “呜……!”
   射完了又捅了几下,徐泰阳才把半软的肉棒抽出来。
   段潮腰放得低,射得又深,还没那么快流出来,但是肛口已经再一次黏糊糊的了。
   徐泰阳手快,把内裤直接给他提上去了。
   “小狼狗……!”喘口气的功夫,腰带都要给扣上了,段潮无奈地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徐泰阳自己不著急收拾,又点上烟了。
   
   “含著,止骚。”
   
   段潮直起腰,皱著眉难受地“哼”了一声。
   屁股里的精液已经开始缓缓往下,马上就会流出来。他赶紧缩住了肛口。
   刚被操完,再缩也是往外漏。
   忍著不适把自己整理完,段潮走过去贴近徐泰阳。
   “爽完了,心情好了?”
   他不说话,段潮就知道是默认。低头看他还有一半露在外头的肉棒,伸手圈住套弄了两下。
   
   然后弯著两指夹著软肉棒从下往上,使劲一扥。
   
   “我操——!!!”徐泰阳疼得一跳,嘴里烟掉裤子上又把自己烫了。
   手忙脚乱提好裤子,抬头刚要骂,看见段潮伸出舌头慢慢把手上沾的精液舔了。
   
   “一直给你含到怀上你的种。”
   
   (09)别给我装死
   
   B什么的艺人真给弄到阿薇生日会上去了。
   段潮都开口了,冉文熙哪能不给这个面子。
   阿薇和小姐妹们集体疯狂了,一晚上尖叫就没停过,压根就把徐泰阳给忘了。
   连阿广都举个小萤光棒在舞池里蹿得跟猴子似的,剩徐泰阳自己坐二楼寂寞地喝酒。凌晨的时候常东原过来照个面儿,招呼一下也就走了。
   毕竟是段潮的副手,很多事情做决断的是段潮,但执行的却是他。
   徐泰阳现在看见常东原首先就想起段潮。
   
   他觉得这样不行。
   
   一两句话就给他撩拨得神经断线,趴到段潮身上狂送胯,一门心思地想把他“日服了”,这不就真成了小狼狗了?
   日一次也就罢了,两次、三次都他妈快日成习惯了!
   再说了,他一个男的有什么好日的?舞池里的大妞多棒啊!
   还能生儿子呢!
   
   “给你含到怀上你的种”——段潮说这话的时候,西装穿得严丝合缝,优雅地张开手指舔他的精。
   
   徐泰阳一下子就把手里啤酒罐捏扁了。
   就不能联想,想完就糟糕。
   他脑子知道是想像,他老二不知道啊。
   “嗡”地一下,手机震动给他吓一跳。是个陌生号码的消息。
   
   徐泰阳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全身都开始警觉起来,状似无意地瞄了下四周,确认安全,才靠回沙发座位上轻轻划开页面。
   消息内容差点没给他气得把手机摔了。
   
   四个字:赔我内裤。
   
   这还能是谁,被徐泰阳一晚上毁了两次内裤的段潮呗。
   徐泰阳回:你他妈怎么有我手机号?!谁他妈出卖我?!
   段潮:集团内部通讯录。
   徐泰阳:我他妈怎么不知道有这个玩意儿?!
   段潮:因为你是狗脑。
   徐泰阳觉得打字儿不过瘾,必须电话骂他。
   “别他妈骚扰我!”
   段潮很委屈,“小狼狗,现在凌晨三点,你给我打电话,谁骚扰谁啊?”
   “你滚,谁大半夜给我发消息的!?”
   “好好好,都是我错……呜哇……!”段潮在那边悉悉索索不知道在干吗,忽然低呼了一句,无比嗔怪地说:
   “小狼狗……都湿透了……这比上一条还糟糕。”
   
   徐泰阳当机立断把电话挂了。
   
   在沙发上坐半天,伸手在外套里找了一圈,没有;
   上衣兜、裤兜,还没有;
   起身出门去停车场,在车里趴著找半天,在自己座位下面找到了。
   
   段潮给他的那张卡。
   
   弹弹灰,翻出皮夹,塞里面了。
   骚货,要不把你日得哭爹喊娘跪著求饶,老子都不姓徐!
   
   金项炼到底是没送出去。
   回去看见阿薇把自己送她的手链当场撸下来塞给B什么的小白脸,徐泰阳就觉得自己是该找个老中医看看了。
   回家扔抽屉落灰,也他妈不给白眼狼。
   过了好几天,从脑残粉状态平静下来的阿薇才发觉徐泰阳的冷淡,跑回去又哭又闹又撒娇问自己哪儿做错了。
   徐泰阳问她手链呢?
   阿薇心虚,马上又强辩,你送我就是我的了怎么著你还差个手链钱!
   徐泰阳说你一个生日值十几条手链了,老子是心里不痛快!
   阿薇眼珠子一转,娇滴滴地往他衣服里伸手:那就让你痛快痛快~
   
   徐泰阳正开著车呢,晚上的市中心主路,差点撞了。
   
   “你干嘛?!”
   阿薇哪管这个,心说老娘纵横欢场十来年,搞定你不分分钟的事儿?
   解开安全带,拉开他裤链,弯腰低头。
   徐泰阳要气死了。
   能不能看看场合?!能不能?!
   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推阿薇脑袋,车开的走S型。这个当口手机又他妈响了。
   还响得特别执著。
   徐泰阳把车往路边一靠,一看那个号码,有点眼熟,更是七窍生烟。
    “你他妈别跟著添乱行不行?!老子……!”
   骂到一半停了,徐泰阳看著手机有点愣。
   阿薇还在往他裤裆里伸手,被徐泰阳大吼一句“别鸡巴掏了!”
   阿薇给吓住了。
   跟徐泰阳认识这么长时间,她能分辨男人是真气还是假怒。
   徐泰阳拿著手机开始拨号,眉头越皱越紧。最终放下手机,说了句:“下车”。
   “啊?”
   “下车!”
   阿薇麻利儿下车了,等徐泰阳开走了这才反应过来,这他妈是给她扔路上了?!
   
   “徐泰阳我操你八辈儿祖宗!!!”
   
   徐泰阳一路超车并线,把车开到君怡地下停车场,卡一亮,走专用车道。
   停完了都不锁车,长腿甩开了直奔礼宾台,把卡往桌面上一拍。
   “段潮呢?!”
   礼宾台服务生不认识他,给他吓得要电话叫保安,被值班经理一把按住了。
   “您好,段总说了,拿这卡的直接走私人通道,25楼2508。”说完直接给领到电梯口。
   徐泰阳二话不说直奔25楼,刷开2508,把门一踹:
   “段潮!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段潮靠在沙发上好像有点喝多,没什么反应,抬头费力地看了他一眼:“徐经理……?”
   倒是把旁边一男一女吓了一跳。
   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太大,搂著段潮胳膊偎在他肩头;身边的男人正在给两人填酒。
   “操你妈姓段的!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老子弄死你!!!”
   徐泰阳一个健步上去把段潮拎起来,对著小腹一膝盖。
   段潮痛苦地呜咽一声。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女孩尖叫起来。
   徐泰阳一身在街头浴血砍杀出来的戾气,不是平常人能扛得住的。
   “哥们,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
   男人比女孩冷静点,试图让徐泰阳放开段潮。
   “文明你妈逼,”徐泰阳说,“老子从来没文明过!”
   接著掐住段潮脖子,按在沙发上:“别跟我装死,还他妈不到你咽气儿的时候!”
   
   说著后腰上卸下一把刀,对著脖子直插下去。
   
   女孩捂著嘴,直接坐在了地上。
   
   (10)屁股还没肏够呢
   
   段潮偏了下脖子,刀锋蹭过皮肤,刀尖陷进沙发里。
   细细地血痕像被拉开的拉炼,横在雪白的脖子上。
   “让他们走……”
   段潮虽然喘得厉害,声音居然还很平静。
   徐泰阳转头瞪著两人,“没你们的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男人看见段潮的眼色,脸色苍白地点点头,拉著女孩迅速地离开了。
   徐泰阳走过去把门一撞,不放心似的锁了好几道。
   段潮躺沙发上摸摸脖子,疼得他嘶地一声。
   
   “小狼狗,戏过了啊。”
   
   “我他妈还没管你要出场费呢。”
   徐泰阳把冰镇的酒瓶拿起来,冰桶掀在地上,握著酒瓶往茶几上照量几下,“躲开点。”
   段潮往角落里一缩,徐泰阳“咣”一声砸下去了。酒水、冰块洒了一地,妥妥的案发现场。
   “哎我天,92年的我就存这么一瓶。”
   “别废话,”徐泰阳擦擦手,刀拔下来手里一转,俐落地插回刀袋里去了。“怎么回事儿?”
   
   电话里段潮就说了几个字:“来君怡,把我弄走!”
   声音有点喘,并且急切。
   
   “路上说……别待这儿。”段潮要起来,却一阵眩晕又跌回去了。
   徐泰阳把他胳膊架自己肩上,搂著腰一提把人带起来。
   “门开著,别锁……呼……走另一部电梯。”段潮喘得越来越厉害。
   到了一楼,值班经理已经在等著:“走这边到停车场,看过了,没人。”
   段潮点点头,“一会儿知道怎么处理吧?”
   “明白,您放心。”
   
   徐泰阳给他扔到后座,车开出了君怡,才听见段潮长长地舒了口气。
   “能去你家吗……小狼狗?”
   徐泰阳一声冷哼,“狗窝,怕招待不起你。”
   “求你嘛,”段潮哼唧,“……我扛不住了。”
   喘成这样,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药。
   “这手段你也能中招?”
   段潮叹气,“没下砒霜就得喝……不能跟他闹掰。”
   “谁?”
   “曹晓才。”
   徐泰阳按了一下喇叭。
   “这个王八犊子还挺能蹦跶!”
   
   要说徐泰阳看段潮只是不顺眼,那看曹晓才就真是跟看蟑螂没什么区别了。
   
   段潮管理台面上的餐饮娱乐;
   徐泰阳和常东原则是地下的红灯区;
   曹晓才呢?
   未成年人卖淫、未成年买卖药物——包括毒品。
   
   现在的黑道没有不洗白的。冠上某某集团、某某控股,正经和不正经的生意混在一起,端看你怎么说了。
   你可以把高利贷说成金融,也把赌博说成彩票——只有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洗不白的,那就是贩毒。
   利益巨大,危险系数也最高。
   更重要的是,不可控。
   惜命而且聪明的上层,不会让自己的生意里面留下被人一锅端的把柄。
   
   至于未成年性交易,那他妈是一般人都?心的。
   
   曹晓才之所以能蹦跶这么欢,一是抓不著实证,二——是有个靠山。
   东佰上层也要忌惮几分的,宝盖头的靠山——人称“老前辈”。
   老前辈自从八年前拉下了死对头突然上位,就开始把触角伸得很长、很远,但恐怕他自己觉得还不够长、不够远。
   比如东佰集团,就还不在他的触角里面。
   东佰现任当家,被人尊称一声“七爷”,几十年时间把社团变成集团。从上到下一水儿的道上作风,内外守得固若金汤,哪是那么容易渗透的。
   段潮这个没几年的新秀,被分到了最大的蛋糕,最好的肥肉,任谁都得眼红一下。无论内部还是外部,总要敲打敲打、试探试探。要是能捏扁一块儿,那简直最好不过。
   而老前辈手里抓著一条脉,偏巧就在段潮这一块。捏紧了虽然不至于会死,但也疼得慌。
   如果趁机拿住了段潮,那渗入东佰就有希望。
   段潮既然能爬到这个位置,他就必须要经得起这些考验。
   
   “今晚我要是把那姑娘睡了,说不定第二天……她就会变成曹晓才的老婆、妹妹、女儿……”
   段潮扯开领带,药物让他身上开始发烫。
   今天只是个开始,下点药、套个话,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那你他妈就拿我当枪使!”
   今晚上出面弄走段潮,徐泰阳是最合适的人,还有最合适的立场——所以都不用对暗号,段潮就怕他闹得不够大。
   全东佰没有人不知道他跟段潮不合拍,见面就要打。
   可是全东佰也没有人知道他俩睡得很合拍,见面就要日。
   “你日了不能白日吧。”段潮说。
   “你他妈不会找常东原?早知道是曹晓才老子才他妈不管你!”
   就算自己没来,徐泰阳知道段潮会有从A到Z的备用方案排队等著用。这货是成了精的狐狸,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还能乖乖地任人宰?
   “我还猜,你这狗脑能不能反应过来呢……没想到戏还挺足!”
   “就他妈没演!早晚一刀插死你!”
   “别用刀……用你身上那根棒吧。”段潮嘻嘻嘻地笑起来,“……英雄救美爽吧?”
   徐泰阳一个急转,赶在变灯之前过去了。
    “别特么脸大!”
   
   段潮打电话没叫他小狼狗而叫他徐泰阳,因为这个察觉到对方情况紧急——这话就算带进棺材板儿他也不能说啊!
   假正经时候叫他徐经理,打炮的时候叫他徐爸爸,再之前叫他徐日,反正就是没叫过徐泰阳。
   再说能让段潮张嘴跟他求救,可见也是够棘手。
   就算一阵阵气得想弄死他,那也只限于关起门来窝里作,毕竟头上的老大都是同一个。真要遇上兄弟有难不帮,那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徐小狼狗可是把“义气”二字写进骨血里的人。
   
   再说了,那个屁股还没日够呢。
   
   “嗯嗯……啊……”
   徐泰阳回头一看,药劲儿上来的段潮已经把裤子解开了,手在内裤里正握著老二撸呢。
   “操!”
   等徐泰阳把他拽出车,段潮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在电梯里抱著徐泰阳狂亲,直接吓得别人都不敢进,直愣愣地盯著看。
   心说这年头同性恋都这么大胆了,电梯里直接干啊?
   给徐泰阳臊得,急赤白脸地吼“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一边狂按关门键。
   
   刚一进屋,就被段潮按在门板上捧著脸把嘴堵住了。
   
   炮儿打了很多次,吻却一次没接过。
   “别瞎鸡巴亲……呜!”
   徐泰阳给他亲得有点懵,躲了几次都被段潮扳回来。最后躲得段潮不高兴了,两只手“啪”地拍住他的脸。
   “老实点……!”
   徐泰阳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扛起来把他往床上一丢,脱了外套往段潮身上一跨:
   “你他妈给我老实点!”
   段潮兴奋得胸脯一鼓一鼓地喘粗气,伸手去解徐泰阳的裤子。徐泰阳不让,他又生气,一翻身居然把徐泰阳压下去了。
   两手还把他手腕扣住了。
   徐泰阳暂时没动。
   
   段潮这个欲火中烧的狠样儿,还他妈挺带感。
   
   (11)既是好儿子也是小母狗
   
   段潮的吻技估摸著也是练过的,强势、火辣,亲得徐泰阳极其受用。
   
   “嗯~嗯嗯~~~”
   一边亲,一边往下摸,段潮舒服得不断发出兴奋的鼻音。摸到徐泰阳线条分明的胸腹、腰际,然后解开他的裤子。
   唇舌不断吸吮交叠,不一会儿就带出湿润的口水声。
   摸到徐泰阳硬邦邦的肉棒,段潮将自己的肉棒也蹭上去,耸动著腰部寻求更多刺激。
   “哈啊……啊……嗯嗯~!好涨……”
   段潮在徐泰阳耳边喘,药性迫使得他阴茎勃起的感觉异常强烈,强烈到有些痛苦。
   徐泰阳手掌攥住两根肉棒,另一手摸上他下巴,在嘴里伸进两根手指。
   “舔湿!”
   段潮现在什么都听,含住了手指认认真真地舔。徐泰阳手指在他舌头上压迫得流出了更多口水。
   湿润完了,徐泰阳从他内裤底下伸进去,在臀缝中找到闭合的肛口。
   “啊……!”
   熟门熟路地插进去,异物感让段潮肛口一紧,夹得徐泰阳手指差点没断。
   “你是要吃啊!”徐泰阳拧他屁股,又恶狠狠地命令:“还不给老子脱光了?”
   段潮坐他身上开始一件件脱衣服。
   上半身脱完了,下半身屁股里的手指也活动开了。找到那个爽爽的点儿使劲一按。
   “啊————!!!”
   段潮激动得挺直了腰尖叫。
   “爽了,嗯?”
   重新握住两人的肉棒,徐泰阳不断刺激著那个地方,前后的夹击让段潮全身都酥了。
   “爽……爽死了……啊啊啊啊!”
   他很快就在徐泰阳身上射了一发。
   射精稍微缓解了阴茎的胀痛,他倒在徐泰阳身上一个劲儿地喘。
   徐泰阳把他掀开,两三下把裤子扒了。穴里已经挖出水来了,不操还等什么啊?
   “看是你药劲儿大,还是老子鸡巴硬!”
   段潮看著他那摇晃著的粗黑肉棒,躺平了,腿张开。
   “来……”
   
   徐泰阳扳著他膝盖,毫不客气地捅进去了。
   
   “啊啊啊啊……小、小狼狗……你这玩意儿……啊……!”
   狭窄的肠道被肉棒硬生生挤进去,屁股里像被塞了一根烧火棍,火辣辣地又疼又涨。
   “啊……怎么……又大了啊……”
   徐泰阳得意地晃荡两下,晃得段潮可怜巴巴地叫痛。
   “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通常这么疼可能会把段潮给疼软,可是药物不但让他的肉棒即使射过也一直处于勃起状态,连脑筋也有些麻痹。
   徐泰阳以为他疼得受不了,便没再继续,就那么插著不动让他屁股含了一会儿。
   徐泰阳稍微温柔点,段潮就不老实了,手伸到自己肛口去摸他肉棒根部。
   “狗棒……”
   徐泰阳眉毛一挑,“狗棒插狗屁股。”
   还温柔个屁,开插。
   “啊……不……啊啊啊……!啊……!”
   肉棒在紧致的肠肉里面抽插,顶得段潮喘不上气,两腿圈在徐泰阳后腰上一声接一声的叫。
   他微张的嘴唇里,舌尖儿若隐若现,勾得徐泰阳很想射他嘴里。
   肉穴没几下就被插润了,段潮的叫声开始变得婉转,屁股迎著徐泰阳的肉棒往上摇。
   “嗯……顶那儿……小狼狗……顶我那里……”
   徐泰阳揪他乳头,“别他妈瞎叫!”
   “……疼!”段潮这一声浪得像撒娇,“给点好处……求爸爸了……”
   徐爸爸给求舒坦了,给点好儿还不是秒爽的事儿?
   滑溜溜的龟头顶过去,段潮爽得整个屁股都颤抖起来,把他肉棒夹得更紧。徐泰阳开始没有顾忌地操干,把那个白屁股往更深里操。
   “呜啊……好……棒……!呜呜……再……再来……!”
   段潮闭上眼睛撸著自己的阴茎,屁股里舒服得要翻起浪来,肉棒却像被堵住了似的射不出来。
   “难受……呜……射不出!小狼狗……!爸爸!把我弄射……!”
   段潮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
   
   徐泰阳估摸著对方给他下的药,除了催情,更大的作用是扰乱神智。普通的催情药但凡遇上个意志力强点的也能自控,就算帐篷支得再高,脑筋还是清醒的。
   面对段潮,恐怕就得迷奸了。
   
   徐泰阳把他手拨开,按在头顶,自己握住了他的肉棒。
   “你给老子快点清醒,我他妈不想日个神经病!”
   段潮一边皱眉一边说好啊好啊。
   徐泰阳说好你妈啊,手掌包住他肉棒来回撸动,力度可比段潮自己大多了。
   “嗯嗯嗯嗯……!”
   段潮把徐泰阳当救命稻草似的,用长腿环住了。屁股里被狠操、肉棒被狠撸,很快就缴了第二次。
   
   射完段潮是舒服了,徐泰阳不高兴了。
   
   “自己爽完了是吧?!老子伺候得你舒服不?!”
   这要放武侠片里,自个儿不就成了段潮的解药了?
   徐泰阳张嘴咬住了段潮乳头,在乳肉上留下一圈牙印。乳头一疼,段潮浑身一个哆嗦。
   “咬吧……”段潮挺著胸脯,“随便咬哪儿……今晚上……随你高兴……想怎么操怎么操……”
   “我看是可了你的心吧,”徐泰阳把他两脚扛肩上,压低了身体把两腿折胸前,从那粒乳头上舔过去,“老子要操你,从来随便操,还他妈管哪天?”
   段潮因为这句话而露出愉悦的笑容。
   “对,我是徐爸爸的好儿子……小狼狗的小母狗……呜!”
   徐泰阳把他乳头嘬硬了。
   段潮把两个手腕并在一起伸给他:
   
   “铐我啊,爸爸。”
   
   (12)一条帅狗
   
   “嗯……唔……!”
   骑乘位,段潮慢慢坐在徐泰阳那根肉棒上,直到把全部都吞进去。肉棒的长度逼得他挺直了身体,才能不让肉棒戳得肚子疼。
   “都在……里面了……好长……”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肉棒上的筋络在一跳一跳地鼓动。
   身上很热,屁股里也很热,阴茎涨得更热,段潮的欲火并没有因为射过两次而减少,反而被徐泰阳一根肉棒拨得更旺。
   屁股被塞满,他又想去摸自己肉棒,被徐泰阳震胯一颠,肉棒戳得他身体一颤。
   “呜……!”
   “让你摸了吗?”
   徐泰阳挤著他臀肉揉捏,屁股里肠道被外力挤压把他老二夹得更紧,触感强烈得让段潮呜呜地哼叫。
   
   “你到底有几副手铐,嗯……?”
   段潮手腕上又多了一副银色玩具,他举著双手放在脑后:
   “小狼狗是要当警犬啊……你的枪呢?”
   徐泰阳又一颠,“这儿呢。”
   段潮皱眉“呜”了一声,一边把身体展开,一边在肉棒上缩紧肉穴。
   
   “……射我。”
   
   “老子突突死你个骚货!”
   徐泰阳早就不能忍了。那个紧屁股往他肉棒上一坐,登时就想把它给肏穿。
   掐著腰线往上一顶,把段潮给顶出一声浪叫——徐泰阳就再没让他的叫声停过。
   “啊……!啊……!啊啊……!好、好棒……啊……!”
   段潮随著徐泰阳的操干一上一下,扬起的头颅让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
   他经过锻炼的身体肌理分明,精干修长,即使在男人眼中也称得上漂亮。现在这具漂亮的裸体被一根粗大肉棒插得全身泛起红潮,被快感紧紧擢住了感官。
   敞开的腿间,饱涨的阴茎在阴毛中摇动,顶端渗出的体液不断滴落到徐泰阳的肚子上。
   “呼……太棒了……啊啊……怎么办……要死了……!”
   徐泰阳从他大腿摸到屁股,肉穴又被插得水淋淋的,噗噜噗噜跟插在水道里似的。
   徐泰阳啪叽啪叽打他臀肉,一直震颤到肠道里:“是不是更爽,啊?”
   段潮鼻音里都带著哭腔了。
   “爽……啊啊啊怎么那么爽……?”
   “因为操你的是徐爸爸!爸爸肉棍能操烂你屁股!”
   这个骚样把徐泰阳撩得简直兽性大发,恨不能给他肏到天堂里去。一把劲腰动得跟马达一样,把段潮插得后穴要喷水了。
   “呜……!呜呜……!快射了……射了……!”段潮低头看自己摆动的阴茎,眼睁睁地看著它射出一股已经不那么浓稠的精液来,然后被徐泰阳的狂暴插入中被甩得四处飞溅。
   段潮射完有些恍惚,喘得说不出话来。
   徐泰阳正爽到兴头上,不想让那个屁股泄劲儿。于是蹭地坐起来,他胯上的段潮刚要往后倒,被他拽住了手腕。
   段潮的腰形成了美妙的弧度。
   “腰还他妈挺软,你这是跟多少人练过?”
   段潮向后仰著头咯咯地笑:“徐爸爸……吃醋啊……?”
   “吃你妈啊,回来!”
   徐泰阳往回一扯,把他胳膊套进自己脖子。
   屁股里肉棒一直插著,段潮任何动作都只能以那根肉棒为固定点。徐泰阳把他一顿拉扯,屁股里又磨得酥痒难耐。
   徐泰阳拍拍他大腿,段潮自动把腿在他身后圈上。两手虽然活动不开,但还是抱住了徐泰阳脑袋。
   “看毛啊,看你爸爸帅吗?”
   俩人面对面,段潮盯著他脸看,徐泰阳一墩他屁股,肉棒戳得段潮一哼。
   “一条帅狗。”
   徐泰阳开始挺腰,“叫爸爸。”
   “呜嗯……爸爸。”
   段潮这点好,在床上从来不跟他对著干。
   “呜……嗯、嗯、嗯、嗯、嗯!”
   坐在怀里被他抱住了插,段潮在他大腿上颠得起起落落,细细地哼叫。徐泰阳爱不释手地摸他大腿,掐他屁股。
   
   脸离得太近,情不自禁又亲到一起去了。
   
   浓湿的深吻,四片嘴唇和两根舌头互不相让似的交缠。
   徐泰阳很喜欢段潮这种吻法,比女人更带劲。
   “呜操!”
   猛地分开,徐泰阳伸舌头:“咬你爸爸?!”
   段潮舔舔嘴唇,眼睛里带著笑,“那爸爸咬回来……”
   
   徐泰阳眼睛一眯,聚起凶狠的光。
   “故意找揍是吧,我他妈怎么日了你这么个变态?”
   
   手伸到他后脑的头发里用力一抓,段潮被迫扬起脖子,露出被徐泰阳割出的伤口。
   徐泰阳把嘴唇贴上去吸吮那条细长的血线。
   刚凝固的伤口又被他舔开了。
   “呜呜呜呜呜————!!!!”
   段潮发出无法忍耐的呻吟,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肛口和肉穴缩得像要把徐泰阳肉棒连根拔起。
   徐泰阳搂著腰,开始向他下身发起攻击。
   “呜……呜啊……!”
   疼得都浑身发抖了,胳膊却依然搂著徐泰阳肩膀。
   徐泰阳听著他喉咙里的喘息,一只手摸向臀缝。屁股被自己肉棒“噗呲噗呲”地捅,水多得都流到床单上去了。
   “妈的……湿成河了……”嘴唇沿著血线移动,开始上牙咬,把段潮脖子细细地啃了半圈儿,最后咬住喉结。
   “咕……?!”段潮渐渐喘不上气,每一次呼吸都急而短促。
   他的腿再也盘不住,蜷著脚趾在床单上来回滑动,指甲抠进徐泰阳背部的肉里。
   段潮身体开始打颤,双腿乱蹬,徐泰阳把他整个人箍紧了不让动。
   肉棒抽送得却更猛,按住屁股往肉棒上压。
   
   段潮的肉穴简直是抽搐著把徐泰阳的精液吸出来了。
   
   牙齿离开段潮喉结,留下一圈红色的齿痕。
   段潮有一声低哑的抽气,把精水体液混合物喷在徐泰阳肚子上。双手一松,身体往后倒下去,全靠手铐铁炼挂在徐泰阳脖子上。
   “喂……死了……?”
   徐泰阳抓住他手腕,发现段潮不但泪流满面,连眼神都涣散了。浑身颤动著,急速地呼吸著空气。
   “放……放开……”
   好不容易视线聚焦了,段潮开始挣扎。徐泰阳把他放到床上,没等开手铐呢就看他往床下爬,结果腿根本使不上劲儿,站不起来。
   徐泰阳一步跨下去拦腰提起来,“你到底要干嘛?”
   “厕……所……快点……快憋不住了……”
   “我操!”
   把他拎起来往马桶上一放,却发现段潮坐都坐不住,身体一软就倒下去了。徐泰阳把淋浴打开,试试温度,然后调大水量朝他劈头盖脸地浇下去。
   “唔……”
   段潮瘫坐在地上,仰著脸迎著水柱。
   等了一会儿,徐泰阳往他胯下冲洗了半天,“尿完了?”
   段潮闭著眼睛“嗯”了一声。
   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段潮都没力气去捋一把。脖子上的红色牙印和血痕格外明显,甚至有浅淡的血色从刀痕里渗出来。
   
   徐泰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过了。
   怎么段潮一撩他就能兴奋成这样?
   
   “呼……”
   歇了半天,段潮抬抬手,把头发往后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看著徐泰阳。
   徐泰阳吸了下鼻子,不知道为啥有点紧张。
   段潮歪了下脑袋,有点哀怨:“小狼狗……凉。”
   
   徐泰阳一下子就放心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放心什么。
   
   (13)没有花样就是肏
   
   “光著屁股不凉才怪!”
   关掉莲蓬头,打开加温器,又扯了一块浴巾扔他身上。
   段潮却把浴巾塞屁股底下了,“再冲一会儿……”
   徐泰阳家的厕所不大,他背靠著墙壁单腿蹬在马桶边上,怕段潮再往下倒。段潮顺势就靠在他腿上了,睁著明亮的眼睛看著他笑。
   “笑毛。”
   脸贴著徐泰阳小腿,段潮摸他腿肉,“差点被你弄死……”
   他嗓子哑了。
   “下次就不是差点儿了!”
   “那太好啦。”段潮呼呼呼地笑,手顺著他大腿往上摸。
   
   现在徐泰阳知道他为什么把浴巾垫在身下了。
   
   段潮坐直了,跪在他腿间,含住了他的肉棒。
   
   段潮在给他口交。
   依然被铐著的双手托著他硕大的卵囊,手指轻柔地揉搓著两个袋子。薄嘴唇裹住还柔软的肉棒,把它全都含在嘴里。
   舌头敲打著龟头,像含著一颗小鸡蛋似的用力一嘬——嘬得徐泰阳一整根鸡巴都跟著从里往外的震。
   徐泰阳舒服得忍不住低喃。
   段潮又吮住了卵囊的薄皮,吸进口唇里用牙齿轻咬,把两个大囊袋都伺候了一遍,再回到肉棒根部,从下面一直舔到顶上。
   “唔……你这张嘴……真他么……”
   段潮正一口气吞进了整根。肉棒已经半挺了,他吞得有些困难,不断地分泌口水,脸都埋在徐泰阳茂盛的阴毛里,抬脸往上看。
   徐泰阳有些词穷,不知道怎么形容。
   段潮在喉咙里咕噜一声,徐泰阳知道他在笑。
   “还特么笑?”
   徐泰阳双手慢慢拢住他的头,手指插进头发里,开始在他嘴里抽插。
   “呜……呜……”
   段潮垂下手,乖乖地任凭徐泰阳操自己的嘴。
   
   像个真正的奴隶那样。
   
   徐泰阳已经完全勃起了。段潮的嘴勉强能含进去一多半,口腔内膜都要磨破了。
   徐泰阳捏著他下巴,“想让我操你哪张嘴?”
   段潮让他那根肉棒放在自己脸上,伸出舌尖舔著柱体。
   “随爸爸高兴啊~”
   
   “转过去,老子要干你屁股——”徐泰阳俯下身看著段潮期待的脸,说,“然后射在你嘴里!”
   “好呀。”
   段潮亲了一下肉棒,转身跪在地上,上半身放低,大大方方露出湿润的肛口。
   水流没把黏糊糊的肛口冲干净,微微开合间依然不断冒出含著大量精液的混合物。
   徐泰阳的肉棒毫无滞碍地捅了进去,段潮满足地吐气。
   “药……还是没硬过你啊……”
   他的肉棒是终于软下来了,可是徐泰阳的老二却还是精神百倍的呢。
   “等会儿把你肏得比嗑药还嗨!”
   徐泰阳不跟他玩什么花样儿了,就是操。
   简单,凶狠,直达深处。
   
   段潮没一会儿就忍不住声音了,从呜呜咽咽到低声媚叫。
   他屁股被完全肏开了,有个东西进去就紧紧咬住了吸吮,恨不能整个肉穴里都是敏感带。
   肉棒一插进去,快感就像电流一样从小腹下方开始扩散,一波又一波不停歇,把段潮电得每个细胞都泛起浪潮。
   “好棒、好棒……”
   段潮反复地自言自语,好像除了这个就不会说别的了。
   不间断地撞击,让快感不断叠加,几乎变成了巨浪。每一次都爽得让他不能呼吸,想要张嘴求救。
   “呜呼……小……狼狗……屁股里……不行了……”
   段潮开始哀叫,叫声逐渐从低到高。
   “啊!啊……小狼狗……!太……嗯!要……死了……!”
   
   徐泰阳视线中,是段潮完全裸露的脊背。
   低垂的头颅,修剪整齐的发尾;并起的两腿和双臂,让他从肩膀到腰到胯,形成流畅的哑铃曲线。
   双手掐著最细的部分,撞击著紧实多汁的肉屁股,看他整个白皙的背部都跟著震颤,伴随著淫乱又哀切,愉悦又痛苦的叫声,徐泰阳简直要上瘾了。
   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啃咬那个脊背,又白又漂亮,不留下点痕迹实在对不起自己。
   “嗯!嗯哼……!疼……嗯不行……!”
   阴茎已经射不出东西来了,却还是被快感硬生生挤出体液来。不断堆积的愉悦变得越来越磨人,越来越可怕。
   徐泰阳问他:“哪儿不行?”
   “下面……不能射了……要死了……!”
   “爽死了不好吗?”
   “啊……好……!呜……!”
   徐泰阳不再说话,在他屁股里冲刺。段潮给他撞得一顿狂颠,屁股肉都被撞得发烫。
   叫都叫不出来的时候,被徐泰阳一把翻过来捏住两颊,张开嘴。
   几股精液射进去,满嘴弥漫著腥味。
   
   段潮舌头一卷,吞下去了,连嘴唇上的都舔掉。
   
   浴室里只有喘息声,谁都没说话。
   徐泰阳长这么大也没打过这么激烈的炮,他估摸著如果对象不是段潮,跟谁绝逼干不到这么疯狂。
   段潮太骚,骚得太够劲——骚得徐泰阳把持不住。
   徐泰阳觉得这么下去自己真有一天会把段潮干死。
   
   他跟谁都这样吗?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徐泰阳马上狠狠鄙视了自己:可千万别他妈在意,要是被段潮知道了肯定要笑死——笑他打炮还打得这么矫情。
   段潮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到他腿上去了。俩人一横一竖躺在浴室冰凉的地面上休息,汗水一蒸发,更有点冷。
   “喂,”徐泰阳晃晃腿,“起来洗洗。”
   段潮呻吟:“动不了……被你干翻了……”
   徐泰阳“啧”一声,心里却满足得很。
   把段潮扯起来,才发现他真的腿软到站不住。想把他手铐解开方便洗澡,段潮居然不干。
   “要的就是被束缚的感觉,”段潮又把胳膊套进他脖子,往徐泰阳身上一贴,“解开了多没劲。”
   搂住了腰防止他往下沉,徐泰阳一脸嫌弃,“不懂你们这些变态。”
   “你不用懂,你日就行了。”
   段潮伏在他身上笑,徐泰阳拿他的脸皮完全没有辙。
   段潮腿间一塌糊涂,不好好清洗不行;身上又是汗和牙印儿,偏又赖著跟他当连体婴,徐泰阳洗完一个活人比做爱还累。
   “先别睡!”
   段潮头发都没擦干,倒床上就要昏过去了。被徐泰阳左摇右摇又给弄起来,各种不乐意。
   “你干嘛……日完了还不让睡啊?”
   “别逼逼,”徐泰阳往床上盘腿一坐,“起不来你就躺著。”说著拍拍腿。
   段潮往他腿上一躺,看他拿个小药箱,拣出几根消毒棉签。
   还是自带碘伏的那种。
   “别动,疼忍著。”
   段潮往后仰,徐泰阳仔细地把被自己弄出来的牙印和刀伤擦拭了一遍。
   伤口被水泡过,再用碘伏消毒特别的疼,段潮“嘶嘶”地倒抽气。
   “胳膊肘。”
   段潮把手臂举起来给他看,有点红,没破。
   刚才膝盖垫著毛巾,胳膊没垫,硌了半天冷硬的瓷砖地面。
   利索地弄完了,徐泰阳腿一抖,“滚下去,睡觉。”
   段潮仰在那儿不动,视线中能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下巴,徐泰阳把药箱丢一边,点烟抽。
   “小狼狗……”
   “干屁。”
   “没事。”
   “没事闭嘴。”
   徐泰阳等著他把脑袋挪下去,干等也不动。
   一低头,妈的,睡著了。
   
   (14)只想被你干
   
   段潮睡得特别沉。
   徐泰阳早上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段潮还在睡。偶尔翻个身,手铐跟著稀里哗啦地响。
   竟然真就铐了一宿。
   徐泰阳掀开被子看他裸体,一身性爱之后的痕迹,也不知道他近期还能不能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唔……”段潮觉得有点冷,皱著眉伸手摸被子。
   徐泰阳赶紧给他胡乱盖上。暖和了,嘴角居然还笑一下,跟做了好梦似的。
   要是看这张睡著的脸,倒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别说“婊气”,连骚气都没了。
   
   徐泰阳至今也搞不清楚段潮为什么会跟他睡。
   刚进东佰的时候,知道段潮比自己大几岁,又是先来的前辈,徐泰阳还是很客气。段潮呢?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两句话就把他撩拨得血气直冲脑门儿,徐泰阳越生气他就越开心,他越开心徐泰阳就越生气。
   徐泰阳觉得段潮就是拿他当小孩儿耍,不拿他当回事儿。
   两人处处叫著劲,互相使绊子,谁也不让谁。今天我挖了你家的头牌,明天你打了我的小弟。
   直到段潮逐渐走上台面,常东原选择成为他的助力。
   段潮从他身边刮走了一个又一个:好兄弟,喜欢的女人。
   偏偏他谁都不跟,却跟徐泰阳搞上了。
   
   一想到万一那俩人知道了,徐泰阳都觉得脑袋疼。
   
   坐起来点根烟,徐泰阳决定不他妈想了。睡都睡了,爱咋咋地。
   “嗯——?”
   段潮眨巴眨巴眼睛,醒了。
   看了一圈四周,再看了眼身边的徐泰阳,一脸想死的表情。
   “……我在狗窝里醒过来了。”
   “信不信我把你光著扔窗外去?”
   段潮哑著坏掉的嗓子嘎嘎笑。
   “小狼狗,饿了……”
   徐泰阳指指鸡巴,“吃。”
   段潮支起身体就把脑袋凑上来,被徐泰阳一把推开,套上裤子下床了:“还没完了你!”
   “不给吃还撩我,有点人性吗?”
   段潮从被窝里坐起来,头发昨天没干就睡了,睡成了个奇怪的形状。他也不管,懒塌塌地往床头一靠。
   徐泰阳回头一看,总觉得自己被窝里睡得是不是另一个段潮了。
   冰箱里一堆剩菜剩饭和啤酒,勉强扒拉出一盒冷冻披萨来,打开一看还剩两个角。
   “……热热?”徐泰阳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
   段潮满面忧伤。
   “睡狗窝,你还给我吃狗食。”
   徐泰阳想拿披萨砸他脸上。
   “睡狗窝就他妈得吃狗食!你还被狗操呢!”
   一不留神就把自己也骂了,徐泰阳无意中习惯了小狼狗这个称号。
   段潮很辛苦地爬下床来,满地找自己手机。
   “柔柔,帮买两份早餐,一套换洗,睡衣?睡衣不要了,我把位置给你。”
   徐泰阳先是好奇他怎么不联系常东原,又震惊他这是想要长住啊?
   “人都给你劫走了,趁机休息啊。我好忙的,好几个月没休假。”
   “你他妈在我这儿休假!”
   “方便被小狼狗干呀。”
   “你找常东原!”
   段潮靠在徐泰阳身上,跟他胸贴胸,脸对脸。
   “日完了不认帐,还想让别人日我——”他慢慢扯开徐泰阳运动裤,两手握住了那根即使软著也尺寸可观的大家伙,“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种狗!”
   “谁他妈……”
   徐泰阳想说谁他妈日完不认帐了,谁他妈想让别人日你了,没说几个字儿被段潮亲住了嘴。
   “还抽这个烟。”一边亲还一边抱怨烟味不好。
   “那你别鸡巴亲。”
   徐泰阳一手压住了他后脑,把整个舌头都伸进他嘴里去。
   难闻就给你难闻到底。
   
   徐泰阳变主动,段潮给他亲得意乱情迷,又享受又过瘾。
   
   “呼……”段潮小口地喘气,伸舌头舔他下巴,昨天看著这个下巴就想舔舔了。“渴了……有没有牛奶喝?”
   手指微微用力,揉搓著肉棒。
   “多到呛死你。”
   徐泰阳满怀期待等著他蹲下给自己口,然后射他一脸。
   段潮微微一侧身,从他身后还没关上的冰箱门里拿出一盒鲜奶。看看日期,还行。
   插上吸管,“兹、兹、兹”吸得这个开心。
   
   徐泰阳眼睛都他妈冒火了。
   “日你大爷!撩骚儿撩上瘾了你!”
   立马拎起来往沙发上一丢,照著白屁股拍下去。打得段潮一边笑一边嗷嗷叫,直说“服了服了别打了,再打硬了”。
   “硬了给你打射!老子早他妈硬了!”
   段潮重新握住了他的老二,“知道了,给爸爸舔软……”
   
   徐泰阳支开腿半躺,看段潮低头在自己胯间吞吐。
   
   白皙的手指在浓黑的阴毛里拨弄,把肉棒含在嘴里一遍遍吸吮,任何地方都不放过。
   时不时用泛著水光的眼睛去看徐泰阳。
   好像在跟他说:舒服吧,是我让你这么舒服的。
   “嗯……嗯……!”
   肉棒已经完全兴奋起来。
   段潮的口唇在柱体上留下光亮的水渍,一吸一吐之间混合著无法控制的口水声。
   “唔,舒服。”
   徐泰阳轻轻地吐气。段潮手口并用,他已经快要射了。
   结果段潮手机响了,来给他送早餐,按定位到了,问几门几号。
   段潮把手机给徐泰阳,也不等他说完,继续给他口交。
   
   “我操……”被段潮用力一吸,徐泰阳爽得一声低骂,赶紧把手机拿远了。
   电话那边是个小姑娘,徐泰阳心想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也就段潮能干出来,可不能被人听见是跟他一起干的。
   勉强冷静地告诉对方地址,把手机还给段潮,段潮居然若无其事地告诉她“稍微等会儿,有点忙。”
   肉棒上传来的刺激一遍遍更加强烈,徐泰阳射精的时候就没空想“你他妈倒是把电话挂了再舔老子憋得很辛苦”。
   
   他射了段潮满嘴。
   
   嘴唇和舌头离开颤动的龟头,浓稠的精液拉出淫靡的丝线。
   段潮爬到他身上,含著满口精液,张嘴给他看。
   “你他妈到底想干嘛……”徐泰阳喘息著一声低叹,彻底拿他没有办法。
   段潮伸舌头,精液跟著滴落下来,拿手接住。
   
   然后吃了,舔了。
   
   骑在徐泰阳胸口,段潮脑袋一歪:
   “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想被你干。”
   
   徐泰阳觉得自己完了。他会死在段潮身上。
   
   (15)那条小狼狗
   
   名叫柔柔的小姑娘,人如其名,长得清秀柔美,一张嘴就脸红。
   带来了早餐和换洗,顺便把段潮昨天穿的一身都拿走了。
   
   “我说那小姑娘成年了吗?你雇童工啊。”
   徐泰阳开门之前把段潮赶进厕所里,衣服都没穿还戴著手铐,他不怕丢人徐泰阳还怕。
   段潮直接冲了个澡,盖著一条毛巾出来了。
   “小姑娘?”段潮笑,“人比你还大一岁呢。”
   柔柔是段潮的助理,平时上班不怎么跟在他身边,徐泰阳没见过。
   徐泰阳一惊,“卧槽天山童姥啊,你好这口?”
   怪不得不喜欢冉文熙。
   段潮一弹他裤裆,“我好哪一口你不知道?”说完亲了下徐泰阳下巴,“告诉你别瞎撩啊,柔柔一脚能踢碎你下巴。”
   不但是助理,还是保镖。
   “撩你妈逼,”徐泰阳把他脸捏住,“没见过比你会撩的,你他妈弄弯几个了?”
   “嫉妒啊,吃醋啊?”
   “滚。”徐泰阳晃他脸,觉得这事儿涉及到常东原,得好好跟他谈谈。“你到底走哪边儿的?”
   段潮有过女人,男人还真是没听说过。
   “你说过的啊,干道湿道一起——现在嘛,是干哒。”段潮特意拿屁股撞了他一下:“不过好像也很湿……对不对?”
   妈的果然是个双,徐泰阳心想怪不得那么能撩,这特么还能不能好了。
   “那你不跟东原?”
   “还用问?不是我的菜啊。你以为谁都能日我啊,还乖乖地张著腿让人日?”
   一番话说得徐泰阳心里无比舒坦。还有点得意,敢情这是早就看上老子了。
   “得意个什么劲,我是看上你这根儿东西了……!”
   心情都写在脸上了,段潮一看就懂,挺腰蹭他下面。徐泰阳顺势抓了他屁股,一边揉一边使劲儿蹭。
   “老子这根儿东西是随便能使的吗?!我他妈日得你做梦都湿!”
   
   俩人闹腾了半天,才想起来吃饭。
   段潮一手三明治一手咖啡,实在不方便动作才把手铐解开了。一边吃一边满屋子溜达,把徐泰阳房间看个底儿掉,回到床边坐下翻抽屉。
   “瞎鸡巴翻个啥?”虽然这么说,徐泰阳却不阻止。
   段潮翻出一个眼熟的盒子,里面躺著一个眼熟的链子。
   “没送出去?也是,这么丑。”
   “怪谁啊?弄一堆小娘炮给她们迷得五迷三道!”
   段潮扑哧哧地乐:“听东原你要跟谁处对象,就送谁金项炼?你睡我这么多回,是不是得送我一条啊?”
   说完拿出来给自己戴上了。
   “太丑了,配不上我。”
   “你还睡我呢,怎么不送我一条?”徐泰阳生气,不明白段潮为什么一直羞辱他的审美。
   戴就戴吧,还嫌丑?!
   “行啊,我送你。段总还差狗链儿钱?送你七条,一礼拜每天换著戴。”
   徐泰阳又让他滚。
   
   “嗯?”床头有一张三人合照,段潮拿起来看。
   年轻的徐泰阳、常东原,和一个中年男人——能让徐泰阳这样的粗人摆张照片在床头,可见意义深重。
   “文哥。”
   徐泰阳听见这个名字噌地抬起头来。
   “你认识?”
   “咱们这个年纪有人不认识吗?”段潮露出怀念的表情,“作风老派,还带著一些侠气——如今已经没有这样的人了。”
   徐泰阳沉默。
   “可惜了,英年早逝。听说是——”
   贩毒,被犯了毒瘾的买家刺死在公寓里。
   “不是!”徐泰阳口气不善地打断,“文哥最恨毒品,他被陷害的!”
   
   段潮知道触到了他的逆鳞。
   
   放下照片躺在了徐泰阳腿上,轻声说:“你知道吗,我早就见过你。”
   徐泰阳没说话,等著他往下说。
   “那时候这边盘子还散,咱们家七爷也硬实。有一伙儿新来的,跟你们家起了冲突,找七爷做调停。”
   调停有规矩,站桩一对一,哪边先倒下哪边换人,轮五局。
   “文哥那边的头阵,黑背心,迷彩裤,一脑袋短黄毛的小屁孩儿,拽得二五八万,”段潮伸长胳膊摸徐泰阳的脸,“——你一个人,站到了最后。”
   
   脸上都是血,顺著脖子往下淌,黑背心浸透了,指关节破得骨头都能看见。
   只有那一双眼睛,哪怕有一只都睁不开了,依然又倔又狠,透亮透亮的。
   像条小狼狗。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想什么吗?”
   段潮额头摸到脸颊,从眉骨摸到鼻子,把他面部轮廓细细地描了一遍。
   “我想让那条小狼狗干我,狠狠地干,往死里干——想到我都硬了!”
   
   短暂地沉默之后,徐泰阳翻身跨上段潮,扯开他两腿,开始干他。
   
   没有多馀的话,没有多馀的动作。
   段潮兴奋的喘息和尖叫一直持续到射精。
   徐泰阳干到快高潮,一把扯掉他脖子上碍眼的项炼,低头咬上颈侧的动脉。
   一边咬一边把精液留在他屁股里。
   
   段潮按住了他的腰。
   “别出去……插著……”
   徐泰阳就那么插在里头,胡乱地摸他,胡乱地亲他,把粗重的呼吸交叠在一起。
   
   (16)日变态,为民除害!
   
   徐泰阳总算是知道段潮到底好哪一口了。
   “怎么他妈的就睡了你这么个变态……!”
   一边骂“变态变态”一边掐他大腿,段潮嗯嗯啊啊在他怀里动弹。
   “我看你睡变态睡得更开心……!”
   “谁让你骚都骚得那么变态!”
   段潮一把搂过了他的脖子,跟他耳语:“我又不是跟所有人都骚……也就是跟你这条小狗儿!”
   说完了看著徐泰阳的眼睛,“我要是高冷起来你都不认识。”
   “你他妈高冷就别屁眼儿里塞著我老二。”
   徐泰阳拍他屁股,把软掉的肉棒抽出来。段潮又得去厕所收拾下半身,在柔柔拿来的衣物里找出一件T恤和内裤穿上。
   
   “你只跟过文哥一个人?”点上一根烟,段潮问。
   “十几岁退学,离家在街上混,文哥把我捡回去的。”
   徐泰阳把窗帘拉开,春天中午的阳光很好,照得床上暖呼呼的。
   “他兄弟吸毒吸过量死了,所以他痛恨这个玩意儿——我也是,我爸南下做生意的时候染上了。为了买毒借高利贷,生意全赔不说,躲债逼得全家连夜逃,我妈差点路上就没了。”
   “我学习不好,不像我弟,所以早早就不念了。有人在舞厅卖摇头丸,我看见了就撵著揍,他叫几个人我揍几个人,只要弄不死我,我就把他们往死里揍。”
   “后来文哥说你跟我吧,不用你干别的,谁在我这儿卖这玩意儿你就弄他,我给你担著。”
   “他比员警还恨毒,一点都不会碰,我信他,七爷也信。所以他当著文哥牌位答应我了,不让文哥盘子上沾毒,还文哥一个清白,要不我不跟他。”
   
   七爷这称号被叫了三十多年。无论外头环境、政策怎么变,老头子一直屹立不倒。
   只是头年摔了一跤,身体没好起来,膝下两个儿子开始明目张胆闹分家。
   一个前妻生的老大,一个现任生的老三,早几年就不合,七爷倒下后闹得更厉害。
   
   “七爷已经不怎么管事,下一任当家这个事情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早都开始站队了,”段潮看徐泰阳因为回忆而染上愤怒的眉眼,“大少和三少都在划拉人,可能会找上你。”
   徐泰阳懒得管这些事情,“谁想接班,谁就得把事儿办了,不能当饭似的给我吃了。”
   “文哥的盘子现在一大半都在常东原手里,七爷当年接收你们,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这个。如果有一天——”段潮顿了顿,似乎意有所指:
   
   “你跟常东原有了分歧,怎么办?”
   
   徐泰阳瞅了他一眼:“现在就他妈有分歧了!他没睡著的我睡了,我都没想好怎么跟他说!”
   段潮哈哈哈大笑,“别指著我说啊,我偏不。”
   白他一眼,徐泰阳把最后一口烟吸掉。
   “东原比我上进,早晚会走得比我高的。我不管老头子怎么整,将来的说话人怎么整,就一条:想让我给他拼命,就不能污了文哥的名。”
   
   段潮枕著胳膊看著他露出微笑,徐泰阳问他“笑毛啊”。
   
   “小狼狗,你要是有一天混不下去了,我养你啊。”
   “滚吧就你有钱还用你养,君怡掌门了不起啊?我告你搁老子手里挣得比你还多!”
   徐泰阳忿忿不平,也没觉得段潮比自己聪明哪儿啊?
   “义务教育都没念完的人,可真有胆子说这话。”
   “老子社会经验丰富!还自学成才!”
   段潮从床头烟灰缸底下抽出一本书来,抖抖灰:“靠这个啊?”
   
   《卡耐基成功学》——封面好几个碗底印儿,三百来页,正文五页以后再也没有翻过的痕迹。
   
   徐泰阳颇不自在,转过身去嘟囔,“……那字儿也太他妈多了,看一页就困。”
   段潮笑得在床上滚,给徐泰阳笑恼了。
   “你大学生牛逼啊?!我不信你来了就当管理?”
   “我是会计,专长做假账,一点没痕迹。”
   徐泰阳“切”一声,“我妈还会计呢。”
   段潮爬起来让他宽阔的后背上一挂,“我是注会——注册会计师,Certified Public Accountant,简称CPA——上网查查吧你,多吃点核桃补补你那狗脑。”
   
   说也说不过他,徐泰阳也就不说了。
   
   把人从背上往下一拽,直接横在膝盖上,内裤一扒。
   “你穿这玩意儿干嘛,啊?你在老子这里就别他妈穿,爸爸就不能让你这屁股空著!我他妈给你日得尿出来!”
   段潮躺在他腿上一个劲儿“来啊来啊”,干脆俐落地把上衣脱了。
   “把拔,买点小玩具给小吵潮呀~?”
   “啥?”
   突然来的港台腔,徐泰阳没听懂。
   
   段潮赤身裸体往他身前一站,正正地立在阳光里头。
   春光照得他皮肤都发亮。
   
   “有一种小圈圈~”他两手拇指和食指合成一个圈;
   “可以绑手手~”他垂下手腕;
   “可以绑腿腿~”指指大腿,拖过一张椅子,往上一坐;
   “可以绑脚脚~”双腿并拢踩著椅子边儿,
   
   接著两腿一开,指著阴茎:
   “还可以绑鸡鸡~”
   
   段潮把两腿架在椅子扶手上,往后一靠,双手分别握住自己脚腕。
   “还能手脚一起绑呢——徐爸爸,还不快点买给我……!”
   隐隐的粗重喘息,让他装不了可爱了。
   
   “变态,”徐泰阳说,“我要为民除害,日死你。”
   
   段潮坐在春光里,笑得灿烂无比。
   
   (17)骚得没治了
   
   椅子上干著不舒服,徐泰阳给他抱起来往窗户上一压。
   还记得把窗帘拉上一半让段潮垫著。
   “呼……你敞著窗户……我都不怕……嗯!好棒……!”
   卧室窗没有窗台,只有防止下坠的齐腰栏杆。段潮基本上下半身都靠徐泰阳撑著,两腿紧紧圈著他腰不放。
   徐泰阳一边操,一边打他屁股。
   “你他妈老实点儿……这骚样儿还想给谁看,啊?”
   段潮给他搞得浪得不行。徐泰阳太会掐他的要害,一次下来就知道什么力度什么角度能让他爽。
   “嗯……!好棒……!爽死了……唔!”
   徐泰阳跟他两条舌头胡搅蛮缠地亲了半天,脑门抵著脑门专心在下半身使劲儿。
   
   段潮胸前那两个粉嫩的乳尖在他眼前乱晃。
   
   “这乳头是什么色儿,男人的乳头能长成这个色儿?”
   段潮在喘息里轻轻地笑。
   “看不惯啊?看不惯你教训教训它……告诉它……乳头得长成什么色儿……”
   说著揪了下徐泰阳胸肌上那个淡褐色尖尖。
   揪得徐泰阳鸡巴一颤。
   徐泰阳骂了句,把他屁股往上一托,恶狠狠地跟他说:
   “老子把你这奶子吸出汁来,再‘哢呲”一口给它咬下来吃了!”
   说得段潮越喘气越粗,屁眼儿都缩起来了。
   “那你等什么呢……?!”
   徐泰阳低头一口咬住了,段潮兴奋得在喉咙里呜呜直叫,十指插进他短发里乱抓。
   
   乳头上传来疼痛。
   徐泰阳不断地吸吮,等乳头涨大了,放在牙齿间碾磨。
   两颗乳头被他玩得又红又硬,乳肉都咬出一圈牙印。
   段潮只觉得火辣辣的热、疼,沾满口水后暴露在空气中,又一阵阵的清凉,缓解疼痛的同时又带著一丝痒意。
   “啊……啊啊啊啊……再咬咬……!”
   徐泰阳“啪叽啪叽”撞他屁股,大卵蛋都能拍出声儿来。
   张嘴咬住乳头往起拽。
   “呜呜呜呜呜————!!!!”
   段潮一边叫一边被徐泰阳插得浑身直颤。整个人挂在他肉棒上狂颠,乳头被揪在牙齿里咬住了磨。
   
   没多长时间就射了徐泰阳一肚皮。
   
   徐泰阳把他放下来,转个身从后面干。
   一手抓著窗帘垫著自己的脸,一手被徐泰阳拧在身后。段潮能清楚地听见,伴随著凶猛的插入,徐泰阳享受的粗喘。
   “唔……!”
   他越顶越深,越插越快,段潮知道他快射了,于是不断缩著肛口。
   
   徐泰阳爽爽地又射了一炮。
   
   一上午被段潮搞出来三发,想想都可怕。
   从这货一来就他妈没消停过,鸡巴被他一逗就往起站。
   徐泰阳额头顶在段潮后颈上,“你这屁股骚得没治了……”
   段潮呼呼的笑,等他把肉棒抽出来,转身跟他面对面,抬起一条腿来摩挲他的腿。
   徐泰阳把那大白腿一把捞住了。
   “还烦我么……?”段潮舔他嘴,嘴角,粗糙的下巴。
   “烦,烦死了。”
   段潮哭了一声,“伤心,小吵潮都这么乖了。徐把拔还不夸夸小吵潮——”
   徐泰阳一口咬住他嘴唇,“吵潮个鸡巴,闭嘴。”
   扯著头发一顿亲,给段潮亲舒坦了,也就不“吵潮”了。
   
   本以为段潮会至少留个两天,结果当天下午就走了。
   原因是徐泰阳家——没有WiFi。
   
   晒著太阳亲著嘴儿,冷不防段潮又来了电话。
   第一个是常东原,问昨天出了什么事儿。
   段潮说“拿你兄弟当枪使,被他发现了突突了一顿,现在没事了”,一边说一边比了个手势,对著徐泰阳鸡巴“崩”了一下,完了还吹吹枪口。
   徐泰阳捏他大腿根儿。
   
   第二个呢,电话铃一响,段潮脸色就变了。
   一把推开徐泰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来。一部款式很老的功能机,小翻盖按键的那种,上面还很多划痕。
   为啥要用个女式手机啊?那幺娘炮。
   一边接一边走进卫生间把门一关,徐泰阳完全听不清他说什么。
   
   只知道语调很温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儿。
   
   就算徐泰阳不爱八卦,此刻脑子里也炸到翻天了。
   段潮的孩子?
   多大了?
   男孩女孩?
   妈是谁啊?
   为什么不放自己身边养啊?
   
   等段潮从卫生间出来,徐泰阳脑内电视剧都演到三十多集了。
   “以后不准这样了……这个时间还不睡觉,我要生气的……给你传动画片啊,怎么不传?现在就传到阿姨邮箱好不好?你乖乖睡觉,明天早上就有动画片看了。”
   轻声细语地挂掉电话,段潮第一句就说“别猜了,不是我私生子。”
   “啊……我没猜啊。”
   “没猜?你都想到‘豪门梦碎棒打鸳鸯’了吧?”段潮冷笑,“你那狗脑装的净是小报周刊……你家WiFi多少?”
   徐泰阳反应了几秒,“我家没WiFi。”
   “你说什么?”段潮不信。
   确认了好几遍,真的没有,段潮崩溃了。
   
   徐泰阳正躺在床上亮著屌,找遥控器要开电视,冷不防被段潮照著鸡巴打了一巴掌。
   
   “你他妈干什么?!”
   徐泰阳捂著裆,缩成个球。
   武力值再强,架不住要害防御为零。
   “徐泰阳、徐经理、徐日!你活在二十年前吗你家没有WiFi?!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没有WiFi?!人遛个狗项圈都能开热点了你家还没有WiFi?!”
   段潮气得就差骂脏话了,一边穿衣服一边吼,吼得徐泰阳都没有底气了。
   “不是……没、没WiFi怎么了……至于嘛……”徐泰阳指外边,“那有电脑有网啊……”
   “那能一样吗?!你手机怎么连?你笔记本怎么连?!”
   徐泰阳想说我又没有笔记本、手机有流量,话到嘴边吞回去了。
   “我告你徐泰阳不装WiFi别想我来你家!”
   “嘿!是我请你来的啊?!”徐泰阳这才品过味儿来,“你他妈再来一次看看?老子让你进门我都是狗!”
   段潮已经迅速地穿戴整齐,给柔柔打电话来接他。
   “你本来就是。”
   说完灵敏地一关门,把徐泰阳撇过来的枕头挡开了。
   
   听著段潮开门、关门、下楼,徐泰阳简直不要太郁闷。
   好好地干著屁股打著炮儿的小春光,竟然被“没有WiFi”破坏了。
   越寻思越生气,徐泰阳抓起电话打给阿广:
   
   “去买个无线路由!要他妈最贵的!”
   
   
   (18)能镶钻的环儿
   
   段潮走了,毫不留情地丢下他回家给人传动画片儿。
   
   也不知道什么牛逼动画片儿,网上不能传是怎么的,非要手机?
   再说了,用得著这么著急吗?
   
   突然闲下来,徐泰阳也没什么事情好做,娱乐业的一天从晚上才开始,现在还早得很。
   看看日子,他翻身下床,抓起车钥匙。
   
   走到门口被什么东西硌了脚,低头一看,金项炼。
   玫瑰吊坠没了,也不知道被自己扯开的时候飞哪里去了。
   徐泰阳骂自己糟践东西,还他妈是黄金呢!精虫上脑光想著日屁股!
   捡起来又收进抽屉里去。
   
   开了一个多小时,徐泰阳来到公共墓园。
   再过两天清明了,扫墓的人多,堵车堵得开不动,所以他一向都早几天。
   那个墓前啥都没有。
   没有花,没有香,没烧剩的纸钱儿,只有他生前爱抽的烟。
   
   徐泰阳到的时候,三支烟还正点著,没烧完。
   
   他没上前,摸了下腰里的刀。
   文哥出事以后,能记得并且敢来给扫墓的人,寥寥无几。
   
   墓碑很小,藏不住人。
   周围有七个。两男,五女,分别在六个墓前,给自己的已故亲友上香。
   掐时间算,应该跟自己前后脚,徐泰阳拔腿往墓园管理处跑。
   “有没有人来问过程文国的墓?”
   管理员点头说有。
   “长什么样?往哪儿走了?”
   被他样子吓著了,管理员支吾半天,就记得个头挺小,又黑又瘦的中年男人。
   至于往哪儿走了,他怎么可能知道。管理处只有一个,出入口却有三个。
   
   徐泰阳眯起眼睛来。
   “东原,你给文哥扫墓了?”
   大约是没想到徐泰阳打电话来是要说这个,常东原愣了一下,“还没,不是过两天才清明吗?”
   “嗯,知道了。”徐泰阳要挂电话,被常东原叫住。
   “太阳,段潮他——”
   徐泰阳等著他往下说,常东原又放弃了,“算了没事。”
   
   收起手机,徐泰阳难得地陷入纠结。
   
   本以为,他只是跟段潮睡过一次就完了。可是没想到睡上了瘾,现在还想继续睡。
   喜欢吗?也没有。就是不觉得讨厌了。
   
   段潮跟谁都亲切,一点不摆架子,风趣又不失礼貌。刚认识几分钟人都能马上跟他掏心窝子,就没有说他不好的。
   徐泰阳就是烦他这点。
   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这种人都没好货。
   短短时日之后又夺走了冉文熙的芳心——然后他还很无辜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这徐泰阳就不能忍了。
   你什么都没干人都往你身上贴?你他妈又不是美金!
   现在徐泰阳明白了,他这人就是自带撩人技能,顶多是有意识撩和无意识撩的区别。
   有意识撩的就跟自己似的,分分钟就跟他睡了,睡完还想睡;
   无意识撩来的就惨了,他又不跟你睡,你还总觉得有机会跟他睡。
   
   徐泰阳心想:渣,真渣。
   
   可是他在床上的模样徐泰阳是真喜欢。
   骚得坦荡,浪得直白,变态都变态得理直气壮。带著一股子毫不隐藏,“就要跟你睡别废话快来日我”的欲望。
   跟他在人前,两个样子。
   常东原喜欢的那个段潮,跟徐泰阳床上的那个段潮,必然不是同一张脸。
   徐泰阳很想知道他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

   “咋办啊文哥……”
   徐泰阳往墓前席地而坐,重新点上几支烟,给自己也点上一支。
   这么大年纪了还为这事儿发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对段潮远不到为了他能跟兄弟翻脸的地步,要说选——他也是选东原而不会是段潮。
   “可我还是想日他啊!”徐泰阳真想仰天长啸。
   “我跟你说文哥,他太他妈骚了!我就没见过比他还会撩的!真的!不是我定力不够,你是真没见过……骚得没治没治的!”
   段潮这件事,墓碑下面的恐怕是唯一能让他诉说的人了。
   “他还见过你呢,文哥。”
   徐泰阳盯著墓碑上那个名字,沉默了一会儿。
   
   “文哥,你恨我么。”
   
   除了风声,并没有人回答他。
   第一次见面,和最后一次见面,徐泰阳都历历在目。他有过深深的懊悔和自责,责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文哥。
   却从没后悔过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文哥因此而恨他。
   徐泰阳带了小水桶和抹布,把那块墓碑擦得干干净净,临走前换几根烟。
   “以前觉得这个味儿有点冲,现在都习惯了。”徐泰阳准备走了,“哥,我答应过你的事儿一定做到;给你栽赃的人,多少年我都不会忘,天涯海角也要逮了放血来给你祭坟!”
   回程路上有点堵,徐泰阳难得没有焦躁。
   
   当年文哥出事之前,盘子里有过一阵屡禁不断的药物买卖。从买家到卖家都是小毛孩儿,抓著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揍一顿,药扣了,实在不行就往派出所丢。
   那时候兴奋剂和致幻剂乃至大麻,都是些刚流行起来的新玩意儿,传播的速度非常惊人,收益也极其可观。
   文哥放风说卖药不能他妈白卖,得跟文哥交钱。为这徐泰阳当场跟他翻脸干了一架,甩手单干了。
   时间稍长,慢慢就开始有烈性毒品掺杂进来。文哥摸准了点儿,带人给一锅端了。
   徐泰阳这才知道,文哥是怀疑有内鬼联合外鬼开门。
   内鬼很聪明,前一刻得到消息跑了。人虽然没逮著,但整个盘子里的管道全被掐了,货也毁了,跟内鬼合作的外鬼也完全隐匿。
   要不是碍于文哥的身份,都应该颁个奖状给他。然而在警方眼里,这只不过是典型的黑吃黑。
   不出一个月,文哥没了。公寓厕所水箱里发现齐齐整整的粉,和钱。
   凶手精神恍惚,连刺了几十刀,回家继续吸粉吸死了。
   
   徐泰阳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只看到满地的血。他和常东原被盘问了好几天,关了半个月,还是七爷找人去保出来的。
   文哥的老人散的散,去的去,到现在来上坟的,算上徐泰阳、常东原也不过仨。
   
   徐泰阳没去夜总会,拐到个老小区里面,拣了家小饭馆进去了。
   十平米不到的小屋,脏不拉几,能放下七八个小桌。几个下了班的销售一边聊天一边吃面,满口抱怨。
   “大嫂,老刘在吗?”
   柜台上的瘦女人正在拿手机看电视剧,一抬头见是徐泰阳,直接掀了后厨帘子,“老刘!太阳来了!”
   老刘并没多老,四十左右,沉默寡言,烧得一手好菜。
   也耍得一手好刀。
   
   见徐泰阳也不言语,把刀往案板上一插,招招手让他过去。俩人穿过后厨,顺手抽了两屉包子,到夫妻俩的小屋,老刘咣咣咣又剁了一盘下酒菜。
   倒酒,开喝。
   喝了三盅,徐泰阳说:“我今天去看文哥了。”
   老刘点头。
   他就是三个人里剩下那一个。
   “有人在我之前,点的他喜欢的烟。”
   老刘喝了一口酒,“看来有人回来了。”
   “刘哥能帮我注意著吗?”
   老刘举杯,徐泰阳跟他干了。
   
   跟老刘喝完酒,已经是华灯初上。
   不爱叫代驾,徐泰阳给阿广打电话来接,等人来的时候就在附近瞎溜达。
   有个暧昧的霓虹灯藏在旮旯里闪烁——成人用品,情趣玩具。徐泰阳摸摸下巴,借著酒劲儿进去了。
   老板长得挺文艺,一张嘴都是专业词汇,徐泰阳听得一愣一愣的。
   里边还有个小隔间,一推门,我操,新世界啊。
   徐泰阳彻底给震住了。
   捆绑、滴蜡算个毛啊,都他妈是小儿科啊!这一套一套的别说用了,徐泰阳连见都没见过。
   他心想这要是段潮来了,是不是就直接高潮了啊?
   墙边有个小展柜,里面放著一套皮具:小皮拍、手脚绑带、项圈——这大约就是段潮说的“小圈圈”了。
   老板说这是圈里特别有名的订制,纯皮小套具,不对外发售,要买得等,现做。
   徐泰阳说这玩意儿也订制?
   老板说怎么不能啊?订粗细、订颜色、订装饰,还能加名牌和小铃铛呢!您看这个,这阳具环还是纯银的,能镶钻呢!
   
   能镶钻。
   徐泰阳咧嘴一笑。
   
   (19)私仇早就日没了
   
   一路上徐泰阳心情都不错,阿广趁机告诉他路由器买好了,回头就给他装上,徐泰阳给他一顿夸。
   
   春天来了,天气回暖,街上各种的黑丝白腿大高跟。尤其晚上的酒吧街,真是穿什么的都有,到底是不是小姐真他妈不好分。
   每个场子简单溜达一圈,也没个屁事。徐泰阳找个游戏厅坐下来,阿广自动送上一堆游戏币和啤酒。
   现在这年头不像以前了,晚上有人喝酒闹事儿砸场子,要兄弟提了砍刀棍棒去“维护秩序”。
   资讯时代,生意不能那么做的了。
   大家都被包装成了“文明人”,拿著手机发发邮件、聊聊方案,讨债都得先发律师函,把黑色的东西深深藏在西装里面。
   明面上的流血没有了,但背后的杀伐更加腥臭,肮脏。
   常东原经常跟他说:你不快点往上爬,就要被人顶掉了。现在谁还要挥舞著拳头打打杀杀?一支股票一晚上的涨跌就能杀掉一条街的人了!你还不动点脑子?
   徐泰阳说我没脑子,等你爬到上面去我给你当保镖得了。
   常东原说现在保镖都得懂英语了,你二十六个字母认全了吗?
   徐泰阳就没声儿了。
   
   他能在东佰里有一席之地,一是老头子对文哥爱将的关照,二是手下划拉著文哥一小半的产业和人。
   脾气虽然暴躁,人缘却还不错。有需要的地方二话不说就上,不少人都尊称一声阳哥。
   常东原骂他你就给人当枪使,背地里怎么说你都不知道。
   现在他给段潮当枪使,常东原就他妈不吱声了。见了伤口估计还得骂他下手狠,趁机报私仇。
   
   虽然徐泰阳觉得自己跟他现在没什么私仇了,都日没了。
   
   徐泰阳给定了一套纯黑“小圈圈”,他觉得段潮皮肤白,绑黑的好看。
   五金件都是进口医用钢,不过敏、不氧化,配纯银阳具环——镶钻。
   徐泰阳一想到段潮那个雪白的肉体,被勒上黑色捆绑带的模样,裤裆里就开始骚动。
   “哎我操!”他不敢想,再想真要站起来了。一溜号,游戏都打输了。
   
   又投了一个币,一小孩儿坐在他对面,探头问:“来一局”?
   阿广要拦,徐泰阳正没意思呢,乐了,“来来来。”
   徐泰阳挺久没打了,输了几把。后几局找回手感,给小孩儿赢得急眼了。
   “你给我等著!”撂下狠话一拧身跑了。徐泰阳不生气,倒是看著可乐。
   
   十几分钟,回来的小孩儿一脸狰狞,手里握著一把小刀,
   “阳哥,小兔崽子好像嗑药了。”阿广说。
   “看出来了。”
   小孩儿刀都没来得及伸,就被徐泰阳一把拧掉了,手腕差点给他掰断。拎著领子给提得两脚离地,徐泰阳一身煞气,其馀人等自动退避三尺开外。
   “管事儿的呢?”
   “阳哥,这儿呢!”身后挤出来一个瘦高个,“我操,又是他们。”
   “他们”,徐泰阳注意到小孩儿身后还有几个,看同伴被捏,怂了要跑。
   徐泰阳一个眼色,几个人全给拖出来弄办公室去。
   
   从口袋里搜出一堆药,几包粉。
   
   “最近总在这儿撺掇,偷著卖药、卖粉儿,被我撵出去好几次。身上一堆假身份证,平时人太多柜台也看不过来……”
   徐泰阳面沉如水。
   “别地儿有吗?”
   “有,大多都是学生,常哥来打过招呼,说盯紧点,先……先别跟您说。”
   
   徐泰阳直接去找了常东原,常东原正在办公室里玩电脑,见他气势汹汹地来赶紧把电脑关了。
   “卖药的又起来了?”
   常东原开了罐酒给他,“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自己都不知道盯自己盘子,你干嘛去了?”
   徐泰阳心虚,最近满脑子只想跟段潮打炮。
   “不告诉你是怕你憋不住闹出事儿,都是小孩儿不好弄,谁知道家里都是什么人。”
   “跟文哥那个时候的路子太像了。”徐泰阳皱著眉,想起那三根烟,“有文哥身边的旧人回来了。”
   “谁?”
   “不知道。”
   “那你知道是文哥身边的?”
   “不送花、不点香、不烧钱——你记得吗?”
   文哥以前跟亲近的人说过,走上这条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躺下起不来了,给我上坟这三样都不要,点三根爱抽的烟就行。
   “我觉得是老山。”
   老山是文哥身边最早的一批人,文哥死后,老山消失了。
   消失得非常彻底,徐泰阳曾经一度怀疑他也被人灭口。后来发现他消失前几个月,把所有家人也弄到了外地。
   徐泰阳直觉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常东原看了他一眼,拍了下他脑袋,“你那狗脑别想了,先把正事弄好,想想怎么增加业绩吧。”
   “文哥的事儿不是正事?”徐泰阳生气,他觉得常东原越来越不把文哥放在心上,“别他妈叫我狗脑!”
   
   “太阳,”常东原难得严肃地看著他,“你不能老是活在文哥的影子里。”
   
   徐泰阳捏扁了啤酒罐,往他身前一站,“什么意思?”
   “你老是想著给文哥复仇,你自己的路不走了?”
   “我的路就是查出陷害文哥的凶手!不让他盘子沾毒!”
   “查完了以后呢?把他大卸八块、你跟著进牢房?你觉得文哥会高兴?!”
   “难道你让我把文哥的仇忘了,就这么算了?”
   “我没有让你忘!”常东原两手握著他的肩,“可你看看文哥死后这几年你都在干什么?太阳,你不往前走,你不往上爬,你盯著那些小孩儿嗑不嗑糖丸有什么用?那些小屁孩儿永远会第一个知道去哪里弄药、去哪里买粉,你管得过来吗?!”
   “你的意思,让我不管?”
   常东原两手微微用力,看著他的眼睛:
   “这话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太阳,你可以自己不赚,可是你不能让别人也不赚,被你挡了财路的人会要你的命!我是为你好啊!”
   徐泰阳盯了常东原半天,把他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
   
   原来,分歧,早就在了。
   
   “我不往前走,我不往上爬,我也管不过来——我只是忘不了犯了毒瘾的爹,翻箱倒柜拿家里的救命钱,不管自己老婆孩子的死活,跪地上求毒贩给他一口粉的样子。”
   “你以为他们被逼的吗?是他们自己想啊,你自己不沾,可你怎么控制别人不沾?”
   “少一个算一个。”
   徐泰阳转身往门口走,常东原扶住了额头。
   “你是干什么的,徐泰阳,你混道上的——你这幺正义怎么不去做员警?!”
   徐泰阳身形一顿。
   “道上的,还有个‘道’字儿呢。”
   那么多钱可以挣,非要挣这个带毒的钱?
   
   常东原没说话,徐泰阳回身把门一甩。
   一转头,看见了段潮。
   
   “你怎么在这儿。”徐泰阳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和常东原不和。
   段潮显然在这很久了,毫不避讳自己听了半天墙角。
   “有点事儿。”
   “办你的事吧。”徐泰阳转身要走,被段潮一把拉住了手腕。
   
   两手抚著他后颈,亲上他紧绷的嘴唇。
   很轻,没有情欲,像一个温柔的抚慰。
   
   “现在不重要了,”段潮拉拉他的手,“走。”
   
   (20)床上谈谈人生
   
   “别闹,没心情。”
   徐泰阳把手腕抽出来,继续往前走。
   段潮追上来又把他拉住,扯著手腕走进楼梯间。常东原办公室在娱乐场顶楼,楼梯间没人走。
   “办你的正事儿去吧。”
   徐泰阳心头堵著一口气。仿佛常东原在一边大步前行一边嘲笑他揪著过去的影子不放,而段潮又是那个和常东原并肩的人。
   
   “你就是正事儿。”
   
   段潮重新拢住了他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抚著后颈,指尖插进短而粗糙的发尾。
   温柔的手掌和掌心的热度,稍稍缓解了下徐泰阳的烦躁。
   “你别想跟他一起教训我。”
   徐泰阳梗著脖子,一脸强硬,语气却低落得不行。
   “我干嘛教训你?”段潮轻声反问,偏头追著徐泰阳低垂的视线,看他的眼睛,“我从来没觉得你这样不好,从来没有。”
   段潮晃晃他脖子,“你以为我为什么喜欢跟你睡,你真觉得自己屌大?”
   徐泰阳瞅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有点不满。
   “我屌本来就大!”
   段潮扑哧一笑,简直无奈。
   “是是是,你屌最大。”
   像牵小朋友似的,段潮牵著他一圈圈下楼。
   “走吧,前辈陪你谈谈人生。”
   徐泰阳老大不乐意,“还前辈呢……你还有时间谈人生?传你的动画片儿去吧。”
   
   抱怨归抱怨,手到底是没抽开。
   
   “哎呦这怨气,”段潮牵著他手还晃一晃,“早传完了,现在说不定都看上了。”
   楼梯间昏暗,仿佛总也走不到头。
   徐泰阳问:“上哪儿啊?”
   “跟我走得了,还能卖了你啊。”
   让阿广把车开走,跟著段潮上了他的豪华商务,开车的还是柔柔。
   
   目的地是段潮家。
   
   跟徐泰阳的小公寓不一样,段潮住的可是正正经经的开阔型loft,不但挑空高,而且空间大。
   装修风格很符合段潮给人的感觉,简单干净,但每一样看起来都很贵。
   
   就是不知道为啥满眼杂乱。
   
   徐泰阳一踏进客厅就在他T恤上踩了一脚。放眼望去换下的衣服、袜子满地都是,沙发上堆著睡袍、浴巾,茶几上虽然没有零食,但是放满了酒杯和没喝完的酒。
   徐泰阳看了一会儿,“你……你不是有洁癖吗?”
   段潮很惊奇,“谁跟你说的我有洁癖?有洁癖还能穿一晚上沾满你精液的内裤?”
   徐泰阳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
   可是他是从哪儿听过的啊?常东原还是冉文熙?
   大约是段潮就长了一副“看起来有点洁癖”的模样,干净得好像他没有洁癖都不正常,万万想不到家里乱得跟养了几条哈士奇似的。
   
   妈呀,外表真是做不得准的。徐泰阳心想。
   
   “——还舔了你的老二、吃了你的精,你那个时候怎么没提醒我‘有洁癖’?”
   段潮白他一眼,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勾著他脖子跟徐泰阳鼻尖对鼻尖。
   “所以你是故意的非要射我里头,是不是?”
   徐泰阳不说话,眼神儿乱飘。段潮看在眼里,掐他脖颈后面那条筋。
   “你这小狼狗儿怎么那么坏,谁教你的!”
   掐完了在嘴上咬一口,以示惩戒。嘴还没离开两公分,被徐泰阳一把捞回来了。
   “我他妈还能更坏呢!”
   按著后脑一顿猛亲,倒在沙发上开始解裤子。
   “唔……还没跟你谈……谈人生呢唔……!”
   “这不谈著呢嘛。”徐泰阳说著舌头又伸他嘴里去了。
   一边亲一边说话也是费劲,徐泰阳不给他说话机会,段潮自然也就从了。
   
   斜靠著软软的靠垫,段潮分著两腿坐徐泰阳身上。
   他换了高领挡住伤口,衣服一脱,脖子上的伤痕露了出来。
   徐泰阳换了个方向咬他脖子,手在他臀间摸索,找到肛口探了进去。
   “呜!”
   段潮双手握住他半硬的肉棒,听他在自己脖颈、耳后胡乱地亲亲啃啃发出的粗重呼吸。
   “小狼狗……你一天做多少次能够……你是不是想把我弄死?”
   徐泰阳“啪”地打了下屁股,他真是太爱这个紧屁股了。
   “屁眼都出水儿了还好意思说我?那你他妈别撩我啊!”
   “我哪儿撩你了……啊!按到点儿了、按到点儿了……我明明……来给你当知心大哥的……我天我天你别一直戳……!”
   段潮躺下去,一手握著徐泰阳手腕,一手在自己张开的腿间摸索他伸进去的手指,屁股一直抖,长腿已经架到徐泰阳肩膀上去了。
   
   一直被刺激敏感点,段潮浪成一滩水了。
   
   “知心大哥?”徐泰阳抽出手指来,撸了几下自己肉棒,把段潮的春水当润滑了。
   把龟头抵著扩张后的肛口,听见段潮抽了一口气。
   慢慢推了进去。
   段潮的呼声中掺杂著痛和愉悦,徐泰阳伏在他身上问:“知心大哥能教我点什么?”
   段潮被他的肉棒插得好一会儿喘。
   “你说呐?知心大哥……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年饭……多走了几年路……多打了——几、年、炮儿!”
   他薄嘴唇儿上下轻轻一啵,发出那个“炮儿”的音。
   徐泰阳呲牙一笑。
   “那大哥先看看小弟这一炮,够不够劲。”
   
   一声尖叫,段潮被他掐著腰按在沙发里狂肏。
   除了叫也发不出别的声音来,段潮两手胡乱抓著身下的衣物,仰著脸被那根肉棒生生操得哭出来。
   张大了嘴巴,像一条缺氧的鱼。
   “徐……泰阳……你这……小混蛋!呜!”
   肉棒狠狠顶进柔软的肉穴,力度之大让段潮觉得恐惧,而恐惧却又让他产生被支配的愉悦感。
   徐泰阳还是第一次听见段潮叫他小混蛋。
   连责骂都算不上,更像是对任性弟弟的放纵感到头痛,却并不想收敛这种放纵的无力嗔怪。
   
   无力到像在撒娇。
   
   徐泰阳还想要多听几次。
   
   (21)一条傻狗
   
   “床在哪儿?”
   徐泰阳把他屁股又往上提一提,没等回答就把人抱起来了。
   “呜……!?小狼狗……!?”
   段潮攀著他的肩膀,两腿缠住他的腰,四肢都挂在徐泰阳身上。
   徐泰阳托著他屁股和腰,从沙发上起来了。
   “这边?”
   徐泰阳抬腿找个方向就走。
   他一动,肉棒就在段潮屁股里浅浅地磨,磨得段潮酥痒难耐。段潮又怕掉下去,全身都在使劲儿。
   包括肉穴。
   “不是……二楼……床在二楼……呜!”
   徐泰阳“哦”了一声。开始找楼梯,走一走,还颠一下。
   段潮恨得咬他肩膀,“不好好干……净出幺蛾子……!”
   “这是变态该说的话么,啊?”徐泰阳往他屁股里一顶,段潮爽得一声低叫。
   “你倒是给我弄点变态的呀……搞些小动作算什么……”
   徐泰阳想说老子环儿都给你订了,拿到手就给你戴鸡巴上——又觉得好像自己也太他妈听话了,要给圈儿给圈儿,要镶钻环儿给镶钻环儿,要WiFi还他妈给WiFi?
   
   不行,不能惯著。
   
   “小动作?小动作也搞得你哭!”
   腰和手臂一使劲,给段潮原地颠几个起落。
   段潮紧紧抱著他,除了四肢就只有他那个肉棒是支点。屁股里被肉棒捣得不断出水儿,快感一波波的来,胳膊和腿马上就要没劲了。
   “啊……你快点……要掉下去了……!”段潮用最后的力气再次贴近他,肉穴也吸得紧紧的,“你以为我是姑娘啊……你一根屌就顶住了……?”
   段潮好歹一八零以上的身高,身材又匀称健美,能轻到哪里去?徐泰阳也不过高他个几公分罢了。
   “也是,要抱不动了。”
   徐泰阳手一松,段潮只觉得身体往下一坠,一声尖叫手脚都开始用力。
   后背靠在栏杆上,徐泰阳已经给他抱到二楼了。
   刚松了一口气,屁股里的肉棒开始动了。徐泰阳让他倚著转弯处的扶手,在他肉穴里抽插。
   “水这么多,再粗的屌也顶不住!”
   肛口漏出来的水滴到楼梯上,聚成一小滩。
   段潮“嘶哈、嘶哈”地喘气,跟著徐泰阳的动作一直晃。
   能让他屁股里爽成这样的估计也就徐泰阳一个人了。反复被触动的敏感带,让他阴茎没硬却不断地淌汁,软趴趴地在胯间晃动,汁水都挂在了阴毛上。
   “去……去床上……小狼狗……快点……!”
   徐泰阳没再犹豫,人抱起来转个弯就看见床了。
   背部一贴上床铺,段潮就摊开了四肢,扳著腿方便徐泰阳的插入。
   
   徐泰阳看著他耽于情欲的模样,突然嫉妒起常东原来。
   他到底,还是跟常东原走得近。同自己只是上床打炮儿,跟常东原却是做著那些自己永远也搞不懂,永远也插不进去的大生意。
   
   “……老子告诉你,千万别让我知道你跟东原搞什么鬼……不然干得你屁股开花!”
   段潮正爽呢,听见这话一阵咯咯地笑。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搞点什么了……啊!啊!啊!”
   徐泰阳狠插几下,他就笑不出来了。
   “就你们干正事儿……!我他妈就是狗脑……我他妈活在二十年前!”
   
   段潮没安慰他这若有若无的醋意,两手抓著他头往下一拉。
   “你现在的正事儿就是干我、我的正事儿就是被你干……这时候还有空想别的,那才是狗脑呢……!”
   躺平了,拧了一把徐泰阳屌毛。
   “徐爸爸……你怎么就不想想:干得我没你的屌活不了……是不是更正经?”
   徐泰阳把他两腿压开,恶狠狠地说:“是不是找死?!”
   
   他当然并不能真的干死段潮,虽然也差不多了。
   段潮腿挂在他身上,足足歇了半个多钟头都没劲拿下来。徐泰阳一边看著他张著嘴喘气,一边爱不释手地摸他大腿。
   抹了一把脸,脸上都是操出来的眼泪,手也是抖的。
   段潮嗯唧一声,“小狼狗……我要短命都是你的错……”
   捏了一把雪白的腿肉,徐泰阳很是得意,“你自找的。”
   
   段潮看著他笑。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小狼狗么……?”
   徐泰阳再次表示老子不是小狼狗。
   
   “从第一次见你,到东佰再见你,到现在,你一直都没变,你这儿的东西——”段潮手指点点他胸口,“一直都没丢过。”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撑著你……可能是文哥,也可能是其他的。认准了一个味儿,就咬死了不回头——你说你不是小狼狗,是什么?”
   
   徐泰阳半天没说话。
   
   “我脑子没有东原那么好使,他现在想什么我不懂,越来越不懂。”
   常东原自从进入东佰以来,已经跟他越走越远。尤其最近这一年来,徐泰阳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东原也好,你也好,到底想要挣多少钱、走多么高,我管不著也不想管,我只知道走上这条路是因为什么,走了这么多年,脏事儿见过太多,还能继续往下走,同样也是因为什么。”
   “这个‘什么’要是没了,我徐泰阳没脸见文哥,没脸见我自己。”
   段潮把腿拿下来,支起身体看徐泰阳,亲了下他倔强的嘴角。
   “所以我才想和你睡,而不是你兄弟……”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我喜欢你这个眼神儿,你这小狗眼,一直是亮的。”
   一边低喃著“你不要变,这样就好”,段潮吻上徐泰阳的嘴唇。
   
   徐泰阳心里头突然就豁亮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跟常东原会分道扬镳。
   东原有更高的目标,不会跟他一样只满足于“徐经理”这个名头,早晚会去到他只能远远看著而够不到的地方。
   但他没想过东原会轻易就否定他和文哥的坚持,否定他一直以来努力的理由。
   不是别人,而是一直以来并肩作战的兄弟。
   是他错了?是他太执著于过去了?
   不是的。
   有的人会变,有的人不会。
   多么简单。
   他只要做那个对得起自己的徐泰阳就行了。
   
   段潮的嘴唇柔软而湿润,轻轻地摩擦、吸吮,舌尖温柔地舔弄。
   好像在说:别急,我在这儿呢。
   徐泰阳张嘴回应他,搂过段潮的肩膀倒在床上。
   段潮双臂环绕著他的脖子,发出满足的鼻音。

   徐泰阳一直以为他不需要别人的肯定和认同,他一路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哪怕兄弟的不理解,也不能够让他做出改变。
   
   可是为什么段潮的赞同让他好开心。
   
   因为段潮看见了,看见别人都没看见的东西。
   哪怕是看见他一直咬著一块没肉的骨头,像条傻狗一样。
   
   (22)不睡挨肏睡也挨肏
   
   段潮去洗澡。
   听著浴室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徐泰阳没控制住,推门进去又给段潮压浴缸里面了。
   洗完的时候段潮是真要不行了,被徐泰阳扛肩上放进被窝里去。
   “烟……”
   段潮虚弱地伸出两根手指,徐泰阳一口咬住了。
   “烟什么烟,睡吧你,不睡挨肏。”
   “能一边抽一边挨肏吗……”
   徐泰阳“啧”一声,在床头柜上摸,烟、火机、烟缸,都有。
   点了一根自己先抽了一口,放在段潮嘴边。
   “呼……”段潮仿佛有了一口气似的,把身体往下挪一挪,脑袋放在了徐泰阳胸口上。
   他头发还湿漉漉的,徐泰阳顺手抽了枕巾把他脑袋包住,胡乱地擦。
   另一手不忘给他夹著烟卷。
   
   “小狼狗,东佰已经开始变天了。”
   
   段潮突然说。
   徐泰阳知道他还有后话,等著他说完。
   “两个少爷为了继任什么花招儿都上了,里里外外能联合的都联合……弄不好,真会有人破了七爷的规矩。谁跟谁是不是一路,光看现在做不得准。小狼狗,自己多留心。”
   “维系彼此的只有利益,破坏彼此的是更大的利益。”
   不知道是不是徐泰阳的错觉,段潮的语气有些冷。
   “还说不教训我……”徐泰阳从他嘴里把烟拿出来,抽了一口。
   段潮“嗯?”了一声,转头看著他笑了,“这也叫教训?不是,这是知心大哥善意的提醒。”
   把烟从徐泰阳嘴里抢回来,“提醒你,也提醒我。”
   徐泰阳想到了常东原的那句“你自己不赚,却不能让别人也不赚”。
   “东原……东原不会这样的。”
   段潮很贴心地把烟放他嘴边,那根烟还剩四分之一,徐泰阳两口抽完了。
   “人呢,其实是很难改变的。变的是环境,环境变化让你看到了以前没有看到的东西。”
   言外之意,他以前就是这个样子。
   徐泰阳觉得有点难以接受,段潮又说:
   “举个例子,你要是现在没在我床上,是不是还觉得我‘有洁癖’啊?”
   徐泰阳一脸“我操这个举例真是强悍到没法反驳”的表情,把段潮笑得快岔气了。
   “笑毛,再笑弄你!”
   徐泰阳伸手把人一拽,拽到自己身上来,张嘴把乳头含住了。
   段潮呻吟一声,却也不反抗,拢著他的头发说道:“……可没有奶给你吃。”
   徐泰阳叫他闭嘴,翻身把人压住了亲嘴儿、掐腿揉屁股,亲著亲著就抱在一起睡了。
   
   早上徐泰阳是被憋醒的。
   做梦梦见被人勒著脖子喘不上气,好一顿挣扎惊醒了——发现段潮大腿压在自己脖子上。
   
   被大白腿夹醒,可还行。
   
   段潮睡相是够差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他上面去,腿跨在他身上,幸好床够大没把他踹掉。
   徐泰阳没舍得把腿拿开,张嘴咬了几下,段潮睡梦中哼唧一声要换姿势,被徐泰阳一把按住了。
   段潮继续睡得无知无觉。
   全裸的身躯透著一层干干净净的情色,徐泰阳看了就想咬。
   腿间的阴茎软软地垂在毛里,颜色浅淡,配著他的白皮肤刚好。
   徐泰阳想像著这根阴茎套在阳具环里的模样——被勒住根部,不能勃起,不能射精,可怜巴巴地流出精水。
   
   妈的,把自己想到勃起了。
   
   手顺著大腿往上摸,摸到臀缝里的小褶皱。才睡一觉,就闭上了。
   徐泰阳慢慢地把手指插进去,微微侧身,把他阴茎含在嘴里了。
   
   第一次含住男人的老二,还是主动,徐泰阳想:这也就是段潮吧。
   
   手指和嘴巴一起活动,尽管动作放轻,段潮也还是开始不安地扭动。
   然后被他给肏醒了。
   “小、小狼狗……你一大早就这么……精神……呜!”
   屁股里头热乎乎的肉棒捣来捣去,捣得段潮下体一阵酥爽。本来就还没完全清醒,又给爽得像做梦一般,舒服到骨子里去。
   “舒服么……?”徐泰阳一边肏一边问。
   “舒服……好舒服……”段潮抱著他,半闭著眼睛去蹭他的脸,“舒服死了……小狼狗最好了……!”
   徐泰阳也不废话,专心地干,先把段潮干射,趁著他屁眼儿的一阵紧缩之后,肉棒抽出来对著段潮的脸撸。
   “唔……!”
   一半射在脸上,一半进了嘴里。
   段潮也不急著擦,让徐泰阳射完了满足地看了一会儿。拿手指沾了一点儿送进嘴里,轻轻一吮:
   “坏狗~!”
   
   要不是段潮今天还有事,徐泰阳绝逼要做到他起不来。
   
   “去美国?生意都拓展到那边去了?”
   徐泰阳坐床上欣赏段潮走来走去的裸体,那腰,那屁股,那腿。
   “好像多稀奇似的,现在哪个集团不搞海外业务?扩大影响力,还能洗钱。”段潮拎了两瓶苏打水,扔给他一瓶,拧开仰头喝了一半。
   “不过我去是私事。”
   徐泰阳“哦”一声,想多问一句吧,又觉得是不是管人家闲事儿了,可是耐不住又想知道。
   “小孩在那边疗养呢,时不常去看一眼。”他这一声“哦”得有点长,段潮听出小狼狗的纠结来。
   怪不得,传动画片儿什么的有时差的。
   等等,小孩儿?!
   段潮看见他的表情,拿冰凉的瓶底儿戳他脑门,“我侄女!”
   徐泰阳恍然大悟,段潮又不解气,冰他老二,“就你会联想!”
   “我操!你他妈别老折腾我鸡巴!是不想用了怎么地?!”
   被他踩过,打过,现在还拿冰水冰他。徐泰阳委屈可大了。
   “想用才下手这么轻,不想用早给你切了。”吓唬完了又亲一口,“起来吧,我让柔柔买早点了,跟你吃完我得出门。”
   
   典型的打了一巴掌再给俩甜枣,徐泰阳气哼哼地想。
   偏巧他就受用。
   
   “去多久啊。”
   “看签证顺利与否,来回起码半个月了。”段潮挑了一件衬衫穿好,跨在徐泰阳身上打领带,“怎么,会不会想我?”
   “想,”徐泰阳也不隐瞒,“想肏你屁股。”
   段潮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那你好好想,老老实实地想,万一憋不住了就打个电话——我能让你隔著电话射出来,信不信?”
   徐泰阳喉头咕噜一声,赶紧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资讯时代了吗?还电话,人都视频了!欺负谁没WiFi似的。”
   
   话一出口,我操,好像说漏嘴了啊。
   
   段潮愣了一下,领带也不打了,手指抵著嘴唇止不住地乐。
   乐得徐泰阳狗脸儿通红。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段潮伸手把领带扯开,“小狼狗你怎么这么可爱,我要再干一炮。”
   “干你妈啊老子不干了!”
   徐泰阳这个臊得慌。
   
   结果等柔柔把早餐送来,俩人还在被窝里滚呢。
   
   (23)给你留个念想儿
   
   段潮把他捎到娱乐场附近,给他扔下办自己的事儿去了。
   徐泰阳自己也有办公室,虽说也不怎么用。这回出了卖药这事儿,他得好好合计合计了。
   当年那个外鬼销声匿迹,但他肯定会卷土重来。眼下这个境况,也有可能就是他的试探。要是能渗透进东佰,再攀附上下一任的当家,那简直要比当年文哥地盘上还要兴盛。
   万一,如果有万一,常东原——或者不止常东原,整个东佰都如段潮所说“破了规矩”,他要怎么办?
   “凉拌”。
   徐泰阳自己给自己冷得够呛。
   
   屁股还夹著他的肉棒,段潮坐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地问:小狼狗,如果有一天,我踩著你那条线了,你会怎么办。
   徐泰阳回他三个字:咬死你。
   
   不踩线,给你最疯狂的性爱;踩了,就是最彻底的灭亡。
   
   段潮不知为什么特别开心,低下头来给他一顿狂亲。
   徐泰阳顺势搂紧了不让起来,扳著他屁股发力,插得段潮一直在他耳边短促的啊啊直叫。
   
   咬死我吧,段潮说。
   
   徐泰阳不知道段潮到底要什么。
   他虽然比其他人似乎更接近段潮,然而这个人依然有很多地方让他看不清。
   段潮的位置更高,看得更多、更远。他才是那个上面会不断争取的物件,比徐泰阳这样的角色重要不知道多少倍。他也知道徐泰阳的线在哪儿,踩与不踩,只是看他在不在乎。
   
   而不是徐泰阳在不在乎——哪怕徐泰阳现在真的开始在乎了。
   
   只是徐泰阳不知道,在性爱以外,段潮还能在乎他多少。
   利益的世界里,没有童话。
   利益——徐泰阳想,如果自己也能带来巨大的利益,或许他跟段潮不会是这样的关系。
   可惜他身上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根儿能插进段潮屁股的肉棒。
   可是不光他有,别的男人也有啊。
   
   所以,或许还可以加上段潮喜欢的那个“傻狗精神”?
   
   徐泰阳再一次认识到自己脑子真的不好使。光是跟段潮的这个圈儿,他就已经绕不过来了。
   “算逑!”他吐掉嘴里的烟屁股,狠狠碾上一脚。
   想那么多干啥?想不转就他妈不想了!傻狗就傻狗,这么多年都这么傻过来了,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傻狗也有傻狗的尊严!
   “小伙子你给我站住!”
   
   刚振作起来的小狼狗被清洁阿姨无情地镇压了,在自己的地盘上因为乱扔烟头交了五十块钱罚款。
   
   召集各个场所的负责人开了个会,盯著点儿有没有卖粉儿的,定期汇报情况,千万别松懈。能处理的自己处理了,处理不来的上报,徐泰阳亲自处理。
   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这种需要冷静和智慧的事,他得慢慢学著干。
   文哥不在了,东原靠不上,段潮——他不想扯上段潮。
   能出主意的还有一个人,虽然他不愿意找。
   
   散了会,正头疼著呢,冷不防被阿薇堵住了。
   
   半道儿给扔在大街上这种事,徐小狼狗干得确实不太地道。阿薇这是找他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听徐泰阳说不打算跟她好了,阿薇当场嚎啕,骂他移情别恋不要脸。
   徐泰阳说我都没开始跟你处物件呢,怎么就不要脸了?
   欢场中人的阿薇并不是想单纯谈朋友,而是想找个能当靠山的谈朋友。她在徐泰阳手底下干活,管著最大夜场里的姑娘。徐泰阳自然是她的首要目标之一,她也差一点就成功了。
   
   可惜半途杀出来个段潮。
   
   徐泰阳也并不在乎她的目标有几个,目的是什么,当炮友的时候跟谁好他也不管,只要跟了自己以后断了就行。
   
   可惜半途杀出来个段潮。
   
   导致他俩始于炮友,止于炮友。
   阿薇还是哭,说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相好的了,你不能就这么甩了老娘!
   徐泰阳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说你也别哭了,我有没有别的娘们儿都抢不了你那位置,有事儿你还找我,老子还给你出头行不行?
   阿薇抹了一把脸,说行吧,那你得补偿补偿我,不能让人笑话。
   徐泰阳心说手链、耳坠子都不知道给你多少对儿了,还要补偿?想归想,也不跟她计较,说好好好,给你补偿。
   
   回头就把金链子给她了。
   
   阿薇可没段潮那么高要求,只要是黄金都好看。
   美滋滋戴上,天天露著脖子给人看,好死不死就给段潮看见了。
   
   一个是夜场小姐,一个是高级俱乐部掌门,本来他俩平时是没有交集的。
   奈何那天阿薇带著小姐妹赶时髦,去君怡餐厅里吃“早午餐”,偏巧就遇上段潮了。
   明晃晃的大金链子,段潮看著能不眼熟?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免了单,阿薇脸上别提多有光了。
   轻飘飘地问“Vivian怎么没跟徐经理一起来”?
   阿薇小脸一抬,小胸脯儿一挺,说哼,老娘把他甩啦,谁知道他又看上哪个小骚货,老娘不跟他啦!
   
   “小骚货”就坐她对面,温文尔雅地喝红茶。
   
   许是想起来不能在段总面前这么粗俗,阿薇掩嘴一笑,说段总我告诉你,徐泰阳这人就喜欢大长腿,老娘身高一米七,黄金比例,我就不信他还能找个模特儿去?
   段潮长长地“哦”一声,深表赞同。
   
   回头徐泰阳就接到段潮电话,说小狼狗你可以呀?这边睡著我,那边给阿薇送著金项炼。
   徐泰阳说又没镶钻你又嫌丑,再说了,那是分手费。
   段潮一哼,话题一转:我说你怎么老捏我腿,原来是个腿控。说吧,她腿长还是我腿长?
   徐泰阳“啧”一声,说你行了吧你,比人家高著十几公分呢,较这劲干嘛?
   段潮嘿嘿笑了,轻声说:小狼狗,我得给你留点念想儿。
   说完挂电话,徐泰阳也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接下来几天没动静,段潮已经办好了签证,再一天就上飞机了。
   临走前给所有东佰夜场娱乐的负责人开了个会,讲明现在形势紧张,查得严,大家管好自己这一摊,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规章制度、业绩报表,段潮说完了换常东原,讲起来一大推。
   他在桌子那边表情严肃,徐泰阳却在这边昏昏欲睡。口袋里手机震动,来了消息也懒得看。
   隔了一会儿又震,徐泰阳打著呵欠掏出来划开萤幕。
   
   段潮发的。
   一张黑丝长筒袜的商品图,蕾丝花边,还配吊袜带。
   什么玩意儿,徐泰阳想。又往下滑。
   
   四个字儿:我穿著呢。
   
   徐泰阳一下坐直了,困意全无,靠在椅子上盯著桌那边的段潮。
   段潮看都没看他,握著手机认真地听汇报,时不时皱眉,点头。
   徐泰阳弯腰装作捡东西,去桌子底下看段潮的腿。虽然知道他穿著长裤呢,但是裤脚里能露出袜子来吧?
   太暗,看不清。
   汇报好容易结束,段潮理都没理他,直接走了。
   
   徐泰阳要疯。
   
   一个人在夜总会包间喝闷酒,一边喝一边看手机。
   心说这他妈就是留给我的念想儿?!让我对著手机图片撸炮吗?!
   
   看著看著又看来一条消息:你家WiFi多少?
   
   徐泰阳把啤酒罐一摔,转头就往街上跑,出门儿拦车。
   下车塞了个整票给司机,都等不及找钱。
   急匆匆往家门口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徐泰阳?”
   徐泰阳一边“啊”一边回头,被人迎面撞了一下。
   
   一把小刀插进他侧腹。
   
   是个小孩,没有捅人经验。捅完了自己吓够呛,留下一句狠话就跑。
   “别坏我们事儿!”
   声音都是哆嗦的。
   “你他妈……!”徐泰阳本能地要追,敏锐的第六感又让他停下了。
   
   段潮呢?
   
   (24)有的人手痒了
   
   能跟到他家,恐怕是盯了他很久了,是不是也知道段潮在?
   
   不会,徐泰阳想。
   段潮来这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而且他身边有保镖在。
   徐泰阳从来没有如此期望过,那个害羞小姑娘能“一脚踢碎人下巴”不是段潮闹著玩的。
   翻开手掌,虎口被割裂了,侧腹的伤口反倒没多大。多年的街头经验也不是白混的,捕捉到刀光的瞬间用手掌挡了一部分。
   电话掉在地上,碎了萤幕,好歹还能打。
   接通的一瞬间徐泰阳这口气才敢喘出来。
   “你在哪儿?”
   “你家门口啊徐爸爸。”
   “柔柔跟你一起吗?”
   段潮顿了下,马上就意识到他没在开玩笑:“没在,怎么?”
   “周围有人吗?”
   “没,我自己,电梯上来的。”
   “别动。”
   捂著伤口到楼上,段潮听见动静一回头,脸色全变了。
   “怎么回事?!”
   徐泰阳的脸和手臂被划开好几个口子,呼呼直冒血。
   “上医院。”段潮带著他往楼下跑。“你上来干什么?!我下去不就完了?”
   “一看就没有对敌经验,我一路上来能知道有没有埋伏,你能知道吗?”
   “还埋伏呢!你警匪片看多了吧?!”
   段潮把车开过来,帮他扣好了安全带。
   “小狼狗,我得跟你坦白个事儿。”
   “什么?”看他一脸严肃,徐泰阳也跟著紧张,难不成上面的斗争已经这么快就波及到他们这边了?
   段潮深吸一口气,踩下了油门。
   “我没有驾照。”
   
   “我操————!!!”
   
   徐泰阳觉得自己没被刀捅死,却差点就给段潮开车撞死了。
   “不是……你就不能把柔柔叫来吗?!”阿广回家陪老妈过生,徐泰阳还给随了个大红包,这种情况不能叫他。
   “你狗爪子不想要了?手掌上那么多神经和肌腱,耽误得了吗?”
   段潮不管他抱怨,一副老司机的架势,甩尾甩出半个圈。
   “我操……血都给你飙出来了……!”徐泰阳吓得肝颤儿。
   段潮接著一脚油门踩到底,给他送进了医院急诊。东佰旗下私立医院,不会惊动员警。
   脸、手臂、小腹,都是轻伤,手掌却需要手术。
   “卖粉儿的报复,没事,早习惯了。”
   只要没牵扯到段潮就好。徐泰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进手术室之前扯了一把段潮,低声问:
   
   “你真的穿著呢?”
   
   段潮抬起膝盖顶了一下他裤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我他妈想一天了,你撩完了不负责啊?”徐泰阳顺势摸他腿。
   抬脚蹬上徐泰阳身后墙壁,段潮拉了一下裤腿。
   
   露出一截黑丝来。
   
   徐泰阳瞬间血气上涌,感觉脸上血冒得更快了。伸手把露出来那截脚腕给抓住了。段潮一挣,把腿放下,凑近他耳边:“少不了你的。”
   扯著领子给塞进手术室里去了。
   
   门一关,段潮脸色冷下来。
   “有人也是手痒了。”
   
   常东原进门的时候,段潮正坐在他办公桌前玩笔。
   “下面刚好有几个客人,等很久了吧?”常东原给他倒了一杯水,顺势靠在桌边,“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段潮接过水杯,笑眯眯的。
   
   “我睡了徐泰阳。”
   
   常东原敛起笑容,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发冷。
   “你终于承认了。”
   段潮很奇怪,“我有什么必须得向你报备的吗,常经理?我跟谁上床睡觉还要经过你同意?”
   常东原脸色变了几变。
   “完全不需要。那段总现在来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段潮拿那支笔敲打敲打常东原端著水杯的手,
   
   “常经理,人如其名啊,手伸得太长了。”
   
   “我不太懂段总的——”
   “你跟我装不懂有意义吗?”段潮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常东原冷笑一声。
   “怎么,心疼了?”
   段潮站起来跟他面对面,一脸的痛心疾首:“如果不是隔著一个你,我早就把他弄到手了!我费劲心思把这条小狼狗撩上床,好不容易让他跟我睡踏实了——你说我心不心疼?”
   常东原看了他半天,有些咬牙切齿:“我哪点不如他?!”
   段潮的脸慢慢靠近,近得都快要亲上了。常东原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你不如他傻呀。”
   气息太近了,还是没忍住。常东原一把搂了段潮的腰,亲上那片梦寐以求的嘴唇。
   “呜……!”
   修长但有力的手指卡住了常东原的气管。
   段潮一个侧身滑到身后,拧住他手腕。鞋尖踢中膝窝,常东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后背接著遭到重击,段潮手里笔尖一转,向著常东原手掌刺了下去。
   男人喉咙发出“咕咕”的嘶吼,喉结依然被捏得死紧,叫喊被堵在喉管里。
   直到他脸色发青,段潮才把手放开。
   窒息让常东原咳得直淌眼泪,视线模糊,耳膜里全都是心跳声。手掌直接被穿了一个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段潮蹲下来,捧起他的脸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能不能别老这样,我一次两次不生气,是给你面子——你真当我软柿子好捏,啊?”
   常东原直愣愣地看著他,还在不断地喘气。
   “东原,我这个人脾气真的——很好,”段潮擦去他咳出来的眼泪,“可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你捅了我家小狼狗,居然还对我兴师问罪,这就不对了吧?”
   “咱们做生意的,一切向钱看,你跟我合作一直很愉快。我不管你的事儿,你的手也不能伸得太长,很难吗?”
   常东原总算是能说出话了,“他早晚……会坏了我们的事……!”
   
   段潮笑一笑,“是我们的事,还是你的事?”
   
   帮他把衬衫领子整好,段潮一边给他系扣子一边说:“东原,我必须得承认你特别好的合作伙伴,我一点都不想失去你。所以你跟那位老前辈在背后搞鬼,我一直都在装聋作哑,甚至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给你们当枪使——但你不能当我真的瞎,对吧?”
   “你跟小狼狗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哪怕有一天你把他弄死了,那也怪他命不好——但现在,他是睡在我床上的。就算要他死,也得是我来下这个手,轮不到你。”
   常东原抓住了他的手。
   “你要保他?!你真以为他只是一条傻狗?!他隐瞒了什么你知道吗?!”
   段潮眉毛一挑,脸色有些犹豫:“我真不知道,不如你告诉我?”
   常东原咬了咬牙,“我……还没查出来……”
   “哦,这样。那等你查出来就发发慈悲告诉我,看是剥了他的狗皮、还是剁了他的狗爪儿,看我心情。”
   把手抽出来,段潮站起来找个镜子整理仪表。
   “那条蠢狗藏著底牌没有掀,你以为程文国临死前为什么跟他闹掰?!你早晚会被他反咬一口!”
   常东原声嘶力竭。
   
   如果徐泰阳看到这样的常东原,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是跟他称兄道弟快十年的那个人。
   
   段潮无奈地叹了口气,简直想要翻白眼。
   “常东原,常经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只是跟他睡觉,不是跟他结婚,你要我防什么,防他出轨吗?真到有一天我被他咬了,那是我自找的,怪不到别人身上,底牌谁都有,我不信你没有。”
   整理完了回头看看还坐在地上的常东原。
   “如果小狼狗真的挡我路——我出手比你要狠得多。但现在被人越俎代庖,我非常不高兴。现在这个时机,我可还没决定帮哪一边呢。”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常东原浑身一震,目光紧紧盯著段潮。
   
   “老前辈那个死对头回来了,对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段潮语气里全是肯定。
   “他当年是怎么上位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触角伸得太长,上面那位大佬不高兴,又把他死对头弄回来互相牵制。你要是不想给老前辈惹麻烦……就别惹我不高兴。”
   段潮敲敲门板,柔柔从外面把锁打开了,一张清秀的小脸从缝隙中面无表情地看著常东原。
   “常经理,最近这么忙,不如休息几天吧。”

   赶回医院,徐泰阳手术刚好出来,准备打点滴。
   “狗爪子缝完了?”
   “啊,完了。”徐泰阳看段潮还在,简直开心,一笑脸上的伤口都疼。
   
   打著针看著段潮,段潮都知道他想什么,大大方方地架起腿来露出那截袜子馋他。
   坚持到针打完,段潮跟他一起坐后座,直接把腿横他膝盖上了。
   徐泰阳用那支好手,从他脚腕往上摸,小腿,膝盖,一边摸手感一边想像。
   分分钟就把自己想硬了。
   
   (25)婊子的职业道德
   
   到家门一关,徐泰阳先给段潮按门板上亲。
   
   受伤的那只手不能用,横在段潮头顶,另一只扯开腰带就往裤子里伸,被段潮一下攥住了。
   “摸都不会摸……”段潮引著他的手放自己胯下。
   徐泰阳一边尝他舌头,一边沿著股沟往上摸,摸著摸著嘴上停了。
   “你他妈穿了全套儿……?!”
   手指头摸到的不是段潮平时爱穿的那种平滑面料,而是有些粗糙的,有起伏和孔洞的,连阴毛都漏出来的小蕾丝。
   段潮已经把外套脱了,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裤子滑到地上,两脚拿出来一下踢开了。
   
   他靠在门上伸长了两腿,“——这叫做婊子的职业道德。”
   
   徐泰阳退后了两步,能把他从头到脚看清楚。
   段潮的身躯他已经看过无数次,
   穿衣服、不穿衣服的,穿一半脱一半的;
   白皙挺拔,匀称漂亮,肌理分明,蜂腰长腿——现在这白而劲美的长腿上裹著一层黑色丝袜,配著同款的吊袜带,和蕾丝花边内裤。
   小内裤勉强包住了他的阴茎,估计等会儿勃起就要撑出来了。
   
   换个别的男人,徐泰阳估摸著就要吐了——换段潮身上,徐泰阳下面要吐。
   美,性感,骚,淫荡,俊,带劲,放他身上全都合适。
   
   徐泰阳喉结不断滚动,呼吸粗重得直接喘上了。
   脱了最后一件衬衫,段潮走过来解徐泰阳的腰带,一边解一边把他往后逼,推倒在沙发上。
   段潮一脚蹬在徐泰阳已经鼓起来的胯间,用脚底反复摩擦,脚趾从他内裤边缘钻进去。
   徐泰阳爽得往后一仰,抓住了他不老实的脚踝。
   “下来,小婊子!”
   段潮给他拽得一个趔趄,跌在他身上,还得小心避开他伤口。
   手不能使,还有胳膊。
   徐泰阳揽过脖子跟他亲在一起,舌头和嘴堵得段潮呼吸都困难。
   另一手摸不够似的摩挲大腿,从腿摸到屁股,啪啪几下就把屁股打红了。
   段潮被他打得在喉咙里呜呜叫,浑身都颤。
   摸完腿开始向那个小内裤下手,一下子就从前面给扯下来了。段潮半软的阴茎脱开束缚跳了出来,在胯间摇晃。
   徐泰阳把他阴茎和卵囊抓了个满手,揉搓著玩。
   “呜……没刮毛……爸爸面前露怯了……”
   段潮还是跟他嘴唇贴著嘴唇,舔弄著他嘴角的血迹,带著药味儿。
   “徐爸爸喜欢带毛儿的。”
   徐泰阳手指往后伸,那肉穴已经渗出水来。他愈发觉得这个姿势不够爽,蹭不到心爱的大白腿。
   起身搂著段潮换个方向,给他挤在沙发一角,两腿并拢折在胸前,脚腕扛在自己肩上。
   段潮快给他叠起来了,难受得哼哼,徐泰阳又往后退开一点。
   
   肉棒在他腿间磨来蹭去,手指继续伸进肉穴里开发。那黑丝下面的白皮肤勾引得徐泰阳口干舌燥,张嘴就咬。
   “啊……!”咬得段潮整个人都发抖,情不自禁地撸自己肉棒。
   徐泰阳几下就把丝袜扯出洞来,段潮骂他“你那什么狗牙”。
   “这玩意儿不就要这么干吗?”
   徐泰阳玩得兴起,干脆上手全撕坏了,接著去咬那露出来的腿肉。
   
   袜子上的蕾丝增加了摩擦的快感,徐泰阳蹭著段潮大腿射了一发。
   精液挂在黑丝袜表面往下滴,格外的色情。
   “爽吗……?”段潮拿脚蹭他胸口。
   “爽。”徐泰阳也干脆。
   人都给他穿黑丝玩腿交了,还有什么可别扭的。
   “我好不好……?”
   徐泰阳鼻子一抽,“开始好了。”
   段潮咬著自己手指头,止不住地乐,一脚给他踹倒了。
   
   射完一次,徐泰阳就能老实一会儿。段潮站起来,岔开腿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双手摸自己腿根,私处,“穿著,还是脱了?”
   “穿著,”徐泰阳说,“……老子要把它在你身上撕烂!”
   段潮浅浅一笑,一点点蹲下去,坐在徐泰阳肉棒上,用穿著内裤的臀缝磨。
   又给它一点点磨硬了。
   “疯狗——!“
   
   疯狗虽然少了一只爪子,照样还是给撕得稀碎。
   
   “啊!小狼狗……好……棒……!”
   段潮伏在沙发靠背上,挺著腰迎接身后的撞击。
   徐泰阳已经在他屁股里射过一次,精液顺著被扯得松垮的细小内裤往下淌,沾满段潮大腿内侧。
   徐泰阳把他拉起来,胳膊搂著脖子,咬他肩膀。
   “你还……咬起没完了……”
   肉穴里面被顶得一阵阵舒服,肉棒不停地淌精水,段潮短而急促地呻吟。
   “给你留下点记号,洋鬼子看了知道——”徐泰阳捏他乳头,“这他妈是有主儿的!”
   “啊——!啊啊啊——!”
   乳头的疼痛,增加了肛口的紧度,徐泰阳又开始发力狠肏,段潮除了叫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几下插得太猛,段潮肛口直往出溅水。射完了肉棒一抽,瞬间就开始往下淌精。
   段潮摸了下湿乎乎的腿根,把指尖沾染的液体放嘴里一舔,转脸跟他说:
   “还用什么记号……全身都是你的狗味儿了。”
   被徐泰阳抓著下巴又把嘴堵上了。
   也不知为什么,最近特别地爱亲他。
   
   第二天,段潮从徐泰阳家直接去的机场。行李都提前准备好了,昨晚上是特意来跟他打个临别炮儿。
   “你自己留心著点儿,未成年是最好的免死金牌。就算把你捅死了,他们顶多也关个一两年就出来了。”
   段潮穿好衣服,回头一看,徐泰阳正叼著没点著的烟看他发愣呢。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啊。”
   “啊,”徐泰阳回神,四处找打火机,“听见了。”
   
   他以前真没发现段潮那么好看。
   徐泰阳从他洗完澡擦身,穿内裤、穿袜子、穿衬衫、打领带、穿西裤、系腰带,最后套上外套,竟然就不错眼珠的看了个全套。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一举手一投足都好看。
   
   段潮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他的烟拿下来放自己嘴里点著了,把火机也塞他手里。
   嫌弃地皱了皱眉,刚要往徐泰阳嘴里塞,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拿开了。
   “小狼狗,真没跟你说笑。现在有多少势力虎视眈眈,借著东佰两个少主内斗的机会分一杯羹,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会使什么阴招。”
   “我知道,你当我傻啊。文哥都栽在这上面,我还不长个心眼儿?”
   段潮“哼”一声,“给你厉害的,就你最聪明,看你的卡耐基去吧。”
   说到这份儿上,段潮也不往深说了。
   在嘴上亲一口,没忍住又多亲了一会儿,才把烟给他。
   “走了,”拍了下他老二,“这玩意儿给我老实点。”
   “你他妈才老实点!”
   段潮都出门了,徐泰阳才把后半句嘟囔出来:“别出国撒欢儿……就瞎鸡巴撩骚。”
   
   开出社区,柔柔问:“那些尾巴要切吗?”
   段潮摇头,露出笑意:“小狼狗也不是白叫的——咬人疼著呢。”
   
   (26)你撩我我也撩撩你
   
   一只手,干什么都不方便,徐泰阳花了老长时间才把裤子穿上。
   阿广一看他这样子,眼睛都红了,当即抄了家伙要去砍人。
   徐泰阳说你砍谁去啊?上哪儿找去?
   阿广气得满屋转,说那他妈怎么办?就白白让人给阳哥捅了?
   徐泰阳嘿嘿一笑:
   
   你没听过吗,有困难,找员警啊!
   
   花几天时间把店里的事情简单安排了下,徐泰阳真就让阿广把车开到了公安局门口。
   “阳哥,这可不是派出所,是公安局啊,能让咱进吗?”
   “咱是良民,凭什么不让进?”尽管这个“良民”看著比谁都不良。
   “我……我跟这儿等你吧阳哥。”
   “瞅你怂样儿!”徐泰阳“啪”把安全带弹开了,“等著!”
   阿广战战兢兢地“哦”,看著徐泰阳大大方方溜达进门了,心说我阳哥真厉害,白道都有人!
   徐泰阳往那儿一站,全厅里的人看著他鸦雀无声,民警都开始摸枪了。
   胳膊往柜台上一搭,徐泰阳对著里面的小女警咧嘴一笑:
   “民警同志,我报警。”
   “报、报警啊……那您来录个笔录吧。”
   “万长春万警官在不,我找他录。”
   小女警登时就警惕起来了,“万警官……不管这个。”
   心说黑社会报仇都这么明目张胆来了?
   “哦,那行,”徐泰阳腰直起来了,笑得可灿烂了。就是脸上的纱布透出血迹看著有点狰狞。
   
   “那我自首吧!”
   
   徐泰阳分分钟就给铐起来关屋里头了,自首的罪名是杀了人,一定要万警官来才交代。
   进了多少次派出所的惯犯了,徐泰阳这个老油条知道怎么能最快见到想见的人。
   万长春看来是从别的现场赶来的,满身疲惫。
   五十几岁,一脸沧桑,眉目之间满是愁苦,看见徐泰阳戴著手铐,懒塌塌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就更他妈愁苦了。
   “哟,万警官,好久不见啊。”
   万长春把审讯室门一关,看著他不说话。
   “不做笔录啊?”
   万长春把本子摊开,笔帽一拔,还没问呢,徐泰阳自己先开口了。
   “姓名徐泰阳,男,二十七岁,杀人罪,受害者——程文国。”
   笔录本往桌子上一摔,万长春揉著眉心,一声叹息。
   “徐泰阳,你闹够了没有。这是公安局,你当是你家啊?”
   “我自首啊万警官,这年头杀人罪都不管啦?那你们管什么呀?”
   “程文国案已经结了多少年了!你还想怎么著?”
   徐泰阳猛地往前一扑,目光凶狠:“万长春,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万长春毫无惧意地跟他四目相对:
   
   “问得好,徐泰阳,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后悔答应你——”
   徐泰阳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似乎要把他咬碎了吃下去。
   “你明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你说过会给他一个清白,结果你就默默地结案了?!你们的正义哪儿去了?!我们只是你上位的台阶是不是?”
   “你们,我们?”万长春无奈地笑了,“你现在怎么区分你们还是我们?”
   徐泰阳坐回去,放松了身体。隔著一张小桌,平静地跟他对视。
   “就像你看见的,你那边的你们,我这边的我们。”
   “好,”万长春点头,“说吧,你这次来干嘛。伤怎么弄的?”
   “卖药的,未成年小孩儿。有组织,跟文哥那个时候一样。”
   “什么药?”
   “白的,纯度很高,目前没看到针剂。”
   万长春陷入沉思,徐泰阳看他样子,不屑地一笑:“情报会比你的更准,你这次想卖给谁?”
   万长春闭上眼睛,再次一声长叹。
   “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脏。”
   “这世界比我想得脏多了!”徐泰阳眼圈泛红,带著一丝低哑的嘶吼。
   
   那双眼睛里的悲愤几乎让万长春不忍直视。
   
   “我,和我们,让你失望了吗?”
   徐泰阳抹了下眼角,并没有回答他。
   “我这几天会扯扯线,剩下的你看著办。”徐泰阳站起来,两手往前一伸,“还能不能信,看这一次。”
   万长春点点头,收拾东西往外走。
   “你干嘛,解开啊!”徐泰阳抖一抖手铐。
   万长春回头,“凭什么解开啊?”
   “万长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这公安局!你以为你家后院啊,想来来想走走?”万长春开门对外面警员说:“这个,报假警扰乱公务!扣半天,交五百罚款!”
   “万长春我他妈日你大爷!”
   万长春把门关上,轻飘飘又来一句:“辱骂公安干警,再罚五百。”
   
   等徐泰阳出来都晚上了,还交了一千块钱罚款。
   “阳哥,咋报警还交罚款啊?”
   “不张嘴能死啊!”
   
   憋了这一肚子的气,徐泰阳可是打算要好好发泄发泄。
   
   一周多,伤口拆线了,虽然离自由活动还早,但好歹能动一动了。
   从医院出来,徐泰阳站门口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阿广,”徐泰阳抻抻懒腰,“晚上该活动了。”
   “好咧——!”
   埋了几天的线,该扯扯了。
   
   点子比较散,但有规律。对方既然用小孩儿,就都是小孩儿爱去的地方。游乐厅、滑板场、KTV、小酒吧,跟以前不同,嚼麻叶儿的都少,上来就是纯粉儿。
   徐泰阳摸到的点儿,是距离源头差一级的中间商。
   再往上,一时半会儿摸不到。没有了文哥,他找不到信任的人配合。
   老万可不可信,还得看这次以后。
   不过他不在乎,对方本来就是来试探他,他也就回敬一次敲打敲打。
   
   据点很偏,人不多,但马上就会聚集很多。周围的小宾馆里,住著的可不都是清白人。
   徐泰阳把人堵在房间里一顿狠削,东西没动,放了一个报信儿的。
   徐泰阳在路口里等,玩打火机。
   段潮留给他的那个打火机,也不知道什么牌子,ST什么什么的,徐泰阳不认识。简简单单、方方正正,开盖声音特别清脆。不想抽烟的时候都想听听动静。
   
   远远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人声。
   
   “来了。”阿广抡起手里的家伙,跟其他人嘱咐了句:“都带著刀呢。”
   “保不齐还有枪,自己都小心了,听见警车立马撤。”
   徐泰阳点根烟,叼在嘴里,手里的短棍转了转。
   “哥,你手行吗?”阿广有些担心。
   徐泰阳鼻子里哼笑,“哥一个拳头打天下的时候你还吃奶呢——走著。”
   
   徐泰阳很喜欢冲在前面的感觉。
   自己有时候也觉得段潮这个外号没给起错,认准一个味儿就不知道回头。
   我他妈管你谁是谁,踩著我的线了,就别怪老子下嘴狠!
   
   “叮”,对面的刀被他打落了,徐泰阳一脚踢开。
   实战经验加上一点功底,正面战,徐泰阳基本没输过。尤其这个年头,除了打枪的,任何冷兵器加持在徐小狼狗面前,也都是战五渣。
   “喂,”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还有空闲接段潮电话,“干嘛。”
   “看看你鸡巴老不老实,”段潮问,“怎么有点喘啊。”
   “干著呢呗。”徐泰阳心想,你撩我,我也撩撩你。
   
   迎面一棍,又放倒一个。
   
   段潮一时没动静了,深吸了一口气,“你又干架?”
   “咋,不用鸡巴还不能干啊。”
   他好像听见段潮在那边爆了一句粗口。
   徐泰阳有点不确定,段潮从来不说粗话,无论在谁面前。
   “怎么不等我回去?!”段潮竟然生气了。
   “等你回来干毛?”徐泰阳不解,这又想训人了是怎么地。
   “我看不见啊!”
   “你看啥,看我干架啊?”徐泰阳更不解了。
   电话那边隐隐传来段潮的喘息,
   
   “看你干架的样子,我会高潮的……!”
   
   (27)想像著被你干
   
   徐泰阳连骂都不知道骂什么了。
   
   “你还要老子一边干架一边给你开直播啊?!”
   徐泰阳气得,不仅脑门充血,老二也有点充血。
   “你还知道直播呢,算了挂了。”
   段潮二话不说切断了,留徐泰阳在这边将一番怒气都发泄在对手身上。
   
   “阳哥阳哥别干了!条子都来了!”
   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阿光给自己老大往车上拖。一个人干趴下对面人群一半儿,除了徐泰阳也是没谁了。
   
   事先计画好路线和车辆,撤离得很快。
   徐泰阳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回拨给段潮,第一次干架把鸡巴干硬了,这事儿必须得找人负责。
   “……干完了?这么快……呜……”
   一个字儿还没说,徐泰阳就听出来段潮的状态有点可疑。这骚货是屁眼痒了找了个老外开干了吗?!
   “你他妈干嘛呢……!”
   段潮又呻吟一声,“……在想像被你干。”
   怒气稍平,可裤裆里登时就绷得更紧了。
   “小狼狗……你……受伤了吗……?”
   拉下裤链,徐泰阳握住了自己的肉棒。多少年没用得著自己的右手了,都有点不习惯。
   “正面刚,谁伤得了我?”
   “真可惜……”段潮喘得越来越大声,“你流血的时候……特别的性感……”
   “操你……段潮你他妈……你变态有极限吗!?”
   段潮嘿嘿地笑,忽然一声娇喘。
   “小狼狗,我想舔你……!”
   徐泰阳的肉棒都要烫自己手了,“老子还想干你呢!”
   “你要怎么干?”
   “用老子的大鸡巴狠狠地插你、肏你的白屁股,给你插出水儿来!”
   段潮从喘变成了低叫,“继续……!”
   “把你的骚屁股干开花!肏得你哭爹喊娘、跟老子求饶!把你那白腿儿咬出印儿,小奶子拧出汁儿来……!”
   段潮一声一声地叫,徐泰阳光是听他的叫声就要射了。
   “给你操成老子的母狗……!”
   “啊……!”段潮毫不压抑,愉悦地喊了出来,“被你干射了……!”
   “老子还没射呢——!”
   徐泰阳想,这他妈到底是谁让谁电话高潮?!说半天了那边射了个爽,自己这边还在撸呢!
   “知道了……给爸爸夹紧点儿,”段潮的声音还没有平复,带著高潮后的慵懒,充满媚气的喘息。
   “爸爸顶得好深……屁股里都给你塞满了……!呜!插死我了!徐爸爸要把我插死了!”
   明知道是假装的,可段潮叫起来就像真的似的,徐泰阳还隐隐听见啪啪啪肉体撞击的声音。
   “好棒!小狼狗……好舒服……!再快点、再狠点!把我干死吧!”
   段潮那个享受的淫乱表情仿佛近在眼前,徐泰阳的高潮来得比他想像中更快。
   那边段潮还在“啊啊啊”地浪,徐泰阳打断他,“行了吧你,该不是真干呢?”
   “射啦?”段潮一秒平静,笑道:“屁股都被自己打红了。厉害吧?自带音效。”
   徐泰阳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留好了啊,不准再射了。”段潮仿佛起身了,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水流声,他嘟囔著“弄了满手”。
   “留著下小狗崽儿?你能吗?”
   段潮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给我吃了补补啊。”
   “滚。”
   徐泰阳听段潮笑完,沉默了半晌,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想段潮了。
   想看看他,想不要隔著电波听听他的声音,想闻闻他的味儿。
   他心里堵得慌。
   见过万长春,想起了以前,想起文哥,不管他那么坚定以后要走的路,孤身一人也不曾迟疑——却也还是想有个人能理解他,理解他干的傻事儿。
   
   段潮多敏感的人,哪怕这一点点的低落隐藏在高潮还未尽褪的满足中他也察觉到了。
   没有调笑徐泰阳说句“想我啦”,如实答道:“再有四五天吧,一年来一回,不好提前太多了。”
   “嗯。”
   简单问了下今天的事情,段潮又说,“两位少主已经完全斗起来了,我在美国这边都不消停。曹晓才后面那位老前辈一直想进东佰分一杯羹,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就看他想要支持大少还是三少。”
   七爷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爷子单独给女儿预备了一份家产,从小就放到国外去,当成小公主一样养著,从不参与家里的事儿。
   “万一是洋鬼子?”
   东佰的竞争对手不少,但上得了台面称得上死对头的就一个——因为混血脸被东佰人称为“洋鬼子”,手段狠辣,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不给活路。
   “不会,洋鬼子那边从上一代就开始洗白转正,沾毒品对他们整个家族都没好处。”
   所以现在焦点全在两个儿子身上。
   七爷倒下之前,就有意无意放任儿子们斗,关键时刻压一压,平时怎么闹由著他们。
   典型的帝王策略。
   卖药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曹晓才指使——但下这个决定的,还是那位老前辈。拿徐泰阳这边探路,试试能不能开口子。而他敢这么做,包括敲打段潮,恐怕就是跟两个儿子中的一位有了合作。
   甚至有可能,当年的外鬼就是这位老前辈。
   “你今天这事儿,可就是当成站队了。对方知道你不可合作,只会暂时消停一阵,消停完,就是血战了——”
   
   “说不定会除掉你。”
   
   不管谁是继任当家,都会是段潮的下一任老板。
   他提醒徐泰阳到这个份上,已经透露了太多。徐泰阳脑子再笨,混了这么久这点道理也还是懂的。
   “我知道。”
   
   挂了电话,徐泰阳收到万长春的消息。
   
   明天严查,自己安排好。
   
   看来老万还是自己这边的。
   他不是不信老万,他是不信老万上面的。如果这次也跟文哥当年一样,那背后肯定有一个大佬给他们保驾护航。
   这个大佬,怕是老万动不得。
   很多线已经埋得太长太深,那边栓的是谁,压根没人猜得到。
   所以,他不能牵连段潮。别说上过床,哪怕他跟段潮现在关系好,都不能被别人看出来——即使是常东原。
   说起来,他俩自从吵架以后还没联系,虽说不至于就这么闹掰吧,但硌著心里还是挺不舒服。
   打过电话,是常东原秘书接的,说是现在“不太方便”。
   徐泰阳也就那么算了。
   
   老万那边“突击检查”,所有红灯区都受影响,正经得“整顿”好些天。
   徐泰阳在家待得长毛,抽空去了老刘那儿一趟。
   回来的人是谁还是不知道。能躲那么些年,也没那么容易就被逮著。人手不多,徐泰阳本来也没指望几天就有信儿。
   顺道把“小圈圈”拿回来了。
   定做的就是不一样,手感好,做工精细。
   尤其那个环儿,钻是徐泰阳跟老板去珠宝店一颗颗挑的小裸钻,虽说不如克数大的那么值钱,但镶一起也是够看的。
   
   真想现在就给他套上。
   
   段潮人还没回来,礼物先到了。
   不是狗链,是狗牌儿。
   银色串珠长链,挂著个打孔小银牌,刻著徐泰阳的名字,血型,意义不明的Pt950,还有一串英文。
   The dog belongs to DUAN.
   徐泰阳就是不认识二十六个字母,也能拼出一个狗,一个段。
   用膝盖想都他妈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段潮你是不是想死?!”
   “啊……?”
   段潮听起来睡得正香,没办法,时差嘛,他那边还大半夜呢。
   “那上面刻的啥?!你当我瞎啊!”
   段潮反应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笑了。
   “你收到啦,喜欢不?定做的呢。”
   “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滚回来!老子把你吊起来日!”徐泰阳骂骂咧咧,“你送就送,刻个什么鸡巴字儿?回头我就扔了!”
   “你敢,”段潮威胁道,“死你都得戴著,知道花了我多少钱吗,不是你我都不送。”
   “不就一银的吗?!”
   段潮“啧”了一声,“怎么忘了你是狗脑……听过铂金吗,小狼狗?”
   
   隔天徐泰阳就一脸喜气地逢人边问:“哎你听过铂金吗?老贵了!比黄金稀有好几十倍!”
   然后把衣领扯一扯,洋洋得意露出里面的银白链子来,坠子却无论如何不肯给人看。
   
   (28)镶钻的,满意吗?
   
   最近一波波的整顿,不止东佰,所有娱乐业都受影响,不得已又召集部门主管到总部开会。
   徐泰阳这个级别还不够听执行董事的直接发言,小会议室里面跟其他几个经理听听上面的文件、互相招呼一下避避风头,二十分钟以后就开始约泡澡、打麻将。
   常东原这回跟他一个屋。
   俩人见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徐泰阳是有点发愣,常东原面色沉郁,闷声儿抽烟,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有人惊呼说“你俩真是难兄难弟,怎么都伤了手了”?
   一左一右,还怪对称的。
   徐泰阳被人捅这事儿基本都知道,前几天闹出来的“毒贩群殴械斗”都上了新闻。谁都明白这是被小狼狗逮著狠咬了一口,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不吭声罢了。
   常东原淡淡地说“烫著了”,就再也不说话,不一会儿接个电话走了。
   徐泰阳百无聊赖,又不想走。
   
   段潮回来了。一下飞机就回来开会,现在还没出来呢。
   
   徐泰阳找个茶水间,掏出手机玩游戏——段潮给他装的。
   段潮那智能机里装满了游戏,从消消乐到棋牌,从动作到角色扮演,从横版过关到策略对战,空闲了就点开一个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测试员呢。
   走之前强行给徐泰阳手机装了一个他最近玩的城战款,时不时就给塞点资源、弹个帮助。
   徐泰阳也玩不了别的,玩著玩著就容易激动,浪费手机。
   这边点萤幕收著粮食呢,耳边听见鞋跟哢哢哢敲地板的声音。抬头一看,冉文熙优雅地踩著小高跟,微笑著站他面前了。
   “怎么还没走,你们不是早就散会了。”
   徐泰阳又不能说我等段潮。手机收起来,扬著脖子看著她痞里痞气地笑:“等你呀。”
   
   冉文熙虽说摊子不大,但跟段潮算一个级别。
   她散会,估计段潮也快了。
   
   冉文熙早就料到他这么说,还是拿他当小孩儿似的,宠溺地捏捏脸。摸到脸上那一小道疤,又看看爪子上缠著的白纱布,露出心疼的表情。
   “你呀……什么时候能消停点。”
   “我是想消停,别人不干啊。”徐泰阳一脸的无所谓。
   冉文熙倒了杯咖啡,在他对面坐下,“你也不能老这样下去啊,多让人担心。”
   “谁担心,你啊?”
   冉文熙“呸”他一下,手指挑出他的颈链:“别装蒜,相好的送的吧?”
   徐泰阳手疾眼快,把坠子捂住了塞回领口里,“可不能给你看,你要嫉妒的。”
   冉文熙点他脑袋,“哎哟把你臭美的。”
   徐泰阳心说,你要知道是谁送的,别说嫉妒,估计要拿链子勒死我。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徐泰阳看她也不著急走,就猜到了是跟自己一样,等著相同的人。
   正想著要不先撤吧,回头打电话得了。一个小助理跑来了,“徐经理,段总找您呢。”
   “啊……”徐泰阳还不知道怎么接茬,是表现得惊奇点呢,还是不屑点呢?
   冉文熙先问了,“段总,找徐经理……?”
   “是啊,常经理那边已经谈完了,现在轮到徐经理了。”
   
   徐泰阳秒懂。
   段潮啥时候找他谈过工作的事儿啊,这种扯蛋的理由也就濛濛冉文熙。
   
   冉文熙看看徐泰阳,“营业的事儿吧,你可别乱发脾气啊,好歹算是你上级。”
   “行了我的姐,知道——”
   徐泰阳想,乱发什么脾气,上赶著给他送礼呢。
   
   七拐八绕的进了个小会议室,段潮靠桌边抱著胳膊等他。
   助理把门一关,段潮就冲他撒气。
   “徐经理,你这营业额怎么回事,都快成负值了,想干不想干?”
   徐泰阳眉毛一挑,不说话。
   “——逮著机会献殷勤是不是,劝你赶紧死了这条心。再这样信不信我分分钟把她睡了?一条狗链儿还栓不住,我看得配个嚼子给你扣那狗嘴上,省得你……!”
   
   徐泰阳往前一跨,按著后脑把他嘴亲住了。
   段潮象征性地挣了两下,双手就围住了他的肩膀。
   
   对方的嘴唇和舌头很久都没碰过了,交叠在一起就不想分开。
   舌头互相绞缠的方式近乎野蛮,像在战斗似的,把对方嘴里每一个地方都侦查好几遍。
   毫不掩饰的想念之吻,持续了很久,哪怕嘴唇被吸成奇怪的形状,被咬得发疼发烫。
   “唔你也太不……太不让人省心了……”
   “我他妈是等你呢……!”
   徐泰阳把他的抱怨又吞回嘴里去,段潮咕哝一声算是听到了。手指伸进他头发里拨弄,口唇还在吸吮对方的舌尖。
   徐泰阳解开了他的裤子。
   “一会儿我还开会呢……”虽然这么说,可是段潮也没认真阻止,抵著徐泰阳的额头,眼睁睁看著自己阴茎被他从内裤里掏出来了。
   
   轻微的“哢哒”声,根部被套上一个银环,触感微凉。
   徐泰阳转了一下,露出闪亮的一排小钻。
   
   “镶钻的,满意吗?”
   段潮不敢相信似的看了一会儿,抬头又回他一个深吻。
   “……满意死了!”段潮把他双手从自己衬衫下面放到胸口:“把乳头捏起来……磨著会很舒服……”
   西装外套挡著,不怕凸点。
   “变态!”一边亲他脖子一边骂,手却一点没耽误地把两个乳头揪硬了。
   又试了一下环的松紧,看起来还行。金属制不能调节,大小全靠徐泰阳估算。
   整理好了把裤带给他系上,被段潮一把扯住颈链让他低下头来。
   “徐泰阳,今天晚上我不管你是被刀捅了、还是被枪崩了,你爬也得爬到我床上来!”
   徐泰阳用舌尖舔他耳廓,“那你可得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段潮预感到他接下来的话会让自己兴奋不已,激动得浑身发抖。
   
   “不是想要小圈圈吗,徐爸爸给你准备好了,爽到你上西天!”
   
   段潮呻吟一声,腰都要软了。
   揪著徐泰阳衣领,“我七点前会结束所有工作,你八点准时给我滚过来!”
   
   徐泰阳七点半就滚过去了。
   段潮也是提前回来的,连澡都洗好了。穿著浴袍一开门,看见徐泰阳被傍晚下起来的春雨浇了个透,冻得直哆嗦。
   “你不开车吗,怎么浇成这样?”
   徐泰阳缩著肩膀,抱著双臂,“快让我进去!”
   进屋把外套拉炼一拉,从他怀里钻出个毛茸茸圆乎乎的狗脑袋来。
   
   (29)这才是那个骚段潮
   
   可能也就两个月大,一身黑不溜秋短毛,四条小短腿儿止不住地打颤。
   段潮愣了一会儿,发飙了。
   “徐泰阳你行不行了!打炮儿还带你儿子来?!”
   还是个土狗串儿。
   
   “你给我生的啊?”徐泰阳白他一眼,“能不能有点爱心。在马路中间差点被车撞著,亏我眼神儿好使。这么一丁点儿大,浇一晚上不得冻死啊?”
   小狗哼唧哼唧地叫,往徐泰阳身上靠。
   “你有爱心!我快烧死了你怎么不管管?”
   
   不怪段潮生气。
   
   洗好了澡,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等著人来干柴烈火大干一场,结果他捡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奶狗回来。
   徐泰阳扯了一条沙发上扔的浴巾,包住了奶狗一顿擦。估计是段潮刚用完的,带著跟他身上一样的清香味。
   包得就剩个小脑袋露在外头,徐泰阳把它举到段潮的冷脸面前,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儿盯著他瞧。
   “不会养,怎么办?”
   “不会养你还捡!你问我我问谁啊?!”
   段潮一吼,奶狗子吓得呜呜叫。
   两个男人对著一只狗发愁,段潮家里要啥没啥,连口吃的都没有。最后没有办法给柔柔打电话求助。
   柔柔穿著睡衣直接杀过来,敢情就住段潮隔壁。
   被小毛团萌得话都不会说了,连毛巾带狗一起抱走。徐泰阳还怪舍不得的,连连嘱咐“你可千万养好了啊缺啥我给买”。
   段潮凉凉地来一句“不放心你给请个月嫂。”
   
   狗走了,段潮也没兴致了,双手插口袋里冷冷地看著徐泰阳生气。
   
   徐泰阳撸了一把被打湿的头发,嘿嘿笑:“跟个奶狗儿置什么气?”
   段潮说:“滚。”转身就往楼梯上走。
   被徐泰阳一把拽回来,摔沙发里把浴袍腰间带子一扯,段潮立刻正面全裸。
   
   过了这么久,脖子上的刀伤和其他性爱的痕迹已经消失了,段潮的皮肤恢复原貌,光滑白皙,干净漂亮。
   
   “戴著呢,”敞开的腿间,徐泰阳看见他肉棒根部的银环,伸手转了两下。
   “呸。”
   段潮还是摆著臭脸,却一动不动任他摆弄。徐泰阳顺著大腿往下摸,蹲下来握住了脚腕。
   “你说……绑哪里更好肏?”
   段潮不回答,目光闪动。看到徐泰阳拿过个盒子打开,立刻呼吸都变了。
   “小圈圈”套装,整整齐齐地码在盒子里,等著被使用。
   徐泰阳拿出一个皮腕带,让段潮踩著自己大腿,试著扣在他脚腕上。
   “没经验,可就随便绑了啊?”
   段潮等他扣好,把脚放他裤裆上,轻踩那个鼓包。
   “想怎么绑怎么绑。”
   徐泰阳就等他这句,“好。”
   收起刚才的一点温柔,粗暴地把人按倒,盒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往段潮身上招呼。
   双手,双脚,双腿,颈项,甚至口塞。
   双手在背后绑在一起,一根钢链连接到颈圈;脚腕的腕带调整了下位置,稍微往上一点,能跟腿根的皮圈扣在一起,让大腿小腿贴在一起,不能行动。
   口塞在徐泰阳犹豫要不要戴的时候,段潮已经自己把嘴张开了。
   然后是一个按摩器,敏感带按摩器。
   “赠品,别浪费了。”
   徐泰阳涂上一点点润滑,塞进段潮等待许久的肛口,打开底部的开关。
   “呜——!!!”
   段潮立刻就有反应,那个形状刚好顶在敏感点上,震动起来不要太爽。
   绑完,徐泰阳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
   
   黑色果然很衬他,无与伦比的色情和淫荡。
   
   因为按摩器的缘故,段潮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即使不能说话,欢愉却已经完全表现在脸上。
   限制道具让他看起来像被捕获的猎物——可以被任意蹂躏玩弄的猎物。
   
   徐泰阳觉得自己裤链都要崩开了。
   脱了身上的湿衣服,冲进浴室洗澡,一边洗一边不住地骂:
   这他妈不是虐段潮,是虐老子呢!
   花样玩那么多有个毛用,最爽的不还是要真枪实弹的干吗?
   
   胡乱洗完了出去一看,段潮还是那个姿势坐沙发上,仰著头不住地粗喘。
   下巴上一滩水,屁股下面一滩水,布艺沙发湿了一小片。
   看他来了,湿润的眼睛一个劲儿盯著他瞧,好像再说“你不干我”?
   
   徐泰阳把毛巾一扔,屁股里按摩器拔出来丢一边,直接把自己老二顶在肛口。
   长驱直入。
   “呜……!!!”
   段潮叫不出来,所有的声音都被口塞堵在喉咙里,或者从鼻腔里发出跟那个小奶狗一样的哼唧。
   
   肉穴里又紧又滑,徐泰阳舒服得一声低叹。
   “我操……你这屁股要棒死了……!”
   那么长时间没肏,徐泰阳哪里还忍得住,按住了段潮两边膝盖又快又狠地干他屁股。
   “呜……!呜……!”
   几下就把段潮干出了眼泪,粗长的肉棒把他肉穴像重新开发一样硬生生挤出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形状来,充满弹性的内部马上要回复,便再一次顶进来。
   热,痛,涨——爽。
   段潮那个被锁住的阴茎,银环留给它的空隙只能够维持在半软半硬的状态,能从龟头顶端冒出透明的体液。
   肉棒刺激著肉穴,从肛口流出更多的水,让徐泰阳的抽插越发顺畅。
   “呜嗯——!”
   一阵狠肏之后换了下节奏,肉棒缓抽,接著顶进里面使劲一撞,把段潮的哀声从鼻腔里顶出来。
   
   段潮这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让徐泰阳觉得新鲜,然而这份新鲜并没有维持多久。
   这样的段潮不带劲。
   
   徐泰阳打开他两腿的连接扣,扯开口塞。
   段潮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伸展开两腿,看著徐泰阳等著他给答案。
   徐泰阳拇指抹掉他下唇的唾液,在那嘴唇上亲了一口。
   “听不见你这婊子的浪叫,屁股都干得不过瘾。”说完拍拍腿,“腿给爸爸夹紧了,不行放开。”
   段潮歪著头笑,“保证给徐爸爸……叫过瘾……夹到射。”
   徐泰阳肉棒给他一棍,段潮一声娇喘,喃喃地说舒服。长腿慢慢在徐泰阳身后盘住,蹭了两下他腰侧。
   
   “小狼狗,干我。”
   
   这才是徐泰阳喜欢的那个段潮。
   够骚,够浪,够主动,一条腿都能风情万种。
   
   (30)鸡巴只能认我这一根!
   
   肉棒毫无窒碍地捣进肉穴里,不搞什幺小动作,就是一下下实打实冲进去。
   
   段潮两脚在他身后盘住,肉棒抽出去的时候就催促他赶紧插回来似的,脚跟抵著徐泰阳后背使劲儿。
   “好……猛……小狼狗……!真棒……!”
   段潮眯著眼睛,享受著久违的狂野性爱。
   他的敏感点很容易就能被找到。徐泰阳硕大的龟头先顶过去,接著布满筋脉的粗大柱体擦过去,快感像密集的雨水敲打著全身。
   “啊……啊啊啊好舒服……爽死了……小狼狗你好棒……!”
   根本用不著徐泰阳的提醒,段潮对性的兴奋一向都这么直接。
   看段潮被自己插得欲仙欲死,徐泰阳别提有多得意。
   “这就爽死?还他妈能更棒呢!”
   
   用什么鸟道具?假货能赶上真枪?老子一根鸡巴就让你爽上天了!
   
   说到底,他就是没有S的潜质,偏偏段潮这个半吊子M就喜欢这样的狂暴系。
   徐泰阳把他腿扛在肩上,下体完全暴露出来,肉棒的贯穿更直接。
   “好深……!小狼狗……要被你操穿了!”
   肉棒直挺挺扎进去,操得段潮肚子里像被棍子狠捅。肉穴因此而不断紧缩,他没发觉,徐泰阳却最清楚。
   “你这屁股……妈的……你这屁股……!”
   徐泰阳言语贫乏,除了“骚”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仿佛给自己气著了似的,发了狠地往那个屁股里冲。
   
   冲得段潮叫得像要断气了。
   
   狠劲儿一顶、再一顶,徐泰阳泄在里头。
   完了也不拔出来,搂著段潮的白腿坐那儿休息,看段潮鼓动著胸脯喘气。
   段潮喘了一会儿,抽出一只脚来摩擦他胸部。
   “变态……腿控变态……”
   徐泰阳理直气壮地,“就变态了怎么地!”说完咬他雪白的腿肚。
   “唔……不怎么……就喜欢变态……”
   把他那一只脚捉在手里,扳开了腿,徐泰阳抽出肉棒来,放他腿窝上慢慢蹭。
   段潮微哼了一声,“徐爸爸……不给补补吗?”
   
   说著舔了下嘴唇。
   
   徐泰阳拍了下他大腿,“谁变态过你?”
   段潮自己下了沙发,跪在地上。不像徐泰阳家里是冰凉地面,人家里是铺著高档地毯的。
   徐泰阳手指捏著他下巴,段潮伸出舌头来,把他半软的肉棒垫在自己舌面上。
   张嘴包住龟头,用力一吸,小孔里面残馀的精液被他吸进嘴里。
   “唔……!”
   吸得徐泰阳鸡巴一抖。
   手还被绑在身后,段潮只能靠嘴,甚至是脸。
   射精过后的阴茎逐渐变软,像个软香肠。段潮仰著脸让那根软肉棒搭在半边脸上,再伸出舌尖儿舔舐。
   令徐泰阳兴奋的不是触觉的刺激,而是视觉。
   段潮脸上沾著残馀的精水、唾液,把他肉棒吞到底用喉咙压迫,再水淋淋地让他拔出来。
   
   徐泰阳硬是被他从软给舔硬了。
   
   “日……!”
   徐泰阳把人拎起来,屁股向外跪沙发上,段潮额头抵著沙发背,嘴里被徐泰阳几根手指夹住了舌头。
   “你这张嘴……舔过多少根鸡巴?!”
   一边问得充满醋意,一边把肉棒气呼呼地捅进了开始往出冒精液的肛门。
   “呜呜……!”
   手指压迫著舌根,段潮反射性地想要呕吐,肛口便把徐泰阳肉棒咬得更紧了。
   搅弄了一会儿,手指上沾满了段潮的唾液,徐泰阳抽出来去抚弄他一直就无法硬起来的阴茎。
   段潮低头看著他在自己腿间一点都不温柔地拉扯,一边咳,一边喘,一边笑。
   “你猜……?”
   两个字儿换来大腿根上几个狠掐,疼得段潮肉穴里直哆嗦。
   明天肯定要青紫了。
   光一想像段潮就更兴奋,渴望他再多留几处痕迹。
   
   徐泰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问出来了?
   他就是觉得这么好的嘴、这么好的屁股,必须他妈的只能自己一个人用!
   以前用过的嫉妒一下也就算了,万一以后他找别人呢?
   不行,必须给他肏得只认自己这一根儿鸡巴!换一根儿都不好使!
   
   这么一想,把肉棒抽出来一些,双手挤压著臀肉。
   “骚屁股把老子鸡巴形状记得清楚点!”
   “啊……”外力让段潮对肉棒的感受更加清晰,“那得看……小狼狗能插多久……”
   费力地转头瞄徐泰阳一眼,“时间短了……屁股可记不住……!”
   “你他妈——”
   徐泰阳到底被他撩起火儿来了。
   掐著线条优美的腰,报复似的把肉棒往柔软的肛口里猛插。
   “老子插不死你!”
   腰上肯定也要被他掐青了。
   段潮目的达到,叫声充满了兴奋和愉悦。徐泰阳明知道是著了他的道儿,却还是控制不住顺著他的坡往下滚。
   
   还他妈教训常东原呢,自个儿都被人套了。
   妈的,老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呜……天呐……要死了……!”
   被徐泰阳全拔出再全冲入,段潮全身都被撞得一哆嗦。几次下来,阴茎又开始淌水。
   射不出来,只能流。快感从没断过,让人欲罢不能却又折磨得心焦。
   “啊……!啊呜……!”
   徐泰阳又开始大力地插,又快又猛。段潮刚开始淌精的阴茎被撞得剧烈摇摆,精水四溅。
   快射的时候,徐泰阳扯住了颈圈上那根链子。
   段潮呼吸受阻,难过得脚趾都勾起来了。一直到徐泰阳射了第二发,他的眼泪、鼻水、口水都被憋出来了。
   
   肉棒一拔出来,段潮就往旁边一栽。
   徐泰阳赶紧伸长胳膊搂住了,让他靠自己怀里头歇著。
   段潮脸贴著他胳膊,缓了好半天,侧过脸看徐泰阳。
   
   “要是……我说……你是第一个我肯含老二的……你信不信?”
   
   (31)镜子的好处
   
   徐泰阳不说话,抽了下鼻子。
   
   段潮躺在他胳膊上,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
   徐泰阳搂住了在他全身乱摸乱捏,鼻子蹭进他头发里,在脖子上乱啃。
   “告你别他妈诓我……口活儿那么好……!”
   “不是我口活儿好,是你的女人活儿太差……!”
   
   徐泰阳其实很清楚,不是活儿好不好,是以前的女人没一个像他这么勾人的。
   
   段潮被他啃得脖子痒得不行,咯咯笑得又咳起来了。
   “小狼狗……你自己发现了吗……?”
   “发现啥?”
   段潮躺正了,看著他脸,“你害羞啊、心虚啊的时候,就会抽一下鼻子,”说完学他的样子抽一下,“就这样,更像狗了……!”
   说完自己开心得不得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徐泰阳“啧”一声,等他笑完了,站起来直接给人扛肩上了。
   段潮惊呼一声就大头朝下挂在他肩膀上,屁股上被拍了好几下。
   一边往楼上走,徐泰阳一边得出结论:
   “就他妈不能对你太客气!”
   
   往床上一摔,徐泰阳把他腿一分就要往里插。
   段潮来了一句:“……反了”。
   徐泰阳“啊”?
   段潮下巴往徐泰阳身后一点,“方向反了。”
   徐泰阳一回头,一张穿衣镜,立在衣柜旁边。
   “倒让我看看……徐爸爸怎么对我不客气……?”段潮曲起一条腿,伸到徐泰阳胯下,脚背掂几下他硕大的卵蛋。
   “找死啊……?”徐泰阳抓著脚在自己鸡巴上蹭过去,“行,爸爸给你痛快。”
   人都主动玩花样儿,徐爸爸还能拒绝?
   
   抱著段潮往镜子前面一坐,两腿分得开开的,“看得清吗?”
   “看得……清……呜!”
   徐泰阳手指从肛口里探进去,翻搅,精液开始往出流。
   “爸爸捅这儿你就开始发骚,是不是?”
   手指碰到了敏感点,段潮“哼”了一声,肛口一缩。徐泰阳开始不停地凌虐那个点,段潮清楚地听见进出时的水声、清楚地看见那水和精液从自己肉穴里冒出来。
   不要太刺激。
   “啊、啊、啊啊啊啊……!”
   徐泰阳一边亲他耳朵,一边捏他乳头,玩得他全身忍不住打颤。
   再度硬邦邦的阴茎就在他屁股底下磨,肛门里流出来的精液都把柱体打湿了。
   段潮忍不了似的,“快点……进来……!”
   “进哪儿啊?”
   段潮用力缩了下肛口,差点把徐泰阳手指头夹断,“这儿啊爸爸……”
   徐泰阳手指头抽出来照著他下体不轻不重地拍了几巴掌,“屁眼儿都他妈不老实!”
   段潮转头对著徐泰阳耳语了一句什么,徐泰阳一咬牙。
   
   抬高他屁股,对准肉棒让他坐下去。段潮爽得阴茎当场就流出一股水来。
   “老子给你日成娘们儿!”
   徐泰阳发狠地往上顶他,段潮被顶得高声浪叫,两脚在他臂弯里乱晃。
   
   段潮说:“爸爸的肉棒也太客气了,招待不周啊。”
   
   都他妈这样了还能撩呢,徐泰阳也只能说不愧是段潮——高潮的潮。
   “啊……!顶到了……!好深……!”
   粗黑的肉棒进入著自己的屁股,感觉到和能看到是两回事。这景象让段潮的快感翻倍,把他爽出眼泪来。
   “小狼狗……小狼狗……!”
   “干嘛?”
   “爽得快死了……你真可怕……!”
   徐泰阳笑,暂时停下。贴著他脸让他看镜子,伸舌头舔他的眼泪。
   “现在就怕,今晚上你怎么办?”
   段潮在镜子里看得清楚,徐泰阳抬高他膝窝,身体的移动让肉棒滑出去,就剩个龟头在里面。
   然后徐泰阳的手指伸进他嘴里夹住了舌头。
   肉棒猛地顶进去了。
   “呜呼————!!!”
   段潮眼泪流个不停,双脚踩住了镜面。手指头在嘴里抚弄口腔,让他叫不出来,说不出来。
   
   徐泰阳喜欢这个被他干得涕泗横流的段潮,是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段潮。
   
   手指一拿出来,连口水都来不及咽下,段潮呜咽著说:
   “我要……憋不住了……!”
   徐泰阳停了一下,又继续肏。
   “尿,又不是第一回了,不嫌弃。”
   
   只是段潮卧室的这块地毯要换了。
   
   “不行了……小狼狗……真要死了……!呜……!”
   段潮手被解开了,不然他撑不住自己。
   从坐著到站著,他双手撑著镜面,被徐泰阳从后面干,干得那块穿衣镜都被溅上密集的体液。
   徐泰阳发现了镜子的好,后入也能看到段潮的脸。
   
   决定以后自个儿家里在四面八方装镜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干他!

   这一晚上确实不客气,一晚上换著花样肏,做到段潮都没力气跟他撩了。
   “疯狗……!”
   是段潮今晚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徐泰阳对这个称呼倒是不能更满意。
   
   徐泰阳最后一次射在他屁股里,段潮只能随著他的插入发出短促而模糊的呻吟。仿佛变成是肉棒挤压肉穴的声音而不是人类的生理发音了。
   两条腿别说有力气夹,抬都抬不起来,挂在徐泰阳胳膊里直往下滑。
   屁股彻底被徐泰阳肏开了,肛口开得能隐约看见里面的肠肉,精液淌得床单都黏糊糊一片。
   怕他憋坏了,徐泰阳后来摘了环让他硬著射了一次。
   段潮骂他“小混蛋你真要干死我了”,徐泰阳则用行动回答“就是往死里干”。
   
   把他身上的皮带都拆了;洗澡;翻箱倒柜找床单换——都折腾完徐泰阳居然都不困了。
   
   段潮却是睡得人事不省。
   
   下了飞机没倒时差,开了一天会,完了被肏一晚上,神人也扛不住啊。
   徐泰阳从段潮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闻一闻,也没觉得比自己的香哪里去。点一根抽了,嗯,是段潮嘴里常有的那个味儿。
   段潮在他旁边睡。放进被窝里什么样,现在就还什么样。
   脖子和四肢都留下绑带的痕迹了,估计他明天又得穿高领。
   
   摸了一摸他的睡脸,徐泰阳想:我要当你爷们儿。
   
   (32)嫉妒吗?嫉妒
   
   话是这么说,也不是把段潮当成了女人。
   都是男人,谁不是谁爷们儿啊?
   
   徐泰阳仔细思考了一下,段潮无论能力还是地位来说,都在他之上。除了做爱,似乎也没用他做过什么。
   先别管做啥或者不做啥,这份决心必须得有。管你是大老板还是舞厅女郎,该小狼狗扑上去咬人的时候绝对不犹豫,这是徐泰阳处物件的准则。
   ——哪怕只是做爱。
   “那就好好做爱呗。”
   徐泰阳动一会儿脑子就困了,进被窝里去把段潮抱住了。
   
   嫉妒,占有欲。
   徐泰阳不懂何谓恋爱。
   
   他只知道现在他喜欢段潮,要跟他处物件,不能让他跟自己以外的爷们儿亲嘴、打炮儿。
   他也知道段潮喜欢他,这不就行了?
   至于能喜欢到什么时候,谁他妈有空想那些啊?处物件还要思前想后,那干脆别处了。
   这么一想,徐小狼狗又把段潮搂紧了。
   
   段潮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
   
   第二天醒来,段潮第一件事儿就跟他抱怨床单选得丑。
   “我天啊我眼睛都要瞎了……”段潮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床单换了,“还以为又在哪个狗窝里过夜呢。”
   徐泰阳去拿水给他喝,段潮浑身酸痛根本不想动。拧开了往手里一塞,在被子里头掐了一把腿。
   “你自己柜子里的,嫌丑你当初别买啊!”
   换个床单还这么多事儿,是有多嫌弃。
   “本来就不是我买的,”段潮一脸苦涩,“以前的家政阿姨买的,扔又不好扔……我说那么一大堆换洗放一起,你非得找个最丑的换啊?”
   “别逼逼,再逼逼给你吃鸡巴!”
   段潮张嘴“啊——”,徐泰阳俯身亲下去了。
   “嗯……”
   舌尖儿被温柔地包裹住,段潮发出满足的呓语。
   “学会哄人了啊……小狼狗……”
   段潮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扯他的项炼。
   徐泰阳撇撇嘴,“哪个好吃?”
   “都好~”段潮吃吃地笑,笑完舔嘴唇儿。
   
   柔柔掐著点儿给买来不知道算是早还是午的第一顿饭,段潮依然不肯从床上起来。
   听她和徐泰阳说要带奶狗子上医院检查,又商量给取什么名儿。
   段潮从楼上喊一句:“叫徐泰阳!”
   “日你啊。”徐泰阳都习惯了,不咸不淡地回他一句。
   柔柔从善如流,“那叫阳阳吧!”说完仰著小脸儿对著徐泰阳害羞地笑。
   徐泰阳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段潮狂笑,要给柔柔涨工资。
   
   柔柔走了,段潮还没笑完呢。徐泰阳几步跨上楼去,给他从被窝里拖出来,要往镜子上按。
   “没给你日服,是不?”
   段潮是真有点怕,忙不迭承认错误:“饶了我吧徐爸爸,让屁股歇歇,夹不住你了!”
   徐泰阳摸摸他肛口,“紧著呢。”
   也不是真要日他,段潮腿还软著呢,吓唬吓唬得了。
   对著镜子一看,段潮身上的掐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一抬腿,内侧都是徐泰阳昨天疯起来的时候留下的淤青。
   徐泰阳摸过去,有点心疼,觉得自己下手太重。
   段潮一吸气,喘了一声,“使劲儿一点……”
   “什么毛病……!”徐泰阳舍不得再掐,顺著大腿捋了一把,“又说饶了你、又他妈发骚!”
   段潮抓了他的手,抚摸他掌心的伤痕。
   “你把人敲打完了,怎么好像又不痛快?”
   “没法痛快,”徐泰阳把他手攥住了,闻他脖子上的气味,“这么多年都没个头绪。”
   
   他欠文哥一个交代。
   
   “找著了,你打算怎么办,宰了?”
   徐泰阳看著镜子里的自己,“——我想问问他为什么。”
   什么东西那么好,能让背叛如此彻底。
   “你心里明明早就有答案。”段潮叹气,“就喜欢你这样儿怎么办。”
   
   徐泰阳也不知怎么就那么爱听他这句。
   
   “我在你那儿拿了个东西。”段潮两根手指转那个狗牌,微笑著说。
   “啥啊。”
   徐泰阳看他衣柜里翻出个小盒,打开一看,是朵黄金玫瑰。
   
   被他嫌弃丑的那个金链子上,徐泰阳怎么也找不著的吊坠。
   
   “不是有人说不配他吗?”
   “这个,还勉强吧。”段潮拿出来往锁骨上比一比,“让柔柔给我拿去改改,当个领针。”
   “你们穿西装的还那么多花花事儿……”徐泰阳心里头开心,偏就不直说。
   段潮叹了口气,“本来不打算说了。看人家Vivian成前女友了都有链子戴,我段总想要个物件儿居然还得靠偷,滋味儿可真难受。”
   一番话把徐泰阳说得,要是有对狗耳朵都得耷拉了。
   “不过小狼狗现在都有环儿给我了,这个我也就明目张胆戴了,行吧?”
   徐泰阳说:“给你买十几个,衣服扣都换上行不?”说完把人往被窝里一塞,饭给他拎上来放床头解决了。
   段潮伸懒腰蹬腿儿,盖被子坐起来:“我不上班儿了,就让我死被窝里吧!”
   “这还不简单,”徐泰阳说:“一会儿就能随你的愿。”
   “你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吗?”段潮往后一仰,看天花板:“我想做一个朝九晚五、轻轻松松的工作,会计师证件找个地方挂一挂,每月多个千八百,闲置时间都用来看看电影打打游戏,偶尔出去旅个游。”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进这一行?”
   徐泰阳以为,以段潮的能力来说,别说当上班族,就算开个小卖部也能比别人挣钱。
   段潮没回答,沉默了半天,轻轻地问了自己一句。
   “是呀,为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男人吗?”徐泰阳随口问道。
   段潮愣了一会儿,“哎呀,你怎么一猜一个准,还真是。”
   
   徐泰阳回身,想看到段潮脸上调笑的表情,然而并没有。
   
   “那……你还在想著他?”
   “想,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想得快死了。”
   
   如果徐泰阳没听错,那个轻到快要听不见的“快死了”里面,似乎带著咬牙切齿。
   他从来不知道段潮的过去,只是觉得段潮应该不会很想被人刨根问底,至少也从来没问过自己。
   所以段潮是有个悲惨的过去吗?
   被男人残忍的甩了吗?
   
   “嫉妒吗?”
   段潮发觉徐泰阳又开始联想了。
   “嫉妒。”
   徐泰阳这回不嘴硬,反倒让段潮不知道说啥了。
   亲了他嘴一下,段潮说:“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又知道我想啥了?”徐泰阳嘴一撇。
   “我没有被男人这样那样然后甩掉,从来都是我甩人。“
   “电视剧里还都像你这么说呢。”
   段潮嘿嘿笑,“那你就嫉妒著吧。”
   
   (33)狼狗直觉
   
   小狼狗的嫉妒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就轮到段潮了。
   
   老刘一个电话说“回来的人有消息了”,徐泰阳马上就翻身下床赶了过去。
   气得段潮在他穿裤子的时候抓了一把鸡巴。
   徐泰阳也不生气,一个深吻,说“乖一会儿就回来。”
   
   文哥在他心中的地位如兄如父,段潮不跟他比,但还是嫉妒。
   
   “别回来了!”
   段潮往楼下扔枕头,听见他关门声,越想越气,转身儿拿手机开游戏。把徐泰阳城堡里兵杀光,资源抢光,一夜回到解放前。
   
   徐泰阳赶到老刘的饭馆,老刘已经屋后等著他了。
   “是老山。”
   刚一落座,老刘就说道。
   徐泰阳没说话,干了一杯酒,等著老刘继续。
   “落脚在南城,很警惕,不好跟,”老刘喝了一口酒,“具体位置还得等几天。”
   “嗯。”徐泰阳又干一杯,“辛苦刘哥了。”
   老刘摇头,跟他碰了碰杯。
   “能帮忙的兄弟没几个了。这么多天,放以前啥人都逮著了。”
   
   徐泰阳沉默了许久,说道:“文哥的死,我有责任。”
   
   “那天晚上他找过我,我俩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往常有我跟在他身边,不会发生这个事儿。”
   “别说那个,”老刘果断地反驳,“想下手的,还愁找不著机会?你能二十四小时地跟著?”
   “……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著。”
   “咱们都没见著。”
   得到通知的时候人都被拉走了,现场都是员警,骨干成员一个不漏都进了公安局审问。
   等徐泰阳出来,连尸体都解剖过就要进火葬场了。
   见到活著的文哥最后一面的,除了凶手,还有可能是那个内鬼。
   徐泰阳这个心结,不亲手宰了那个人,是断然解不开的。
   
   跟老刘喝到晚上,段潮那里徐泰阳是回不去了。
   打了个电话段潮不接,回条消息“忙著呢,滚。”
   
   不知怎么的徐泰阳就开心起来了。
   
   段潮生他气,段潮在乎他,他就高兴。
   游戏提示一直跳,点开一看:好家伙,好几十封战斗报告,城都要被打垮了,兵死得没剩几个,资源更是一点没剩。
   徐泰阳看了就忍不住乐,发了个游戏内资讯给“高潮的潮”:生气了?
   段潮隔了半天才回:不敢。
   
   老子日服你:补偿你,说吧,什么都答应你。
   高潮的潮:真的?
   老子日服你:真的。
   高潮的潮:任何条件?
   老子日服你:任何条件。
   高潮的潮:没骗我?
   老子日服你:别逼逼,赶紧说。
   高潮的潮:我要打野炮儿。
   
   徐泰阳一翻白眼,心说就知道你也没其他方面的要求了。
   
   老子日服你:有多野?
   高潮的潮:要多野就多野,树林,沙漠,海边,荒山野岭。
   老子日服你:你就这点追求。
   高潮的潮:我乐意。事儿办完了?
   老子日服你:有头绪了,没抓著人呢。
   高潮的潮:冷静,急了出事儿。
   老子日服你:嗯。
   高潮的潮:资源没了吧?给你点儿。
   老子日服你:给点吧,要不你下次没得抢了。
   高潮的潮:滚。
   
   段潮又开始呼呼给他送资源。
   
   徐泰阳觉得这大约就是不生气了,也太好哄。打了个电话,段潮这回懒洋洋接了。
   “又干嘛?”
   “没出门?”
   “你又不来,管我出不出门。”
   段潮在那边好像是翻身,徐泰阳估计他别说出门,应该是一天都长在床上了。一想到万人迷段潮在家里那副半死不活的邋遢模样,徐泰阳就想笑。
   “你笑啥?”
   徐泰阳一边说“没啥”一边还是笑,段潮说他“有病”。
   “就想听听你干嘛呢,”徐泰阳在沙发上躺下,“回来还没好好说过话。”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好好跟我说话,见面就是日我。”段潮吐槽。
   “谁让你见面就撩我,”徐泰阳反驳道,“……明天上班吗?”
   “干嘛,约啊?”
   “不要打野炮吗,看段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打啊。”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徐经理,你那夜总会都要关门了。”
   “没关门哪有时间带你打野炮儿?”
   段潮笑,“那你趁早关门,跟段总打炮儿都够养活你。”
   “那我这鸡巴还挺贵。”
   两人瞎扯一通,徐泰阳挂上电话,心情好了太多。再一次感叹: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段潮,聊聊天心里就舒服。
   
   那段潮本人呢?
   谁见过他难过的样子吗?
   
   接下来的几天段潮都忙得不可开交,七爷决定疗养,于是开始放权。
   段潮接管了东佰集团所有娱乐口:影视、博彩、会所、夜场。
   这一点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
   而整顿和严打,的确让徐泰阳的夜总会离关门差不多,天天闲得,跟阿广玩扑克玩到吐。
   老山那边的踪迹在缓慢推进,他除了等,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中间给常东原打过一次电话,说了下老山的事儿。虽然文哥的队伍在他那边的人更多,可徐泰阳到底是没说出让他帮忙这种话。
   常东原也只是“哦”了一声,说知道了,找到人告诉一声,别轻举妄动。
   
   兄弟可能也就做到这儿了——徐泰阳想。以后大概会变成井水不犯河水的陌路人吧。
   
   接到段潮电话的时候,徐泰阳正把一本八卦周刊盖脸上,躺办公室沙发上睡觉。
   “我累,我要打炮儿。”段潮的声音有气无力。
   “累成这样还打个鸡巴?”
   徐泰阳就弄不懂,到底有什么事儿能忙成这样?
   “打完了爽,爽完了睡。”段总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来接我呗?”
   徐泰阳上一句说“怎么那么美得你,”下一句就问“哪儿呢”?一边说一边把车钥匙抓手里了。
   
   到了君怡大堂,随便找个地方蹭网,边打游戏边等段潮。
   他不爱反复坐电梯上上下下,何况段潮办公室还在最高层,万一遇见常东原又尴尬。
   段潮没几分钟就下来了,身边跟著柔柔。
   柔柔一看见徐泰阳就说:“徐经理,阳阳打完第一次疫苗啦,现在可健康了!”
   “你就不能换个名儿吗……”她一叫“阳阳”徐泰阳就浑身一抖。
   小时候姥姥就这么叫他。
   “它都认名儿了,不好换了。”柔柔憨憨一笑,“我走啦,你们好好聊。”
   看著柔柔挥手远去的身影,段潮说:“看我这助理,多么知进退。”
   徐泰阳刚想回他两句,发现段潮看著自己身后皱了下眉。
   
   曹晓才。
   
   曹晓才虽然干著猥琐的事,长得却人模狗样。架著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大家都叫他曹老师,因为他以前真是老师,结果把班上女同学搞大了肚子,被家长告到学校辞退了。
   于是曹老师用手里的资源,搞起了未成年卖淫、贩毒。
   
   徐泰阳曾经一度怀疑过,文哥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但那个时候曹晓才入行没几年,拉拉皮条可以,粉儿和糖丸他还没敢沾。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老前辈手里的一支枪,一颗棋。
   
   现在,他八成是要来拉拢段潮了。
   
   段潮是七爷的人,现在还是红人。据说七爷进疗养院之前特意召见他,密谈了整整一个下午。
   出来以后他就变成了七爷唯一的心腹。
   只要七爷没死,纵使两个儿子闹得再厉害,顶上的当家还是老爷子。段潮站哪边儿,基本能当老爷子的风向标看。
   
   “曹老师,您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啊?”
   段潮笑意盈盈。
   “诶?段总?徐经理?”看得出来曹晓才很惊讶,仿佛他并不是冲著段潮来的,尤其没想到徐泰阳也在。
   徐泰阳也笑,就是笑得有点瘆人。
   “曹老师,蒙你照顾啊。”
   伸手跟曹晓才握一握,差点没把他手骨捏断了。
   “哪里、哪里。”曹晓才嘴角一个劲儿抽。
   “哎哟,我这不是来招待个老领导嘛,必须得咱们这儿最好的酒店啊对不对?”敢情他今天真的不是来找段潮的。
   曹晓才往旁边让一让,徐泰阳才发现他身边还有矮个子来。
   五六十岁年纪,普通的,笑眯眯的老头。
   
   “这不是于老领导吗?”段潮一脸惊喜。
   
   “你们认识?”曹晓才在两人之间看了看,然而于老领导也是一脸茫然。
   “于老领导哪会认识我啊,这不是我们七爷得到消息,说有一位元老领导回来让我们赶紧安排好。”
   段潮转身跟徐泰阳说:“那这样,徐经理今天就先回吧。你看我这儿突然有了贵客,陪不了你了。”
   说完就带著曹晓才往贵宾厅走。
   “这样不好吧段总,你们有事儿就先聊著嘛。”
   曹晓才频频回头看徐泰阳。
   “您千万别客气,上次让您看笑话了,还没给小姑娘道歉呢。吓著了吧?”
   段潮说起客套话来一点都不像客套,百分百真心实意。
   
   徐泰阳转身走出君怡,却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坐在车里安静地等待。
   段潮不对劲。

   他的眼神并没有笑。
   
   虽然他隐藏得很好,可是徐泰阳的狼狗直觉还是被触发了。
   
   (34)让你再高潮一次
   
   不到一个小时,段潮下来了。
   拉开车门往副驾上一坐,“为什么没走啊。”
   
   徐泰阳出门给他发了条信息:“车里等你。”
   
   “没啥啊。”
   徐泰阳也没好意思说“我觉得你有点不太对”,段潮要是问他“哪儿不对”,他估计也答不明白。
   段潮并没追问,开始解扣子,扯领带,然后往徐泰阳身上跨。
   “你干什么?”
   徐泰阳为了等他打发时间,把座椅稍微放倒一点玩手机,倒是方便了段潮,一下子就跨上去了。
   “你说我干什么,”段潮一边亲他一边解他腰带,“猜中有奖。”
   “别他妈闹了,你这是要打炮的状态吗?”徐泰阳把他手按住了。
   段潮一听,笑了,“打炮儿还要什么状态,沐浴焚香酝酿一下?”
   说完继续手往徐泰阳裤子里伸,“快点硬,等著用呢!”
   “用个鸡巴!”徐泰阳生气。
   “说对了,就是用这根鸡巴。”
   “你发什么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来不就是打炮儿的吗?!”段潮被他拒绝得生气了,开车门要走:“不干拉倒,找别人。”
   
   徐泰阳把他扯回来按自己身上,两手掌“啪”地拍了下那张好看的脸颊,“段潮!”
   
   段潮动作就停了。
   除了呼吸,哪儿都不动,像断电了似的,愣愣地坐在徐泰阳身上。
   徐泰阳仿佛看到一个细小的裂缝,出现在段潮面容上。
   他双手温存起来,抚著段潮的耳后、脖颈、僵硬的肩膀。段潮的身体随著他的抚摸一寸寸柔软起来,一直软到跌在他身上。
   
   “小狼狗,我难受……”
   
   车里没开灯,段潮又把脸闷在他胸口,徐泰阳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
   只有轻而浅的声音从裂缝里飘出来了。
   徐泰阳一下下抚著他的脊背,“咋了?”
   应该跟刚才的见面有关,但恐怕又不全是。区区一个曹晓才,段潮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那么,是那位于老领导?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特别渺小的时候……?”
   “有,”徐泰阳肯定地说,“一直有。”
   
   审问室里的日日夜夜;
   得知答案的那一刻;
   以及从那之后的每一天。
   
   “那你怎么办?”
   “坚持,做自己能做的。”
   胸口处传来模模糊糊的笑声和震荡,“特别有你风格的答案。”
   “不然怎么办?”
   “变强大啊。”
   “哪有什么绝对的强大。再怎么强大,也有人会让你觉得渺小。”
   段潮轻轻吐出一个惊诧的“天呐”,从他胸口上抬起头来。徐泰阳低头回看,为了看段潮的表情,生生拗出双下巴来了。
   “这是从小狼狗嘴里说出的话吗?谁要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第一个不乐意。”
   徐泰阳掐他屁股。
   段潮重新趴下去了,抓了他的手玩手指头,摸掌心那道疤——自从留下这道疤,段潮就很喜欢摸。
   
   “你杀过人吗?”
   
   徐泰阳低声说,“还没,快了。”
   “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
   “你要试试?”
   段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嘻嘻笑起来。手伸进他裤子里:“要不……先杀一批你的子子孙孙试试手感?”
   
   这回徐泰阳没拒绝,尤其摸到段潮竟然还戴著环,简直想把他就地干翻。
   
   “帮我解开,”把徐泰阳的手放在自己阴茎上,段潮挺著腰在他手掌里蹭,蹭那道伤疤,“让我跟你一起射一次。”
   徐泰阳转动著银环,找到开口的缝隙,轻微的施力。
   “哢哒”,银环开口成两个半圈,段潮接过来轻轻地咬在唇间。
   两根阴茎挨在一起,被两只手——徐泰阳的左手、段潮的右手默契地扣在一起套弄。
   “唔……”段潮好看的薄唇里吐出细微地呻吟,耸动著腰部。
   银环随著他的动作晃动,开始沾染上水光。
   徐泰阳剩下那只手从他衬衫里探进去,摸上他光滑的腰部,沿著腰线来回抚弄,逐渐向著线条圆润饱满的臀部而去。
   五指张开,骨节分明的手指逐渐陷进臀肉里去,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臀缝间的褶皱。
   段潮的呼吸渐渐急促,摩擦的动作又狠又快。
   徐泰阳一手握著两根阴茎,一手握著段潮屁股,视线中是他嘴里咬著银环儿临近高潮的脸。
   
   “你他妈怎么那么棒。”徐泰阳十分认真地赞叹。
   不是骚,是棒。
   
   段潮眼睛瞬间张大,又眯著弯起来,唇角上翘,露出白牙齿。
   齿间的银环让他只能发出“呼呼呼”的笑声。
   “要射了吗……?”
   徐泰阳问道,段潮在喉咙里“嗯嗯”两声。
   “再等会儿,唔……”
   徐泰阳两手都放在他屁股上,揉捏著臀肉,模拟插入一般耸动著胯部。
   “嗯……呼……!”
   段潮更兴奋了,撸动著两根肉棒互相摩擦。没一会儿徐泰阳就耐不住说“要射了”。
   粘稠的精液沾满段潮手掌,还是双份。
   徐泰阳把环儿从他嘴里拿出来,段潮喘了几口气,看著自己的手。
   “哇……杀掉几亿人。”
   还做了一个攥拳的动作,仿佛能把这几亿人捏爆了似的。
   把徐泰阳?心的,赶紧塞纸巾给他。
   擦完了,段潮又趴回去,并不想从徐泰阳身上起来。
   徐泰阳拍拍他脊背,“起来,带你看好玩儿的。”
   “什么好玩的?”
   “别管,跟著走就完了。”
   段潮也不问了,翻到副驾去把裤子系好。徐泰阳车开出君怡,他也不看路,只管低头玩手机。
   
   徐泰阳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完全恢复心情。
   翻了一圈手机,脸色还是不怎么舒展,转而拿出那部功能机。
   抚摸著那部手机上的痕迹,一遍又一遍,然后开始打电话。
   给他的小侄女。
   温言软语地聊了半天,诸如“今天干什么啦、有没有乖乖的呀、有没有哪里痛痛啊、有没有看动画片啊”之类的日常。
   徐泰阳第一次听见他侄女的名字,叫芸芸。
   聊了一会儿换成侄女爸爸,是他大哥。
   “芸芸还好吧?那就好……我?还那样啊……是挺忙,没事没事身体挺好的……不用担心,我能干什么出格的……什么都不干,真的!你俩把芸芸照顾好就行了,别的什么都别管。”
   对方好像还不放心,段潮却强行结束了通话。
   完了拿手指头杵了一下徐泰阳脑袋:“不准瞎联想。”
   说完闭上眼睛往椅背上一靠:“亲大哥,亲侄女。”
   这是段潮第一次说起家人,不过也就止于这六个字。徐泰阳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既然段潮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他好像也没个准确的目的地,只是一直往城北去。那地方乱,杂,夹在几个集团地盘的缝隙和边缘中,隔三差五就出来几个浑水摸鱼的小组织。
   “就这儿吧,”徐泰阳降下车速。
   段潮一看,马路对面洗头房、按摩院连成一片儿,各自在门外站著拉客的小姐和皮条客,“洗个头呗”、“大哥按摩呀”,喊得此起彼伏的。
   这种店别说找小姐,就是真洗个头,也能把你钱包掏干净。
   徐泰阳把车找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让段潮坐驾驶位。
   “你干嘛?我开?你真敢啊。”
   虽然这么说段潮还是坐过去了。
   徐泰阳下车关上车门,对他咧嘴一笑。
   
   “不是看我干架会高潮吗?让你再高潮一次。”
   
   (35)与野兽的性交
   
   在这种地方,都用不著特意找茬。
   徐泰阳这样的人,往那儿一站,浑身就散发著“日你们老子”的气息。
   
   停车的位置能让段潮看得很清楚,从徐泰阳第一拳挥出去开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
   
   徐泰阳干架,从不玩花活儿。
   动作简单,俐落,实用——拳拳到肉,粗暴至极。
   迅速,凶猛,各个击破,不给对方围攻的机会。
   无数实战堆出来的经验,力求以最少的攻击换最大的伤害。不讲究好看,只追求效果,每一下出去必不落空,直达要害。
   
   挥过来的拳头被掌心敏捷地包住,挥出去的拳头却准确地冲击著面颊与下颌骨;
   牙齿的颗粒从张大的嘴唇里飞出来。
   力量通过隆起的肌肉传递出去,传递到另一具肉体上,那肉体上的皮肉便凹陷下去。
   或许还有听不见的骨骼的细微裂声。
   
   棍棒或许可以作为战力的延伸,被灵活的手腕一缴、一转,便换了持有人。
   
   武器的交接响起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却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哀嚎中。
   闪耀的刀光,在刀锋接触到血肉之前,就先失去了攻击的方向。力道沿著被拧转的手腕向上冲击,直到整个人都被卷到地上。
   
   “啪”!
   铁棍打向脸颊,被带著伤疤的手掌攥住了。
   手掌翻动,这只手的主人便成为唯一一个还站著的人。
   他点了一支烟,在烟雾中环视四周,用夹著烟的手指一个个点过去。
   
   “一、二、三、四……”
   段潮咬住自己因为兴奋而颤动的手指,跟著他的动作一起数。
   打倒的七个,吓倒的五个。
   
   段潮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这一声出去,就再也没有止住。
   “小狼狗……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无法抑制的亢奋,让他不管不顾地按响了喇叭。
   徐泰阳倏然回头,迈开长腿跑动,敏捷地上车。
   “走!”
   后面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打手了,段潮没扣安全带,就这么冲了出去。
   
   开了五分钟,一个急刹停在路边,换徐泰阳。
   段潮在副驾上毫无羞耻地自慰。
   “小狼狗……快点找地方……!”
   徐泰阳被他喘得不成调的哀求撩拨得咬牙切齿,开得四个轮子都要漂起来了。所幸城北比较荒,烂尾工程和开发中的工地四处都是。
   把车停在城北河边树林,徐泰阳把段潮从副驾上拽下来,打开了后备厢。
   他的后备厢进深很大,空间宽敞,段潮被他按在车厢里直接剥掉了裤子。
   
   即使初夏,夜色中的树林也散发著阵阵冷意。
   段潮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快要烧起来了。
   “干……我……!”
   徐泰阳一把扯开了他的名贵衬衫,纽扣四处崩落,打在车门上叮当直响。
   刚干完一架的手掌温度灼热,顺著段潮脖子往下摸,擦破皮的指骨还带著血腥气,飘进段潮的鼻端。
   掌心粗暴地抚过起伏不停地胸脯,半硬的乳尖,肚皮,腰侧,然后抓住内裤边缘往下褪。抬起他一条腿从内裤里抽出来,接著掐了腰线把人往下一拖。
   “啊啊……!”
   手指头挤进了已经冒水儿的肛口,来的路上段潮早就给自己插过。
   他于是捉住徐泰阳的手腕,张开两腿。
   “小狼狗……直接肏!”
   徐泰阳眼中还没褪去的血色,又被他这句话翻搅上来。一身凶狠戾气,毫无收敛地全都向著段潮袭来。
   解开裤带,饱胀的肉棒弹出来将顶端抵在扩张并不完全的肛口。
   
   然后,没有迟疑地一寸寸推进去。
   
   “啊——啊啊啊啊——!”
   林中响起男人毫不掩饰地哭叫,充满痛苦,又奇妙地掺杂著兴奋和愉悦。
   肠道里面还很干涩,每一下抽动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难过。
   却让欲望更加高涨。
   
   不像性交,更像是刚才那一场暴力的延续。
   
   微弱的月光透过还不茂密的枝叶,星星点点地洒在两人身上。
   段潮曲著两腿,因为徐泰阳的抽插而全身晃动,脸上因为疼痛而现出扭曲的表情,连喘气都带著凄楚。
   肉棒和肠肉的摩擦带来难以言喻的高热,烧得段潮屁股里快要麻木了。
   可是抓著他腰肢的手掌,撞击臀肉的胯部,还有从上面俯视著他,把他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的双目——却又让他兴奋异常。
   他正在被一头野兽撕扯,吞噬。
   
   好棒,好棒,他身上的这个男人太棒了。
   棒得让他想把这条小狼狗拴在自己床上,好永远躺在对方身下。
   
   “嗯哼……!嗯……嗯……!”
   抽插开始变得顺畅了,快感开始从被痛楚麻痹的内部苏醒,伸出触角一点点卷上去。
   水润的肠道让徐泰阳的插入毫无滞碍。
   此刻他脑子里除了“干死段潮”没有别的想法。他把肉棒当做凶器,一次次捅进对方最娇嫩最没有防备的地方。
   段潮不断地哀鸣,成为徐泰阳发泄欲望的管道。而徐泰阳全程没有一句话,只是专注地攻击自己的猎物。
   撞击逐渐加快,徐泰阳扳开他的大腿根,让他完全接受自己的肉棒。
   “啊——啊、啊、啊——!”
   抽出之后再全根没入,可怕的深顶顶得段潮眼角滚落泪珠,简直快要喘不上气了,徐泰阳的肉棒才终于将精液射在他屁股里。
   
   段潮瞪著眼睛流泪,嘶哑地抽气,嘴角却泛起笑容。
   
   射完之后,理智开始回流。
   徐泰阳长出一口气,把段潮搂起来了。还没等他开口问怎么样,段潮先揽过他的脖子,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
   极具侵略性的亲吻,段潮发出贪婪的鼻音。
   嘴唇和舌头搜刮著徐泰阳的口腔,仿佛觉得那个空间不能够满足它们,转而开始寻找其他地方。
   鼻尖,人中,下巴,甚至两腮,脖颈。
   发现脸颊上一处细小伤,段潮便像饥饿的吸血鬼一样,毫不客气地捧住他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过去,把他的血味儿舔进嘴里。
   徐泰阳扯住他头发,强迫他离开了自己的脸。
    “到底谁他妈是狗啊?”
   
   段潮张著嘴,一边盯著他一边用舌尖舔弄下唇。
   “我!是你的母狗!”
   
   (36)操我的母狗,有什么不对

   肠道已经变得非常顺滑,肛口随著肉棒的抽插冒出精液和水迹。
   段潮把自己脱得只剩脚上的袜子,光溜溜抱著徐泰阳,两腿盘在他身上。一边交换著亲吻,一边持续著被他的肉棒操干。
   徐泰阳耳边传来段潮压抑著的,细细的喘息。
   “……干嘛不叫了?”
   他故意掂了几下段潮屁股,让肉棒插得更深。然而段潮还是强忍著叫声,只肯低低地呻吟。
   刚才喊得像被强奸了似的那个仿佛又不是他了。
   “我……想听……呜……”
   “听啥?”徐泰阳没懂。
   荒郊野地,除了微微的风扫过树叶,连鸟叫都没有。
   反倒是他俩,肉体撞击的声响格外明显。
   “听你插我啊……”
   
   “噗啾、噗啾”,那是肉棒捣进湿漉漉的肠道,挤压著水淋淋的肠肉和肛口发出的声音。
   接连不断地在两人身下交合的地方淫靡的吟唱。
   
   段潮一脸沉迷,“我喜欢这个声音……好不好听……?”
   徐泰阳稍微加大幅度,那个声音也变大了一些,段潮的快乐从嗓子里溢出来。
   “好听……”徐泰阳在他屁股下面摸了一把,“能浪出这么多水……当然好听!”
   接著一个狠顶,段潮没绷住,尖叫了一声。
   徐泰阳抚摸著他发颤的脊背,撚他的乳尖让他颤得更厉害:“可你叫起来更好听……!”
   “呜啊啊啊!”
   本来就不是喜欢忍耐的人,徐泰阳这么一说,段潮便干脆地把所有愉悦都一股脑地释放出来。
   阴茎环又被扣上去了。
   精水、体液混合在一起,从半软不硬的阴茎里流出来,黏糊糊地弄脏了肚皮和阴毛。
   
   不喜欢忍耐,却喜欢被束缚,被粗暴地掌控。
   
   段潮的叫声在夜色里飘荡,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作为主动方的徐泰阳,身上的汗已经浸湿了他的T恤衫,段潮把手从他衣服底下伸进去,摸他的后背。
   宽阔厚实的背部,线条起伏分明,手指顺著脊背中间的凹陷向下摸去,在裤子里抓住露出了一半儿的臀部。
   小狼狗有副好身材也有个好屁股,宽肩窄臀,不过分健壮,却充满力量。
   “……手感好吗?”
   性爱中的徐泰阳,声音低哑,微颤。听得段潮浑身发烫。
   “好得……不得了……啊!”
   作为夸奖的回答,徐泰阳猛地把肉棒抽了出来,把他放倒在车厢里。突然失去支撑的惯性让段潮几乎趴倒,两脚踩在地上。不懂徐泰阳要干什么,刚要撑起上半身来,还没回头就被徐泰阳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打得很重,段潮嗷地叫起来。
   然而徐泰阳的巴掌雨点似的落在他屁股上,打得他整个人要缩进车厢里去。徐泰阳不让,按著背部,把已经攀到车厢里的一条腿又给扯下来,让他弓著身子挨自己的巴掌。
   段潮的叫声里很快就带著哭意。
   “啊啊啊啊……!小、小狼狗……!”
   臀肉被打得火辣辣地发烫,阴囊和阴茎也被波及,挣扎中挨了好几下。
   打过瘾了,徐泰阳撑开湿乎乎的肛口又把肉棒挤进去,压在他身上抽插。
   段潮一边哭,一边喘,“你打我……!”
   “打了,怎么地?”
   不怪徐泰阳理直气壮,段潮一丝责怪的意思都没有——他的声音充满欢喜,他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惩罚”,或者该说是奖赏。
   “打你、插你、操你!”徐泰阳在他身上乱啃,“想怎么弄你怎么弄你……!我弄我的母狗,有什么不对,嗯?”
   手伸到胸部上,狠捏了一把乳头。
   “没有……随便弄我!”段潮转过头去,跟他的小狼狗把唇舌绞缠在一起。
   亲完了,徐泰阳把捏得硬起来的乳头又挤了挤。
   “下面的环儿有了,老子给你穿俩上面的……把你奶子锁起来,别他妈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好啊……!”这话只会让段潮更开心,“记得刻上你的名字……!”
   
   徐泰阳不再说话,直起身来狠命地肏他屁股,听他快要死了似的哀鸣。
   
   这一炮打完,段潮真的快死了。
   并不是累,是太亢奋。
   两人睡过这么多次,还从来没这么疯狂过。
   徐泰阳把他抱进车厢里去,他就蜷在后备厢里,被杂物包围著一动不动地喘。徐泰阳翻出仅剩的一瓶矿泉水,一人一半儿,一口气喝干了。
   段潮的衣服、裤子、鞋,随便丢在地上,徐泰阳给他一件件捡起来抖土。
   内裤上被踩了几脚,恐怕是穿不了了。
   从段潮上衣口袋里翻出他的烟,点著了放他嘴里,段潮颤抖的手指几乎要夹不住。徐泰阳懒得拿自己的,也抽出一根来跟他烟头儿对烟头儿地点燃了。
   “怎么这么淡。”徐泰阳抱怨一句,段潮费劲儿地翻个身,模模糊糊地笑。
   徐泰阳也坐上去,把他两腿放自己膝盖上摸。段潮袜子上沾满了泥,徐泰阳顺便都给他脱了,直接扔掉。
   顺著大腿根摸到肛口,还没合上呢。
   “疼吗?”
   没扩张好就插进去了,希望没插裂。
   段潮吐出一口烟,“不疼怎么爽?”
   徐泰阳也习惯了他的性癖,又摸摸屁股,“屁股蛋子得他妈冰敷了。”
   段潮笑得拿膝盖撞他胸口,软软的阴茎也跟著抖。
   
   徐泰阳刚才把环儿摘下来给他口交,连咬带舔地弄硬了,射了那么一点出来。
   
   连抽了两根,段潮才歇过来。
   徐泰阳开了灯让他穿衣服,他一身精光地躺在后面不肯动。
   “就这么把我拉回去吧。”
   “颠不死你,”徐泰阳给他抱著坐起来,“哪有坐后备厢的,我又不是人贩子。”
   “那你可赚大发了,”段潮搂著他脖子不放,“长得又帅,又能挣钱,活儿又好,哪儿找切?”
   “知道什么叫害臊么你。”
   虽然这么说,徐泰阳却在吐槽之后亲上了他的嘴。
   段潮把他手放在自己胸口,让他摸乳头,“你可说要给我了,不能反悔。”
   徐泰阳两手拧了一下,拧得段潮又哼哼唧唧。
   “镶钻的,对不对?”
   “黄金的也行,那我要全套儿的——下面也给换一个。”
   徐泰阳把他抱起来抗肩上,往前座走:“给,应你了。”
   
   回程已经是后半夜,车少路顺。段潮要回君怡,徐泰阳几十分钟就把他送到停车场。
   拎著外套,衬衫随便掖进裤子,裤腿儿挽了两折,段潮提著鞋打著赤脚就下车了。
   “你这样也不怕员工看见?”徐泰阳替他担心——在自己面前咋都行,公众面前的段潮可向来是贵公子范本。
   光脚也就罢了,主要全身还都是土。
   “私人通道,看不见。”段潮嘻嘻笑。
   
   即使这种模样,徐泰阳还是觉得他性感。
   真空的骚屁股,戴著环儿的肉棒——那都是徐泰阳专有的东西,就当他的小狼狗又能怎么样?
   
   在他唇上轻吻一下,算是告别。段潮刚要关上车门,被徐泰阳制止了。
   
   “你要杀谁?”
   
   折腾一晚上想让他的小母狗高兴,可徐泰阳没忘记最重要的一点。
   段潮微微一笑,“你是要帮我,还是阻止我?”
   徐泰阳没法回答。
   他也有想宰了的人,有什么资格阻止段潮?可他又不想段潮手上沾血。
   段潮叹息著,又吻他:
   
   “小狼狗你知道吗,你比你想像中——要心软得多。”
   
   (37)最坦白的情人,最叵测的伙伴
   
   老爷子突然进了加护病房,整个东佰掀起无声的硝烟。
   
   这事儿董事会一直在捂著,怕股价下跌。要不是段潮透露给徐泰阳,他估摸著得等老爷子讣告见报了才能知道。
   段潮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更忙。
   头上的大少和三少,外头虎视眈眈的洋鬼子——内部外部的各方势力,几乎要把东佰搅成一个漩涡。
   他不但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还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作为集团上层中最年轻的一个,他既可以成为重要的助力,也可能成为扎手的眼中钉。
   只看他怎么选择。
   唯一能令人心下稍安的,是他名头前面至少还差一个“最”。
   徐泰阳担心这股漩涡会让他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更担心的是自己会没有能力帮助他。
   还有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特别渺小?
   现在就是。
   
   还有段潮要杀的那个人。
   
   会跟那个于老领导有关吗?徐泰阳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你太心软”——段潮用这句话堵住了他的追问。
   从此以后,段潮不会再让自己知道关于这个人、这件事的一分一毫——只要段潮想,哪怕这个人死得透透的,徐泰阳都不会知道他是谁。
   
   段潮是床上最坦白的情人,亦是床下最叵测的伙伴。
   
   上头的风云变幻,已经在底层荡起了馀波。徐泰阳等一众经理也开始人事的变动,纷纷为自己筹谋一个更有前途、吃到更多肉的老板。
   唯一安然不动的,大约只有徐泰阳一个。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眼前的那条路,从一开始就没变过——注定会跟常东原,或许还有段潮,走上截然相反的方向。
   
   他这一条傻狗,也许活不到见到终点的那一刻,却始终都奔跑在去到终点的路上。
   
   老刘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会合的时候,老刘坐在自己的破捷达里,已经抽了一地的烟头。
   “是老山。”老刘说,再一次感叹:“能帮忙的兄弟不多了,不然更快。”
   徐泰阳摇头,“多亏刘哥了。”
   老刘吐出口中的烟蒂,指指对面单元:“没跟别人接过头,基本不出门儿,出门就是楼下饭馆、小卖部。”
   “知道几楼几门吗?”
   “2楼中间门,叫不开,等吧。”
   “行。”徐泰阳咬咬牙,“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会儿。”
   
   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凌晨三点。
   徐泰阳和老刘轮流休息,老山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徐泰阳值夜。
   如果不是单元门口亮著灯,徐泰阳都未必能看见他。
   “出来了!”
   也不知道老刘醒没醒,徐泰阳说完就开车门冲出去了。
   老山很警惕,专挑背阴地方走。戴著帽子,穿著宽大冲锋衣,就像个普通的、随处可见的老头儿。
   那个身影隔了这么多年还是很熟悉,瘦小、驼背、走路摇晃。
   徐泰阳刚往他身前一拦,他都不看是谁就立刻转身。
   
   一把寒光利刃抵住了他脖子。
   
   老刘淡淡地说:“好久不见,老山。”
   徐泰阳从后面扭住了胳膊捂住嘴,老山被悄无声息地拖回自己的出租屋。
   房间很小,黑暗,杂乱,一看就是暂时栖身之所,没有长住的打算。
   打开灯,老山看到徐泰阳,什么都没等问就先“噗通”跪在地上。
   “泰阳!泰阳!我啥都不知道!真不知道!”
   他真的老了很多,明明跟老刘一般年纪,却在短短几年看起来老了十几岁,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山”。
   徐泰阳一反常态,没动他一根手指头,只是沉默地盯著他。
   老刘更不说话,反复地转刀。
   
   这诡异的沉默击垮了老山原本就脆弱而一直紧绷的神经。
   他开始痛哭,哭到快要抽搐。
   
   “我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们会杀人……!我要知道就算死都不会干……绝对不会……我孩子有病……我缺钱啊……”
   “要不是为救命我绝对不干这事儿……绝对不干啊……文哥于我有恩……我绝不能害他……我没想到啊……”
   文哥于我有恩——这句话一出,徐泰阳再也没忍住,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拳头像暴风雨一样落在老山身上。
   老刘看了一会儿,把徐泰阳拉住:“等会儿再打,要死了。”
   徐泰阳最后一拳勉强没砸出去,住了手。
   “刘哥,你先问,我怕忍不住。”
   老山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咳血,两颗牙被打断了。老刘往他跟前一蹲,抓著头发迫使他扬起头来。
   “他们都是谁?”
   “最上面的大佬……我见不著……见著了我活不到现在……剩下的……都让文哥给端了……!”
   “家里边,谁是你的上线?”
   内鬼不只是老山一个,线铺得这么长,老山为人怯懦胆小,光凭他搞不出这么大动静。
   “我、我不知道!”
   老刘不跟他废话,捂著嘴,一刀割在腿上。
   老山躺在地上疯狂地抽动,鼻涕眼泪一起疼出来。老刘巍然不动,等他消停一会儿,继续问。
   “谁是你的上线?”
   老山只要摇头,他就割一刀,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割到第五刀,老山终于绷不住点头。
   “徐、徐泰阳!”
   老山看向徐泰阳。他不是说他是上线,而是表示接下来的事情跟徐泰阳有莫大关系。
   
   “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文哥他们还不会这么快动手!”
   
   文哥死前那次不愉快的争吵,一直是徐泰阳的心结,老山是知道才这么说。
   老刘同样也知道。眉头一皱,想要直接插他。老山抓住这唯一开口的机会,不管不顾地往出喊:
   
   “——文哥想要让你当家!”
   
   徐泰阳一愣。
   老刘不想让他张嘴,一刀刚要下去,被徐泰阳制止了。
   “太阳!”
   “刘哥,我想听听。”
   “他这种人说的你也信!”
   徐泰阳脸色阴沉,“信不信的,听了再说。”
   老山得了大赦一般,忍著腿上的剧痛,用一副扭曲著的脸孔继续说:
   “文哥有意……让你接班儿!你要是上位……这条财路就断得更彻底……!你和文哥……必须得灭一个!”
   徐泰阳攥紧拳头,指甲快要把自己手心抠出血了。
   “……你俩闹掰,本来是大好的机会!可没想到……文哥还是偏向你……给你留著后路……他、他们……不能再等了!”
   
   “与其……让你俩占著道儿……还不如趁早干掉!”
   
   徐泰阳一拳砸下去,却没落在老山脸上,而是地上。
   “太阳!”
   老刘攥住他手腕,指骨都见血了。
   虽然简短,可是徐泰阳和老刘都明白老山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山捂住腿上的伤口,爬到了老刘面前。
   “刘哥!刘哥!你给我个机会……!我能把他给引出来!”
   老刘在他伤口上踩下去。
   “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
   跑了这么久,突然回来必有所图。
   “我……我实在扛不住了……这几年我被这事儿折磨得不行了……想回来给文哥上个坟……”
   “上完了坟还不走?”
   “我想找证据!我跑之前……听他们说被人留了东西……我想找出来,给文哥报仇!”
   “什么东西?”徐泰阳问。
   “我不知道……!说是跟上面……有关……家里边,跟上面大佬没谈拢,留著一手儿呢……”
   老刘和徐泰阳一起陷入了思考。
   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他依然是选择不相信。
   但即使不信,老山也还有活著的价值。他活著,就有线索,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刘哥,接班的事儿,是真的吗?”
   找人盯好了老山,老刘让徐泰阳先回去,把他手里的人先稳住了。万一有个什么变化,他能有点反应的馀地。
   还有常东原,这事儿万一真要跟线那头做个了结,恐怕得让他伸一把手。
   老刘沉默一会儿,“是。”
   “文哥跟你们说了?”
   “没直说。当时觉得你年轻,冲动,家里很多人不同意。他就说再看看,但大家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
   徐泰阳不说话。
   
   “你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老刘走了。
   徐泰阳心里憋得难受,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忍不住拨了段潮的电话。
   从上次之后一直没机会见面,连偶尔的通话都好几次被打断。徐泰阳后来就没再打过,全靠资讯联络。
   可他现在真的控制不住想听段潮的声音,想看见他的脸。
   “怎么了?”段潮接得很快,天都要亮了,他竟然还没睡。
   “……”徐泰阳突然不知道说啥,好多话堵在喉咙里,竟然一句也吐不出来。
   
   说什么呢?
   说真的是我害死文哥;
   说我为什么没有代替他去死;
   说我太没用,我太冲动——
   说我好难过,我好想见你。
   
   “没事儿,看看你干嘛呢。”
   “别扯淡,”这个时间打电话,段潮信他才有鬼,“出什么事儿了?”
   徐泰阳能发现他的情绪不对,他又怎么会听不出徐泰阳的异常?
   深吸了一口气,徐泰阳觉得自己不该老跟他撒娇:“真没事,你早点睡吧,我先挂了。”
   补了个消息说想起文哥了,没别的事情。
   段潮并没打过来。
   
   徐泰阳坐在车里,看著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以前的事情像演电影一样,一遍遍在脑子里过。机械地开著车,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电梯口,发现柔柔正靠在墙边刷手机。见他来了,又羞涩地笑一笑。
   “徐经理,你们家网还挺快~”
   徐泰阳一怔,冲出电梯就跑。
   
   段潮在他家门口,打游戏打得挺认真。
   
   徐泰阳走过去,看段潮抬起脸来,“你得给我一副钥匙了。”
   他说不出话。
   段潮收起手机,小心地捧著他脸颊,看那对发红的眼眶。
   
   “谁欺负我小狼狗了?”
   
   (38)别信我,日我就行
   
   段潮从他身上摸出钥匙来,自己把门开了。
   徐泰阳一进屋就抱住了他。
   身高没差几公分,稍稍低头,把脸埋在段潮颈窝里,徐泰阳的脊背微微发颤。
   段潮手掌抚过那个哭泣著的背部,温柔地覆在脖颈,轻轻拍打。
   
   他听见小狼狗痛苦的呜咽。
   
   胸腔的震颤,颈项间灼热的吐息,模糊不清的低语,和紧紧搂住他身躯的双臂——他的小狼狗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段潮并不说话,静静地拥抱著徐泰阳。
   不需要追问,从徐泰阳断断续续地忏悔里面,段潮已经猜得到他为什么哭。
   
   悬在他心头上的那把刀,终于是插下去了。
   
   徐泰阳多少年没有哭过。
   哪怕文哥死,他都能咬著牙把眼泪吞进肚子里,化成血流出来。
   如果今天不是段潮在这儿,他依然可以忍过去。可是段潮一抱他,他就觉得扛不住,也没必要扛了。
   红通通的小狗眼里滚落一颗颗泪珠,段潮捧著脸把它们经过的地方都亲了一遍,尝了满嘴苦涩。
   眼泪渐渐止住,眉头却依然紧锁舒展不开。
   段潮亲了下他的鼻尖儿,轻声说:“哭吧,哭完了,咱去咬人。”
   “我会把他撕得稀巴烂……!”
   段潮在那个牙关紧咬的嘴唇上细细绵绵地亲了好久,才终于让他放松下来。
   
   破天荒的,上床没有先做爱。
   段潮躺在徐泰阳肚皮上,一人一支烟,一人一个烟灰缸,一边抽烟一边聊。
   “证据?他的意思是这东西被攥在你们家内鬼手里,跟大佬拉锯?”
   “不可信吧。”
   段潮磕完烟灰,两指夹著烟在空中虚点,一条条分析。
   “首先,我们假设这东西存在。那老山是从谁那里、怎么确认的?真的在内鬼手里,内鬼又凭什么会给他?”
   “……所以,你觉得他其实知道内鬼是谁?”
   “我觉得是。另外,照你的说法,他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出事的准备,不然为什么连家人都早就送走了?我倒觉得是他跟内鬼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这次回来的情形,我也有理由怀疑:他手里也攥著什么东西来威胁这个内鬼——你不会真的信他是回来给文哥上坟的吧?”
   徐泰阳摇头。
   “所以我猜,他是回来要钱的。敲诈可从来没有一次性的。你得把他看紧点,别漏风声,很有可能还没等到机会,他先被内鬼灭口了。”
   徐泰阳把头往后一仰,“好他妈烦,就直接出来干一架多好!”
   段潮呵呵呵地乐。
   “这就嫌烦了?越是复杂的表像,背后的动机都越单纯。”
   “不就是钱吗?”
   “是钱,但又不只是钱——除了你和常东原,文哥身边的人现在都在哪里?”
   徐泰阳想了想,“多数都在这儿了,还有几个不想做这行的去找正经生意干,听说洋鬼子那边有不少。”
   段潮沉吟一会儿,“洋鬼子是很棘手,但对内鬼来说不是个好出路,他们那边想要开拓管道比这边更难。”
   “我也想知道,这么多年他们都藏在哪里。”
   毒品这个东西是禁不绝的。文哥这边端了一窝,也仅仅就是这一窝而已。只能暂时掐断了流通,想要根绝是不可能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给了这边的源头一个重创,让他们暂时不敢继续动作。加上后来被七爷收了所有盘子,想要再开道儿,又得从长计议。
   “别管藏在哪里,也许早就在别的地方生根发芽,只是你不知道。眼下东佰这个状况,又是最好的天时地利——就看是不是人和了。”
   说到这里,段潮抽了一口烟,疲惫地揉著眉心。
   看来最近的漩涡没少折腾他。
   “大少和三少,都接触你了?”徐泰阳手指插进他头发里,轻按他头皮。
   “不光是他们……”段潮舒服得闭上眼睛,”你以为老爷子进了加护就什么都不知道?他精诡著呢,俩儿子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法眼。他是拿我试毒,看哪个儿子更合他心意。”
   “都这时候了,老爷子还要掂量什么?”
   “换成你,一辈子的心血难道不想交个稳妥人手里啊,能看到它垮掉吗?”
   烟抽完了,段潮躺回到枕头上,徐泰阳也跟他一起钻进被窝里去。
   “那你呢,你更偏向哪一个?”
   “你觉得呢?好歹你也是一个管事儿的,你就一点都不在乎谁开出的条件更好?”
   段潮反问。
   “跟我没毛关系,谁爱接班谁接班。”徐泰阳一点不关心,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
   “因为你的心不在这儿。”段潮微微一笑,戳了下他的心口,“这里面装著小秘密呢。”
   没等徐泰阳回答,段潮又说:“还装著文哥,我嫉妒他。”
   “能有点正经的不?”徐泰阳把他手捉住了,“这不担心你呢吗。”
   段潮笑了,“我呀,我会选一个好摆弄的。”
   
   “因为这样我就有机会吃了他,取代他。”
   
   徐泰阳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狠辣的光,半天没说话。
   “被我吓著了?”
   徐泰阳摇摇头,“那你可就没时间打游戏了。”
   段潮一愣,忽然笑起来,笑了半天才止住。
   “小狼狗,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稀奇了,谁说过你是好人来?”
   段潮又笑,“说回这两位少爷,加一起都赶不上七爷一半,想要维持住家业已经很难结果还内斗,七爷一倒,估计几年就得被洋鬼子吞了……还不如早点拿出诚意合作。”
   “你想跳槽是咋地?”
   “——”段潮想到什么似的,转头来对徐泰阳笑得有点坏:“你知道吗,洋鬼子喜欢男人。”
   “……啥意思。”
   “你猜,我撩他撩得动不?”徐泰阳看著他不说话,段潮继续说,“能不能给我个好床位……再混个——喂!”
   徐泰阳抓著他软阴茎用力一握,翻身跨到他身上去了。
   “你敢,我他妈在医院给你备个好床位——!”
   段潮笑得不知道有多开心。
   
   两脚放在徐泰阳肩上,段潮被他命令两手放在头顶不准动。
   “你铐我嘛。”
   “那多没劲,”徐泰阳插著他肛口晃了几下,“就让你忍著。”
   段潮两手抓著床头,被他晃得肛口胀痛,不断呻吟。
   惩罚还不止这一点。
   
   阴茎上的银环刚才被拿下去了。徐泰阳用手指玩弄著敏感点把他搞兴奋。趁著那肉棒刚硬起来的时候掐著根部,重新把银环套上去了。
   “呜……!小狼狗你……!”
   无法伸缩的金属,在外力的按压下把肉棒根部硬生生箍住了,一整根肉棒只有那里被强行变成了跟环形一样的直径。
   段潮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看著徐泰阳扶住那根颤巍巍的可怜肉棒,从下往上舔,把马眼里冒出来的体液舔干净——然后一鼓作气插进了他屁股。
   
   “啊!啊……啊!啊!”
   徐泰阳单手环著段潮折在自己胸前的腿,看著他因为自己的小手段而现出既痛苦又沉迷的淫荡表情。
   肉棒跟肠道已经变得无比契合。徐泰阳知道什么力度和频率会让他欲仙欲死,知道如何摩擦和顶撞会让他把自己夹得更紧。
   “啊啊……小狼狗……不行了……!”
   段潮有些狂乱。
   屁股里的抽插让他爽得要上了天,却被一个银环残忍地勒了回去。那些快感集中在下腹,被堵得死死的。
   之前精水还能淌出来,现在却是一滴一滴地往出冒,几乎要把他折磨疯了。
   他忍不住想用手去碰,被徐泰阳一手攥住了然后发狠地插他。
   “啊啊啊啊啊啊——!饶、饶了我吧……小狼狗!”
   段潮哭叫著,两腿滑下来被徐泰阳挂在胳膊里,恶狠狠地边插边问:
   “还撩不撩了,嗯?”
   坚硬的肉棒插进软肉里,每一下都能把段潮戳出一声愉悦的哭泣。
   “不撩了、不撩了……!小狼狗让我射……!受不了了!”
   下面被插得“噗呲噗呲”冒水儿,从屁股里流到床单上,连徐泰阳的卵蛋都沾湿了。
   爽成这样,再不让射他真要憋死了。
   徐泰阳把手放在他挺直的肉棒上不轻不重地套弄,用指腹摩擦著圆润的龟头和马眼边缘,把段潮弄得哼唧著直抽气,哭得像个小姑娘。
   “以后这种话就别他妈说,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只给徐爸爸操……给徐爸爸生狗崽儿……快让我射吧……!”
   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徐泰阳按住银环,打开后用自己的手指代替圈住了根部。
   然后开始大操大干。
   段潮向后仰著头,脖颈现出漂亮的弧线,能看到喉结清晰的滚动。他两手握住徐泰阳手腕想把它扳开,小腹抽动,全身都因为射精前的亢奋而紧绷著。
   他的叫声在射精的那一刻反倒停止了,变成喉咙里低哑的嘶鸣。
   徐泰阳自己也到了临界点,手指开始放松并且上下圈动,辅助他射出来。
   浓稠的精液几乎是喷出来的,弄了徐泰阳一手。屁股里同时把他的肉棒挤压得像要吃掉,肠壁似乎变成了主动方,抽搐著把精液吸出来了。
   段潮整个人绷著颤了几秒,突然就虚脱了似的放松下来,软得像一滩泥,完全拿不成个儿了。
   徐泰阳俯下身跟著他一起喘,段潮把发抖的手臂缠上他的肩膀。
   
   “亲我……”
   
   眼睛里还含著泪呢,舌头互相绞缠的时候却依然发出了满足的呻吟。
   鞭子之后再要点糖果——只不过对段潮而言,鞭子和糖的界限实在区别不大。
   连日的疲劳在射精后爆发出来,段潮亲著亲著就要睡了。
   “洗洗再睡。”徐泰阳要把他拎起来。
   “搁里头吧……死不了……”
   段潮困到了极致啥都不管,眼睛直接就闭上了。徐泰阳也不忍心再搬动他,没办法只好简单清理下,索性自己也不洗了。
   从背后抱住他,听他沉稳的呼吸。又把胳膊从脖子底下伸过去,在前面搂住了。
   徐泰阳发现,这具比女性沉得多也硬得多的身躯,在他手臂里的重量,其实刚刚好。
   
   睡觉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等起来就是下午了。
   段潮连饭都没时间吃,穿好衣服就得出门。
   “你还得去老山那儿?”
   徐泰阳点头。不管用什么方法,总得从他嘴里抠出点有用的。
   段潮两手撑在他身边,看他微皱著眉头,带抽不抽的烟。
   “千万小心,现在不是以前了,一颗子弹什么都玩完。”
   徐泰阳想过放消息出去引蛇出洞,被段潮否了。对方的大佬没有底细,万一是个有枪火的,几个徐泰阳都不够死。
   “——还有,谁都别信。”
   徐泰阳看看他,“你也别信?”
   段潮笑了,把他的烟卷拿下来,亲他的嘴。
   
   “别信我,日我就行。”
   
   (39)我信你
   
   “我信你。”
   
   嘴唇还没从徐泰阳唇上完全分开。段潮愣了一愣,离开一点距离,看徐泰阳的眼睛。
   “我信你。”徐泰阳又说。
   “因为跟你睡?”
   “因为跟我好。”
   他眼睛里令段潮喜爱的那个亮光,依然透得似乎能看到他心里去。
   段潮重新亲上他的嘴唇,刚穿好的衣服似乎又得脱了。
   
   真正离开的时间推迟了许多,段潮上车的时候似乎高潮的馀韵还未褪去,依然沉浸在情欲之中不断回味。
   “段总,”看他眼神逐渐清醒过来,柔柔才开口,“要出手吗?”
   “为什么不要?”段潮以反问作为回答,“不要辜负小狼狗的信任。”
   “我知道了。”
   “告诉龙先生,蛇出洞了。”
   “是。”
   后座上,段潮拨弄著西装领口,听见柔柔开始拨电话。
   “找到个叫做老山的。段总希望您尽早,别耽误正事儿。”
   
   挂了电话发动车子,段潮问她:“领扣改好了吗?”
   “后天能拿。”
   段潮“嗯”了一声,看向窗外。车子缓缓驶动,逐渐远离了徐泰阳那个普普通通的居民楼,他叹了口气。
   “想赶快戴上呢。”
   
   徐泰阳知道段潮隐瞒著什么。
   段潮从没隐藏过这一点,所以他大大方方地表示“小狼狗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也别告诉我”。
   我们就做爱好了。
   徐泰阳讨厌他这一点。
   如果只是做爱,干嘛总是对他这么温柔?一次、两次是心血来潮,那三次、四次、很多次又是怎样?
   
   无论性欲还是苦痛,段潮总能让他所有的忍耐在一瞬间垮塌。
   
   这比撩完了不给肏还可恶。
   可是徐泰阳不管这个——你要说的说了,我的回答也给你了,剩下的,随你便。
   不管你做什么,我的回答都在那儿。
   他看得出来段潮是高兴的,从心底里感到开心。神态、声音、情绪、动作,这些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徐泰阳的眼睛。
   既然他高兴,那就值了。
   
   徐泰阳去换老刘,阿广又被他打发走了。最近一直没怎么带他,这孩子都闹脾气了。
   就跟当初文哥捡到他一样,他也是这么捡到阿广的。
   阿广干活儿麻利心也细,就是胆儿小。打仗不敢往前冲,净偷著下黑手。
   徐泰阳琢磨著等自己这事儿告一段落,要不让他到常东原那儿去,要不让他自己干点小买卖。如果能去段潮那边,那最好不过了。
   虽然学历低得跟自己有得拼,可是胜在学东西快,又年轻啊。
   不管他选择哪一样,反正自己身边他是待不了了。
   
   等到那一天来,自己就算活著,在他们眼中恐怕也不怎么光彩了。
   
   老山的伤口已经被老刘给包扎了,惨白著一张脸哼哼唧唧。徐泰阳丝毫不同情,老刘下手有分寸,放他点血,离死远著呢。
   “找好地儿了。”
   徐泰阳来之前先在社区里转了一圈,找了个空屋子租了。老刘一听,立刻转身回屋架起老山,跟徐泰阳一起把他转移了。
   老山眼珠子叽里咕噜转,徐泰阳踹他一脚,“别他妈想辙了,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不敢露头,想你活的人怕是没几个吧!”
   “做错了、做错了!怪我鬼迷心窍!”老山啪啪扇自己耳光。
   徐泰阳一声冷笑,“演给谁看呢,掂量掂量今晚怎么过吧。”
   据老山说,当年的接头人早就找不著。为了避开各路人马他谁都不敢联系,偷偷摸摸自己打探了半个多月,才找上个能靠得上边且嘴严的。
   嘴严什么的,徐泰阳不太信。恐怕只是利益一致,站了同一队而已。
   老山跟他定时联系,看怎么能安全地接触到当年那个内鬼。老刘让他“今晚见个面”,在附近社区公园。
   老山是不是能信,今晚是第一步。
   “你拿什么理由接触他?还怕死得不够快啊。”
   老山讪笑,“怕,可为了文哥我豁出去了!我肯定是有办法钓上他!”
   
   徐泰阳越发觉得段潮没猜错,老山手里肯定有东西让内鬼忌惮,自己得赶在那个人之前把这东西弄到手。
   
   “你觉得晚上来的是哪边?”
   徐泰阳抽了一口烟,“条子。”
   老刘皱了下眉,“那就麻烦了。”
   文哥之死,受益的人很多,而最后的结案让徐泰阳笃定了:内鬼跟条子有勾结,条子上面不干净。老山无论手里有什么,他想要得到什么,他最有可能的去处都只有一个。
   “借刀杀人,或者——”徐泰阳想了半天,没找出合适的成语来。
   如果段潮在,就会告诉他“借花献佛,或者暗度陈仓”。
   无论是杀还是保,条子那里都是最合适的。
   “希望来个傻子,”老刘叹气,“傻得相信老山。”
   “那倒省了去捞人的风险,”徐泰阳又冷笑,“我们都不信,他们能信?”
   “总之,看今晚了。”
   老刘抽完了烟,往地上的床垫子上一躺:“我睡一会儿,看晚上剥谁的皮。”
   他这句话没避著老山,徐泰阳清楚地看到那张老脸上的惊惧。今晚过后无论什么结果,他都得从老山嘴里挖出更多的东西。
   
   手机开始振动,徐泰阳一看,是很久没联系的常东原。
   “我太忙了,太阳,你那怎么样了?”常东原语气满是疲惫,徐泰阳觉得他似乎也跟段潮一样,被卷进那个漩涡里去了。
   徐泰阳才想起来他跟常东原提过,“有老人儿回来了”。
   跟他当了这么多年兄弟,常东原知道他不会放过这条线索。
   
   是老山——可徐泰阳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他竟然在常东原面前犹豫了。
   
   “还埋怨我呢?我都是为你好……算了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跟你说一声,你走到哪一步要我帮忙了,直接说。”
   常东原刚要挂电话,就听徐泰阳说:“找到了,就是老山,在我手里。他说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想办法呢。”
   “真是这个货,行,你需要我就吱声,看是我出面还是出人。”
   “我知道,少不了得找你。”
   这事儿指不定牵扯多大,东原如果能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电话这边,常东原把电话丢在桌上,一脸冷肃。
   
   徐泰阳这傻狗真的开始瞒他了。
   
   君怡高层的套房里,从落地窗看下去几乎能俯瞰整个城市。可惜今天天气不好,云山雾罩,看了让人心情更差。
   一支高脚杯落在他手机旁,嫌碍事似的把它推到一边,人跟著在他面前坐下。
   “玩得好一手欲擒故纵,你可真会戳我小狼狗的软肋。”
   那边坐著的,不是段潮又是谁?
   “你卖他也卖得很干脆啊。”
   柔柔那通电话,就是打给了常东原。
   段潮难以理解地张大眼睛:“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什么时候跟你不是一队了?我又什么时候跟小狼狗闹掰了?”
   “段潮,你是两边都想吃啊,”常东原冷笑,“做人不能太贪心。”
   “有冲突吗?”段潮还是一副“我不懂”的样子,摊开两手:“我身边坐著的是你,枕边躺著的是他,没问题呀?”
   “如果他要对付我呢?”
   段潮扑哧哧笑,“要我救你啊?那你可挺没用的。”
   常东原并没有笑,挪开酒杯坐在了段潮面前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你很快而且必须做选择。”
   “我的选择从来没变过,我还以为你知道。”
   段潮用自己手中的酒杯磕了一下桌子上的另一只,“你说得对,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常经理,你不能既想要做我的生意伙伴,又想要爬上我的床。”
   常东原看进段潮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自己想要的讯息。
   
   那双眼睛充满冷静的戏谑,戏谑背后则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也对,爬上你床的人,轻易就会被你抛弃。”常东原拿过杯子跟他轻碰,然后一饮而尽。
   段潮不赞同地皱眉,“你这么说可显得我太无情了。什么抛弃不抛弃,我是娶了他吗?是不是我还得出点赡养费啊?”
   一句话说得常东原哈哈大笑,笑完了用空酒杯碰段潮的嘴唇。
   “他没说错,你可真是个婊子。”
   段潮把酒杯推开,嫌弃地用指腹擦擦嘴,擦得唇边都红了。
   “可是你好爱这个婊子啊。”
   “你可真敢说……”常东原似乎受到那抹红色的引诱,低下头去想要亲吻。
   “不对?”
   差著几公分,他忍住了。
   
   掌心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对,非常对,”他几乎咬牙切齿地,“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
   段潮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靠回到椅背里去,带著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你这种直男,真是?心。”
   
   (40)不能回头的路
   
   夏天的晚上,即使深夜过后也有不少人流连在公园里。
   遛大型犬的、谈恋爱谈得不想回家的、喝多了在椅子上睡著的,以及干点见不得人的事儿的。
   老山佝偻著身体坐在隐蔽的一角,抓著手机。
   这部二手手机里一片空白,无论连络人还是来电、去电都没有,完全是为了这一次见面准备的。
   他在等待著某个号码打进来的一瞬间。
   
   “有你的日子~清晨美好、傍晚美好、夜晚也美好~啊啦啦啦~!”
   “有你的日子~就连烦恼也美好~啊啦啦啦~!”
   君怡小演播厅里,炫目的灯光在小舞台上闪耀,性感可爱的偶像女团成员们在卖力地又唱又跳。一曲唱毕,以一个相当卡哇伊的团体pose结束。
   “曹老师您给参谋一下,我这几个孩子还算有前途吧?”
   冉文熙殷勤地给曹晓才倒了一杯酒,招呼几个小女生“把出道歌唱给大家听听”。
   “有有有,太有了!”曹晓才眼睛都不愿意从小姑娘腿上挪开,“冉小姐您那工作室是出了名的金牌制作加金牌经纪人,捧一个火一个啊!”
   “承您吉言,您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冉文熙言笑晏晏,转头又问身边的男人,“于少,您看曹老师都这么说了,我们这偶像剧您可得帮著推推啊?”
   男子年纪不大,不到三十,举著小萤光棒一边挥舞一边跟著女团的动作扭动。
   “推推推,肯定推!冉小姐您放心,我都跟我爸说好了,卫视黄金段30秒广告!媒体都跟著您风向走!等您拍完,立马给您推成现象级大剧!”
   “哎哟我可怎么感谢您!”冉文熙给于少倒满酒,给了一个手势,台上的孩子们立刻集体给了一个感谢比心。
   “段总怎么不早介绍您给我认识呀?”冉文熙嗔怪地看了一眼段潮。
   “这不能怪我啊文熙,我真是没有这么大咖的资源,您得感谢曹老师。”
   段潮一句话说得两边都舒坦,连连跟他“没有没有哪里的话”。
   
   于少叫做于明东,于老领导的儿子,父子俩都是空降兵,掐著传播口呢。
   “于少我得跟您干一杯呀!”冉文熙端著高脚杯,朝于明东一举杯。
   “哎呀,这个,现在吧,不怎幺喝了……喝酒误事儿,误大事儿啊……”
   
   几年前于明东饮酒闹事,直接带走三条人命,于老领导拼上所有身家把儿子保下来,避了好几年的风头。
   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于老领导的位子怎么会落到老前辈的手上?
   
   冉文熙多机敏的人,立刻深表赞同然后提都不提,“成,您是明白事理的人,那我干了这杯 ,您随意——我这心意得到了是不是?”
   说完一杯红酒干到底。
   “唉哟唉哟真不敢当!”
   嘴上虽然这么说,于明东却一脸受用,看著酒也是颤,舔著嘴唇要喝不喝的。
   “您怕什么,误不了,我们不是都在吗?”段潮知道他就等著话儿呢。
   “对对对,您怕什么!”
   曹晓才也帮腔,于明东连犹豫都省了,端起来一饮而尽,“爽快!”
   “于少,跟孩子们合个影吧?”
   女孩们一窝蜂地下来,把于明东拉到台上去了,冉文熙拿著小相机在台下哢擦个不停。
   
   “曹老师,接下来可看您的了。”段潮端著酒杯,悄声提醒曹晓才。
   曹晓才舔舔嘴唇,“真要这么干?”
   “我可不是逼您啊,您比我清楚,于氏两父子背后那位——可大著呢,而且这位大佬的意思,还不清楚?您不为自己规划,将来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曹晓才依然拿不定主意。
   “我话就说到这儿了,不成我不损失什么,您呢?”
   段潮果然就什么都不说了,看著于明东在台上跟女孩们扭来扭去,献上毫不做作的大笑和掌声。
   不一会儿,看曹晓才招呼冉文熙,把女孩子们都带下去了。
   段潮电话响,他礼貌地跟大家示意,出门接电话,回头又看了一眼门内。
   
   曹晓才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神秘地跟于明东耳语。
   
   段潮关上门,露出冷笑。
   “什么情况?”
   “进去了,但没大碍。”电话那边是柔柔冷静的语气。
   “嗯,不用出手。”
   “知道了。”
   挂掉电话,常东原正从走廊拐角走过来,眉眼间带著微微的烦躁。段潮冷哼一声,刷开了隔壁房间。
   “你下面比徐泰阳多了一倍的人,都没能比他先逮住老山,你太低估小狼狗的执著了。”
   不用他开口,段潮就凉凉地开了嘲讽。“老山手里到底有什么?”
   常东原也不隐瞒,“该有了都有了——他是大佬的人。”
   “哈!”段潮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这手黄雀在后给你们玩儿得——”
   
   “内鬼不好当吧。”
   
   常东原脸色相当不好看。
   
   他的野心,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却依然是别人指尖操控的木偶。
   被他用利益诱惑的老山,当然也会被更大的利益诱惑。
   外鬼背后那位大佬,利用老山留下了他和外鬼贩毒的证据作为操控的手段。而为了让老山闭嘴,常东原几乎花了一大半儿的身家,结果老山却还是被上面那位大佬庇佑著带著证据逃之夭夭。
   这是大佬给老山的小甜头。
   老山这次回来,无他——钱花完了。
   但他知道,这次老山得不到金钟罩了。
   
   “这几年借著小狼狗给你打天下,该平的都平了。你才是把他当枪使的那个,现在后悔当初没杀他了?晚了!”
   牙关咬得死紧,常东原两腮都在抽动。段潮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当年你和老前辈内外联合搞死了文哥,虽然伤了元气,但也除了心头大患。可是老前辈手这几年伸得这么远,那位大佬早就不高兴了。”
   所以把于老领导找回来准备一步步代替他。对于一直被压在底层的常东原来说,未必不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
   “我们得把于氏父子控制好,老前辈如果想反抗大佬,你我也不妨帮帮忙——不然这座五指山,迟早得压在咱们身上。”
   “这个你放心,我会利用好曹晓才。”
   手机又响,段潮看了下来电,拿给常东原看——七爷方面。
   常东原皱眉,听段潮语气恭敬地讲完,小心翼翼地问道:“七爷发现了?”
   “发现的也是我,不是你。”段潮有些没好气,一下下戳常东原的胸口。
   “七爷选的接班人是三少,而不是我们准备支持的大少。我在董事会那边搞的小动作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如果大少不能上位,你我都得死!你要知道,我现在是拿这条命在拼,在给你挡枪子儿!”
   常东原捉了他的手,“你放心,我绝对会让你坐上东佰最高的位子!”
   
   徐泰阳又被关进了局子,原因是被人举报有“不法交易”。
   他代替老山,等电话亮起来的一瞬间,立刻被便衣压在了地上。盘问了三百六十遍,扣了两天才给放了。
   出来之后立刻联系了老刘,已经把老山再次转移了地点。
   赶去的路上,给万长春打了个电话。
   
   “是不是真有人举报,你心里应该有数儿吧。”
   听他简明扼要地说完,万长春陷入了沉默。
   徐泰阳知道,其实万长春自己对文哥的死因同样保持著疑虑。只是万长春同样也知道,这疑虑背后牵扯到什么——那是他在这个位置、这个身份不能去动的,所以他才放任了徐泰阳的行动。
   这也是徐泰阳依然对他心存信任的原因。
   “我会尽快从老山嘴里挖出点什么,如果真是动不了的人——老万,我恐怕不会等你收集材料了。”
   “泰阳!”
   万长春了解他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会不惜背上杀人的罪名,宰了一个是一个。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选上徐泰阳,走上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41)从不熄灭的火
   
   那个时候徐泰阳离警校中专毕业还有六个月。
   
   万长春第一次见他,他正因带头打群架被记大过处分,要被退学了。一脸青紫,嘴角流著血,小屁孩儿却一脸强硬。
   
   这在警校中专部,算是常有的事。
   那几年,当地的初中毕业生,文化课不好考不上高中的、而且经常打架没有学校愿意收的——最后都跑到职高或者三流中专警校去了。
   徐泰阳就是那个打到学校老师都怕、转学没人愿意收的小混蛋。
   他也不是爱惹事,就是脾气暴,一点就著。尤其父亲出事,家里经常被讨债的登门,别人家看他们就总是带著一层别样目光。
   小孩子正处在敏感的年纪,大人怎么做就有样学样。徐泰阳和弟弟在学校里受了不少欺负和白眼,可徐泰阳不怕:谁惹我就揍你,欺负我弟弟也揍你,敢骂我妈妈就往死里揍你。
   徐妈妈已经为丈夫捅的篓子操劳得精疲力尽,即使知道儿子本性不坏,也抵不住一天到晚的被学校叫家长。
   于是初中一毕业就把他送到地区的警校上中专,希望在学校的管束下,不要像他爸爸一样,走上歪路。
   
   万长春问他为什么打架,他说看不惯。
   又问他看不惯什么,他说卖药的祸害人。
   万长春这个时候才知道他在当地已经很出名了,人送外号“缉毒犬”, 不要命的那种。碰上卖药的上去就干,来几个干几个,比磕了药的还疯。
   
   给缉毒队里选苗子的万长春当时就决定,就是他了。
   有血气,有胆气,有勇气,重要的是还有痞气。
   
   半年后,撵著卖药人满街揍的徐泰阳遇见了程文国。
   徐泰阳这次学乖了,隐瞒著自己的身份怕再被退学。
   那时候他刚在万长春的激励下,啃了半年书,以低空飞过的成绩加上万长春的推荐成为警官学院的新生。
   
   徐泰阳会如此得到程文国的欣赏,是万长春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满腔的正义和蒙头往前冲的狠劲儿,程文国看上他不是偶然——徐泰阳跟年轻时的程文国很像。
   万长春只是没想到,他会欣赏徐泰阳到让他成为自己左右手的程度。
   
   程文国这个人很特殊,他身上带著一股现代人没有的侠气和正义感。
   更重要的是,在那个毒品刚兴起并迅速地席卷了黑道的年代,他是公开反毒的。
   深受毒品所害的家人,让他深刻明白那是多么危险和残忍的东西。
   这让他在道上更显得格外孤寂,所以徐泰阳的出现,更像是他的知音,另一个自己——甚至是一个可塑造的接班人。
   
   但另一方面,程文国极度不信任警方,不止一次阻截了警方的线人,抢先端掉窝点破坏警方铺设已久的清扫行动,让本应该一锅端的毒贩跑了一大半。
   人脉广阔、势力之大,让他几乎垄断了全部的进出消息。
   
   程文国像一匹孤狼,固执地拒绝所有合作,独自守护著自己的地盘不让外人入侵。
   
   万长春因此而陷入了反复不断的犹豫。
   徐泰阳还太年轻,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他的心也还不够坚定。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成为合格的缉毒员警,或许也会潜伏在某个毒枭身边成为卧底——但不应该是现在。
   可是放弃这次机会,还会有谁能从程文国内部掏出更多线索来?
   而且即使程文国并非毒枭,但徐泰阳会和他一起成为所有毒贩的靶子,吸引他们的火力。
   万长春无法估计到底哪个更危险。
   
   徐泰阳给他的答案是:我去。
   
   他喜欢面对面的战斗,他甚至也欣赏程文国。
   然而这种欣赏也是万长春心里深深的担忧,他怕徐泰阳被程文国带进那条路上再也回不来。
   几年之后,他的担忧果然成真了。
   可他甚至无法去指责徐泰阳。正如程文国对白道的不信任一样,就连万长春自己都察觉到,他们内部确实不那么干净了。
   几次被打压的行动,令徐泰阳的愤怒和怀疑逐渐增加,他心中的天平也渐渐偏向了程文国。
   
   程文国的死,是最重的一击。
   
   可万长春对此无能为力,警告和处分让他学会了闭嘴。
   却从没放弃。
   所以在程文国死后,他其实可以强制徐泰阳回归警队,但他没有。他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蜘蛛,蛰伏著,静静地,等待猎物撞上自己的网。
   可是徐泰阳却未必会有他这样的耐心。
   
   仇人就在眼前了,他怎么可能会忍住不出手?
   
   可是一旦做了,徐泰阳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将会永远背上杀人的罪名,落入黑暗。
   这么多年来,那个名叫徐泰阳的少年哪怕已经走上不同的路,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心中的道义——像一团小小的火,在他眼中执拗地燃烧,从不熄灭。
   
   是他把徐泰阳带入黑暗,他也要重新把他带到阳光下。
   
   徐泰阳回去先收拾了老山一顿。
   老山除了连连叫屈,一句有用的都没说出来。老刘看得出来他是有恃无恐,笃定了徐泰阳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所以直接拖过来塞住嘴巴,朝著大腿又来几刀。
   老山直接昏过去了。
   “呸。”老刘在他脸上吐一口唾沫,“得出点手段了,不见棺材不落泪。”
   徐泰阳沉默地抽著烟,他想起段潮说过的:老山是回来交易的。
   交易的物件,除了内鬼,还会有谁?能让他得到额外的好处?
   那个外鬼。
   或者外鬼背后的大佬?那老山交易的东西又是从哪里弄到的?或者老山也是被人指使?
   徐泰阳觉得自己以前想得可能太简单了。
   
   翻翻手机,他又给段潮拨了个电话。第一通没人接,第二通响了十来下才有人应答。
   “小狼狗……?”
   段潮的声音非常疲惫,又好像没睡醒。
   “咋了,很累?”
   “嗯……”段潮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一翻身却磕了膝盖,“痛……太窄了,睡不好。”
   “你在哪儿睡的?”
   “车里。”
   徐泰阳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有家有酒店,干嘛睡车里啊?”
   “七爷召见,等了半夜了。”段潮打个呵欠,“酒店也不想睡,烦……你上哪儿去了,我打了两天电话。”
   徐泰阳心里一暖。
   “没事,被扣了。”
   段潮的声音完全清醒了,“因为老山?我就说你心软,要我,直接切了蛋,看他吐不吐实话。”
   这么多天,徐泰阳终于是笑出来一次。
   
   “我想见你。”
   
   (42)闭嘴,干
   
   “现在跟我一起危险著呢。”段潮明知故问,“不怕啊?”
   “我想见你,”徐泰阳重复。
   
   “我想日你。”
   
   段潮二话不说发了定位过来。
   地址是一家高级疗养中心附近,徐泰阳到的时候,柔柔连车位都帮他占好了。看他下车又是甜甜地一笑,把车钥匙接过来钻进他车里,
   “借徐经理车溜达一圈~”
   徐泰阳忙点头,他也实在不好意思明知道小姑娘在跟前儿还跟她老板车震。
   隔著几个车位,段潮正歪在后座,靠著车门旁边等。
   “你再晚来会儿,我都要自己撸一把了。”
   徐泰阳一脚踏进去,揽过他脖子深深一吻,双双倒在后座上。段潮把他肩膀搂得死紧,一手摸上两天多没刮胡子的粗糙下巴。
   喉间的呻吟和唇舌交织声逐渐被分泌的唾液浸透,泛起暧昧的喘息。
   段潮摸他的胡茬儿,用舌头舔过去,然后轻咬。
   徐泰阳回身关上车门,解开了段潮的腰带。伸进内裤里抓著屁股使劲儿揉了几揉,问道:
   “屁股老实吗?”
   段潮自己把内裤往下一褪,阴茎根部的毛发里,隐约露出银色的金属。
   “洗澡都不敢摘,你说呢?”说完抓一把徐泰阳裤裆,“我就不问你了。”
   段潮一曲腿,连同内、外裤一起脱了。抬脚把徐泰阳往后一踹,徐泰阳不扶不靠地倒下去了。
   豪华商务车里后座空间大,放倒了座位有得空间给他俩骨碌。
   段潮跨上徐泰阳的腰,一边解开衬衫扣子,一边说:
   “尝尝浓淡就知道。”
   
   徐泰阳心说我两天都在局子里,想不老实也不行啊。
   
   段潮已经把他含住了,口腔里的湿润温暖包裹得他很舒服。
   他喜欢段潮给他口交。
   倒不是技术有多好,含得也没多深——单单觉得段潮给他口这件事儿就特别爽。
   稍微支起身体看向段潮,他正把龟头抵著上颌从里往外蹭,再把圆润的龟头从闪著水色的薄唇里吐出来。
   车里很暗,可是段潮的脸却很清晰。
   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把食指和中指伸进他嘴里,徐泰阳压著嗓音说道:
   “上来!”
   段潮像猫一样,含著他两根手指静静地爬到他身上去。
   舔湿了的手指探进肛口,扩张得有点急切。另一只手顺著大腿往上,沿著脊背来回抚摸。
   段潮趴了下去,跟他互相碾磨著嘴唇。
   “差不多行了……”
   被刮了几次敏感点,段潮就不想等了。语气满是催促不说,还咬了一下他的舌头。
   拍了下屁股,徐泰阳抽出手指,湿漉漉的肉棒在他臀缝中磨,几下就把段潮磨得开始叫“快点进来”。
   “七爷什么时候会叫你?”徐泰阳好像突然想起来段潮还有这么个事儿似的。
   段潮一愣,腰抬起来,一下子把那根硬邦邦的肉棒坐到屁股下面,压在徐泰阳小腹上。
   坐得徐泰阳当场“嗷”了一声。
   段潮揪著他领子,“这份儿上了你才想起来问?”
   “我他妈……!我操我不是怕你……?!”差点就给徐泰阳疼软了,好在段潮没坐那么实诚。
   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快要开干了才意识到。
   他是怕万一七爷的人发现他俩混在一起,会不会对段潮不利?毕竟段潮现在直属七爷,中立的。
   段潮给他三个字:“闭嘴,干。”
   徐泰阳要是再磨叽,段潮估计就会咒他阳痿。
   
   扶著肉棒顶住肛口,段潮一点点坐下去,把整根吞进屁股里。
   “唔……”
   他发出满足的吐息。把衬衫脱了,袜子也脱了,光溜溜地骑在徐泰阳身上。
   紧绷的肛口,沿著柱体缓慢地上下,能够尽情抽插之前的过渡总是让人觉得漫长而备受煎熬,但却又充满兴奋的期待。
   徐泰阳两手扶著段潮腰侧,围绕著屁股和腰轻轻抚动,看著他微皱眉头不停地短促哈气。
   
   他还能看段潮多久呢?
   
   他今晚上其实不应该来,他应该继续审问老山,哪怕用尽各种不光彩的手段,直到把那个家伙问出来。
   然后宰了对方,再去万长春那里自首。
   他就再也看不见段潮了。
   他不会因为段潮放弃复仇,但至少,在最终到来之前能多看看他。
   
   “啪。”
   段潮甩了他一耳光,不痛,但能够让他回神。
   “不专心。”
   徐泰阳歪著头,抽了下鼻子,“敢打你爸爸,啊?”
   
   徐爸爸登场,段潮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一下深顶插得尖叫起来。
   
   “啊啊……!呜……!”
   段潮被徐泰阳托著两臀,下身和像被装了发动机的棍子做活塞运动,给他挤压出一连串不带停的低叫来。
   他的软肉棒在徐泰阳小腹上啪嗒啪嗒拍打,顶部开始冒出体液来。
   肠道里面被摩擦得越来越滑,段潮爽得眯起眼睛来,一边说“好棒”,一边双手胡乱地摸徐泰阳。
   掀开徐泰阳的T恤,摸他的胸和腹部,手掌下面能感受到腹肌因为做爱而在发力。
   “啊、啊、啊!小狼狗……你真好……!”
   徐泰阳手指摸著他肛口,湿得开始出水了。
   肉棒拔出多半,再往里一戳,又冒出一圈儿水迹。
   段潮呜咽了一声。
   
   那一瞬间,快感是从下身直接冲上去的,冲得他脑子都要空白了。
   
   “这样好不好?”
   段潮张著嘴,喘了几下才能吐出个“好”字。
   徐爸爸就接著让他“好”。
   
   车内响起段潮毫无顾忌的大叫。等到徐泰阳射完,小腹上已经留下一片黏腻的痕迹。
   段潮趴在他身上喘,四处摸遥控器,把车内的空调又调低了一点。
   摸他汗湿的后背,徐泰阳捞过西装给他盖上。手抓在领口的时候碰到个硬硬的扣儿,凑近了一看,一朵玫瑰领针。
   徐泰阳忍不住亲了段潮一口,惹得段潮一声哼哼。
   “不穿上衣服啊,万一现在让你过去怎么办。”
   “……晚几分钟又不会死,”段潮又嘟囔,“老二还在别人屁股里呢有脸说这话?”
   徐泰阳抬手在“别人屁股”上打一巴掌。
   “起来,抽根儿烟了。”
   段潮这才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下来,开了车窗,点完一根直接趴视窗抽上了。
   “小狼狗。”
   “嗯?”
   “找到内鬼,你真能下得了手吗?”
   徐泰阳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说:“不如说——我不会让他死得太痛快。”
   段潮回头看他,几口把烟抽完,又坐回到他身上去。
   “那你要把心硬起来,”手指点点他冒个头儿的肉棒:
   
   “比你这玩意儿还得硬——无论对谁。”
   
   (43)我要是死了
   
   “凭什么你就觉得我心软啊?哪儿看出来的。”
   徐泰阳把他手按在胯间一直揉,射完了软下来的肉棒包在段潮手里。
   “凭——凭你救了你儿子,阳阳啊。”
   段潮想像徐泰阳和那条小奶狗儿雨夜里,大眼儿瞪小眼儿的邂逅。
   一手撸他肉棒,一手抚过脸颊,段潮跟他交换著亲吻。徐泰阳搂过段潮腰部加深了这个吻,嘬了下舌头。
   “那我还他妈的给你吃了好多儿子呢。”
   段潮没忍住哈哈地笑,“天呐,你真残忍,你冷血,你无情……你!”
   徐泰阳觉得这词儿有点耳熟,又不知道哪里听过。反正就当段潮又“瞎逼逼”,揽过脖子把嘴堵上了。
   舌头互相交缠了半天,逐渐从温柔到充满色欲,放松的身体又不安地扭动起来。
   “还软吗?”徐泰阳问,往前送了一下胯。肉棒戳著段潮手心。
   “硬啦。”
   
   把段潮往座椅上一按,一条长腿自动就沿著胳膊抬到他肩上去,然后随著他的进入微微向后仰起脖子,发出微弱的呻吟。
   段潮双臂举在头顶,对徐泰阳呈现一种身体完全打开的状态。
   肉棒在肠道里缓慢地抽动,快感像小猫爪儿一样,一会儿一下、一会儿一下抓挠著段潮的神经。
   刚简单清理过的肛口又被挤出来的精液和体液弄得黏糊糊,一点点滴到屁股下面,弄脏了昂贵的真皮座椅。
   徐泰阳又开始咬段潮的腿。
   一边动著胯部抽送,一边转头在那条白腿上亲吻啃咬,咬得段潮脚趾头都曲起来了。
   “怎么那么喜欢腿啊……”段潮另一只脚踩上他胸口,被徐泰阳顺手抓住了。
   “还喜欢屁股呢。”
   徐泰阳把他腰提起来一点,在臀部上拍了一把。
   段潮笑,“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徐泰阳肉棒往里一顶,“这个?”
   被肉棒插得轻呼,段潮把两腿向左右再分开一些,“我喜欢……傻狗变成疯狗的样子。”
   手伸向下体,食指和中指沿著被肉棒撑开的肛口边缘抚弄。
   
   徐泰阳要是再看不懂这个暗示,真就是傻狗了。
   
   把他两腿往前一扳,更靠近胸口,徐泰阳开始耸动腰部,把段潮插出一串儿带著鼻音的浪叫。
   无论做了多少回,肉棒的硬度和速度,对柔嫩的肛口和肠道来说,永远都是残忍而可怕的。
   它冲进另一具躯体的内部横冲直撞,把紧致的窄小空间硬生生撑大,印上自己的烙印,直到把那躯体的主人撞得从内部开始臣服于他。
   “啊、啊、啊……嗯……!”
   段潮两手情不自禁攀上了徐泰阳的脖子,两腿挂在他手臂里摇晃,张开的嘴唇里露出红润的舌头。
   “好棒……爽死了……!”
   屁股里漏出来的水把徐泰阳卵蛋都打湿了。段潮被身体的愉悦感冲击著神智,舒服得不知该怎么办了。
   “喜欢这样,对吗?”
   徐泰阳也得强忍著粗重的喘息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我知道、你还能……让我更喜欢呢……!”
   段潮张开眼睛看他,拇指摩擦徐泰阳唇角,被咬了一口。
   
   小狼狗一龇牙,也不让他叫爸爸了,直接疯狗肏母狗。
   
   “啊啊啊啊啊啊……!”
   段潮昂头大叫,两手从搂到抓,在徐泰阳肩上留下一道道指甲痕迹。
   被锁住的阴茎在自己小腹上随著徐泰阳的动作左右弹动,精水在肚皮上留下淫靡的痕迹。
   屁股里的水声如此明显,配合著段潮的叫声和肉体的碰撞声在车内回荡。
   那是“我正在被你干著”的声音。
   “环,要不要拿掉?”徐泰阳看见他阴茎里流出的东西越来越多。
   “不要……!”段潮在喘叫声中挤出回答,“就……套著……啊、啊!”
   徐泰阳不再说话,甩开腰专注地干,一直把段潮干到爽哭。
   
   做完两次,车里都是精液的腥味了。
   段潮收拾完,把情爱的痕迹又藏回西装底下,衣冠楚楚地下车来抽烟。
   一边活动身体,一边给柔柔电话叫她“可以回来了”。
   徐泰阳呼啦呼啦开关车门散味儿,把段潮看得直乐。
   “好像柔柔不知道似的……行了别扇了,闻不著了。”
   “你这当老板的能不能知道害臊。”徐泰阳把车门都打开,也点了一支烟。
   段潮在车里待久了,浑身不舒坦,在附近溜达了几步。徐泰阳赶紧跟上去。
   “老爷子每次召见都这样?”
   “哪能,”段潮揉揉脖子,“这是给我上课呢。”
   “你干嘛了?”
   怪不得开始说现在找他危险著呢。徐泰阳想,段潮想干的,能干的,怕都是别人干不了的。
   段潮往他身上一贴,“我干了坏事儿,特别特别坏。”
   徐泰阳看著他,他看著徐泰阳,一脸玩味。
   
   小狼狗严肃地想了半天:“你破坏人家庭了?”
   
   段潮愣住,发现徐泰阳一点没开玩笑,笑得快要在地上打滚儿了。
   “小狼狗……我不行了我要死了……!你……我的妈……你这三观也太正了……!”
   徐泰阳给他笑得一脸黑。
   段潮眼角都带泪了,两手抚上他的脸,怜爱地看著他:
   “你怎么那么萌……我要是死了……小狼狗,都是被你萌死的!”
   “萌个鸡巴!萌你妈逼啊!”徐泰阳不懂萌什么意思,反正就不当好话:“老子要是死了,那就是被你——”
   段潮没等到下半句,徐泰阳突然搂著他转了个圈儿。
   
   一簇小小的血花儿,崩在他脸上。
   
   两声“噗”地闷响,他感觉徐泰阳晃了一晃,视线中好像有人远远地跑开了。紧接著他被抓著衣襟往车里一推,徐泰阳甩上车门。
   “别出来!”
   段潮猛然发现,停车场里悄然地出现许多手持棍棒的人,静静地把他们围在中间。
   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人群一涌而上,棍棒落在车上,和徐泰阳身上。
   “徐泰阳!”
   手刚一接触到车门,车窗上迅速袭来铁棍的影子。
   段潮猛地缩起身体,护住了头部,碎玻璃伴随著碎裂的声音落在他身上。铁器敲击车身的震动和巨响不断传来,车上的玻璃每一块都被打碎。
   伴随著一声刺耳的刹车,所有攻击戛然而止。被人发现的第一时间,攻击者像潮水一般迅速褪去,毫不恋战。
   “段总!”柔柔回来了。
   确认周围安全,柔柔把段潮从车里拉出来。
   “徐泰阳呢?!”
   段潮抓著柔柔的胳膊吼。
   
   徐泰阳倒在几米开外的空地上,身下渐渐晕出一片血迹。
   
   (44)你是傻逼吗?
   
   时间似乎被无限制地拉长了。
   
   徐泰阳被推进手术室已经一个半小时,段潮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等待。
   他也知道七爷不会召见他了——今晚的等待与袭击,全都是冲著他来的。
   
   这是给他的警告。
   
   “听说你最近跟徐泰阳那个小子走得很近?”
   “什么都瞒不过您。”
   “这小子,是一把好刀——”
   “老爷子,这把刀可是我先看上的,您不能抢。”
   “哦哟,这刀可利著呢,小心别插著自己。”
   “您这话说的,刀不插鞘里,还插哪儿啊?”
   “还想做他的鞘,你拿得住么。”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对,他一边教老爷子怎么用智能机,一边说“我做他的鞘,也做您的刀。您拿得住我,我不就拿得住他了?”
   
   现在就是七爷在提醒他:我拿得住你。
   
   “你做我的刀,就得知道往哪里插,不能想捅哪儿捅哪儿。”
   段潮看见萤幕上这条消息,脸上还带著徐泰阳的血,忽然笑了一笑。
   老爷子发消息发得挺溜,还会用社交软体了。
   “老爷子,我可是给您切瘤子呢,做手术哪有不疼的?”
   段潮想了想,在消息后面加了个心型符号,又说“放心吧,不带切错的,事后您可别忘了给我红包。”
   然后示意性地发了一个。
   对方停了半天,“红包怎么发?”
   段潮开始打字:您看您输入框里是不是有个小加号,对了,您点开这个小加号……
   
   柔柔静悄悄地走过来,轻声说:“人没事,失血过多还在昏迷。子弹被处理过,杀伤力不大。击打伤避过了头部。”
   段潮没有接她的话,认真地教对方怎么发红包、绑定银行卡。
   过了许久,萤幕上跳出第一个对方发来的红包。段潮收了,回个笑脸,从椅子上站起来。
   
   柔柔在他脸上看到微笑。
   亲切,温柔,一如往常。
   
   “我要在常东原之前看到老山的尸体,还有他手上的东西。”他用这个微笑说,也懒得用代号了,“五分钟以后他会知道徐泰阳遇袭。”
   “是,知道了。”柔柔刚要走,“那您……”
   段潮又一笑,“安全的不得了。”
   “明白了。”
   柔柔转身就走。
   
   段潮从兜里掏出徐泰阳手机,萤幕已经碎得跟蜘蛛网一样,还好功能正常。
   按下home键,需要开机手势或者密码,段潮各试了一次:手势是对角线,密码是文哥忌日。
   全部成功。
   “狗脑!”段潮骂他。
   检查了下通话记录、通讯录、各种社交软体——小狼狗这方面做得很好,里面很干净。
   查完了,换自己手机拨通了常东原的电话。
   
   “你的机会来了。”
   
   徐泰阳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多久。
   子弹造成的伤害不大,口径小、经过减伤处理,最主要的是对方的目的本身也不是置人于死地。两处都在肩背,刻意避过了脏器和动脉。
   ICU里躺了一天就醒了,再观察一天以后转移到普通病房。
   “阳哥!阳哥!”阿广哭得鼻涕一个劲儿往下淌,“谁干的!我他妈挖了他家祖坟!”
   常东原眉头一皱,告诉阿广把床头摇起来一点:“行了阿广,你先让他消停儿会儿。”
   阿广到一边哭去了。
   “段潮……呢……?”徐泰阳喉咙干涩,说话有点困难。
   “他没事,上著班呢。”
   常东原说道,没什么表情。
   “我手机呢……?”
   常东原用下巴指指床头柜,上面放著一个碎裂的手机。除了萤幕,机身前后都弯折了。
   他又拉开抽屉,取出个盒子:“给你准备个新的,万一有重要的东西让阿广给你拿去店里看看能不能恢复。”
   徐泰阳摇摇头,“没什么,这个就行。”
   常东原帮他换上卡,开了机,徐泰阳花了好几分钟才发出个短信。
   然后说想吃点水果,把阿广支开了。
   “东原,我有事儿跟你说。”喝了点水,徐泰阳感觉舒服了很多,就是牵动著伤口疼。
   “嗯?”
   常东原给他开了矿泉水,插了根吸管递给他。
   徐泰阳没接。看著他的眼睛说:
   
   “我跟段潮,好上了。”
   
   事到如今,没法再蒙他了。
   “本来……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要他别勾引你。没成想——”徐泰阳抽了下鼻子:“没成想,我上钩了。”
   常东原把矿泉水放回去,目光移向了别的地方。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开来,许久,常东原问道:“多久了?”
   徐泰阳回想著他跟段潮刚开始的日子,不知道从打第几次炮儿开始算。
   “算了别说了。”
   常东原挥挥手,站起来踱步。
   “如果不是你受伤,我他妈现在就揍你。”
   看著那个似乎在拼命忍耐的背部,徐泰阳觉得跟自己面对文哥时一样,那么的愧疚。
   他应该早点说,哪怕他们俩打上一架,也算是公平公开的竞争啊。
   
   “你对他是认真的吗?”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徐泰阳现在却也终于可以坦然地说:
   “认真的。”
   “哪怕早晚有一天你会栽在他身上?”
   徐泰阳一笑。心想,人呐,真是不能把话说太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个圈回到自己身上了。
   
   “认了。”
   
   常东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突然乐了,也不知道是笑谁。
   “是啊,你这都挡了两枪了。我要想盖过你,就他妈得挡个手榴弹了!”
   徐泰阳一愣,愣完跟他对著笑起来,笑得伤口都疼。
   “东原……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儿……”
   常东原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滚蛋,这事儿没完呢,等你出院再算帐!”说完看看表,“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晚点儿再过来。你那边场子里也暂时没什么事儿,我盯著呢。”
   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段潮正在门口,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
   “被你卖了,还得给你数钱——我家的小狼狗,真可怜。”
   常东原掏出手机来,划开萤幕,打开那一条消息:
   
   刘哥,看好老山,晚点儿联系。
   
   “你家的小狼狗,到底是被谁卖的?”常东原冷笑,“婊子无情,说的真对。”
   “你要是再慢一步,婊子就更无情了。”
   常东原脸色一僵,“哼”了一声。
   看著他离开的身影,段潮问柔柔:“安排好了?”
   “好了,龙先生会配合。”
   段潮点点头。
   
   进门的时候,徐泰阳正费劲地去够那瓶矿泉水。
   “啊!”
   见他来了,一双狗眼都亮了。
   “你没事吧?”
   段潮在他身边坐下,柔柔自动又站到门外去了。
   “你看呢?”
   徐泰阳觉得段潮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没事就好,那些人是——”
   “是七爷来教训我的。我本来不该掺和那俩人的事儿,但是我掺和了。七爷明面儿上没说,但他已经安排了三少接班儿,三少要是上位,我没什么好处;可大少就不一样了,他赢了,我也赢。”
   三少虽然不如七爷,但谨慎稳妥,大少比起他,则操控起来要容易得多。
   
   所以段潮以前说:“我会选一个不如我的,吃掉他,取代他。”
   
   “七爷放权给我,是因为我看起来最年轻最容易收买,谁要对三少和东佰不利、谁要利用这次继承战牟利,就借了我的手除掉——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当上东佰娱乐的掌门?”
   
   徐泰阳这才发觉,自己以前真得想得太少,太简单。
   
   “现在懂了吗?”
   段潮语速很快,仿佛在忍耐著什么。徐泰阳舔了下嘴唇,不知道该说点啥——段潮跟他透露得太多了。
   “我想抽烟……”
   段潮没跟他说“病房里严谨吸烟”,从他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了。
   徐泰阳刚拿手去接,被段潮一下子把烟头按在他手腕上。
   
   “我操——!!!”
   
   徐泰阳被烫出了眼泪,可他受了伤挣不过段潮。段潮一直把那根烟在他手腕上按成个L型,站起来“啪”地丢在地上。
   “你他妈干什么!?”
   徐泰阳一动哪里都疼,不动烫伤又疼,简直想死。
   
   “我他妈干嘛?我他妈看你死没死透!”
   
   徐泰阳一怔,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段潮刚才,是爆了粗口了吗?
   这个即使生气发脾气、在床上被他欺负得死去活来都没骂过一句脏话的段潮?
   然而段潮继续刷新他的认知:
   
   “你是傻逼吗?!徐泰阳!”
   
   (45)我就是傻逼
   
   “你……骂我干嘛呀?”
   
   徐泰阳又委屈,又懵逼。
   心说我给你挡了两枪伤口疼著呢,我怎么就傻逼了?我不还都是怕你出事儿吗?
   “我骂你?我他妈还想打你呢!”
   徐泰阳一听就生气,“你打啊!常东原要打,你也要打,你俩一起吧!”
   段潮把他那瓶矿泉水往地上一扫,骨碌碌滚出老远,撒了一地水。
   “你他妈还来劲了是不是?!”
   “那你说我到底哪儿傻逼了?!”
   徐泰阳跟他对著喊,段潮指著他从上到下:
   “从、头、到、脚都傻逼!”
   
   理直气壮得徐泰阳说不出话来。
   
   “我他妈有手有脚又不是娘们儿!我他妈要你救!?我他妈跟你睡又没跟你结婚!我要你救?!你英雄救美爽死了是不是?想不想看我抱著你的尸体哭?!”
   段潮一口一个“他妈的”,估计一辈子的粗口都说完了。
   “想看你哭老子日你就行了!”
   “你日!你他妈现在就日!”段潮把皮带一扯,抬腿坐上病床,手往徐泰阳胯下一伸,攥住了他老二。
   昏迷期间插的导尿管和尿袋刚撤下去,徐泰阳下面还是光著的。
   “嘶……!”
   徐泰阳给他抓得身体立刻想要缩起来,可是腿被段潮压著、牵动得伤口也疼。
   
   段潮一生气就折腾他老二这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轻点儿……再抓就、站不起来了……!”
   修长有力的五指把他阴茎和阴囊拢在手掌里,使劲用力揉,柔软的卵蛋都从指缝间挤出来了。
   “要不是弹头被改过,别说你老二你自己都他妈站不起来!你当你是什么?!超人还是孙悟空?!能挡子弹的?!老爷子又他妈不是想让我死!”
   “我怎么知——”
   
   别说他不知道七爷只是要给段潮个教训,就算知道了,他还能站在一边看著吗?
   
   “你知道不知道都是傻逼!”
   徐泰阳简直要掉眼泪。段潮摆明了这就是不讲道理啊?
   “你能不能……”
   “闭嘴!傻逼别跟我说话!”
   门外传来阿广的大呼小叫,你这娘们儿谁啊?你让我进去!阳哥!阳哥你没事儿吧?!
   段潮这才把他老二放开了。下床握著护栏深呼吸,吸了好几次。
   徐泰阳赶紧把手伸进被子里摸自己鸡巴,掀开看看有没有事儿。一边儿看一边拿眼睛瞪段潮。
   对方冷著一张脸,系好皮带,走了。
   阿广一看房间里这个样子,心想这他妈是白眼狼趁著我老大受伤欺负人啊?水果一丢,转身就要去揪段潮。
   “阿广!”
   其实不用徐泰阳阻止,柔柔一记飞踢更好使。鞋底儿离阿广细瘦的小下巴也就一公分了。
   阿广怂,骂骂咧咧回来了,徐泰阳让他找护士,赶紧把烫伤处理一下。
   护士这边数落怎么有在病房抽烟的,阿广那边叨逼叨骂段潮,徐泰阳这一顿折腾都想再昏一遍了。
   
   段潮这一顿毫无道理的“傻逼”,虽然是担心他,也让徐泰阳委屈。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即使段潮不需要他的保护,不屑于他的保护,他也还是会当个“傻逼”。
   这世上没有人不需要保护——无论对方是谁,只要你在乎,他就是你的弱点。
   
   听说他受伤,阿薇还特意来看看,坐一边儿给他剥桔子吃。
   “你说你呀徐泰阳,这年纪了还给人砍来砍去,你什么时候能做到人段总那程度。”
   他遇袭这件事在集团内部没有公开,更没有说是枪伤,阿薇只当他又跟人干架。
   徐泰阳心说我这就是为你那段总被“砍”的。
   
   一个好儿没捞著,捞一个“傻逼”。
   
   “你们到底喜欢他哪儿啊。”
   阿薇还觉得他吃味儿呢,一本正经地说:“跟段总在一起就是舒服,你懂吗?听过什么叫如沐春风吗?真的,就那种感觉。”
   “说得好像跟你好过似的。”徐泰阳哼一声。
   
   还如沐春风呢?你见过他生气吗?他一生气就抓人老二你知道吗?
   
   “这还用好过吗?不跟你好都这样了,这要好上不得宠上天啊!”
   阿薇简直要嫉妒死了,嫉妒那个将来会成为段潮妻子的女人,虽然她还没出现吧。
   阿薇还没走,冉文熙也来了。
   知道冉文熙是他心中的白莲花,多少还是有点嫉妒。阿薇眼睛一翻,“哼”一声儿。
   “那我走了,不耽误你俩~”
   冉文熙不跟她一般见识,轻轻一笑。
   看他这伤先叹一口气,把阿薇刚才的感叹换个方式又跟徐泰阳来一遍,徐泰阳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徐泰阳又问,你到底喜欢他哪儿。
   冉文熙这么回答:
   
   “你知道被呵护的感觉吗,他会照顾到你所有的小情绪,跟他在一起特别的自在,你可以做你自己。”
   
   如果说以前,徐泰阳可能就不太明白,做自己就做自己,怎么还得分人啊?
   现在他懂了。
   他面对段潮会毫无防备的哭,而不怕被嘲笑。
   “那他呢?”
   冉文熙一时没明白。
   “跟他在一起都舒服,那他舒服吗?”
   
   他不累吗?
   
   冉文熙愣住了。
   徐泰阳并不是质问她,而是在问自己。
   段潮跟自己在一起,抛开性爱,他自在吗?舒服吗?
   
   他不知道段潮跟常东原在谋划什么,只知道段潮喜欢跟自己在床上滚来滚去能滚出一堆花样儿;
   他不知道段潮有怎样的过去、要杀什么人,只知道段潮段潮放假就能好几天不洗脸不出门,窝在家里打游戏杀一片。
   这算了解还是不了解?了解这些有个屁用呢?
   
   冉文熙当然也不知道答案。
   她似乎理所当然地觉得,段潮就应该是这样的,似乎永远风趣又有情趣。她从没想过段潮是不是也有烦恼、有难过,是不是也要谁去照顾他的情绪?
   
   她没有见过段潮温柔微笑以外的样子——这一刻,她也突然明白,自己从没走进过段潮的心里。
   
   冉文熙走的时候有些失落。
   徐泰阳没空也没心思安慰她,跟老刘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再一次让他把老山看住,能问出问什么,这边想办法就溜,再过一两天能下地就闪。
   夜长梦多,真等到出院,黄花菜都凉了。
   
   心烦意乱地睡了一觉,晚上迷迷糊糊地又听见阿广的小声呵斥:怎么又是你们,干嘛啊?
   睁眼一看,段潮来了。
   柔柔正把阿广从陪护椅上往起拎,不由分说给拎到门外去。徐泰阳示意一下,阿广这才不挣了,心不甘情不愿出去了。
   
   段潮静静地坐下来,身子一歪,把头靠在徐泰阳腰上。
   看得出来,他很累。
   好半天谁也没有说话,看见他上了药的烫伤,段潮才轻声问:“疼吗?”
   徐泰阳嘟囔一句:
   
   “鸡巴疼。”
   
   段潮扑哧哧乐,震动从徐泰阳腰上传来。笑完了,段潮支起下巴说:
   
   “舔舔就不疼了。”
   
   (46)把话说开了吧
   
   隔著门,徐泰阳还能听见阿广压低了声音跟柔柔呛,突然就“哎哟”起来,瞬间又清静。
   估计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让柔柔给揍了。
   
   段潮垂著头,很认真地给他口交,单人病房里响起轻微的口水声。
   
   不稳定的环境,总是能让刺激和兴奋放大。
   徐泰阳虚虚地扶著段潮的头,随著上下的晃动,感受著他口腔的包裹。
   段潮真给他从上到下舔了好几遍,舔得徐泰阳想往他嘴里狠狠地戳。
   从喘息声中听出他浓重的欲望,段潮便用嘴拢住了粗大肉棒,尽可能地往口腔深处吞进去,拇指和中指、食指圈起来,照顾著吞不进去的根部。
   他吞得很辛苦,硕大的龟头戳得他喉咙很痛,又想呕吐。
   口水顺著肉棒不断往下淌,打湿了浓密的毛发。
   “唔……行了,别吞了……”
   徐泰阳难耐地晃动腰部,伸手去碰自己的肉棒。段潮急促的鼻息让他知道他在勉强自己。
   段潮于是快速运动著手指和口唇,直到感觉到那粗大柱体的抽动,才停下来把射出的精液都含在嘴里,咽了。
   徐泰阳闭了一会儿眼睛,射精后的满足感让他很舒服。
   段潮看著他的脸,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头靠在徐泰阳腿上,拿下环开始自慰。
   
   被人盯著脸自慰,这种待遇还是头一回。
   
   徐泰阳看到段潮眼中是赤裸裸、毫无掩饰的欲望:我想要你。
   
   如果不是刚射完,哪怕枪眼儿里开始冒血他也要把段潮按在床上操,操得让整栋楼都能听见他叫爸爸!
   
   徐泰阳抚著他的脖子,“坐过来”。
   口交的时候为了方便把护栏放下来了,段潮于是坐上床,被徐泰阳揽过脖子亲上他的嘴唇。
   一嘴精液的腥味儿,下次得告诉他别吃了。
   徐泰阳把手伸进衬衣里去捏他的乳头。
   段潮怕压到徐泰阳的伤,一手撑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跟他交叠著上半身;一手在亲吻和爱抚里套弄著阴茎。
   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空气明明都不太够了,还是不舍得把嘴唇分开。
   徐泰阳一边轻咬他的上唇一边问:“……要射了?”
   段潮在鼻子里“嗯”。
   脑门儿抵著脑门儿,俩人凑在一起像年幼无知的少年在分享什么新奇秘密一样,看著肉棒在手指的挤压下,把浓白的精液从尿道口里射出来。
   段潮贴著他颈窝里微微地喘,徐泰阳抽了两张湿巾给他擦手。
   
   “小狼狗……”擦完了,段潮轻轻摸他身上的绷带,绷带下面还有各处淤青。“你不该救我。”
   
   “我很贪的——钱,权利,性,我什么都想要。”
   
   他的眼睛里,泛著幽深的光。徐泰阳覆盖住他的手,问:
   “那你要我吗?”
   小狗眼里是毫不躲闪的,直接的期待。
   段潮忍不住用一个深吻回答他:“你我也要”。
   
   “……但,为了前面那两样,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卖了你。”
   
   徐泰阳顿了一下,拇指捏他手心,被段潮攥住了。
   “我值钱吗?”
   段潮把他手背贴在嘴唇上,“值钱啊,一般……不太舍得卖。”
   徐泰阳一乐,跟他把两只手攥紧了。
   
   “段潮,我们把话说开了吧。”
   段潮微微起身,看他的眼睛。
   
   “如果我说的跟你好,就只是跟你睡,那我就不是徐泰阳了。跟你好一天我就保你一天,好一年就保你一年,好到什么时候保你到什么时候——就算你不想跟我好了,把我卖了,可只要心里有你,徐泰阳也还是保你。”
   想了想,觉得似乎不是那么严谨,又说:
   “一直我保不了的哪一天。”
   
   他或者很快就保不了。
   段潮看了他半天,微微一笑。
   “行,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我的话你也要记住——”
   
   “徐泰阳,我段潮想要的东西,谁都抢不走——文哥也不行。”
   
   段潮忽然觉得手掌一紧,徐泰阳声音低沉得可怕。
   “你知道什么了?”
   “你有秘密怕我知道吗?”
   迅速的反问堵住了徐泰阳的话,他眉头微皱,抿紧了嘴唇。
   段潮看他一言难尽的表情,只觉得好可爱,在紧绷的唇角上“啾”了一下。
   “你的秘密就放在你肚子里,我的秘密也放在我肚子里——大家都不用说,公平。”
   “段潮,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我能干的事儿,干点儿不适合小狼狗干的事儿。”
   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当然搪塞了不了徐泰阳,所以段潮直接吻上去了。
   徐泰阳开始还不乐意地挣了几下要把他推开,无奈段潮吻得太热烈,捧著他的脸带著撒娇似的鼻音一哼唧,迅速地就把徐泰阳亲得意乱情迷。
   “你快点好~”段潮一边亲一边说,“然后对我干点你能干的事儿!”
   
   徐泰阳觉得自己下面又要站起来了。
   这也太他妈没有抵抗力了,无论是自己还是自己的老二,面对段潮防御值都是零!
   
   段潮西装口袋里发出振动,本来想不理,结果对方锲而不舍地打个不停。
   被打断了好事,段潮一脸的不耐烦。
   
   然而看到来电的一瞬间,徐泰阳似乎看到他脸上现出一片令人悚然的寒意。
   徐泰阳不能确定。
   因为那寒意一闪而过,像一片雪落在掌心一般瞬间就消失了。
   
   接起电话以后,段潮依然是亲切文雅的语气:“怎么了于少,这么晚您还没睡?”
   对方可能是喝醉了,大呼小叫的声音连徐泰阳都听得到。似乎是没有换到想要的贵宾房,在礼宾台一边吵闹一边直接打了电话给段潮。
   照说段潮的位置怎么会管这种小事,但看起来对方身份不太一般。迅速地电话安排完了还不够,段潮表示马上就过去一趟。
   整理好仪表,当著徐泰阳的面把阴茎环又扣好。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又飞了一吻在他老二上。
   “都乖点儿。”
   徐泰阳比了个“操你”。
   出门前段潮好像想起点什么,“游戏记得再下好,给你好多资源呢。”
   “啊?”徐泰阳莫名其妙的,“这又没网……”
   “你还差那点流量啊徐经理?要你下你就下,废什么话。”
   徐泰阳又把中指举起来了。
   
   门外,阿广离柔柔有八百里远,警惕得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见他俩离开,赶紧著进门儿就从里面锁上了。
   走远了,段潮给常东原打了个电话:
   “你那边还需要多久?”
   “不好说,老刘带著他一会儿换一个地方,追踪有点难度。”
   “你不能直接出面?”
   常东原似乎有些难堪,“老刘很谨慎,他不会相信徐泰阳以外的人。”
   段潮一声冷哼:“你就直接说他不信任你得了。”说完吩咐柔柔,“给徐泰阳用药,至少一个星期不能让他行动。”
   “是,知道了。”
   转头跟常东原语气颇不耐烦地说道:“我只能给你拖这么长时间,再长他会起疑,你手脚麻利点儿吧!”
   
   挂掉电话,段潮回头看著长长的病院走廊。
   其中一间,是他的小狼狗的房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跟他的小狼狗打一炮儿?

   (47)睡吧小狼狗
   
   徐泰阳打开手机开始下那个一百多兆的战争策略游戏,也懒得等,把手机塞枕头底下睡了。
   早上护士配完药来给他打针,想起来看一眼,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一直没下完,他也没放在心上。
   问了下老刘还安全吗,老刘说没事儿。老山也是块滚刀肉,问啥问不出来,撒泼打滚的哭,老刘又不能真捅死他。
   徐泰阳稍稍放心,吃了早饭跟阿广打了会扑克儿。活动下肩膀,好像伤口也没有那么疼。
   可以的话,顶多再一晚,他就跑。
   就是不知怎么又困了,护士说多休息对恢复好,他也就顺势又趴回枕头上。
   
   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梦,醒过来竟然一下子就下午了。
   他的头昏昏涨涨,浑身无力,阿广给他买的饭也没吃几口。抬头看了一眼药袋,似乎又换了新的。
   “这鸡巴玩意儿……什么时候能打完啊?”
   他问阿广,阿广也不知道;问护士,护士说还得两袋呢。
   “咋了阳哥?不得劲?”
   阿广看他一直皱眉,徐泰阳除了困和乏力,也说不上来什么来。想想好歹也是中了两枪,怎么著都得难受一阵儿。
   有些尿意,徐泰阳抬腿儿下床,竟然走路都踩不稳。阿广一手拿著点滴杆,一手赶紧扶住了他。
   “我操,能不能行了……老子撒尿还得有人陪著?”
   阿广笑,“还怕我看啊阳哥!”
   徐泰阳瞥他一眼,“怕老子这尺寸吓著你……!”
   说归说,没人扶他真是站都站不稳。徐泰阳心说这子弹是涂了毒怎么的?这会儿开始发作了?
   回床上没坚持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深夜,老山拖著一条瘸腿,在狭窄的小巷中急速穿梭。
   连日来的审问让他几乎浑身都没什么好地方,老刘可不比徐泰阳那么心软,一把尖刀玩得他生不如死。
   “他妈的……!”他跑得脸色都狰狞起来。
   天不亡他。
   老刘带他转移的时候被摩托车撞飞,给了他这个绝好的机会。
   上马路打了一辆车,随便说了个地址。
   
   当年,常东原找上他的时候,他也是犹豫很久的。
   文哥对手底下人很好,可他太固执。有钱不挣,那不是傻吗?
   你不卖药,难道别人就不卖?眼睁睁看著钱都进了别人的兜里,谁不眼红?
   所以犹豫归犹豫,他还是答应了。
   常东原这个小子,年纪轻轻,野心不小,胆子更不小。他觊觎的不仅仅是钱,还有更高的位子。
   以他的能力,要当上二把手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所以老山觉得跟他站一队,不亏。
   
   只可惜,谁知道后来会出现个徐泰阳呢?
   
   跟老前辈合作,再加上老前辈身后,还有一位大佬在给他们做靠山——只要文哥松口,那钱就是哗哗的进。
   可惜常东原输也输在年轻气盛,太自信了。
   文哥一次放长线儿,就钓起了一尾大鱼,他差一点儿把自己和老前辈都折进去了。
   不止如此,为了掌控老前辈,大佬玩了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收买老山留下了他们交易的第一手证据。
   作为回报,他允许老山单独留下了一套原件,从常东原那里换点“报酬”。
   常东原、老前辈,还有他老山,都成了大佬手里的小棋子。

   老山不知道,杀文哥,到底是谁的主意。
   
   他承认自己贪钱,可是他真的没想过会害文哥死。
   或许常东原会以为文哥一死,他的盘子大部分会落到自己手里。
   可他忘了,等著吃进文哥地盘的,可还有别人呢——比如东佰的大当家:七爷。
   这一仗,他输得彻底。
   
   “师傅,换个地儿。”确认没人跟踪,老山松了口气。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得把手里这值钱玩意儿赶紧再换点钱然后远走高飞。
   他不敢把东西带在身上,在银行开了个保险箱存著,跟个靠谱儿兄弟约好:只要电话提了“见面”,那就一定是被人逮了,直接打电话报警。
   
   进了局子,有大佬罩著,他就更安全。
   只是没想到徐泰阳平时看著傻,关键时刻却来了机灵,导致他再没机会脱身。
   
   保险箱里除了一点现金,还有个折了好几折的小信封。
   里面几张小小的存储卡,任何一张都能左右两个人的生死。
   银行早上开门就赶紧取出来,他放在手心里颠了颠,“哼,看你俩谁更值钱!”
   
   这是老山在世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谁更值钱”的两个人,正坐在古色古香的茶室里喝茶。
   接近黄昏,落日的光透过仿古窗落在茶桌上,映著一只正在泡茶的手。
   段潮端正地把泡好的茶汤倒进对面人的杯子里。
   满室沉默,即使茶香也不能让气氛轻松起来。
   
   对面的“老前辈”,长著一张典型的官场面孔,年纪五十开外,摇著一把折扇。与其叫他老前辈,不如直接叫他宝盖头合适。
   可惜,没人敢。
   手机一震,气氛似乎有一瞬间凝滞。
   段潮放下茶杯,打开了免提。
   
   “段总,拿到了。”
   
   老前辈和常东原一起,轻呼了一口气。
   “送来茶室。”简短地命令之后段潮切断了电话。
   
   老前辈端起茶杯,闻了下香气:“人呢?”
   段潮手指在颈项上轻轻一划。
   老前辈点点头,“小段办事够俐落,如今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常东原脸色有些微微的僵硬。
   “您过奖了,东原已经撒好了网,我不过最后伸把手而已。”段潮把茶点轻放在他面前,“他把这便宜让我了。”
   折扇一收,老前辈轻啜一口,再抬头的时候带著笑意。
   “你不用这么谦虚,这一次你们七爷两个儿子夺位,如果不是你,咱们走不了这么顺……听说你们七爷敲打你了?”
   段潮露出苦笑:“不瞒您说,我也就能搪塞这一回了。”
   “这老头子,临死了还不消停!”
   口气十分不屑。
   在他眼里,不管七爷位置再高,也不过是个平民。
   “放心吧,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老于头子那边呢?”
   段潮看了一眼常东原,常东原接道:“于明东已经进套儿了,于老头——很是谨慎。”
   “他谨慎有什么用?生了个不知道收敛的败家儿子,早晚会败在小兔崽子手上!”
   常东原说道:“当年那件事情我也听说了,闹得很大。据说是酒后撞车,对方一家四口全死了?”
   
   “三个,一个孩子被妈妈护著活下来了。”段潮淡淡地补充,“跟人打赌,在闹市区故意追尾,看谁的车动力足顶得远,结果一脚油门顶进了河里。”
   
   “这种小兔崽子活著也是个祸害。”老前辈说著摇开了扇子,“算了,这事儿也急不得,他们还不知道你是这边的,你就出面周旋一下。”
   “是,这个当然。那曹老师……”
   “战争,总是得有牺牲的嘛。”
   
   一句话,他亲手带出来的曹晓才就成了弃子。
   让于明东染上毒瘾,他的使命就结束了。
   本身就是一棵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墙头草,稍微扇扇风、唆使几句,曹晓才就能向于氏父子献上殷勤。
   日后于老头追究起来,他就会先被推出去做替罪羊。
   
   “就怕上面那位看得紧。”
   最终BOSS“大佬”,也正虎视眈眈盯著他们呢。
   “他现在就是想看我怎么反应,最近还不会有什么动作。”一声冷笑过后,满眼狠戾,“这么多年了,谁还没个准备,他不敢这么快动手。”
   “是,明白了。”
   段潮恭敬地微垂著头,敛去眼中所有神色。
   
   徐泰阳睡得迷迷糊糊地,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换病房?为啥?”
   是阿广。
   “病人体征不太稳定,要换到监护室去。”
   “什么?!那快换、快换!”
   徐泰阳的病床被推著不知道走到哪里去,最后又安静下来。
   
   手机似乎一直在响。他想去拿,却连眼睛都睁不开。
   有人走过去,帮他把手机按掉了。
   谁?阿广?
   
   “睡一会儿吧,小狼狗……没事。”
   是段潮。
   
   段潮说没事就没事吧,徐泰阳“嗯”一声,安心地睡过去了。
   段潮好像还亲了他一下。
   这一觉还是没有梦,醒来却难受得要死。头昏脑涨,四肢无力。
   等视线熟悉了黑暗,发现房间不一样了。
   
   有些不对。
   这是他常年来一种对危险的,天然的直觉。
   
   徐泰阳尝试著攥紧手指,过了好久才能握成拳头。
   门被拉开了,徐泰阳闭上眼睛。
   是护士来换药袋。
   药?
   徐泰阳努力地想:这是第几袋?什么药?现在是住院的第几天?
   他似乎没有具体的概念。
   阿广呢?
   咬牙翻了个身,背部朝下让伤口很痛,但却让他清醒了一点。伸手把固定输液器的弹性绷带解开,露出埋进皮下的针头。
   
   拽住输液管,一把扯了下来。
   
   按住针孔,徐泰阳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一双眼睛逐渐明亮起来。
   
   (48)我知道你醒了
   
   折好的信封上还有血迹,老前辈厌恶地摆摆手,碰都不想碰,交给秘书装好带走了。
   两人目送著他的车渐行渐远。
   
   常东原说道:“徐泰阳没用了”,说完转过身看段潮的反应。
   段潮一声轻笑:“别呀,我还要用呢。”
   “现在你还想保他?你觉得他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儿,还会原谅你?”
   “我干的事儿——?”
   柔柔刚好把车开过来了,段潮脸上带著笑,冷不防抓住常东原衣襟往车身上一压。
   “安抚老爷子、安抚董事会、周旋于老头、伺候于明东那个小混蛋,我还得给你擦屁股!”
   常东原之前在老山这一直没有进展,老前辈已经开始不满意。
   “这么多天你干什么去了!?这应该是我干的事儿吗?!我说拖一个星期你就真按一个星期来?!”
   常东原抓著他两手,辩解道:“我必须得小心,一旦暴露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对我放冷枪!你以为只有一个徐泰阳惦记著文哥吗?!”
   
   杀文哥这件事,他可是从来没后悔过,只后悔下手太晚。
   
   段潮把他重重一撞,凑近了他的脸:
   “你最好别让我太失望,我需要的是能站在我身边的人,不是拖后腿的人!”
   把人甩开,段潮给他整理下衣襟:
   “徐泰阳还有大用,暂时不要动。还有——我不会让你暴露的。大少、三少那边的事情你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情我兜著,相信你有分寸。”
   “我知道,我绝不会让你失望,”常东原亲了下他的手背,“谁是能站在你身边的人,你很快就会知道!”
   
   在被他吸引的人面前,段潮很会利用自己的魅力,更可怕的是还都屡试不爽。
   无论是徐泰阳,还是常东原。
   
   仿佛感受到他近乎宣誓一样的话里的决心,段潮问道:
   “哪怕我是个婊子?”
   “哪怕你是个婊子!”
   段潮看了他一会儿,露出微笑,抽出手来转身上车:
   “那就期待你的表现——各方面的。”
   
   关上车门,段潮看都不看倒后镜里一直望著他离去的常东原,一边找湿巾擦手一边问柔柔:“东西呢?”
   柔柔从小储物盒里又拿出个信封来。
   段潮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正是老山手里的那些存储卡。
   “原件。交出去的是龙先生那边的团队复制的,即使找专业人士也查不出马脚。”
   “嗯,也不白忙活。小狼狗的房间换了?”
   “换了,二十四小时有人守著。”
   “注意剂量,可别真让他变成傻狗了。”
   柔柔顿了一下:“本来也不太聪明……”
   “扣你工资啊。”
   
   药效是慢慢减退的。
   身体虽然还是没力,但脑子已经开始清醒了。
   
   门外一直有人,仔细分辨能听到极其细小的交谈声。
   所以最少是两个。
   
   徐泰阳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但为什么是控制?不是灭口?
   现在这个时机,他是怎么暴露的?跟老万的联系被发现了?
   不,或许不是。
   老山!
   内鬼发现了老山,想调开他杀掉老山!
   内鬼是谁?怎么知道的?
   
   徐泰阳深吸了几口气。
   
   冷静,徐泰阳,想想老万教过你什么,文哥教过你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知道老山的人除了自己和刘哥,只有段潮和常东原。
   
   段潮,和常东原。
   
   他把这两个名字像咀嚼一般反复念了无数遍。
   
   “为了钱和权利,我会毫不犹豫卖了你。”
   “你不能总是陷在文哥的影子里。”
   “如果我踩了你的线怎么办?”
   “你不往前走,不往上爬,你陷在过去动不了了!”
   
   两张脸不断在他眼前变换,最后重合在一起——这张脸孔的名字,叫做背叛。
   
   心脏绞痛。
   徐泰阳再次强迫自己深呼吸。
   没错,这是最坏的结果,但还未必。
   
   段潮跟自己有利益冲突吗?或者说,自己要杀内鬼,会阻挡段潮的路吗?
   “我段潮想要的东西,谁都抢不走——文哥都不行。”
   文哥会抢走什么?
   内鬼——如果徐泰阳杀了内鬼,或许就断了段潮的某种合作关系?
   内鬼是谁?
   东原?
   东原有理由成为内鬼吗?
   
   徐泰阳仔细回想关于常东原的一切,文哥和常东原的关系,常东原和其他帮派成员的关系。
   
   他比自己入帮更早,大上那么几岁,像兄弟一样一直在他左右。
   比起自己总是被文哥骂,倔起来还跟文哥对著吵的蠢样,常东原更加成熟理智,似乎更受其他人的信赖。
   正如徐泰阳对他的信赖一样。
   徐泰阳不得不承认,他一直以来都在回避“常东原是内鬼”的可能性——哪怕这个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他也不愿把内鬼往常东原的身上怀疑。
   
   抛开常东原是不是内鬼不说,段潮恐怕是脱不了干系。
   他跟那个内鬼肯定有合作,那么,常东原是帮凶?还是毫不知情?
   不,他现在是段潮的左右手,毫不知情的可能性太小了。
   他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去接近老刘进而杀掉老山——
   
   刘哥!老刘怕人多嘴杂,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带著老山转移!
   那现在呢?
   如果出事,老刘会先通知自己,而一直没有接到自己消息的老刘也一定会察觉到不对。
   妈的,徐泰阳你真的是个傻逼!现在最危险的是老刘!
   
   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果然有老刘一个未接来电。
   只有一个?
   查看了一下时间,上次跟老刘联系已经是三十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老刘很可能已经出事了。
   
   徐泰阳不敢再往下想。
   如果害死了老刘,哪怕现在控制住自己的人有千万个理由,他都不能原谅!
   
   当务之急,要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对方显然还不想让自己死,所以要继续控制的话一会儿就会来换药,如果是镇定类药物那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有脚步声接近。
   “嘀——”的一声,有人在外面刷门卡,医院特有的滑道门打开的声音。
   徐泰阳迅速把拔下来的针头重新用弹性绷带缠在手上。
   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这个触感再熟悉不过。
   
   “别装了小狼狗,我知道你醒了。”
   
   伴随著段潮温柔的嗓音,冰凉的金属锁上自己的手腕。
   这个触感也很熟悉——手铐。
   
   徐泰阳睁开眼睛,段潮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正用幽暗的眼瞳看著自己。
   
   (49)不怕你咬我
   
   “比想像中早了一点,算了,也没差。”
   
   柔柔动作很俐落,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几乎没有声响就两边都被锁上了。
   段潮在椅子上坐下,趴在护栏边上看他,神色平静。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问题,但什么都别问,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说。”
   徐泰阳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又张开。
   仿佛要将汹涌翻滚的情绪压下去,又仿佛希望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段潮手掌轻抚他剧烈起伏的胸脯,又包裹住他已经攥得骨节发白的拳头。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你卖我,起码得让我知道为什么被卖。”
   
   冷静,冷静。
   徐泰阳,老万教过你,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手铐在护栏发出轻微的声响。
   段潮掏出手帕来,撕成两半,帮他包住两手手腕:
   “不告诉你,反正你这狗脑也听不懂,说不定还要揍我呢。”
   徐泰阳不说话,段潮看著他紧绷的脸,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
   “脑子里开始翻个儿了吧?”
   段潮一点点把他握紧的手指松开了,摸他掌心的那道疤。
   “我还以为你会气得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婊子,恨不能把我咬死,撕成碎片儿!”
   
   徐泰阳猛地把他手指攥住了,攥得那么狠,好像要把它们折断。
   
   段潮笑了。
   这就对啦,这才是徐泰阳,这才是小狼狗。
   
   “我是恨不能把你咬死,但不是因为生气——”修长的手指一动不动任他捏著,但徐泰阳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多大力气。
   
   “是因为我心里难受……!”
   
   段潮看见他红通通的小狗眼,瞪得那么大,拼命要把自己看个透。
   曾经那个透亮的光,似乎正在逐渐暗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漆黑的身影。
   
   段潮突然发了狠,把手指从徐泰阳手里使劲儿抽出来:
   “我还能让你更难受呢!”
   说完一边扯开领带,一边抬腿跨上了病床。
   “段总……”柔柔在身后迟疑地叫。
   “出去!”
   段潮并没回头。
   看到他粗暴地把外套甩在地上,柔柔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退出去了。
   
   一手握著徐泰阳的肉棒,段潮舔掉龟头顶端冒出来的体液,“还是硬得起来啊……”
   另一手伸到裤子里拨弄著肛口。
   明明一点想要做的心思都没有,却还是会在刺激下勃起,徐泰阳此时恨透了男人的构造。
   整根肉棒被段潮舔得湿漉漉的,口水过多的分泌,沾满握住根部的手指,他顺便把湿润的手指探进肠道。
   无论口交还是扩张,都粗糙又草率。
   段潮几下就蹬掉裤子,褪下内裤,跨在徐泰阳身上,扶著他的肉棒抵住肛口。
   “呜……!”
   两人几乎同时痛苦地呻吟出来。
   
   无论插入的那个还是被插入的那个,都痛得要死。
   
   干涩,狭窄,根本插不进去。
   “妈的!”
   段潮一声咒骂,重新在嘴里湿润了手指,扩开那个依然紧闭的入口。
   
   他那根垂软的肉棒在白皙的两腿间摇晃,根部闪著金属的光泽。
   
   “……你到底要干嘛?”
   看著他紧皱的眉头,徐泰阳从齿缝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这甚至都不是问句,是确认无疑的难过。
   
   是他和他无数次的做爱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样子。
   
   段潮轻轻地一笑:“睡你啊。”
   他抽回手指,再一次朝著徐泰阳的肉棒坐了下去。
   比刚才好了一点,也只好了那么一点。
   但段潮依然毫不犹豫地一分分推进,哪怕那根围度和长度都很惊人的东西,插得他都要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把一整根都坐进屁股里,他坐在徐泰阳身上仅仅喘了一会儿,就开始上下起落。
   一边动,一边看著徐泰阳的表情。
   “段潮……你有病!”
   徐泰阳能猜得出来那该有多疼,自己都快要疼软了,何况是他?
   “说得……你好像……刚刚才知道似的……!”
   段潮稍微停下来,俯身去亲他的嘴。
   徐泰阳并不肯张嘴,段潮有些生气地捏住了他的两颊,在上下颌骨交接的地方使劲儿一掐。
   舌头终于得以闯进对方的口腔,却没有得到回应。
   “小狼狗……我不怕你咬我……咬死我……你就能逃了……!”
   然而徐泰阳没给他反应,反被他恼怒地咬了一口。
   挺直腰,向后仰著一点,段潮扶著徐泰阳的大腿挑衅似的跟他对视。
   “我就把你锁在这儿……小狼狗……你哪儿也去不了!我想什么时候来跟你打一炮儿就什么时候来,好不好?”
   徐泰阳回他三个字:“别逼逼!”
   段潮很开心地笑,真就闭嘴了,专心致志地“睡”他。
   房间里只能听到交叠的喘息,病床被两人体重不断压迫的吱嘎声,还有手铐与护栏碰撞的金属声。
   
   这一场性爱,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得到快感。
   
   哪怕徐泰阳射精,都没有丝毫肉体上的愉悦感。
   一直到肉棒在身体里软掉,滑出来,段潮才从他身上起来,简单地把两人都清理完,穿好衣服。
   把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好,别好领口的玫瑰领针。段潮看都不看徐泰阳,抬腿就往门口走。
   
   “段潮——!”
   
   徐泰阳终于是没忍住。
   这一声里面,包含了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愤怒,和所有的难过。
   段潮身影一停,转身回来在他面前站住。
   徐泰阳等著他跟自己说点什么,然而段潮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摸来摸去,摸出他的手机来。
   拿好,走了。
   
   徐泰阳重重地在床上一挣,整个病床都在哀鸣。
   挣得他伤口疼,心里更疼。
   
   段潮在忍耐。
   忍耐对他的隐瞒,忍耐对他所做的一切。
   
   老万教过他,对方越是能猜到你的反应,就越要忍住别去给他反应。
   对方总会露出破绽的。
   
   徐泰阳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甚至气得想哭!气得想要把段潮从里到外的剥开,看看到底他妈的打的什么算盘?!
   就算要揍他、骂他、咬死他,也得要让他明白清楚地咬啊!
   
   段潮并没有露出破绽。
   他只是失控了。
   这是第二次,在徐泰阳面前失控。
   
   第一次是帮他挡子弹,第二次是他从自己手里抽出手指的那一刻。
   因为自己说了“心里难受”。
   
   不怕看见他生气,却怕看见他难受?
   段潮瞒著他太多太多,因为他想要一个人把那些事全都做完。
   他怕徐泰阳阻止他,并且他确信徐泰阳会阻止他。
   所以他先阻止了徐泰阳。
   
   段潮,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傻,傻到连眼睛也瞎了吗?
   
   段潮关门时听见徐泰阳那一声不甘地挣扎。
   他靠上墙壁,像眩晕一般弯下身体。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看不见。
   “别给药了。把锁也换掉,总不能让他连上厕所都在床上解决。”
   “好。”
   柔柔低声地答应。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段潮支著头在宽敞的后座里休息,一脸疲惫。
   
   腰疼,屁股疼。
   那哪里是做爱,是自虐,还是一点都不会让人兴奋的自虐。
   他没料到自己在徐泰阳面前会那么失态。
   
   徐泰阳。
   小狼狗。
   
   总以为自己了解他,了解他是多么简单一个人。
   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提醒:你了解得还不够深刻,他比你想像得更简单。
   简单得你那些手段都不管用了。
   
   把徐泰阳的手机卡拔了出来,又翻了下桌面。
   游戏已经下好了。
   过了载入页面,第一眼就看见徐泰阳那个名字很嚣张、等级却不高的小城堡。
   段潮看了一会儿,关了机。
   
   “傻狗。”
   
   不怕你咬我,怕的是你不咬我。
   你太温柔了。
   
   (50)就快结束了
   
   君怡门口拉起了“欢迎领导莅临指导”的大条幅,包括段潮在内的各种高层、中层都来陪著听领导指示——于氏父子在众人簇拥下,浩浩荡荡开进了君怡。
   每个人脸上笑得真诚,心里边不约而同地骂“指导个鸡巴啊”。
   君怡本身当然没什么好指导的。
   需要“指导”的是以君怡作为门面的东佰集团、以及会左右东佰集团的高层。
   
   提醒他们:跟著领导走,才能有肉吃。
   
   不久前还在台下坐著看偶像女团表演的于少于明东,现在自己站到了台上,对“娱乐作品的传播与整改”发表自己的看法。
   看著儿子容光焕发地侃侃而谈,一副有为青年的模样,于老领导绷了一天的脸总算是有了点笑意。
   
   当年那个顶了自己位置的死对头,应付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要不是因为这个宝贝儿子,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让出花了小半辈子才爬到的地位?
   他老来得子,还是家中三代单传,真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掌心怕摔了,从小要什么给什么,怎么疼都疼不完,怎么宠都宠不够。
   结果呢,刚拿到驾照,迫不及待开了自己的车出去玩,第一天就闹出了人命!
   还是三条!
   车里四口人,就剩个小姑娘还活著,听说冲击的一瞬间撞到了头,好几个月没醒过来。
   
   要说愧疚,怎么可能没有。
   
   可是难道愧疚就得让他大义灭亲,交上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你们家的是人,难道我们家的就不是?!”
   小姑娘的父亲,那家人里的大儿子,瞪著发红的眼睛这样问他。
   
   都是人没错,可那是我儿子,没什么人比我儿子更重要。
   别说他撞死三个,就算死了三十个,也休想动我儿子一根汗毛!
   
   坐在身边的段潮悄悄地给他斟了新茶。
   
   这个年轻人,跟他儿子年纪没差多大,却已经是君怡的掌门、七爷的心腹。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论能力来讲不知道比明东高了几段。
   明东哪怕有他一半儿的懂事,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出事,他才觉得以前真的是宠过头儿了。越是亲生的,此刻越有点恨铁不成钢。
   这几年被他狠狠地教育了一番,现在看来也是有些成效。
   
   “于少年纪轻轻,但懂的东西却是比我们多多了。”
   虽然知道是客套话,可他心里还是得意。
   于老领导面上却不表现什么,摇摇头:“他还差得远呢,有得学。”
   “有您在,偏不了。”
   于老领导转头看了看段潮,
   “我倒觉得他得跟你学学,最近这么多事儿,你可是处理得不错。”
   段潮露出无奈的苦笑。
   “您可别给我戴高帽儿,我这命都没半条了。”
   于老领导点点头,表示理解。
   东佰内部的继承人纠纷,让各种内外势力看到了缺口。段潮作为七爷的风向标,少不得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包括自己那个死对头,居然腆著脸让别人叫他“老前辈”,真他妈不知道羞耻怎么写!
   
   “有些‘前辈’,可没少给你夹板气受吧。”
   他不是疑问,是肯定。
   段潮难得地迟疑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
   “没有没有,哪里能呢。给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一些建议,教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不算受气。”
   于老领导笑一笑,不说话了。
   到底还是年轻。
   他太能理解段潮了,也很同情他。
   
   都是狠角儿,稍一偏差,那就是里外都得罪。
   
   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在这个位置上。要怪就去怪那个把你推上这个位置的人吧。
   段潮又年轻又受宠,这帮老家伙们仗著自己多吃了几年咸盐,上来就先敲打,敲打完了才拉拢。
   现在的年轻人,心气儿高一些的,谁吃你这一套啊?
   
   于老领导对段潮,有自己的打算。
   段潮直属七爷,可比曹晓才那棵墙头草重要不知道多少倍。何况曹身家不干净,自己已经老早就警告过儿子千万别碰不该碰的。
   他现在刚回来,位置还不稳,能拉拢的就尽量拉拢。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那个不要脸的“老前辈”,怎么可能会坐上他的位子?
   这件事简直就是他一生的耻辱。
   上面那位大佬,用儿子的安危做交易,让他退位换上了自己人——这是他始终都耿耿于怀,甚至怀恨在心的。
   现在怎么样?那个“自己人”,那个“老前辈”,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要反水了。
   还不是要他回来稳住局面?
   他知道大佬就是要利用自己,没但这对自己何尝又不是一个好机会?他会趁机把一切都夺回来!
   
   “哗啦哗啦”,一阵鼓掌声响起,他看见儿子意气风发地走下台来,指导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段潮早就安排好了宴席,一到饭桌上,气氛便轻松了许多。
   
   于明东坐在老爹身边,一脸等著夸奖的表情。于老领导没奈何地看段潮,“你看看,就是这么不出息!”
   段潮哈哈一笑,“老实讲,我要是于少我也求夸,您也太严格了。”
   “我是他爹,子不教父之过,能不严点吗?回家问问,哪个当爹的都这样。”
   段潮一边满酒一边说:“这我可真不知道,我们家是老妈和大哥带大的,我最小,都宠著我。”
   “你父亲……?”
   “我出生不久就不在了。”
   这个不在,是过世还是离家,段潮没详说,于老领导也识趣地不问。
   “那你母亲辛苦了。”
   “可不嘛,大哥跟我年龄差很多,连累他三十好几才结婚。”
   “你现在也算出息了,好好孝敬老人家。”
   “是是是,那当然的。”
   
   于明东开始跟人碰杯了。老爹在不敢喝酒,拿果汁代替。于老领导看著他不无感慨地说:“当爹也不容易啊,有的是操心。不然都对不起那一声‘爸’。”
   “您说得对,”段潮微笑,恭敬地举起了酒杯。“爸爸哪能乱叫,不能让人操心。”
   
   他那个徐“爸爸”,正躺在医院里跟柔柔大眼瞪小眼。
   
   “柔柔……”
   “您什么都别问我,我什么都不能说。”她来检查徐泰阳的伤,回去得跟段潮报告。
   段潮最近来不了,忙成个陀螺了。
   “我就问一句,老刘是死是活?”
   柔柔不说话,那个羞涩的笑容,跟长在脸上了似的。
   徐泰阳跟段潮还能使点招儿,拿柔柔却是完全没办法。小姑娘看似全身都是破绽,实际上防备得比段潮还坚固。
   他现在始终被锁著一手一脚,长度仅够到卫生间,门外还始终有俩人,想跑都得先跟007拜师。
   “那还他妈的还能谈个屁!”他放弃地往床头一靠。
   柔柔想了想,灵光一闪似的:
   “阳阳啊!徐经理,它现在可欢实了,也长大了不少,我给你看看照片儿!”
   徐泰阳气得肝儿疼,又不好意思开骂。心说不愧是段潮的人,跟她主子一个德性。
   柔柔可不管这个,把手机萤幕往徐泰阳跟前一凑,开始一张张划拉。
   “你看你看,一支耳朵都立起来了,段总说它可能真有狼狗的血统。”
   是,都直接说是我儿子了,能没有吗。
   虽然不愿意,可徐泰阳到底是没忍住瞄了几眼。那小黑狗正在经历换毛期,一块黑一块灰,说不上是个什么颜色。
   看著看著,他突然眼睛一亮,柔柔哎呦一声,“手滑啦。”
   徐泰阳支起身体刚要问什么,柔柔又来一句:
   “我可什么都没说呀!”
   
   是是是,你最有原则,你什么都没说。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徐泰阳看清楚了。
   看起来是隔著窗户偷拍的。老刘吊著一条腿,胳膊上打著石膏,跟自己一样躺在病床上。身边是他的瘦媳妇,正给他喂饭呢。
   
   徐泰阳突然松了一口气,几乎要哭出来了。
   如果害死老刘,他真的没脸活,又没脸死。
   正想要说一句感谢,突然被柔柔一把按向床上。背上的伤虽然在顺利地愈合,可也经不住这么一压。
   他当场疼得“嗷”了一声。
   柔柔瞬间冷脸,起身往外走了。
   
   “能不能行了,有你们这么干的吗?!囚犯都他妈比老子待遇好!”
   
   门里面传来徐泰阳的哀嚎,常东原微微皱眉。
   “常经理,心疼兄弟啊?”柔柔甩上门,对他露出疑虑的表情。
   常东原像听到好听的笑话一样嗤笑出来。
   “我心疼他?我心疼他怎么还不死——段潮不在?”
   “段总没那个闲心,我看您倒是挺闲的。”
   常东原冷冷地看她一眼,并没理会这个讽刺。他虽然不把柔柔放在眼里,但这姑娘实在让他打怵。
   
   柔柔在,他恐怕是见不到徐泰阳了。
   
   虽然段潮说过让他不要暴露,徐泰阳身份可能很特殊。可他觉得不要暴露的唯一方法就是灭掉徐泰阳。
   这条傻狗,就算是卧底,恐怕也不会是大佬那边的人。
   留著他,祸患总是比作用大。
   
   他必须要找个机会除掉徐泰阳,哪怕拼著被段潮责问的风险。
   是的,不过“责问”而已。
   现在这个境况,区区一条傻狗,怎么能比得过自己的重要性?
   
   结束了宴席,段潮亲自把人送上车。
   “过一阵儿那个活动,我就放开手让明东去做了,你们都是年轻人,懂得怎么搞,我们就不跟著掺和了。”
   还不掺和呢?
   都里里外外盘问过一百多遍了。
   段潮依旧认真地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于少的工作。”
   于明东已经有些不耐烦,“您就快点走吧,这是多不放心我工作啊。”
   
   曹老师可是带著姑娘带著烟儿,开了房间等著他去嗨呢。
   
   送走了人,于明东瞬间就不见人影,去“谈工作”了。
   段潮揉了下眉心,向身后的人问道:
   “如何了?”
   “正常。但常东原去了,没说什么就走了。”
   一声冷哼,段潮说道,“不除掉徐泰阳他心里就不痛快。”
   柔柔静静地等著他的安排。
   “跟咱们曹老师要点东西吧。”
   柔柔眼珠儿一转,立刻明白了。
   “不过……时间一长恐怕就瞒不住了。”
   
   “还能有多长时间?”
   段潮反问,看著暗下来的天空,喃喃地说:
   
   “就快结束了。”
   
   (51)喜欢你的味儿
   
   常东原端著一杯咖啡走进段潮的办公室,对方正仰头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似乎是闻到了咖啡的香气,段潮缓缓睁开眼睛。
   “……多谢。”
   常东原直接绕到办公桌后面递到他手上,“你太累了。”
   “那怎么办,”咖啡因似乎让段潮有了些精神,“这个时期,不得不万事小心。”
   “还有什么我能做的?”
   段潮看著他笑了笑。把椅子转了半个圈,指一指肩膀:
   “那就请常经理大材小用一会儿。”
   常东原简直是欣喜地站到他身后去,双手搭在他肩上。
   “这种大材小用,求之不得。”
   十指按动著肩颈的肌肉,段潮发出舒服的呻吟,常东原心里像猫抓一样躁动。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操出这个声音来。
   
   正浮想联翩,段潮突然抓住他的手。
   以为龌蹉的心思泄露了,常东原一惊,立刻不敢再动。
   “还疼吗?”段潮翻开他的掌心,看到自己留下的小小的伤疤。
   “不会了。”
   段潮拉著那只手,回头望著他似笑非笑:“记不记恨我?”
   
   修长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伤疤,眼睛里带著骄傲,看不到一丝心虚。
   
   常东原反握住他的手,慢慢俯下身。
   “就是喜欢你这翻脸无情的婊子样,怎么办?”
   段潮又“啧”,轻声骂他一句:“这叫做,贱。”
   “贱人配婊子,刚好。”
   
   几声敲门响起,段潮放开他的手,说一声“进来”。
   被打断了好气氛,常东原满心不愿,依旧站在他身后用一只手捏著段潮的肩膀。
   柔柔推门进来,径直走到桌前,把手里的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三支细小的针管,透明的液体在里面微微滚动。
   “纯度很高,曹老师说过三支足够。”
   常东原微微一震,“给谁?”
   “你说给谁,给你要不要?”段潮一声嗤笑。
   “徐泰阳?”常东原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这里面是……”
   “呃……”段潮状似迟疑地反应了一下,回头看他:“葡萄糖?”
   “……”
   “要不你先试试?”
   段潮做了个“请”的手势,柔柔往前一递,常东原跟看到脏东西一样皱著眉头立刻推开了。
   段潮觉得好笑似的哈哈哈起来,让柔柔“去吧,徐经理待得无聊,嗨一下好了。”
   
   “你真舍得?”
   看柔柔转身去了,常东原再次问道。
   “我不舍得呀,我心疼死啦。可有什么办法呢,不是有人吃味儿吗?”
   常东原简直被巨大的欢喜击中了。
   “为了我?”
   他坐到办公桌上,按住段潮椅子的扶手。
   “为了他给你留一道疤,为了你给他留点小瘾头,我很公平的啊。”段潮双手抚上他的衣领,猛地往自己面前一抓。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做了选择了。舍弃掉也会让他发挥最大的价值——所以留下的那个,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他眼中凶狠的光,让常东原浑身战栗。
   
   是兴奋的战栗。
   
   没等他的回应,段潮又把他推开了。
   “我们一定要保证大少能和三少势均力敌,才有得一挣;另外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因为老前辈和老领导的斗争,把你搭进去。必要的时候——”
   “我懂。”常东原立刻接道。
   
   必要的时候,想办法跳过老前辈,跟大佬直接取得联系。
   
   常东原没再把徐泰阳放在心上,他需要做的,远远比一个徐泰阳重要多了。
   
   背后的伤口愈合非常理想,徐泰阳已经可以做一些大幅度运动。
   这是距离上次段潮来之后的第七天。
   
   “小狼狗,你这个样子特别特别性感。”
   段潮翘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支著下巴看徐泰阳光著膀子做伏地挺身。
   送他的那条狗牌儿,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做完最后一个,徐泰阳一身汗地起来,抓过段潮递过来的毛巾把脸一抹。
   “老子什么时候都性感。”
   段潮看他布满汗珠儿的胸肌和腹肌,喃喃地说“也是”。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一把,然后把指尖沾著的汗液舔掉了。
   “十来天没洗澡了啊。”
   实话,有伤口也不能洗,顶多拿热水擦擦。
   他这么一说,段潮直接把他拉近了。伸出舌头从肚脐开始,沿著腹肌的中线往上舔。
   “喜欢你的味儿。”舔了一嘴咸味儿。
   痒痒的。
   
   肚皮痒,鸡巴也痒了。
   
   徐泰阳两手拢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段潮不动也不挣,安静地仰著头看他。
   “我可以威胁他们放了我,不然就掐死你。”
   “试试呗。”段潮像撒娇似的,居然歪头一笑。
   
   他瘦了,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抚摸。
   段潮发现了他手臂上的针孔,一边摸一边问:“为什么不问我?”
   “有个屁用,你不是什么都不会说吗?”
   “那你不猜猜?”
   “……葡萄糖?”
   段潮一愣,继而哈哈哈一阵狂笑,又马上收住笑意,一副恶狠狠地凶相说:
   “怎么不猜生理盐水?你把我想得那么仁慈?!毒品最会骗人了,断药以后才会有反应!让你生不如死!”
   徐泰阳一下子把他脖子掐住了,把话音掐在喉咙里。
   
   “像你一样吗?”
   
   段潮说不出话,被他掐得微微开合著嘴唇喘息。
   “你到底来干嘛的?不是来找徐爸爸日你的吗?刚好趁著徐爸爸这么嗨,脱了裤子好好打几炮!”
   压低了身体,徐泰阳凑近他的脸,声音因为欲望而有些沙哑。
   
   “把爸爸的棍子掏出来,好好教育教育你……!”
   
   即使被锁了两道,身上挂著铁炼,徐爸爸也还是徐爸爸。
   段潮嗓子发干,双手有些发颤地把徐泰阳病号服裤带儿解开了。
   病号服估计就这么一个号码,八十斤到两百八十斤都他妈穿得下。徐泰阳松松地系在胯上,露出个内裤边边儿。
   剥下内裤前端,很久不见的肉棒已经半挺,跳出来耀武扬威。
   段潮毫不犹豫地张嘴含住,用唇舌湿润它、抚慰它。
   徐泰阳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下意识地前后晃动腰部,在段潮嘴里抽插。
   “唔唔……!”
   肉棒很快就完全勃起,段潮嘴里已经放不下。
   前端有些粗暴地在他嘴里横冲直撞,刺激得口腔分泌更多唾液,沿著肉棒和口唇接触的地方滴下来。
   段潮表情有些痛苦地握著肉棒根部,手指揉搓著下面的阴囊。然而这种前戏对于欲火中烧的徐泰阳来说,跟蜻蜓点水一样解不了渴。
   “起来!”
   他是双手拢著段潮脖子把他提起来的。
   段潮嘴巴还没合上,就被徐泰阳亲住了嘴,含住了舌头。
   
   好久没有被他这样亲过了,段潮舒服得不断发出愉快的鼻音。
   在徐泰阳面前,他又变回那个主动并且顺从的,在小狼狗面前尽情索求的小母狗儿。
   什么都不用想,享受就行了。
   
   徐泰阳一把将他压在床上,铁炼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外的看守听见了,警觉地想要查看,被柔柔伸手制止了。
   “你们去那边吧,这边我来。”
   看他们走远,柔柔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找出个节奏火爆的歌单来打开了。
   
   “本姑娘还没结婚呢老板。”
   
   (52)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段潮站在床边,被徐泰阳剥得精光,然后把勃起的肉棒放在他腿间慢慢地磨蹭。
   他并拢双腿,让肉棒磨得更舒服点,哪怕那些狰狞的脉络磨得他皮肤发痛。
   “想吗?”
   徐泰阳紧紧贴著他光裸的后背,闻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鼻尖儿在耳后乱嗅,咬他耳朵,咬得段潮哼哼唧唧像在哭。
   “嗯嗯……想……”
   段潮并不知道徐泰阳具体问的是“想什么”,反正不管是“想不想我”、“想不想爸爸的棒子”、“想不想挨肏”,回答也都没区别。
   肉棒往上蹭,龟头沿著臀缝儿那条线再往下,反复从肛口顶到他的阴茎和阴囊。
   来回几次就被龟头分泌的体液把他臀缝里弄得又湿又粘滑。
   段潮被他蹭得下体一个劲儿打颤,呼吸都带著音调。
   “别……别蹭了……进来吧!”
   徐泰阳拧了一把大腿根,“敢命令你爸爸?啊?”
   段潮“嗯哼”一声,令人想念的疼痛勾起了他更多的隐秘欲望。徐泰阳听出来了,一边对他施加痛楚,一边开拓著肛口。
   “口儿还没开呢,就他妈著急,肏裂了怎么办?”
   段潮反手握住了他的肉棒,轻轻撸动。
   “这么多回……哪一次裂了?”接著又笑,“被小狼狗肏出来啦!”
   徐泰阳手指在肠道里面滑动,逮著个位置按了一下。
   “唔——!”
   段潮肛口一紧,夹得徐泰阳手指都痛。拧了下屁股肉,让他放松,然后继续攻击那个地方。
   被环扣住的阴茎开始流出体液,屁股一直抖,段潮喘得快要死了一样。
   直接刺激敏感点的快感让他无法抵抗,他屈服似的渐渐放低身体,对徐泰阳现出一种邀请的姿态。
   手上的水渍让徐泰阳不用再等,更何况段潮这个模样也让他不想再等。
   他摸了一把湿乎乎的微张的肛口,把肉棒顶了上去。
   
   “今天要么你榨干我,要么我日死你!”
   
   这个棒得不得了的恐吓,让段潮发出兴奋的叫声。
   肉棒长驱直入,一整根顶进他屁股里。
   段潮仿佛享受著这种被异物充塞的饱足感,又似乎在怀念真正充满情欲的性爱,微张著嘴唇发出小心翼翼的吐息。
   徐泰阳并不给他太长的时间怀念,握住腰部开始抽动。
   “啊啊……!啊……!”
   连最初的胀痛感都觉得好棒。
   段潮紧紧握著病床的栏杆,跟随著徐泰阳的动作前后晃动。护栏跟床边的介面处是活动的,被他们的动作撞得哢哢直响。
   那个响声随后急促起来。
   抽插变得顺滑,温热柔软的肠道包裹著坚硬的肉棒,简直好像拖拽著把它拉进更深的地方。
   徐泰阳搂紧段潮的腰身,下身不断地挺动,摇晃,听他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发出婉转的呻吟。
   从脖颈到肩膀,留下粗野地亲吻和啃咬。
   段潮一边享受他唇舌的触感,一边恳求:“别、别咬在脖子上……挡不住……”
   天气变热,穿高领太受罪了。
   徐泰阳捏著他下巴往自己这边拧,“你他妈是谁的东西?!老子想咬你哪儿就咬你哪儿!”说完在肩膀留下个见红的牙印儿。
   到底还是避过脖子了。
   段潮给他咬得小声地叫,手掌覆上了他搂著自己的手臂。
   “是……徐爸爸的东西……是小狼狗的母狗……咬吧、随便咬……呜!”
   都这么说了,小狼狗当然不客气。
   手往他身下一抓,握住软肉棒摸了一手湿黏。徐泰阳把环给他摘下来,放在他唇边。
   
   “咬著,爸爸先给你操射了!”
   
   段潮刚一张嘴含住,体内的攻击简直像暴风骤雨一般袭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手掌把他紧翘的臀部向两边推开,湿润的肛口露出来迎接肉棒的插入。那个入口很快就变得水淋淋的,在猛烈的抽送下被挤压出急促的水声。
   肉体的愉悦让段潮在无法尽情叫喊的情况下,兴奋地哭了出来。
   
   身体内部变得很热。
   屁股里那根凶狠肉棒不断地冲进深处、更深处,进出的力度简直就像一场暴力。
   随之而来的快感强横而汹涌,淹没了段潮的感官。
   
   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勃起了,只知道身后这个男性胯部撞击自己肉体的声音是最美妙的,那根粗大阴茎插入的感觉是最棒的。
   “呜……呜呜……!!”
   
   别停,小狼狗,就像这样永远支配我。
   
   徐泰阳抓住眼前这具漂亮健美的肉体,从心底里觉得这是属于他的,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如此操弄并任他予取予求的。
   这个身体,只对他敞开,且只能对他敞开。
   往里面狠狠一顶,段潮几乎用全身回应他。
   泪水,声音,颤抖的脊背,绞紧的肠道,绷紧的双腿——还有什么能让徐泰阳感到更满足?
   “嗯、嗯嗯……嗯……!”
   从段潮的高高低低的呻吟和喘息里,徐泰阳能听到即将高潮的急切。
   他于是拢住了段潮挺立的肉棒,摩擦著前端。
   他的肉棒在那个屁股里有个最甜美的轨迹,能让段潮享受得浑身瘫软。
   
   前面和后面的双重刺激,段潮没有任何意外地将精液射了徐泰阳满手。
   
   徐泰阳扶住他软下来的躯体,沾满精液的手扳过段潮的脸,拿掉口中的环跟他交换著亲吻。
   “给爸爸夹紧……!”
   段潮把一边的膝盖抵上床铺,让他插入得更舒服。
   “射到……里面去……!”
   徐泰阳一手搂著他肩膀一手扶著腰,在屁股里狠顶。
   “这他妈还用你说?”
   
   打完一炮,两人一起倒在床上,持续著肢体的交缠和爱抚。
   徐泰阳尽情地摸自己喜欢的长腿,一边伏在他身上把乳头咬起来了。
   段潮两腿在他腰间缠住,任他在自己胸前咬得乳头发疼。那一副狗牙,下嘴不留情。
   “你说要给我乳环的……别忘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徐泰阳就来气。
   “老子还说要把你奶子锁起来呢,你他妈先把老子锁起来了!”
   段潮想笑,一张嘴就变成呼痛了。
   徐泰阳捏起他乳肉,把硬挺的乳尖儿挤压得更红肿,用指腹摩擦著那粒可怜的果实。
   “嗯嗯疼……!”
   疼得直抽气,下体却一直往徐泰阳身上蹭,蹭著蹭著把俩人都蹭硬了。
   段潮敞开两腿,露出濡湿的肛口。徐泰阳把他屁股往自己这边一拖,用手指抹开精液。
   “小狼狗,”段潮用脚踩住了徐泰阳脚腕上的链子:“你会记恨我吗?”
   “会。”
   徐泰阳毫不迟疑地回答。
   段潮“唔”一声,微微仰起了头——徐泰阳再一次插进去了。
   
   “这件事,我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啊、啊、啊、啊、啊……!”
   顶进体内的肉棒没有停歇就开始运动起来,刚被肏过一次的肉穴立刻被唤醒,翻出快感的浪潮来。
   段潮两手攀上徐泰阳的肩膀,在摇晃中说道:
   “那简直……太好了……你就记住吧!”
   徐泰阳气得,压著两腿往死里弄他,段潮被他操得神魂颠倒,连连哀叫。
   “还想把你爸爸关多久!?”
   “不告诉……你……啊啊啊!要死了……!真要死了……!”
   “死了还不张嘴?”
   段潮搂著他脖子,扯住项炼强迫他低头,在嘴唇上落下一吻。
   “我嘴巴严著呢……两张嘴都严……!”
   徐泰阳咧嘴一笑,恶意地用肉棒在他肠道里画圈,看著段潮因为自己的小惩罚而难过地喘息。
   “就不信爸爸这根棒子撬不开!”
   
   到底撬不撬得开,谁也不知道,反正段潮最后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徐泰阳给他按在床上,操到腿都要合不上。
   段潮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出了一身薄汗。快感还没完全从身体里褪下去,简直每一个细胞都舒爽。
   他稍微动动身体,一挪屁股就有一股东西流出来,他毫不在乎地都蹭在了徐泰阳病床上。
   反正都是他的东西,还有一发在肚子里呢。
   徐泰阳在段潮口袋里摸烟,找出火机点上了。
   “病房里……不能抽烟……”
   段潮转头看他,舔舔嘴唇。
   徐泰阳吸了一口:“你不要?”
   “要……”
   把烟嘴儿直接放在他唇边,看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徐泰阳说他:
   “就爱逼逼没用的。”
   段潮一边笑,一边拢过他的手亲了一口,亲完了又不撒开。徐泰阳没办法,跟他脸对脸,把一根烟抽完了。
   
   炮儿打完,烟抽完,又歇了半天,段潮懒洋洋从床上下来了。
   徐泰阳沉默地看著他清理身体,一件一件套上衣服。等他要穿外套的时候一把拉过来,按在膝盖上亲嘴儿。
   “真的什么都不能跟我说?”
   徐泰阳扯著他外套领子,那根玫瑰领针特别长,扎得他手疼。
   
   被那双黑亮的眼睛盯著,段潮差点儿就要心软了。
   
   在嘴唇上细细地回吻:“……就快了,好吗?”
   “好个鸡巴,一点都他妈不好。”
   徐泰阳把他推开了,“滚,再待一会儿接著日你。”说著把外套丢他怀里。
   段潮接住了嘻嘻一笑,“走啦。”
   
   坐上车,柔柔在后视镜里看他。
   “段总,你真的打算那么做?”
   “不然呢?”
   “太冒险了,值得吗?明明可以从长计议,不用这么著急。”
   段潮懒懒地往座椅上一靠,“有什么办法,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啊。”
   “……?”柔柔一脸不懂。
   
   段潮划了下嘴唇,笑了:“吃了人家的子孙,拿了人家的心啊。”
   
   柔柔反应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
   “不好笑啊。”
   “扣你工资啊。”
   
   不跟柔柔斗嘴了,段潮迳自靠著椅背休息。
   就快了,真的快了。
   小狼狗,再等我一下。
   他无意识地摸上外套领口,放松的时候摸那枚胸针几乎要变成习惯了。每次摸都得吐槽一遍“土得要死了”,要不是——
   “停车——!”
   柔柔立刻踩了刹车,看向后座。
   
   段潮抓著空空的领口,神色惊惧,跟看到徐泰阳为自己挡枪而倒下的时候一模一样。
   
   “调头!回医院!”
   
   看守倒在地上。
   徐泰阳的病房门开著,房间内却已经空了。
   
   段潮狠踢了一脚扔在地上的锁链,气得嘴唇发抖:
   “徐泰阳!你这个傻逼——!”
   
   (53)一条警犬
   
   “差不多一击至昏,都是练过的——”柔柔检查完看守的伤势说道:“徐经理好身手。”
   “你以为徐泰阳只会干架?他才是练过的!”段潮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徐泰阳吊起来抽一顿。
   “我们徐警官——好歹是训练有素一条警犬!”
   “要追吗?”柔柔问道。
   段潮头痛地揉著眉心,思考了一会儿。
   “不用,别声张,一切照常。”
   
   奔跑在夜色中的徐泰阳,此刻无比感谢万长春。
   撬锁这个技能,是他决定卧底到文哥身边的时候,万长春临时教给他的。以防万一身份暴露的时候,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亏得是锁孔结构简单,亏得有这根领针——他把领针别在自己衣服上,以后记得还给段潮。
   就是不知道他还肯不肯要,会不会气得把这玩意儿直接插他老二上。
   想想都觉得胯下一凉。
   
   他确定段潮不会关他太久,段潮在等某个时机。
   从今天晚上的对话来看,那个时机就要到了。
   这就意味著,如果自己再不行动,下一次等他见到段潮的时候恐怕就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
   
   段潮要杀某个人。
   
   徐泰阳无法义正言辞地跟段潮说“你不要去犯罪、你要相信法律会制裁罪人”,不管这个罪人是段潮还是段潮要杀的那个人——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段潮?
   他不知道段潮要杀谁,以及杀人的理由。
   他的想法更加自私:他只是不想看到段潮去做冒险的事,去做脏了手的事。
   
   就好像段潮对他的担心一样。
   
   徐泰阳察觉得到,段潮在保护他。
   用药也好、囚禁也好、不知所谓的针剂也好——是做给某人看的。
   或许在段潮的计画里,他的某些行动会成为段潮那个合作伙伴的阻碍,进而让自己成为对方的目标。
   
   甚至于这次逃亡,也许会让段潮的计画出现断链,给他带来麻烦。
   
   但徐泰阳不得不这么做。
   他不可能站在段潮的身后乖乖地接受他的保护,做一条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狗,放段潮一个人在前面承担所有风险。
   
   他说信段潮,却不能是这么个信法。
   
   段潮之所以不说,是肯定徐泰阳一定会阻止自己,不管是阻止自己所做的事,还是拒绝自己的保护。
   段潮既然如此肯定会被他阻止,那就一定包含了自己不能接受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他才一定要逃。
   
   结束局里的工作,万长春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他已经察觉到隐藏在背后操控著一切黑色交易的,那个人称“大佬”的幕后黑手是谁了。
   可他并不为此感到欣慰,更多的是焦虑。
   他搜集到的材料,还不足以将对方拉下马,却能感到对方的势力有多广大,他甚至分不清身边的人是敌是友。
   而且一旦暴露,自己恐怕都难逃一死。
   
   那个操控者,像一株根深蒂固的毒草,根系庞大,稍有不慎就会把他卷进去吃掉,连根骨头都找不到。
   如果不能连根拔起,那颗毒草势必会以惊人的速度反扑,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还有不省心的徐泰阳。
   这个倔小子真要挖出点什么东西来,再一怒之下把当年害死程文国的人给宰了,保证他在监狱里待不过三个月,就会被大佬给灭掉。
   他又不能贸然联系徐泰阳,万一让东佰的人发现蛛丝马迹,又会让徐泰阳陷入危险。
   
   感觉好像一切都陷入了胶著。
   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变得如徐泰阳所认为的那么肮脏呢……?
   
   万长春疲劳地在他的小破车里抽了根烟,才向家里走过去。
   他住在有十好几年房龄的老式居民区,停车位不要钱,就是有点远。走了几步又想抽,掏出打火机来,浑身上下摸烟。
   拐进单元楼道,灯坏了,一片漆黑。他慢悠悠走上一层,突然迅速反身揪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影,重重地往墙上一撞。
   “谁——!”
   这个家伙,从停车场一直跟他到现在。
   “呜!老万……是我!”
   万长春把打火机“啪嚓”一下打开,果然是徐泰阳,被他这一撞疼得呲牙咧嘴。
   “我操要疼死了……你快放开我……背上挨了两枪呢!”
   
   进屋一脱衣服,果然身上还缠著绷带呢。
   “怎么回事,你暴露了?”
   徐泰阳先没回答他,找杯子先灌了半桶水进去。他怕被跟踪,一路上不停换车、抄小路,累得半死不活。
   “我也不知道算暴露没暴露……”他瘫在沙发上看著万长春家里老旧的天花板,“我想,可能有人知道了。”
   “你中了两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万长春拖过椅子往他跟前一坐,追问道。
   “挨枪子儿不是因为这个。”
   徐泰阳把最近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跟万长春叙述了一遍,万长春陷入了沉思。
   
   “你凭什么肯定关你的人不是要害你或者利用你?”
   徐泰阳脸色不太自然:“反正就是不会。”
   “你的缺点就是特别容易相信别人。”还信到帮人挡枪!
   “那我还信你呢!我信错了吗?”
   “这世上有几个我?”万长春不吃他这一套,“退一步说,还能有几个程文国?照你的说法,这个人早就知道内鬼是谁、上线是谁,甚至知道你的身份!”
   徐泰阳把杯子往茶几上一磕,“睡过了行不行?!”
   
   万长春一脸的“你没病吧”?
   
   “别说没用的了。”徐泰阳抹了一把脸,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我现在已经跑出来了,下一步怎么办,回警队?”
   “不行!”万长春断然拒绝。
   徐泰阳皱眉,等著他的答案。
   “你现在暴露,我保不住你。”
   
   这里面的含义,徐泰阳不能更懂。这么多年,终归还是证明了这一点。
   
   “那你呢?”
   他无意再去抱怨或者嘲讽万长春——老万现在如履薄冰,恐怕比他还危险。
   “我暂时没事,”万长春摆摆手要他不用担心:“内鬼是谁,你心里有数吗?”
   
   徐泰阳咬紧了牙关,他不愿从自己口中说出那三个字。
   
   可事到如今,他就算再傻,也没法再逃避了。
   “有数,但没有证据。”
   老万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
   “很明显,现在线索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他是不是真的保护你,明天就知道。”
   手臂上明晃晃的针孔,老万必须带他去做尿检。这一点上,徐泰阳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万长春,他也只能用结果证明。
   还有,天亮之后东佰有没有针对徐泰阳的行动,也是一看便知。
   
   “对了老万,”徐泰阳想起什么似的,“‘于明东’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他想起了段潮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一瞬间的表情。
   
   “于明东——为什么你会问起他?”万长春很显然对这个名字有记忆。
   “你知道?!”
   “与其说我知道,不如说很多人都知道。”万长春重新在他面前坐下,点起了一支烟:“那时你刚到程文国身边,没关注这个很正常。”
   “这个于明东,当年可是制造了一件大案。酒后驾车不说,把一辆等红灯的私家车故意追尾,从主干道一直高速顶进了匝道,接著撞上护栏顶进了河里,自己倒是挂在桥边儿没进去。”
   “那车里面四口人,只活了一个小姑娘。于明东本人以‘未成年’、和后期在少管所里先是‘精神状态异常’,后来是‘表现优良’,只关了一年不到就放出来了。”
   徐泰阳听出他话里有话,“未成年?”
   万长春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烟,“突然就从二十岁变成未成年了。”
   徐泰阳爆了一句粗口。
   “你说死了三个人,该不会……他们姓段?”
   万长春一愣,“这个案子虽然不归我管,很多细节不清楚,但我记得——这四个人里没有一个人姓段。”
   
   没有?
   
   徐泰阳不死心,“能拿到更详细的资料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为什么突然问他?”
   “这个名字,最近在东佰和君怡出现得比较多。”
   徐泰阳当时全部注意力都在老山身上,所以他只是猜测,对方会出现在段潮的手机里,应该不是一般的角色。
   想不到万长春也点头,“没错,我手里的资料里面,于明东……或者说他父亲于领导,最近确实跟东佰有牵扯。”
   应该说,是跟大佬有牵扯。
   似乎,所有的线,都隐隐指向了同一个目标。
   
   “别想了,这不是一个晚上能想出来的。”老万把烟头按进烟灰缸,“小屋没收拾呢,你沙发上委屈一宿。”
   “得了吧,收拾不收拾都一个德性……有牙刷吗?”
   老万早年就跟老婆离婚,老婆带著女儿改嫁,他自己独居,家里跟狗窝没两样。
   “嫌弃你别住啊,回你家切。”
   徐泰阳看万长春翻箱倒柜地给他找牙刷,说道:“我家还有WiFi呢,你家有吗!”
   “你别说,还真有。”
   徐泰阳突然脑子里一亮,WiFi?游戏?
   段潮说过让他赶紧下游戏,他当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下完了也没有看。
   
   是随便说说,还是意有所指?
   
   “老万!给我手机!手机!”
   “你干嘛?你现在不能随便联系谁!”
   “我不联系!你赶紧把手机给我!”徐泰阳不跟他废话,直接从他口袋里往出抢,拿到手一看:妈的,按键功能机。
   “你行不行啊老万,这什么年代了你还使这手机呢?!”
   万长春一把抢过来了,“你到底要干啥!”
   “给我一部智能机,新点的,不用卡也行!”
   看他似乎是真有急用,万长春为难地纠结了一会儿。从抽屉里翻出个盒子来,拿出个粉嫩粉嫩的少女系拍照手机。
   还真是最新型的。
   “这给我闺女的生日礼物,你把爪子给我洗干净了再摸!”
   
   (54)段潮是谁
   
   尿检是阴性。
   万长春算是松了口气。
   徐泰阳根本没在乎结果,坐车里一直盯著手机看。万长春给他买了一张新卡,在他强烈要求下还办了4G套餐。
   “你到底看啥。”
   “不知道。”
   徐泰阳只是开著游戏,反复看邮件和侦查段潮的城堡。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异样。
   他在新手机上登录,被段潮收走的那部手机里就会下线。如果段潮发现,应该就会有一点回应。
   或者,他应该主动联系段潮?
   段潮再神通广大,也总不至于凭藉游戏内邮件就知道他的位置吧。
   这么想说,他发了一封邮件给“高潮的潮”:我是不是破坏了你的计画。
   等半天没回,估计是没时间看。徐泰阳没招儿,只好收了手机干等。
   
   “你现在不要露面,消息我会去打听。”
   万长春把车停在楼底下,给他一副钥匙。徐泰阳知道分寸,很老实地待在老万家不动。
   虽然等待很痛苦,但这个时间点上每一步都得谨慎。
   捧著老万的笔记本,徐泰阳搜了下近期关于东佰的新闻。
   七爷病重这个消息虽然一直压著,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再加上大少和三少频繁露面挣头版,到底怎么回事儿外人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于明东,至少在媒体报导方面他还是很低调的。
   毕竟当年的事情那么大,他现在恐怕没法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公众面前。因此有关传媒和东佰娱乐相关的资讯,出现最多的还是他的父亲,于领导。
   
   这个于氏父子,绝对跟段潮有什么关系。
   
   段潮仅有的两次情绪异常,都跟他们有关。
   徐泰阳甚至大胆地猜错,段潮要除掉的——或许就是这两个人?
   如果当年那三个人里面有人是段潮的亲属,那么一切都可以成立。问题是段潮打算如何除掉?
   于氏父子不是普通人,不可能说杀就杀。
   而且段潮应该也不会为了杀了这两人而把自己搭进去,否则他不用部署这么多,早就动手了。
   会这么做的是自己,不是段潮。
   
   自己——?或许段潮就是为了避免这一点?
   如果自己杀了常东原,会给段潮带来什么麻烦?
   仅仅是失去一个助力那么简单?
   还是会断掉某种合作?
   跟谁的合作?
   会不会跟当年文哥的事情有关?
   
   想一想啊徐泰阳!好好用用脑子!
   徐泰阳抱著脑袋,从来没痛恨自己脑筋这么不转弯儿。哪怕有段潮一半儿的聪明,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啊!
   电脑旁边的手机萤幕亮了:“敌军攻击了您的城堡!”
   这句话不断地往上翻,这么一会儿工夫,徐泰阳资源就光了,城堡里四处燃烧著火焰。
   攻击者:高潮的潮。
   打开邮件,资讯那一栏快被段潮堆满了。
   
   “傻逼!!!”
   “你怎么不去死!!!”
   “跑个鸡巴!!!”
   “别让我看见你!!!”
   “老二别他妈要了!!!”
   
   徐泰阳翻著翻著,忍不住就乐了。
   
   老子日服你:“老二得留著,日你。”
   高潮的潮:“滚!去你妈的!”
   老子日服你:“要生气也该老子生,你逼逼个啥。”
   高潮的潮:“就你那智商,懂个鸡巴!”
   
   段潮看来真是气著了,粗口爆个没完没了。
   徐泰阳想了想,发了条消息过去。
   段潮那边许久没有回音。徐泰阳静静地等,过了十几分钟才收到回复:
   高潮的潮:“我会告诉你所有,但不是现在。”
   
   徐泰阳一锤桌子,这他妈跟没说一样!
   段潮再不回话了,徐泰阳没办法,只好满心焦灼地等著老万回来。
   
   老万拎著两份饭,一提啤酒,一只烤乳鸽,和一包档袋回来了。
   草草地扒拉一口饭,仿佛啤酒才是正餐,两人一人一罐,开始看材料。
   文件袋里面是于明东案的卷宗,现场照片、受害人资料等等。
   
   从头到尾看过,徐泰阳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丧心病狂。
   
   “如果你在刑事科,你会发现,人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老万看著徐泰阳的表情,“善恶,道德,只能约束有底线的人;人一旦有了权力,就没有底线了。”
   
   小狼狗,你杀过人吗?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特别渺小的时候?
   钱,权力,我都想要。
   
   是因为这个吗,段潮?
   
   徐泰阳看见了车内四个人的资料:
   连君容,女,59岁;
   连海泋,女,29岁;
   胡晓林,女,33岁;
   连芸芸,女,11岁;
   全部都是女性,连海泋是连君容的二女儿;胡晓林是连君容的儿媳妇,连芸芸是胡晓林的女儿,连君容的孙女。
   也就是说,她们是一家人。
   徐泰阳往后翻出庭记录,这家人还有两个儿子,跟女儿一样都随母姓,据说是因为跟父亲离婚,要强的母亲就把孩子全部改成跟自己姓。
   大儿子连海涛——胡晓林的丈夫,连芸芸的父亲;小儿子当时人在国外,没有留下记录,只知道名叫连海潮。
   
   连海潮,连芸芸。
   
   “你好好照顾芸芸就行……”
   还有那部跟段潮风格不搭的女式手机。
   连……断……段……?
   连海潮,就是段潮?
   
   虽然他无法佐证自己的想法,但他直觉——这就是真相。
   
   “老万……”徐泰阳合上那些资料,“如果你是这家的儿子,你会怎么办?”
   万长春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我的家人遭遇这种横祸,又没有受到应有的制裁,我可能会一边质疑法律的公平,一边变成一个偏执的复仇者。”
   说完他用啤酒罐指了指徐泰阳:“就像你一样。”
   “偏执?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等?这么多年过去,等到了什么?”徐泰阳的声音冷淡下来。
   “我能理解你,泰阳。假设我女儿遭遇不测,我恐怕会比你更疯狂。但我同时也是员警,如果连我自己都对正义不抱希望,那就完了。”
   “老万,我也能理解你——但你没办法说服我。”
   这么多年,徐泰阳也是第一次跟万长春讨论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有些事情你无可奈何,但别人却易如反掌。站在你的立场,你有你要维护的东西,有你行事的准则。我徐泰阳也一样——”
   徐泰阳看著万长春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我不信正义,我只是信你。”
   
   (55)浮出来的主线
   
   万长春看了他半天,两人同时举起啤酒罐,碰了一下。
   
   是站在不同道路上的心照不宣。
   
   “好吧,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查于明东?”
   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再开了一罐,万长春拿出纸笔,写下“于(小)”。
   “我觉得东佰最近的动向,他是漩涡之一。”
   “另一个就是继承战了。”
   万长春写下“大,三”,外面括了一个圈儿,标上“继承”。又把“于”也括上,写下“复仇”:“如果是以他为目标,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复仇——而且这个复仇者必定已经东佰占有一席之地,才能有这样的能力。”
   万长春可不同于徐泰阳,几十年警队生涯,头脑非常敏锐,一下子就会抓到重点。
   说完看了一眼徐泰阳,“复仇者是谁,你心里也有数吧?”
   徐泰阳很坦然地承认:“有数,但还是没证据。”
   “有你也不会告诉我。”
   万长春白了他一眼,在“于”附近,写了个“X”。
   “也可能——是那个关起你的人。”
   徐泰阳隐去了段潮的姓名和职位,但是以万长春的能力,他很快就会查到段潮身上去。
   “假定这个‘X’要对于氏下手,那他限制你的行动,就只有一个原因——内鬼。”
   老万在“X”旁边,写了一个“内鬼”。
   徐泰阳接过笔,在“内鬼”的后面连了一条线,写上一个“外鬼”,敲一敲这两个字。
   “内鬼和他后方操作的人,也就是当年害文哥死掉的一伙儿,也许跟‘X’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在“X”和“内鬼”之间再画一条连线。
   段潮会给这伙儿人带来什么好处?
   
   “七爷放权给我,是借我的手除掉那些想利用他儿子的人。我本不该掺和那俩人的事儿,但是我掺和了。”
   是了,继承人之挣!
   
   徐泰阳把“X”和继承那个圈连了起来。
   “如果这伙儿人要打开东佰的管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那最关键的问题,徐泰阳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X’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
   他抬头看万长春,后者正一脸“你总算出息了”的欣慰表情。徐泰阳给他笑得一身鸡皮疙瘩,把笔扔在桌上。
   他俩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谊。
   万长春拿过笔,在“于(小)”上面又写了个“于(老)”。
   “你知道当年于明东是怎么被弄出来的吗?他爹用自己的全部身家做交换,保他儿子。”
   “交换,怎么个交换?”
   “钱,和位置——你猜他的位置现在是谁来坐?”
   
   徐泰阳看了下那张图,电光火石一般,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连起来了。
   “外鬼!”
   
   段潮想要利用这个“外鬼”和于氏父子的矛盾来达到复仇的目的,所以他需要跟“外鬼”建立起联系;
   所以他阻止自己再接触老山,怕自己挖出更多的东西;
   所以他怕常东原看出端倪,甚至有可能怕常东原对自己不利——如果常东原真的杀了文哥,那也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
   
   所以他说,你别信我。
   
   很多细节徐泰阳还不清楚,但主线已经浮出来了。
   他在七爷、于氏、外鬼之间周旋,稍有不慎就会被这几股势力撕碎——自己的逃跑,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东佰有什么动静吗?”他问万长春。
   “你的场子全被你那个兄弟接收了,对内的理由是你伤势过重,需要休养。”万长春显然也有自己的消息管道,“他似乎也升职了。”
   徐泰阳稍稍放下心。
   然后,段潮要怎么做?会如何实施他的计画?
   
   “这只是表面的角色。”万长春沉下了声音。
   徐泰阳看他单独在旁边写了一个大大的“阎王”,然后将这个代号跟“外鬼”、“于氏”分别连了起来。
   当年程文国案遇到的阻力,万长春还历历在目。只是这些事情,他不能跟当时的徐泰阳解释。
   “我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是还停留在怀疑阶段。”
   但徐泰阳看他的神色,就明白他要说的不仅仅是怀疑。
   “帮老于操作一切,保下小于的,是他,”他在“阎王”两个字外面重复画圈,“同时他将‘外鬼’推上老于的位置。然而现在‘外鬼’逐渐脱离他的掌控,他又需要利用老于,来牵制‘外鬼’。”
   徐泰阳放下手中的啤酒罐。
   “也就是说,这个人不但掩盖了文哥的死因,还放纵了连家案的凶手。”
   
   两条线,在这里有了交集。
   
   徐泰阳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老山,他参与了整个事件。文哥死后他突然消失,过了几年又再度出现,我怀疑他手里确实掌握著什么东西。”
   “照你说,这个老山回来应该很有一段时间了。但他没有直接联系内鬼是为什么?”
   “怕被灭口?”
   “好,既然会被灭口,那就证明他们内部并不团结,出现了问题。老山可能握著什么对内鬼不利的东西——泰阳,你逼他跟连络人见面的时候,为什么笃定会被捕?”
   徐泰阳摇摇头,“我并没有笃定,跟你一样,是怀疑。”
   只是怀疑成真而已。
   “也就是说,老山觉得,被捕对自己而言反倒是一条生路?那或许我们也可以猜测:他跟‘阎王’有直接的联系。”
   万长春写下“老山”,并跟“阎王”连在一起。
   “这样的确说得通……”
   徐泰阳看了那一纸的关系图,产生了跟万长春一样的焦虑:缺少最关键的证据,一切都是怀疑。
   
   看他的样子,万长春反倒笑了:“犯愁了?我都愁多长时间了,现在有人陪我了,挺好。”
   说完撕开烤乳鸽,扯下个腿儿来自顾自开吃。
   徐泰阳一仰头把自己手中的酒喝干,俐落地又打开一罐。
   “你一直一个人在查?”
   他其实早就明白,老万当时没有强迫他回来,就是因为对文哥之死起疑。
   万长春笑一笑,“你有你的方式,我当然也有我的。”
   
   “我曾经很后悔让你到程文国身边去。”
   
   徐泰阳抬头看他,万长春擦干净油腻的手指,喝了一口啤酒。
   “程文国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这点连我的都不能不承认。你那个时候才多大,我几乎可以肯定,你会受到他的影响。很可能……你就回不来了。”
   徐泰阳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老万,你真的觉得我适合当员警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只是那该死的玩意儿害了我全家,我恨这东西,不想让它再害别人了。”
   “这就够了,泰阳。”
   万长春轻声地说,徐泰阳于是再度举起酒,去碰了下他的杯子。
   
   “不管我走哪条路,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喝了几罐酒,万长春就开始跑厕所了。
   徐泰阳翻了好几次手机,始终没有段潮的消息。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不回他的话儿了。
   早知道再多套出点消息多好。
   段潮说过“就快了”,是打算最近动手,还是会有什么转折性的事件发生?
   徐泰阳直接过去拉开厕所门,吓得万长春差点尿在自己脚上。
   “你有病啊?!”
   “谁让你尿那么慢!”徐泰阳完全无视了他的怒吼,“老万,帮我查查,君怡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动?”
   被他盯著,万长春都要尿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
   
   “这他妈还用查吗?过两天搞个什么文艺联欢,已经报备到局里了!”
   
   (56)如果倒下
   
   “文艺联欢?”
   万长春艰难地转个身,好不容易撒完这泡尿。一边洗手一边说:
   “全名叫什么‘未来星光-娱乐盛典’。”
   需要报备的活动,那应该规模不小,而且还有媒体在场。徐泰阳以为,会是一些小而私密性质的酒会、party等等。
   段潮会选择在这种场合动手吗?
   
   “我会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
   
   出神地看著徐泰阳发来的邮件,直到身后传来敲门声,段潮才不动声色地关掉。
   常东原交给他一叠档:“明天晚上的讲演稿,PPT,按照你的意见调整的。”
   盛典开场,讲演的大咖里面少不了段潮。
   “不是吧,这些东西都要你来负责了?”
   段潮接过来,好笑似的看著他。
   “过来看你的借口而已,又不是我改的。”
   常东原看他满桌的资料,皱了下眉头,“这么多?”
   “盛典算个什么,之后的董事会内部选投才是重要的——绝不能让它成为一个形式、一个过场,它会是我们的第一枪。”
   谁是下一任继承人,从这里开始最终的决战。
   “我明白,开始之前,我会一个个去打招呼。”
   段潮单手支著下巴,打量著常东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了一身正装,大热天的居然还坚持穿著三件套。
   “现在身份不同以往了,感觉如何?”
   常东原微笑里带著自信:
   “好得不得了。”
   “如果我们赢了,会更好。”他拿出一叠资料交给常东原,“明星入场流程,你再确认一遍安保。”
   常东原刚要接,段潮突然抽回去了:“身家性命可是交给你了啊?”
   伸手把资料扯到手里,“一根汗毛都不会让你少!”
   段潮扑哧哧笑。
   “我少一根汗毛不算什么,要是哪位明星少了根头发,粉丝会跟你拼命的。”
   常东原翻了下流程,皱眉咋舌:“一多半没听过……”
   “好好做功课吧,这些都是资源。”
   常东原点头,刚要说什么,段潮电话响了。看了下来电,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老领导,您有什么指示?”
   常东原放下档,静静地听段潮跟对方通话。
   “是,于少基本都亲力亲为,现在还在沟通流程呢……您放心,媒体方面我们这边也打过招呼了,不会有负面报导。于少现在也是在幕后,不会聚焦到这方面。只要——”
   段潮看了一眼常东原,“只要没被其他方面收买,就都不是问题。”
   “是的,抱歉让您费心了,我们这边一定会竭尽所能支持于少的工作。”
   挂掉电话,段潮用手机敲了敲桌面:
   “听出来了吗,他在担心老前辈那边会使绊子,恐怕会直接跟大佬打招呼。”
   常东原嗤笑一声,“这点儿小事情也要操心,有这么个儿子真是够他受的了。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不急在这一时。”
   段潮点点头,常东原又问:
   “徐泰阳……你打算让他做什么?”
   很为难地思考了一段时间,段潮说:
   “嗯——睡一睡?睡得舒服了,说不定我一心软,就给他放跑了呢。”
   常东原拿好资料,看著他微微摇头:
   “然后让缉毒员警毒瘾发作,满街找毒品?你可够狠的。”
   段潮摊开双手,泰然自若地接下了这个“赞赏”。
   
   常东原离开了。段潮把整个身体靠回到椅子上。
   “不够狠,怎么陪你们玩啊。”
   
   盛典当天,徐泰阳也到了现场。
   安保级别很高,他混不进去。老万在局里也不负责这一块儿,没法明目张胆地参与。
   
   明知道危险,却不能不来。
   
   无论发什么,段潮再也没给他回音。他不知道段潮到底要怎么做,越是不让他知道细节,他就越有不好的预感。
   而且现在要见到段潮,无论对谁而言都是非常危险的。
   但是能怎么办?
   就算今天没事,那明天、后天呢?
   今晚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见段潮一面,挖出更具体的计画。
   
   盛典开始没多久,君怡外面的大萤幕上出现段潮的身影。
   还是那个样子,面带笑容,有条不紊。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心里装了多少事儿。
   徐泰阳以前讨厌他这一点,现在仍是。
   要说可爱的样子,那就是他绷不住了跟自己发脾气的时候。那一瞬间,徐泰阳才能看到一点他真正的想法。
   
   快结束的时候,他混在大批粉丝队伍里来到停车场,避过监控进入地下,找到了段潮的车。
   他并不知道段潮的新车什么样子,但他知道段潮的专用停车位。
   
   还在这里打了一次炮儿。
   
   车位附近,是私人通道,没有意外的话段潮会从这里出现然后上车。
   徐泰阳隐蔽在暗处,一边等一边打开游戏,检查有没有新的邮件消息——发现在“老子日服你”和“高潮的潮”的往来邮件栏里,出现了未读提示。
   徐泰阳看著那句话,眉头越皱越紧。
   
   一辆做过隐私处理的车停在了通道出口。
   不久,他看到段潮被押了上去,西装上带著血迹。
   常东原跟在后面,一脸焦虑。
   “我会马上接你出来!”他说。
   段潮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强作镇定地微微点头。
   常东原没有机会再说第二句,车子马上开走了。
   徐泰阳听到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们被陷害了,于明东那个小混蛋死了!”
   
   徐泰阳没有冲出去。
   攥起来的拳头,手指被自己指甲抠出了血。
   他低头看手机,是段潮发的最后一条。
   
   “在我身后吧,如果倒下,接住我。”
   
   (57)把我暴露出去
   
   万长春又是凌晨才回来。
   徐泰阳坐在黑暗里等著他,老万站在窄小的玄关里看了他一眼,点上一根烟,鞋也没脱,直接坐到他身边去。
   “那个是想保你的人,也是你想保的人,是吗?”
   万长春没看到现场,但消息却比徐泰阳快而且多。
   “是。”
   徐泰阳非常坦然,“我不会让文哥的悲剧再发生一次——绝不。”
   把烟几口抽完,万长春把烟蒂撚在茶几上的瓜皮里。
   
   “行,合作,交换情报。”
   
   “老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徐泰阳并没有一口答应,“只要能达到目的,再不光彩的手段,我都可以使——哪怕触犯法律。你要是让我什么都按规程来,我做不到。”
   万长春一点都不意外,“真要什么都按规程,我就不会让你年纪轻轻、什么都没学就去做卧底。”
   “泰阳,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儿,指不定比我还高呢。”
   
   所以我笃定你的“手段”,黑不到哪儿去。
   
   徐泰阳瞅了他一眼,并不怎么服气:“我可没把自己当员警。”
   “说得跟真的似的,你当过一天员警吗?要是不立功,就你那脑子别说毕业进警队了,毕业都毕不了!”
   万长春起身开了灯,从饭桌上拿过之前画关系图的那张纸。
   无端端被抢白了一顿,徐泰阳又没办法反驳,脑子不好使是板上钉钉儿的了。
   咬开笔帽,万长春点了点“阎王”这个代号:
   “我的目的,就是要拔掉这颗毒草。知道别人怎么称呼他吗?”万长春划掉“阎王”,重新写下两个字:“大佬”。
   “他身上,牵连著所有的案子,但每一项,都缺少最关键的证据。这个人天性多疑,不相信任何人。他的词典里没有合作,只有控制。”
   “所以他会把每一个人都看成自己的棋子,为了防止棋子反水,他会牢牢握紧每一个人的把柄。”
   徐泰阳拿过纸笔,在“X”上画圈。
   “他的目的,老实讲我真的不敢肯定。有可能是复仇,也有可能是为真正的连家人复仇铺路。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跟连家一案有关。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仅仅是复仇他不会把自己搭进去;至于我的目的,你知道——”
   他在“内鬼”和“外鬼”上打叉。
   “我要让他们原形毕露,还文哥一个清白。”
   徐泰阳看万长春,万长春看那张纸,笑了。
   “所以我们三个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
   
   于明东是害死连家人的罪魁祸首,但背后操控他逍遥法外的是他父亲和大佬;
   杀死文哥的固然是常东原一伙儿,但给他们保驾护航开脱罪名的是大佬;
   让前线、后方的缉毒员警们无数牺牲换来的战果付之东流的,是大佬。
   
   那个高高在上,操纵著许多棋子的幕后操控者。
   
   “现在,‘X’成了关键。”万长春在纸上点一点,没有叫他“段某”,怕徐泰阳听了不舒服。
   “他现在的情况?”
   徐泰阳不自觉地攥住了手机,仿佛要从那条消息里感受段潮的温度。
   “于明东腹部被刺,死于失血过多,而凶器,握在这个‘X’的手里,且有他的指纹,现场只有他们两人,因此他是第一嫌疑人。”
   徐泰阳咬紧了牙关。
   “然而‘X’本人的供词:他在进入房间后,看到的于明东还是活著的,然而自己马上被人袭击并失去了意识。警方也在其后颈上发现了针孔,同时血液里的确检测出速效镇静剂成份——在被服务人员发现现场的时候,他刚刚清醒还意识不清。而且,凶器上的指纹虽然是他的,但依照于明东的伤口和凶器类型,指纹太清晰太干净了。”
   “太干净?”
   万长春在纸上简单花了几笔,一个非常丑的匕首。
   但依然能看出特殊造型的刀刃——三棱刺。
   万长春用手里的笔当做匕首,在自己腹部比划一下:“这种匕首刺进去的目的就是让伤口大量流血,从于明东的伤口来看,是一直刺到了底,血液会迅速涌出并流到刀柄上。”
   “但无论刀柄还是嫌疑人的手指上都非常干净,没有一丝血迹,跟刀刃上的血迹流向不符。”
   徐泰阳似乎松了一口气:“所以是被人陷害?”
   万长春沉吟了一下:“目前掌握到的情况,看起来是这样。”他看了一眼徐泰阳,补充道:“当然,也不排除自导自演的可能。可以确定的是,现场肯定有第三、甚至第四人。”
   “不管他是不是为连家复仇,他现在都成为最重要的一环。往左往右、往里往外,都牵涉著各方的势力。”
   “于氏那边如何?”
   “疯了,歇斯底里。”
   唯一的宝贝儿子被杀,于氏彻底陷入了愤怒和疯狂。连夜扣了君怡一干人等,负责安保的常东原当然也没落下,在打出那个电话不久就被扣押了。
   “但是这个案子被彻底压下来了,现在没有一丝风声外泄。”
   “为什么?”
   “涉事人员的身份都比较特殊,七爷、于氏、大鬼三个势力都不好惹。而且现场发现了高纯度毒品,于明东本身也被检测出吸毒不是一天半天。此案一旦曝光,连家案马上会被翻出来。以现在的资讯传播速度,于氏会把‘阎王’都牵连进去。”
   
   这倒是一个可利用的机会,两人同时这样想到。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搞清楚‘X’目前的身份变化,到底会带来什么影响。”
   徐泰阳点点头,划过“内鬼”、“外鬼”这一条线。
   “‘X’是他们进入东佰的最大助力,可以说,目前所有针对继承人之战的操作都是通过‘X’完成的。失去他,他们就算不前功尽弃,也要折损一半。”
   所以,常东原这一伙,会保他。
   徐泰阳又写下“七爷”,跟继承人的圈连起来。
   “这一条线,七爷放权给他,让他揪出心怀不轨的内外党,很可能已经就‘继承人’达成了一致,‘X’所做的一切都是七爷默许的,所以七爷暂时不会放弃他。”
   万长春皱著眉头,摸著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
   “于氏这边呢,肯定会排查是否跟连家有关。现在来看,就是有人想要让他这么想,然后一怒之下杀了‘X’。这样对‘内鬼’这一派非常不利,这时候他们会怎么想?”
   “会认为这是有人要激化他们和于之间的矛盾,并且剪除自己的羽翼。”
   “没错,那对于氏来说,开始的震怒过后,他会发现目前的证据来看,凶手另有其人。而‘X’,从之前于氏的表现来看,对他是要心存拉拢的。所以于氏会怎么想?”
   “有人对于他的上位非常不满,要对他下套儿——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外鬼’这一派。”
   万长春略略的摇头:
   “这个前提是——于氏并不知道‘X’和‘外鬼’是什么关系。如果真如我们所想——”
   他意味深长地看著徐泰阳:
   “不管背后有没有其他人支持,这个‘X’城府真是够深啊。”
   
   谁说不是呢。
   徐泰阳想,就算他背后有一整个团队支持,做决策的那个,一定是段潮本人。
   
   “接下来,”万长春手指滑向“大佬”,“他会偏向哪一边?”
   虽然他很想让于氏取代大鬼,但这个状况恐怕始料未及——他会料到有这一天,甚至他很可能在不久的以后就打算抛弃于氏,亲自策划这一切——但不会这么快。
   于氏现在根基不稳,这种事对大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他会觉得这是‘外鬼’策划的吗?”
   “哼哼,”万长春露出老狐狸一样的冷笑,“‘外鬼’也会这么想,他现在还没有摆脱大佬’的力量,所以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你刚才说于明东已经有毒瘾?”
   发现他意识到了,万长春十分开心。
   “对!曹晓才!他会立即把曹晓才推出去挡枪,对大佬表忠心。”
   
   曹晓才虽然曾经是老前辈的介面人,却有一颗毫无主见的笨脑子,当初老前辈用他,恰恰就是因为这一点。
   听话,可控,让干什么干什么,随时可抛弃。
   所以注定他会死得很惨——真要投靠于氏,他绝对不应该控制于明东吸毒。
   然而现在对于老前辈,也就是“外鬼”这派,于明东死的太不是时候,他的毒瘾暴露得太早了。
   不管怎么死几个曹晓才,于氏都不会放过他。
   
   “该不会在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挂了吧?”
   万长春说得有点口干舌燥,四处找茶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茶水,仰头就干了。
   “很有可能,具体消息得等我去局里才能知道。但是他死了也远远平息不了于氏的怒火,他很可能逼著大佬尽快查清真相。或者不需要真相,儿子死了,有真相也不会复活,但可以拉下去给儿子陪葬!”
   如果不是大佬把他找回来,儿子也不会死啊。
   “大佬会受他的要胁?”
   “他怎么还会管这个?唯一的儿子都没了,什么都不剩了,他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还怕什么?”
   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天都快亮了。
   看著泛白的天际,万长春说道:“你没孩子你不懂,疯狂的老父亲是很可怕的。这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相信于氏比我想的,还要豁得出去!”
   
   现在就看“大佬”会选择谁。
   
   于氏矛头会先对准“外鬼”,大佬虽然想要除掉“外鬼”,但这个时机太早了,对方不是他现在说除掉就除掉的,不然他要于氏回来干什么?
   但他也不可能放著于氏不管,失去于氏,他还得再扶持一个棋子来对付“外鬼”,那恐怕就来不及了。
   
   于明东之死,像一颗秤砣,把原本就绷得紧紧的线,拉抻到了崩溃的边缘。
   
   徐泰阳似乎看到了段潮的用意。
   
   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点我能干的事儿,干点不适合小狼狗的事儿啊!
   
   我想错了,段潮。
   你不是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你是会把自己的全部搭进去。
   
   “老万,既然已经出现了毒品,那我们可以堂而皇之的介入了。”
   万长春揉著眉心,“必须介入,但很可能在曹晓才这里就断了。”
   “不会。”
   在万长春的注视下,徐泰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得很小的信封,倒出几个存储卡。
   “老山手里的东西,内鬼和外鬼,都在这里了。”
   他把东西握在拳头里。
   
   “接下来,把我暴露出去。”
   
   (58)好好领悟
   
   这是被羁押的第八天。
   段潮安静地躺在床上看著窄小的天花板,老僧入定似的,波澜不惊。
   案件本身牵涉势力众多,又都是不好惹的大咖,即使拘留期间也没人敢让他吃苦头——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需要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谋杀证据不足,很快他就可以被取保候审。
   
   这八天,已经足够让外面风云变幻。
   
   常东原已经被释放,他和老前辈应该会想办法保住自己,但恐怕最近这段时间无暇他顾。
   “告诉七爷,可以开刀了。”
   七爷把自己的律师派来做他的辩护人,很显然就是想要听到这句话。
   得到他的信号,延迟董事会内投,开始清理背叛者。
   还有于氏,暴怒过后开始让他把矛头对准了最大的死对头。于明东被发现毒瘾,而转眼间曹晓才就被发现“意外身亡”。
   于氏只要没傻,就会知道这是谁在操纵。
   他和老前辈之间,终于开始了“只有一个会活下来”的战争。
   
   谁会先咬死谁,还真让人期待。
   
   午饭时间,段潮端著餐盘安静地坐在角落。
   看守所不大,条件一般。虽然他住的是单间,但吃饭就得到公共食堂。
   在食堂座位可以随便坐,可他周围一直比较空。刚来的时候找麻烦的也有,估计是被警告过了,几天过后也就没人找事儿。
   饭菜虽然不好吃,但也没办法。段潮告诉自己反正到肚子里都是一样的,一口一口有条不紊地拿勺子往嘴里送。
   第二口还没进嘴呢,一个餐盘“咣”一声放在他对面了,随后一个人影大喇喇地坐下。
   “我操,真鸡巴难吃。”
   段潮慢慢抬头,眼睛盯在对面人脸上。
   
   那一晚,从停车场离开之后,徐泰阳先去了段潮家。
   他必须赶在其他人之前,拿到段潮留给他的东西。
   
   “高潮的潮”城堡周围,养了一圈小号存资源。
   除了小号盟的首码之外,是一堆稀奇古怪不晓得什么意思的名字。
   大约也只有徐泰阳看得懂。
   (CHAO)你家WIFI;
   (CHAO)我家门牌;
   (CHAO)你家卡耐基;
   (CHAO)我家卡耐基;
   
   段潮家是高级密码锁加指纹,徐泰阳猜测他应该已经取消了指纹。输入了自己家的WIFI密码,开门后他径直上了二楼。
   自己看的那本《卡耐基成功学》常年放在床头柜当杯垫,段潮家里的床头柜上除了烟缸、烟盒,什么都没有。
   只是烟盒不是他抽的那个牌子。
   他翻过来调过去看,没看出个端倪。于是直接拿著烟盒下楼,进书房。
   段潮的书房里一整面墙的书架,基本都放满了,要从这里找一本书起码得个几十分钟。
   烟盒、书、烟盒、书,徐泰阳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迅速地扫过书架。
   有了。
   下面几排的书架上,除了书还被段潮堆满了各种小物件,一盒没抽完的烟被随手放在那里。
   烟的后面,是一本精装《卡耐基》。
   后面的书页被掏出一个小空间,放著一个卷起来的信封。
   徐泰阳没细看,把信封拿走,书也揣在怀里。
   出门之后随手改了密码。
   
   回到万长春家,他才把里面的东西打开。
   是几个存储卡和一张便签。存储卡有点老式,他手边也没有读卡器,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
   
   便签开头是一个邮箱和密码,首码是“xiaolanggou”。
   
   小狼狗:
   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如计画中身陷囹圄,
   不要救,看情况发展,自有安排。
   存储卡内容见邮箱,暂不要暴露,幕后危险。
   很快结束。
   信我。
   ps:囹圄俩字儿你认识吗?
   
   “这俩字儿还不认识……真当我傻逼啊?”
   徐泰阳喃喃自语,把那张纸看了好多遍。
   段潮的字跟他的长相一样,端正好看。不知道他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肯定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把所有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即使在看守所里。
   
   徐泰阳输入那个邮寄地址,把内容下载下来。
   
   “看来这个是原件。”
   老万看完了内容,仔细查看了下存储卡。
   徐泰阳盯著萤幕上那个自己视为兄弟的人,和他手里拿著的那一包包白色粉末,沉默无语。
   接下来的问题是要如何利用这些证据,贸然晾出去肯定不行,只会被当做大佬灭口的目标。
   “泰阳,你要想清楚,你的身份暴露了,大佬先不说,这两位肯定不会放过你。”
   万长春在萤幕上点:内鬼常东原,以及外鬼——老前辈。
   “那再好不过了。”徐泰阳说道,“常东原……他本身不在现场,很快就会被老前辈头保出来。如果这时候一个长期卧底带著这份证据出现——于氏应该很愿意帮我一把。”
   
   段潮的邮件里还有一段资讯:这个证据一式两份,另一份在大佬手里用来控制老前辈。老前辈急于杀老山又不敢彻底反抗大佬,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但是段潮已经给他一份“原件”。
   那么流出去的这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狱中的段潮,还是急于除掉自己的大佬?两个都有可能,但他会更怀疑哪一个,不言而喻。
   
   那么于氏呢,如果这个案子迟迟没有进展,他会怎么做?
   段潮想看的,就是他的动向。
   
   光激化老前辈和大佬的矛盾还不够,于氏和大佬之间更有故事。
   连家案,本身就会成为大佬的一项指控;而于氏本人,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只是“没有进展”远远不行,而是要彻底掐断“有进展的可能”。
   让它变成一桩被“草草了结的疑案”——用一个他绝对不会接受的结果。
   
   “老万,常东原一被释放,就马上曝光我,说我带著证据被他追杀。”
   
   万长春半天没有说话。
   这样就会给他制造机会将消息传递给于氏,于氏会想办法在死对头手下保徐泰阳——可同时,大佬如果得知这个消息,会千方百计地追杀徐泰阳。
   因为他会马上发觉这份证据来自老山。老山可是他的直接线人,哪怕他没有在老山面前暴露自己的资讯,但徐泰阳经历这么长的卧底时间,现在这个节骨眼儿突然出现,他无法判断徐泰阳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报。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杀了徐泰阳。
   
   如果于氏慢一步,徐泰阳就完了。
   “泰阳,到了外面,我能帮你的就不多了。在局里,哪怕瞒过上面的耳目我都能想办法。”
   有时候,坐在上面的人,反倒不如下面的招子多。
   徐泰阳嘿嘿一笑。
   “放心,少不了你帮忙呢。”
   
   确定了计画,老万没睡觉,急忙就要回局里去。
   “老万,那个……口里面一个令,一个吾,是不是念‘领悟’啊?”
   老万正穿鞋呢,回头看著他,好像牙疼似的表情。
   “还领悟呢,那念‘líng yǔ’!你查查字典好好领悟领悟吧!”
   
   仿佛感受到段潮的目光一样,对方抬起头来一边嚼饭一边跟他对著瞅。
   长得不错,浓眉大眼儿的。可就是瞧著一脸凶,尤其脸颊上一道小伤疤,怎么看都不像良民。
   也是,良民谁能到这里来啊?
   看段潮不错眼珠地猛盯,他把嘴里的饭咽下去,问道:
   
   “——你爹好看不?”
   
   (59)我是来杀你的
   
   “你……!”
   看著徐泰阳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段潮是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告诉你不要暴露不要暴露你他妈怎么就是不信我?!
   把证据留给你就他妈不能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嘚瑟?!
   把你上司叫出来跟我说话!
   
   “你什么你,爹叫王、海、潮,记住了啊。”
   
   段潮握著勺子的手一紧。
   他都知道了。
   
   “吃啊,不吃没劲儿,没劲儿——怎么让爹日你?”
   “王爹爹”还特意从自己盘子里挑出肉丝儿,磕到段潮盘子里。
   段潮没法儿,低头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低声说话。
   “你进来干什么?”
   “干我儿子。”
   “别说没用的!”
   徐泰阳看出他真有点生气了,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吃。
   “那就没啥可说的了。”
   段潮瞪他,徐泰阳跟滚刀肉似的,学他以前跟自己卖关子时的口气:“不告诉你~”。
   没等他接著问,徐泰阳稀里呼噜把饭菜吃完了往起一站:
   “报告!吃完了!”
   放好餐盘,看也没看段潮,走了。
   给段潮气得,心说徐泰阳你他妈给我小心你那根鸡巴!
   
   万长春看著于老领导铁青的脸色,默然地把笔记本挪回来,关掉视频。
   “于老领导,按规定,这东西我是不能给您看的,所以……”
   听说万长春得到了不得了的“证据”,于老领导第一时间联系了万长春跟他“汇报工作”。
   “我知道!”
   于老领导硬邦邦地回答。
   他坐在自家书房里,像红木椅子里坐了一条干瘪的茄子。短短几天,他老了很多,成了名副其实的于“老”。
   然而眼中却随著每一天的推移不断积累著疯狂。
   
   “我属下被派到程文国身边做卧底,后来跟随常东原一起转移到东佰,这么多年才只有这么一点儿消息,结果现在人就断了联系。”
   “常东原,这次盛典的安保负责人?你们就这么把他给放了?让那老东西给他捞出去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长春很无奈。
   “老领导……光凭这个还不能算证据,没有原件就很有可能被篡改过。我知道您破案心切,我们跟您一样……”
   “别他妈跟我废话!这都不是证据什么算是证据?!都他妈这么多天了,你们对得起我死去的儿子吗?!”
   万长春连连点头称是。
   “说到这个……我也再跟您确认一下,受害人……之前是否有接触过毒品?”
   于老领导把桌上的烟灰缸“咣”一声砸在地上,直接跳起来用手指著万长春。
   “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儿子清清白白,从来没接触过毒品——那个老东西想要抹黑我儿子,抹黑我!他想要扳倒我就从我儿子下手!”
   万长春被他骂得垂下头,敛去眼中的神色。
   
   如果你儿子也算清清白白,那真正清清白白的人算什么?
   
   “你们现在就应该去抓人!还杵在我这儿干什么!?把那老东西抓来在我儿子尸体前磕头!”
   于老领导已经彻底歇斯底里了。
   “老领导,我们缉毒组和刑侦组都在日夜工作想要尽快破案,但请您理解,拿到原件经过验证我们才能正式立案,而且这个案子……”
   “别他妈给我说这些!!!不就是原件吗?我给你找原件……!”
   于老领导没等他说出“这个案子是贩毒案未必跟您儿子的案件有直接联系”,恐怕说了也无济于事。
   只要能把死对头搞死,他不在乎有没有关。
   
   “万警官,你听著,”他抓著万长春的手臂,瞪著血红的双眼,“只要能破案,你想要什么帮助我都想办法给你开绿灯!”
   “是!感谢老领导支持工作!”
   万长春敬了个礼,夹著笔记本退出了他的书房。关上门的一刻,他似乎听见了于老领导拨电话的声音。
   
   幕后boss的压力又多了一层。
   他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交出原件,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做的。
   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老前辈手里又捏著些什么东西?会不会拼著性命拉自己下水?
   如果不交呢?
   那最好了,就看于老领导肯不肯押上更多的砝码?
   
   没错,这是一场豪赌。
   押上徐泰阳、段潮、万长春的全部,赌他们谁先把谁拖下高椅。
   
   “我他妈千方百计把你剥出去,你自己削尖了脑袋往套儿里钻!”
   段潮看徐泰阳被刮成毛寸的脑袋,揪著他的领子使劲儿晃。
   自由活动时间,被徐泰阳直接推著进了小活动室。门一关,敲几下门板当做信号,管教在小窗边上瞄了一眼,当没看见。
   “跟你说了别救别救,你瞎啊?!你不认字啊?!”
   “我还有几天就他妈出去了你进来干屁啊?!”
   徐泰阳刚要张嘴,段潮拎著他领子又一晃,“别他妈说干我屁股!不给你干!告你强奸信不信?!”
   
   “段潮,”徐泰阳抓了他两手:
   
   “我想你了。”
   
   这一句把段潮所有责骂都堵回去了,也忘了要“收拾他鸡巴”。
   徐泰阳就势把他墙角一推,亲上他的嘴。熟悉的气息一覆盖上来,段潮就没脾气了。
   特殊的环境和气氛让情欲格外浓郁。
   唇舌的深入和绞缠,没一会儿就让下体有了反应。徐泰阳手往下摸,把两人裤子都扯下来,让两根阴茎靠在一起蹭。
   段潮双手早就放开他的衣领,抚著他的脖颈和手感刺刺的脑袋瓜,感觉新鲜极了。
   徐泰阳用肉棒蹭他股间,搂著腰往自己身上贴,恨不能揉到身体里去。
   “给不给干?”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嘴巴还贴在一块儿呢,说一句话都能咬著对方嘴唇儿。
   段潮掐著他后颈,轻轻“呸”了他一口。
   
   前戏很潦草,进入的时候也很痛,可段潮还是很兴奋,肉棒都没软过。
   “这里可他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估计好几个条子看著咱俩演GV呢。”
   很久没有尝过的紧致包裹,和想了又想的大白腿,徐泰阳一边亲、一边摸、一边插,恨不能多生出几只手来。
   段潮头抵在墙上,屁股里被徐泰阳磨了几次就开始出水儿了,大腿根上让狗爪子来回的掐,掐得他肉棒也开始出水儿。
   “……我怕过呀?”听他这么说,段潮吃吃一笑。
   “小婊子,有人看著你是不是更骚?”
   徐爸爸上线,几下就给他顶得说不出话来了。
   
   就算他想让人看,老万也不能干啊。早就动了手脚让人把这会儿活动室的监控给掐了。
   
   摸够了腿,徐泰阳握住他肉棒撸动,把白白一条脖子啃得都是红印儿。
   “小狼狗……你到底……进来干什么?”
   虽然沉沦在性欲里很棒,可段潮还是没忘记最主要的问题。
   结果徐泰阳狠捏了一把乳头:
   “时间紧、任务重,干完再说!”
   
   小狼狗狂起来,还管你在哪儿、在什么时间?
   段潮给他操得“呜呜呜呜”在喉咙里哽咽,手指头快要抠进墙壁里去了。
   肉棒在肠道里一下下顶著要害蹭过去,再加上被徐泰阳套弄著前端,许久没有做过的段潮很快就射了。
   他转头跟徐泰阳亲嘴儿,反手抱著那颗脑袋爱不释手地摸。
   
   徐泰阳没射里面,射他腿上了。
   段潮“啧”一声,拿手指沾了点舔了,“还不如给我加餐呢。”
   “出去让你吃够本儿,吃到吐。”
   徐泰阳白了他一眼,然后就看段潮直接脱了内裤,擦干净,完了穿上外裤把内裤揣兜里了。
   
   徐爸爸觉得这他妈就是活生生的勾引啊。
   
   “小婊子要骚死了你!看守所里你他妈也不消停!”
   两手伸进裤子里使劲儿抓屁股,抓得段潮咯咯乐。徐泰阳又不解气,撩开上衣掐乳头。
   “谁不消停……你才不消停……嗯别捏了!再捏下面又硬了……!”
   段潮抓著他手腕,却没使劲,就那么虚虚地握著让他掐。
   徐泰阳也是想起正事儿来了,两手从乳头上离开,搂著腰看著他的眼睛说:
   
   “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杀你的。”
   
   (60)最后一颗砝码
   
   “王海潮”只待了七天就出去了。
   本来就是小事儿进来的,待不了多长,让号子里的狱友羡慕不已。
   临走前放风的时候还请大家抽了根烟。
   要知道烟在看守所里简直就是奢侈品,号头每周能管教那儿“谈心”的时候抽一根儿,那就算过了瘾了。其他人可没有这待遇,一个月能轮上一根不错了。
   
   段潮捏了下烟卷,里面很硬。
   他若无其事地放进口袋里。
   
   “你说什么……?!”
   于老领导盯著万长春,“段潮——承认杀人了?”
   “是的,”万长春点头,“突然承认了。”
   于老领导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那、那动机呢?”
   “事发前对盛典的安排事项起了争执,产生口角——”万长春观察著于老领导的表情,“属于激情杀人。”
   对方似乎还不能消化这个消息。
   
   万长春并没有撒谎。
   不管是从段潮的律师那里,还是上一次的提审现场,段潮本人都是这样回答的。
   
   “这不对……这太不对了……”
   于老领导摇头,喃喃自语。
   
   针对段潮的犯罪嫌疑疑点重重,这点他很清楚。
   虽然也有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念头,但要是因此彻底断了线索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段潮为了自证清白,一直都非常配合调查。怎么进了看守所几天就突然承认自己杀人了?
   “有疑点!疑点太多了!”他想到什么似的瞪著万长春,“你们不会就这么结案吧?”
   “当然需要查证他交代的犯罪事实,证据确实、充分才会结案。”
   “你们可要查清楚了,杀错了我不管,但要是杀了一个顶包的来敷衍我,那可绝对不行!我一定追究到底!”
   万长春回答道:“请老领导相信,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于老领导一声冷笑:“你们的手段我太了解了。程文国案……你以为我不知道?”
   看万长春不做声,他把手掌往红木桌面上狠狠一拍:
   “给我仔细地查!不查清楚不能结案!!!”
   
   段潮在衣物掩盖下,单手把烟卷搓开,将里面的微型针管握在掌心里。
   他表现得很焦虑。
   午饭时间,他吃得心不在焉,盘子里还剩著一大半,就被他倾倒在盛装剩菜剩饭的垃圾桶里。
   没人看到空掉的针管沉入肮脏的菜汤里。
   
   红木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
   听筒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救护车的声音在干扰著对话。
   仅仅几秒钟,通话就结束了。
   
   内容很简单:犯罪嫌疑人段潮在看守所中“畏罪自杀”。
   
   他握著听筒的手不断颤抖著,连嘴唇都在哆嗦。
   是愤怒,被愚弄的愤怒。
   他重新拨出了一个号码:
   “这就是给我的交代……?你他妈这就想让我儿子的死翻篇?!你想别想!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别想有消停日子过!”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留后手儿?”
   
   最重的一个砝码,落了下来。
   结束的钟声,终于敲响了。
   
   徐泰阳一路跟在押解车后面,来到距离看守所最近的医院。
   老万和两个狱警跟在段潮的担架后面,看著他被护士接手,推进了急诊。
   一个护士有意无意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柔柔。
   徐泰阳握紧方向盘的手才稍微松了下来,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呼出一口气。
   
   段潮或早或晚,而且必须“死”一次。
   只要于老领导还没迈出鱼死网破的那一步,段潮就会不断地推动他。
   只是他没想过要让徐泰阳参与进来。
   徐泰阳的身份肯定会大有助益,事实也证明他在外面的活动,加速了矛盾的激化。
   所以徐泰阳就是进来告诉他:
   你爹我这一脚已经插进来了,再迈出去来不及,咱就别磨叽,该咋干咋干吧。
   
   一定要快,快到让上面的人应对不及。
   
   在不该认罪的情况下认罪;
   在不该死亡的情况下死亡;
   然后在不该结案的情况下结案——?
   
   重要的不是结案的事实,而是让于老领导认为,这就是下一步会发生的“事实”。
   至于赌没赌成功,很快就知道了。
   
   段潮因为病情复杂被转移到更大的医院,进了重症。
   情况稳定以后进入特殊病房,跟普通病人隔离,始终有便衣监管。
   万长春亮了证件,才得以带著徐泰阳进去探视。
   
   段潮慢慢睁开眼睛,目光还有些茫然。
   
   万长春对段潮的感觉很复杂。
   如果说上面那一位是幕后boss,那么他眼前这位躺在病床上,刚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的虚弱病人,也是一位了不得的操控者。
   他充分利用自身的位置,调动了所有能够被他利用的资源,一环扣一环、一步推一步,来完成一个以谋杀为开始的复仇计画。
   万长春跟徐泰阳一样,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段潮跟连家人有关;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杀于少东的凶手就是他。
   
   可几十年的员警生涯,无论从经验还是直觉,都告诉万长春:
   他就是。
   
   一人千面,说的就是段潮了。
   
   而且他的背后,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在支持。
   万长春甚至拿不准,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也许只是成就了另一个隐藏的势力?
   如果结果是好的,万长春并不吝于在过程中使用一些灰色的手段——尤其在面对强大的敌人的时候。
   段潮在这一战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然而谁也说不准以后,段潮会不会下一个他必须要面对的对手。
   
   有些人,不辨善恶;而有些人,则是难辨善恶。
   
   “咳,”徐泰阳假模假式地咳了一嗓子,“老万,我……单独跟他聊聊。”
   万长春在场,段潮什么都不会说。
   等老万出去了,徐泰阳才坐下来看著段潮苍白的脸。
   段潮看著他,微微皱起眉头,翕动著嘴唇:
   
   “你……是谁?”
   
   徐泰阳脑中轰地一下。
   
   神经毒素。
   进入血液后不会马上有反应,体征不明显,难以察觉。所以能够打一个时间差,在万长春下午漫长的提审过程中发作。
   之所以选择蛇毒,是因为万长春有在西南前线缉毒工作的经验,“恰好”能发现“这是在北方非常少见”的蛇毒中毒症状。
   而且血清昂贵且保存期短暂,全国只有少数几家医院和医药公司会存储。
   
   为了增加让段潮“必死无疑”的几率。
   
   发病急而且凶险,所以提前准备了两支血清,其中一支给万长春,在运送的过程中紧急注射。
   不是说不会有后遗症?
   难道是剂量和浓度有问题?
   还是血清过敏?
   
   徐泰阳张著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我是小狼狗啊……”
   你不记得了?
   段潮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笑:
   
   “哦,那你倒是‘汪’一声啊?”
   
   (61)你是我的意外
   
   徐泰阳这才反过味儿来,二话不说手从被子底下伸进去,照著大腿根儿就是一把狠掐。
   “要不是看你病著呢,爸爸现在就给你办喽!”
   段潮给他掐得一阵呻吟,分不清是疼得还是爽得。伸手把他胳膊拉住了,往自己这边使劲。
   徐泰阳知道他用不上力气,顺势靠过去,俯下身把他亲住了。
   劫后重生,温柔而抚慰的吻,不浓重,却绵长。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段潮在亲吻中看他低垂的睫毛,和因为疲劳而泛青的眼眶。
   “知道什么……”
   “知道我不姓段。”
   “医院你来看我那天,接电话的时候,你的表情很不对。”徐泰阳把他还在打著针的那只手放下,有点压到输液管了。“跑出来之后就让老万帮我查了下于明东和……连家案。”
   很不对?
   段潮觉得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就算面对于明东本人,他都表现得无可挑剔。
   
   只是在徐泰阳面前,他好像总是不能做那个完美的段潮。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说道:
   “想一下,你在国外好好地念著书、准备论文,等著最后考完试,镀完一层金好回去挣钱。头一天晚上刚在视频里开心回去要说吃红烧肉,你妈还说吃什么红烧肉,吃饺子……然后家里突然再也没消息了。”
   “你有了不好的预感。接著等你买到机票回到家,你的老妈不在了,你的二姐不在了,你的嫂子也不在了,你的小侄女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你的大哥整个人也跟死了没有两样了——”
   
   段潮淡淡的叙述里,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质疑。
   好像在讲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徐泰阳能做的,只是紧紧握著他的手。
   
   “当你听到杀人凶手于某未成年这个笑话的时候,你就意识到他——或者他背后的人,赢了。”
   “不仅赢,而且赢得彻底,你再也没有办法为你家人的死找回公道。你开始恨,恨自己没用,钱、权利,一项都没有,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然后,你把自己卖了。”
   “卖到一个能最快接触到权利中心的地方。你拼命地往上爬,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哪怕被人利用也不在乎。无论多少年都没关系,你可以等,耐心地等,你只祈求一件事:老天保佑你的仇人好好活著,活著与你相遇。”
   “然后一刀一刀,将他们慢慢凌迟。”
   
   徐泰阳感觉到段潮和他交握的手开始慢慢用力。
   
   “我的母亲、姐姐、嫂子,所遭受的恐惧与痛苦,我要千百倍地还给他们。”
   他不敢想,她们无法控制地眼睁睁看著自己的车被顶进河里,那一段路上,是什么感觉?
   “泰阳,那天我的小侄女过生日,你知道我小侄女今年多大了?她如果好好的,今年应该大学二年级了!可她的智力永远停在七八岁……甚至晚上睡觉还会尿床……!”
   
   他的情绪终于放了出来。
   
   “我二姐刚领过结婚证,正商量等我回来就办婚礼!我大哥三十多岁才结婚,夫妻俩不知道有多恩爱,看得我都臊得慌。他始终走不出失去我大嫂的阴影,好不容易现在有了一个愿意跟他一起照顾芸芸的女性,我劝了好多回让他试试,今年才终于松口了。”
   “我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就什么苦都没有吃到,被人照顾著长大,泰阳……我什么都没来得及为他们做!”
   “如果可以,我想杀他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直到这时,段潮都没有哭。
   徐泰阳宁可他痛哭、怒骂、诅咒,把胸腔里的恶气倾倒个干干净净。
   然而他只是闭上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
   
   “哭吧段潮……你哭出来会好一点儿……”
   徐泰阳跟他抵著额头,笨拙地安抚著他。段潮忍不住笑了,蹭了一下他的脑门,睁开眼睛说:
   “我没事……已经哭过很多次,不是现在了……”
   “他们父子俩的出现,比我想像得要早。还有你——常东原没有料到你会比他先一步抓到老山。”
   段潮抚著徐泰阳的脸颊,“小狼狗,你杀不掉常东原。你不是不敢,你是下不了手——我不会让你因为文哥而死。”
   你会心软,留下机会被对方反手灭掉。
   
   我段潮想要得到的东西,谁都抢不走——文哥也不行。
   徐泰阳这个时候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
   
   把半边脸埋在段潮手掌里,嘴唇贴著掌心,徐泰阳闷闷地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是他?”
   “应该说早就猜到了,他跟曹晓才有来往这件事没有瞒著我……你怪我么?”
   “那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老万和自己明明都保密得很好,连常东原都没察觉,为什么段潮会知道?
   便签上那句“不要暴露”,很明显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段潮眨眼一笑,“因为我机智呀。常东原是从你查起;而我查的,是万长春。”
   警队没有徐泰阳的资料,警官学校的入校记录也被替换了,从徐泰阳这边无迹可寻;所以段潮是从万长春和其他的缉毒队员查起,一点点往上找,找到了踪迹。
   “你什么都知道,就把我蒙在鼓里?什么都计画好了,就把我撇出去?”
   徐泰阳把眉头紧紧皱起来,段潮从掌心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段潮微微摇头:
   “你就不该在计画里,从一开始,你就是个意外——是我的意外。”
   
   跟你相反:我说的跟你好,就只是跟你睡而已。
   可是我没做到。
   
   “我掌控不了你。”
   段潮手掌挪到徐泰阳下巴,指尖摩擦他的胡茬儿。
   “我试探过你很多次,你怎么老也不按套路来啊?”
   
   如果我踩了你的线怎么办?
   你别信我,日我就行。
   我会卖了你。
   
   七爷的那两枪,打的不是徐泰阳,是段潮自己。
   他的小狼狗,从来不让他失望,也从来不让他“想要失望”的那份卑鄙得逞。
   
   “都按你的套路了,还怎么让你叫徐爸爸。”
   给两句好话,徐泰阳就得意上了。段潮捏住下巴晃了晃,正色道:
   “小狼狗,你现在还是很危险。七爷对叛徒的追杀令早就下了,常东原应该已经发觉我在利用他,老前辈又自顾不暇,他找不到人庇佑,很可能就直接投奔大佬。”
   徐泰阳暴露自己的身份,又暴露自己拿著证据,可是只要一天这个证据不公开,常东原就仍有机会反扑。
   所以他会不择手段地杀了徐泰阳。
   “还说我,你玩他玩得这么溜,现在发现被你耍了,你不怕他找你啊?”
   段潮朝门口看了一眼,“我有人民便衣站岗,你有吗?”
   说完又一笑,“有个主意,要不要听?”
   
   徐泰阳走出病房门,万长春正在椅子上等著。
   “聊完了?”
   “完了,累了,睡了。”
   万长春冲他一顿“得得得,我又没说审他,你著急个什么劲?”
   徐泰阳嘿嘿笑。
   万长春瞅他那样儿,觉得段潮这碗迷魂汤,简直比程文国还厉害。
   “走吧,有活儿干了。”万长春起身说道,“咱们赌赢了。”
   徐泰阳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欣喜,试探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咱们于老领导,终于开悟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可就来不及了。
   大佬留别人的把柄可以,别人想要拿把柄威胁他,那不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于老领导会准备什么材料,会交给谁,现在还不好说。我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
   万长春需要进一步取得他的信任。
   徐泰阳点点头,“不过老万,我也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段潮的取保候审通过,保护性监视也被撤掉了。
   没有意外的话,再有几天就会出院了。
   晚上不再需要打针,所以没找人陪护。天天闲得没事做,连游戏都打烦了,每天早早就关灯睡觉。
   午夜时分,正是他睡得沉的时候,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门被锁上了。
   穿著白大褂的身影,从衣兜里掏出一支注射器。
   
   (62)泰阳,坚持住
   
   滴著药液的针头,慢慢靠近了段潮的脖颈。
   
   “这么晚来看我,你还真有心——”段潮睁开眼睛的同时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常经理,好歹带个花篮过来啊!”
   
   他的声音里,一丝睡意都没有。
   
   “段潮……!”
   既然已经败露,常东原索性也就不再偷偷摸摸,直接来硬的,翻身上床掐住了段潮的脖子。
   “婊子!我就算死,也他妈要拉著你一起!”
   常东原从来没怀疑过段潮,从没有。
   那个带著证据的卧底,他想到应该是趁乱逃跑的徐泰阳,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想到是段潮出卖他们。
   直到七爷和三少开始清算,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手脚,简直清楚地如同在他们身上安了一双眼睛。
   他这才明白,这双眼睛,就是段潮。
   七爷对他们痛下杀手,却派出最好的团队保全了段潮。
   
   “我那么信你……我那么信你!你就这么对我!”
   从高处跌落至泥潭,他再一次输了,输得没有翻身的可能。
   常东原已经失去了冷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段潮。
   针尖已经逼近了皮肤,段潮的反抗被他的力量逐渐压下去了,然而脸上却依然不慌不忙。
   “你最好别欺负我,”段潮甚至开始笑:
   
   “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常东原还没来得及做出一个疑问的表情,就被一拳揍在太阳穴。
   眼前一阵眩晕。
   他被人从床上扯下来连人带针管一起摔在地上。接著是两拳、三拳,他始终看不清对方。
   也不需要看清。
   会如此愤怒地人,只有一个。
   
   常东原满脸是血,模糊的视线中是徐泰阳饱含怒火的双目,和仍未落下的一拳。
   “为什么……?”
   这么多年,徐泰阳终于找到了问这句话的人。
   然而常东原只是吐出嘴里的血沫,毫不在乎地“呸”了他一口。
   段潮抚著脖子,慢慢走到徐泰阳身后,握住了他那只颤抖的手腕。
   “七爷会收拾他的。”
   徐泰阳再也不去看常东原,把他翻过去两手铐在身后。常东原被按在地上,他没把徐泰阳放在眼里,却不甘地挣扎起来去追问段潮。
   “段潮!为什么?!”
   段潮依然像往常一样,蹲下来看他那张因为连日的逃亡而疲惫消瘦的脸孔。因为灰尘和血迹搞得他不知道往哪里下手而有点犯愁,没办法给他捋了下额前的几丝头发意思意思。
   “我很早就给过你答案。”
   结果指尖上沾了血迹,段潮搓搓指尖,嫌恶地在常东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白大褂上擦掉了。
   “我说过,我选择了一个,抛弃了一个:即使抛弃的那颗棋子我也要让他发挥最大的价值——”
   他看著常东原的眼睛,欣赏对方眼中的憎恨和屈辱。
   
   “我说的,就是你呀。”
   
   接著,段潮特意避开了徐泰阳,贴著常东原耳边说道:
   “你怎么对我的小狼狗,我就怎么对你。我一向很公平哒~”
   常东原的嘶吼响彻了病房。
   
   万长春安排在附近蹲守的下属押走了常东原。
   徐泰阳的拳头上还在滴著血,指骨关节都打破皮了,红著眼睛坐在一边沉默无语。
   段潮跟值班护士要来消毒棉签给他处理伤口,忽然开始有水滴一颗颗低落在徐泰阳手背上。
   段潮没有抬头,只是放下手中的棉签,然后站起来把徐泰阳搂住了。
   徐泰阳脸贴在段潮身上,搂紧了他的腰。
   毫不在意地在他怀中哭成一条傻狗。
   
   他找到了那个人,问出了那句话。
   可他没有得到答案,却又觉得已经得到了所有答案。
   常东原不屑于给他答案,这就是答案。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只是眼泪不断地往下淌。
   为了结束?
   为了曾经的过往?
   为了文哥?
   甚至,是为了常东原?
   他不知道。
   
   段潮并不安慰他,只是轻抚著他震颤的脊背,一下又一下,仿佛永远不会离开。
   
   高位上的那三个人,终于撕破了脸皮,一个接一个地亮出手中的致命武器。一个咬上另一个,自己再被另一个咬,就看谁咬得更狠、谁动作更快。
   于老领导放话出去威胁大佬之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但是话已经出口,他收不回来。
   那一丝后悔,很快也就被仇恨掩盖了——既然如此,那大家同归于尽吧。
   大佬的动作极其迅速而凶猛,他在做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反扑。
   
   于老领导遇袭;
   老前辈被举报贩毒刑事拘留;
   万长春因为滥用职权违法操作被停职,同时接受调查——
   
   徐泰阳逾期未回归警队配合调查而外逃,被发了通缉令。
   
   “泰阳,扛过去,坚持住,这已经是最后的最后,我们不会输。”
   不会输给这世间的凶恶——这是老万被禁闭调查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希望还能看到老万活著回来。
   
   老万的住处已经被搜过了。
   徐泰阳潜回来的时候,笔记型电脑等等能够取证的物品全部被带走了。
   
   徐泰阳打开冰箱,腐臭味儿扑鼻而来。几包过期的塑封下酒菜,啤酒,烂掉的水果,一次性餐具包。
   餐具包里有几只没用完的塑胶勺子、叉子、吸管。
   徐泰阳把每一根吸管拿出来检查,找到了那一根。
   剪开的吸管里是一张折叠的很细密的邮局取件单,收信人是徐泰阳。
   
   徐泰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万长春只拿到了于老领导准备的一部分材料,就在于老领导犹豫的瞬间,万长春就被停职了。
   老万拿到的第一天就将它以平邮的方式寄到自己家。
   
   最重要的那部分,还在于老领导自己手里。
   而且,他已经没有了可以托付的人。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趁著自己还没被灭口,尽快用各种手段把材料送出去。
   徐泰阳就是人选之一。
   
   深夜的停车场,一辆缓缓开出的黑色高级轿车里,徐泰阳拿到了最后一部分。
   连家案的所有操作交易记录。
   
   当晚十一点三十分,这辆车在高速上与一辆大货相撞侧翻,车毁人亡。
   徐泰阳失联。
   
   (63)一包狗粮
   
   段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职位没变,地位却已经不同以往。
   对于他的行事手段,高层中不少人颇有微词。也有人说他是见风使舵,靠出卖同伴向七爷表忠心。
   然而无论如何,他在这一次继承交接里帮七爷勾出了那些隐藏得极深的外党,给下一任东佰当家扫清了隐患。就凭这一点,七爷不会亏待他。
   但会防他。
   七爷会防著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儿子。
   至于下一任当家怎么做,还得看段潮自己的能力和三少的用人风格了。
   
   至少在现在的东佰,段潮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可是他依然有做不到的事——比如找到徐泰阳的下落。
   “龙先生那边也没有消息。”
   听柔柔这样说道,段潮再一次打开手机,查看游戏内有没有邮件。
   车里被发现的尸体,只有于老领导和司机。
   段潮知道徐泰阳不会死,但每一秒都在死亡的边缘。他为万长春拖延的时间越长,就多一分胜算。
   而且他知道徐泰阳为了避免把自己再度卷进去,会特意跟自己断了联系。
   
   就像当初自己对他做的一样。
   
   柔柔的手机响起来,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你好,是段潮先生吗?”
   “……!?”
   柔柔迅速地看向段潮,段潮示意她打开免提。
   “这里是快递,您的包裹到了,请问方便签收吗?”
   快递……?
   段潮不动声色:
   “麻烦您放在一楼邮件收发处即可……是的,谢谢……不好意思问一下,最近包裹比较多,请问您这件是哪里发来的、什么东西?”
   “我看下啊——嗯是同城快件,快递单上的内容是狗粮!”
   狗粮……?
   柔柔摇头,她并没有拜托别人买过狗粮。而知道她养狗的……
   “寄件人是?”
   “姓王,王海潮!”
   
   徐泰阳!
   
   放下电话,段潮立刻让柔柔把包裹运了上来。
   非常大一箱,特意借了收发处的小轮车送上来的。包得很严实,快递单是手写的,寄件名称是一家宠物店,地址则很简略。
   戴起手套,柔柔拿美工刀沿著包装缝隙划开,里面是一大包狗粮,和几盒狗罐头、狗咬胶、宠物玩具。
   一张清单、几张宠物店宣传卡。清单翻过来,背面是几行字体特别丑的留言:
   
   “阳阳就麻烦你们临时寄养几天,老万会去接它,辛苦了!”
   
   狗粮应该是散装的那种,找了个黑色特大塑胶袋装著,为了防漏还用保鲜膜裹了里三层外三层。
   “划开。”段潮说。
   徐泰阳寄给他的东西,一定是要交给他保管的重要东西。
   两刀下去,袋子裂开,颗粒状的狗粮哗啦啦散在纸箱里,散发著特殊的气味。柔柔在里面拨拉两下,一个密封袋露了出来。
   
   里面装著至今为止在徐泰阳手上的所有证据。
   
   包括段潮从老山手里拿到的存储卡、万长春收集的材料、于老领导在轿车里给到徐泰阳的最后一份连家案交易记录。
   东西都在了,可是人呢?
   柔柔捏了几粒狗粮闻了一下,“这种粮食很便宜,用编织袋装著零散售卖,有很多人买了去喂流浪狗,基本农贸市场里的宠物用品店都会有。不想自己带回去,就现场打包封箱寄走。”
   当初为了给阳阳买合适的狗粮,她去大小宠物店一家家看过。
   “查一下记录,看是从哪家寄出的。”
   “是。”
   话是这么说,但能找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毕竟徐泰阳不会等在那里让他去找。
   目前最根本的办法,是让万长春尽快复职,带头把那根毒草连根拔起。
   这种斗争,远不是小狼狗能应付的。
   
   可是要帮万长春,却同样也在段潮的能力之外。
   
   “帮他可以,但要用什么来交换,能换多少,段总心里有数吧?”
   龙先生的回答非常明确,跟以前的所有帮助一样,这些都不是免费的。何况这颗毒草的根基这么深,即使是龙先生,恐怕也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
   放下电话,段潮从办公室的窗外望出去。
   天气晴朗,君怡的高层房间视野很好,城市的景色一览无馀。
   
   可是他却不知道徐泰阳在哪里。
   
   徐泰阳脸上又挨了一拳。
   他被反手绑在椅子上,头被打得歪向一边。
   鼻骨可能断了,他想。
   
   段潮应该已经收到东西了吧?同城的话,第二天应该就会寄到了。
   
   “泰阳……!”
   老刘的叫声在身边模模糊糊地回荡,耳鸣严重,听不太清楚了。
   
   刘哥,对不住,又把你卷进来了。
   
   他应该早点来看看老刘,早点告诉他内鬼是谁。
   他应该早点料到,常东原会被大佬捞出来——老前辈敢反抗,常东原却不敢,也不能。
   大佬手里捏著另一份原件,只要常东原从徐泰阳这里把材料搞到手,他就会把全部脏水都泼到老前辈身上,保常东原一条生路。
   常东原没得选择,死路上还能有机会开一道后门,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找不到徐泰阳,可是他找得到老刘。
   
   一盆冷水泼在脸上,把徐泰阳模糊的意识重新拉了回来。
   
   他想起了文哥死之前的事情。
   他跟文哥坦白了,做著哪怕被打死的准备,违背纪律坦白自己的身份。
   因为他知道用不到哪一天,他恐怕就得穿著警服跟文哥相见,那时候文哥会不会更难过?
   他更怕的,是再这样下去,他或许就穿不上警服了。
   
   徐泰阳不是想要当员警,是怕自己从此以后再也分不清黑白善恶。
   
   他也确实分不清了。
   这么多年来,徐泰阳一路摸著黑,却越来越明白什么是光。
   他不需要分得清。
   他坚持的那条道,会把他带往该去的方向,会帮他分得清黑白,辩得明善恶——会把同行的人带到他面前去。
   比如老万。
   比如段潮。
   
   “嘶……!”
   烟头烫得他皮肤灼痛,常东原凑近了看他的脸。
   即使这么近,他也看不清对方。视线不能对焦,有一只眼睛完全看不到东西了,不知道会不会瞎掉。
   “你知道段潮跟我说什么?”
   常东原带著一种濒临疯狂的冷静,又点燃一支烟,朝徐泰阳的脸吐烟圈,完全不理会被绑在一边的老刘的怒吼。
   “他说:你怎么对我的小狼狗,我就怎么对你,很公平的~”常东原忍不住大笑,笑得差点被自己呛住:“‘我的小狼狗’诶!哈哈哈哈!”
   “那个婊子!”
   他将徐泰阳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踩著他胸口叫到:“你没说错啊太阳!他就是个婊子,还是条母狗,人尽可夫的母狗!”
   徐泰阳咳出嘴里的血,嘿嘿一笑。
   他嗓子哑了,常东原需要凑得很近才能听得清他说什么。
   
   “他是我的婊子……我的母狗……你……碰不著!”
   
   把常东原气笑了。
   “你好得意啊太阳,你背著我睡了他,你还跟我愧疚,你其实心里不知道嘲笑我多少遍了是不是?”
   他把徐泰阳扶起来,怜悯似的看著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我早就知道他看上你了,我就是不明白他看上你哪儿?文哥又看上你哪儿?”
   常东原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你以为段潮真有那么喜欢你?我倒想看看,我现在这么对他的小狼狗,他要怎么对付我?”
   
   柔柔进门的时候,只看得到段潮的背影。
   “帮我约龙先生,就说我答应他所有条件。”
   
   (64)温柔以待
   
   此刻的常东原,似乎已经把大佬交代给他的任务抛诸脑后了。
   什么材料?什么证据?
   不如说他在借机折磨徐泰阳,报复段潮。
   他想要活路,但他也绝不介意在达到目的之前把这个过程延长一点。
   如果没有活路,那也无所谓,上面的那几位都已经互相咬得皮开肉绽,就要同归于尽了,他带走徐泰阳也算有个垫背的。
   
   “段潮,心不心疼啊?”
   听筒那边没有声音,似乎连呼吸都控制住了。可是常东原不著急,他知道段潮在听,在看,在等著他的下一句。
   “你现在坐拥东佰半壁江山——你的目的达到了,开心吗?”
   段潮反问他:“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开心吗?”
   “如果你不开心,那我就开心了!”
   段潮轻声地说:
   
   “那你做到了。”
   
   常东原大笑,笑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不要怪我,真的别怪我。要怪,怪你自己。”
   段潮轻笑一声,“的确怪我,应该早点做掉你。”
   常东原又笑。
   “我到底喜欢你哪儿啊?啧,我竟然想不出来……”
   “你是来跟我讨论这个的吗?”段潮打断他。
   “著急啦?”
   常东原并不在乎。
   段潮似乎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回答:
   “我在跟你确认这通电话的主题,如果你要讨论情感问题,好啊,我们就讨论这个——我时间有的是,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
   “有!我有大把的时间,可我不知道你的小狼狗有没有啊?”
   常东原把徐泰阳当成烟灰缸,再次把烟头撚熄在他身上。
   “如果徐泰阳死了……常经理,你觉得你在这儿跟我聊天还有意义?”
   段潮很清楚常东原为什么抓徐泰阳。
   还没进看守所就被大佬半途截住捞出来,瞄准的就是常东原有办法引出徐泰阳,拿到他手上的东西。
   “让你难受就意义!”
   常东原咬牙切齿。
   段潮突然笑起来,“常经理,你可真喜欢我——喜欢到连命都不要啦?”
   “是啊,喜欢你这个翻脸无情的婊子!”
   “诶诶诶别乱叫啊,”段潮制止他,“‘婊子’这个称呼,在别人面前,我可不认呐。”
   段潮听见了常东原的冷笑,依然毫不在乎地说下去。
   “我这个人呢,就喜欢那种……有点脾气的、不那么顺著我的。越是这样的人,我就越多看他几眼,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跟他睡不跟你睡?”
   一说到这个,常东原似乎就没办法保持冷静,主导权渐渐回到了段潮的手上。
   “我跟徐泰阳第一次上床……哇,”段潮似乎陷入了回忆,声音中带著无法克制的欢愉:
   “他硬上我啊……!”
   常东原的呼吸变得很急促。
   
   不是兴奋,而是屈辱。
   就好像他珍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玩弄了,而那个东西却贱得要死地跟他描述被玩弄的感觉有多快乐!
   他本来该恨那个抢他东西的人,可现在他更恨这个不要脸的贱东西!
   
   “就在你卫生间里强吻我之后——我们小狼狗脾气就是这么暴,他警告我别带歪你你知道吗?我要笑死啦!”
   “还记不记得我回电话要你来接我……我光著身子在他腿上打的,他铐著我日了两次,我没力气啦,也没空接你电话呀~”
   常东原一边怒吼著“段潮你这个贱货”,一边把手机砸到了墙上。
   他哆嗦著抓起徐泰阳的电话,那部老万准备送给女儿当生日礼物的手机,颤抖著输入段潮的号码:
   “婊子!贱货!我不会让徐泰阳痛痛快快死,我要让他眼睁睁看著我操你!操死你!”
   段潮笑意不改:
   “你想要的可真多,一个徐泰阳只能换一样:是想要日我,还是想要材料?想好了再来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儿啊。”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任常东原再怎么打,就是不接了。
   常东原差点把这一个手机也摔了。
   
   徐泰阳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常东原用的是免提。
   原本是想让他听了难过的。
   
   干得漂亮,段潮。
   要不是脸上太疼,徐泰阳早就忍不住笑了。
   段潮不会给他材料,也不会为了徐泰阳让他日,他只会把常东原翻来覆去地玩个痛快——不惜一切代价。
   
   常东原把段潮惹毛了。
   
   常东原听不出来,徐泰阳听得出来。
   哪怕透过失真的听筒,也能听出段潮情绪里微妙的冷怒,在空气里无声地炸裂。
   心疼老子了。
   徐泰阳还是笑出来了。
   
   “你笑个屁!”
   听见他喉咙里嘶哑地吸气声,常东原掐住了徐泰阳的脖子,手指用力。
   “你得意什么太阳,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段潮是个贱货,文哥是个瞎子!他们都看错人了!当家的位置应该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这条蠢狗?”
   “所以文哥要死,段潮早晚也要死……!只有我会活著,我就有机会东山再起!那时候你早就是一条死狗了!”
   
   段潮坐在桌前,把手机从自己这边推到另一边。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著手机萤幕,“你想好了?”
   声音低哑,跟他那令人无法直视的美貌一样,让人难忘,却又完全不想记住。
   如果非要形容他,“像个恶魔”再贴切不过。
   令人恐惧,又会被吸引。
   
   房间里的陈设很明显是办公室。
   可是作为办公室来讲,又简洁得过分了。说好听点是简洁,不好听的就是像个方块儿监狱。
   段潮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弄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是怎么日复一日地在这种环境里待下去的。
   后来他想通了,这男人是个变态。
   
   “人都在这儿了,再问是不是就多馀了——龙先生。”
   男人轻笑。
   “你走出东佰,来到我这儿;把前半生赚下来的都赔进去,再把后半生压上,值不值得啊。”
   “这话从您嘴里问出来,真稀奇——”段潮似乎并不怎么害怕他,交握著食指放在下巴上:“我可是听说您还敢于当街下跪呢。”
   男人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声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却相当愉快。
   他似乎把这件事当成对他美好勇气的嘉奖,丝毫不在意被人拎出来说。
   “能让我喜欢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段潮拿手把脸挡上了,“得,您千万不要太喜欢我,您的喜欢我招架不住。”
   说完站起来,对著玻璃反光整理下衣襟,把领针别好——在医院的时候徐泰阳还给他,针都弄弯了,被他削了一顿又让柔柔拿去修好。
   整理完了转身说道:“人都卖给您了,可得保我周全。”
   男人没有回答,那张带著一部分西方血统,人称“洋鬼子”的脸上,露出像油画里天使一样端正美丽的微笑。
   
   只不过略略吊了十几个小时,常东原先忍不住了。
   确切地说,是大佬忍不住了。
   既然“洋鬼子”背后的利益集团出手,大佬身上压力倍增,他扣不住万长春了。
   而这十几个小时,也足够锁定常东原的位置了。
   为了躲避追踪,他每一次用的手机都不一样。而为了刺激段潮,除了照片,他还拍摄了一段证明徐泰阳还活著的视频,踢打中,摇晃的镜头里露出了徐泰阳身后的一片墙壁和小窗。
   虽然曾经转移过一次,可是因为徐泰阳伤情太重,不方便移动又怕引人注意,所以移动范围没多远。
   他还没摸到段潮的衣角,就落进了龙先生的手掌心。
   
   “留著给我。”
   这是段潮对如何处置他的回答。
   
   徐泰阳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
   似乎听见段潮叫他的声音,却又好像在海底一样,听得模糊不清。
   他在医院里躺了小三个月,等到完全恢复,已经快半年了。
   从万长春拿到所有材料的那一刻开始,之前的所有铺垫和牺牲,终于显示出了成果。
   于老领导死之前的举证,老前辈和大佬互相揭发,终于一个咬一个地把对方都拉下了马。
   那颗毒草终于是被拔掉了,至今还在清理馀下的毒素。程文国案和连家案,也时隔多年重新结案。
   
   背后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无形中推动著这次行动。
   
   徐泰阳本人,由于任务中的突出贡献,奖励个人二等功,特招录取成为在编员警。
   特招也还是得考试,都快三十了还得啃书,狗脑都要烧死了。
   老万把他安排在片区派出所,所里有一个跟他一样做过卧底的老员警。俩人气质差不多,长期卧底改不过来了,身上的警服总让人怀疑是网店买来的。
   可能是考虑到这个,才把他调到这儿来的,让他有个能互相理解的伴儿。
   
   何况,他的左眼落下残疾,视力降到0.2,已经无法胜任前线的工作。
   
   老万升职了。
   徐泰阳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信正义,但我信你。
   升职当天老万刮了个脸,还穿著笔挺的警服,一辈子除了结婚没这么干净立正过,感觉都快不会走道儿了。
   听他这么说,瞪了他一眼:别扯没用的,赶紧我闺女手机还给我!
   徐泰阳说老子还差你个手机?下午就给你买切!
   说完还真就去了。
   他当“徐经理”时剩下点钱,老万没给往上报,让他自己留著了。
   
   一切风浪似乎都逐渐平静下来,除了段潮。
   
   半年了,他没有见过段潮。
   段潮换了电话、位址和一切可以联系到他的方式。
   可是跟他有关的消息却一直没断过:七爷重病退休,他离开东佰,转而投靠曾经的死对头“洋鬼子”旗下,更帮助“洋鬼子”完成了一系列针对东佰旗下企业的收购、业务夺标。
   被称为东佰最大的叛徒。
   
   徐泰阳觉得,那股力量,跟段潮有关。
   所以他会等。
   多久都无所谓,一直到段潮再出现的那一天。
   
   中午的数码城人不太多,徐泰阳买完手机吃了个饭,看时间还早,就开著车绕了一段路。
   阿广在他老妈开的水果店里,一脸不乐意地穿著围裙给客人称水果。
   常东原为了平稳下面的情绪,接收场子的时候给徐泰阳原来的人待遇都不错。就阿广还心心念念等著徐泰阳回来,结果一等就等到夜场解散。
   遣散费,还是段潮走之前给拨的。
   阿广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徐泰阳赶紧关上车窗走了。
   
   秋天了,车里都得开暖气,不然冻手。
   赶在午休结束前回到派出所,老员警李哥正在门口抽烟,看见他回来赶紧就上来了。
   “你可回来了!”老李大概是卧底干得时间太长,剃了光头就不想换发型,一颗蛋似的走哪儿闪哪儿。
   “咋?”停好车,徐泰阳拿好手机盒子,把眼镜摘下来揣兜里。
   他不习惯,除了开车不怎么戴。
   “有人找你自首。”
   “找我自首?”
   通常这招儿是他以前用来找老万的,以前的兄弟们或多或少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冲著他给文哥清白的情分,没人找他麻烦。
   “看那身打扮,挺不好招惹。”
   徐泰阳心想,敢指名找我的,肯定是不好惹。
   派出所很小,走过接警大厅,拐弯几步就到笔录室了。
   
   门上的窗只能映出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端正的脊背,整齐的发尾,披著看起来就质感很好的大衣。
   
   徐泰阳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从口袋里把眼镜掏出来,戴上看了一会儿又摘下去。
   “李哥,我自己进去。”
   老李“啊”了一声,似乎懂了点啥,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徐泰阳拧动门把手,一步步走到那个背影前面去。
   大衣下面是名贵的西装,西装领上别著一根金黄色的玫瑰领针。交叠著双腿,修长的手指握著手机。
   随著指尖在萤幕上滑动,一排排转珠劈劈啪啪地消掉。花花绿绿的画面里,跳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牌。
   竟然还是日文的。
   “哇,厉害了,限定稀有!”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徐泰阳在他面前坐下,他发觉来了人,才把手机收好。
   徐泰阳仔细打量他的脸,依旧笑得风度翩翩,温和有礼。
   却明显地瘦了。
   
   “姓名?”
   徐泰阳听见自己轻声地问。
   然后看见对方弯起唇角,把露骨地挑逗作为回答:
   
   “我叫段潮——高潮的潮。”
   
   (正文完)
   
   番外:员警叔叔与守法公民
   
   (01)
  
  “性别男,年龄32,身高183,体重……”
  徐泰阳打断他,“自首内容。”
  把胳膊肘放在笔录室那张小桌上,段潮单手撑著下巴,俩人都快脸贴脸了。
  “警官,我还没报三围呢。”
  “不用报,知道你三围,”徐泰阳在笔录纸上磕磕笔尖,“尤其臀围。”
  “告你性骚扰啊徐警官。”
  “自首完了去前厅举报。说,自首内容。”
  段潮把整个身体在椅子上端正一坐,像某个明星在派出所体验生活。
  
  “卖淫。”
  
  徐泰阳没往纸上写,不错眼珠地看他。
  左眼的视力影响,双眼还不如单眼,可是段潮的脸孔和微笑却似乎还是那么清晰。
  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谦谦君子,温和有礼。
  “卖淫属于违法行为,视情况处以拘留、罚款。”
  段潮很认真地听,看徐泰阳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有点不可思议。
  “没啦?”
  “嫌不够?”
  重新趴回桌面,段潮似乎不是很理解,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你想啊,这么有伤风化、影响恶劣的行为,难道不该狠狠地批评教育?”
  还特意强调了“狠狠地”。
  “你要怎么批评教育。”
  “言语批评,棍棒教育。”
  “现在要求文明执法了。”
  段潮“啧”一声,“没劲,那算了。反正我也还没卖呢。”
  一起身作势要走。
  “浪费精力资源报假警,罚款。”
  “没带钱。”
  段潮坐回椅子上,长腿在桌子下一伸,蹬在徐泰阳椅子边上,踩到了他腿间。说道:
  “用身体还行不行啊?”
  “企图贿赂并骚扰人民警察,”徐警官不为所动,“留下联系方式、家庭住址,明天来交罚款。”
  段潮俐落地报上一串电话号码和地址。
  可是徐泰阳没法写——那是他家的。
  “啊差点忘了,捡到失物要交给员警叔叔是吧。”
  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放在桌面上推过去:“找到失主也不用感谢,这是一个守法公民应该做的。”
  
  那个手机眼熟得不能再眼熟,萤幕碎得裂成了网状。
  段潮按了下home键,竟然还能亮。
  
  徐泰阳想起病房里常东原给自己看的那个弯折的手机,妈的,又被这货骗了。
  “现在守法公民回去准备罚款,员警叔叔等著收啊。”
  说完,人披好大衣,走了。
  徐泰阳没追。
  他既然出现了,就不会再消失了。
  
  一下午没什么大事,何况徐泰阳和老李现在都分到社区,上不了一线,下班基本都能按点回家。
  他现在不住以前的地方了,在单位附近租了个开间,没电梯的旧社区,开车也就十分钟。
  不是徐经理了,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儿,有存款也得省著花。
  老万问他要不要跟家里人联系,毕竟母亲弟弟都还在。因为卧底这事儿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家人。
  徐泰阳想想,还是算了。
  不是不想,是怕给家人惹麻烦。混了这么久,谁知道哪一天又被仇家找上门呢。万一高高兴兴团聚没几天,下班回去被发现捅死在路上,那打击还不如不见面呢,有个音讯就得了。
  这几年虽然人没露面,但家里大小事还是知道的。
  毒瘾爹不在了,母亲身上的担子立刻就减轻不少,再加上弟弟有出息,念了好大学还拿奖学金,把徐泰阳断断续续往家里寄的钱都存著,目前生活算宽裕的。
  他既然打定主意,老万也就不劝了。想来想去,总觉得亏欠他。
  那要不给你介绍个物件吧?完了还补充一句,我闺女不行,我闺女才念大学,不能交男朋友。
  徐泰阳说你可得了吧,说得好像毕业了就能介绍给我似的。谁头一天敢牵你闺女的手,你第二天就能给他崩喽!
  老万讪讪地笑,我给你寻摸寻摸合适的。
  徐泰阳说不用了,我有对象。他要是看见我有别人了,能一枪崩俩。
  
  这个物件,一等等半年。
  
  快到家门口了,手机收到一条消息:“你家WIFI多少?”
  徐泰阳沿著楼梯往上走,越走越快,最后跑起来了。
  段潮正站在他家门口,背后是贴满搬家公司、开锁公司小广告的墙面,像个体察民情的贵公子。
  “我交罚款啊徐警官。”
  徐泰阳掏钥匙开门,段潮探头往屋里看了看,“徐警官没开错门吧,这狗窝啊。”
  徐泰阳一把给他推进去了,门哐当一甩锁上了。
  段潮大呼小叫“人民警察打人了啊”,被徐泰阳一个拥抱抱安静了。
  
  “你去哪儿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徐警官,不是人民警察,只是徐泰阳。
  是小狼狗。
  
  “哪儿都没去,一直都在。”
  段潮回抱住他,摸那个宽厚的脊背。他的小狼狗在颈项间嗅他的味道,温热的鼻息在皮肤上弥漫。
  “干什么去了……”
  “卖身啊,”感觉到搂著自己的双臂一紧,立刻改口:“卖艺,给人做假账。”
  “做半年?”
  “半年还没完呢,有得做了。”
  徐泰阳大致猜得到,他用来跟洋鬼子做交易的,是自己在东佰打下的家底。
  
  抱了一会儿,段潮把他推开,上下打量著徐泰阳。
  “还真变成警犬了,有枪吗徐警官?”
  问得一本正经,手指比的却是徐泰阳裤裆。
  “社区民警不配枪,”徐泰阳把他手抓住了,“配警棍。”
  
  “哢擦”一声,手铐咬上手腕,另一端扣在防盗门透气窗上。
  
  “干嘛呀,不文明执法吗?”段潮笑嘻嘻地。
  徐泰阳把冬季警服一脱,“下班回家,文不文明你管老子。”
  段潮被他解开裤子扯掉内裤,整个人给挤在老式防盗门上一边掐大腿一边揉屁股,接著把屁股抬起来了。
  银色的环还在阴茎根部扣著。
  “用身体还是吧?”
  手指插进去了,指尖摸到一片黏滑。
  “啊……!”段潮反射性地收紧肛口,在他耳边笑:“都说了‘来交罚款’,给贿赂人民警察做好准备了……呜!”
  手指野蛮地翻搅,往他敏感点摸去。
  “卖淫是吧?批评教育是吧?”
  粗暴地扩张以后,热乎乎的肉棒插进腿间,龟头在臀缝里磨著肛口,段潮兴奋得呼吸急促。
  龟头挤进去了。
  段潮张著嘴,像缺氧的鱼一样微微开合,随著肉棒的推进发出无声地呻吟。
  
  “员警叔叔就好好教育教育你,怎么当个守法公民……!”
   
   (02)
  
  楼道外面,偶尔经过的邻居能听见503室里沉闷的撞击声,伴随著老旧的防盗门锁“哐啷、哐啷”,也不知道里面是在修什么东西。
  门板上不知道积了多久的灰,全蹭在段潮西装后背上了。
  可是谁他妈有闲心管那个啊?
  段潮从头到尾没叫一声,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喘息,偶尔的一声“嗯啊”,也像是不小心泄漏出来的低呼。
  有时候太兴奋,反倒叫不出来了。
  温热的手掌摩挲著他的屁股,久违了的粗大肉棒在他体内湿漉漉地进出,一下一下凶狠地顶进去,把从肛口挤进柔嫩的肠道里。
  货真价实的“棍棒教育”。
  肉棒每一次刮擦著入口,都磨得段潮浑身战栗。他单手搂著徐泰阳脖子,紧紧拽著警服的后领,跟他脸贴脸地小声呻吟。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
  
  太长时间没做了,第一发一个比一个的快。
  
  徐泰阳把段潮手放下来,俩人心有灵犀似的把嘴唇贴在一起,好像分开了会死似的亲起来没完没了。
  一边吸住对方的嘴唇一边脱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徐泰阳一把抱起来把人往床上扔。
  段潮跌在胡乱堆在一起的被子里,看著徐泰阳把自己脱个精光。上来又帮他把两脚的袜子扯掉,顺便就把两条大腿圈在自己腰上了。
  徐泰阳看他转头在被子里嗅来嗅去,问道:“别闻了,半个月没洗。”
  段潮吃吃地笑,把徐泰阳脖子上那根狗链扯住:“闻闻你这小狼狗老不老实……”
  “闻出来了吗?”
  “没,”段潮嘴唇微张,再一次把他嘴唇含住,反复地用舌尖爱抚:“还是把我的味儿留下吧。”
  指尖抚摸著湿润的肛口,徐泰阳把手指探进去刺激段潮的敏感点。
  “老子还想问你这里头有没有别人的味儿呢!”
  “啊啊……!”
  段潮微微向后仰著头,去摸徐泰阳再度硬起来的肉棒。龟头戳著他的大腿根,留下温热的触感。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找著跟这根一样的……我还要你干吗……嗯?”
  五个指尖灵巧地玩弄著前端,逗得徐泰阳心头火起。把他两手往头顶一按,肉棒抵著肛口就摇晃著推进去了。
  “呜呜……啊……!”
  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就开始插了。
  “还想找根一样的?几天不插,忘了谁是你爸爸了?!”
  肉棒毫不留情地攻击著肉穴,奋力地把自己的粗壮柱体挤进那个又小又紧,充满弹性的空间里。
  “啊……啊……没呜……!”
  屁股里被反复捣进去的肉棒撞得火热无比,穴口又痛又胀,仿佛要被插裂了。段潮被徐泰阳压在被褥里狠狠地肏,整个身体随著徐爸爸的撞击一下一下地晃动。
  段潮毫无顾忌地叫,那是徐泰阳想念了很久的美妙声音。
  “啊!啊!啊!”
  微蹙著眉头,闭著双眼,段潮张著湿润的嘴唇,在徐泰阳身下像个正在被他征服的俘虏,屈服于他的暴行,享受著激烈性交带来的痛和快意。
  徐泰阳低头亲住他的嘴,缠住了舌头,把他的叫声封锁在唇齿之间,变成难耐地呜咽。
  即使被放开了手,段潮依然保持著顺从的姿势,两手抓紧了头顶的被子。
  “哈……哈……啊哈……!好棒……”
  徐泰阳跪在他腿间,扳开雪白的长腿,看著他那没法硬起来的阴茎在腿间晃动,被自己的肉棒插得前后都开始淌水。
  屁股里面变得越来越舒服,而且格外的敏感。
  快感从下体开始不断蔓延,在段潮的身体内部掀起一阵阵的波浪。
  “小狼狗……小狼狗……!”
  徐泰阳被他湿润的眼睛望著,都不用多说就知道要干什么。
  停下来把他屁股往上托了一托,肉棒角度的改变让段潮一声呻吟。
  
  “我今天就给你肏死在老子床上……!”
  
  还没来得及开心,段潮就被凶猛的插入插得尖叫起来。
  他越是叫,越是刺激得徐泰阳猛干,完全不顾及这老楼隔音不好。等到第二波精液射在他屁股里,段潮眼泪都被干出来了。
  填充在肠道里的肉棒一拔出来,浓白的精液就沿著微微收缩的肛口往下淌。
  徐泰阳扶著他两腿,好好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段潮干脆就大大方方地敞著腿让他看。
  “拍个照……?”
  卖骚这一项徐泰阳一直弄不过他,恨恨地张嘴去啃他雪白的膝盖,啃得段潮又疼又痒,咯咯地乐。
  
  点上一根事后烟,段潮歇了一会儿,侧身看著躺在身边的徐泰阳,长腿往他身上一搭,支著头说道:“问吧,什么都回答你。”
  
  (03)
  
  天刚有点亮,徐泰阳穿过社区到门口买早点。
  包子和现磨热豆浆,只不过今天多加了一人份。
  昨天折腾到半夜,段潮累得半死,一时半会儿都醒不过来。
  他说终于能休假了,想打几炮打几炮,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那模样开心的,仿佛实现了一直期待著“上上班、打打游戏、闲时旅个游”的愿望。
  可徐泰阳不想要是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段潮用他的一切,来交换徐泰阳平安的未来。
  那他的未来呢?
  
  七爷不会放过他的。
  段潮掌握了东佰太多秘密,洋鬼子到底能不能保他?又能保他到几时?会不会过河拆桥?
  这些担忧始终在徐泰阳心里徘徊不去。
  
  把早点放进厨房备著,徐泰阳把衣服又脱了,准备钻回到被窝里去。
  一掀被子,段潮趴在枕头上睡得又香又沉。他贴著边儿躺回去,搂住了那个雪白的脊背,忍不住在曲线起伏的背部亲了一下。
  段潮“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眼睛都没张开先把手臂伸过来了。
  “干嘛去了……?”
  额头贴著徐泰阳下巴跟他抱在一起,浓浓的鼻音模糊地问道。
  “买包子。”
  段潮闭著眼睛问,“什么馅儿……”
  “芹菜肉,韭菜鸡蛋。”
  “谁大早上吃韭菜……”段潮还笑,眼睛睁个缝儿,仰脸看他。
  “还就咖啡吃呢,”徐泰阳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你不上班我也不上班,亲嘴儿也都一个味儿,怕个屁。”
  在被子底下把人搂紧了,四条腿缠在一起。
  “你今天不去了?”段潮听到重点,似乎精神了一些。
  “帮李哥值了多少班了,也该轮到他了。”徐泰阳看他的眼睛:“不睡了你?”
  “这么难得,不想睡了,”段潮把腿缠到他腰上,“吃韭菜馅包子之前——”
  
  “先来个晨炮儿呗?”
  
  上床这件事儿,徐爸爸向来是不需要准备的。
  当时就把人掀过去,没几下就把肉棒捅进屁股里去了。
  段潮趴在床上,脸下面垫著个枕头,被徐泰阳握著腰从后面插入。
  “嗯……嗯呜……”
  深而缓慢的抽插,让粗大阴茎在体内的感觉格外清晰。段潮闭著眼睛,嘴里轻轻咬著自己的食指关节,感受著那根性器带来的胀痛和酥麻的快感。
  在狭窄肠道的包裹下,肉棒每一次进出都在慢慢积累一层又一层愉悦。
  徐泰阳看著身下这具美好的肉体。
  他乖顺地趴伏著,挺起臀部。这个体位让整具身体呈现最漂亮的曲线,最毫无防备的姿势,然后因为自己的操干而显现出最美妙的情色。
  肉棒的抽插,让他的脊背像呼吸一样微微起伏。
  徐泰阳弯下腰从脖子一点点往下亲,双手抚摸著腰际和大腿,最后在私处流连,拿掉了阴茎根部的环,单手抚弄著垂软的肉棒。
  “呼……呜呜……小狼狗……”
  段潮因为他的抚摸愈来愈兴奋,发出低低的呻吟。
  肠道里面变得顺滑,肛口渐渐湿润。徐泰阳冷不防一个猛顶,把段潮顶出一声媚叫。
  “啊——!”
  这一下实在太爽了,下体过电似的窜出一股快感冲向四肢。电得段潮浑身发颤,馀韵好一会儿才消褪。
  然后徐泰阳又来了一下。
  “呜呼……!小狼狗……!呜……好舒服……!”
  徐泰阳于是反复这个频率,没一会儿就把段潮弄得欲仙欲死,抓著枕头求他“再猛点儿”。其实就算他不说,徐泰阳也被他一声又一声的叫给撩得端不住了。
  肉棒向著柔软的内部发起了猛攻,性器之间的摩擦让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从结合的部位向著两个人蔓延。
  “啊!啊……!”
  狂放的抽插在体内掀起快感的风暴,席卷著段潮的神经。他的后穴泛起水渍,在肉棒和肠道的挤压间越流越多,沿著晃动的阴囊往下滴。
  徐泰阳有意让这场性爱延长,于是快到临界点的时候再放缓了攻势,一点点碾磨起来。
  
  猛操没把段潮操哭,磨却把他磨哭了。
  
  “小狼狗……你别闹了……!”
  屁股里刚被肉棒操开,正爽得要死却突然来这套,段潮都要骂人了。
  徐泰阳却不管这个,一点要快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中途还拔出去把段潮双腿由跪姿扳成平伸,完全伏在他身上再次进入。
  “答应我三个条件,不然谁都别射。”
  段潮气得:“你他妈从哪儿学的?!在床上谈条件?!”
  “你管爸爸呢。”徐泰阳心说你主意这幺正,不在床上能好使吗?说完腰上使劲,几下就把段潮戳得屁股抬起来了。
  “啊啊……徐泰阳你混蛋……!”段潮一边骂他一边舒服得不断呻吟。
  “不准瞒著我事儿、不准消失、不准失联!”
  “呜……后两个……不是一回儿事儿吗……?”
  徐泰阳停住了,“我就凑仨了不行啊?”
  段潮气笑了。反手去摸身上的徐泰阳,捏了下他下巴,“知道了,答应你——哪儿都不去……天天给你暖被窝。”
  徐泰阳抱住他,舔他皮肤上的薄汗。满是胡茬的下巴刺得段潮脖子发痒。
  
  “我也这么答应你。”
  
  段潮趴在枕头上半天没声,然后抓住他的指尖亲了一口,轻声说:“好。”
  徐泰阳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没再多说一句,开始动起来。
  这一炮打完,徐泰阳都没有床单能换了。
  
  被窝里滚完,人也精神了。
  段潮光溜溜地去洗澡,洗完了都不擦,水淋淋地开门缩著肩膀喊徐泰阳:
  “浴巾!”
  “没有,洗脸的对付擦吧。”
  徐泰阳是不怕冷,光著膀子站厨房门口喝豆浆看他。
  段潮举著他那条挂著什么样拿下来什么样的毛巾问他:
  “你这是毛巾还是搓衣板?阳阳擦毛儿的都比你这软乎!”
  徐泰阳一个箭步跨过去,段潮手疾眼快“咣”一声把门关上,在里面叫:
  “你日我的条件真是越来越差了!人民警察就这么对待守法公民?”
  徐泰阳也不吱声,把手里豆浆一口喝完,杯子一撂,冷不防拧开门挤进去了。
  段潮吓得一声惊呼,被他按在墙上抬起一条腿,咬著耳朵恶狠狠地说:
  
  “人民警察还没教育完呢!”
  
  (04)
  
   俩一米八十多的大老爷们挤在狭小的浴室里,都要转不开身了。
   徐泰阳没舍得弄他,怕他感冒,吓唬似的在腿上掐两下完了。从他手里把毛巾抽出来,放热水里绞了两次。
   
   宽厚的背上,两个弹痕疤特别明显。
   
   段潮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叫,“徐泰阳。”
   “嗯?”
   毛巾绞完了,徐泰阳刚一转过身,被段潮捧住脸亲了上来。缓慢而深入,仿佛确认对方存在一样反复品尝著唇舌。
   徐泰阳于是把泛著热气的毛巾搭在段潮肩上,顺势搂住人。
   “咋了?”
   段潮微微一笑,“亲我家狗还得要理由啊。”
   徐泰阳拧他屁股。
   “都没热乎气儿了,擦完进被窝吧。”给段潮撵出去了,徐泰阳自己草草地冲了个澡,擦吧擦吧就完事。
   开门一看,段潮也没在被窝里老实待著。穿著徐泰阳的冬季警服,光著两条腿站在电视柜前翻杂志。听见他从浴室出来的声音,转头一看,鼻梁上正架著他的眼镜。
   徐泰阳心里头一沉。
   虽然没想过能瞒多久,但也没想过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段潮双手插著兜慢慢悠悠走过来,把眼镜往下一拨,从上面露出两只眼睛,似笑非笑的。
   “多少度?”
   “二、三百吧,”徐泰阳张嘴就撒谎,“你不冷啊,穿上点儿!”
   “你瞎吗?这不是穿著呢。”
   段潮里面全裸,就在外面搭了个外套。站在他面前直视他的双眼,把眼镜拿下来给他戴上。
   “刚答应什么来著?”
   
   不瞒事儿。
   
   徐泰阳抽了下鼻子,“没有多少度,离瞎早著呢。”段潮盯著他看了半天,看得徐泰阳心里发毛。
   “傻狗变瞎狗——丑死了。”说完段潮晃荡著进厨房了,半天没出来。
   徐泰阳知道他生气了。
   不是生徐泰阳的气,恐怕是生他自己的气。常东原之所以折腾徐泰阳,一分是因为文哥,剩下八九分是因为他睡了段潮。
   徐泰阳到厨房里一看,段潮倚著墙用纸杯喝豆浆,喝出一脸杀气。
   “下午去看眼科。”知道他来了,段潮也不看他,不知道盯著哪里说道。
   牙齿把纸杯边缘都咬皱了。徐泰阳叹了口气,把杯子从他手里抽出来,给他手里塞俩包子。
   “看看看,你说上哪儿就上哪儿。再买两条毛巾,改善改善日你的条件,还有啥要求一块说了。”
   段潮弯起唇角,算是被安抚好了。接过徐泰阳递过来的包子,一边吃一边满屋子翻。
   “嗯——?!”
   在他电脑桌抽屉里找到个丝绒盒子,嘴里塞了一个包子不好说话,段潮瞪著眼睛举著盒子冲他“嗯嗯嗯”,一副“可算给我找到证据了”的模样。
   徐泰阳要抢,段潮拧开窗户作势往外扔。
   “你扔,扔了别后悔。”
   盘腿往床上一坐,徐泰阳披上被子点烟抽。段潮看他那样子,半信半疑把盒子打开来。一看倒好,包子也不吃了,踢踢踏踏跑过来几步跨到徐泰阳身上去一坐。
   “给我买的?”
   
   盒子里面是三个环,两小一大,都坠著个铃铛,外加一条细细长长的Y型链子。
   小狼狗最爱的黄金材质。
   
   大的那个不用看,段潮把那两个呈马蹄状的小环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摇了摇听响儿。
   “给我戴上。”
   徐泰阳隔著烟雾瞅他,“不扔了?你咋知道是给你的?”
   段潮把他烟从嘴里拿下来,“别逼逼,快点儿!”说完挺著胸脯往他眼前凑,“先戴下面,不然一会儿硬了。”
   徐泰阳扶了下眼镜,开始把链子和环连在一起。光是看著,段潮都要开始喘了。根部的环一套上,他直接呻吟了一声。给他准备的乳环也不是穿刺型的,夹在乳头根部稍微捏紧了就不会掉。
   徐泰阳把他乳头拧起来才戴上去。
   三个环戴完,他扯著连接乳头和阴茎的细链,说了俩字:“干我。”
   
   徐泰阳要是再多问一句段潮就能直接把烟头按他鸡巴上。
   
   段潮坐在他身上,微微仰著脸,闭著眼睛任他抓著双臀用力把肉棒顶进去。
   为了听那个细小的“叮铃”声,段潮连呻吟都忍住了。每一次的喘息都颤抖著,怕惊了谁似的不敢大声。
   徐泰阳配合著他,每一下都撞得他身体一震,让三个铃铛一起响。
   段潮把双手放在挤压著他臀肉的徐泰阳双手上,在上下的颠簸里看徐泰阳的脸,问道:“……看得清我吗?”
   做爱的时候就把眼镜摘了,徐泰阳眯著双眼:“全瞎了也看得清。”
   说完肉棒深深一捅,“认得你的味儿!”
   段潮微微一笑。
   
   铃声越响越快,节奏杂乱起来,最后止于段潮的一声呜咽。
   徐泰阳挺腰顶到最深,顶得他整个人往后一仰,把精水淌在徐泰阳肚皮上。
   “啊啊……”
   段潮喘完了,把身上还穿著的警服外套拢一拢,抻起领子侧脸闻了闻,呼呼地笑。
   “真好,我也认得你的味儿……”
   笑得太好看了。居然还有点纯情,看得徐泰阳心里一热,伸手勾著那根乳链。段潮乳头上传来微微的痛感,顺著他的力道俯身低头,跟他亲在一起。
   
   下午出门,段潮竟然就把全套都戴著穿进衣服里去了。搞得徐泰阳一路开车都想往他胸上瞟,段潮单手支著头,侧身看著他乐。
   要不是到医院了,徐泰阳真想再把他衣服扒了。
   
   段潮通过龙先生约了著名的眼科专家,徐泰阳拿著之前的治疗病历又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
   结果是视神经受损,没办法完全恢复视力,最多能比现在好一点。
   段潮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问道:
   “移植行不行?新鲜的眼球、角膜,而且还是两颗。”
   那口气好像在说,只要能治好,想要几颗眼珠就给你几颗。
   “段潮!”徐泰阳谢过大夫,赶紧把人拉走了。
   
   “你别吓唬人家,眼珠子是你家地里萝卜啊,想挖几颗挖几颗?”
   坐到车里,徐泰阳没著急开车。看著段潮的侧脸,知道他又开始生气了。徐泰阳想不出什么辙来,直接把人搂过来亲。
   “你干什……”
   段潮还想挣,被徐泰阳隔著衣服揉了一把胸,登时就泄劲儿了。等徐泰阳亲完,段潮脸色微微泛起潮红,轻打了一下他的脸颊:
   “半年不见,净学的什么坏招儿……?”
   徐泰阳把他手抓住了。
   “段潮,我原来以为老万得捧著我的遗像跟我妈说:你儿子因公殉职,然后惹得我妈哭一场。而我现在人还全乎著,能给她们寄钱能跟你亲热,往后还能继续亲热,这就够了。”
   “不要以为这颗眼睛是因为你坏掉的。这是我跟常东原的恩怨,我睡不睡你都得有这一场。”
   说完放开他,系上安全带。
   
   “又傻又瞎怎么了,照样日你。”

   (05)
   
   “给你厉害的。”段潮回道。
   盯著他看了半天,看他掏出眼镜来戴上,还是觉得别扭:
   “就是丑——换一副吧。”
   徐泰阳满口答应。只要他不再跟这只眼睛较劲,想换啥样就换啥样吧。刚好还带著验光报告,顺便就配一副备用。
   
   没成想段潮给他换了一副隐形。
   
   “哎哎哎不行!戴不进去这个!”
   就在医院附近的专业医科眼镜店,徐泰阳看著眼镜盒里那个透明飘在水里的小镜片,一个劲儿往后躲。以前看阿薇往眼睛里戴那个超大号美瞳,他都觉得吓人——那玩意儿能随便往眼睛里放吗?
   “没事的客人,第一次可能有点费劲,放进去就好了!”
   眼镜店导购教他怎么戴、怎么摘、怎么清洗,徐泰阳支吾半天就是不敢动,也不想让别人帮这个忙,于是眯著眼睛四处找段潮求救。
   段潮正试戴镜架试得开心,他长得好,戴哪种都合适。看徐泰阳那个模样,把眼镜放下去洗了个手,“我来。”
   他虽然不是近视,但有过戴隐形的经验。念书的时候跟同学玩话剧,角色需要戴过没有度数的美瞳。
   “能不戴这个吗……?”徐泰阳觉得往眼睛里放个东西还是心里发怵,也不知道那些爱美的姑娘怎么都胆子那么大。
   “戴进去就知道好处了,我知道你也不习惯镜架。”
   看著段潮把那个小镜片从掌心里拈到指尖,徐泰阳没办法,坐在椅子上把脸仰起来了。对方是段潮的话,他好歹心里有底。
   “别动,一秒就好。”
   段潮把他左眼上下眼睑撑开,徐泰阳紧张地用两手握住了他的腰。
   段潮乐得:“尾巴都耷拉了。”
   徐泰阳掐了他一把。
   也不让他多紧张,段潮一下子就把镜片儿放进去了。徐泰阳只觉得眼睛里微微一凉,眨巴两下,段潮的脸瞬间就清晰起来。
   “诶——!”
   徐泰阳一个劲眨眼,感觉视力一下子恢复到以前了,盯著段潮使劲咧嘴笑。
   
   要不是有导购在,他当时就能亲上去了。
   
   “开心吧?”
   段潮捏了一下他狗脸儿,多买了一片备用。刚开始戴,日抛太软,店员建议用年抛。然后还是准备了一个框架把他原来那副换掉了,毕竟隐形不能一天到晚的戴。
   好久没有这么清晰的视觉了,徐泰阳乐得不行,四处看四处瞄,握著方向盘都开始吹口哨了。
   “完了上哪儿啊?”乐归乐,好歹他还惦记著买毛巾改善条件这事。
   “我家,”段潮摸著他脑袋,“小狼狗怎么著也得去主人家认个门儿啊。”
   “上你家日你。”徐泰阳一龇牙。
   
   段潮搬到了现在公司附近的高级公寓。
   安保很严格,业主带回来的人不管大人小孩也得查证件登记。园区内还有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保安,进出都是指纹。
   即使这样,也未必防得住七爷。一想到这个徐泰阳眉头就皱起来了。
   “不用担心,我现在比你还安全呢。”
   段潮知道他想什么。
   “七爷一天不倒,你就没办法安全。”虽然不如段潮了解七爷,但是徐泰阳知道这个老爷子的行事风格。
   隐藏的祸患和挡在面前的障碍一样,必须都得铲除。
   段潮笑一笑,“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老爷子这次,恐怕是真不行了。”
   “你有消息了?”
   段潮点点头,“洋鬼子这个人,只要你跟他的交易成立,他就一定会尽力保你到底。更何况——我跟他认识其实比七爷还早。之所以没跟他,是觉得当时七爷那里我能爬得更快,不然的话我可能早就是他这边的人了。”
   徐泰阳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哼一声:“……有私情啊。”
   “可不嘛。”段潮一边嘻嘻笑一边下车。
   徐泰阳给他按在车门上不让动,手伸进西装外套里面好一顿揉胸,揉完了亲嘴。乳头上夹著的环,让痛觉格外明显。等徐泰阳揉够亲够,段潮喘得腰都软了。
   “还是没给你教育够,一点都不守法!”
   “我犯什么法了……?”
   “徐爸爸的法!”
   徐爸爸还想继续“教育”,被一阵“汪汪汪”的犬吠打断了。
   
   一条小黑狗扑蹬扑蹬地跑到段潮脚边,往他腿上扒。
   
   “你儿子来了。”
   徐泰阳“啊”一声,瞪著眼睛弯腰看:“都长这么大了?”
   “都快一岁啦,”柔柔手里拿著牵引绳,笑眯眯走过来,“好长时间没见过徐警官了,段总还特意让我带它去做了个美容呢,刚好赶上你们回来。”
   徐泰阳心想,他是收拾完一个收拾另一个。
   小狗嗅了嗅他的味道,似乎觉得熟悉,活蹦乱跳地转著圈儿跟他近乎。徐泰阳蹲下去把它俩爪子抬起来,那狗尾巴摇得跟电风扇似的。黑色被毛油光闪亮,肚子和爪子渐变成棕色了,有点狼狗的样子。就是体型不太像,也不知道是跟什么品种串的,身材比较小。
   身上还带著宠物浴液的香味,脖子上挂著宠物牌,哗啦哗啦直响。
   “这耳朵怎么就立起来一个啊?”
   一个立著一个耷拉,怎么看怎么搞笑。
   “谁让它是个串呢。”段潮迈开腿往电梯间走,“回家了回家了,你儿子要饿死了。”
   
   狗比人快多了,出了电梯直奔段潮家门,一进门就找地方喝水吃饭。
   徐泰阳咋舌,“这也太熟了?”
   段潮把胳膊往他肩上一搭,一脸沉痛:“睹物思人。”
   
   要不是柔柔还在呢,徐泰阳就地弄他。
   
   柔柔从段潮橱柜里翻出毛巾和换洗、睡衣,给装袋子里拿走。段潮这回是真打算去狗窝休假了,一边看柔柔收拾,一边明知故问:
   “你家有WiFi吧?”
   徐泰阳正跟阳阳玩呢,一听这话把手里玩具扔出去,往段潮身边一坐,贴著他耳朵说:
   “有,你也没时间用!”
   
   (06)
  
   徐爸爸说让他没时间用WiFi那就是没时间。段潮手机一拿起来,没打过一关呢,徐泰阳肯定就悄摸地把爪子伸过来了。
   
   “……徐泰阳……!你要弄死我了……!”
   段潮手机掉在地上。
   人被压在沙发一角,套头衫给撩到胸部以上,下半身光溜溜地,被扳开两腿折在胸前。
   徐泰阳家里太冷,空调修好也没什么卵用。
   段潮为了方便就穿了一条宽松的家居裤,有时候连裤子都懒得穿就围一条浴巾,跟穿了裙子似的——他现在屁股下面就垫著这么一条。
   这种懒惰简直是为了方便给徐爸爸日。
   “弄死就弄死,给你偿命!”徐泰阳坚硬的肉棒顶进那个柔软的穴口。
   身体里面被那根肉棒戳来戳去,明明已经浑身酸软,却还是在快感袭来的时候忍不住夹紧对方,段潮第一次觉得源源不断的愉悦变得那么可怕。
   “不行……再做要死掉了……啊啊……”
   被顶在要命的地方,段潮忍不住轻呼“好棒”。徐泰阳一直顶,顶得他舒服得快哭了。
   含住他的耳垂舔弄,徐泰阳在脖子附近亲来咬去。
   “舒服得死掉,多好。”
   说完将拔出来就剩个龟头在里面的肉棒,一下子再冲进去。段潮“啊”一声尖叫起来,两手拼命抓徐泰阳肩膀。
   “呜……死之前……后面会先松掉……徐爸爸能不能省著点用……?”
   话是这么说,下面却依然把那根东西吸住不放。
   “对自己的屁股这么没自信,这不是段总的风格……!”
   徐泰阳单手滑到他胸前,找到红肿的乳头用力一捏,在段潮要叫痛的时候把他嘴亲住了。
   “呜?!”
   咬著肉棒的穴口,突然紧紧地收缩,似乎在代替上面的嘴帮他呼痛。
   刚刚还夹在乳头上的环,被徐泰阳做到兴起的时候扯下去了。虽然只是夹的,可也著实让段潮痛得大呼小叫,阴茎根部的环一拿开,就把段潮兴奋得硬了。
   “还紧著呢……!”
   徐泰阳持续著上面和下面的攻击,段潮没有空也没有力气回他,头仰在沙发扶手上,在被撞击得晃动中吐露著舌尖不断低叫。
   
   有一个熟知你所有兴奋点的物件实在是一件幸福又令人恐惧的事。
   一旦小狼狗上来那个狼劲儿,简直能活活把段潮做到虚脱。
   
   等徐泰阳射完,段潮都快没力气说话了。保持著跟全裸差不多的姿态,仰躺在沙发上喘息。
   “小狼狗……你给我收尸吧……”
   徐泰阳把他两腿横在自己腿上摸,段潮趁机踢了他一脚。
   “哪个尸体像你这么活蹦乱跳的?”把毛毯从沙发背上拽下来给他盖上,手还把著两条长腿不放。
   “你赶紧去上班吧人民警察……那么多人民群众等著你普法,别可著我一个人教育啊。”
   请了两天假,徐泰阳就整整折腾他两天。
   
   原本段潮小算盘打得特别好。
   龙先生那边没大事基本不会主动找他,他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所以他可以在徐泰阳这狗窝想待什么时候待什么时候。徐泰阳虽然不上一线,可毕竟是个员警,全国处处都警力不足,他难免有个帮人代班的时候。
   段潮呢,就打算徐泰阳上班的时候自己打游戏,徐泰阳下班的时候俩人打炮儿,日子规划得简直不要太美好。
   可徐爸爸两天一下子把一周的炮儿都打完了。别说他现在不上班,就是上班段潮都未必有那个体力开电脑了。
   
   徐泰阳掐他大腿,“你有没有良心,我这教育是随便给的吗。”
   段潮给他掐得一个劲哼哼,哼完了突然想起来:
   “……链子呢?”
   
   黄金太软,乳环没事儿,可是链子介面已经直接给扯变形了。
   
   段潮愁得,“人民警察,你一个月工资够买几条?”一边说一边把链子和环分开,放回盒子里去了。
   徐泰阳不说话,拿了一根烟放嘴里叼著,眼睛盯著段潮那两条走来走去的腿,晃来晃去的屁股。看他鼓捣完了,展开手里的毯子,段潮直接走过来让他把自己下半身裹上,抄起火机来。
   直接坐他腿上,把徐泰阳的烟拿下来放自己嘴里点著,先吸了一口。
   “我不在的时候,柔柔会在附近吗?”
   徐泰阳把下巴垫在他颈窝里,突然问道。
   段潮微微一笑,把夹在两指中间的烟嘴准确地放在徐泰阳唇边,“会,不只是她,龙先生——洋鬼子的人也会在附近。”
   “嗯。”
   徐泰阳答应一声,但段潮知道他并不会因此而放心。
   
   而这担忧,又多么令人温暖。
   
   “我不会死的,跟你这傻狗不一样,我是这世上最惜命的人。”他把烟拿过来自己继续抽,并不管这不是他平常抽的牌子:“你跟我,都得好好活著,抽烟,喝酒,吃饭,打炮——”
   “好好的,虚度光阴。”
   他们在狭小的房间里面,共同抽完一支烟,被烟雾包裹著染上一样的气味。
   
   人民警察徐泰阳第二天终于上班了,起床之前又把没睡醒的段总日了一遍。
   洗漱完毕对著镜子戴隐形,弄了半天就是戴不进去,把眼睛戳得通红。段潮没辙,忍著腰疼爬下来给他戴上。
   “摘也不会戴也不会,你那是狗爪子啊。”
   刚配完那天晚上,徐泰阳摘个眼镜差点把眼睛戳瞎。
   “啥玩意儿不得练练啊,这才第二次。”
   戴完了,又是精神抖擞一条帅狗,还是警犬。段潮看著他一身警服,差点就把自己看硬了。
   “老实家里待著,”徐泰阳把备用钥匙放鞋柜上,“爸爸回来要是不在,你就完了。”
   “带个西瓜回来,我想吃。”
   段潮把警帽给他戴好,整整角度。
   “大冬天的,上哪儿给你整西瓜啊?”
   这制服穿全了,真是精神得可以。
   “人民警察想想办法啊,守法公民给你日了两天了,连块西瓜都吃不上,有没有人性,有没有王——”
   人民警察捏著下巴亲住了守法公民喋喋不休的嘴。
   “就爱逼逼没用的,给你买!”
   
   段潮点了一根烟,趴在窗口看著徐泰阳下楼,开车,驶出社区。
   给柔柔打电话,“来接我,出去一趟。”
   
   两个小时以后,他出现在本市北部监狱的会见室。
   铁窗那边,是被剃了光头、现出铁青色头皮的常东原,脸上带著无法愈合的伤疤。
   段潮拿起电话,笑得温柔和煦:
   “常经理,人之将死,是不是该做点善事啊?”
   “……”
   “比如捐个心肝脾胃肾——或者眼珠什么的?”
  
  (07)
  
   常东原看著他,畅快地大笑起来。
   “他瞎了啊?哈哈哈!”常东原还记得自己做过的事,这似乎是他半年来听过最好的消息。
   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通过听筒传递到段潮这边,充满刺耳的震动。
   然而段潮只是带著微笑静静地看著他。
   
   如同看一个死人。
   
   “段潮,我不信你没后悔过……”常东原停止笑意,简直是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你用全部交换一条瞎狗,值得吗?”
   段潮还是不说话。
   “你爬到东佰那么高的位置,说不定再过个十年,整个东佰都是你的了!够你养多少条狗,睡多少个徐泰阳?可看看你现在还剩什么了?咱俩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你说,你后不后悔?”
   段潮往前坐了坐,跟他隔著玻璃面对面。
   “悔啊,悔得……悔得直肠都青了呢。”他仿佛对常东原的话十分赞同,“你说我付出那么多交换一条小狼狗,到手了一看:哎呀,怎么瞎了啊?换你,你生不生气、心不心疼?”
   “我可是打算要把他榨到一滴油水都不剩,让他这辈子都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可我的狗无端端地被人取走一只眼睛,你觉得我应该跟谁讨回来?”
   常东原觉得可乐似的“嘿嘿”笑:“就算你把我的眼睛都挖下来又如何?他也好不了了,他永远都是个瞎狗!”
   段潮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在玻璃上。
   “我说过了,我很公平的:他是瞎狗,你就做个瞎鬼;他没有的——”
   
   “你也别留著。”
   
   一,二,分别点在常东原两只眼睛的位置。
   “多收一只,当做惹我生气的代价。”
   常东原并不恐惧,他的判决已经下了。贩毒数量得按公斤算,毫无意外的死刑。
   “段潮,你告诉我,我输在哪儿。”
   段潮这次真的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常东原,你这句话问得,好像你真的喜欢我一样。”
   
   常东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直接被这句否定激得牙关紧咬。他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输得一败涂地,难道不就是因为段潮?
   “你知道我可以跟男人好,你知道我可以帮你爬得更高,你知道我看上了徐泰阳——所以你才决定要睡我,对不对?”
   “在你眼里,我跟一个能让你往上爬的梯子没什么不同,如果我是个女人,你怕是早就拿著戒指信誓旦旦要跟我求婚了。”
   段潮摸了一下胸前的领针:“无论对文哥还是我,你不过都是因为不想输给徐泰阳罢了。这一往情深的样子,连你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常东原,你自己想想,把我换成别人,对你而言有区别吗?”
   
   常东原无言以对。他所有想要得到的一切,所有途径都汇集到段潮身上,让他成为一个对自己而言最完美的情人、伴侣、伙伴。
   他也不能否认,即使在性的方面而言,段潮亦是他想要征服的物件。
   就如同无赖将公主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充满著将上位者拉下神坛那般虚荣而膨胀的精神快感。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甘心。
   “那又怎么样,段潮,你他妈还不是被一条狗给睡了!”
   手掌抓著玻璃,仿佛要透过这层屏障去抓段潮那张淡然的笑脸。
   “我睡得开心,你管我呢。”
   段潮决定结束探视了,手指在玻璃上重复著点了两下,提醒常东原别忘了:死之前还有一道惩戒在等著他。
   
   “段潮!你错了!是你被他套牢了!是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是你会被他榨得一滴油水都不剩!是你!”
   
   玻璃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可是常东原的嘶喊依然透过还没放好的话筒传过来。段潮静静地看著他挣扎著被狱警架走。
   “有什么区别呢……?”
   常东原恐怕没听到这句低语,他只能看到段潮轻轻地说了两个字,口型很好辨认——
   再见。
   
   徐泰阳晚上加班,晚上都快十点了还没回来。段潮给他打电话,那边闹哄哄吵得不行,说是街边混混打架斗殴,逮回来一大帮人在所里审著呢。
   “还他妈笔录呢!录个鸡巴?这要搁以前,老子一个人就给这些小瘪犊子揍得满地找牙!还他妈怕不老实?”
   本来段潮还生气呢,听徐泰阳一番牢骚倒给他逗乐了。
   “谁让你是人民警察呢,要文明执法。”乐完了又问,“大概几点下班啊,吃饭了吗?”
   “没吃,你给送啊?”
   “哦,我吃完了。”段潮嘻嘻笑。
   “是不是找日?”
   段潮不跟他闹了,“到底几点啊,要么不上班,一上班就不下班,没有你这样搞物件的。”
   “怎么著也得十二点了——”徐泰阳放低了声音,“你还在吧?”
   “徐爸爸都那么说了敢不在吗?我告你徐泰阳十二点不回来你就完了。”
   徐泰阳在那边低低地笑。
   段潮一边骂他“笑个屁”一边挂了电话,跟柔柔说,“给咱徐警官送去吧,再一会饿蔫儿了。”
   柔柔拎著一盒饭,从徐泰阳所在派出所街对面的车里走下来。
   
   走到快门口,旁边转弯处拐出来个瘦个子青年,拎著一袋水果,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柔柔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找谁啊?”
   把人吓得原地蹦起三尺高,水果滚了一地。回头刚要开骂,一看是柔柔,立马憋回去了。
   阿广张嘴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你干啥啊?!”
   “我先问你呢,你干嘛。”
   “我我我我我找我阳哥,关你啥事!”
   “真巧,我也找徐警官。”
   “徐警官……”阿广不知怎么就低落了,“真是员警呀……”
   说完把水果一个个捡起来装袋,塞给柔柔,“你帮我带给阳哥吧,我不进去了。”
   “怕呀?”
   “你不懂。”阿广硬塞到柔柔手里,转身垂著脑袋走了。柔柔也不劝,拎著饭和水果就进去了。
   
   不一会儿徐泰阳跑出来了,直奔段潮而来。扒著车窗,狗脑袋伸进来要亲他。
   段潮揪著他衣领贴上他的嘴唇,亲完了说:“你小弟在那儿猫著呢。”说完拿下巴点点转角的暗处。
   阿广根本就没走远,躲在一边不死心地想看徐泰阳一眼,证实一下他跟了好几年的阳哥到底是不是条子。
   柔柔随后跟过来,徐泰阳示意他们先走。
   
   自己不紧不慢地溜达著到门口,也不刻意去堵人,站阴影外面叫了一声:
   “阿广。”
   等半天没人,他也不著急,就站那儿等著。不一会儿阿广磨蹭著出来了,看他一眼,眼圈就红了。
   “阳哥……你还是我阳哥吗……?”没等徐泰阳回答,阿广眼泪就掉下来,“我还能叫你阳哥吗?”
   徐泰阳微微一笑,“到什么时候,都是你阳哥。”
   
   紧赶慢赶,回家的时候也还是半夜一点了。
   门缝里透出灯光,徐泰阳情不自禁就在嘴角咧开个弧度来。。
   
   段潮穿著睡衣裹著毯子仰在沙发上看手机;
   普通自然;
   自然得好像他一直就躺在这儿,玩著他一个又一个的手机游戏;
   现在,以后,以及很多个以后。
   
   听见徐泰阳回来了,他看也不看,不咸不淡地来一句“滚”。
   徐泰阳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沙发上挤,“这我家,让我往哪儿滚。”说完爪子摸进毯子里头,找腿找屁股。
   “人民警察,西瓜呢?”
   徐泰阳“啊呀”,“这么晚了上哪儿找西瓜啊,你吃点别的吧……”
   说完把段潮手机抽走,把他手放自己胯下:
   “黄瓜?”
   段潮也不是真要跟他置气,欲迎还拒地就滚到一起去了。
   “信不信把你那根……咬下来……唔!”
   
   未来那么长,有什么事,打完这炮儿再说吧。
   
   (番外完)
   
   回马枪小剧场:
   
   突然响起来的“叮咚”门铃声,又突兀又不解风情。
   徐泰阳正提枪上马,就要开干了。俩人对望了一会儿,在对方看到同样的问号。
   “阳哥、阳哥!我阿广!”
   徐泰阳还没来得及叹气呢,被段潮一脚踹下沙发:
   “给你三十秒,你解决不了他就让柔柔解决他!”
   那声音里的阴狠,听得徐泰阳肝颤儿。
   
   被打扰了房事的段总,他说的“解决”那就是让人彻底消失的意思啊!
   
   徐泰阳在心里不停地飙脏话,草草地系上裤子一开门,阿广拎著一提啤酒和一大把烤串,站在门外眼眶通红地吸鼻子。
   “阳哥,我想好了!不管你干啥我都跟著你!你上哪儿我上哪儿,你永远都是我阳哥!”
   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冻的,鼻子通红。
   这要放以前,徐泰阳那不老早就感动得跟他先吹两冰棒啤了?
   
   可是他妈的今天时机不对啊!
   
   “阿广……哥今天,实在不太方便……”
   徐泰阳拿外套挡著,心说老子这下面还硬著呢,哪有闲心跟你喝酒吃串儿啊?
   “阳哥……你不能不要我啊……!你都说了你啥时候都是我阳哥!”
   阿广一咧嘴就又哭了。
   “我是说了,但今天……今天哥家里有人……阿广你先回,明天哥找你行不行?”
   徐泰阳急得不行,他都听见屋里边段潮开始给柔柔拨电话了。狗脑突然急中生智:
   “这样阿广,你家不开水果店吗,帮哥弄块西瓜行吗?”
   “大半夜的吃啥西瓜……再说现在的西瓜也不好吃啊……”
   “你别管你赶紧去,算哥求你了行不?!”
   
   好说歹说把阿广劝走了,徐泰阳一脑门子的汗。
   一回身,段潮站在他身后,一副手铐给他铐在门上了。五指伸进裤子握住他老二,掐著根部使劲儿。
   “我操……段潮……再掐要痿了!”
   “是不是你告诉他地址的?”
   “不是……他非要等我下班……我俩一起回来的……我的妈啊别掐了!”
   “徐泰阳,我今天要不榨干你,我他妈都不姓段!”
   “你本来就不姓段啊……啊——!”
   
   凌晨一点的初冬之夜,响起了徐小狼狗的哀嚎。
  
  

更多精彩➡️耽美XYZ[danmei.xyz]小说均来自互联网 FC整理

发表评论